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于知道自己超沒骨氣的。
想當初高傲的直呼不跟有錢人打交道,一臉正義凜然、不可一世的模樣,現(xiàn)在不但全沒了,還在親朋好友面前變成縮頭烏龜……雖然他們并不知道她和麥瑞澤交往的事,但她就是心虛嘛!
最可惡的是,當她知道他顯赫的家世背景的那一刻,是赤裸的躺在人家的大床上,已經(jīng)被人吃干抹凈、任人宰割不說,還軟弱的被他的柔情攻勢所哄騙,傻傻的點頭相信他們的戀情一定有明天,還會開花結(jié)果。
結(jié)果?!
不不不,她現(xiàn)在不需要「結(jié)果」,偶爾開個幾朵小花還可以接受,真要「結(jié)果」那可不行!下次可要找機會提醒他記得做好防護措施。
專屬二姊的手機分組鈴聲響起,打斷她的思緒。
「二姊。」最近二姊常找她,不過說話都不著邊際,讓她不知道二姊到底想說些什么。
「在不在家?」電話傳來夏曉書帶著濃厚鼻音的聲音。
乍聽到二姊的聲音,讓她還以為是鼻音歌后蔡秋鳳打來的呢!
「在啊,怎么了?」這次應(yīng)該會告訴她了吧?
「開門!
「什么?!」錯了,是讓她更搞不懂意思。
「我在你家門口,開門讓我進去!
夏曉群從椅子上跳起來,趕緊去開門。
夏曉書紅著眼、蓄著淚、抽著鼻,拿著簡單的行李,可憐兮兮的站在外頭。
她有點錯愕的把夏曉書拉進屋里,接過行李,讓她先坐到椅子上,然后先倒杯水給她,也不急著開口問她到底發(fā)生什么事,讓她先休息一下,她總會說的。
夏曉書把開水放到茶幾上,抽了張面紙拭淚順帶擤鼻涕!肝译x婚了!
真是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一鳴驚人呀!
「什么?!」夏曉群把眼睛、嘴巴和音量都放大到極限!甘裁磿r候的事?你先提出的?」
據(jù)她所知,二姊的婚姻雖然走得不順遂,但也僅止于嚷嚷罷了,真要離婚,她還是會擔心離婚后的生活要怎么過的問題;畢竟她畢業(yè)后就嫁給了姊夫,也沒到外頭上班過,一直是個全職的家庭主婦。
夏曉書悲憤又沉重的點頭。
「姊夫都沒說什么?」
「他還沒簽字!
「所以還不算離婚嘛!」
唉呀!一時大意,讓聲音聽起來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
在這件事上,她本來就主張二姊要勇于走出來,自己一個人生活絕不會比較差,至少不用仰人鼻息過日子。當然,如果姊夫不是那么無可救藥的話,她也不會希望他們離婚啊!
夏曉書深深的瞅了妹妹一眼!负貌蝗菀捉K于下定決心要和他離婚了,他卻不簽字,這樣我更痛苦!
「他有說為什么不簽字嗎?」原來姊夫是紙老虎!真要他簽字時,卻又不敢簽下去。
搖頭再搖頭!覆缓灳退懔,還一直在言語上刺激我!
這并不意外,姊夫本來就常常仗侍家里有點錢就對二姊在言詞上充滿不屑,也從沒尊重過她們家的任何一份子。
「還是那些什么你貪圖他家的錢的老話嗎?」這些話從二姊嫁過去的第二年開始,就常常在她們耳邊出現(xiàn)。
「嗯!
夏曉群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
「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看她行李都帶出來了,該是有打算才對。
「我一刻也無法和他相處下去,可以借我住一陣子嗎?」
看到二姊乞求的眼神,她又怎么忍心拒絕。「當然可以,但是……這樣就能解決問題嗎?」
「暫時先這樣,過一段時間我再約他談清楚。」
「也只能這樣了。」
雖然她對二姊是否能真正放下而順利離婚這件事抱持著懷疑的態(tài)度,不過,不管怎么樣,她還是全力支持二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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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曉書才出走第二天,二姊夫就找上門來了,剛巧這天夏曉群也在,親眼目睹了二姊夫的可怕——原來一個男人也可以這樣無理取鬧呀!
因為擔心二姊受到欺負,所以她只好留下來「監(jiān)場」。
「你剛剛說什么?!離婚?」江清火從齒縫中迸出完全不像他原本聲音的尖銳音調(diào)。
「嗯,我要跟你離婚!瓜臅詴Z態(tài)堅持。
「哼!菇寤疠p哼一聲,根本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
「請你簽名蓋章,我可以自己找兩個證人!顾囊饧簺Q!
「你怎么天真的以為可以這么容易就離婚?你吃我、用我、花我,別的女人還得出去工作幫忙貼補家用,回家還要顧老哄小的,你這貴婦卻天天睜開眼就是逛街、唱歌、喝下午茶,花錢不用眨眼,反正老子有的是錢供你揮霍嘛!」
「是你不肯讓我出去工作的!顾蚕氤鋈スぷ靼!但總被他冷言拒絕。
「工作?!我江清火的妻子還需要出去工作?!你少丟我的臉了,也別在那邊假惺惺!當初你會這么快就答應(yīng)嫁給我,還不就是因為我的錢?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除了生活費以外,你一樣資產(chǎn)都沒有,就想用離婚來脅迫我是嗎?」江清火又開始老調(diào)重提,每每總是說曉書是為了錢才嫁他的。
他說這話讓一旁的曉群都聽不下去,實在很想起身把他踢出門!但這絕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所以只好暫時隱忍住,等真的忍無可忍時再說。
「我想,當初我是被天上滴落的鳥屎蒙蔽了雙眼,所以才會愛上你這個自以為是的臭男人!要真是看上你的錢,你那幾個臭錢還不夠老娘塞牙縫呢!」曉書難得這么強硬,也許是因為有妹妹在旁邊壯膽的關(guān)系。
一旁的曉群開始感到害怕,老子和老娘都出現(xiàn)了,不知待會兒還會出現(xiàn)什么輩分更高的詞呀?
江清火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改闶裁匆馑迹俊顾罴芍M人家說「實話」,尤其是他認為始終矮他一截的妻子更是說不得。
他們家本來是很富有沒錯,不過經(jīng)過他們幾個兄弟的努力揮霍后,已經(jīng)大不如前,最多就剩下一、兩筆祖產(chǎn)在充場面,自己開的貿(mào)易公司也是要倒不倒的硬撐在那里,確實不如過去風光,但就算是外人說起他都會翻臉了,何況是夏曉書。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藏了不少的私房錢,如果想要離婚,先把我花在你身上還有你那兩個帳戶里的錢吐出來再說!
夏曉書很訝異他竟然知道她私下偷開的帳戶!改切╁X可都是你自己給我的生活費,并不是我硬跟你要的,為什么要給你?」
「哼!你以為我會笨到和你簽字離婚,好讓你帶著我的錢去找其他男人?!別作夢!」江清火輕蔑道。
「你羞不羞恥。课覜]跟你要贍養(yǎng)費,你倒先來討錢?!」她夏曉書今天算是徹底認識了枕邊人,也徹底對他死心。
夏曉群知道他們再繼續(xù)吵下去也不會有結(jié)果,而且她認為錢可以再賺,如果只要把錢「還」給他就可以換得自由,又有何不可?
再說,要是他出去到處說二姊污了他的錢,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如就干脆切干凈點,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想到這里,她終于開口插話:「姊,錢可以再賺,沒有必要在這上面爭執(zhí)!骨骞匐y斷家務(wù)事,因此她也只是暗示一下。
畢竟是姊妹,所以夏曉書一下子就聽懂她話中的意思。
咬唇思索一會兒后,夏曉書再度開口!负茫野汛婵罱o你,但是除了離婚協(xié)議書外,你還要簽份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還有絕對不會再來騷擾我的切結(jié)書才行!
「你以為你還是二十幾歲的小姐!老子有的是錢,要什么女人沒有,還回來找你這被我穿過幾百次的破鞋干么?」男人都一個樣,以為有錢就能買到所有的東西,就連愛情都被他們物量化了。
他的話雖然很不中聽,但是夏氏姊妹都沒有反駁,因為她們都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趕緊讓他簽字比較重要。
夏曉書低聲啐道:「什么幾百次!有三十次就偷笑了,還幾百次?!灌水灌得太嚴重了吧!」
夏曉群差點噴笑出來,不過現(xiàn)在不是可以笑的時候,所以她只好隱忍住。
「你——」江清火兩只眼珠子瞪得可大了。
「你到底簽還是不簽?」夏曉書裝作剛剛沒開口的模樣,態(tài)度趨為強硬。
「好,明天就到律師事務(wù)所簽字,記得把你的證人帶來!菇寤鹨膊桓适救。
夏曉書起身走去打開大門送客!该魈煲,別忘了還要簽切結(jié)書!
江清火微仰著頭,冷哼著出門。
夏曉書將門重重關(guān)上,和夏曉群同時吁了一口氣。
這時候夏曉群才敢說出心里的話。「要真的這么有錢,何必計較你戶頭里的那些小錢?」
錢是他給的,到了分手時不但不干脆,而且還吃相難看,算什么有錢人。
「他早就山窮水盡了,現(xiàn)在出去根本都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夏曉書算是很厚道,沒有當著妹妹的面當場拆穿江清火。
「那還跩個屁?連你的那一點錢都要計較,真是難看!」夏曉群語氣充滿不屑。
夏曉書橫她一眼!肝梗裁葱″X?你老姊我省吃儉用,好不容易才存到兩百五十萬,現(xiàn)在要白白奉送出去耶!我看你至少要先養(yǎng)我半年才行。」
「什么?!這么多錢!」她以為了不起就四、五十萬而已。
「是啊!不過,能換回自由也就值得了,你說的,錢再賺就有了。」現(xiàn)在反而是她想得比較開。
夏曉群拍胸脯保證。「沒問題,你就安心待下吧!」
「逗你的啦!其實我還有一個美金的秘密帳戶,存了不少美金,不會真的花到你的錢。」妹妹賺錢那么辛苦,她怎么可能增加她的負擔?
夏曉群眼睛倏地瞠亮!竾W~~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因為二姊終于要脫離苦海,又有一筆不少的存款可以過生活,所以她們決定外出用餐打牙祭。
只是在歡樂的背后,夏曉群卻擔心她和麥瑞澤的戀情不知到最后會如何發(fā)展?
如果像二姊和二姊夫他們這樣的話就慘了……
出門前,曉群突然開口!付ⅰ!
「嗯?」
「你們結(jié)婚這么久,真的三十次不到喔?」好好奇、好好奇喔!
「唉呀,小孩子別問這么多啦!再問晚餐就算你的。」曉書拍了她肩膀一下,趕緊踏出門外。
曉群殿后,負責鎖門,邊鎖門邊嘀咕!付级畮讱q的人了還被說成小孩子,真悶!
她當然不敢再問,剛剛她們說好要吃「茹絲葵」,這么貴的高級料理,她才請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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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曉群出現(xiàn)在麥瑞澤任職的醫(yī)院,這是她第一次專程來找麥瑞澤。
毫無理由,只是突然想見他。
受到二姊離婚的影響,她開始對和麥瑞澤這段戀情感到患得患失,越在意就越怕失去,總擔心他們會沒有結(jié)果,或者他會像姊夫一樣用刻薄的語言對待她。
麥瑞澤現(xiàn)在雖然對她好得沒話說,也沒因為得到她的人之后就冷落疏遠她,反而對她更加呵護用心,但是,現(xiàn)在是在熱戀中,若是交往久了或是走入婚姻時呢?她完全無法接受像二姊那樣當全職家庭主婦,天天遭受冷嘲熱諷的生活。
問了家醫(yī)科門診位置后,緩步往門診處移動;反正也要等他下診后才能見面,所以也不用急著過去。
來到門診室外,確認門上掛的看診醫(yī)生牌子是麥瑞澤沒錯后,就像一般來求診的病患一樣乖乖坐在椅子上等。
因為不想影響他看診,所以她采用的是士法煉鋼法,也就是乖乖等麥瑞澤看完所有的病患,然后在診間門口堵他。
好不容易所有的病患都離開了,墻上的看診燈號也歸零熄滅,卻遲遲未見任何醫(yī)護人員從診間出來,令她不禁懷疑診間里頭可能還有一扇后門,他們?nèi)珡暮箝T溜了。
她悄悄靠近診間,將耳朵輕輕貼上門板,想確認麥瑞澤是否還在里頭?
診間內(nèi)傳來一男一女交談的聲音,從女生輕盈愉快的笑聲聽來,他們聊得很「愉快」,即使門診結(jié)束都還舍不得離開診間。
沈住氣坐回椅子上,只要確定人還在里面,她沒有白等就好。
但、是!
麥瑞澤非但沒有出來,反而又來了兩名護士進去。
休診時間他們卻關(guān)在診間里干么?
玩四P嗎?
夏曉群本來還沈得住氣,但是加了兩名護士進去,且里頭笑鬧的聲音越來越大后,就再也忍無可忍了。
早說過醫(yī)生就該配護士嘛!
門診室的門被她直接用力開啟。
里頭的護士像被抓奸在床一樣,個個花容失色,以為是護理長來查勤了。
看見她出現(xiàn),麥瑞澤也是一臉意外。
「什么事?」護士甲看到不是護理長后,馬上改變態(tài)度,也忘了護士該有的「天使」形象。
「找麥醫(yī)生。」夏曉群冷道。
「麥醫(yī)生已經(jīng)休診了,請改今晚其他醫(yī)生的診!棺o士乙也跳出來說話。
「因為休診所以可以在診間里打情罵俏?何不干脆把門鎖起來,才不會有人打擾?」夏曉群冷眼睨他,眼中完全沒有那三名護士的身影可容納的空間。
護士甲跳到她面前,一邊推著她!改愕降资钦l?出去,這里不是你可以隨便進來的地方!
「我當然會走,把話說完就走!瓜臅匀簱]手撥開她!赣羞@么多嬌俏年輕的護士相陪,麥醫(yī)生在醫(yī)院并不會枯燥無聊嘛!既然麥醫(yī)生這么忙,以后就不勞煩麥醫(yī)生還要特地從百忙之中撥空過來和我見面,希望你們其中一個能如愿嫁給優(yōu)秀的麥醫(yī)生。」
她可以不要這么小心眼,也可以不要扣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給他,更可以不把那些護士放在眼內(nèi);但是她不想整天提心吊膽,和一群可愛的小護士比溫柔、比可愛,更無法接受和別人共享麥瑞澤,更別提同意「出去像丟掉,回來像撿到」這種生活模式。
「曉群~~」一切發(fā)生得又快又突然,讓麥瑞澤中途都沒有插嘴的余地,就連現(xiàn)在也只能悲情的喚兩個字就被護士小姐們截斷。
「你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是不是?看你胡言亂語的,出去、出去!」護士甲聯(lián)合另外兩名護士把她推出去,還將門關(guān)起來鎖上。
麥瑞澤倏地起身,撥開身前保護欲十足的小護士們,開了門就往外沖。
幸好她還沒有跑遠,麥瑞澤邁開大步追上她,拉住她的手!竿O聛怼!
她繼續(xù)往前走,而手上還拖著一個超級大拖油瓶。
「曉群,先停下來把話說清楚!惯@時候他顧不得還穿著醫(yī)生的白袍,使勁先留下她再說。
面子哪有未來的老婆重要!
夏曉群繼續(xù)走,她心情還沒平復(fù),只不過想來見他一面,卻看到他這么受歡迎的一面,真是難以接受。
也好,連日悶在心里的猶疑就在今天解決也好,長痛不如短痛,她不該再繼續(xù)當鴕鳥逃避他們有很大差距的事實。
「曉群——」干脆一個跨步擋在她面前。
夏曉群用力瞪他。
「事情沒說清楚前,我不會讓你離開!顾皇菚褑栴}留到以后再說的人。
繼續(xù)用力瞪他,因為她也不知道要說什么……總不能說她只是借題發(fā)揮吧?
「我和她們根本沒什么,你別胡思亂想!顾仓滥切┬∽o士是勉強擠出幾個不痛不痘的問題想纏住他,平常他都會技巧的拒絕她們,今天卻是鬼迷心竅的有問必答,偏偏碰上她出現(xiàn),還真是幸運到不行,老天爺對他實在是「太好了」。
「我也沒說什么啊,你何必這樣緊張?」
那樣尖銳的詞句還說沒什么?!「好,那你的意思是說沒誤會我嘍?」既然她不承認剛剛是誤會,那他也不想浪費時問在這件事上面。
「是啊,當然沒誤會,因為事實就擺在眼前嘛!」夏曉群皮笑肉不笑的笑彎了眼!冈绺阏f過醫(yī)生就是要配護士才對,而且像你條件這樣好的醫(yī)生,當然夠資格比別人有更多選擇的機會!
「要怎樣做你才會相信我是『清白』的?」他從沒想過談戀愛會這么累。
「不用,從現(xiàn)在起,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愛交幾個小護士都無所謂,恕我不插一腳了!罐D(zhuǎn)身想走。
這次麥瑞澤沒再攔她,因為他突然覺得很累很累,或許他該先休息一下,冷靜的思考他們的未來才是。
「我想我們先暫時冷靜一下也好,過兩天我去找你。」這才是成熟的解決方式。
她沒回頭,卻艱澀的提起腳往外走。
沒想到這次他竟然這么輕易的就「放」過她,不像過去總會纏到她投降認輸為止……
忍著欲噴出的淚水,快步離開醫(yī)院。
麥瑞澤愣愣的盯著她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為止。
他相信彼此經(jīng)過冷靜思考后,等下次碰面時,一定會是一個新的開始,而且非得是好的開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