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的傷好得挺快的嘛!」尚大夫滿意地將冷惑心的衣襟掩上,轉(zhuǎn)身寫下新的藥方!副任蚁胂笾羞要快上許多,看來頤姑娘將你照顧得很好!
「尚大夫!您說到哪兒去了?」這種語意不清的話讓站在一旁的上官頤微微紅了粉頰。
她只是把他當(dāng)成一般的病人照顧,為什么大家的態(tài)度都像她意有所圖一樣?
好吧!就算她比較關(guān)心他一些,也單純只是因?yàn)樗撬拇蠖魅恕?br />
真的只是這樣而已……
「如果沒有其他問題,再過個三、五天你應(yīng)該好得差不多了。」尚大夫拍拍他的肩,「小子,你太瘦了,該好好補(bǔ)壯一點(diǎn)!
冷惑心僅是微笑,并沒有回答老大夫的話。
「頤姑娘,」尚大夫?qū)⑺幏竭f給上官頤,曖昧地朝她眨眨眼。「多買些養(yǎng)身補(bǔ)氣的東西給這小子補(bǔ)一補(bǔ),不然將來怎么會幸福呢?」
「尚大夫!」尚大夫此話一出,上官頤又羞又窘地跺足。
小月立刻掩唇竊笑。
大家老是你一言我一語的瞎起哄,就算原本沒什么,說久了好像變成真有什么了。
上官頤才轉(zhuǎn)過頭,正好迎上冷惑心望過來的清冷目光,她心一跳,急忙別開視線。
大伙兒最近是怎么回事?老愛拿她開玩笑。不過話說回來,和冷公子被說在一塊兒,她非但不討厭,心還沒來由的有絲甜意。
「上官姑娘,」眼底的全是她紅得詭異的嬌顏,冷惑心不著痕跡的蹙眉,旋即舒展開來,他從懷中取出繡功精細(xì)的紅色荷包,「能請妳幫我一個忙嗎?」
他雖然感情淡薄,不代表他是感覺白癡,他明顯的感覺出眼前的美麗女子對他極有好感,卻不明白為什么?
她似乎對自己很熟稔,從那夜見面對他就像熟人一般,但是任他搜遍記憶仍不記得有她這個人。
「冷公子請說!勾蠡飪旱娜⌒Ψ路疬在耳邊,上官頤粉頰酡紅。
「我在這兒養(yǎng)傷有段時間了,我怕三弟會擔(dān)心,想請妳將這只荷包送到悅來客棧,給一位叫易羽寰的人。」他身上沒有什么可以代表身分的東西,只好將殷柔送他的荷包拿出來了。
「好,我明天就把荷包送過去!裹c(diǎn)點(diǎn)頭要他放心,上官頤沒心機(jī)地對他甜甜粲笑。
微微瞇細(xì)鳳眸,冷惑心看過不少女子對他笑,從不起任何的波瀾,可意外的他竟被她的笑;罅。
許久不曾波動的心似乎隱隱有些不同。
「上官姑娘,我們曾經(jīng)見過面嗎?」疑惑地?fù)P眸瞅她,這是他第二次這么問。
上官頤笑容微斂,凝睇他平靜的俊顏,所有的話到唇邊頓住。不知道為什么,每每他這么問,她心底就會有一絲受傷的感覺。
他還真把她忘得一干二凈!
「冷公子覺得我們該認(rèn)識嗎?」忽地,她的唇瓣又揚(yáng)起一抹笑。
「我不知道!雇钠柳P眸更顯狐疑。
「是否見過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xiàn)在認(rèn)識了,不是嗎?」不希望他再深究下去,上官頤回他一個不置可否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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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xiàn)在還是沒有惑心的消息嗎?」「地獄門」大當(dāng)家東方朔旋過身,鳳眸瞬也不瞬地望住易羽寰。
「沒有,至今已經(jīng)整整十天了,我就是查不出二哥的下落!挂子疱緹┰甑貒@氣。
「你找不著,代表官府也找不著。」平靜的俊顏?zhàn)x不出心思,東方朔慢條斯理地接口!竸e心急。」
「我是擔(dān)心二哥的安危。」易羽寰眉頭深鎖。
「我相信惑心。」東方朔輕輕坐下來,執(zhí)起杯慢慢的滑動碗蓋。
「嗯?」
「我相信惑心不會有事的,」東方朔挑眉,「前日首輔大人來找過我,計(jì)畫生變!
「計(jì)畫生變?」易羽寰微怔。
「這一回不是要江喜福的頭那么簡單,他希望能找出罪證呈給皇上,由皇上來定江喜福的罪,順道連白公公一起解決!
「所以首輔人人不要江喜福的項(xiàng)上人頭了?」
「他要帳冊!箹|方朔薄唇勾笑。
「帳冊?這東西不好到手吧?」
「地獄門」是殺手組織,什么時候還要兼偷東西了?
「是不好到手,所以計(jì)畫如下,」東方朔似笑非笑,「你和惑心先想辦法潛入江府,如果真找不到帳冊,再提江喜福的人頭回來見我。」
「那也要先找到二哥才行。」易羽寰嘀咕。
「惑心會自己出現(xiàn)的,你盡管放一千一百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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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姑娘,妳最近的心情好像不錯,眉開眼笑的,是不是跟妳救的那名男子有關(guān)?」連續(xù)下了好幾天的大雪終于停了,舒服的冬陽曬在身上,連心情都變得暖洋洋的。
冬香挽著上官頤剛從悅來客棧走出來,她笑咪咪地問。
聞言,上官頤不禁有片刻的錯愕,吃驚地望住她!笂叀
她救冷公子的事應(yīng)該是秘密!她是怎么知道的?
「頤姑娘,妳別擔(dān)心,我們不會說出去,」冬香笑著安撫她,「『女兒紅』就這么大,多了個男人的事怎么可能藏得住?」
「冬香……」
「妳平時對我們也挺好,我們眾姊妹不會不知感恩反過來害妳!
「這件事事關(guān)重大,妳們一定要保密!馆p蹙眉心,上官頤有些急切地反握住她的手。
「我明白,最近京城風(fēng)聲鶴唳,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就隨時把人抓進(jìn)官府里,這種事我們不會亂說的!苟憷斫獾氐。
「他是多年前曾救過我的恩人,」上官頤笑了笑,神色有些黯然,「只不過他已經(jīng)忘記我了,是我還對他心心念念的!
「既然是頤姑娘的恩人,也就是我們的恩人,我們不會泄漏這件事的!苟阈χ偃WC。
「嗯。」
「頤姑娘,我們難得上街,不如挑些漂亮的布回去做衣服,」冬香見她終于放寬心,笑著拉她走進(jìn)街上的布行!笂吙催@塊布的顏色漂亮嗎?」
「這顏色比較好看吧!」上官頤搖搖頭。
「其實(shí)我喜歡顏色再淺一點(diǎn)的!苟隳闷鹆硪粭l鵝黃色的綢布卷。
「我喜歡紅色的,紅色瞧上去比較有喜氣!
「誰不知道『女兒紅』的頤大姑娘喜歡紅色。俊苟爿p笑,「不如這塊吧!顏色比妳手上的紅更漂亮一些!
「這個顏色的確比較漂亮,我手中的布卷顯得失色多了。」
「當(dāng)然,」布行老板笑嘻嘻地介縉,「那種紅色是最新的染法,全北京只有咱們的布行有!
「是嗎?如果我……」上官頤的聲音忽地被外頭的嚷嚷聲給蓋過去。
「閃開!閃開!沒見到江大人要過路嗎?」大街上數(shù)名彪形大漢耀武揚(yáng)威地將無辜百姓全推到一邊,空出中央一條通道!搁e雜人等全都給我閃開!」
「……又是江大人,瞧他趾高氣揚(yáng)的,簡直比皇上出巡還威風(fēng)!」
「不知道他還要囂張到什么時候?」
「依他現(xiàn)在得寵的程度,再囂張個六、七年都不是問題!
斂下美眸,上官頤意興闌珊地放下手中的綢布卷,旁人的竊竊私語一字不漏全入了她的耳。
老天無眼,沒讓奸人自食惡果,反而更逍遙了。
「頤姑娘,妳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發(fā)現(xiàn)她不對勁的臉色,冬香關(guān)心地問道。
「沒什么,」上官頤搖搖頭,「這布還要嗎?」
「依妳的意思吧!妳不是最喜歡紅色嗎?」
「不買了,我們走吧!」上官頤頭也不回地走出布行,正好看見江喜福的八人大轎招搖過市,轎旁還跟著十?dāng)?shù)名帶刀侍衛(wèi)。
「好威風(fēng)的官啊!」冬香伸長脖子好奇地張望。
「是好怕死的官吧!」上官頤冷冷的應(yīng)。
「頤姑娘?」冬香沒聽過她如此冷淡的語氣,不由怔住。
「是害天書理的事做多了,所以才如此怕死吧!」咬著唇,上官頤眼眶已經(jīng)先紅了半圈。
仇人就在眼前,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從身旁經(jīng)過,她真的好氣,氣自己的無能為力。
「頤姑娘,妳和江大人有仇?」冬香小心翼翼地問。
「不只我,我想全天下的人應(yīng)該和他都有仇吧!」上官頤緩緩揚(yáng)起羽睫,含淚的美眸不甘心地瞪著八人大轎逐漸遠(yuǎn)離。「包括妳,不是嗎?」
聞言,冬香忽地沉默下來,神色微黯。
「冬香,我們回去吧!」上官頤深吸一口氣,已經(jīng)喪失原先的好心情!肝彝蝗挥X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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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公子!易公子!」見到兩位客倌終于回到客棧,店小二急急叫住易羽寰。
「有事?」易羽寰腳步一頓,狐疑地回頭。
「今天下午頤姑娘特地送荷包來給您。」店小二一臉曖昧地朝他擠眉弄眼,似乎好羨慕他能受到上官頤的青睞。
「頤姑娘?」店小二笑得讓他渾身不舒服,易羽寰和琥珀交換了個不明白的眼色。
「哎呀!就是『女兒紅』的當(dāng)家頤姑娘嘛!」店小二一副要他別假正經(jīng)的表情,「紅透全北京的花樓『女兒紅』。
「花樓?」先驚訝出聲的是琥珀,她癟著嘴,埋怨地瞪了易羽寰一眼。
還說什么是去查二當(dāng)家的下落,原來人都晃到花樓逍遙去了!不管啦!她要向大當(dāng)家告狀!
「妳那是什么表情?」易羽寰執(zhí)起玉骨扇,就往她頭上狠狠敲去,「妳懷疑我去花樓?」
「痛!」琥珀疼得齜牙咧嘴。
「店小二,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沒去過『女兒紅』,更不認(rèn)識什么頤姑娘!」易羽寰皺眉解釋。
「客倌,您不認(rèn)識頤姑娘,她怎么可能親自送荷包過來,還指名要交給您呢?」店小二黑眼珠滴溜溜地在他們兩人身上轉(zhuǎn)一圈!父孀诱f過,食色性也,您也別不好意思了!
真是胡說八道、亂七八糟,原本沒有的事被店小二一說仿佛跟真的一樣。
易羽寰還要再說,不料琥珀已經(jīng)先悶悶的出聲。「三當(dāng)家,你就別推辭了,人家頤姑娘還『特地』、『親自』拿來給你!拐Z氣特別加重的那四個字。
「琥珀,妳——」俊眸微瞪。易羽寰揚(yáng)起玉骨扇又要敲她,不料她一溜煙地逃出攻擊范圍之外。
琥珀是易羽寰一時興起撿來養(yǎng)的小孤女,看來已經(jīng)被他寵得沒大沒小,連這種話都敢說!
「是。】唾哪蛣e推辭了,說不定繡囊里頭是定情物!沟晷《胶汀
「喲~~定情物耶!」另一頭又傳來琥珀酸溜溜的聲音。
沒好氣地回眸瞪她一眼,易羽寰俊顏染上薄薄的惱意。
人都沒見過,哪來的定情物?
「三當(dāng)家還不快打開來瞧瞧?」琥珀不怕死的再度出聲。
忍不住又瞪了她一眼,易羽寰打開荷包,從中倒出半圓的白玉玲瓏,綁著朱紅流蘇帶的玉面上隱約有碎裂的痕跡,證明玲瓏從前本是完整的一塊,后來才裂成兩半。
「二哥的半玉環(huán)?」頓時,他俊顏一變。
「三當(dāng)家?」琥珀立刻踅了回來。
「店小二,你所說的『女兒紅』在哪兒?」易羽寰回頭問道。
這塊玉玲瓏原是五年前一名女子給二哥的定情物,不過那名女子最后嫁作他人婦,而這塊玉玲瓏也碎成兩半,如今回想起來,她好像也是嫁到京城來。
一向心思縝密的二哥這回任務(wù)會失手,該不會是因?yàn)槟敲泳妥≡谶@兒,影響了二哥的心情的緣故吧?
「要去『女兒紅』,客倌順著這條大街走到底左轉(zhuǎn),門口高掛著兩只琉璃宮燈的就是了!顾皇侨ミ^了嗎?怎會不清楚「女兒紅」在哪?店小二雖不解,但仍沒有多問,眼神不住在他們兩人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似乎很好奇他們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說是主仆嘛!應(yīng)該沒有婢女敢吃少爺?shù)拇;若不是主仆,他們的關(guān)系好像又太親近了些!
畢竟他們同住一問房嘛!
「琥珀!」輕輕頷首,易羽寰叫喚還在發(fā)傻的琥珀!高不快去準(zhǔn)備!
「準(zhǔn)備什么7 」琥珀一臉不明白地拍首。
「準(zhǔn)備去找妳二當(dāng)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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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將軍令」從早晨到傍晚,已經(jīng)彈了一整天。
璇璣閣上,冷惑心垂眸靜靜看向八角亭內(nèi)纖細(xì)的身影,慷慨激昂的曲調(diào)像只無形的手揪住他的心。他不是好管閑事的人,對任何事常常是隨心所至,偏偏琴聲的主人讓他迷惑。
那樣的琴音既悲痛又憤慨,激憤不平的情緒漲得滿滿,就像一個人被逼到絕境,再也找不到一線生機(jī),對人世絕望、泣蒼天不公。若硬要說有什么地方不對,就是這樣強(qiáng)烈的情緒不該出自整天笑臉盈盈的上官頤。
天色漸暗,細(xì)雪紛飛。
不曾停歇的琴音將他壓得就要喘不過氣,他并非琴音的主人,卻能深刻體會旋律間的沉痛情緒。冷惑心緩緩斂下俊眸,濃密的長睫掩住他復(fù)雜的心思,最后,他轉(zhuǎn)身拿起油紙傘,緩緩的步出璇璣閣。
像是知道有人闖進(jìn)她的私人禁地,上官頤手中的琴弦倏然繃斷,她玉手一頓,沾滿水氣的美眸睇向亭外執(zhí)傘而立的白衣男子。
所有的聲音似乎在剎那間全然靜默,亭外的天地一片銀白,冷惑心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光暈,一時間不禁讓上官頤瞧得失了神。
四目相接,彼此的眸光中包含太多復(fù)雜的情緒,詭譎的氣氛緩緩流動,四周靜得仿佛沒有聲音。
「天要黑了,」不知過了多久,冷惑心終于開口,好聽的嗓音打破沉靜!干瞎俟媚镞不打算休息嗎?」
其實(shí)他不懂自己為什么要多管閑事的站在這里,對周遭不聞不問才像他淡然的性子!或許是因?yàn)樗婚_始就熱絡(luò)的沖著自己笑,把他當(dāng)作自己人似的,所以讓他破了例吧!
上官頤朝他綻出一朵滿是歉意的笑花。
「我打擾到冷公子了?」她的聲音有別于平常的朝氣愉悅,顯得特別低柔,仿佛才剛哭過。
氣溫驟降,飄落的雪花有漸大的趨勢。
心中滑過一種異樣的感覺,冷惑心微微瞇細(xì)鳳眸,薄唇微抿。
這是他第一次認(rèn)真的看她,絕美清麗的嬌顏泛著惹人心憐的笑意,還多了一股孤傲的氣息,和平時所見到開心自信、仿佛沒有煩惱的上官頤截然不同。
「上官姑娘有心事?」不著痕跡地蹙眉,旋即舒展開來。
胸臆間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情在隱隱騷動,他自己比誰都清楚,但這不是他樂見的情況。
這只會讓他想逃。
「我哪有什么心事?只是無聊彈彈琴罷了!股瞎兕U笑笑,青蔥玉指有意無意地輕撫過琴弦,云淡風(fēng)輕的回答。
收起油紙傘,冷惑心拾階而上,鳳眸里的迷惑更深。
現(xiàn)在靈氣逼人惹人心憐的她,或是夜晚一笑傾城八面玲瓏的她,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上官頤?
如果說他對身邊的任何事都很難起興趣,那么上官頤已經(jīng)成功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她讓他感到既迷惑又好奇。
「妳的手受傷了。」也不管是否合乎禮教,冷惑心執(zhí)住她冰冷的玉手,白嫩的指尖果然血跡斑斑。
莫名的,他心一揪。
「照理說一般女子不會喜歡這種慷慨激昂的曲調(diào)。」她難道不覺得疼嗎?冷惑心清澈如水的眸子望入她的。
他的掌心如此溫暖,暖和了她失去溫度的小手。
「那么我應(yīng)該彈些什么比較適合我?漢宮秋月?昭君怨?或許冷公子不該拿尋常女子的標(biāo)準(zhǔn)來看我!勾桨甑男︼@得有些譏誚,上官頤的回答若有所指。
或許是今晨看見仇人的打擊太大,過度激憤的情緒仍震蕩難平,上官頤如今實(shí)在很難再戴上任何虛偽的面具。
上天無眼,非但沒讓害她一家的惡人得到報(bào)應(yīng),反而讓那惡人更加猖狂。
「其實(shí)上官姑娘不像花樓女子,」沒忽略她話里不甘心的語氣,冷惑心突然如此說道。
「冷公子剛才說我什么?」上官頤心頭一震,像是猛然撞進(jìn)了什么。
「上官姑娘不像花樓女子,」不厭煩的再說一次,冷惑心修長如玉的大掌包裹住她的!父杏X不像,氣質(zhì)不像,妳不應(yīng)該在這里。」
他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照實(shí)說出心里的感覺。
「哦?冷公子真是這么想嗎?」清麗的嬌顏出現(xiàn)一絲不易察覺的變化,她倏然揚(yáng)起晶亮的美眸,眨也不眨地睇住他!高是只是哄哄我而已?」
「如果讓我猜,上官姑娘應(yīng)該出身官宦之家,是名門之后!估浠笮妮p聲回答。
心頭狠狠一顫,上官頤倉皇地別開視線,不讓他瞧見自己眸底盈滿的淚水。
三年了,在「女兒紅」三年,他是唯一如此說她的男人,不愧是她心心念念的恩人,一語道破她的心事。
一時間,她突然有種憑他知她,就算要她犧牲一切也無所謂的感覺。
「若不是身不由己,誰愿意待在這里?」忽地,上官頤揚(yáng)起一抹飄忽的笑容。
想當(dāng)年父親官拜戶部侍郎,爹娘都是有一身清風(fēng)傲骨的讀書人,若他們地下有知,看到自己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竟淪落風(fēng)塵,他們還會認(rèn)她這個女兒嗎?
她連承認(rèn)自己的蕭姓都不敢,哪還有臉面對蕭家的列祖列宗?
「難道上官姑娘不能離開嗎?」她不像被迫賣身到「女兒紅」,身為紅透北京的頤大姑娘,她想走應(yīng)該隨時能走。
「離開?冷公子要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到哪里去?」聽見他的話,上官頤緩緩搖了搖頭,絕美的嬌顏浮現(xiàn)不容錯看的倔強(qiáng)!父螞r我現(xiàn)在還不能走!
她的血海深仇還沒報(bào),又怎么能走呢?
又是這樣的表情,像透了他深藏心里的女子,冷惑心不由得放開了手,一向平靜的俊顏起了不易察覺的波動。
眼前的麗人和心中思念的影子重迭,剎那間他竟有難以承受的狼狽。
「上官姑娘若真想離開『女兒紅』,身邊應(yīng)該不乏想照顧上官姑娘一輩子的人吧?」好半晌,冷惑心終于找回聲音,硬生生將自己的思緒拉回。
如果當(dāng)年他肯做出承諾,或許現(xiàn)在也不會是這樣的局面了。冷惑心蹙緊眉,近乎懊悔的情緒怎么也無法擺脫。
「是嗎?冷公子覺得那些慕名而來的男人中,真有值得我托付終身的人?」聞言,上官頤仰頭朝他綻開絕美炫目的笑花。
她的話是什么意思?是在怨他嗎?冷惑心好看的薄唇掀了掀,不知道該如何回改口。
他不笨,從她的言行中,他明白她是喜歡自己的,但是他不懂為什么?
他們不是才剛相識不久?對這樣的陌生人,她濃烈的情意是從何而來?
「在這些人中……」等不到他的回答,上官頤深深凝睇他的翦水秋瞳里帶著期盼!笗欣涔訂?」
「什么?」冷惑心不禁怔忡。
「冷公子有喜歡的人嗎?」心中狠狠騷動著,一如她敢愛敢恨的性子,或許從三年前他救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jīng)動心。
「嗯?」她問得直接,他反倒顯得狼狽。
「還是冷公子早有妻室?」
「……沒有!股瞎兕U的話碰觸到他的禁地,冷惑心俊顏微冷。
他唯一深愛過的女子已經(jīng)嫁作人婦,他這輩子已無心再愛其他女子。
「如果有名女子遭惡人所害淪落風(fēng)塵,可仍保持一身玉潔冰清,」上官頤咬咬唇,睇望住他的美眸蘊(yùn)涵著深深的情意!高@樣的女子,冷公子會嫌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