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二天,舒敏隨著嚴峰一起搬離舒家位于陽明山的豪宅。
離開時,在舒家做了十多年管家,看著舒敏長大,感情上等于舒敏半個母親的于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不肯放她離開。
為甚么非要搬出去呢?這么大的房子,你們小兩口想做甚么都很方便,也沒人會打擾你們。
舒敏紅著臉解釋:于媽,我們搬出去不是為這個啦,因為這邊離公司太遠,嚴峰來回不方便,所以才……
有甚么不方便的,嚴先生有車,況且老爺從前也要每天上下班,又沒聽老爺抱怨一句。
不是啦,從前公司的業(yè)務沒那么多,也沒那么忙,而且嚴峰習慣甚么事都親力親為,做到最好,我不想他每天上下班都那么辛苦,才提議他搬出去的。舒敏努力護著老公。
于媽似真似假地抱怨:還說不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喔,整顆心里裝的都是老公,為了他,這個從小長大的家都不要了。于媽!舒敏擁住她的肩,臉龐湊過去撒著嬌。這里是我的家,是我生長的地方,我怎么會不要咧?我們只是搬出去住,隔得又不遠,還是隨時可以回來看你啊。
對啊,隔得又不遠,干嘛還要搬出去?那不是自找麻煩?于媽!舒敏跺腳輕嚷。好了好了,不說羅,反正我這個老太婆說的話從來也沒人聽,你還是要搬出去住的。于媽悄悄拭去眼角的淚痕。不過,于媽是擔心你啊,從小就不會照顧自己,現(xiàn)在還要照顧老公,照顧一個家,小姐,于媽真的不放心啊。你留在這里,于媽還可以幫襯著,照顧你和嚴先生的起居飲食。搬出去后,于媽也看不到你,不知道你餓了記不記得吃飯,冷了記不記得加衣,這不是讓我沒好日子過嗎?舒敏感動至極,忙安慰就快老淚縱橫的于媽。于媽,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不讓自己冷著餓著了,你放心啦,我已經(jīng)長大了!你忘了嗎?我在英國留學的時候也是一個人!不也好好的?
你還說呢,你從英國回來的時候,整個人瘦了一圈,皮包骨頭的,簡直都沒個人樣了。是我啊,整天變著方給你進補,好不容易才胖了點,長了幾斤肉。可現(xiàn)在,才住沒幾天就又要搬出去了,這么大的屋子,老爺不在了,你也要搬出去,這日子該怎么過?于媽說著,忍不住己涕淚交流,牽起衣袖拭淚。
舒敏忙幫著她擦淚,安慰著:于媽,你別這樣嘛,你這樣子,我怎么能安心呢?
要不,我跟你一起搬到嚴先生的公寓去,也可以方便照顧你們。于媽興高采烈地提議,為這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開心不已。
舒敏猶豫著,她也舍不得于媽,不想跟她分開,可嚴峰末必會接受這個提議。她尚未決定,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適時插入,替她解圍--這怎么行?我和敏敏都搬出去后,這屋子就靠于媽您老人家主持大局了,要是連您也不留下的話,這間屋子可怎么辦?敏敏不會放心把這個家交給其他人的。嚴峰從樓上下來,手上提著公事包!加入這場足足耗費了一個鐘頭還未結束的主仆話別。
聽了他灌的迷湯,于媽也深信除了自己沒人有能力照顧這個家。也對喔!那我還是留下好了。
障礙掃除!嚴峰走到舒敏身邊!攬住她的腰,溫柔輕問:可以走了嗎?好了,我們走吧。
于媽戀戀不舍地抓著舒敏的手,老淚斑斑。小姐啊,你要記得常;貋戆,于媽天天盼著你回來!
舒敏不舍地又回頭安慰,眼看又是難以成行,真不知道要甚么時候才能離開。
好了,又不是生離死別,隨時都可以回來韻。口里說著,手上也使勁扯著舒敏離開,終于成功將老婆扯離于媽的魔掌。
出了這個門口,舒敏就完全淪入他的掌握中了,是死是活全憑他的心情,再也沒人可以橫在他們之間,再也沒人可以幫助她擺脫應受的命運。
甚么?你再說一次!
舒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二人在酒店用完一頓愉快的燭光晚餐,回到家,洗了澡,吹干了頭發(fā),共享了一場激狂歡愛。床都還沒睡熱,他卻跨步下床,毫無感情地冷冷陳述已決定的事實:以后,我們分房睡,這間房給你住,我睡隔壁房間。驚天動地的歡愛剛結束,體內猶存余波蕩漾,舒敏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剛才他還纏綿地擁著她的身體,激烈地愛她、吻她,他給她的是那么豐沛、激切的愛,可此刻,他卻冷漠得像不相識的陌生人,冷冷地要求和她分房睡。
是她聽錯了,還是他不小心說錯了?
你說甚么?你再說一次!
嚴峰回過身,撿起地板上的睡袍穿上,面無表情地重復:我們以后分房睡。急急爬下床,站在嚴峰面前,仰臉凝視著他,冀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因由,但她失望了,他的臉上甚么表情也沒有,平靜得讓她心寒。
為甚么?她執(zhí)著地追問。
我習慣一個人睡。他答得仿似天經(jīng)地義,理所當然,卻讓她心痛莫名,不知所措。
可是,兩個人結婚以后分房睡不是很奇怪嗎?她略帶激動地試圖改變他的決定。
這有甚么稀奇?我們雖然分房睡,可我沒說過從此不碰你。他微笑柔語,手掌撫上她的臉頰,徐徐摩挲,像個最溫柔的情人,說出的話卻傷透了舒敏的心。
放心,我還是會善盡身為丈夫的義務,讓你得到滿足的。我不是這個意思!眼眶不知不覺凝聚起薄霧,卻強忍著不敢掉下。
那你還有甚么意見,不妨一次攤開來談個明白。他說得像個最民主的丈夫,體貼的征求著妻子的意見。
拉住嚴峰垂在身側的手掌,她試著勸說:峰,其實一直以來我也是一個人睡!不過,我們現(xiàn)在結了婚,結婚后的夫妻本來就應該一起睡的,不是嗎?我們應該也一起睡才對。也許,你現(xiàn)在不習慣,但可以試看看讓我陪你;也許,過幾天你就會習慣,不再排斥旁邊多了一個人呢?
輕輕抽回被她牽住的手,他面無表情地表示: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我只習慣一個人睡。
可是,可是昨天晚上不是還好好的嗎?我們也是一起睡的啊。她努力尋找著可以讓他接受她的證據(jù),差點急得哭出來。
拜托,我們昨晚可是做了一夜,哪有休息過?還是你希望自己的丈夫跟你夜夜通宵?我可不保證有這么好的體力。而且我要工作,可不像你天生好命,一出生就是大小姐,不用為生活煩心,等吃等睡就好了。嚴峰?你怎么可以這么說?她望著他,眼里染過受傷的神色。
面對她顯而易見的委屈,嚴峰沒有如往常般給她溫柔安慰,只微帶不耐的表情,轉身就想離開,走了兩步,又記起甚么似的回過身,輕描淡寫地交代:對了,還有件事要告訴你,我們的蜜月旅行已經(jīng)取消了。為甚么?又是一個沉重打擊,不知所措的舒敏呆愣原地!除了這三個字不知道還能作何反應。
公司近兩年來一直致力于打開歐洲市場,最近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評估報告已經(jīng)出來了,我明天還要回公司開會,蜜月旅行只有暫時取消。他不耐地解釋。
可是……
她還想說甚么,卻被他冷冷打斷:公司里整組人等著我!還是你想說非要我陪你去日本旅行不可?你說句話就行,反正公司是你家的,你是大小姐,想怎樣都存。他的語氣嚴厲地讓她心驚肉跳,忙急急解釋:不是不是,嚴峰,我不是這個意思,公事重要,旅行嘛,甚么時候都可以去。咬著唇,硬是忍住淚水,擠出微笑?墒牵覀円呀(jīng)結婚了,不要分房好不好?留下陪我。她搖著他的手臂企求。好,如果你非要找個人陪你睡的話,我不介意你去找莫紹翔,反正他也是閑得發(fā)慌的大少爺,應該很有空應酬你的。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始終面帶微笑,但那陰柔的笑容看在舒敏眼里,卻像撒旦來自地獄的微笑,森寒可怖。
你,你說甚么?小手徐徐放脫拉在掌中的溫熱大掌;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一滴晶瑩淚珠悄悄掙脫眼眶的束縛,緩緩滑下臉頰。
我說,如果你孤枕難眠的話,可以去找莫紹翔,我不介意讓他代我陪老婆,我樂得輕松。他說得吊兒郎當,滿臉無所謂。
揮走心中被他誣蔑帶來的深深傷害,舒敏開始想是不是自己甚么地方做錯了,才讓他如此待她。
嚴峰,是不是因為昨天婚禮上紹翔讓你不高興了?其實我和他之間真的沒甚么,他是爸爸老朋友的兒子,我一向都當他是哥哥。大概是因為我結婚,卻沒有請他來觀禮,所以他才在婚禮上胡言亂語,惹你生氣。他是無心的,你別怪他,都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天生善良的天性讓她把一切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面對傷害,首先就反省是不是自己有甚么地方做得不夠好,卻忘了責怪別人的傷害。
嚴峰笑笑,挑眉說:我沒生氣,其實莫紹翔說得不錯,我不是個好男人,也不可能給你幸福。
我不介意是不是幸福,我只要跟你一起就好。她癡癡望著他!不爭氣的眼淚隨著出口的話語一起落下。
這一瞬間,嚴峰冷漠的表情稍稍瓦解了,動容地瞅著眼前凄楚的人兒,禁不住伸手為她擦拭淚水。
舒敏依戀地把臉龐湊向他的手掌,眷戀著他的溫柔。
傻女孩!你為甚么這么傻?嚴峰喃喃地說著,不知道是在問她,還是在問自己,滿懷澎湃的激情讓他忍不住將她擁進懷中,把她的臉深深埋進自己的胸膛。
緊緊相擁的兩人,滿心都是甜蜜中蘊著酸澀的柔情,渾然不知天地時日。
不早了,睡吧!
輕輕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后,他頭也不回地離去。
任舒敏一個人站在寬闊的房內,怔怔立著,緊閉的雙眼中不斷流出淚來。為甚么,為甚么還是要拋下她?她到底做錯了甚么?舒敏不斷在心底問著自己,卻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舒敏彷徨無措地蹲蜷在浴室一角,任蓬蓬頭酒下的水流激沖而下,一陣陣打在身上,又痛又冷。這才發(fā)現(xiàn)自以為堅強的自己,原來還像個孩子,僅僅因為嚴峰的一句話,可以叫她傷得又重又深。
他的這個決定!比結婚前夜發(fā)現(xiàn)他和別的女人擁吻還要來得難受。她不介意他在外面有其他女人,只要他不帶著那些女人的香水味回家,只要他真心愛她。
可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結婚了,他卻要和她分房睡,這算甚么呢?代表他已厭倦了她,從此將成為棄婦嗎?
一想到方才他一臉無所謂地叫她去找紹翔,她的心就痛得難以呼吸,無法止住的淚水斷了線地往下掉。
你在做甚么?一聲暴吼驀地闖進小小浴室,也闖進舒敏的耳中。
嚴峰一手關掉蓮蓬頭,生氣地瞪著蹲在角落的舒敏。你在干嘛?舒敏仰起臉,可憐兮兮地望著他,試圖扯出一抹微笑,但已冷到發(fā)紫的嘴唇泄露她的狼狽,顫聲低應:我,我在洗澡。她的臉上滿是斑駁水跡,讓她慶幸的是渾身的濕透隱藏起她的軟弱,讓他分不出是水還是淚。但她不知道的是,眼中盈潤的霧氣早已出賣她的一切。
嚴峰咬著牙,一語不發(fā)地隱忍著意欲狂飆的怒氣。一把拉住地上小人兒的手臂!將她拉起,驚見她擰眉咬牙的表情,才陡地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過重的力道已在不知不覺中傷到了她。
抱起她,急步走出浴室,三兩下扯掉她身上早已濕透的睡袍,再把她丟到床上,扯過棉被將她緊緊裹住。
寒冷遠離,貼心溫暖再度造訪。舒敏乖巧地窩在棉被里,任嚴峰連人帶被地擁住。
你剛才到底在做甚么?搞定一切后,嚴峰有了再次重審她的閑情。
我說了,我在洗澡啊。她垂著頭,有些心虛。
她很少做這種失去理智的事,不過她剛才實在太傷心了,他應該理解才對。
洗澡?衣服也不脫,水溫也不調,你卻告訴我你在洗澡?你是不是想用這樣的舉動來抗議,以為這樣就可以逼我妥協(xié)?他氣結。
對不起!她下意識道歉,一心只想安撫他的怒火,忘了整件事的起因完全在他,忘了自己才是受害人。我沒那樣想過,我只是……張口結舌找不到合理解釋,只好低頭認錯。對不起啦,我不是有心的,也沒想要逼你妥協(xié)甚么的。聽她道歉,嚴峰怒火漸熄,語氣也好了許多。算了,以后別再這樣了,知不知道?
舒敏垂下臉,深深后悔剛才的舉動,輕輕答應:我以后不會了。他滿意地摟緊她,下顎抵在她的發(fā)頂。別再這么任性_了,要知道你已經(jīng)結婚了,做了人家的太太,是個大人了嘛,別再像個小孩子一樣,還要人替你操心。你知不知道看你剛才那樣讓我很心痛?
嚴峰?!感動瞬間盈滿軟弱的心房,急急轉身,對上他愛憐的眼,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任性,是我不懂事,我答應你,下次再也不會了,相信我!
小傻瓜,說甚么對不起?你可是我太太,兩夫妻哪還需要講對不起?他的語氣柔得像水,眼神卻熱得像火,盯著舒敏胸前因急切轉身而導致棉被滑落的美景。
注意到令嚴峰起火的源頭,舒敏的臉涮地漲紅。牽起棉被就想遮掩,卻被嚴峰阻止。遮甚么?又不是沒做過,還害甚么羞?他把精壯的身子湊近她,在她敏感的耳邊吹著氣,輕輕噬咬她柔潤的耳垂。
告訴我,想不想要?對他直白的問題,舒敏回答不來,只能屏著呼吸,僵直了身子,動也不敢動,而她本就火紅的臉頰更是紅得要滴出血來。
嚴峰卻還不放過她,修長食指從她細滑的肩胛徐徐而下,沿著她腰側的曲線挑逗勾勒著。她本能地狠狠抽氣,敏感的肌膚因他的挑逗誠實地輕輕戰(zhàn)栗,身體深處涌起一陣痙攣,反射地緊抓住他的臂膀,他的名字沖口而出。嚴峰!他不以為意地笑著,繼續(xù)他邪惡的逗弄,吐著溫熱氣息的嘴唇在她纖細的頸項邊輕問:說啊,回答我,你想不想要?說不想是騙人的,可她又說不出想要這種話,只能虛弱地回應:我不知道。
那就是想羅?他迷人的微笑著,大拇指輕柔地摩挲著她的面頰,突然毫無預警狠狠吻住她剛恢復血色的紅唇。因意外而大睜的雙眼緩緩闔上!舒敏漸漸投入,全心享受著唇上溫柔的壓力,任由他吸取自己口中的甜蜜。就在她嬌軟似水,融化在他懷中時,嚴峰卻又突然推開了她,像他吻住她時那么突然。
情勢快得讓她無法反應,舒敏若有所失地望著他,雙眼因不解而迷蒙若霧。拍拍她的臉頰,他帥氣地微笑著跨步下床,隨意地整理著身上略顯浚亂的睡袍。很晚了,明早還要回公司。
按低她的身子,讓她躺平,又細心地拉高棉被替她蓋好,口中哄著:早點睡,別再胡思亂想了,乖!
嚴峰!她從棉被底伸手拉住他的睡袍下擺,扯住他將欲離開的步子
噓!他把食指豎在唇上,在她額上安撫地印上一吻。快點閉上眼睛睡覺,不準再說話!
聽話地放開手,闔上眼,感覺他細心地關上吊燈,留下~盞臺燈,不讓黑暗籠罩她不安的心。
分房就分房吧,只要能留在他身邊!
嘆息著,舒敏認命地接受嚴峰過分的安排。
新婚第二夜就遭受獨守空閨、徹夜無眠的待遇,任淚水往肚里流。
一夜失眠,只在黎明前淺眠片刻,一大清早,舒敏就起來了。
她沒有忘記,她已經(jīng)嫁了人,是嚴峰的妻子,當然不能再像從前在家里時那樣,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吹贸鰜,嚴峰很不喜歡她舒家大小姐的身分,那她就忘記過去的身分,只記著自己是嚴峰的妻子,從此再不是舒家的小姐。
她要讓他刮目相看,以有她這個妻子為榮!
七點十分,她進他房里恭請老公大人起床。
嚴峰,起來了!沒反應,她只得走到床沿,睡夢里的嚴峰一副純真睡顏·沒了平日里意氣飛揚的氣勢,沈靜而無害,讓她怔怔望著就失了神。
床上睡著的就是她的丈夫,是她將要攜手一生的男人!
能夠公然走進他的世界,與他分享每個日升月落,共看歲月的潮起潮落,這種感覺是否就叫做幸福?
微微傾身,忍不住伸手輕輕觸摸他的下巴,他的眉眼,發(fā)現(xiàn)他的眉梢嘴角不知何時染上了輕輕笑顏。
他是在做著美夢吧?就不知他的夢中,可有她?
愛戀地輕撫他線條分明的嘴唇,好想將那抹淺笑揉進掌心,深藏心底。
突然問,一只溫熱的大掌陡地抓住她來不及縮回的纖手,猛然用力,失去平衡的她已跌落溫暖的男性懷抱,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喔,你裝睡耍我!她紅了臉嬌趺?蓯!他笑嘻嘻地_看著她在懷里掙扎不休。誰讓你跑進我房里對我上下其手?對送上門的好事,我從來不懂得拒絕兩個字如何寫。討厭,放開我啦,人家是來叫你起床的。嗯,看來我果然娶了賢惠的好老婆,真惹人疼!來,親一個!他嬉皮笑臉吻上她的粉頰,換來她半躲半間的驚呼。
好了,別鬧了,我買了早餐,冷了就不好吃了。停了嬉鬧,她正經(jīng)地推開他,下床出房,準備早餐。刷牙洗臉后,嚴峰坐到桌前,看著桌上熱騰騰的稀飯、油條,微笑動筷。
吃了兩口,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惹來她關切的注目,緊張的問:怎么了?早餐不合你胃口嗎?還是你想吃別的,我馬上替你準備,你想吃甚么?我趕時間,你慢慢吃,我先回公司了。他起身離桌。
舒敏也起身跟在他身后團團轉,就想為他做點甚么。
她沒忘記自己昨晚立下的宏偉目標,以當好嚴峰的太太為己任,立誓要做他的賢內助,做他背后的小女人。可是,出師未捷,他似乎對她準備的早餐不太滿意!
也許,是那家的稀飯、油條味道不夠好,或者她下次該換一家光顧,就不知道嚴峰平常都喜歡去哪里吃早餐,她又不敢問,生怕他懷疑她這個老婆不夠稱職,連這么點小事都要他清楚指示。
猛回頭,差點撞上跟在身后的小小跟屁蟲,嚴峰的臉色不是太好。
敏敏,去吃你的早點,我趕時間。
是不是我買的早點不合你口味?
沒有。
可是你吃那么少。那也代表她這個老婆的失職。
不關你事,我早上胃口都不太好。他頓了頓,語氣一緩:不過,如果是我老婆早上親自為我下廚,那就不同了,想必我會胃口大開的,畢竟,那是我老婆的愛心早餐嘛。
真的?她的眸子閃錒發(fā)亮!細心盤算著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當然。他的眼間過算計的精光,為賢惠的老婆布下陷阱。
他真的很想親眼見證,被舒志威捧在手心里疼惜的掌上明珠,如何由一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變身為終日圍著圍裙與鍋碗瓢盆奮戰(zhàn)的黃臉婆。
這個過程想必非常精彩!
只可惜命喪黃泉的舒志威無緣親眼目睹。
只有那位傻傻跳下陷阱的小女人,兀自開懷雀躍,心甘情愿。那好,從明早開始,我一定親自下廚,為你準備早餐,你想吃點甚么?嗯,我老婆親自為我洗手做羹湯,就是吃毒藥我也愿意。不過,還是簡單一點,就一杯鮮奶,兩個荷包蛋,兩片土司好了。鮮奶要溫熱的,不濃不淡,也不能太甜,荷包蛋只煎一面,七成熟:士司要烤得恰到好處,不能烤焦,但也不能沒烤透,明白嗎?舒敏用心記憶嚴峰的諸多龜毛要求。明白了。這些要求聽上去蠻簡單的,應該不是很難才對。她安慰自己。
如果太辛苦的話就不要做了,千萬別累壞了自己。他別有用心地激勵她。
有個這么關心自己的老公,再辛苦也是值得的,更何況只是下廚而已?舒敏忙甜笑搖頭:怎么會?不辛苦,我做得來的。那好,我回公司了,你乖乖待在家里,別亂跑,知道嗎?好!她依依不舍地送到門外。
對了,不知道我晚上回家,能不能吃到我老婆為我親手準備的飯菜?他再給她一道難題。
看他這么期待的樣子,她如何忍心打破他的希望?
甜甜點頭。當然了,老公你工作得這么辛苦,今晚我一定做頓豐盛的大餐犒賞你!
那好,晚上見!
交換一個熱吻,嚴峰留下滿心惶惶然的舒敏離去。
怎么辦?今晚她要如何變出一頓豐盛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