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因太后的阻止而打消要綠兒進宮的念頭,但他也不打算讓洛天盛好過,在洛天盛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他又給了洛天盛一個難題。
他下了詔書,命洛天盛在一個月內出兵攻打日本。
這分明是刁難嘛!洛天盛和綠兒都心知肚明,姑且不論洛天盛離不離得開綠兒,但要在一個月之內準備好出兵事宜,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怎么辦?"綠兒憂心忡忡的看著洛天盛。"你真的要去攻打日本嗎?有沒有轉寰的余地?"洛天盛擁住不安的綠兒皺眉道:"這是皇上親自下的命令,不遵守就是抗旨,不過你放心好了,要走我也會帶著你一起走。"洛天盛是絕對不會再讓歷史重演了,水離的慘死是他永遠的夢魘,他再也不會將心愛的女人放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但是皇帝的詔書不是特別強調不準女子同軍隊出征嗎?更何況你也說過不能帶女子同行。"綠兒覺得納悶,執意要帶她同行不也是抗旨嗎?
"看來我必須要把你打扮成我的隨身小廝了……咦!我哪時候告訴過你女子不能同行?"
"呃……"綠兒只怪自己一時失口,只好顧左右而言他:"小廝,對喔!我以前怎么沒想到可以女扮男裝改扮成小廝。"
"以前?"洛天盛又疑惑的問。
言多必失!她耍賴道:"哎呀!我是說女扮男裝可以省去許多麻煩,你攻打日本時我就可以跟你一同去了。"
"你一定是個貌美的小廝。"洛天盛閉起眼睛幻想著那模樣,不禁微微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綠兒好奇的倚向洛天盛。
"沒什么。"洛天盛的嘴角含著笑意,他吻住了綠兒的嬌唇。
但這甜蜜的一刻卻被不識相的莽仆給打斷了。
"有什么事?"洛天盛不悅地沉聲質問。
"對……不起,將軍,是……皇上他……派人來宣您立即進宮,說是為了討論出兵的事不得遲疑。"那仆人隔著房門喊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洛天盛非常無奈地凝視著綠兒,"我進宮去了,晚上也許會晚點回來,你先睡別等我。"
"嗯!我知道。"綠兒替洛天盛披了件外衣,目送著他走出房門后,想了想從床底拿出了一個老舊的盒子,接著又從盒子里拿出一樣東西,她把它當成是寶貝似的放在手心,那是一塊上等的美玉,在毫無瑕疵的表面還刻了個"洛"字。
那是洛天盛的東西,但卻是綠兒珍藏了十三年的寶貝,只有這塊玉佩能證明,以前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戀不是一場夢境,只有這塊玉佩能證明,洛天盛確實曾經真真切切的愛過一名叫做水離的女子。
"盛哥哥,你知道我曾經多么的怨你嗎?我一直不斷重複的問著自己,當初你為什么不帶我一起走?你為什么要留下我獨自一人面對那可怕的一切?你又為什么非得攻打我的祖國不可?而師父救了我的命的恩情,逼使我無法違背她的命令……這一切都使得我不得不恨你呀!"綠兒對著玉佩幽幽地道。
那塊玉佩上已經累積了太多太多的淚痕,那是她這十三年來的疑問,也是她這十三年來的怨。
十三年前遭狼群攻擊的她幾乎已經奄奄一息,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創傷,是恰巧從那兒經過的韓姑救了她一命,使她可以繼續活下去。
她帶回綠兒后,因為傷勢過重,綠兒必須持續不斷的在寒冰床上運功才能抑制傷勢再加重,而寒冰床有抑制成長的功效,也因此綠兒雖然經過了十三年的歲月,看起來仍然像是個妙齡少女。
這也算是一種奇遇吧!但韓姑也不是平白無故的幫助綠兒,她要綠兒發誓永遠跟隨她、服從他,和她一起將萬惡不赦的蒙古人打倒。
韓姑一手創辦了寒冰派,以消滅蒙古人為一生的心愿,而洛天盛就代表著蒙古人;重生后的綠兒嘗試著讓自己去憎恨洛天盛,她真的很努力在嘗試,但是和他重逢后,綠兒才明白她根本無法去憎恨始終對她深情款款的盛哥哥。
而事情發展到這地步,綠兒不知道自己又該怎么辦,該怎么做?
***
難道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嗎?
就在忽必烈開始對洛天盛採取不信任態度的同時,姝兒又為她的好友及她所尊敬的洛將軍惹了一個不算小的麻煩事。
其實姝兒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真的只是"稍微"長舌了一點而已。
那一天姝兒上街要為綠兒買些胭脂水粉,原也是一番好意,沒想到竟碰上了以前同在萬花樓里工作的小翠,兩人就高興地當街聊了起來。
小翠高興地道:"姝兒,我說你的運氣真好,洛將軍的寵妾是你的好友,你在將軍府里一定也撈了不少好處吧!"
"別提了,你以為將軍府是那么好待的嗎?而且綠兒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要煩心的事可不比在萬花樓時少。"姝兒重重地嘆了口氣,突然遇見了老朋友,她不免多嘮叼幾句。
"發生了什么事?"小翠感興趣的問,她一直以為姝兒在將軍府里過得很好。
"沒什么啦!"
"告訴我嘛!好歹我們也曾經是好姊妹。"小翠軟言相誘。
在小翠一再的逼問下,姝兒受不住地將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說與小翠知道。姝兒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末了,還不忘嚴重警告她:"這事我只告訴你一人喔!你千萬不可以告訴別人,否則綠兒會很慘的。"
"我知道,我發誓絕對不說給任何一個人知道。"小翠正經八百的立誓。
姝兒這才放心的離去。
然而小翠怎么可能不將這天大的消息告訴別人,她的確不會把事情告訴給任何"一個人"知道,但她回去告訴二個人、三個人……反正只要不告訴一個人就不算是違背誓言了。
所以啦!小翠回萬花樓后就迫不及待的將"秘密"說給大夥兒知道,而這大夥兒當然也包括對綠兒又嫉又恨的丁夢春。
丁夢春聰明的知道了自己掌握了綠兒重要的把柄,她惡意的將此事說給老相好鎮南王世子托勒奇知道,而托勒奇也懷著和丁夢春相同的心思告訴他的父親,只是他嫉恨的對象是洛天盛罷了。
總之,托勒奇又將事情加油添醋的說給父親聽,而聽聞此事的鎮南王怎么可能不加以利用,所以他又迫不及待的將消息透露給忽必烈知道,只是忽必烈聽到的消息已經不是原貌了。
"皇上,臣聽聞洛天盛將軍窩藏叛黨。"鎮南王如此說道。
"什么"忽必烈聽到這等消息時嗤笑道:"叔父,你老胡涂了嗎?你說的若是別人朕還會相信,天盛他怎么可能會窩藏叛黨。"
"他有理由。"鎮南王答得斬釘截鐵。
"喔?說說看。"
"因為叛黨正是洛天盛的小妾韓氏,皇上您一定想不到吧!"忽必烈的確是想不到,綠兒他是見過的,如此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怎么可能是亂黨!
"證據呢?"忽必烈問道。
"呃?證據……"鎮南王瞬間面有難色,事情他是聽托勒奇說的,根本沒什么證據。
"對呀!你指控天盛窩藏叛黨,又說綠兒就是叛黨,總該拿出些證據來,這樣朕才能相信你說的話呀!"
"這……"
"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朕,你沒有證據吧!"
"皇上……"忽必烈失望的嘆了口氣,以譴責的口吻說:"叔父,你說天盛窩藏叛黨是很嚴重的指控,你知道嗎?朕知道你對天盛一直有成見,但也不能因此就冤枉他呀!"
"我沒有冤枉他,只要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找出洛天盛窩藏叛黨的證據,我一定可以找到證據的。"鎮南王在忽必烈的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
"那就等找到證據再說吧!"
"是。"頃刻間,鎮南王忽又想到一條毒計,他對忽必烈獻計道:"我可以找出證據,但還必須皇上您的幫忙。"
"朕要如何幫你?"忽必烈挑了挑眉。
鎮南王神秘的一笑,說出了他的計劃。忽必烈雖知這計劃對洛天盛相當不利,但為測試洛天盛的忠誠度,他還是答應助鎮南王一臂之力。
***
不知是禍還是福,洛天盛和綠兒因征日本的事而變得更加恩愛,綠兒也幾乎忘了師父交代的事,兩人的日子過得充滿了濃情蜜意。
一日,洛天盛帶著綠兒以及厚顏跟著他們的申氏兄弟到郊外賞花。
"唉!看到你們如此恩愛的模樣,我的心里真是不平衡呀!為什么像我這么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美男子會沒有佳人投懷送抱呢?"申立看著前頭那對人兒一副眼中只有彼此、你儂我儂的模樣,加上自己身旁又無女伴,只有同他一樣寂寞的兄長,因此不免怨嘆起老天的不公平。
聞言,洛天盛頭也不回的冷笑一聲,"是這樣嗎?就我所知,有許多的名媛淑女看上了你這個美男子,是你自己不理人家的。"
"話不能這么說呀!那些名媛淑女們全都不及綠兒的柔美,個性又不及綠兒的溫婉,不然我以那些名媛們同你換個綠兒,你可愿意?"當然是免談,洛天盛雙手佔有性地環抱住綠兒以示回答。
"這不就結了,我是寧缺勿濫的,所以才會至今還孤家寡人一個。"那你還抱怨個什么勁?洛天盛白了他一眼。
申匡很夠義氣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至少還有我這個做哥哥的陪著你,同是天涯淪落人……"
"誰和你是天涯淪落人?"申立不滿地啐道:"本人可比你受歡迎多了。"聽著申家兄弟在那兒拌嘴,綠兒掩著嘴低笑,在洛天盛的耳畔輕道:"他們兄弟還是和以前一樣那么愛抬槓。"
"以前?"洛天盛懷疑的提高音量,綠兒這句話的意思好像是說她認識申家兄弟很久了。
"前幾次看見到他們時,他們也是像今天一樣在拌嘴。"綠兒馬上冒著冷汗改口。
洛天盛雖覺得事有蹊蹺,卻沒有繼續問下去,倒是申匡露出了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
綠兒望了申匡一眼,不免擔憂的皺起秀眉,他……是否察覺出什么了?她非常清楚申匡是三人中最機警的,也許他真的瞧出了什么破綻。
"人有沒有可能經過了十三年,依然保持青春,沒有什么改變?"申匡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這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除非他是練了什么長生不老之術。"申立不明白兄長何以會如此問,他說出了一個荒謬的答案。
倒是洛天盛,他一本正經的回答:"據說在北方有一種寒冰床,那是用非常珍貴的寒冰所制成,千年難求,而寒冰床的功用之一就是能抑制生長。"
"而且寒冰床還能醫治瀕臨死亡的傷患。"申匡以頗富深意的眼神瞅著綠兒,一切都真相大白了,綠兒就是……
"但是……"綠兒萬分急切地道:"寒冰床只是傳說,沒有人真正見過,對不對,天盛?"
"沒錯,如果真有寒冰床,阿離說不定就……"
"喂!別談這些事了,你們看前面有間茶館,咱們去那兒歇歇,吃些東西吧!"申立的肚子已經咕嚕咕嚕的大叫了。
綠兒實在感謝申立及時的轉移話題,她舉雙手贊同申立的提議:"我也有點肚子餓了。"
"那我們就走吧!"洛天盛體貼的扶著綠兒走向茶館。
他們坐定后點了簡單的幾樣菜,而東西也馬上就送了上來。
綠兒拿起了包子一口一口慢慢的咬,洛天盛和申立也吃著眼前的食物,只有申匡目不轉睛的看著綠兒,并且莫測高深的笑著。
察覺到他的目光,綠兒一時渾身不自在,她應該沒有什么失態的地方吧?
"申匡,你一直盯著綠兒干什么?"洛天盛微怒的低吼。
"天盛,你還記得嗎?"申匡轉而看向好友道:"水離最喜歡吃包子了。"
"嗯!"洛天盛因回憶起那段甜蜜的往事而面露笑容,但他不懂,這和他的問題有什么關聯?
"我記得水離吃包子的方式很奇特,現在看到綠兒吃包子的模樣,和水離真是如出一轍。"
"咦!"洛天盛望向綠兒。
綠兒差點噎著,申匡真是……看著他的笑臉,綠兒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不點破真相,而要她隨時隨地受著被揭穿真相的煎熬。
"很'剛好'是不是?"申匡又惡劣的說。
這包子還能吃得下嗎?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