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哥哥,別走……”冰涼的毛巾貼在她的額頭上,很舒服。
溫柔的男音帶著包容。“來,張嘴,把藥喝了!
湯匙湊到她的唇邊,她輕啟櫻唇,將稠黑的藥汁吞下。
“燒也退得差不多了。”男子自言自語,溫和爾雅的氣質似曾相識。
她拒絕再暍藥汁,粉舌吐著,皺著臉蛋的樣子很惹人愛!昂每唷!
男子輕笑,哄道:“把藥喝光,病馬上就會好了。相信我,我的醫術可是頂呱呱哦!
趙樂燃微閉的雙眸困倦得睜不開眼,連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可是,好苦。”
男子誘哄的把湯匙再度送到她嘴邊!拔疑砩蠋Я撕芎贸缘睦踝犹,我娘做的,待會兒給你吃!
“小時候,我娘也常常做栗子糖給我吃!彼龔澠鹦∽欤Φ每蓯蹣O了。
“我娘還會做小點心,杭州菜。”他一邊講,一邊把藥汁喂進她嘴里。很快的,一碗藥被她全喝完了。
男子從藥箱里拿出一只青瓷小罐,將蓋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一顆透著香味的栗子糖來。
趙樂燃有些羞澀,小臉紅撲撲的,像極了可愛的蘋果。
在宮中的時候,她就極討厭吃藥。那些老御醫總會念個沒完,然后開一堆沒有用的補藥給她。
這還是頭一次有大夫拿糖給她解苦。
溫柔的手指,未帶絲毫邪念,先輕輕的幫她擦去額際上的汗珠。
“燒明明退了,怎么臉頰還是紅紅的?”男子低語,把手貼上她的額頭。
趙樂燃紅著臉,“嘴里好苦。”
年輕大夫笑著說:“來,張嘴,你現在沒力氣……”他用食指和中指捏住栗子糖湊到她的唇邊。
“吃了就不會苦了!彼w貼的準備將糖放人她口中。
趙樂燃張嘴去接,本以為他會將糖丟進她的嘴里,哪曉得……
她口中含苦糖,窘得說不出話,也疲倦得睜不開眼,就算能睜開,她也不睜。
趙樂燃沒想到,他會細心的將糖果送人自己的嘴里,所以……她剛剛一口將栗子糖跟他的手指含進口中。
男子年輕白凈的臉上,也染上赤紅。
氣氛變得很僵,趙樂燃的表情也很怪異。不光是因為丟臉,還有……這個年輕的大夫身上的味道以及說話的語氣,好像桃木哥哥。
趙樂燃從床上掙扎起來,臉雖然羞紅,但仍是勇敢的睜開眼!疤夷靖绺!卑啄鄣男∈肿プ∧贻p大夫的衣角。
男子長得白凈俊秀,帶著幾分女兒相。若不是他長得高,不似江南女娃的纖小,趙樂燃難免會把他當成女扮男裝的青年女子。
是他,一定是他!澳憬裉於啻?”
年輕大夫面對著趙樂燃直接熱烈的眼神,臉上充滿疑惑!拔遥课医衲甓龤q。”
二十三歲,二十三歲。十一年前,桃木哥哥的確說自己十二歲了。
“哥哥,我是瑯兒,白玉瑯。你記得嗎?”她從床上爬起來,像個被丟棄的小孩子,哭得很傷心。
年輕大夫走過去安慰她,卻被她小小的懷抱圈得死緊。
“我找你……找得好苦,瑯兒一直都在找你……瑯兒好笨,沒辦法在很多人當中找出哥哥!彼踔镣怂拈L相、忘了他的聲音,記下的唯有她對他的承諾。
男子的臉越來越紅,他君子的將手放在兩側,可看她哭得傷心,像是尋人尋了好久的樣子,便又軟下心腸來。
“姑娘,你是不是認錯……”
趙樂燃留戀這懷抱中的感覺,溫暖、舒服,還帶著桃木哥哥干凈的味道!艾槂翰粫J錯,瑯兒找你找得好苦!
“可是我不叫桃木,我叫溫行書!彼芸蓯,長得嬌嫩可人,楚楚可憐的模樣也讓他心生憐惜?墒,這樣承認會不會有點小人?
“你的確不叫桃木,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行書,原來你叫溫行書!
“可……”溫行書的君子之心慢慢瓦解,美人在懷,誰不心動?更何況是個哭得楚楚動人的美姑娘。若是他斷然否認,這小姑娘怕是會非常失望的。
趙樂燃抱著溫行書不放手,生怕他再度離開自己!拔医心闾夷,是因為你脖子上戴著一個桃木小船的墜子!
溫行書疑惑的望著趙樂燃,將手仲進衣領中,慢慢的拉出頸上的紅繩。紅繩上真的有只小小的桃木船。
“桃木哥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的。我們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你不要再丟下瑯兒了好不好?”她流著淚水,像要把所有的傷心都哭出來。
溫行書溫雅的臉慢慢的恢復正常!拔乙蚕矚g瑯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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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以其美麗的山水著名于世,“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只一句話就訴盡了杭州的美麗動人。
一只細美修長的手掌挑開琉璃珠簾,望著綿柔的雨絲。清雅素凈的畫舫輕蕩湖上,憑欄再看岸邊,便會發現其中的妙處。
岸邊偶爾會出現娉婷散步的清夾女子,撐著的油紙傘,走在石橋之上,停步佇立望向湖中漂亮的畫舫。
嘩……琉璃珠碰撞出悅耳如琴的聲響。
怨歌的手掌用力一捏,竟把珠簾弄斷,晶瑩可愛的琉璃掉滿甲板。
“你還是想逃嗎?”他問著趙樂燃。
趙樂燃一愣,把投到遠處的視線轉移到他臉上。
“你那么厭惡我嗎?”他問完話,像是不想知道答案,拾眸望向西湖。
怨歌在一條小船上面看到了阮念楓。
這座畫舫是挽月軒名下的,身為江南知名的青樓,不可能連座像樣的畫舫部拿不出。而這座畫舫除了用來乘載客人與藝伎外,偶爾也做游覽西湖之用。
小船靠在畫舫上,小船上的人逐個兒上了大船。
“怨歌,我幫你把人帶來了!
阮念楓身后跟著兩名女子,她們身著粗布舊衣,面容憔悴,跟十幾年前完全不同。
怨歌雙拳緊握,指甲陷進掌肉里,心里五味雜陳,一時間不知道是恨是怨、是喜是悲。
這對母女似乎還沒弄清楚狀況,皆是滿臉疑惑的望著衣著華麗、長相俊美的怨歌。
阮念楓將人帶到怨歌所在的地方便借故下去。
趙樂燃見怨歌神色不對,本想強行留下,但看到怨歌不肯,也跟著離去。
“你們可認得我?”怨歌望著自己的后母與沒有血緣關系的姐姐。
“公子,看您這模樣,便知道您是個善良的有錢大爺,咱們娘倆受盡了苦了。”齊氏不知他的身分,也不清楚他為何要派人將她們母女帶來杭州。
但她們一見面,便給怨歌跪下,擺明了是把他當善人,以為他好心的想養活她們母女。
“受盡了苦?”怨歌望了望她們的衣飾與打扮!霸趺磁眠@般狼狽?”
另一女子一把抱住怨歌的腿,裝嬌弱的模樣不改當初!靶D人名叫安嬌蓉,在六年前許配了一個叫作吳大龍的男人。沒想到我們母女被他所騙,不光買賣賠了,他還帶著銀票和細軟跑掉!
怨歌拉開她,心里很煩躁。他氣她們敗光了他家的祖業,更毀了他的未來。
“宅園也被封了,我們哪里吃過苦!帶出來的銀兩本就不多,若不是公子來找我們,說不準……嗚嗚嗚,我娘就會上街行乞,而我就要被迫賣身了!
“好有趣的相逢!毖劾飵I,怨歌想不到自己苦尋了多年的仇人,竟然自食惡果。
她們愣住,望著這長發紫袍的清俊男子,感覺似曾相識。
“公子,小婦人愿給您當妾當奴,公子不要丟下我不管啊!”這張美麗臉孔的背后躲著丑惡的心思,就連落到這步田地,都想著該如何騙“大金主”的銀子。
“蓉姐……”怨歌低沉的聲音中帶著冷笑。
熟悉的稱喚讓安嬌蓉的手僵在他腿上動彈不得。
熟悉的稱呼,熟悉的語調,齊氏癱倒在地,不敢置信的瞪著怨歌大叫:“你是安知霧!”
多年末見,她早以為他死了。他的長相不再像少年時那般秀美柔和,而是屬于男子的俊美清麗,舉手投足間讓人賞心悅目,性子也變了許多,難怪她認不出來。
安嬌蓉尖叫一聲,雙眸翻白。
齊氏發現女兒的異樣,忙跟過去看!鞍 瓔扇,嬌蓉!”
安嬌蓉以為安知霧來向她們索命,心里驚伯不已,竟把膽子嚇破,一命嗚呼了。
“十年來,我淪落風塵,離鄉背井,再開口時,已經被當成道地的杭州人!二娘,爹爹的鬼魂有沒有回家?你在梳頭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我娘笑著在后面數著你的肋骨有幾根?”他的聲音飄如雨絲,帶著幽怨。
齊氏望望左邊,又望望右邊,仿佛看到了什么一般,嚇得抱住怨歌的大腿。
“知霧,二娘找了你好久啊,二娘很疼你,把你當親兒子看呢!你爹,是你爹要娶新妻,二娘怕他對咱們娘倆不好,所以才會動了歪念頭。若不是嬌蓉在旁邊敲邊鼓,二娘是不敢動手的!”
“二娘,真的嗎?”
“我沒有騙你,你爹爹死了,他沒有其他兒子,錢都是你的啊!若不是你被強盜害了,安家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齊氏見女兒死了,淚水也隨著掉下來。
“真是不錯呢!”笑意染上他的唇!罢彝练吮澈阱佌媸遣诲e,上天那時候都幫你。我想,在我出事的第二天,你便告訴全城的人,說我想雇土匪來殺了你,卻在途中出了意外吧?”
齊氏面如死灰,心里清楚他的恨有多么強烈。
“你走吧……”
齊氏不敢相信他居然這樣輕易的放過自己。
怨歌回頭,“你年紀一大把,嬌蓉也死了。我們就當從未相逢!北緛硭窍雽⑺齻兯腿氪罄蔚。可是,現在已經沒用了。
齊氏見機不可失,連滾帶爬往外跑。
怨歌的背后像長了眼睛一般!澳銈儍蓚不必躲了,一切都結束了!
趙樂燃與阮念楓從外面進來。
“怨歌,好兄弟!比钅顥骺粗垢璧难凵,知道他的恨意已慢慢消蝕。
怨歌深吸一口氣,終于鼓起勇氣!皹啡肌
他的稱呼變了,那一夜與她的獨處,讓他了解了自己的心。如果不是真心待她,他不會任她闖入自己的世界。
更不會見到她落水,便跟著一起跳進湖里,也不會吻她,不會抱她……
只是,他之前不敢面對,害怕她真的厭惡他、討厭他的人、他的身分。
希望她不會嫌棄他的身分,如果她愿意等他,他一定會拼命的湊夠錢,讓自己成為自由身!拔蚁M
“啊……桃木哥哥……”趙樂燃沒發覺怨歌的異狀,突然人叫一聲,便奔到船尾去。
透過琉璃珠簾,怨歌眼睜睜的看著趙樂燃像可愛的小白兔一般投入溫行書的懷抱。
“桃木哥哥,你怎么來了……我好意外……”
趙樂燃朝溫行書說了一些話,溫行書又回答了些什么,可是怨歌的耳朵像被塞了很多的棉花,什么都聽不清,只是木然的望著他們。
阮念楓拍了拍怨歌的肩膀!霸垢,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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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溫行書就是你的桃木哥哥!痹垢枘嬷庹驹谮w樂燃面前,看不出臉上的喜怒哀樂。
趙樂燃將床榻上的衣物小心疊好!笆堑,桃木哥哥就是溫行書!痹垢璧纳雷淤|地極好,且上面總會帶有淡淡檀香味。
“溫行書很窮。”他從光中定出來,“他雖是個大夫,卻只能稱上三流。養家都有問題!
若不是三流大夫,也不會成日幫青樓女子看病。稍有名氣的大夫,都覺得這是個臟地方;雖然,他并不覺得挽月軒哪里臟。
呵,是青樓就有丑陋的角落,他只是在自欺欺人吧!如果這里很好,他也不會千方百計的想贖身。
趙樂燃有些不悅!坝泻芏噱X,就是好事嗎?”
“他窮得連媳婦都娶個起,他娘還說,若是再沒錢討兒媳婦,便要到人戶人家當老媽子!
桃木哥哥這些年一定過得很苦,可是無論怎么樣,他還是自由身,還是善良溫柔的桃木哥哥,還愿意承認她這個賴皮又纏人的妹妹。
“桃木哥哥不是娶不起妻子,他是在等我。我早告訴過他,要等我長大的!
她沉醉在甜蜜的回憶里,不埋怨歌的勸告。
“沒有錢,也許不會幸福的。”怨歌低下頭,聲音悶悶的。
趙樂燃沒有反駁他,而是說:“你沒喜歡過別人,不會清楚那種等待的滋味的。”
怨歌臉色一變,冷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般好記性的!彼男奈⑽⒌拇掏粗,望著她滿足的模樣,心里又是羨慕,又是不舍。
不!他哪有舍不得她,巴不得她走得遠遠的。
可為什么心竟這么痛,明明是很細微的痛,卻讓他想流淚。可他是男人,不該流淚的。
怨歌自嘲的扯扯嘴角。
“恭喜你。”
小瑯可能早忘了他了吧?就算再見面又如何,他已經是個風塵中的藝伎,一個身體清白,名譽卻臟得透徹的男人。
“謝謝你把床讓給我,你其實……還算個好男人!彼谋奶膶⑺呐圩犹自谏砩!爸x謝你,這袍子先借我,我回房換下就還你。”
“喂。”他叫住她!皽匦袝裁磿r候會把你贖出去?”
趙樂燃笑得很開心!昂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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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祖宗,知府大人頭一次光臨挽月軒,指名叫你下去跳舞。你心情不好,便把怒氣朝寶娘發出來,跳完舞再郁悶好不好?”寶娘聒噪的念著怨歌,知道他有煩惱,卻又無計可施。
黑影里的修長身子窩在角落里,臉像詛咒娃娃一般帶著幽怨、憤世與木然。
怨歌以前常會發脾氣,不接待客人,可是自從趙樂燃來了之后,他好久都沒有這樣了。雖然常會整那個新侍女,擺臭臉色又欺負人家,但是寶娘可以感覺到,他很喜歡那個女孩子。如果他討厭那個姓趙的侍女,會連句話都懶得說的。
“趙樂燃惹你生氣了?還是她口沒遮攔說了你什么?你要怎么罰她,寶娘都給你做主。你要打人出氣,我這就叫人把她抓過來。”
怨歌發脾氣是不會打人的。他連句話都懶得說,像個木偶一樣,窩在角落,表情冷然。
“我的小祖宗,算寶娘求你了,成不成?你的身子可是金子造的、玉石雕的,弄丑了、弄傷了,客人還會捧你場、把大把大把的銀票往你身上貼嗎?”
角落里傳來輕咳聲,惹來寶娘夸張的大叫。
“你什么時候染上風寒的?染上多久了,那個趙樂燃當侍女當假的嗎?連你病了都不知?”問她,她只會回答怨歌很好,有力氣罵人,有力氣挑三揀四之類的。
一個病人當然會難受得挑三揀四、脾氣很壞啦!嘆了嘆氣,寶娘將涂著蔻丹的玉手放到怨歌的額頭上。
他揮開,眼里帶著孤寂,額頭發著燒,鼻間的氣息都帶著熱氣。
“算了、算了,我把知府大人的生意推開,你好好養病,過幾日小王爺還要來挽月軒探望你,若仍是病著,他一定陰沉著臉瞪我。”小王爺那張蒼白陰冷的臉,不是一般的可怕。
清亮微啞的聲音終于出口!鞍奄u身契還給趙樂燃!
“你不是很喜歡那個丫頭嗎?”寶娘頭一次見他對一個女子那么在意。
怨歌從地上爬起來,咳聲越來越響。
“她也是我拿銀子買回來的,而且,她現在還把你弄病了!睂毮镲L韻猶存的臉上有著抱怨!皽匦袝靶┤兆舆問過趙樂燃的身價!
她不過隨口開個價,那年輕大夫便臉色大變。一百八十兩也不算占他便宜,更何況趙樂燃姿色不差,雖然不懂歌舞,但也是個黃花閨女,怎么可能便宜賣?
怨歌推開寶娘的攙扶,跌跌撞撞的要出房去。
“你還發著燒呢,要去哪里?”寶娘追問。
怨歌拖著昏沉的頭往外定!拔胰ヒ娭笕!
“我的小祖宗,你臉色這么差,去了只會掃興,不會助興!边@么狼狽的模樣和表情,除了她寶娘外沒有第二個人會喜歡。
怨歌不理糾纏上來的寶娘,把閣門使勁一關。
“我用自己的銀子幫她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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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傳來清透悅耳的鈴鐺聲,似乎就停在屋外,但他卻沒有敲門進入。
趙樂燃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披上外袍,從榻上起身。“怨歌!
系在腳踝上的鈐鐺發出輕微的聲響,怨歌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她打開房門,并沒有顧慮什么,因為她知道他不會對她做出可怕的事!巴饷婧芾。”
他進門,臉有些微紅,走路也有些輕飄飄的。“寶娘同意放你走了!
趙樂燃疑惑的望著怨歌,心想那向來貪財的寶娘怎么好心起來,居然想放過她?
怨歌說完話,轉身要走,連說話時都不敢看趙樂燃一卜。“過兩天我派人去通知溫行書,讓他接你回家。”
他的背影很孤獨,帶著幽怨,像是孤魂野鬼,沒有重量、沒有歸宿,只有一味的逃避與自我詛咒。
“怨歌……”她的心里涌出一種叫作不舍的感覺,情不自禁的由身后抱住他細瘦的身子。
“你風寒剛好,小心再被我傳染!睙o可奈何的嘆氣,他任由她抱著!拔規湍阙H身,可不是懷著什么壞想法。你若有心,喊我聲大哥,我就很知足了!
趙樂燃知道這樣對溫行書很不公平,對怨歌也不公平。可是,她就是舍不得放手。“我……”
“唉,算了。我的名聲也不是很好,認我為大哥,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彼趺赐俗约菏莻藝伎。
趙樂燃慌忙搖頭!皼]有、沒有,我沒有嘲笑你,也沒有看不起你!辈恢那榫w漲滿她的心,酸酸苦苦。
他雖然總愛兇她、喜歡捉弄她又說話不客氣,可是卻足真心真意的對她好。不是因為她公主的身分,也不是因為她的外表……就是對她很好很好,卻又怕人看出來,一直藏在心里,然后故意裝出很厭惡她的表情。
她小聲的低語:“怨歌,我會贖你的,等我湊夠銀子……”
“傻瓜!彼穆曇舨幌褚酝前闱逋笎偠!摆H我做什么,這么貴,又沒有用處。”
她的淚流得很兇,雖然怨歌的衣物穿得不算少,但仍是讓她的淚水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