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轉(zhuǎn)組？」諶烽不但沒回答她的問題，猶反問她。
「啊？」怎么會扯到這個？
「既然這么怕上高臺，為什么不轉(zhuǎn)組？」
她身體的彈性極好，翻轉(zhuǎn)的靈活度和穩(wěn)定度在陸訓(xùn)時更是展露無疑。唐教練提過，體操組的許教練一直很欣賞心颯，想叫她轉(zhuǎn)去他們那組練體操。
「因為……」
蹙著眉，心颯答不出來。
她從來沒考慮過轉(zhuǎn)組的問題，甚至，別組的教練來挖角時也沒考慮過。
她的生活除了學(xué)校，就是滿滿的打工，甚至，有時候回到家，吃過晚飯后，還幫姨做做手工攢攢小錢，她沒空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因為，想想如何將家里的債務(wù)償清比較重要。
「其實妳早就愛上了在半空中旋轉(zhuǎn)飛舞的感覺�！�
「我……」
心颯一臉訝然！她不曾解析自己為何不想轉(zhuǎn)組，可是，諶烽的分析卻讓她有一語驚醒夢中人的震撼。
「高臺跳水是一項非常刺激的運動。十公尺的距離，只需要一秒八的時間就能完成。這樣的速度，相當(dāng)一輛汽車以時速五十五公里前進。妳，其實是很喜歡、很享受跳水時的速度感、刺激感，所以，縱使有輕微的懼高癥，還曾經(jīng)兩度被推下高臺，妳仍是沒放棄這項運動，繼續(xù)在跳水組待下�！�
他……講得好有道理！
每次站上跳水臺的矛盾、所有沉潛內(nèi)心深處的彷徨，經(jīng)諶烽這一說，統(tǒng)統(tǒng)有了解答。
淺蹙的眉皺深，嬌美的臉由薄怒轉(zhuǎn)成懊惱。
盲目到要讓外人來提點，才能頓悟自己對跳水的喜愛，心颯覺得好、丟、臉！
這會，什么輕微的懼高癥、什么墜臺的恐懼感，統(tǒng)統(tǒng)不見了，她力持鎮(zhèn)定，直視諶烽道：
「多謝大師指點�！�
她微微咬著牙，然后，高傲地轉(zhuǎn)身，上她的跳臺去。
「可惡，我一定要讓他刮目相看，一定要！不然，他一定以為我比豬還蠢、比魚還笨，連自己執(zhí)意留在跳水組的理由也弄不清……」
往昔，她每每在跳臺上臨跳前碎碎念的那句「我沒有懼高癥……」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充滿斗志的雪恥之語。
「該死，如果沒有讓你眼睛一亮，我余心颯三個字就倒著寫�！�
背對水池，長長深呼吸一下，將想跳的動作在腦中仔細想了一遍，然后，心颯奮力一蹬，往清澈的水面躍下──
這是一個向后翻騰三周半，抱膝再入水，難度系數(shù)達三點三的高難度動作。
今天之前，她從來沒做過，除了陸訓(xùn)時的練習(xí)，這是她頭一回挑戰(zhàn)這個動作。
一心想扳回面子的心颯，壓根沒考慮到萬一失敗了，會有多難看、多糗，她腦袋瓜里轉(zhuǎn)的，盡是如何才能讓諶烽刮目相看的念頭。
一秒八，眨個眼的瞬間，身體必須翻轉(zhuǎn)三圈半，尋常人做不到的動作，而她，從沒正式臨水跳過，僅在陸訓(xùn)時模擬過動作的她，竟大膽地挑戰(zhàn)它。
「嘩……哇……」
「不可能！」
「很好，妳終于開竅了�！�
筆直的身軀沒入水中，平衡、穩(wěn)健、充滿爆發(fā)力，只濺起一點點細微的小水花。
水池旁的學(xué)生與教練，對這一跳，充滿不敢置信和贊嘆──那個從來只跳最簡單動作的心颯，怎會表現(xiàn)得如此之好？！
「我成功了！」
縱身一跳，肩膀、背肌、腰腱、雙腿都在使力，在半空中，她平衡自己，在極速中，她享受和地心引力的抗拒，最后，她腳背打直，在輕松的狀態(tài)中，優(yōu)雅破水而入。
入水的剎那，心颯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好爽、好興奮、好想叫！爬出冷涼的水池，少了水的浮力，身體明明是沉重的，她的腳底卻像踩了朵云，渾身輕飄飄。
「耶，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在池畔看見好同學(xué)御玲，心颯興奮地抱著她跳、抱著她喊。
嘰嘰喳喳和同學(xué)分享自己的大膽，心颯好快樂、好興奮，驀地，一抹強烈的存在感從左方逼近。
「我真行�！�
頭未轉(zhuǎn)，眼未抬，但心颯就是知道來人是誰。
她跩跩地先聲奪人，想一雪方才的呆呆無知蠢樣�！改憧匆娏税桑药ぉぁ�
話被驚訝的舌頭擋住。心颯以為諶烽會用那張嚴(yán)厲冷肅的臉對她，豈知，她一轉(zhuǎn)頭，入她眼眸的，卻是破天荒的一張笑臉。
薄薄的唇勾起，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黝黑深邃的眼盛滿明顯的笑意，甚至，那兩道粗黑的眉毛，此時看起來，線條竟是柔軟的。心颯從未看過剛冷的諶烽有如此愉快的表情，他，看起來真的很高興哪！
「妳很好�！�
低沉簡短的三個字，有力地表達了他的贊美。
很、好？！
學(xué)長學(xué)姐們練得半死，怎么求也求不到的贊語，他卻輕易送給了她？
短暫的迷惑掠過心颯的臉。諶烽不會是在跟她開玩笑吧？他可是跳水界的天才，兩屆奧運的跳臺跳板雙料金牌得主，他的標(biāo)準(zhǔn)，一向嚴(yán)格到令人顫抖、令人發(fā)指的地步耶。
可是，他的個性那么嚴(yán)肅、那么凜然，應(yīng)該不會跟她開玩笑吧……
思及諶烽嚴(yán)肅的性格，凝著那一雙她少女時代就被迷住的黑亮燦瞳，心颯笑了。「我知道。」
如果他說她很好，她就是真的很好。
「再跳一次。」
她嬌俏興奮的臉讓諶烽好想抱抱她、親近她，但是，目前的情況不適宜，他只能拍拍她的肩，說：「看看會不會更好�！�
「嗯�！�
心颯點點頭，一溜煙，沖往上跳臺的階梯去。
現(xiàn)在的她，整顆心被滿滿的成就感占據(jù)，那個被推下跳臺的恐怖經(jīng)驗，早已被拋諸腦后。
甚至，稍早前，存在于她和諶烽之間的劍拔弩張，也奇異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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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收書包，想著那件事；走路，想著那件事；連打工時，也想著那件事。反正，不論手邊在忙什么，就是想著那件事。
那種興奮的感覺，只有第一次穿上硬鞋，踮起足尖，在偌大的地板上跳芭蕾時可以比擬。
天空轉(zhuǎn)暗，澄黃的太陽早已下山，夜色讓黑暗占據(jù)，但是，她的心還是好亮、好熱，她溫暖的胸膛內(nèi)，彷佛住了一個會跳舞的小娃娃，一直跳一直跳，跳得她好興奮。
下午，那個向后翻騰三周半，抱膝再入水的動作，她究竟做了幾次？
十五？或者二十次？
心颯記不清。不過，她很驕傲地記得，只有兩次，她入水的角度微偏，濺出較多的水花，其它的，幾乎都是完美入水，沒有缺點。
呵……她真的好快樂、好快樂……
結(jié)束今天的打工，走出冰店，心颯抬頭看看天，又低頭看看腳，突然有了再回跳水館的沖動。
「只是看看，學(xué)校應(yīng)該不會在意……」
心念一動，她蹬上破舊的老鐵馬，回頭往學(xué)校的方向騎去。
到了學(xué)校，將腳踏車藏到附近的小巷子里后，她摸黑翻墻進入學(xué)校。
本來，她圖靠運氣，想說跳水館的某一扇窗可能沒有鎖上，她就可以爬窗進游泳館到跳水池的那一方晃晃。豈料，還沒走到跳水館，館內(nèi)傾瀉而出的光線，已向心颯宣告里頭有其他人存在。
唐教練嗎？
不需要爬窗雖然很方便，但心颯仍是好奇，這么晚了，會是誰還待在里頭呢？
推開大門，怕吵擾了里頭的人，心颯輕手輕腳踏入游泳館。諶烽？跳水池上，十公尺跳臺上的身影讓心颯吃了一驚。
「哇……」
還來不及思考諶烽為何站到跳臺上去，他的縱身一跳，便奪去心颯全部的注意力。
好有氣勢！
心颯從沒有親眼看過諶烽跳水，這是她第一次，她看呆了。
這是一個翻騰兩周半，再轉(zhuǎn)體一周半的動作。
之前，她見別人做過同樣的動作許多次，沒有一個人、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跳得像諶烽這樣完美、這樣充滿爆發(fā)力、這樣令人血脈賁張。
他像疾飛的獵鷹，在空中畫下一道迅猛、強悍，卻優(yōu)美的弧線；而水面驟然破開的那一剎那，他偏偏又是那樣地靈巧、敏捷，完美得不濺水花。
天才。
心颯終于明白，為何會有這么多人那樣的贊美諶烽。
「你才是『很好』�！�
忘了自己是偷偷摸摸跑來，心颯情不自禁的移步守在池畔，她在諶烽出了水池時，將下午他給她的贊美，當(dāng)面奉還給他。
「不，不只很好，簡直棒透了�！剐┰S嫉妒在心口回蕩，和諶烽一比，她下午的表現(xiàn)，只能算是普通嘛。
諶烽含笑凝睇著她。
發(fā)現(xiàn)心颯在場的那一刻，他很愉快，尤其，發(fā)現(xiàn)他的女孩因他而激動時，更愉快了。
「怎么沒回家？」走到心颯面前，他問。
「回家前，我想再感受一下跳水的氣氛。」
她原本想，只要坐在池畔，看著跳臺、看著水面，她就很滿足了。
可是，她沒預(yù)料會遇見他，更沒預(yù)料到，親眼觀賞過諶烽跳水后，內(nèi)心會如此震撼。
「下午跳上癮了？」
先是激動，再來，是一點點的不甘。諶烽望著心颯，對她豐富的表情感到不可思議，不明白她為什么會如此的可愛。
「想回味時速五十五公里的刺激？」抑下想摸她的意念，諶烽低頭盯著她嬌嫩的粉唇問。
「嗯……」心颯扁嘴，她現(xiàn)在腦海里想的都是諶烽剛剛那震撼的一跳，「我自以為很優(yōu)秀，可是，和你一比，我是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柯南面前扮偵探�！�
太令人受挫了！
她的跳法，純粹的技巧與匠氣；諶烽的跳法，卻是充滿爆炸性的生命力。
真是……差太遠了。
「妳是真的很優(yōu)秀�！�
「優(yōu)秀？」
心颯埋怨地看著諶烽�！肝乙詾橄衲氵@么嚴(yán)格、嚴(yán)肅、嚴(yán)厲的人，標(biāo)準(zhǔn)應(yīng)該很高。」
嚴(yán)格、嚴(yán)肅、嚴(yán)厲？面對這么多的形容詞，諶烽忍住笑，他專注地望著心颯，誠心道：「我的標(biāo)準(zhǔn)的確很高。」
「哼……聽起來真像安慰人的輕松話。」
她惱怒的模樣真的好可愛，諶烽終于忍不住伸手碰碰她的發(fā)，說：「妳不需要安慰�！�
他了解心颯，知道她是那種縱使遇到挫折，也會欣然迎接挑戰(zhàn)的陽光女孩。
「說得好。我不需要安慰，我比較需要的，是多看看你跳水。」
呼！好想好想跟他一樣，擁有那種震撼人心的功力啊。
低頭嘆了口氣，她猜，她永遠達不到那樣的境界。
「你──」
心颯抬頭，他赤裸光滑、漫著水澤的結(jié)實胸膛，驀然吸引住她的目光。
「嘩……」什么時候，自己跟他靠得這樣近？
他的胸膛堅毅健實，小腹有六塊不夸張但扎實的肌肉，看得出來，這一副好看的身軀是長年辛苦訓(xùn)練后的成果，望著眼前充滿男子氣概的體魄，心颯的兩頰突地泛起熱氣。
「你、你還要練習(xí)嗎？」捏捏自己的臉頰，往后退一步，心颯道：「我可不可以留在這里看？」
她抬眼望他，小小聲地問，并且希望自己看起來不要像那些瘋狂的粉絲，老是一臉花癡呆傻樣。
「已經(jīng)很晚了，妳不回家？」
她退一步，他則進一步。諶烽很好奇，他一向大方的女孩為何會突然局促了起來。
「我……」
諶烽一貼近她，她的舌頭就不自覺打結(jié)。瞪著他遒健的體魄，她咽了咽口水，說：「再留個二十分鐘，應(yīng)該沒問題。」說完，她腳跟一抬，人又往后退了一步。
「那么，妳也要跳嗎？」
見她又退，諶烽又跟上去。
「我……」心颯微仰頭，發(fā)覺自己跟諶烽的距離又變得好近好近，他們兩個近得都可以讓她數(shù)清諶烽濃黑的眼睫毛了。
「停！」她偏頭喘了一口氣，然后，雙手扠腰，惱怒地說：「你一定要離我這么近，才能夠說話嗎？我聽力很好，你不需要這么靠近我！」
他的女孩居然是為了這個而惱火？
諶烽揚揚眉，無辜地答：「妳講話太小聲，我不得不站近一點�！�
是這樣嗎？心颯狐疑的瞪著諶烽，緘默不語。
結(jié)果，她不說話，他也不出聲，他們眼對眼，彷佛在比什么閉嘴巴大賽似，都不講話。
「太幼稚了。」
最后，耐不住性子的心颯先開口，她氣嘟嘟地拉起諶烽的手。「不管，你上去跳，不許在這里繼續(xù)大眼瞪小眼。」
她拉他，往樓梯的方向走。
一心一意想扭轉(zhuǎn)尷尬的場面，心颯走得又快又急，絲毫沒察覺到諶烽大大的手掌在她轉(zhuǎn)身的那一刻，順勢反握住她的手……
「跳同樣的動作嗎？」眼睛直視前方，心颯大聲地問。
「想看別的？」她纖瘦的手指安然歇在他的掌心，溫暖又契合，一抹滿足的笑意爬上諶烽的嘴角。
「可以嗎？」心颯驚喜，「可以跳我下午跳的那個向后翻騰三周半的動作嗎？」她好想看，同樣的動作，諶烽跳起來又會是什么不同的感覺？
「沒問題�！怪灰_口，懸崖他也跳。
「真的？太棒了！」
心颯抬眼望他，燦爛的笑容如盛綻的玫瑰。
望著她的笑靨，諶烽的心又熱又悸動。
「妳……」從來沒有一個女孩，能如此牽引他的情緒。
「嗯？什么事？」
「沒有�！箻翘萸埃竽笏氖�，然后，舍不得地放開�！肝易约荷先ゾ涂梢裕瑠叢槐馗郎先�。」
「喔、好……我知道了�！�
至此，心颯才發(fā)現(xiàn)他們一直牽著手。
咦！她這么兇悍��？居然一路拉著諶烽來到階梯前？心颯不好意思地想，然后，細滑的臉頰暈起淺淺的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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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颯一直不知道，那一晚的運動量，超過諶烽可以承受的程度。
事實上，他的醫(yī)生剛對他解禁。十月，是他從完全不準(zhǔn)練跳，到每天可以練跳一小時的月份。那一晚她進跳水館時，諶烽其實已練到尾聲，準(zhǔn)備更衣回家的。
他是為了她，才違背醫(yī)囑，讓自己的肌肉負載不該有的運動量。
諶烽很可能為了那多跳的二十分鐘，因此延長他的復(fù)健期。
不過，這件事心颯完全不知曉。
這些日子，白天，她愉快地接受訓(xùn)練，不再編說借口，逃避跳水館；晚上，打工結(jié)束后，她則興奮地沖回學(xué)校，欣賞諶烽驚人的跳水風(fēng)采。她壓根不知道諶烽為了配合她的下班時間，特意將自己練跳的時間往后挪。
「妳慢慢吃。我準(zhǔn)備睡了�！�
「同學(xué)，妳最近很忙？」
星期五中午，速速解決完便當(dāng)，心颯才想去漱個口洗個臉，好趴下來午睡時，被同學(xué)趙御玲扯住衣袖。
「沒啊，怎么這么問？」眼看同學(xué)有聊天的興致，心颯只好又坐回椅子。
「沒有嗎？我好幾次晚上打電話找妳，妳都不在家。同學(xué)，妳不會又多兼了一個打工，死命賺白花花的新臺幣去了吧？」
「沒有啦。」
心颯失笑。雖然再多兼?zhèn)�差也不錯，不過，這幾天下工后，她是去看諶烽跳水，不是去賺錢。
「最近被操得這么兇，我怎么可能有多余的力氣再去兼差�！�
「咦！說到這個，妳最近表現(xiàn)很優(yōu)哦，三年級的劉學(xué)長一直問起妳耶。」
「我？為什么？」
「還問！諶烽這么欣賞妳，學(xué)長姐們說有多羨慕就有多羨慕……」提起眾人的偶像，御玲的表情就變得好夢幻�！赴Α绻敢夥Q贊我，哪怕只有一個字，我也會高興得晚上睡不著覺�！�
「嘿，那是有代價的，我可是被操得快喘不過氣來�！怪R烽盯她盯得比誰都嚴(yán)，這些天，光爬跳臺的樓梯，她爬得腿都快斷了。
「這倒是�！�
偶像成為教練前，每個人都好崇拜偶像；不過，當(dāng)他們切身領(lǐng)會偶像的嚴(yán)格后，對他的感覺除了崇拜，又加上了濃濃的敬畏。
「我最近也練得好辛苦，已經(jīng)瘦了一公斤耶�！�
「是嗎？我好像相反，胖了一點�！�
心颯忽然想起，每次去看諶烽跳水，他都會準(zhǔn)備一些食物要她吃，她……大概是這樣才變胖的吧？
「真的嗎？我摸摸看！」
女孩子對這種事最敏感了，御玲伸出魔掌，正要捉弄心颯時，班長卻在這當(dāng)口出現(xiàn)。
「心颯，唐教練找妳�！�
「啊？」擋著御玲的手，心颯一臉不解。她最近這么乖，都不請假了，唐教練怎么還像以前那樣，心血一來，就宣她進辦公室碎碎念？
「一定要去嗎？可不可以說我睡著了，叫不起來？」
「余心颯，妳有膽再說一遍�！固飶浇M的高大女班長環(huán)著臂，黝黑的惡臉瞪著她威脅。
「唔……我去就是了�！�
原來改過自新、乖乖去練跳，耳朵還是得遭受荼毒。心颯摸摸鼻子，一臉倒楣地站起身，準(zhǔn)備聆訓(xùn)去。
「哈哈哈哈哈……」她那個號稱是她好同學(xué)兼好朋友，也很了解唐教練嘮叨風(fēng)格的趙御玲，笑得東倒西歪，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
「哼哈！」心颯不客氣地低身，手肘拐了好同學(xué)一下，才乖乖上辦公室去。
果然，她進了辦公室之后，唐教練就徹底發(fā)揮孔子精神，滔滔念了她十分鐘什么是運動員的精神……
「余心颯，妳到底聽清楚了沒？！」
當(dāng)她眼睛快瞇上時，唐教練的怒然一吼，驚醒了快睡著的她。
「呃……有，我聽清楚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打瞌睡。沒辦法，天未亮她就得起床送報，加上唐教練的訓(xùn)話有催人入眠的功效，讓她實在很難抗拒周公的召喚。
「好，那明天把證件交上來，學(xué)校要辦一些手續(xù)�！�
證件？做什么？她剛剛漏聽了什么重點嗎？
「還有，邀請賽就在月底，妳要加緊練習(xí)，看能不能為學(xué)校爭光�！�
「要我去參加比賽？」難道教練也睡眠不足，腦筋短路了嗎？她從來沒代表學(xué)校外出參賽過呀。
「對。日本辦的邀請賽，有很多優(yōu)秀的選手都會參加，是一項亞洲區(qū)的重要比賽，妳要好好加油。」唐教練耐心地再解釋一遍。
「哇！」這下，精神不濟的心颯可完全清醒了。
「不要緊張，依妳近日的表現(xiàn)，教練相信妳一定會跳出個好成績。」
「我沒有緊張�！�
心颯好奇的問：「我只是很想知道，是教練決定讓我代表學(xué)校出賽的嗎？」
「不，是諶烽。諶教練向校方推薦妳�！�
唐教練用一種很尊敬、很尊敬的語氣提起近來把心颯操得半死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