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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車王子 第三章
作者:晴宇
   
  藍琇希站在影印機前影印老板交代的資料,腦子里想的卻全都是昨天在機車店出糗的事。

  經(jīng)過她驚天動地的一哭以後,田元豐不但沒幫她換輪胎,連換機油的錢都不肯跟她收,最後還是她硬塞到他手里。

  想到昨天發(fā)生的糗事,不但讓她失眠,今早還不想出門,出了門也是神經(jīng)兮兮的繞更遠的路,深怕被人指指點點,擔心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做出這么丟臉的事。

  發(fā)生這樣的事,肯定是一輩子只能把田元豐放在心底了,注定只能遠遠看著他;只要靠近他,所有的一切就都反常,讓她只有出糗的分。

  「在想什么?」—名工程師拿著記事用的筆記本輕敲—下她的肩膀。

  公司內(nèi)只有兩名工程師,他是其中一個,和另一名工程師負責(zé)跑外面,幫大大小小的客戶做配電或修繕工程。

  「這個時間你怎么還在公司?」藍琇;厣,疑惑地問道。

  公司內(nèi)老板是董事長兼總經(jīng)理,老板娘是人事兼財務(wù)部長,除了兩個工程師外,就只有她是被聘的員工。

  因為人少得可憐,公司算是好聽一點的說法,實際上只能說是一間小水電行,因為現(xiàn)在一般家庭很難找到肯到府服務(wù)的工人,所以老板的訂單源源不斷,大到整棟樓的配電工程,小到幫一般住戶更換燈具,什么工作都接,將客家人硬頸、刻苦耐勞的精神發(fā)揮得很徹底。

  由於接的案子小又多,所以才會有他們?nèi)齻員工的產(chǎn)生,兩個工程師每天忙得昏頭轉(zhuǎn)向,一家做過一家,難得這個時間還可以在公司看到他們。

  「回來拿東西,剛剛被老板叫進去訓(xùn)話,現(xiàn)在要走了,看你想男朋友想得出神,才拐過來問一下!拐Z氣中盡是揶揄。

  藍琇希覺得身體的熱度又急速上升,極力澄清道:「哪有?不要亂說,而且我也沒有男朋友!

  「你剛剛那樣子明明就是在想男人的模樣,一下笑,一下?lián)u頭,一下又拍自己的頭,不是想男人是什么?」這種事他可是過來人,平常工作時偶爾想起昨夜女朋友的好,他也會這樣,像個白癡一樣又笑又打自己。

  不擅說謊的藍琇希無語,她剛剛確實是在想男人沒錯。

  工程師當她默認!高@也沒什么不好,年紀到了總要交男朋友,不過我看以你這種老實的個性很難找到對象,要是不主動一點,你會孤獨一輩子喔!」

  他絕對不是危言聳聽,照理說公司就他們?nèi)齻員工,在工作忙碌又未婚的情況下,至少應(yīng)該要「順應(yīng)時勢」由他或另一名工程師和她變成「一對」才對,可惜他們兩人都對藍琇希沒興趣。

  除了他們都自認長得不錯,又有一技之長,條件算良好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在於藍琇希實在是太無趣了。

  藍琇希每天準時上下班,從不遲到早退,偶爾老板有事相求或突然大發(fā)慈悲想請他們吃飯時,她也從不參加,是個規(guī)矩的女孩。

  而且她什么都規(guī)柜——發(fā)型規(guī)矩,及肩直發(fā)黑到發(fā)亮,臉上戴著一副不出色的普通近視眼鏡,衣著也規(guī)矩,永遠是那兩、三套衣服在替換,雖然乾凈,卻給人毫無特色的感覺。

  當然,在這樣小的一間公司上班不該這么挑剔,所以他和另一名工程師只好努力的向外發(fā)展,公司內(nèi)唯一的這朵圓仔花就留待有緣人吧!

  「這是我的事吧?」即使對工程師的話感到生氣,她也說不出重話。

  「我只是提醒你而已,我們可不希望你滯銷,要是能趕快把你推銷出去,然後等你因為結(jié)婚生子而辭職後,公司才會再找新的美眉進來!」看來這工程師的水準也不怎么樣。

  「我……」她知道自己是一個毫無反擊能力的笨蛋,他的話都只能照單全收。

  「我花錢請你來聊天的嗎?東西準備好了就滾出去,不要利用上班時間把馬子!」身材矮小的老板走過來賞工程師一記爆栗。

  工程師撫撫頭,一句話也不敢吭,夾著筆記本趕快逃離現(xiàn)場,留下藍琇希獨自面對。

  「資料好了沒?」對象是藍琇希,所以老板的語氣變得比較和緩。

  他和老板娘都挺喜歡藍琇希,肯做事、不長舌,很多事交代給她都能如期做好,一個人當三個人用,就連有時他們沒空要她到學(xué)校幫忙接小孩也毫無怨言,最離譜的是上次小兒子的腳踏車太久沒騎,沾滿灰塵,老板娘要她將腳踏車擦乾凈,她不但照做,而且事後也沒有抱怨,讓他們足足暗爽很久,慶幸花了小錢就請到一個全能的臺勞,比外籍女傭還好用。

  當然,他們也絕對不是完全這么不人道,只有在特殊的情況下才會請她幫忙做一些私事,平常還是以公事為主。

  「全都在這了!顾{琇希將手上的資料交給老板。

  他接過資料,順便向她抱怨道:「嗯,昨晚我有收一些支票回來,在老板娘那里,你去找她拿到銀行人;自從沒了票據(jù)法後,芭樂票一堆,現(xiàn)在都不敢收票子,偏偏老客戶都愛開票,又不好開口要現(xiàn)金,真是傷腦筋!

  「嗯!箤独习宓谋г顾荒苷f什么,回應(yīng)他的話可是老板娘的專屬權(quán)利,他們這些做員工的只能聽不能說。

  「對了,你沒有男朋友吧?」老板突然將話題轉(zhuǎn)到私人問題上。

  「嗯!馆p應(yīng)一聲算是回答。

  老板心里打著如意算盤,愉快的做出彈指的動作!改呛,『士華』的張先生也沒有女朋友,乾脆把你介紹給他,你長得還算清秀,他應(yīng)該會喜歡。」

  「士華」是他才剛剛接到的一個客戶,雖然不是很大的公司,至少對他這間小水電行來說已經(jīng)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案子,如果能將藍琇希和里面的「關(guān)鍵人物」湊成一對,相信他談起生意來會方便許多。

  「可是……」問題是她不喜歡啊!

  「就這樣說定了,我跟他說一聲,明天下班你們一起吃個飯認識認識!估习暹真果斷。

  藍琇希根本一點意愿也沒有。「還是不要吧?我媽都會等我回家吃飯!惯B對方的面都沒見過,怎么吃飯?如果對象是她暗戀的田元豐的話,也許她還會想辦法說服母親讓她晚回家一天,既然是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陌生人,那就免啦!

  「她總不能等你一輩子吧?何況像張先生條件這么好的男人可是很難得的,人家好歹也干到士華的課長,家里聽說有地、有祖產(chǎn),要是能嫁給他的話,吃香喝辣絕對沒問題!估习逭f得口沫橫飛,簡直就像個拉客的三七仔。

  那么好你不會自己嫁。

  藍琇希也只敢在心里這樣OS,嘴巴根本不敢用這種態(tài)度及語氣對老板說話!高是介紹給別人好了,張先生這么優(yōu)秀,我自知肯定配不上他!

  「怎么這么消極呢?人要有斗志,斗志懂不懂?你有沒有想過,你媽這么辛苦把你拉拔到這么大,還不就是希望看到你有一個好歸宿?你可以辜負她嗎?」老板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瞧他說得好像對方已經(jīng)非她不娶一樣,他們可是連一次面都沒見過耶!

  「你如果真的這么擔心,要不要我打電話給你媽?老板都出面了,她總不會不賣我這個面子吧?」為了延續(xù)生意,他可真是什么方法都敢用!

  藍琇希驚恐的抬起頭!覆挥昧耍医裉旎厝ジf就行了。」要是驚動到媽媽還得了?讓她知道老板要介紹對象,肯定會和他連成一氣把她推入火坑,不,是推銷出去。

  「嗯,明天一定要出席啊!張先生那邊我會搞定,記得穿漂亮點,稍微打扮一下。」老板交代完就出門了。

  整個辦公室只剩下藍琇希一個人守著,雖然有時挺無聊的,總好過老板在旁邊碎碎念。

  吃飯的事,明天再想辦法推掉吧!

  又到了下班時間,藍琇希緩緩收拾桌面,準備下班。

  她看起來懶懶的,因為她的內(nèi)心正在掙扎著等一下要不要從機車店經(jīng)過?

  如果每天能看田元豐一眼她就心滿意足了,但是她不確定發(fā)生昨天那樣的事後,田元豐要是再見到她,會不會拿著扳手出來追打她?

  在外頭工作的工程師都還沒回來,所以她沒將鐵卷門拉下,只是鎖上里頭的玻璃門,鐵卷門留給最後離開公司的人鎖就行了。

  摩托車才剛發(fā)動,早上虧她的工程師剛好開著小貨車回來,將頭探出車窗對她大聲吼:「下班了喔。」

  他不得不這么大聲,因為小貨車已經(jīng)快要晉升古董級,引擎聲像戰(zhàn)車一樣吵雜,講話都得要用吼的才聽得到。

  「嗯!箤④囎訝砍鲵T樓,她并不想和他多說什么,早上不愉快的記憶還在呢!

  「不是說沒男朋友,干么急著下班?」在外面累了一天,回到公司當然要找點樂子來娛樂自己,捉弄藍琇希是最快的方式。

  藍琇希沒理他,逕自騎著摩托車離開。

  她本來可以回他話的,但這一刻并不想,因為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去做——騎車經(jīng)過元豐機車店。

  平常三十到四十分鐘的車程,今天卻只花了二十分鐘就到機車店附近的路口,還不就為了偷瞄那么一眼。

  照例先將車子停在紅綠燈下,來個深呼吸穩(wěn)定心緒,才能一鼓作氣沖過機車店,然後利用那短短的零點一秒偷瞄店內(nèi)一眼,幸運點就能看到田元豐坐在店里,而只要能看一眼,她就心滿意足啦!

  做完最後一次深呼吸,確定周遭的空氣幾乎都要被她吸光後,她才鼓足勇氣、加足馬力,準備執(zhí)行今天最神圣的任務(wù)。

  原本她應(yīng)該很順利的快速經(jīng)過機車店,然後彎進巷子里的,但是悲慘的事卻在瞬間發(fā)生——她硬生生在機車店門前滑倒,人還隨著機車滑行了一段不小的距離。

  騎著又重又大的車子滑倒的姿勢有多難看不難想像,但最重要的是,她被車子壓在底下,無法自行爬起,只能等人來救援。

  機車店內(nèi)的兩名小學(xué)徒?jīng)_了出來,一個負責(zé)先將機車牽起,一個負責(zé)攙扶她。

  「有沒有怎樣?」阿邦滿臉關(guān)心,他們一眼就認出是她,因為這附近就只有她騎這款車,雖然昨天不是很愉快,但對方遇到困難時還是會想幫忙。

  藍琇希戴著全罩式安全帽搖頭,雖然兩腳膝蓋處傳來陣陣的痛楚與灼熱感,但是都比不過臉龐火辣到像要燒起來的熱度。

  太丟臉了!竟然就在人家的店前滑倒?!早知道今天繞路回家就沒事了。

  「你的車爆胎嘍,我看先進店里再看看。」另一名學(xué)徒將她的車牽回店里。

  藍琇希沒有拒絕,因為身形魁梧的學(xué)徒牽起車來都挺吃力,更何況是她,而且車子爆胎了也要修理。

  她拒絕了阿邦的攙扶,一跛一跛的跟著他們回店里。

  「昨天我們老板就跟你說過要換輪胎了,你就是不聽才會爆胎啦!幸好人沒怎樣,又剛好是在我們店門口,不然看你上哪兒討救兵?」阿邦和另一名學(xué)徒一邊將她的車子放傾倒在地,嘴巴也抓緊機會念個不停。

  藍琇希無話可說,雖然她認為滑倒跟換輪胎是兩碼子事,會滑倒純粹是因為太緊張所致,不是輪胎的問題。

  倒楣的是田元豐并不在店里,也就是說她這次等於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人沒瞄到,又跌破膝蓋,褲子也報銷了,最後還得付一筆修車費,真是背到最高點,今天特別背。

  「你看你看,這輪胎都爛了,連補都不能補,難道你轉(zhuǎn)彎的時候都沒感覺嗎?」阿邦的聲音宏亮,讓她瑟縮在—旁。

  「感覺什么?」轉(zhuǎn)彎就轉(zhuǎn)彎,還要感覺什么?

  兩名學(xué)徒一起翻白眼後,由阿邦代表說話!篙喿記]有抓地力啊!不會有車子好像要滑出去的感覺嗎?」

  「沒有,不是已經(jīng)直接滑倒了嗎?」都直接跌倒了還要怎樣?

  田元豐騎著一臺外殼被拆了一半的摩托車回來,看見他們?nèi)齻人圍著藍琇希的摩托車指指點點,好奇地問:「怎么了?什么問題?」

  「爆胎啦!」阿邦得意得很,因為藍琇希就是不聽他們的勸告才會摔車,正所謂不聽「專家」言,吃虧在眼前。

  田元豐的出現(xiàn)讓藍琇希原本已經(jīng)恢復(fù)的臉色再度火紅起來。

  「人有沒有怎樣?」田元豐下車,關(guān)心的瞅著藍琇希。

  要她控制這么大一臺車已經(jīng)很吃力了,再遇上爆胎,能夠不受傷絕對是不幸中的大幸。

  「沒有。」三人異口同聲。

  「剛剛在店門前爆胎的,輪胎都爛掉了,不能補啦!」阿邦大略報告狀況。

  田元豐接過另一名學(xué)徒手中的扳手!肝襾恚銈兿热コ燥。」

  經(jīng)他這么一說,藍琇希才注意到店內(nèi)的辦公桌上擺著三個燒臘便當,其中兩個明顯看得出來是被吃到一半放著。

  兩名學(xué)徒將工具放下,走進店里,剩下的就交給老板處理。通常老板都會讓他們先吃飯,有客人他會負責(zé)處理。

  田元豐戴上工作手套問:「有沒有想要換什么牌子?」

  「沒有!惯@次她不敢再多表示意見,寧愿任由他宰割,也不想再出丑。

  「那就換公司貨吧!」

  「嗯。」

  除了店里兩名學(xué)徒的聊天笑鬧聲外,就只剩下一些如電動馬達的器械聲音,他們兩人除了沈默還是沈默,彼此都沒再開口,直到田元豐將前後輪胎都換上新的。

  「好了,你等一下可以感覺看看,應(yīng)該會和之前轉(zhuǎn)個彎就快要滑倒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固镌S將工作手套拔除,放在身邊的工作架上。

  「嗯,多少錢?」從這里騎回家里不過短短二十公尺,她要是能感覺出之間的差異,那她來當老板娘就好啦!

  「不用了,如果昨天我堅持幫你換新的輪胎,今天你就不會跌倒,所以我也有責(zé)任!乖缰雷蛱炀蛨猿謳退龘Q上新的。

  昨天她都已經(jīng)糗到爆了,現(xiàn)在他還這樣說,只會讓她更過意不去,覺得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去度他這個君子之腹。

  「那怎么行?昨天是我自己鐵齒不聽你的建議,跌倒算是老天爺給我的教訓(xùn),你若不收錢,萬一下次老天爺給我更嚴厲的懲罰怎么辦?」

  她當然相信有天譴這回事,更覺得如果占別人便宜的話,一定會有現(xiàn)世報。

  「哪那么嚴重?不過是兩個輪胎罷了!

  這女孩真有趣,竟然會相信怪力亂神?!他可不信這些有的沒的。

  「不行,你要是不收的話,以後我怎么敢再到你店里修車?」可能剛剛那一跌把她的膽子都跌碎了,所以她豁出去的和他大聲說話,而且還理直氣壯呢!

  「隨你吧!」他不想在這上面和她計較,免得沒完沒了下去。

  其實他心里已經(jīng)盤算好,如果真要收錢,至少也會給她打?qū)φ郏怀艘驗樽蛲頉]堅持而覺得有責(zé)任的原因外,他對她的印象實在很特別,因而私下決定給她折扣,畢竟她可是第一個在他店里哭成那樣的顧客。

  「多少錢?」嘴巴雖然這樣問,內(nèi)心可像血液送不到心臟般的緊張,深怕身上僅有的五百塊不夠。

  「四百!顾f出早已打算好的價錢。

  「四百?!一個四百?!」她身上的錢果然不夠。

  田元豐搖頭。「總共四百。」

  「怎么可能這么便宜?」她雖外行,也絕不相信換兩個新輪胎只要四百元。

  「我給你換的是最便宜的!惯@也是早就想好的理由。依據(jù)他的觀察,這女孩有客家女人勤儉持家的特質(zhì),不然昨天她應(yīng)該會接受換輪胎的建議,而不是硬撐到爆胎跌倒才換。

  「嗄?那……會不會再爆眙?」這么便宜有沒有問題?她可不想再跌倒,很痛耶!

  「不會,除非人為因素,比如被鐵釘或尖銳的東西刺到之類。」

  「喔。」掏出身上僅有的五百元給他。

  田元豐接過錢後,目光卻瞥到她的膝蓋!高?你的膝蓋流血了。」連褲子的膝蓋處都磨破了。

  「沒關(guān)系,回家再處理就好!箍吹剿纪四_會癘的事。

  「不好吧?褲子都磨破一塊了,還是先消毒一下傷口會比較好!固镌S往店里頭走去。

  他很快就提著一個急救箱及一張圓凳子出來。「女孩子不比男孩子,跌倒了用口水抹抹就行,得要小心照顧傷口,否則留下疤痕的話就不好了!

  也許他只是純粹義務(wù)關(guān)心一下,但也已經(jīng)夠讓她感到窩心了。

  他將圓凳放下。「先坐下,看看傷口嚴不嚴重!

  「嗯……我想我還是回去再處理就好了!顾趺纯梢栽诘觊T口坐下來給他看傷口?要是被鄰居看見怎么辦?

  「你怕我會把你弄痛?」田元豐質(zhì)疑的挑眉。

  店里傳來兩名學(xué)徒毫不客氣的大笑聲,他們想到的可是另一方面的意思,

  她羞窘得脹紅臉。「不不、不是,只是不想耽誤你吃飯。」那種外購的便當要是涼了很難吃耶!

  「沒關(guān)系,習(xí)慣了!骨嘀苯影阉磯鹤揭巫由。

  阿邦他們吃飽飯,也擠到他們這邊來湊熱鬧。

  「剛剛問你有沒有怎樣還說沒有,不然我們就會先幫你處理傷口了。」阿邦用袖子擦擦嘴。

  「對啊!女生就該表現(xiàn)出嬌嬌弱弱的樣子,才會惹人疼愛!」另一名學(xué)徒跟著附和。

  此時田元豐已經(jīng)將她的直筒褲管輕柔的拉到膝蓋以上。

  傷口因為表皮已經(jīng)被磨掉一塊而呈現(xiàn)赤紅色,上頭還沾了些小砂礫。

  藍琇希反射性的想縮回腳,不是因為痛,而是因為他正抓著她的腳,也就是說他們有了直接的碰觸,這是何等大事。

  暗戀已久的對象就蹲在眼前,還幫自己上藥,她可以假裝他們已經(jīng)是對恩愛的情侶,而他正溫柔的幫她上藥,看她的眼神還充滿寵溺,讓她感覺幸福到爆……可以嗎?她可以有這樣奢侈的幻想嗎?

  「看起來很痛耶,這樣你都能忍喔?」阿邦覺得牙根發(fā)軟。

  田元豐抬頭瞅她一眼,眼中除了一點點的責(zé)怪,還有滿滿的自責(zé)與心疼。

  嗯,是心疼沒錯,看到她膝上的傷讓他的心沒來由的抽痛,還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酸疼。

  他不敢多作遐想,只當作是因為覺得自己是害她跌倒的間接兇手,才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酸疼感。

  「傷口要先消毒才行,可能會很痛,能忍嗎?」語氣格外低調(diào)輕柔,飽含滿滿的柔情卻不自覺。

  「嗯。」她羞澀的輕輕點頭。


  干么啊!表現(xiàn)得好像兩人是要上床獻出彼此的第一次一樣!

  兩個學(xué)徒在一旁猛翻白眼,再這樣下去,很快他們就有口吐白沫的機會。

  被消毒的傷口雖然很痛,心里卻是甜到不行,現(xiàn)在她覺得跌倒也不全然是件倒楣的事。

  小心翼翼處理好傷口後,田元豐拿出消毒紗布準備包扎傷口,藍琇希卻在此刻發(fā)問:「你打算怎樣包扎?」

  她剛剛靈光乍現(xiàn),想到一個不錯的方法,一定可以順利拒絕明天老板所安排好的飯局。

  她的問題讓田元豐感到意外與不解。

  不就是敷上紗布,用透氣膠帶貼上嗎?


  他還沒想到要如何回答時,藍琇希已搶先一步要求道:「可不可以包大包一點?」

  「啥?」三個男人六只眼全盯著她看。

  她差點因為他們直視的眼神而硬生生將話全部吞回肚里,不過為了「未來」著想,還是要鼓足勇氣才行。

  「我希望你能幫我包大包一點,用整捆紗布都行,我可以付你錢!

  「為什么?」紗布一捆沒多少錢好不好?問題是她包這么大包要干么?又不是包大包一點就可以領(lǐng)保險金。

  「我有我的理由!顾挪粫屗浪且颖芟嘤H飯局的事咧!她可不想被貼上什么死會的標簽,尤其是在他面前,她希望自己隨時都是保持「單身」的形象,只要他也一直單身,那她就有一滴滴的希望。

  「該不會這么快就學(xué)會了吧?」阿邦插嘴道。

  「學(xué)會什么?」這是其他人都想問的問題,由另一名學(xué)徒搶先開口。

  「嬌嬌弱弱啊!包大包一點看起來比較嚴重,可以博得不少同情票。「悴缓盟且驗槊魈觳幌肴ド习嘁舱f不定!

  「別亂說!辜词褂X得阿邦說的很有可能,田元豐還是制止他。

  藍琇希沒有反駁,只是苦笑面對,至少阿邦猜對了一半。

  最後,田元豐還是照她的意思包扎,還要阿邦到藥局多買一捆紗布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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