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心心,就一定可以見到未來的”自己”了吧?
艾紫坐在茶水間里,一邊回想著剛才的奇妙重逢,一邊偷笑。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急于跟心心相認,否則會嚇著好友,她得找個適當?shù)臅r機讓好友了解自己的離奇遭遇……反正齊天翔與心心的公司有業(yè)務上的來往,今后他們會經常見面的,她不愁沒有機會。
正在心中做著打算,忽然會議室的門開了,那個叫做海倫的女子怒氣沖沖走了出來。
“海倫!海倫!”齊天翔在后面追著她,“有事慢慢商量,不要這樣……”
“她故意刁難我!”海倫惱火地嚷道,“策劃方案已經依照她的意思修改了好幾遍,她居然還不滿意!我看這樁生意我們不要接了,簡直浪費時間!”
“蘇小姐也許沒惡意,”他勸慰著,“海倫,你不要因為以前跟人家有夙怨。就對人家有成見。人家可能只是想把活動辦得更成功,所以比較挑剔吧……”
“老板,既然你這么想接這筆生意,不如換別人來陪你談判吧,反正我是受夠了!”她頭也不回,“從明天開始,我請假好了,要不然,你解雇我也可以!”
咦,又吵起來了?一旁的艾紫好生疑惑。
心心一向溫柔善良,怎么會故意刁難人呢?依她看,肯定是這個海倫不對,這種冷傲自負的女人總以為自己做什么事都很對,哪里聽得進別人的意見?
“蛋糕!蛋糕!”不忍心看齊天翔為難的樣子,艾紫急忙捧著蛋糕上前去打圓場,“海倫姊姊,不要急著走呀,你的生日蛋糕還沒有拿哦!”
“我說過我想吃這塊蛋糕嗎?”她毫不領情,目光冷冷地回眸掃了一眼。
“海倫,今天是你的生日,總該慶祝一下吧?來,我們找個地方,幫你唱生曰歌,吹蠟燭……”齊天翔微笑。
“你多大了,還玩這種幼稚的把戲?”海倫卻退后一步,面帶諷刺,“生日有什么好慶祝的?慶祝自己又老了一歲、早一天進墳墓嗎?”
齊天翔被她斥責得滿瞼難堪,一時無語以對。
“喂!”艾紫實在無法再忍受她的囂張氣焰,跳上前去,拔刀相助,“你太過份了!你知道不知道,這個蛋糕是天翔哥哥親手為你做的,為了這個蛋糕,他忙了一個晚上都沒睡,你怎么能這樣踐踏人家的一片好意?”
“他做的?”海倫諷笑,“呵,那就更加不能吃了。上次他做的那個蛋糕難吃死了,我已經叫他下次不要再親自動手做,又不是沒錢,干么每次都玩這種廉價的浪漫!
“你這個沒心肝的女人!”艾紫真想打她一巴掌,“人家一片心意,你居然說廉價?”
“小妹妹,你知不知道自己很沒有教養(yǎng)?”對方卻不疾不徐,鄙夷地打量她。
“我沒有教養(yǎng)?”她一向是乖小孩,從小到大,還沒人敢這樣說她。
“你媽媽沒教過你,別多管閑事嗎?跟大人講話手指來指去、大叫大嚷的,不是沒教養(yǎng)是什么?”
“你……”艾紫氣得險些吐血。
“你們一定要我收下這個蛋糕是嗎?”海倫冷笑,”那好,我收下就是。”
她一把將那盒蛋糕自艾紫手中奪過來,砰的一聲,重重扔進一旁的垃圾桶中。
“你……你怎么可以這樣做……”艾紫驚叫,想沖過去把蛋糕撿起,不料,卻被齊天翔拉住。
“星星,”只聽他哽咽地低語,“不要動,由她去……”
“可是那里面有你的……”里面有他求婚的鉆石戒指呀!就算蛋糕可以扔掉,那么貴重的東西怎么可以扔掉?
“由她去,”他卻堅定地回答,暗中向她使了一個眼色,“我不在意!
艾紫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對呀,不能輕舉妄動,如果讓這個女人知道蛋糕里面有求婚戒指,她會更加得意吧?不如就由她去……只是可惜了那顆鉆戒。
“既然這個蛋糕是送給我的,我有權處理它吧?”海倫在一旁挑眉道,“扔了它還是毀了它,都是我的自由。”
“對,”半晌,齊天翔擠出微微的笑意,“扔了它或是毀了它,那都是你的自由!
“你……”他這樣說,海倫反而怔住了,仿佛有一滴淚光在眸中閃爍,她跺腳大嚷,“你為什么這么縱容我?為什么不生我的氣?我最討厭你這樣的好脾氣,你以為這樣能感動我嗎?”
“如果我以為一個蛋糕就能打動你,那我也太弱智了。”他溫和地回答,“的確,這個蛋糕不值什么,扔就扔了吧!
“齊天翔,我討厭你!”海倫不知為何更加氣憤,藏不住的淚珠從眼角掉落,濺在頰邊。
這一幕,看得艾紫目瞪口呆。搞什么?這女人明明亂發(fā)脾氣占了便宜,這會兒怎么又哭了?
她哭了,齊天翔反倒鎮(zhèn)定,掏出手帕觸到她的頰邊,替她輕輕擦拭。
“我自己沒有手嗎?把手帕給我!”海倫一避,別過臉去。
“如果冒失地把手帕給你,你肯定會將它扔到地上。我知道,你是不愿意承認自己會哭的,更不愿意讓別人看見!彼麍(zhí)意為她擦凈眼淚。
“齊天翔,我討厭你……”她仍是那句話,不過,這一次語調卻低弱了許多。
“對了,剛剛想起要問你,你賣給我的那幢房子,以前的屋主是誰?”他自然而然地轉換話題。
“什么以前的屋主?以前的屋主就是我呀!”海倫一臉不解。
“這個小妹妹說,她叔叔一家以前住在那里!饼R天翔指了指艾紫。
“你叔叔姓什么?”海倫瞧著她。
“姓艾,他叫艾永志!蔽,齊天翔記性不錯嘛,追女朋友的同時還不忘幫她打聽屋主的事。艾永志是她父親的名字,這會兒暫時拿來冒充一下她那個無中生有的“叔叔”。
“艾永志?”海倫蹙眉,“那是我爸爸的名字呀!”
“你……你爸爸?”艾紫張大嘴巴。天啊,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個名喚海倫的姊妹!難道,她是老爸的私生女?
“那施淑芬呢?”再把老媽搬出來。
“施淑芬是我母親!焙惔。
“親生母親?”
“廢話!”海倫白她一眼。
咦?連母親都是同一個人,那對方就不是老爸的私生女嘍?但她從哪里跑出一個十年之后同樣為二十八歲的姊妹呢?
“那……”艾紫言語發(fā)顫,一種不祥之感占據(jù)心尖,“你知道艾紫嗎?我‘堂姊’艾紫!
“你是我的堂妹?”海倫驚訝道。
“什么?你?”艾紫覺得自己快要暈倒了。
“對呀,艾紫是我的中文名。”海倫迷惑地瞧著她,“不過,我從來沒聽說過自己有一個堂妹!
”今天幾月幾號?”她忽然想到一個可以解開謎團的問題。
“十月十三日!币慌缘凝R天翔答。
十月十三日?海倫的生日,沒錯,也是她的生日。
“你、你就是……”青天霹靂一般,可憐的小女孩指著海倫,面對未來的自己,只覺得眼前一黑,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你就是我?
她本想說的話,因為承受不了打擊驟然昏厥,終究沒能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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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這樣呢?
海倫就是未來的她?嗚嗚……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可怕的事……在她的構想中,二十八歲的自己,絕對不是這副模樣。
二十八的她,應該已經跟亦磊結了婚,穿著素雅的衣衫,為人謙和,笑容明亮。她還擁有一份屬于自己的小小事業(yè),比如開一間花店或者服飾店,跟漂亮的東西打交道,接觸南來北往的客人。閑暇之余,便與好友蘇心一起逛逛街,跟媽媽學習做菜,或者跟丈夫一起到國外旅行……
但眼前的她,穿著冷艷的衣衫,化著濃艷的妝,變成幼時自己最最討厭的那類女子,脾氣暴躁、態(tài)度傲慢、牙尖嘴利、面若冰霜、無情無義、不識好歹!她甚至跟善良的蘇心絕交,把好友變成仇敵,她仍舊孤身一人,昔日最愛的亦磊已不知所蹤,她還漠視身邊優(yōu)秀男子的追求,踐踏人家的一片好意……
最最可怕的是,她的父母已于三年前死于一場交通意外。
怎么會這樣?是因為父母的去世,讓她的生活面目全非,改變至此嗎?但她又怎么會與好友鬧翻,怎么會失去了亦磊?怎么會舍得賣掉藏有童年幸;貞浀姆孔幽兀
從小無憂無慮的她,曾以為自己會一直幸福,難道是上蒼嫉妒她的生活太過平順,存心要讓她吃一些苦頭嗎?
第一眼看到海倫,她完全沒有料想到那就是將來的自己,因為那張臉沾滿了風霜,眼睛里有太多憤世嫉俗的情緒,再加上濃妝的涂抹,對比十年來依舊如故的蘇心,她真的半點也沒有把海倫跟自己聯(lián)系起來。
“小鬼,我今晚有重要的事不能在家里吃飯,請了一個保母來照顧你哦!”
她坐在床上發(fā)呆,齊天翔敲門而入。
自從那日揭穿了“身世之謎”,她便生了一場大病,整日躺著不說話,好心的齊天翔不得不看在她是海倫“堂妹”的份上,多收留她住一段時日。至于她那位親愛的“堂姊”,秉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作風,根本不肯承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親戚,對她完全不管不顧,連起碼的探望都沒有——一次都沒有!
握著胸前的綠寶石項鏈,她一直在考慮該不該讓幸運星帶她回到自己屬于的年代,但一種不甘心的心情讓她留了下來。她要弄清楚心中的疑問,看看到底是什么讓她面目全非……
“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參加康妮兒八十周年的慶祝派對?”艾紫靈機一動地問。
“對呀。”齊天翔點點頭,“我們公司承辦的派對,我當然要去看看!
“天翔哥哥,你可不可以帶我去?”蘇心為公關經理,也應該會參加吧?她有些話想要問心心,把這十年來她的遭遇弄個明白。
“你?”他一怔,“你也想去?”
“對呀,想去見見世面,這種盛大的時尚派對,不是經?梢钥吹降!彼龜D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努力撒嬌,“天翔哥哥,你帶我去,好不好?”
“可是你穿什么去呢?”他蹙眉思考。
“隨便穿什么都可以,叫我扮端盤子的服務生也可以!
“小鬼,放心好了,我才不會那么小氣的,一件晚禮服我還舍得幫你買!”他看了看表,“現(xiàn)在還有時間,走,我們去附近的時裝店逛逛。”
齊天翔一心想出奇制勝,選了件白色的性感繞頸上衣,配上一條粉紅色的仿狐貍毛短裙,腰間束一條同色絲帶,綁成蝴蝶模樣,而足上則配一雙可愛的圓頭鞋,一雙毛織白色長襪從鞋口蔓延至膝間,遠遠望去,像一雙踩在冰天雪地里的長靴。
如此清新又不失性感的小女人裝扮,倒也為艾紫惹來不少駐足欣賞的目光,她走進派對大廳的時候,不少時尚雜志的記者紛紛對她舉起相機,鎂光燈閃爍不停。
大廳里賓客如云,據(jù)說今日請來了不少舉足輕重的社會名流、紅得發(fā)紫的演藝明星,遠遠望去,紅男綠女,衣香鬢影,一片歡聲笑語。
仔細看廳中裝飾,的確花了不少心思,例如墻上點綴的繁花,便組織成康妮兒品牌標志的形狀,新鮮芬芳;服務生遞給客人使用的手帕,也在絲絹一角以水鉆鑲了“八十周年慶”字樣,可以留作紀念。
賓客們一邊傾聽爵士名伶的演唱,一邊觀看當紅模特兒佩戴新款首飾走秀,一邊享用自助美食。
美食中有一道菜,尤其令人嘆為觀止,那是一顆顆五顏六色的鉆石,以金色盤子托著,擺在香檳旁邊。然而上前仔細觀察,卻發(fā)現(xiàn)那不過是透明的水果糖,做成鉆石形狀,光芒四射,差點以假亂真。輕輕挑起一顆嘗到嘴里,卻是酸甜滋味,令人不覺莞爾。
艾紫四處打量,目光尋找著蘇心,不料,她卻主動來到他們身邊。
“齊總,你再不出現(xiàn),可就要錯過今晚最有意思的節(jié)目了。”蘇心一身黑色晚裝,高貴大方,笑意盈盈。
“還不是因為帶這小鬼去買衣服,所以耽誤了時間,來遲了!饼R天翔還以微笑,指了指艾紫。
“好特別的公主裙,用狐貍毛代替篷紗,更加可愛!碧K心對她的打扮不住點頭。
艾紫心里有千言萬語,卻下能馬上說出口,只能凝視著昔日好友,半晌無語。
“這小鬼沒見過什么世面,就知道發(fā)呆。”齊天翔拍了拍她的腦袋,“對了,海倫在哪里?”
“進去準備那個節(jié)目了,她出的主意,當然要她自己負責!
“什么節(jié)目?”艾紫這才說話。
“解剖石榴皇后。”蘇心笑答。
“嗄?”她迷惑不解。
“海倫建議康妮兒公司買下了一顆西瓜大的石榴,在這個派對上當場切開,讓客人們分享。她覺得石榴籽晶瑩剔透像鉆石一樣,可以迎合今天派對的主題!饼R天翔解釋。
“因為西瓜大的石榴非常罕見,算是今晚的一大奇觀,很多客人都在期待目睹其‘芳容’!碧K心聳聳肩,”說真的,這個派對策劃得真的不錯,不少記者都稱贊。”
“你們公司滿意就好,希望下次還能有合作的機會!饼R天翔聽了十分愉悅。
“下次?我是沒什么意見,只怕你手下的得力大將不愿意再見到我!碧K心微諷。
“心心姊姊,你跟我堂姊到底有什么仇呀?”艾紫趁機提出疑問。
“仇?”她搖頭一笑,“我從來不認為我跟她之間有什么仇,是你堂姊非要把我當仇人看……”
正想繼續(xù)追問,燈光忽然暗下來,舞臺上響起生日快樂歌。在全場的掌聲中,只見在海倫的陪伴下,康妮兒亞洲區(qū)總裁親手推著一輛燭光閃閃的小車,從側面走進來。車上一個如玉瓷盤,石榴皇后便位于其中。
果然是西瓜一般大的石榴,不知產自何地,吸收陽光雨露,成為大自然的奇觀。艾紫不禁心中驚嘆。
像切千層生日蛋糕一般,在賓客們的歡呼中,那位總裁小心翼翼切開了石榴皇后。其后有服務生將小車推回酒店廚房,在那兒把石榴分塊裝盤,再端上來給客人們嘗鮮。
算是大功告成,海倫舒了一口氣,滿臉得意之色,走下臺來。
“生日快樂。”蘇心似笑非笑地迎上前去。
“生日快樂?你沒有搞錯吧?我的生日早過了!焙惱淅漤谎邸
“當然沒有搞錯,這句話是別人讓我替他說的。雖然遲了一點,但也算他的一片心意!
“誰?”她眉心一凝。
“他今晚也來了,想見一見嗎?”蘇心轉身朝人群里招了招手,“亦磊,你過來呀!”
亦磊?!艾紫心中不禁一顫。
亦磊,是她的亦磊嗎?這么說,未來的他們仍舊有聯(lián)系,為什么還不結婚?為什么說一句簡單的生日快樂,仍要心心來轉述?他們……已經分手了嗎?為什么會分手?
只見人群中一名高大男子略微尷尬地走過來,站到海倫面前。
他低頭輕聲道:“好久不見了,紫兒,你還好嗎?”
是了,這就是她的亦磊,他喚著從前對她的昵稱,語調依舊那樣溫柔,面龐依舊那樣英俊,眼神依舊那樣深情……然而未來的她,卻在這一刻態(tài)度更為冰冷,扭過頭去,目光滑向遠方,仿佛對他的話聽而不聞,對他這個人視而不見。
“齊總,你還沒見過我先生吧?”蘇心挽著亦磊的胳膊,容光煥發(fā)地對齊天翔介紹道:“這就是我先生亦磊!
她的先生?什么意思?艾紫完全呆了,直直地盯著眼前這對男女,脫口而出,“什么先生?”
蘇心莞爾,“亦磊是我的丈夫!
“你嫁給他了……”指著亦磊,她大叫出聲。
“是呀,小妹妹,有什么不對嗎?”她這一叫,倒弄得蘇心迷惑不已。
天啊,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昔日最好的朋友,居然嫁給了她最愛的亦磊?心心怎么會愛上亦磊的?什么時候愛上亦磊的?明明知道她最愛亦磊了,怎么會橫刀奪愛?難道是自己移情別戀,錯過了與亦磊的緣份?
艾紫強撐著意志,不讓自己像上次一樣驟然昏倒。
“可是……”面色蒼白、嘴唇哆嗦,她忍不住吐出一句話,“亦磊……亦磊哥哥明明是我堂姊以前的男朋友呀!”
此言一出,四下一片沉默。她看向未來的自己,只見海倫眼中蘊滿淚水,別過臉龐、表情痛苦;她看向昔日的男友,只見亦磊滿臉難堪,似心懷內疚;她看向齊天翔,只見他也似乎了解其中隱情,只朝她輕輕擺手使了神色,暗示她不要再問下去。
所有人中,惟有蘇心保持笑容,輕松地答,“對呀,是你堂姊以前的男朋友,不過他們分手好多年了,現(xiàn)在亦磊是我的老公!
天啊,命運在跟她開玩笑嗎?干辛萬苦穿越時空來見自己未來的丈夫,卻發(fā)現(xiàn)心中確定的人選早已成為好友的丈夫……戲劇化的命運,讓人吐血的結果,怎么偏偏發(fā)生在她的身上?她到底做錯了什么?
“海倫小姐、海倫小姐!”眾人正沉陷在僵局之中,忽然看到康妮兒的員工驚慌失措地跑過來,似乎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太好了,齊總和蘇小姐也在這兒,找到你們真是太好了!”
“怎么了?”海倫鎮(zhèn)定神情,率先問。
“那個……”員工壓低嗓門,用只有他們幾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剛才我們在廚房里忍不住偷偷嘗了一下那個石榴皇后,誰知道又苦又澀,還有一股怪味,非常難吃……”
“什么……”眾人大吃一驚,面面相覷。
“不可能的,那顆石榴是我們到石榴園中親自挑選,從樹上摘下來的,一切都很正常,就算不太甜,也不會有什么怪味!”海倫的臉色更加蒼白,掃射了蘇心一眼,“除非有人做了手腳!”
“喂,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蘇心挑眉。
“心里有鬼的人自然會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彼淅漭p哼。
“依我看,那么大的石榴屬于物種變異,說白了,就是植物中的畸形兒,供人參觀還可以,拿來當美食就算了吧,說不定還有毒呢!”蘇心不悅地頂撞。
“如果有毒,下毒的肯定是你!”海倫氣得扭曲,“你從小就嫉妒我,我的男朋友也搶,我策劃的派對你也想破壞!”
“嫉妒你?”蘇心諷笑,“別忘了,你小時候的功課都是抄我的,你現(xiàn)在不過是小小公司的打雜,而我已經身為跨國珠寶集團的公關部經理,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你……”海倫揚起一掌,差點打到對方臉上,幸好被齊天翔一把拉住。
“海倫,冷靜一點,周圍都是記者!”緊緊握住她激動的手,他硬拉著她往外走,“我們還是先到廚房看看,想辦法解決眼下的難題要緊!
艾紫看著未來的自己終于忍住了脾氣,眼角滴下一顆淚,咬了咬唇,迫不得已跟著齊天翔去了。而她昔日的好友手抆腰站在原地,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昔日的男友,則什么話也不說,什么也沒有做……
蘇心和亦磊,她曾經最最親密和信任的兩個人,曾幾何時,竟變得如同仇敵。
心際一陣感傷,卻也顧不得多加難過,快速來到酒店廚房,看看自己有什么幫得上忙的地方。
“一定有人用針筒注射了什么怪味的液體到石榴里,破壞了它的味道。”才進門,便聽到海倫憤怒的聲音。
“這只是猜測而已,不要急于下結論,”齊天翔鎮(zhèn)定地說,“如果冤枉了誰,就不好了!
“我會冤枉姓蘇的?這里只有她跟我有仇,除了她還有誰?”海倫更加氣憤。
“好啦!”他低聲安撫,“這個問題我們以后再討論……”
“以后再討論?那現(xiàn)在怎么辦?明明不是我們的責任,難道要我們來承擔?”
“海倫小姐,你這樣說就不對了,”不知何時,康妮兒亞洲區(qū)總裁也來到他們身邊,“石榴皇后是你提議買來的,你就應該對它負責,現(xiàn)在外面的賓客都在等著分享美食,你卻想用一個借口把責任推得一乾二凈?說實話,你這種工作態(tài)度,以后還有誰敢跟你們公司合作?”
“我現(xiàn)在懷疑有人搞鬼,而且此人就在你們康妮兒公關部!要不要請警察來調查此事?”海倫不愿認錯。
“小姐,你不想辦法解決燃眉之急,卻存心要破壞我們的活動嗎?”那位總裁也不禁動怒。
“想辦法解決?”她冷笑,“這會兒叫我到哪里去找第二個石榴皇后?你以為搞鬼的人那么慈悲,會給我留一條后路?”
“小姐,你口口聲聲說有人搞鬼,你拿得出證據(jù)嗎?好,本公司也不怕這次活動辦砸,反正損失名譽的也不止我們一方,你愛報警就去報吧!”
“于先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饼R天翔急忙平熄客戶心中的怒火,“我們想辦法解決就是了。”
“我們那有什么辦法?”海倫跺腳道。
“呵,”齊天翔卻笑了,“偷梁換柱!
“偷梁換柱?”眾人不解。
“對呀,剛才外面的人都看到于先生切開了這個石榴皇后,都以為等一會兒我們端給他們食用的就是這個石榴皇后,可如果我們在背地里換成普通的石榴,他們又怎么會知道呢?”
“咦,對呀!”于總裁驚喜萬分,“反正端給他們的都已是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就算用普通的石榴,也不會有人發(fā)覺!
“問題在于,我們現(xiàn)在到哪兒去找那么多小石榴?”海倫依舊蹙眉。
“這個大家就不用擔心了,我早已買了一百個普通石榴放在這酒店廚房的冰箱里了!饼R天翔答。
“什么……”眾人齊齊望向他,難以置信,“你、你怎么會想到……”
“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呀!石榴皇后是罕見品種,萬一味道不好,豈不是會敗了今晚派對的興致,所以我特意準備了一百個超甜的石榴,防止意外發(fā)生!
“怪不得齊大總裁的名聲在業(yè)內名聞遐邇,果然了不起!庇诳偛貌挥傻眯χc頭,“不像你的下屬,雖然聰明,可卻不太沉得住氣!
“她還年輕,一時性急,說話有失分寸,看在她先前的工作做得還不錯的份上,請您多多包涵!饼R天翔欠了欠身。
哈,好厲害的男人!艾紫心中不由得贊嘆。
先前看他猛做蛋糕卻連一個女朋友都搞不定、把工作都交給屬下自己卻游手好閑、出不了什么主意卻只知道賠禮道歉的種種作為,還以為他是一個窩囊廢,不料,他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機,關鍵時刻如同黑夜曙光,綻然而出。
這一刻,令她對他的印象完全改觀,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