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查明你的身份之前,你是我監(jiān)管的對象!绷季弥,完顏炅才稍稍緩和自己的脾氣。“查明身份之后,還要看情況才能決定能不能放你走!
“可是……”
“往后你要是再敢對我不禮貌,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我的脾氣不太好,你最好記住這點。”
“可是……”
“可是什么?”完顏炅不悅地吼道,他現(xiàn)在可是在教訓人.而她卻硬是要插嘴。
“你那么兇干嘛!”趙心月憤怒地提高嗓門,方才她是因為太震驚了才會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澳氵B珠炮似地吼了一串,現(xiàn)在能不能換我說了?”
完顏炅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反應(yīng)過度,他何必因為她不想和他睡在同一間房而發(fā)這么大的火?
“你說。”他的語氣緩和了些。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孤男寡女,怎么能共處一室?”
“你放心,我保證不占你便宜!
“這可不行哪,萬一傳出去,我以后還要不要做人?”
“要你跟我同房是為你好,我那群手下已經(jīng)有好幾個月沒碰女人了,如果我不做做樣子,讓他們以為你是我的女人,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完顏炅捺著性子,仔細地分析厲害。
“可是……”
“難道你想陪那些從來不洗澡的大老粗睡覺?你知道嗎。他們身上有跳蚤、頭上有虱子,而且……”
“你不要再說了啦!'’趙心月聽得寒毛直豎,連忙要他住嘴。
“如果你腦筋夠清楚,就不該拒絕我的好意,如果你堅持要與那些臭蟲為伍,我也不好反對,可是……”
“叫你別說了還說!”趙心月氣得轉(zhuǎn)過身去不理他。
“那好,我不說了!蓖觐侁晾涞孛撊ネ庖潞推ぱィ蟊闾稍趯挻蟮拇蹭伾。
“你……你做什么!”趙心月像是驚弓之鳥一般,縮向床鋪最里側(cè)。
“我累了,沒力氣跟你瞎耗。”他翻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我要另一張床、另一條毯子,聽到?jīng)]有?”趙心月氣得踢了他~腳!拔铱梢越邮芨闼婚g房,但是別想要我跟你擠同一張床!”
“這張床大得很,睡兩個人一點都不擠!
“我不管,這是我的條件!”
“你記住,我不是你的仆人!蓖觐侁磷鄙碜,嚴肅地望著她!艾F(xiàn)在你只有兩個選擇,第一是和我蓋同一條毯子,當然,這對你來說可能有點委屈,但至少不會受凍;第二,你可以繼續(xù)窩在角落里發(fā)抖,你必須了解,我這個人向來缺乏同情心!
說完,他再次倒回床鋪,故意不理她。
從趙心月的一言一行,不難看出她是個脾氣很差的姑娘,除此之外,她的腦子可能也不太靈光,她似乎還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竟然敢跟他要求一個專屬的臥房!
完顏炅一方面覺得可笑,一方面也實在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成長背景,造就她這種驕傲的性格。
他其實可以用強硬的手段逼她與他同榻而眠,她再驕傲,畢竟也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但既然她笨到想冷死自己,他也只好由她去。
于是,他自顧自地睡了,打定主意不管她。
冷到受不了時,她自然會投降,這樣也省得他麻煩。
“喂,你真的睡著啦?”趙心月試探性地問道,還故意用腳踢他。
結(jié)果,他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哼,別以為我會這么簡單就屈服,就算冷死了,我也不會跟你睡同一張床、蓋同一條毛毯!”
趙心月怒氣沖沖地從他身上踩過去,跳下床之后,她走向房間里離他最遠的角落。
她的確是倒霉得可以了,流落異鄉(xiāng),又遇見這個野蠻頭子,看樣子,她得趕緊想個辦法離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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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心月動了動僵硬的脖子,疲倦地睜開惺忪的睡眼。
昨天晚上,她就這么被人棄之不顧,為了不讓自己凍死,她把椅子上鋪著的虎皮拿來當棉被,縮在椅子上過了一晚。趙心月一邊揉著額角,一邊在心底偷罵完顏炅。
“我非要跟他理論不可!壁w心月沖動地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麻了。
“啊——麻……腳麻了……”趙心月痛苦地呻吟著,整張臉皺成一團。
“可惡!”趙心月恨恨地詛咒著,極慢的移動自己的雙腿,等著麻痹的感覺逐漸退去。
雙腿一恢復(fù),趙心月立刻迫不及待地沖了出去,她非得找到完顏炅,向他抗議自己所遭受的非人待遇。
當她在門外發(fā)現(xiàn)一位侍衛(wèi),立刻抓住他的手臂問道:“你知不知道完顏炅在哪里?”她的語氣強硬,執(zhí)意問出答案。
因為完顏炅交代過要以對待貴賓的方式對待趙心月,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侍衛(wèi)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呆站在原地猛搖頭。
“你聽不懂漢語?”趙心月顯得有點煩悶!八懔,那我自己去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人。”
“等等,小姐!笔勘B忙喊住趙心月!澳悴荒苋フ抑魅恕!
“原來你懂漢語嘛!”趙心月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既然這樣,趕緊帶我去找他,不要婆婆媽媽的。”
“可是……”
侍衛(wèi)猶豫地看著她,他無法確定帶趙心月到練兵的場所去,會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你如果不愿意就別浪費我的時問!壁w心月轉(zhuǎn)身就想走人。
“等等、等等,我?guī)闳ゾ褪橇!鞭植贿^趙心月的堅持,侍衛(wèi)最后決定妥協(xié)。
位于邊境的這座要塞素以嚴密的守備聞名,駐守在各個角落的衛(wèi)士,絕不會輕易放過入侵的陌生人,如果任趙心月到處亂闖,隨時可能會發(fā)生意外的,畢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見過她。
“這才對嘛!”趙心月慷慨地給了他一個笑容。
“小姐,您別客氣!
侍衛(wèi)不自在地搔了搔頭,雖然帶她到練兵場去可能被罰,但是見到她那難得一見、燦美如花的笑容,就算破殺頭也是值得的。
于是,侍衛(wèi)帶著趙心月穿過后城門,來到軍隊操練的場所、,
不知何故,她竟然能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一下子就找到完顏炅,她提起裙擺往他所在的地方直奔而去。
“終于……找到你了……”
趙心月仰起頭直視他,說話的語氣有些不穩(wěn),不知道是因為跑步的緣故還是其他。
“你到這里來做什么?”見到她的瞬間,他有短暫的失神,因為她泛紅的雙頰。
“來找你比試。”她挑釁地撇了撇嘴角。“你敢不敢?”
“你說你要找我比試?我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我就是來與你一較高下的!壁w心月微皺著眉心,顯然很不高興自己被人看扁了。
“你想怎么與我一較高下?”完顏炅雙手環(huán)胸,睥睨地瞧著她,刻意突顯兩人身高的差距。
“咳!你仔細聽著了!壁w心月人雖小,志氣可不小,她以洪亮的聲聲當眾宣布:“我實在受夠這個鬼地方了,如果我贏了,你得差人送我回汴京,不得以任何理由推托!”
“那有什么問題?別說贏了,只要跟我打成平手,我就答應(yīng)你的要求。你想比什么?”
“射箭!壁w心月指著他手上的弓,自信滿滿地說道。
“好,就比射箭!蓖觐侁链蠓降貞(yīng)允,顯然對自己的箭術(shù)很有信心。“你打算怎么比?”
“每人五枝箭,以落在圓心的數(shù)量多寡來定勝負!
“好,就這么辦!蓖觐侁链蠓降赝,他馬上差人準備好十枝箭,以及兩把弓。
“我先射,怎么樣?”趙心月直視著他問道。
“當然可以!蓖觐侁磷隽藗“請”的手勢。
趙心月熟練地拿起弓、搭好箭,姿勢十分正確,讓原本存著看好戲心態(tài)的完顏炅不知不覺地收起戲謔的神情。
在眾人的目光下,她手中的箭飛快的命中紅心。
人群登時響起一陣驚嘆,大家都沒預(yù)料到她會擁有這般的身手。
完顏炅的唇畔出現(xiàn)了一抹鐃富興味的笑,看樣子,這位漢家姑娘還是個不容小覷的高手呢!
盡管紅心已經(jīng)被人捷足先登,完顏炅仍是不疾不徐地搭好弓箭,就在眾人屏息的瞬間,完顏炅射出的箭夾帶強勁的力道射中紅心,當場把趙心月的箭剖成兩半!
人們立刻響起一陣歡呼,顯然,這一箭是完顏炅占了上風。
“你們鬼叫什么!”趙心月憤憤不平地喊道!坝惺裁戳瞬黄鹇!他只是力氣比我大一點罷了,這次不能算他贏,只能算平手!
“就算平手,接下來是第二箭。”完顏炅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好,你等著瞧!”
趙心月再次搭好弓,第二箭,稍稍偏了一些,但仍然很接近紅心。
接下來的三枝箭,完顏炅仍然采取相同的方法,一到四箭全都準確的命中紅心。
這下子可真急壞了趙心月,盡管很靠近紅心,但她的箭很明顯的就是比他稍稍偏離目標,她手邊剩下的是最后一枝箭了,如果還是相同的情況,那么她是輸定了。
牙一咬,她決定模仿完顏炅,把目標瞄準在累積了五枝箭的紅心,她使出吃奶的力氣來拉弓,目標是瞄準了,可惜力道不足,箭身在短暫的接觸之后偏離了幾寸,落在箭靶外圍……
人群中立刻響起一片噓聲。
“小丫頭,看清楚了,這是我最后一枝箭!蓖觐侁劣崎e的搭好箭,毫不懷疑自己即將贏得這場比賽。
“啊!”趙心月突然大叫一聲,整個人往旁邊栽倒。
完顏炅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手上的箭失了準頭,連箭靶的邊緣都沒碰到。
“你怎么了?”他根本無心理會輸贏的結(jié)果,連忙察看她的情況。
被他擁在懷里的趙心月帶著狐貍般的微笑張開了眼,她的眼神清澈明亮,看來不像有什么不適。
“我贏了。”她說,帶著勝利的喜悅。
“好丫頭,居然敢耍我!”完顏炅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粗魯?shù)匕阉龔牡厣贤狭似饋怼?br />
“不管怎樣,總之是我贏了。”趙心月拍了拍裙上的灰塵,絲毫不在意完顏炅冒火的雙眼。
“這算哪門子的勝利?在場每個人都看見你使詐,輸?shù)娜死懋斒悄恪!?br />
“虧你還會帶兵打仗,難道你沒聽過兵不厭詐這句話嗎?”趙心月得意洋洋地說道。
“你……”完顏炅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她。
“既然你輸了,就得信守承諾,現(xiàn)在請你立刻派人護送我回汴京。”趙心月雙手叉腰,以命令的語氣指示道。
“你想得美!蓖觐侁亮⒖袒謴(fù)冷靜,他才不會被她的強辭奪理混淆視聽。“漢族有句俗話說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既然在我的地盤上,規(guī)則就該由我來訂。”
“你……”這一次,換成趙心月啞口無言。
她的確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而且還碰上這個不講道理的野蠻人,如果道理說得通,那么明天的太陽恐怕要打西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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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像你這樣仗勢欺人很了不起嗎?哼!”趙心月不屑地說道,并以自認為最兇狠的目光瞪他。
她的神情和語氣,讓完顏炅忍不住想笑,但是她難得一見的勇氣也舍他覺得激賞。
“要不然咱們重新比過,這回不算!蓖觐侁链蠓降卣f道。
“我累了,不比了!”趙心月毫不考慮地拒絕了。
她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自己的箭術(shù)雖然不差,但要贏過他卻是不可能。這一回她靠“機智”險勝完顏炅,但是相同的伎倆使用第二次絕對行不通。
“你知道根本贏不了我,對吧?”
“是又如何?你靠的只是蠻力,如果我的力氣跟你一樣大,不見得會輸給你!”
她的本領(lǐng)是大內(nèi)第一高手調(diào)教出來的,準頭自然沒話說,每年秋季,皇室舉行的圍場狩獵,她總是拔得頭籌。
“這倒是,你的確輸在力氣不夠!蓖觐侁镣馑恼f法!斑@樣吧!這次比賽結(jié)果不算,但你可以向我提出一個要求!
“任何要求都可以嗎?”趙心月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原來蠻子也是會講道理的。
“當然不是,你得說出來讓我考慮考慮!
“就知道你沒那么好心!壁w心月嘟著嘴,滿臉的不高興。
“我對你已經(jīng)夠通融了,如果你堅持不要也可以!薄
“我哪有說不要!”趙心月立刻表態(tài),她可不會笨到白白喪失這種可以為自己爭取好處的機會。
“那就說吧!只要在合理的范圍內(nèi),我都會答應(yīng)的!蓖觐侁链蠓綉(yīng)允。
“這可是你說的,那么,我要你送我回汴京!
“你別做夢了!蓖觐侁涟琢怂谎,隨即轉(zhuǎn)身想走。
“等等啦!”趙心月連忙扯住他的手臂!叭绻悴唤邮,我還有別的提議,拜托你有點耐心行不行?”
完顏炅訝異地看向拉住他的那雙手,他的驚訝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接近他。
“如果……如果我要求一個獨立的房間,你會不會答應(yīng)?”趙心月咬著下唇,懊惱自己必須妥協(xié)。
“昨天我已經(jīng)向你解釋過了,難道你希望別人對你存有非分之想?要求你和我住在一起,完全是為了保障你的安全啊。”完顏炅低下頭,以只有她聽得見的音量說道。
“可是……可是我……”她一臉的無辜。
“這樣吧!咱們各退一步,我在房里給你多加一張床,你覺得怎么樣?”看不慣她委屈的模樣,完顏炅以溫和的語氣提出建議。
“這……”
“還是你比較希望睡在我的床上?”完顏炅戲謔的問道。
“你不要臉!”趙心月狠狠地踢了他一腳,而后氣沖沖地掉頭離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完顏炅忍不住大笑出聲——她的反應(yīng)實在太有趣了,讓他忍不住想捉弄她,而后欣賞她氣急敗壞的模樣。
完顏炅專心地大笑著,完全沒注意到侍衛(wèi)們曖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