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悶,悶死了!
仲飛氣呼呼的開車回家,一整路都在痛罵那些闖紅燈的、搶黃燈的、越線停車的、亂轉(zhuǎn)彎的大車小車。
悶死了!
從離開董事長辦公室后,她就開始打電話給蕭翼那個大混蛋,但那家伙完全沒開機:跑到他家去,管家說他不在:去他的公司,柜臺小姐也說他早就走了。,想去他的幫派,根本不知他的幫派在哪里。
花了好幾個小時,結(jié)果全部做白工,悶,悶死了!
幸好今天沒補習,否則豈不更悶?
正想把車子停入車庫,發(fā)現(xiàn)里面早就停了車,車于是沒看過的,難道有客人?那她可不能臭著臉進門嚇人廠。
把車子停到路旁的停車格,她利用后照鏡補一下妝,整理一下頭發(fā),拉拉衣服,覺得滿意了,才拎著隨身包包下車,娉娉婷婷的走進屋子。
「為什么他在這里?」推開門,看到客廳里的客人,仲飛一愕。
映入她眼簾的是蕭翼,即使換上休閑服,仍不掩其偉岸、挺拔的身材和人中之籠的氣勢。
他正和仲父下棋,看她進門,朝她揮揮手,露出白牙笑得開心。
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他躲到她家來!
仲飛調(diào)適好的火氣又回來了,沖過去就揪起蕭翼的衣領(lǐng)。
「飛兒……」仲父看見仲飛的舉動,驚得想出聲制止.
這時仲母剛好聽見仲飛回來的聲音,從廚房出來,「回來啦,先坐一下,飯馬上就好!
聽見母親的聲音,仲飛下意識的放掉蕭翼,轉(zhuǎn)頭朝母親露出乖巧的微笑,答聲:「好!
「阿翼說早上遇見妳,妳邀請他來家里用餐!怪俑赋脵C說,想以話題轉(zhuǎn)移仲飛的注意力。
這當然是蕭翼單方面的說詞。事實上,即使沒人邀請,他也常常來吃飯。
「我?邀請他來吃晚餐?」仲飛夸張的指著自己的鼻子,一副恨得牙癢癢的表情,「對,邀請他來吃我一頓飽拳!」
說著,揮出一個威力十是的拳頭。
「飛兒,不可沒禮貌!怪俑附K于出聲阻止。
蕭翼穩(wěn)穩(wěn)的把這一拳接在掌心,她的拳對他來說,連擋都不用太吃力。
「妳是在為我替妳伸張正義而生氣?」蕭翼微笑著問,那笑容連美神維納斯都會為之傾倒。
「你那樣叫伸張正義嗎?那叫是非不分、藉題發(fā)揮!」把她的阿娜答發(fā)配邊疆,還要她感激嗎?沒搞錯吧!
「哦?那些人行為不檢、口沒遮攔、破壞辦公室氣氛、讓妳不愉快,我懲處他們有何不對?」蕭翼起身問。
雖然他們助他偷到仲飛的舌吻,卻絲毫不能彌補他們所犯的過錯。
「他們只是開玩笑而已,就得到那樣的下場,那以后誰還敢開玩笑?你那樣真的太過分了。」
「難不成妳是因為外派妳們共同的暗戀對象而生氣?還是,他已經(jīng)變成妳的正式男友了?」蕭翼問,話里有濃濃的譏笑味。
「哪……哪有?」話一出口,仲飛就后悔了,他們明明已經(jīng)正式交往了,她為什么急著否認?啊,她的臉好熱!
看一眼蕭翼,見到他笑得那么可惡,她就氣鼓了腮幫子。
可惡啦!為什么她這么輕易就被他捉弄得進退兩難、不上不下?為什么她這個善良老百姓,始終敵不過他那個地痞流氓?
「真的沒有?那就來看棋吧?」蕭翼坐下來繼續(xù)和仲父下棋。
知道自己輕易地贏了一著,他心里很樂——和全辦公室的女同事同時暗戀一位經(jīng)理的壯舉,實在有夠愚蠢。
知道她對害羞的事會先采取否認,他故意說得那么露骨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除了避免她意圖改變他的決定,也故意看她發(fā)窘——她連發(fā)窘都可愛到不行。
「誰……誰要看你下棋?」失去狠狠罵他一頓的先機,仲飛氣得跳腳。
就這樣輸給他,她怎么能服氣?她非扳回一城不可。
有了,他撒了謊。
「是誰邀請你到我們家來的?我說,做人貴在誠實和正直,任何人都不可以胡譫一個理由賴到別人家,更不可以把謊賴到別人頭上!购呛牵@下子他不只要任她念到耳朵長繭,還會被她順利趕出去!
聽到這前兆,客廳的氣氛一陣尷尬,仲父知道仲飛的個性,這說情道理的話匣子一開,沒說完是停不了的。
果然,她開始指天畫地的訓(xùn)起話來。
「你這樣是不對的,怎么可以養(yǎng)成撒謊和這些無賴行徑?我們上要對得起良心、父母,下要對得起列祖列宗……」
說起仲飛這個女兒,委實讓仲家二老傷透了腦筋。
當初取那個「非」字,是希望把她栽培成文靜乖乖女,誰知她十八歲時覺得「非」字太軟弱、嬌氣,意興遄飛才合她的個性,自做主張的去改成「飛」字,變成名副其實的「火爆過動女」。
對讀書沒天分,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等俠義精神倒挺有興趣,二流高中畢業(yè)后考上三流大學(xué),邊混畢業(yè)邊補習考警校,從十九歲考到去年都沒上,而今年是應(yīng)考資格的最后一年,拚著怎樣都要上,只是大家都不看好。
大學(xué)混畢業(yè)后換了幾家公司,前面幾家都因和上司、同事起爭執(zhí)而宣告就業(yè)失敗,他們也不時耳提面命,要她別太沖動,撐久一點。
唉,女兒這種個性,令人不知該哭該笑。
反正一盤棋也下不了了,仲父索性暗中觀察起蕭翼來。
這個小伙子長得真不賴,雙眼有神、鼻梁挺直,斯文中帶有男子氣概,銳利中帶有風度修養(yǎng),做事做人又很有一套……果然是萬中選一的人才。
所幸這些年有他照顧女兒,否則以她那種個性,能不能安然活到現(xiàn)在還很難說。
他們看好蕭翼這個年輕人,如果女兒能多一根筋,好好把握住就好了。
唉,問題就在子——女兒對他就是少了好幾根筋。
「如果每個人都把謊賴在別人頭上,天下豈不大亂?人們該相信什么?公理正義又何在旦言語又有什么可信度……」
仲飛講得義憤填膺又深奧,蕭翼只當故事,聽得津津有味,而且,她那一開一合的嬌美唇辦,令他想起酥入骨髓的美妙滋味。
啊,好想吻她……
「看什么看?」仲飛不高興的嚷。
他的眼神很怪異,一定有鬼!
「不看妳,怎么表現(xiàn)我的專心和誠懇?」蕭翼淡淡的笑著。
「不會用聽的就好嗎?」反正她就是不要他看她!
他的眼神令她想起那個吻,然后全身開始不對勁……可惡啦,連她都心里有鬼了。
呵呵,她又在苦惱了,難道是和他想起同一件事?蕭翼的笑意加深。
「如果每個人都隨便賴去別人家,這世界還有秩序嗎?愛來便來、愛定便走,別人的生活怎么過,別人的隱私怎么辦?爸,你和媽媽也有錯,『相信』是美德沒錯,但也要看人,連這家伙的話你們也信?」仿佛為了掩飾什么,仲飛的音量不自覺地提高。
唉,她連父母都一起訓(xùn),看來要改掉她這個毛病,是比登天還難了.仲父在心里嘆氣。
看來,除了蕭翼外,沒人受得了她,也沒人馴得了她了。
「雖然你早上幫了我一點點小忙,但大恩否百謝,你可以請了。」仲飛直接下逐客令。
看他被她訓(xùn)得一愣一愣的,仲飛心里得意,但如果能把他攆出去,那就更好了。
他們的恩怨已經(jīng)不是三天兩天了。
從國小、國中、高中、大學(xué),他一路和她同校,即使不同校也同區(qū),每天跟在她身邊,無所不用其極的破壞她的戀情!
送情書給她的,他不但把信撕掉,還把人家罵一頓:當面表白的,要人家跟他翠挑,贏了才有希望,結(jié)果把人家打個半死:送禮物給她的,他直接退回,又跟人家打一架:連跟她說話的,他也要打一頓才甘心:以致她主動告白也沒人敢接受……害她這么多年來只能想象戀愛酸酸甜甜的滋味,望著滿街情侶興嘆。
連今天好不容易才展開的戀情,也在他的破壞下胎死腹中,這筆帳她一定要找機會算清楚……對了,還有叫他去和同事約會的事。
他實在太可惡了,她決定替他刊登廣告,讓他忙到不可開交,好讓她可以安心的和經(jīng)理談戀愛。嘿嘿,想不到居然給她想到這個好法子。
仲飛覺得自己實在聰明極了。
「小姐,『大恩不言謝』這五個字不是這樣用的。」蕭翼一的鷹眸微瞇,薄唇輕抿,看不出是怒意還是笑意。
她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了?不管是什么,肯定很有趣。
他喜歡她一直想著他,不管是討厭、可惡、矛盾、苦惱,還是詭計……那表一不他在她心里。
「本小姐就是要這樣用,有意見嗎?」竟然嘲笑她,仲飛怒氣沖沖。反正她的書就是讀得不好,怎樣……
咦,她干嘛跟著他起舞?她該把剛剛想的說出來才對!
「晅句話應(yīng)該是這樣說才對:大恩否百謝,來日必當做牛做馬,以身相許!故捯沓洚斊饑慕淌趤怼
「誰要做牛做馬,以身相許?你想都別想!再說,本小姐高興這樣用,就這樣用!」仲飛火冒三丈。
唉,這大概就是她書讀得不好的主要原因了,到底是誰把她教得這么固執(zhí)、頑強?仲父覺得事情很不妙,人家蕭翼再怎么說也是個黑幫霸主,剛剛被她訓(xùn)那么多,沒有馬上掐死她已經(jīng)是大人大量,現(xiàn)在她又知錯不改硬是要拗……
「好吧,只要妳高興!故挼砸粩倲偸郑冻鲆粋淡淡的微笑,深邃的黑眸溫和地凝視她。無論何時何地,她的神采都令他開懷。
仲父心中大呼祖上積德。
真是怪了,蕭翼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冷冽威嚴,讓人望而生畏,為什么仲飛卻一點都不怕,而蕭翼也一點都不與仲飛計較?
「那你可以走了,別浪費我家的飯菜。」根本不用留情面給這種專壞她好事的人。
「既然飛飛已經(jīng)這么說,我也不好停留太久。警察今年聯(lián)招的內(nèi)部消息,我就不說了,猜題跟答案也丟進垃圾桶好了,額缺明細也沒用了……伯父、伯母,再見了!拐f完,蕭翼瀟灑的起身。
「那個……」當他說出與警專招考有關(guān)的第一個字時,仲飛的全副注意力就自作主張的貼到他嘴邊,等他說完,她的心已經(jīng)緊緊的揪成一團。
今年的女警特考是她最后的機會,也是勢在必得,她非常需要他口中那些資料。
「思?還有事?」蕭翼知道自己的戰(zhàn)略奏效,微微側(cè)過身來。
「那個考前猜題……」那份猜題她非要不可,可是卻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天。∷撛趺崔k?
如果拿不到那份猜題,她今年再慘遭滑鐵盧就沒下次了,但若要那份考題,勢必得讓他留下來,可是……他是個討厭鬼耶!
「怎樣?」蕭翼就是要等她自己說。
「給我!共还芰,為了女警這個崇高的職業(yè)和多年心愿,忍耐一下這個討厭鬼又怎樣?
「免費?想都別想!」蕭翼知道自己贏定了。
「喂,做人不要太過分,我都已經(jīng)開口了,你還想怎樣?」她已經(jīng)放下身段了,難道還不夠?
「妳說呢?」蕭翼眉毛一挑,俊臉露出個連貓都會被迷暈卻居心不良的笑容。
仲飛心中一窒,開始怨恨老天爺——像她這種以鏟好除惡為己任的太好人,不是讀書的料,而他那種惡事做盡的壞胚子,卻有迷死人的笑容,天理何在……
有老天爺當他的幫兇,她不認栽又能怎樣?
「你可以留下來吃晚飯!顾藓薜牡芍。
他從今以后最好小心點,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中!
「只有今天?」蕭翼拋出得意的表情。
「不然你還想怎樣……」在他轉(zhuǎn)身離開前,她趕緊改口,「好吧,還有明天!
「思?」蕭翼從喉間發(fā)出一個魅惑人的磁性嗓音。
不知為何,仲飛的心競隨著他的聲音騷動了一下,一種危險的感覺兜頭罩下。
「好啦,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你高興就來!」吼完,仲飛逃也似的躲進房間。
可惡、可惡、可惡的天下第一大痞子!竟然用這種方法威脅她,他最好車子壞掉、鑰匙丟掉、手機沒電、被詐騙集團坑走幾千億!她恨恨的詛咒他。
心里那股騷動和危機感到底從何而來,她沒深究過,也不想去分析,只知它早已存在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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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母很快就做好了晚飯,仲飛換了輕松的家居服出來,四個人圍成一桌,倒像一家四口。
「阿翼別客氣,當作自己家。」仲母怕蕭翼生疏,替他布菜。
「他幾時客氣過!怪亠w沒好氣的譏諷。
反正她就是討厭他啦!
「飛兒,別沒教養(yǎng)。」仲父輕斥一聲。
仲飛怎么還像個小孩子?十年前對蕭翼這種態(tài)度,十年后還是老樣子。仲父和仲母都有相同的疑惑——蕭翼到底哪里得罪了飛兒?
「哼!怪亠w輕哼一聲,徑自吃飯,把蕭翼當隱形人,再也不理會。
「謝謝伯父伯母,我不會客氣的。」蕭翼禮貌的笑著,投給仲飛一個定以氣死她的表情,另外又伸長手夾了她最喜歡的菜到她碗里。
「喂!」她又不是小孩子,要吃不會自己夾嗎?到底這是她家還是他家?想鳩占鵲巢也不是這樣……仲飛正要跳起來曉以大義,看見那塊黃澄澄的糖醋排骨,咽咽口水,什么大義小義就全吞回肚子里。
這是她最、最、最喜歡的一道菜,尤其媽媽親手做的此外面的館子好吃百倍、千倍,簡直是她所有活力、好心情的來源!
仲飛禁不起誘惑,再也不管什么主人、客人、家人、惡人、討厭的人,開開心心的大快朵頤起來。
一塊吃完了,又從天而降另一塊,然后她喜歡的蔬菜、魚,一一飛到碗里,讓她忙到連開口講句話的空檔都沒有。
在仲飛吃得不亦樂乎時,蕭翼則自在的和仲家二老聊天,真的好像在自己家一樣。
「伯母的手藝,吃幾十年也不會膩!故捯沓缘觅澆唤^口。不過,最大的享艾應(yīng)該是替仲飛夾菜,和看她吃得彷佛天下地上僅有的滿是模樣。
人家說看吃相,就知道一個人的真性情,仲飛就像個單純、天真、容易滿是的小孩,因為她容易滿是,他看著她,也就滿是了。
「你這孩子就是嘴巴甜,這點雕蟲小技,怎么比得過你們家的大廚?」仲母嘴里雖這么說:心里可高興得很。
最令她欣慰的是,盡管蕭家事業(yè)發(fā)達,穿錦衣、吃玉食、住名廈,蕭翼還是三不五時到他們這種寒傖小屋來吃她的家常菜。也就是因為他沒有架子,他們一家人都歡迎他,拿他當兒子看。
「大廚做的家常菜沒有妳做的一半好。」蕭翼說著,又夾菜到仲飛碗里,自己也吃了大大一口。
「你這孩子真愛哄我開心!怪倌付急环Q贊得不好意思起來,夾了最大的一塊肉到蕭翼碗里。
「上回的金控并購案,結(jié)果怎樣了?」仲父隨口一問。
眾谷集團在國內(nèi)屬一屬二,尤其眾谷金控壯大的速度簡直一日千里,仲父大概可以猜出這種追得上世界潮流的新投資是蕭翼的杰作。
「那件事已經(jīng)底定了,我們投入了三十億收購體質(zhì)不良的金控,另外還投入兩百億去重新定位它們。伯父如果要投資的話,有幾個是獲利較快的!故捯碚f。像他們這種年齡差距大的男人,投資是最好的話題。
有錢大家賺,只要有獲利的消息,他都會告訴仲父,因為仲父的投資運跟仲飛的考運一樣背。
「真是受你照顧了!怪俑刚f。唉,他們?nèi)叶己托疫\女神八字相克,幸好有蕭翼罩著,否則他們要有今天的光景,恐怕是作夢。
「伯父別客氣,就當是這頓飯的回禮!故捯砜蜌獾恼f著,將仔細挑除魚刺的魚肉放到仲飛碗里。
他對仲飛的感情向來表現(xiàn)得很清楚,仲父和仲母早就默許了,只有仲飛不予理會。
對子這個少根筋的仲飛,每個人都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的幫務(wù)呢?」仲父關(guān)心的問,F(xiàn)在幫派并不好經(jīng)營,黑白兩道都在找他們麻煩。
「都還好,說穿了幫派只是另一種企業(yè)名稱,它們二者在結(jié)構(gòu)上差不多,我們從事的都是合法事業(yè),請伯父放心!故捯磔p描淡寫的帶過。
幫派是他當年當兵時怕仲飛被欺負而成立的,主要目的是保護她。到現(xiàn)在,這也還是它存在的最高價值。
至于鞏固事業(yè)和鏟除異己,只是附加的任務(wù)。
再夾一塊排骨給仲飛,讓她吃得忘了今夕是何夕。
也只有蕭翼知道如何使過動、火爆的女兒安安分分,兩老算是服了他。
「阿翼幾歲了?」仲母問。
「二十八!
「想和你交往的千金小姐很多吧?」老人家真怕女兒再這么少根筋下去,會把終身幸福錯失掉。
「是不少。」蕭翼淡淡一笑,飽含深意的眼光不自覺地飄到仲飛身上。
唉,為什么她都不把他的情意當真呢?
他到底該生氣還是放棄?這問題他一直找不到答案。
「那阿翼喜歡怎樣的女孩子呢?」仲母也把眼神飄向仲飛,仲飛卻徑自吃著好料,無暇他顧。
光只會吃,起碼也偷聽一下,緊張一下,眼前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好男人呀!
希望天上眾神保佑他們這個女兒,別傻傻的錯失蕭翼這個好男人。
「呃,吃飽了!怪亠w撫著肚子,很沒氣質(zhì)的打個大飽嗝,發(fā)現(xiàn)三對眼睛全看著她。
「呵呵!顾缓靡馑嫉纳ι︻^,傻笑,又打一個飽一喘。
吃飽飯,仲飛才由每個人所坐的位置,發(fā)現(xiàn)把食物夾到她碗中的不是母親,而是蕭翼,一時尷尬得無地自容。
這已經(jīng)第幾次了?好像一直以來都是這種情況,不管她再怎么三令五申,要自己別再讓蕭翼夾菜,但每次看到好吃的食物,還是什么都忘了。
啊,她的吃相、她的糗態(tài),又全被他看光了,她窘得不知該把雙手往哪兒擺、視線往哪兒投。
可惡啦,他看她出糗,不知在心里怎么暗笑,剛剛又說了她多少壞話!可惡,她一定要以牙還牙。
「我?guī)湍闶,好謝謝你的雞婆!顾拄?shù)膿屵^蕭翼的碗,其問差點打翻米。
「好啊!顾只帕。蕭翼但笑,深邃的眼眸凝視她的動作,想象那是她的深情。
她是這世上他唯一凝視關(guān)注、用心期待的人。
「湯我可是盛了,別說我不懂感恩!怪亠w怎么可能對他表達善意?她故意盛給他湯里最大的那塊骨頭。
哼,看你怎么啃!對子這個十惡不赦的壞人,這就是她的報答。
「是,謝謝妳!故捯斫舆^湯大喝一口,「飛飛盛的湯特別好喝。」
「別喊我那個名字!」仲飛簡直要抓狂。
「飛飛!故捯硇χ貜(fù)。那名字是他取的,專屬于他,他恨不得每天叫一百次。
「不準再那樣喊我!怪亠w充滿警告意味的堅持。
他對她向來不安好心眼,以前嚷著說要保護她,其實只是找機會和人打架,書她連個異性朋友都沒有:現(xiàn)在隨時出現(xiàn),只是因為染上跟蹤她的惡習:就連剛剛替她夾菜,肯定也是為了把她養(yǎng)成肥豬:替她取這個思心的小名,里面八成有什么陷阱或陰謀!
「那好,我去養(yǎng)只狗,就叫飛飛!挂D(zhuǎn)園可以,就這樣。
「你……」仲飛氣得瞪大眼眸。
不行,不能生氣,這家伙最愛激怒她,如果生大氣就上當了。
「對了,爸媽,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談戀愛了,對象是我們公司的經(jīng)理,他親切、和藹、體貼又幽默,跟眼前這位惡劣、沒口德的無賴完全不同!箳伣o蕭翼一朵嬌艷而俏麗的笑容。
怎樣、怎樣?氣死你!
「飛兒,不準沒禮貌!怪偌叶蠟榕畠旱臒o禮,感到無比尷尬。
真糟糕啊,女兒放著眼前的好青年不要,隨便揀廠個阿貓阿狗,眼睛到底放到哪個口袋去了?二老心里只喊糟。
蕭翼的臉色繃緊而鐵青,餐桌上的氣氛無形中變得凝重沉滯……
他瀟灑的以為已經(jīng)做了最好的安排,任何變化都不能影響自己,誰知那種話自仲飛口中講出來,比他想象的難受一百倍。
喔,不,他必須有自信,仲飛是他從小守護到大的,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她。蕭翼恢復(fù)原來從容的神色,空氣像被解放般輕松起來。
「那位親切、和藹、體貼又幽默的經(jīng)理會看上妳這個粗魯、跋扈、沒禮貌的野蠻女?妳該不會是自作多情吧?小心人財兩失!故捯硖籼裘,笑得很「憐憫」。
那位經(jīng)理已經(jīng)被他放逐海外,明天就會自動消失,他不該沒信心。
居然說她自作多情,又把她喜歡的經(jīng)理說成可惡的歹徒,這豈不是拐著彎罵她眼光差?仲飛氣得鼓起腮幫子。
糟了糟了,這兩個人又杠上了。仲家二老心中惶惶。
「謝謝你的忠告,本小姐自認眼光很好,還分辨得出誰是居心叵測,沒安好心眼的大野狼:誰是誠懇老實,可以依賴的白馬至于。」仲飛極盡譏諷之能事。再怎么樣,他也不該陰險的調(diào)別人的職!
好大的膽子,居然說他比不上那個男人?蕭翼臉上線條因憤怒而再次繃緊。
盡管心中不悅,他的唇角仍充滿風度的勾起了弧度。
「不知是哪位有眼光的美少女,把自己和大野狼的名字留在誓約之墻上,承諾了永恒?」打從那一刻起,她就刻在他的生命里了。
「那件事根本不算數(shù)!我已經(jīng)改了名,和你立誓的人已經(jīng)不存在了,我不想再重復(fù)這個事實!」說起那件事,她就生氣。
「但是我們今天立下了誓約之吻!古f去新來,下次他會用戒指套車她。蕭翼篤定的笑著。
「你……」說到那件事她就生氣,那個吻害她整天都不對勁。
午餐的時候、和經(jīng)理聊天的時候、坐在計算機前發(fā)呆的時候,都會莫名其妙的嗅聞到他的氣息,想到他吻她時全身暖烘烘的感覺。
就連現(xiàn)在,只是提到而已,她的心就跳得像重病復(fù)發(fā)。
看見他笑得那么可惡,仲飛更氣了。
「很抱歉,我也把它抹掉了。」今天不氣死他,她就不姓仲,「中午和經(jīng)理約會時,用他的吻,把它抹掉了!
怎樣,這個小謊很有殺傷力吧?
正想好好得意一下,仲飛感覺到一陣刺骨寒意朝她逼來,蕭翼冷峻、嚴酷、受傷的表情令她狠狠打個寒顫。
「真的?」巨大的身形驀然聳立,像泰山一樣充滿壓迫感,銳利的雙眼激射出仿佛能將人刺穿的冷芒,齒縫問進出憤怒卻壓抑的聲音。
他必須用畢生的力量去壓抑,才能不失控的怒吼,不氣得失手掐死這個可惡到極點的女人。
嗅到極度危險的氣息,仲飛的小腳已經(jīng)機靈地溜出餐桌外,打算在危險降臨前快溜。
「伯父伯母,很抱歉,我和飛飛有話要私下談!鼓_步已跨出,在黑暗的陰影完全籠罩之前,大手已經(jīng)拉起仲飛往外定。
「爸、媽……」仲飛嚇得渾身發(fā)抖,忍不住求救。
可蕭翼的氣勢卻提醒所有人——他是黑幫幫主的事實。
「好,好,請便!怪偌叶铣麄儞]揮手。
雖然讓女兒落入變得這么可怖的人手里,做父母的有失職責,但為了蕭翼這個乘龍快婿,讓小兩口好好溝通是必要的。
飛兒,妳要是有眼光、有福分,就別搞砸了這場癡心狂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