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鄰真不敢相信,賀悉寒買車的樣子就像去菜市場買蔥一樣的輕松容易。那天她陪著他去看車,看了半天,他居然買了一輛跟她之前開的那臺一模一樣的車子,而且還是大紅色。
那位先生簽了支票買了車,就把車子停在她家樓下,然后把鑰匙扔給她。
“為什么要給我鑰匙?”她當時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我不習慣開車上班,反正車子要放在樓下,你就幫我保管,最好每天開出去繞繞。我看你開去上班好了!”那家伙居然這樣回答。
“那你干么買車?”她一臉不可思議。
“想要開的時候就有啊,下次去我老哥家吃飯就可以開!彼柭柤纾桓睙o所謂的樣子。
氣得她簡直不知道要怎么念他才好。結果她這幾天都得負責去熱熱車,倒是沒像他說的,把車開去上班。
不過賀悉寒簡直把她家當做自己家了,下了班直接殺到她家,偶爾開車回家拿換洗衣物,其他時間大多賴在她住所。
有時候她還比他晚下班,畢竟這家伙是老板,愛幾點走就幾點走,再者除非要開會,不然他大可不必一定要坐在辦公室里面工作。
有時候他甚至下午就窩在她家里寫程式了,而她的老位子也擴大成為一個大位子,兩個人常常要去爭那個位子。
有時候她看她的電視,他也能坐在旁邊,將桌子搬過去一點,就這樣寫起程式來。
她常常忍不住去偷瞄他工作的模樣,卻好幾次都被他抓到,反過來笑鬧她。她真不懂,寫程式有那么容易嗎,他為什么總是輕松搞定?錢要是有這么好賺,她公司也不用跟他簽合約,請他們來寫程式了。
這樣說來,該說他是個優(yōu)秀的軟體人才吧?
可是這么一個外貌佳、身材棒、工作能力強的男人,到底為什么會看上她這種不頂美麗、不頂優(yōu)秀、不頂嬌媚的女人呢?
對她來說,真是一個世界宇宙無敵大謎題。
結果這個大謎題此刻正窩在她家客廳用他的電腦,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打著,偶爾停下來,在旁邊紙上涂涂寫寫,時而皺皺眉頭。
“你干么不回家寫?你家有寬敞的書房,漂亮好用的書桌,干么一定要窩在這邊?還有,你都不回家,家里不會長蜘蛛絲嗎?”她坐在旁邊,忍不住開口問。
只見賀悉寒轉過頭來看著她!班牛悄阋一丶覇?”
“我干么跟你回家?”她瞪他一眼。“你工作你的,我陪在你身邊有什么意思?”
“當然有意思!我一抬頭就可以看到你,感覺就比較不累了。你知道,寫程式這件事有時候是很折騰人的,寫不順的時候抓狂的大有人在!彼袅讼旅迹瑪偭藬偸。
“你不會在寫我們公司的系統(tǒng)吧?你今天的樣子看起來不大一樣,應該是難度較高的案子吧?”她關心地問。
“嗯,是別人負責的案子,寫不出來才PASS給我的,重點是時間滿趕的,所以只好放下其他的案子,先做這個。”他解釋著。
“沒辦法,誰叫你是老板。老板就是收拾爛攤子用的,有魄力,我喜歡!”她說著勾住他的脖子,給他一個響吻。
賀悉寒滿足地咧開嘴笑了。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越來越習慣接觸他了,從一開始的扭捏到現(xiàn)在的自然,他總算“訓練”有成。
其實邵小鄰是真的比較能夠接受兩個人在交往的事實。畢竟當一個人這樣無孔不入地入侵你的生活時,想要不適應都很難。
她差點都要忘記獨居的日子了。好像每次一抬頭就有個大男人在她家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有個人貼在你臉頰旁邊,規(guī)律地呼吸著,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刷牙的時候,漱口杯中放了兩支牙刷,也是正常的事情。
唉,她真的被他迅速同化了。
“有誠意一點,親這里!彼狡鹱煺f。
邵小鄰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只好閉上眼睛,再給他一個輕吻。
只是這次他可沒那么容易放手,嘴巴迅速一張一閉,緊緊含住了她的嘴,那火燙的舌迅速地入侵,與她的糾纏。
她習慣了他的吻,那種放肆的吻,像是要吞了對方似的,每次都讓她心跳加快,喘息不已。
她結束了這個吻,嫣紅著唇退開來,看著他的眼睛那般水亮,臉上還有未退的激情痕跡。
賀悉寒愛的正是這樣的她。她一直不能明白的就是這個,此刻在他眼中的她比什么天仙美女都要媚上幾倍。
他喜歡這種不做作、迷糊又可愛的她!
“你應該餓了吧?我要去巷口便利商店買點東西,你想吃什么?”她想他的工作既然這么趕,應該需要熬夜,所以就想幫他帶點吃的。
這時候她才開始覺得自己會煮的食物那么少樣,實在是件不方便的事情。如果是卓兒,肯定可以煮出美味又營養(yǎng)的宵夜。
不過至少她可以幫忙跑跑腿,去外面買總行吧?
“看你吃什么,幫我買一份就可以。啊,對了,順便幫我把這份文件跟證件都影印一份,我辦公室的影印機壞了,這明天早上要用的!彼盐募C件放進一個資料夾,然后整份拿給她。
小鄰接過手。“那我買巷口的肉羹給你吃好了,那家很好吃,順便燙一份青菜。這樣好嗎?”
“好,很好。謝謝你了!”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啄了一下。
小鄰摸著他嘴邊新生的胡髭,感覺到心里有股暖暖的情感在流動著。她想要對這個男人好,不只因為他對她好,而是她的心里有種鼓噪著的情感,有時候她都覺得那股洪流日漸壯大,可能到了某一天,她會被淹掉。
“小事一樁,別謝了!彼χ闷疱X包。
“穿暖一點喔!”他叮嚀著,臉已經(jīng)轉回電腦前去了。
“遵命!彼χP上門,從樓梯間走下去。
外面果然如預期的一樣冷,她兜緊身上的休閑外套,正是他一直留在她家沒拿走的外套。她把袖口卷了幾卷,然后大外套像是一件大衣似地,將她整個人包裹住,讓她覺得既舒服又溫暖。
一路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曲,她先晃去買了宵夜,然后才進便利商店影印。她的心情一直都很好,甚至邊影印還邊跟著店里音樂哼著歌,直到她看到他的證件。
“啊,這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拍的照片?看起來好年輕喔,連出生日期都……”她的目光停留在出生年份那一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差點給瞪出來!岸急任彝韮赡辏
天哪!晴天霹靂。
他居然比她小兩歲?
頓時間她覺得腦袋一片空白,簡直跟被雷劈到有得拚。她怎么也沒想到,從來沒懷疑過,不曾想到他會比她小。
那她不就變成老牛吃嫩草了嗎?
啊,被說丑女配俊男還不夠悲慘嗎?難道她還要背上老牛的惡名嗎?
頓時她覺得日月無光,整個生命都黯淡了下來。
僵硬著身子影印完資料,她夾著那一堆文件,一手握著他的證件,就這樣直奔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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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小鄰砰一聲打開門的時候,賀悉寒正寫到一個高潮,欲罷不能。手里一邊打著程式,一邊沒有回頭地問:“回來啦,很快嘛!等我一分鐘,我這段快寫完了。”
他也沒轉頭,所以沒看到她的臉色。
邵小鄰喘息著將手里的食物往旁邊桌子一擱,一手握著他的文件夾,一手還抓著他的證件。她的臉蛋潮紅,因為奔跑的關系,呼吸還很不順暢。
她就這樣站在他背后,呼吸一直無法平穩(wěn)下來。
直到他打完手上那段程式,存了檔準備轉身陪她吃宵夜,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不對勁。
“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嗎?路上有壞人騷擾你嗎?”看她頭發(fā)亂亂地披在腦后,臉上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他整個眉頭都皺了起來。
邵小鄰搖了搖頭。
“不是?那你為何臉色看起來很怪?”他困惑地拉過她,想要接過她手里的文件。但是她一個抽手,退開來。
“這是你的文件,還有這是你的證件!”她剛剛不肯放手的文件此時被她遞出去。
“你干么這樣看我?好像你剛發(fā)現(xiàn)我是偷渡客一樣。我的證件有什么問題?”他接過手,看了看自己的證件。很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你的出生日期!”她控訴地說。
“出生日期?十一月,我是天蝎座的。怎樣,天蝎犯到你的禁忌啦?”他差點笑出來,但是發(fā)現(xiàn)她一點笑容也沒有,隨即又皺起眉頭!暗降装l(fā)生什么事了?”
“你比我!你是個弟弟!天哪,為什么你還比我小兩歲?”她開始在室內(nèi)暴走。
怎么會這樣呢?她好不容易稍微克制了心里的不安全感,打算跟他好好過這種甜蜜的兩人生活,結果才發(fā)現(xiàn)他居然連年紀都比她小。真過分!
“是喔?”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那又怎樣?”
“你問我那又怎樣?”她的聲音已經(jīng)有點過高了。“我不要跟一個比我小的男人交往,我不想被人家說我老牛吃嫩草,我才不要!”
她那無緣的第一任未婚夫,在跟她解除婚約時說了,他想要一個年輕一點的老婆。他是她的大學同學,她與他同年,當時他為了想要一個年輕一點的老婆,甩了她。
從那時候開始她就很注意這個,絕對不想要跟一個同年的男人交往,最后卻因為自己不夠年輕而被甩。雖然她當年并沒有愛到要死要活,但是為了這種原因被甩,就連自尊都受不了。
同年的都還說她不夠年輕,更別說比她年紀小的。她才不要再重溫那種惡夢!
“你說得太夸張了吧?”他終于發(fā)現(xiàn)她真的把這件事情看得很嚴重,趕緊站了起來,握住她的肩膀!澳悴徽f我都不知道我們年齡有什么差異,再說,如果是我比你大兩歲,那不就換成你要說我老牛吃嫩草了?”
“你不懂,這當然不同。”她皺著眉頭,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澳腥烁瞬灰粯永玻∧阋呀(jīng)長得太好看了,現(xiàn)在我年紀還比你大,這樣我很快就會比你老,以后我都沒有勇氣跟你出門了。不用到以后,你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我們站在一起一點都不搭——”
“鄰鄰!”他拉住她,想要把她弄清醒一點。“你想得太嚴重了。不過就是一點年齡的差距,又不是差二十歲,就算是二十歲,只要我們想相愛,也沒人能阻止啊!”
天哪,她居然把這事情看成天要塌下來一樣,會不會太夸張了?
“你不懂,你就是不懂!我不要跟一個弟弟談戀愛,我們分手吧!你回去,快點,回家去。”她抓起他的外套塞到他懷里,然后忙著找他的車鑰匙。
他看到她的動作,不禁開始生氣了。
“夠了,邵小鄰!”他低聲吼!澳泗[夠了沒?”
居然連分手都說出來了,會不會太過分了?!
“這是你的鑰匙,還給你!你把車開走,那個租車位的錢我會去付。我們分手了,再見、掰掰!”她不斷把看得到的屬于他的東西往他懷里塞。
賀悉寒終于怒了。
“你真的要趕我走?”他陰沉著臉問,眼睛里面有太多的失望。
邵小鄰看了他一眼馬上移開眼神,他的眼里充滿了失望跟憤怒,她怕她再多看一眼就要哭出來了。
“對啦,你快點走。反正有很多年輕漂亮的妹妹等著你,不要在這里浪費青春了!彼髲姷匚站o拳頭,站在原地瞪著他看。
“好——”他將自己的電腦關了機,抱起電腦跟她塞過來的大大小小東西,氣憤地瞪了她一眼!澳悴灰蠡冢
他說完那句話,就直直地朝門口走去。
門在他走后被大力地甩上,那關門的聲音在她心里回蕩,她感覺好像是自己被關進牢房里,再也出不來了。
瞪著桌上買給他吃的宵夜,她哭了。
嚎啕大哭,哭她的壓力,哭她自己的歇斯底里,哭那段還沒享受夠甜蜜就夭折的戀情。
哭她失去了唯一一個真正對她好的男人?匏谋扛,哭她的沖動跟后悔。他說得對,她會后悔的。
她現(xiàn)在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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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小鄰覺得自己像是陷進一個醒不來的惡夢中。
昨天晚上她狂哭了一陣,梳洗過后還硬要把宵夜吃完,結果邊吃著邊掉眼淚,最后還跑到馬桶前狂吐一陣。
她趴在馬桶上哭得狼狽不堪,哭自己的癡傻。
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得疲憊不堪后,終于能睡了。結果早上醒來,頭痛到恨不得死掉算了。
她站在浴室的洗手臺前,看著漱口杯中兩支并排的牙刷,她又哭了。
眼睛腫到不能見人,她在冰敷過后,又吃了止痛藥,匆匆趕到公司,已經(jīng)遲到半個小時。
她覺得自己像是被大象踩過一樣,身體沒有一根骨頭是舒坦的。
怎么會這么慘呢?
她認識他才沒多久,真正在一起更不到一個月,就算她一時任性把人趕跑了,也不該痛苦成這樣?
這一點道理都沒有,所以她應該可以活下去的。
分手的第一天,他沒有任何電話。而她卻花了全身的力氣,克制自己打電話的沖動,有至少十次以上,她都撥完了最后一個號碼,再迅速地掛掉電話。
為了讓自己正常一點,她開始努力的工作,拚命地加班。那股拚勁讓旁邊的夕琴都覺得不大對勁。
“小鄰姊,經(jīng)理是不是丟了太多工作給你了?你的工作進度不是一向都超前嗎?為什么我覺得你好像很趕?都快七點了,你還要繼續(xù)加班?要不要我?guī)兔Π?”連向來不喜歡加班的夕琴都不忍心了。
邵小鄰是滿想要夕琴留下來陪她,以免她一個人加班到后來還有心思胡思亂想?墒撬荒苓@么做,因為如此一來,夕琴就會發(fā)現(xiàn)她的進度已經(jīng)超前又超前了,F(xiàn)在才月中,她根本已經(jīng)把這個月預計完成的案子都快做完了。
這時候她真后悔,如果早讓夕琴知道她跟賀悉寒在一起的事,現(xiàn)在好歹有個傾訴的對象。可是此時此刻要她忽然把自己的感情困擾細說從頭,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
所以她也只能苦笑著回答。“不用了,我其實是這兩天沒什么事,所以趕一點進度,這樣下禮拜才可以安心偷懶。”
嗯,借口有點奇怪,但她已經(jīng)懶得再多做解釋了。
“真的不用我?guī)兔?如果有需要,你知道我的電話,打通電話跟我說喔!雖然我寫的案子沒有你杰出,不過幫忙整理資料這種事我還挺拿手的。你不要跟我客氣喔,自從你來這邊上班,幫了我好多忙喔!”
“哪有?我沒有做什么。 鄙坌∴徴娴囊呀(jīng)習慣幫身邊的朋友多做點事,通常她身邊的人大多是依賴著她為多,少有提供肩膀給她靠的。
想到這邊,她不禁一陣心痛。
只有賀悉寒總是為她做這做那,總是把她的需求放在最前面考慮。
她知道他會買車,一半原因是為了她。他把車子放在她家樓下,不過是借口吧?他是希望她要用車時隨時有車可以用。
回想到這些,她又覺得喉嚨發(fā)緊,鼻子發(fā)酸了。
“小鄰姊,你氣色不大好,如果工作沒那么趕,還是回家休息吧!”夕琴不放心地說。
“好,我等等就回去了。你先下班吧!”她扯出一抹笑容。
后來夕琴還是走了,辦公室的人也陸陸續(xù)續(xù)離開,然后剩下她一個人,只點著桌上的燈,冬天的夜色暗得快,寂寞霎時間像潮水一樣朝她涌來。
她站在窗邊看著樓下的馬路,覺得辦公室的空調(diào)也解救不了她心底的寒冷。
她知道自己這次實在是過分了。
她累積了好久的壓力,在得知這意外的消息時整個爆開,讓她連思考都沒有,就做出了沖動的事情。
賀悉寒昨天看起來真的很生氣。
認識以來,她從沒見過他生氣的模樣,昨天她真的被嚇到了。
他一定不想再看到她了吧?
現(xiàn)在她除了不夠漂亮、不夠優(yōu)秀、不夠嬌媚之外,還多了無理取鬧、歇斯底里等缺點,實在夠要命。
今天她連照鏡子都很厭棄自己。
逼迫自己回到工作,她加班到八點多,終于把能做的工作都做完了,離開辦公室時,整個公司都已經(jīng)沒人了。
走到捷運站搭車,她一路沉默著回到家,一直到了家門口,她都還不自覺地搜尋著他的身影。
仿佛他下一刻就會從某處冒出來,像他以前那樣,無所不在。
打開自己的家門,他確實無所不在。
她看電視也想到他坐在沙發(fā)前的模樣,吃飯也看到他跟她搶食物的模樣,就連穿個外套,都有著屬于他的氣息。
她從浴室出來時,電話鈴聲響個不停,她為了接那通電話,還把膝蓋撞出一大塊瘀青。
狼狽地爬到電話前面接起來,居然是詐騙集團的電話,氣得她朝著人家破口大罵,罵到對方差點沒投降保證從良。
掛掉電話后,她趴在桌上又哭了起來。
“不是他……他不會打來了,不會出現(xiàn)了!邵小鄰你死心吧……”
她覺得心里破了一個大洞,就算不斷往里面丟東西,也聽不到一點回音。她把電視開得很大聲,連鄰居都來抗議了,但是還是無法驅走室內(nèi)的寂寞。
她想打電話給他,跟他道歉,告訴他她不是故意無理取鬧,不是故意說要分手,不是故意在冷天把他趕出門。
可是她沒有勇氣,總覺得有另外一個聲音說著,這樣也好,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這些反反覆覆的聲音弄得她快抓狂。一個要她去追回他,一個要她放了他。
邵小鄰覺得自己大約離瘋狂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