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熙靜靜看著她離去,而不做任何的挽留,這樣的舉動驚懾了羅雅迷。她多么不愿意相信他對她的好只是謊言一場,尤其是元裴祈最后所說的話更令羅雅迷腦袋一團混亂,為什么這家子的親屬關(guān)系這么復雜?元德熙到底算是她的誰?!
各種思緒擠爆了羅雅迷的腦袋,等她回過神來,他們早就遠離臺南,到了一座華美的豪宅前。
羅雅迷張著嘴,不敢相信會有這么別致美麗的大房子。
因為長途旅程的關(guān)系,他們到達這里時已然入夜,但庭院里四處可見點點燈火,仍將庭院內(nèi)的人工造景點亮如白晝。
元裴祈領(lǐng)著她穿過美麗的庭院,走向正中央的大宅。
「雅迷,妳好好看著,這里以后就是妳的家了,漂亮吧?」元裴祈得意滿滿地說道!竿硪稽c我會吩咐傭人為妳準備一間漂亮的房間,妳就忘了臺南那間破房子,以后妳的人生將會完全不同,可以永遠擺脫那貧窮的過往!
元裴祈愉快地為羅雅迷描繪未來的美麗藍圖,他以為即將麻雀變鳳凰的事實會把小女生樂得暈頭轉(zhuǎn)向,但他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不是每個人的想法都是金錢至上的。
當元裴祈不斷以「破房子」、「貧窮」等字眼,侮辱羅雅迷最珍視的童年記憶時,羅雅迷忍不住皺起眉頭,開始有些討厭這個新舅舅了。
「裴祈舅舅,請你不要這樣批評我家,雖然房子很小,也沒有這么漂亮,可是那是我和爸爸、媽媽一起生活過的重要回憶;蛟S我們并不是特別有錢,但我們?nèi)齻人一直都過得很快樂!
羅雅迷雖然不高興元裴祈毫不留情的批評,但一想到這可能是因為兩家人的生活水平相差太多的關(guān)系,所以便忍著怒氣。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
「裴祈舅舅,我并沒有答應(yīng)要住在這里啊!」
她應(yīng)該只是來見見母親這邊的親戚吧?
「雅迷,妳在說什么傻話啊,既然以后由我來照顧妳,當然是讓我指定妳居住的地點!」元裴祈一臉不敢置信地問道:「難不成妳還想回去那個破屋子?」
「裴祈舅舅!」元裴祈又一句「破屋子」,這下真的讓羅雅迷有些火了。
但元裴祈壓根兒不在意小女生的怒氣,又徑自道:「我真是不了解,那種鄉(xiāng)下地方有什么好的?妳媽媽也是,放著她好端端的大小姐不做,硬是要去跟妳爸爸吃苦受罪,所以才會這么早死,如果她沒這么傻就好了!
元裴祈一再的侮辱惹惱了羅雅迷,她正想好好抗議一番,但另一個高亢的女聲卻率先插了進來!概崞,你怎么帶個小女生跑來這里?」
羅雅迷被那尖銳的聲音嚇了一跳,頓時抖落一身雞皮疙瘩。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一團金光閃閃的身影已經(jīng)閃到她眼前。
來人的視線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羅雅迷一番,最后不滿地說道:「我們家可不是賓館,要召妓到別的地方去!
顯然,她是把還穿著高中制服的羅雅迷當成援助交際的女學生了。
「我不是──」
羅雅迷激動得想要解釋,但元裴祈已經(jīng)搶先一步開口。
「三姑姑,妳弄錯了,雅迷不是那種女生。她、她是心婷堂姐的女兒。
心婷的女兒?聽到好久不見的名字,讓她愣了一下,可旋即又道:「就算她是心婷的女兒又怎樣?當年心婷和人私奔時就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她再也沾不到元家任何一分錢,現(xiàn)在才想要叫女兒來哭窮,我才不會理她。」
「很抱歉……我媽媽已經(jīng)過世很久了……我也不是來哭窮的……」羅雅迷氣得渾身發(fā)抖,為什么她美麗溫柔的母親要遭受這種侮辱?!
見羅雅迷真的火了,擔心自己的計畫會被三姑姑破壞,元裴祈馬上解釋道:「三姑姑,請妳不要再開玩笑了。這次雅迷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這種小女生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三姑姑壓根兒不給他面子。
「雅迷,把那個戒指拿出來,讓三姑婆看看妳這件事有多重要!
元裴祈哄騙似的說道。另一方面,羅雅迷被接連不斷的辱罵惹得心浮氣躁,直想做點什么來殺殺這個女人的威風。才聽到元裴祈叫她把戒指拿出來,羅雅迷立刻想起這戒指似乎很重要,便想也不想地從制服領(lǐng)口拉出項鏈。
金色的墜飾在羅雅迷手中閃啊閃地,三姑婆眼睛睜得老大,不敢相信她在這屋里足足挖了三年的東西,竟然會在一個小女生手上。
「為什么妳會有這個東西?!」雖然形體被破壞了,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那是代表公司經(jīng)營權(quán)的戒指!
「一個老爺爺送給我的。」羅雅迷慢條斯理地收回項鏈,滿意地看到那個一身貴氣的女人臉上頓失血色。
「其實德熙早就找到雅迷了,可是那小子沒安好心,居然對雅迷隱瞞我們的存在,我看他絕對是想在期限的最后一天才拿出戒指,狠狠的打擊我們一番。那小子最可惡了,所以我一知道雅迷的事,就馬上把雅迷帶回來。」
元裴祈厚顏無恥地把自己塑造成英雄的形象。
「元哥沒有這么壞吧……」羅雅迷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她不希望她心目中的元德熙被說得這么不堪!肝野职值倪z產(chǎn)他都幫我處理妥當,就連存折也都放在我這里,讓我可以自由使用、知道每一分錢的動向……」
其實自從元德熙擔任她的監(jiān)護人以來,他根本沒花過她半毛錢,家中的一切開支都是他自掏腰包,如果他真的是滿心滿眼只為錢的人,又怎會這么做?
但對于羅雅迷的說法,元裴祈只是嗤笑一聲。
「妳那個窮教師爸爸能有多少遺產(chǎn)?如果跟公司的經(jīng)營權(quán)比起來,簡直就像是把一塊錢扔進海里,咚的一聲就沒了。他一定是看不上那點小錢,故意跟妳示好,好博取妳的信賴!
「可是……」羅雅迷還想講話,但元裴祈卻制止了她。
「他怎么想的不重要,我看妳也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從明天開始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繼承的手續(xù)也要趕快辦一辦,所以大家還是早點去休息吧!」
說完,元裴祈立刻讓一個仆人帶羅雅迷去客房休息。雖然羅雅迷還想再說點什么氣氣那個貴婦,可一想到對方是自己的親戚,而且又是長輩,就算羅雅迷有再大的不滿,也只能暫時忍著了。
希望這只是因為不熟悉彼此才產(chǎn)生的磨擦,等過陣子就好了。雖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她也只能這么想了。羅雅迷嘆氣地跟在女仆的身后走著。
說來這個家還真大耶,居然還有仆人。羅雅迷看著走在前方領(lǐng)路的女仆,不由得感慨起來,難怪裴祈舅舅老說她家是破房子,因為跟這棟豪宅比起來,她家還真是寒傖得緊吶……不過,就算她家再寒傖,也不容人侮辱!
女仆將羅雅迷領(lǐng)進一間布置高雅的房間,在大略介紹過各項使用設(shè)施之后,女仆就準備告退?墒,女仆明明已經(jīng)走到門邊了,卻躊躇沒有離開。
「那個……我、我可不可以請教妳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羅雅迷不覺得新來乍到的自己能回答什么。
「我剛剛聽到德熙少爺?shù)拿,我想請問,妳是不是認識德熙少爺?」她就是專門服侍元德熙的小梅。
突然聽到元德熙的名字,讓羅雅迷的心刺痛了一下,卻還是僵硬地點點頭。
「我可以請問德熙少爺現(xiàn)在過得好嗎?那時候德熙少爺離開得匆忙,我一直很擔心他在外頭過得不好。他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離開這里,我也不希望他又回來,雖然我很擔心德熙少爺?shù)臓顩r,卻也不敢聯(lián)絡(luò)他……」
突然有機會得到元德熙的消息,小梅興奮地兀自說道。自從知道德熙少爺離開后,裴祈少爺就把自己當成這個家的主人,耀武揚威就算了,居然還巧立各種名目苛扣仆人的薪水,讓仆人們更加想念好主人元德熙。
如果繼續(xù)讓元裴祈威風下去,許多仆人都想辭職了。
「……你們很喜歡他嗎?」聽到小梅不斷說著元德熙的種種好處,羅雅迷激動不已,她現(xiàn)在真的不知道該相信什么才好。裴祈舅舅說他是壞人,但仆人卻認為他是個和善的主人,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元德熙?
「德熙少爺對我們一向很好,也很照顧我們。我相信,那個客人帶來的消息一定很重要,所以德熙少爺才會決定離開!
「客人?」他是被某人叫走的嗎?羅雅迷突然想起父親的遺囑。
「是啊,大概半年多前吧!有一個程律師來拜訪德熙少爺,后來少爺就決定跟著他離開,當時是我?guī)蜕贍斒帐靶欣睿晕液芮宄淮蛩阍倩貋砹!剐∶穱@息似的說道。
他的行李只帶重要的東西,其他的都被留下,就像是要拋棄過往似的。
「程律師?」羅雅迷摀著口,好像不這么做,她就會尖叫出聲。
羅雅迷用力吸了幾口氣,顫抖著聲音問道:「如果要讓妳選擇的話,妳認為元裴祈和元德熙哪個才是好人?」雖然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但她還是想問。
「沒什么好選擇的!」小梅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這位嬌客。「當然是德熙少爺啰!」元裴祈這輩子都跟「好人」二字無緣,這嬌客怎么會問這種問題啊?
即使心中已有定論,但聽到小梅干脆的回答,仍是讓羅雅迷流下淚來。
「果然啊……我怎么會錯得這么離譜呢?」羅雅迷忍不住淚流滿面!肝覀冊谝黄鹕钸@么久,我應(yīng)該要相信他才對啊……為什么我要懷疑他呢?」
羅雅迷好后悔、好后悔,懊悔自己居然聽信初次見面的元裴祈,懷疑元德熙的人格,在還沒有查明事情的真相之前,就先定了他死罪。
或許他那時不追來,就是因為她的不信任傷害了他。
雖然才踏入元家不久,但羅雅迷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喜歡上這里。這里雖然是美侖美奐,卻冰冷得像地獄,即使仆人成群,仍讓人覺得孤單。
所謂的「親人」,竟是滿口尖言酸語、以侮辱人為樂的可惡家伙,難怪以前她問元哥關(guān)于元家的事時,他總是輕描淡寫地吐出一句「沒什么好說的」。
當然沒什么好說的,如果換做是她要與這些人生活,她一定也會覺得這樣的家庭生活沒什么好說的?伤齾s只會氣他隱瞞、認為他不夠坦誠……
「小姐,妳沒事吧?需不需要我為妳做什么?」小梅擔心地看著這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嬌客,如果讓裴祈少爺知道,她一定又會被刁難。
「不用了……什么都來不及了、來不及了……」雖然有小梅的溫言安慰,但羅雅迷已經(jīng)覺得此生無望。前一分鐘她才對元哥熱情告白,后一分鐘她就把他狠狠推開。這樣的自己,有什么臉再見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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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鐘,萬籟俱寂……本該萬籟俱寂啦!不過一聲聲強力引擎聲打破了原本的寧靜,最后由一聲長長的刺耳煞車聲做為結(jié)束。
元德熙把愛車的高級性能發(fā)揮到極限,從他接到小梅的來電,就馬不停蹄地從臺南趕了過來。副手座上則是古晴漾,她堅持要親自把羅雅迷帶回家。
「我真是不敢相信,你只不過比我們大十歲,為什么會像個頑固的老頭子,做錯事情卻不敢當面向雅迷道歉,硬是要讓自己后悔呢?」古晴漾氣瘋了,她一路上就是這樣罵著元德熙過來的。
下午送機回來之后,古晴漾本想找雅迷出去玩,順便慶祝她們高中畢業(yè),結(jié)果她一到羅家,卻只看到元德熙像座石雕似的站在原地,問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得到的竟是雅迷被帶走,可能永遠不會再回來的消息。
光是這樣的解釋,古晴漾當然聽不懂啦!所以在她死磨活磨之下,終于把事情的經(jīng)過從元德熙緊閉的嘴巴中撬了出來。
當然也包括了一切混亂的起因──那據(jù)說很有價值的公司經(jīng)營權(quán)。
古晴漾才不在乎那間公司到底值不值錢,她現(xiàn)在只在乎好友的心情,隱瞞是不對的行為,但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雅迷離去就更不對。
「我只是覺得解釋太多會把情況更復雜化,哪知道這竟成了我的遺憾!乖挛蹩嘈,元家的一切太過復雜,不管是他的血統(tǒng)、雅迷的血統(tǒng),其實都覆上層層的迷霧,如果真要一一解釋,恐怕只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場瘋狂鬧劇。
所以他當下選擇隱而不言,反正不管是誰跟誰在一起,都不會有問題。
「你只想到不要讓事情太過復雜,可是雅迷呢?誰來考慮雅迷的心情呢?我說你們這些大人實在太自私了,根本只顧著自己方便就好,從沒想過我們的心情。就算我們是小孩又怎樣?小孩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啊,更何況我們都已經(jīng)十八歲了耶!難不成真要等到雅迷滿二十歲,你才會認為她是個能夠獨立思考的大人嗎?!」
古晴漾真是氣極了,看到元德熙仍是凝著一張臉時更是火大,她對這種思考僵化的人真的很沒轍,她都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這么生氣了,為什么他還是沒一句道歉?
另一方面,雖然元德熙表面上看似平靜,但他心底卻是暗潮洶涌,只不過長年的習慣讓他無法坦率的把情緒表現(xiàn)在外。他雖然曉得古晴漾的憤怒,卻無法多說什么。再者,他真正需要道歉的對象是雅迷,不是她。
現(xiàn)在元德熙很感謝小梅的通風報信。
因為被哭得很凄慘的羅雅迷嚇了一大跳之后,小梅懷疑她正在為某件事后悔,而且這件事似乎與德熙少爺有關(guān),所以小梅就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tài)打電話給他,就當是碰碰運氣也好,沒想到這通電話正是元德熙最需要的。
所以從那一刻起,他們便馬不停蹄地趕往元家。
元德熙首先下車,喧嚷的車聲吵醒了淺眠的仆傭,當他們看到元德熙時,又驚又喜地認為他終于返回元家重掌這間屋子的大權(quán)。
一想到以后不必再繼續(xù)被元裴祈刁難,仆人們都高興得不得了。小梅也在第一批前來迎接他的仆人之間,其實她根本沒睡,一直在等待元德熙的到來。
「德熙少爺,那位小姐就睡在客房,我按照你的吩咐,沒說出你要來的事!
小梅開心地在前方領(lǐng)路,他們很快就來到羅雅迷暫居的客房,小梅才對門板敲下第一聲,紅腫著一雙眼的羅雅迷就開了門。
她根本睡不著,雖然這兒的床又大又軟,還有高級的蠶絲被,不管什么東西都是最高級的,但她甚至連身上的制服都未曾換下。
因為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她無法放松。
今天一連串的意外及打擊讓她至今還未恢復過來,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發(fā)生什么事……」羅雅迷未竟的話消失在口中,她的視線越過小梅,看到了一臉陰郁的元德熙,那個總是表情淡漠的男人,正對著她大皺其眉。
「我們是來接妳回家的!构徘缪氏葦D進房間擁著好友,要讓她知道,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她都不孤單。
「小漾?!」羅雅迷更訝異了。
「我不準妳這樣一聲不吭的離開,我是妳的好朋友耶,不管妳對未來做出什么決定、也不管妳是不是打算以后都待在臺北,好歹也該告訴我妳的聯(lián)絡(luò)方式吧?」古晴漾有種莫名其妙被拋下的感覺。
「我、我不是故意的……而是今天發(fā)生太多事情……」
「我知道,現(xiàn)在有一堆錢擺在妳眼前,把妳搞得暈頭轉(zhuǎn)向是吧?」古晴漾拍拍好友,了然地說道:「不過妳也不能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跟陌生人跑掉。∪绻隽耸裁词,大家會擔心的!
「她才不是跟陌生人跑掉!
帶著薄怒的聲音由門口傳來,一身睡衣裝扮的元裴祈像個門神站在那兒。
「裴祈舅舅!沽_雅迷的表情有些退怯。經(jīng)過一夜思考,羅雅迷開始覺得這個舅舅不可信賴,她討厭這個人,討厭的人又怎么信賴得起來呢?
「德熙,你還真是不死心吶!明明你的謊言已經(jīng)戳破了,怎么還有臉來見雅迷呢?你這個說謊的家伙,還不快點滾!這間屋子不歡迎你!乖崞磬托Φ溃骸溉霉,妳說是不是?」
不知何時,三姑姑也站在門口,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看著一屋子亂象,既然知道戒指的下落,在知道奪取經(jīng)營權(quán)無望后,她就一直這么興致缺缺的模樣。
「誰在說謊還不知道呢!乖挛跎锨耙徊,對羅雅迷說道:「雅迷,關(guān)于監(jiān)護人的事情我絕無說謊,我這里還留著姐夫的親筆書信,如果妳不相信的話,大可請人鑒定筆跡,絕對能證明這封信并無造假。
沒有告訴妳繼承權(quán)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應(yīng)該擅自揣測姐姐和姐夫的意愿,而忘了妳才是真正擁有繼承權(quán)的人,不管妳要不要繼承,我都應(yīng)該要告訴妳,讓妳自己決定,而不是自作主張。關(guān)于這一點,我很抱歉!
「現(xiàn)在說抱歉又有什么用?雅迷已經(jīng)不再相信你了,你以為你現(xiàn)在來說幾句好聽話,就可以再把雅迷哄回你身邊,讓你可以使計騙得財產(chǎn)嗎?居然還帶著雅迷的朋友來找碴,你這個人的心機還真是重吶!」
元裴祈走到羅雅迷身邊,先是一把推開來不及反應(yīng)的古晴漾,然后對羅雅迷說道:「雅迷,趕快告訴這些人,妳要跟我生活,以后裴祈舅舅會好好照顧妳的!
元裴祈的碰觸只讓羅雅迷感到全身發(fā)寒,一股討厭的感覺爬遍她的全身,這種感覺很熟悉,就像那時被龍昌抓住時一模一樣的厭惡感。
「我不要讓你照顧,我討厭你!沽_雅迷側(cè)身,拒絕再讓元裴祈碰觸她。
或許她還沒有辦法理智地判斷該相信誰,但她的身體已經(jīng)先做出定論。
「雅迷?!」元裴析嚇了一跳,他本以為小女生會很好操控,為什么她突然變了樣?
「我沒有辦法跟一個會辱罵我爸媽的人生活,我過去的人生并不像你所說的毫無價值,或許我家不是很有錢,但我們真的很快樂,我的爸爸媽媽很相愛,他們才不是笨蛋!你一直說我的爸媽是笨蛋,其實你才是真正的笨蛋!」
見羅雅迷往元德熙的方向躲去,元裴祈先是氣紅了眼,然后他想到一件事,旋即冷靜下來,他絕不輕易認輸,尤其是不甘心輸給元德熙。
「這么說來……妳果然還是選擇那個男人啰?妳這個笨女孩,就像妳媽媽一樣被愛情蒙蔽了雙眼,除了愛情之外,難道妳就沒想過其他的事情嗎?我下午不是才說過,妳和德熙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因為在血緣關(guān)系上,你們想結(jié)合的話可是亂倫吶!在這種情況之下,妳還有勇氣繼續(xù)對他說愛、留在他身邊嗎?」
如果他不能夠得到羅雅迷的信任,那么元德熙也別想得到她的愛。
第一次聽見這件事的古晴漾倒吸一口氣,她狠狠地瞪向元德熙,下午他在解釋的時候可沒提到血緣的問題啊!而且,雅迷是什么時候喜歡上元哥的?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的……」羅雅迷咬著牙,即使曉得元德熙的輩分,讓她應(yīng)該喊他一聲叔公,即使曉得兩人的血緣近到不能再近,她還是喜歡他。
「我只是喜歡他而已,我又沒有要做什么,而且他又不喜歡我……我的告白并沒有得到回應(yīng),我知道自己已經(jīng)失戀了、所以早就無所謂了……」
她強忍著淚水,不肯在元裴祈面前示弱,她才不要在討厭鬼面前哭呢!
告白時元德熙遲遲不肯開口回應(yīng),其實就是有這層顧慮吧?羅雅迷不由得這么猜想,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壓根兒不喜歡她。
元裴祈終于意識到自己兵敗如山倒。看來,不管他再怎么威脅利誘,這個小女生都不可能再信任他的。難道,他真的要一輩子輸給元德熙嗎?!
「雅迷……」羅雅迷隱忍不發(fā)的淚水刺痛了元德熙,他忍不住伸手欲碰觸她。
你只想到不要讓事情太過復雜,可是雅迷呢?誰來考慮雅迷的心情呢?我說你們這些大人實在太自私了,根本只顧著自己方便就好,從沒想過我們的心情。
古晴漾的話像道閃電劈進元德熙腦中,雅迷的心情……
「拜托,不要碰我……我好不容易才死心的……」羅雅迷雙手緊握成拳,她縮著肩膀,像是要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球!肝椰F(xiàn)在才剛失戀,請你不要太過刺激我好嗎?請給我一段時間斬斷這些不該存在的妄念!
哈,今天下午之前,她還信誓旦旦地認為,只要她不死心,持續(xù)對他的喜愛,總有一天他會接受她的,但事實證明一切,有些東西是愛情超越不了的。
「妳不用這么痛苦的!」看到她的極力忍耐,元德熙的理智斷了線,他伸手將她擁入懷中,抱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
元德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眾人,這可不是在開玩笑的吶!
「其實我還隱藏了一個秘密,因為故事太過復雜,所以我一直沒有說!
「有什么好說的,就算你有一百個秘密,也不可能改變你們兩人的血緣關(guān)系。你還在掙扎什么?敗壞家風很好玩嗎?我可不允許我們元家出了亂倫的事!乖崞須饧睌,不敢相信元德熙一副準備接受羅雅迷的樣子。
「沒問題的,不會有亂倫的事情!乖挛跻桓毙判臐M滿的模樣。「裴祈、三姑姑……啊,其實我應(yīng)該喊妳三姐才對。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元德熙,老頭子的私生子,也是妳的小弟!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被稱為三姑姑的女人險些暈倒,老頭子居然有這么年輕的私生子?!他到底是老頭子幾歲生的啊!
「我知道很多人都以為我沒有元家的血統(tǒng),但你們都弄錯了一件事,其實沒有元家血統(tǒng)的人是大哥。大哥是老頭子第一任老婆的私生子,在他們結(jié)婚時,老頭子就已經(jīng)知道大哥的存在,但老頭子實在太愛這個第一任老婆,所以即便知道不是自己的小孩,還是硬把大哥給留下,甚至比任何人都更加疼愛!
元德熙說得云淡風輕,可所有知曉元家各項八卦的人全都變了臉。元德熙所說的,正是各式八卦當中最為人信服的一條,只是沒想到當事人竟是另有其人。
尤其是三姑姑,她完全不能接受備受寵愛的大哥,居然是跟元家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而他們這些親生子女卻沒有得到老頭子的一絲疼愛。
如果元德熙說的是真的,老頭子等于是把財產(chǎn)送給一個完全沒有血緣的外人!她不能夠接受!被親戚獨占是一回事,全部送給外人則又是另一回事!
「這個問題可能要去陰間問問老頭子了!箤τ凇溉恪沟慕腥,元德熙只能這么回應(yīng),誰都不知道老頭子到底在想什么。
「你騙人!」元裴祈才不相信!改阒皇菫榱俗约旱姆奖愣f謊吧!」
「我們可以進行DNA鑒定,看看我有沒有說謊!谷缓笤挛蹀D(zhuǎn)頭看向羅雅迷。「妳媽媽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實身分,所以她在私奔之前曾經(jīng)拜托過我,希望我能為她盡孝,對她來說,老頭子是真心疼愛她的爺爺,但也因為她沒有元家的血統(tǒng)關(guān)系,所以她不愿意拿元家的錢,她認為自己已經(jīng)得到太多。我也是基于這樣的想法,才會一直隱瞞著!
羅雅迷定定看著元德熙,太多的消息令她一下子心頭大亂,然后她說:「元哥,我頭暈!拐f完,羅雅迷暈倒了,留下一團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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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羅雅迷幽幽轉(zhuǎn)醒之后,天已然大亮。
她睜開眼,不熟悉的床鋪柔軟得驚人,她眨了幾次眼,卻還是無法確認自己的所在位置,然后,她感覺到有人握著她的手。
她轉(zhuǎn)過頭去,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掌緊緊握住──那是元德熙。
就像是那回被龍昌襲擊的夜晚,元德熙拉了張椅子坐在她的床邊,大手緊緊握住她的手,即使睡著了,他的手也不曾放開。
羅雅迷再次眨了眨眼,將眼底的水氣逼回去。
她可以相信他吧!相信他為她做的這些,并不是為了金錢,而是真的有這么一點點在乎她的。
「唔……」或許是感受到羅雅迷的目光,元德熙也慢慢轉(zhuǎn)醒。
羅雅迷看著他逐漸轉(zhuǎn)醒的臉孔,心底的聲音越來越清楚。或許未來的事情還很復雜、或許他還有一大堆的秘密等待挖掘,可是她愿意選擇相信他。
「早!鼓腥擞贸跛训牡袜纳ひ魧λ涝绨病
「早安!顾齽t噙著淚水對他含笑回應(yīng)。
即使只有小小的一步,至少他們已經(jīng)邁出去了。
【全書完】
◎編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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