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吳憂整晚靜不下心,一早便在房里來回走動。
同睡一室的吳慮,懶洋洋地從床上坐起。「憂,自你昨兒個回來,已說了一整晚士元哥的事,吵得我整夜難以入眠,今兒個你是哪來的精神這么早起。俊
「我睡不著。」吳憂心情愉悅地在床沿坐下。「慮,你說士元哥今兒個會不會回來這里?」
「他那人從小就怪里怪氣的,我可摸不著他的心思!箙菓]又躺回床里假寐。
「干脆我自己去找他吧!箙菓n天真地說。
「你與他多年不見,你不是說他昨兒個對你說話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如今孫大夫又說他是位神醫(yī),說不定這些年他性子也變啦,冒然去找他,別讓他損了你!箙菓]心眼多,細心地分析。
「士元哥不是這種人啦!」吳憂想起昨日他眸中的冷光及警告的語氣,心一緊,但仍為他辯解。
吳慮雙眸一翻,用被子將自己蒙住!覆还苣憷!每回說到士元哥,壞的你總會說成好的,他的倔脾氣你說是骨子硬,少言你說成沉默是金,隨你吧,你愛去找他便去找吧。」
慮說得也不無道理……吳憂默默地走出房間,想著該用什么理由去找他。
不如……就找他說要看病吧,他是大夫,這理由總行了吧。可瞧瞧自己,實在不像生病的樣子,怎么辦呢?
住在花園里的阿滿大腹便便地走過來,喵嗚兩聲,在她的腳邊磨蹭。
有啦!她靈光—閃。
「阿滿,待會兒就有勞你啦!」吳憂蹲下身,感激的搔搔阿滿的頭。
喵嗚——喵嗚~~
阿滿呼嚕呼嚕地叫著,正要享受主人的撫摸……咦?怎么主人突然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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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士元應孫大夫之邀,借住于他的醫(yī)館。
一大早,醫(yī)館便門庭若市。
順昌府的百姓早傳開孫大夫的醫(yī)館內借住了一位神醫(yī),因此家中的老弱婦孺全出動,希望有機會讓這位神醫(yī)「望聞問切」一下,反正有病的治病,沒病的也可請這位神醫(yī)開些養(yǎng)生的處方嘛!
郎士元卻不看診,他立于藥架子前,專注地調自己的藥方子。
他的眼神冷漠,不近人情的神色,擺明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模樣讓人不敢親近,眾人不敢得罪,只好先將就選擇給孫大夫看診。
剛過辰時,吳憂從人群中擠進醫(yī)館。
「士元哥,聽說你昨晚住醫(yī)館啊,那今兒個你要回家,還是住『滿庭芳』?『滿庭芳』是咱們家經營的客棧,吳極現(xiàn)在是當家的掌柜,你還記得他嗎?」
郎士元聽她八卦似的報告,硬將他跟吳家扯在一起,正滿足了順昌府百姓對他的好奇,臉色黑了黑。
果然醫(yī)館里的病患全點點頭,開始用耳語討論——
「原來郎神醫(yī)跟吳家挺熟的。」
「這么說來郎神醫(yī)可能也是順昌府的人嘍!」
「郎神醫(yī)住在孫大夫這里,難道在順昌府沒親人了嗎……」
「那他這次回來是為了什么?」
吳憂聽見這些低語,一拍胸脯,嬌聲回應!肝抑朗吭鐬槭裁椿貋!」
「您是吳家四姑娘還是五姑娘?」有人問道。
「老四!箙菓n早習慣了人家這么問。
「四姑娘,您說郎神醫(yī)為什么回順昌府?」
「因為他要將所學的醫(yī)術回鎮(zhèn)鄉(xiāng)里,為家鄉(xiāng)盡一份心力。」
嘩!啪帕帕……
醫(yī)館里的眾人們全群起鼓掌。
郎士元臉色瞬間黑了一半,他趕在吳憂替他做出更多的背書之前,握住她的玉腕就往外走。
「士元哥,你要帶我去哪里?」吳憂順從地隨著他走。
郎士元只想帶她離開醫(yī)館,免得她替他接下更多的活兒干,但一時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干脆不答。
「你怎么會住在孫大夫那兒?」她問。
「他昨兒個硬是隨我去張府,要看我怎么醫(yī)治張?zhí)彀,離開張府后,說是有些醫(yī)理想找我求證,邀我到他醫(yī)館長談,就這么住下了!估墒吭亟忉。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醫(yī)術令孫大夫折服,所以想求教于他。
「真沒想到你會答應,你的性子原是不容易與人熱絡的啊。」
郎士元睨她一眼,她倒是挺了解他的!肝乙恍╇S身攜帶的用藥快用完啦,醫(yī)館的藥材很齊全,正好可以補上!
「原來如此!箙菓n點頭,接著滿臉期待地仰望他!改鞘吭,你今晚要回咱們老家住嗎?」
郎士元生疏地推卻。「那是你家,可不是我家!
「我家就是你家啊。」她嬌嗔道,覺得他這么說太見外了!
她的話,溫暖了郎士元的心。然而當年雖曾寄住于吳家,但如今幾年不見,吳家其他手足對于他的歸來,或許有不同的看法,他并不愿意冒然打擾。
「你這么早進城找我,可有事?」他不想回應吳憂的話,轉了個話題。
「對了,是有事。」吳憂拉著郎士元的手,往城門方向走去。「阿滿好像快生啦,你幫她看一看,可好?」
「這事兒要找產婆啊!估墒吭2剑蛔屗。
「產婆不去!箙菓n心虛地垂眸。
郎士元立刻心生不滿,沒想到這里的百姓還是跟當年一樣,不管別人的死活。
「產婆為何不去?阿滿又是誰?我雖是個大夫,到底是個男子,若要幫她接生,她夫婿可會同意?」
吳憂拍胸脯保證!赴M是我的好朋友,她夫婿跑啦,找不到啦,所以不會介意的,而且我只信你的醫(yī)術,換做別人要幫阿滿接生,我也不放心!
郎士元一聽吳憂只信任他的醫(yī)術,那比旁人千句恭維更令他高興!赴M住哪兒?你先去,我回去拿醫(yī)箱。」
「她就住在咱們大宅外,左側旁的小徑上。那附近的景色跟以前有些不同了,士元哥,我在小徑入口等你。」
「知道了!
吳憂見郎士元快步往醫(yī)館方向走去,自己也轉身往城外走。
太好啦!等士元哥看過阿滿后,她再邀他回宅子里與大伙兒見面,然后他順理成章地住下,從此,他們又能快樂地在一起過日子啦!她一廂情愿地盤算著。
而疾奔回去拿醫(yī)箱的郎士元,還不知道他正要面臨自行醫(yī)以來,最嚴重的一場考驗。
片刻后,郎士元背著醫(yī)箱,轉進城外吳家大宅的路上,眼前的美景,使他一下子不確定自己置身于何處。
這兒的變化出乎他的意料,放眼望去,那層層疊疊各式各樣的群花爭艷,他印象中的荒涼之地,如今已成一片花海,恍若人間仙境,美不勝收。
這方向是通往吳家嗎?郎士元有些猶豫。這里的主人顯然是風雅之上,極為愛花,因為放眼所見,全是花圃,怎么看也不像是他當初的居住之所。
郎士元繞著花海的外圍,朝花圃內打量,不遠處,有些家丁在走動,全是些面生的臉孔,花圃左側盡頭,是一大片竹林。
佇足打量,他記得這個地方。與周遭的美景相較,這片竹林令他感到親切。
小憂是說要在這里等他是嗎?
郎士元將外衣下擺系于腰上,進入竹林。
這里沒變,他還有些印象。小徑的寬度、彎曲的方向,他仿佛可以看見少年時的自己在前方走著,手還緊牽著喜歡跟在他身后的小憂。
時光飛逝,多年以后重回舊地,他對這幕景象,熟悉得恍若自己從沒離開過,而自己對當年的小姑娘的心意,至今沒有改變過。
小徑的盡頭,是兩間樸實的竹屋。這竹屋是當年他師父天風姤初到順昌府的落腳之處,也是他拜師之處。竹屋四周整齊干凈,顯然常有人打掃。
「打擾了,有人在嗎?」郎士元走近屋舍,出聲探問,可并無人應答。
他走進竹屋,里面的擺設一如當初他所離去時般,且一塵不染。
是誰住在這里?
郎士元對于屋主細心養(yǎng)護此處,頓時心生好感,欲結識,只是人呢?
他走出竹屋,在竹林內信步走著,少年時的點點滴滴又回到腦海中……
濃密的竹林里,鳥兒啁啾,仿佛在歡迎從遠方歸來的游子。
這里算是他的家嗎?想定居于此的念頭油然而生,那顆流浪已久的心,恍若找著了歸屬的地方了。
忽地,他的眼角捕捉到一閃而逝的衣衫裙擺,消失在前方的竹林里。
郎士元好奇地尾隨追逐,邁入竹林的另一側。
一處自地醫(yī)涌出的泉水,積成了一汪小水潭,在它的周圍布滿了點點的七彩小花,潭邊躺著一塊平滑的大石,光線從天而降,在水潭上方折射出一道七色彩虹,兩只小免兒正在水潭邊飲水。
驀地,一陣幽幽的嗚咽聲自大石后傳出。
「誰?」郎士元喝問。
吳憂自大石后立起身,雙眸泛著淚光。
「士元哥,是我啦……」兩顆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自她白皙的玉頰邊滾落下來。
「怎么啦?」郎士元憐惜地放柔了語氣。見她輕盈地躍上了大石,赤裸著雙足,像不小心墜入紅塵的仙子。
「我想抱阿滿等你來,可它不給我抱,方才掉入水里啦!」她抹去淚珠。
「阿滿是誰?」他被她絕美的身影給迷得忘我,尚回下了神。
「士元哥,你答應要看阿滿是不是快生了啊,忘了嗎?」
喔,是那個阿滿。郎士元終于記起來了!改阏f它掉入水里?」他立即丟下醫(yī)箱,跟著跳上大石,目光往池里搜尋!杆谀睦?」糟,人命關天,他怎么恍神了?
「方才我已經將它抱到那里啦!」她指指大石旁的草叢里。
郎士元只看見一只濕漉漉的虎斑雜色肥貓,正不斷地舔著身上的毛。「阿滿……她在哪里?」他有抹不祥的預感。
「在那里舔毛啊——」吳憂指給他看。
「你說的阿滿是只貓?」他危險地瞇起眼。
「是啊,她這胎肚子很大,不知道會生幾只貓仔!箙菓n認真地跟他討論「產婦」的狀況。
郎士元沒吭聲,胸膛卻劇烈地起伏著。自他隨天風姤習醫(yī)后,從不曾遭受如此大辱,他氣到說不出話來。
「你要我?guī)鸵恢恍笊由?」他咬牙求證。是報應嗎?當年他要師父醫(yī)狗才愿拜師,而現(xiàn)在他卻淪落到要幫貓接生。
「士元哥,你是不是不愿意?」吳憂見他表情不善,分明在生氣!笡]關系,阿滿自己已經生過好幾次啦,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郎士元也不回話,只是冷冷地瞪著她。她還真懂得怎么侮辱他,每回總先讓他的心先飛上云端,再狠狠地摔下。說什么她只信任他的醫(yī)術,說什么幫她的好友接生,結果竟要他面對一只肥貓!
他的硬脾氣哪忍得了讓人這么玩?當年他曾是個小乞兒時,情愿餓死也不愿對人搖尾乞憐,而現(xiàn)在他已經是受人尊崇的大夫,眾人對他只有阿諛奉承,只怕惹他不悅……只有她好膽,竟敢請「神醫(yī)」替她家的貓接生。
瞧他眼神緊盯著她,帶著一種想撲殺她的狠勁,吳憂被他看得心驚肉跳。
他偉岸的身軀雖一如當年站在她身邊,但已沒了兄長的味道,而是帶著她無法形容的威脅感,教她心兒怦怦跳,明知他絕不會傷害她,可就是教她忐忑不安。
「我先將阿滿包起來。」她跳下大石,遠離威脅,褪下身上的褙子,彎身準備包裹貓。嗯,她還是趕緊把阿滿處理好,別再生出其他事端了,且阿滿只是她哄他回吳家的借口,千萬別弄巧成拙,反倒氣走了他。
郎士元站在大石上俯視她窈窕的身影,她就這么不設防地背對著他,將她纖美的體態(tài)呈現(xiàn)在他眼前。難道她對自身的魅力完全沒自覺么?她沒發(fā)現(xiàn)他不再是當年的少年,而已經是個偉岸的男子了嗎?
「哎呦!」吳憂驚叫一聲,肥貓?zhí)x她的懷中,竄入草叢里,還在她的手腕上留下—道紅紅的爪痕。
「怎么啦?」郎士元一驚,跟著跳下大石,來到她身旁,抓起她的柔荑仔細檢查。
「給貓抓了!箙菓n吐舌。
「你不是說它是你的好友嗎?」他忍不住冷削她。
「它有孕,難免兇了點,以前它是挺乖的嘛!
郎士元輕哼!高^來,我?guī)湍闵纤帯!顾兆∷氖植环,領著她走向醫(yī)箱,兩人一前一后,這情景一如當年。
「士元哥,你記不記得當年你也常這么牽著我的手,帶我到處玩?」吳憂回憶著。
「是嗎?我忘了!估墒吭褟姺裾J,但嘴角已浮出微笑。
「我可沒忘。」吳憂沒發(fā)現(xiàn)他泄漏的笑意,熱心地幫他回憶!改阌浀媚侵裎輪?」
「嗯,方才我路過,進屋看了一眼,挺干凈的,現(xiàn)在是誰住在那兒?」他打開醫(yī)箱,取出自制的藥方玉肌清涼膏幫她涂抹。
「沒人!箙菓n笑容里帶著一絲神秘。
「沒人?那怎么這么干凈?」郎士元耳聽她嬌柔的嗓音,眼望她醉人的容顏,胸口一緊,真希望就這么握著她的手一輩子。她輕易地便教他忘了幫畜牲接生的怒氣。
「我。」
「你?」他訝異!笧槭裁?」
「等你回來啊!
這話使郎士元大為感動!溉f一我不回來了呢?」
「我沒想過!
她沒想過?難道她打算等他一輩子?這怎么可能?
「士元哥,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當年你要隨你師父習醫(yī)去,為何獨忘了與我和慮道別?」
「你不知道?」郎士元眼神一變,犀利地審視她。
吳憂搖頭,猜測道:「是怕我鬧你,不讓你走嗎?」
瞧她眼神真誠,似乎將當年她與吳慮互換身分戲弄他的事忘得一干二凈。
可他忘不了。
當年,他對她是全心全意地付出,而她竟如此糟蹋!她怎么可以這么做?
因此心寒的他,答應隨師父離去。
如今兩人再次相逢,想不到她倒來問他為何不告而別。瞧她真的一臉不明白,再聽她方才說守著竹屋是為了等他回來,難道當年她跟吳慮互換身分的事,并不是故意戲弄他?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對她的不諒解,突然就這么煙消云散,仿佛這幾年對她的怨懟都不曾存在過。
就原諒她幼時的不曉事吧!他最后決定。
「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顾p柔地握著她的玉腕,幫她將袖子放下,遮住令人想入非非的滑嫩肌膚。
這脈象跟方才在醫(yī)館時的她一模一樣,她是吳憂,不是吳慮。他一直無法分辨兩人,如今教他找到個輕而易舉的法子,因為即便是雙生子,脈象也一定不同。
吳憂對于他不愿再提起往事也不勉強,只要他不再離開,其他的事兒她根本不在意。她套回褙子,聞聞手腕。
「士元哥,這是什么藥膏?有淡淡的花香,抹起來冰冰涼涼的,好舒服!
「玉肌清涼膏。」郎士元背起醫(yī)箱,握住她的手往回走。
「沒聽過!
「我自己配的藥方,它能舒緩傷口的疼痛,每日抹兩回,等傷口好了之后,也不會留下疤痕!
「士元哥,你好厲害。
郎士元聽她崇拜的語氣,心大樂。
他本是軟硬不吃的倔脾氣,但獨獨對她,只一句話,就足以教他心情大好。
「明兒個你過來找我,我再幫你敷藥!顾愿。
「你今兒個不住咱們家嗎?」吳憂語帶失望。
郎士元想了想!钢裎莠F(xiàn)在也是吳家的土地嗎?」
「是啊,大姊……哥買下來的。」
「我聽孫大夫說,吳老爹已經過世了,現(xiàn)在是你堂兄當家,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將這塊地賣給我?」
「不用賣,大姊……哥說,這塊地我拿主意就好!
郎士元怪異地回望她一眼,見她像是說錯話般的吐吐丁香舌,問道:「什么大姊哥?」
「是大哥啦,話說得太快啦!」
「我還是親自登門拜訪你堂兄吧!顾脑挿置骶褪菭繌娊忉,但郎士元又想不出哪里不對勁。
「現(xiàn)在嗎?」吳憂眼眸一轉,露出賊溜溜的神情,或許這是大伙兒團聚的好時機。
那神情使郎士元又好氣又好笑!改隳X袋瓜子里到底在盤算什么?」
「沒啊……」吳憂支吾地否認。
他睨她一眼,原來她也懂得隱藏秘密了,就不知道她對兩人的關系是否也開竅些。
吳憂伴隨在他身側,經過草叢旁,一陣貓叫聲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是阿滿!」吳憂急急地踏入草叢。
「當心蛇!估墒吭,聽吳憂一聲驚叫,立刻跟進草叢。
他看見阿滿腹部正流著血,旁邊有根折斷了的樹枝。
想是那只肥貓肚子太大了,跳躍時不小心軟樹枝劃破了肚皮。
「士元哥……」吳憂紅了眼眶。
瞧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教郎士元高傲的脾氣全部離家出走,什么醫(yī)格、面子、身分,全去玩躲貓貓了,再也硬不下心,柔聲安撫著:「你別哭,我?guī)湍汜t(yī)它便是!
他卷起衣袖,彎著身子,顧不得貓爪劃在手臂的疼痛,手忙腳亂地壓住貓,回頭吩咐:「取我的醫(yī)箱過來!
「來啦!」吳憂迅速地抱來醫(yī)箱,跪坐到郎士元身旁。
更多的爪痕在郎士元的手臂上作畫。他審視貓的傷勢,發(fā)現(xiàn)它血雖流得不少,但傷口并不大,于是抹上蟾酥止痛,快速幫貓縫合傷口。
「有傷到肚里的貓仔嗎?」吳憂關心地問。
「沒有!估墒吭聊艘粫䞍翰沤┲Z氣回答。
「呼,這樣我就放心啦!」吳憂沒察覺他正生著悶氣。
這回答使郎士元的唇抿成一直線。他一氣呵成地縫合傷口,沒多久阿滿清醒后,隨即蹣跚地離去。
郎士元冷瞧吳憂依依不舍的目送貓離去,再看看自己滿手的爪痕——這算什么?
他舍不得她眸里的淚珠,因此為了救一只畜牲而換來滿手的爪痕,可她連一絲關心都吝惜給他,她到底在想什么?難道他連她心中的一個角落都無法占據(jù)嗎?
他收起醫(yī)箱,走出草叢。
「士元哥,等等我,你要去哪兒?」
郎士元停步!钢窳滞饽菨M是花海的宅子是你住的地方?」
「是啊,以前咱們就住在那兒,你忘了嗎?」
郎士元不想理她,直接往吳家大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