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只在乎那些錢,原來她所做的只是在償還債務!她不禁失聲大笑。
石冰心溫潤的唇彎成一抹有些自嘲意味的微笑。"我相信龍?zhí)彀詴䴓酚谀贸鲞@些錢替我贖身。想不想試試?"
她恨!飛龍不但不信任自己,而且不信任她。還篤定地認為,表白他的愛只會帶來傷害。
白癡!傻瓜!堅定的愛是無堅不摧的利器,難道他不明白?
開學了,可是她的人生也改變了。
在寒假里發(fā)生了一連串她無法想像的轉(zhuǎn)變,飛龍竟然將她轉(zhuǎn)賣給龍?zhí)彀裕?br />
當初飛龍曾經(jīng)信誓旦旦地保證:
放心,只要你想留下來,誰都趕不走你。
如今證明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假。
該說是飛龍將她賣給他人,或是她作賤自己?在龍?zhí)彀缘氖种校捎邪踩裳裕?br />
這將是她這一生最大的敗筆。
她應該留著眼淚求飛龍讓她留下來,而非咄咄逼人地強迫他表態(tài)。
如今一切都來不及了!他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將她轉(zhuǎn)手,而貨物是一個有血有肉的軀殼。
龍?zhí)彀灾匾暿牡某潭,超乎石冰心的想像。三十部賓士一字排開,每部車上五個人,二十九部車外加迎接石冰心的司機——一百四十六個兄弟,清一色的白襯衫、黑西裝,排排站在車旁。比起當初阿峰拎著石冰心丟進飛龍房里的情況,簡直讓舞龍?zhí)妙伱姹M失。
石冰心一反常態(tài)凄然地笑著。
飛龍不但把價碼從一千萬提高到一千五百萬,更將她比喻為"賭債",教她情何以堪?
現(xiàn)在她和龍?zhí)彀缘哪赣H住在一起,日子還算優(yōu)閑,至少龍?zhí)彀圆辉址高^她。
龍夫人對她也疼愛有加,讓她能重溫母愛。
下課后,石冰心緩緩步出教室,赫然發(fā)現(xiàn)飛龍佇立在門口;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專程為她而來。
她筆直地走向他,不過是擦身而過。她已經(jīng)不想再從他身上得到任何的安慰與情意,她的心已經(jīng)冰封。
就在她經(jīng)過他身旁時,飛龍單手扣住她的腰,飛快地攬她入懷,在教室門口、眾目睽睽之下,俯下身子吻上她的唇,而且是非常饑渴、非常深入的吻,好似恨不得將她帶在身邊隨時品嘗似的。
在同學的驚呼聲中,一種羞辱、受傷的強烈感覺襲上心頭,她舉起手奮力地摑他一掌。
神智在揮出一掌后清醒,滾燙的淚水隨即淌下……
"啊!"她驚呼一聲,整個人瞬間被飛龍攔腰抱起,往西側(cè)門走去。
她掙扎著喊道:"你放開我!"
"別對我怒目相向。"飛龍低頭在她耳邊輕聲低喃,深邃如夜的黑眸,緊緊地鎖住她已冷的容顏。
石冰心壓下心中的悸動,不自在地垂下目光,躲避同學們投來的異樣眼光,不過那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不得已,她選擇將頭埋進他的胸膛不敢迎視同學的目光,而他的氣息就像輕柔的和風,讓她沉醉。
飛龍凝視著被迫偎在懷里的人兒,烏黑柔亮的秀發(fā)像瀑布,由他的手臂傾瀉而下,他幾乎克制不住想把臉埋進瀑布中,吸取她發(fā)絲的幽香。
她變了!她用冷漠的外衣掩飾脆弱的本質(zhì),在冰冷的外表下散發(fā)出火熱的情感,讓他無時無刻地受折磨。
她不再掙扎,用心體會這一刻?鄳俚淖涛恫⒉皇撬敢馄穱L的,她多想將強烈的思念電波傳到他手上,只希望他能珍惜。
"龍?zhí)彀缘乃緳C在校門口等我。"石冰心淡淡地說。
飛龍淡淡地笑開。她不擔心自己,卻擔心司機等不到人。
他把她放進后車座,自己跟著坐進去。
"開車!"
開車的人是云龍。
"嗨!好久不見。"云龍對她露出一個溫和又充滿善意的微笑。
"什么好久不見,不過是十天而已。"石冰心故意掃他的興。
"十天而已?有人可是當成十年在過呢!沒聽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十天不就抵三十年了。"云龍的眼睛直盯著后視鏡里的飛龍,要他表示一點意見。
石冰心思念飛龍的心不比他思念她的少,但是見到無動于衷的他,石冰心忍不住也武裝起自己。
喔,拜托!老大怎么仍是一副雕像樣,一動也不動,好歹也說句話,問問她的近況嘛!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云龍在心里催促飛龍千百遍,不過卻毫無功效。
"如何?龍?zhí)彀詻]欺負你吧?"老大不問,只好由他發(fā)問。
石冰心瞧見飛龍的臉部神經(jīng)抽搐了一下,大概是怕聽見自己不愿聽見的答案。
但她仍忍下一股捉弄他的沖動,因為怕加深他與龍?zhí)彀灾g的仇恨。
"除了來接我那天,沒再見過面。"
哈!老大的臉部線條柔和多了。云龍還真怕石冰心說出什么難聽的話把老大給惹火。
她離開龍舞堂的這些日子,飛龍整天躲在石冰心的房里不吃不睡、不言不語,還不準別人接近,他真擔心老大會變成活死人。
"你沒和龍?zhí)彀宰≡谝黄穑?quot;那天派去跟蹤的車子被三十部賓士耍得團團轉(zhuǎn),所以沒查出她住在哪里。
"嗯!"她答應龍?zhí)彀圆徽f出她的住處。
飛龍一陣懊惱,氣她為什么老是防著他。
"你見過龍?zhí)彀缘哪赣H嗎?"石冰心岔開話題。
"他也有媽?"云龍又插嘴了。
"沒有媽媽,難道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石冰心顯得有些惱怒與不耐。"你能不能專心開車,別回頭發(fā)問?"
他也不想。∫皇桥滤鲆槐亲踊,他才懶得一心二用。真是好心沒好報!
"沒見過,聽說他的父母在一次出游途中被刺身亡。"飛龍懷疑石冰心問題背后的動機。
石冰心輕松的態(tài)度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訝異。龍夫人明明好好的活著,怎么說已經(jīng)被刺身亡?
她必須冷靜,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絕對不能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否則就會判斷得不夠客觀。
"據(jù)我所知,事情并不是如你所說。"
既然不幸被牽扯在其中,她絕對不當個渾渾噩噩的廢人。
"那是如何?"飛龍不確定她到底知道多少。
"不要跟我打哈哈!就算我是你和龍?zhí)彀灾g的交易貨品,也有權利知道自己到底扮演著什么角色。"石冰心的警告意味濃厚。
只見飛龍擺起嚴肅的面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石冰心忍不住將憋在心頭許久的疑問說出來:
"首先,我想知道你和龍?zhí)彀灾g到底有何恩怨,為什么你的前妻會跟他在一起。根據(jù)我的了解,龍夫人尚在人世,為什么你們堅稱她已經(jīng)亡故?"
石冰心一口氣說完,心頭的疑問一問出口,心情頓時輕松許多。
飛龍的表情卻在她說話的同時瞬息萬變,之后卻是一陣沉默。
石冰心捺著性子等他回答。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飛龍始終不肯正面回話,雖然他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就是無法把話說出口。
眼看就快要到達目的地,石冰心再也按捺不住,她非常惱怒的說:
"如果不想說就算了!"
飛龍依然眉頭深鎖,默不吭聲。
石冰心絕望了。
說實在的,她沒有立場去管人家的家務事,她只不過是一個被轉(zhuǎn)來送去、微不足道的女人。
"妮娜好嗎?"她轉(zhuǎn)移話題,讓思緒冷靜下來。
飛龍終于有反應了。
溫熱的大手包住她纖細的玉指,飛龍執(zhí)起她的手。
緩緩地,他的唇印在她的手背上,深幽的黑瞳鎖住她迷亂的眼神。這個吻代表他永不變的心,卻不能說出口。但是,她會懂嗎?
"冰心,無論我做了什么,請相信我愛你的心。"飛龍為難地說出這些話。
石冰心感到一陣不安,心跳急遽加速。
他要她相信什么?
像一個殺人犯一般,手里還握著血淋淋的兇刀,嘴里卻口口聲聲向被害人說對不起,然后看著被害人慢慢死去……這樣的抱歉根本無濟于事,她也不需要這樣的承諾。
"你還是別說,我寧愿是最后一個由別人口中得到消息的人,千萬別由你來傷害我。"
迎上她眼眸里那兩簇跳動不安的火焰,他終究說不出口,既然她不想聽,他樂得配合。
"我送你回去。"他以為自己夠冷靜,但語氣里的激動卻不容置疑。
天哪!不要這么對她。不要讓飛龍一手拿著利刃刺向她的心,口中卻充滿感情的與她對話。
她深深吸一口氣,平穩(wěn)地說:"讓我在這里下車,我想冷靜一下。"
飛龍并未反對。這樣也好,否則再繼續(xù)下去,他會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