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家,松流遠立即將雅代壓在門后,狂吻起來。
“敢說我笨蛋——”他短暫離開她的唇。
她趁隙道:“笨蛋!
松流遠瞠眸。“你皮癢!贝接峙c她密貼,舌頭兇猛地卷裹她軟溜溜的舌,大掌抓她腰側。
雅代抽口氣,在他唇里,格格笑著!昂冒W……別抓啦……”嬌軀胡亂擺扭,往地上癱。
松流遠牢抱著她,長腿擠進她雙腿間,性感地低喚著:“代代、代代……”
雅倬說,隨便他對她做什么都好——就在她十八歲生日那晚,他也曾擺蕩、拿不定王意,知道自己快把持不;她像朵花,在他面前微妙轉變、慢慢盛開,散發誘人的芬芳,勾纏他的感官,劫持他的心。他坐在她的床畔,看著喝醉熟睡的她,他想碰她,想極了。他當初答應雅倬關照她,并且,他們都希望她與柏多明我交往——這果然成了蠢主意、爛主意。他急與雅倬通訊,說他無法照顧代代像照顧柏多明我那樣。雅倬馬上明白他的意思,回應只要代代愿意、代代行,隨便他對代代做什么都好,千萬別把代代送回雅家湊熱鬧。他從視訊螢幕里瞧見奧爾抱著一名大哭的嬰兒,喳呼著:“我是管家、我是管家,不是保母,你的兒子,你自己帶……我是管家!”一塊尿布飛蓋住雅倬的俊臉,雅倬手忙腳亂胞去抱嬰兒。他歆住,望著螢幕,笑了許久,心情大好。
他怎么可能把代代送回去——她也不愿走啊,她就是不放過他嘛……
雅代雙手緊環松流遠頸背,大腿被他往上托抱,腳離了地,掛在他身側,熱烈地回吻他。
松流遠微微退開,盯著她濕亮、挑情又嫵媚的眼。
安朵也說了,不要讓代代哭……
是啊,他怎么舍得……
“代代,我的代代……”他吻吻她的美眸,嘴壓回她唇上,細細地吻她,溫柔地吻她。
兩相擁抱,他們緩緩往玄關地毯躺。
一個重物落地聲驚退了置物柜上,圓形小魚缸里,淺淺探出水面的魚兒——那紅濫魚嘴縮了回去。
松流遠抱著雅代坐起身。
“什么聲音?”雅代小臉嬌紅,眨眸張望著。
松流遠拉著她站起身,調整她的衣帽,說:“是安朵!彼镒。
雅代跟在他背后。
安朵在客廳通往房間的廊道口,雙手奮力搬起倒地的行李箱。
“你在干什么?!”
松流遠還沒開口,雅代先驚呼。
安朵也吃驚,抬眸看著雅代。她以為那天之后,她們不會再交談——代代不愿意的……
“你干么搬東西?”雅代走向安朵。
安朵站直身,面對雅代,美顏漾起溫柔微笑!拔乙峄匚椅葑影 甭曇舾砬橐粯印
雅代蹙額,想起那天與安朵一開始的談話,心里有點不好受。她并沒有要趕走安朵的意思!澳銥槭裁匆∵@里?”既然有屋子、既然會搬,當初干么不住自己的屋子就好?
“因為我想和你做朋友,”安朵沉定定地說:“我想認識你,代代,從我們在研究船甲板相遇那一刻起——”停住語氣,隱約,有—弧水光鑲在她眼下。
雅代仍是皺著層,不發一語。
松流遠大掌往雅代肩上放。雅代感到一股力量,轉頭,微仰臉龐,望著松流遠。
“安朵在對你說話,別不吭聲!彼闪鬟h把手自她肩上移開,道:“她是師長——”
他這話好奇怪,像叫她要聽話——聽安朵的話。雅代別開臉,只說:“你要搬就搬,我幫你搬!
朋友做成,達到目的,當然搬;朋友沒做成,達不成目的,還是搬。這孩子的心,細膩得令人難以捉摸。安朵淡淡挑唇,低垂臉龐,去移動行李箱!胺块g里,的確還有很多東西要整理……”最需要整理的,是她某部分還混亂的情感。“流遠,可以借一下代代嗎?”她昂首朝向松流遠。
松流遠先看雅代,再回望安朵!按呀浾f要幫你了。你們忙!彼熥宰哌M廚房!拔覝蕚湮绮,等你們忙完吃!鄙ひ魝鞒觥
雅代有了動作,往安朵住的房間走。她進去過一次,幾天前的事,卻像幾年前,感覺很模糊。哪些東西屬于安朵?哪些不是?她搞不清楚。怎么整理呢?
“先坐一下!卑捕潢P上房門,繞進小吧臺里!昂葮涿奂悠咸汛缀脝?”
雅代微頓,愣愣盯住安朵!澳阍趺粗馈编痪。
安朵神情嫻靜。“知道什么?”語氣平穩。
雅代眨眸,定了神,走向吧臺前,往椅凳上坐!熬秃葮涿奂悠咸汛装伞!彼f。
安朵點頭,取了水晶杯、樹蜜和葡萄醋,調和水。細如吸管的玻璃棒當當地在杯中攪動,雅代看得出神,下意識地發出嗓音:“爸爸也是這樣泡,他說蜜不能接觸金屬制品,會氧化——”
“代代,”安朵開口,拉回雅代的神思。雅代對上她的眼,她才往下說:“那天……你說你父母都不在了,是嗎?”語氣小心翼翼。
雅代美顏無表情!澳銥槭裁匆獑栁腋改傅氖?”
安朵被問住,神色局促!氨福摇
“就是你那天聽到的那樣。”雅代直言。她沒想要看安朵失措的神態,這一點也不適合安朵。她們第一次見面時,安朵給她的印象不是這樣。安朵是一艘海洋研究船的領隊,總指揮,在世界上各個海洋跑,生活充實、自由、自信,并堅定。
“你不用對我說抱歉,”雅代又說,自行探手拿過安朵調好的樹蜜飲料,淺啜了一口——和父親調的味道一樣——她眸光沉了沈!拔腋改傅氖,就是你那天聽到的那樣——”
“那你對你母親一點印象也沒有是嗎?”安朵急問后,感到懊惱。這是當然的,她當時還是個嬰兒,怎會有印象……
“我從來沒見過我母親!笨粗捕涞哪,雅代沒什么情緒地說:“我家連一件她的東西都沒有。”母親的事沒人知道,甚至叔叔、嬸嬸、堂哥,都沒見過母親。他們說父親太愛母親,不讓母親受任何干擾,也因為父親太愛母親,所以不想睹物思人、觸景傷情。
“那你如何知道你母親已經死了?”安朵一急,連問:“是你父親告訴你的嗎?”是這樣嗎?男人心已死,也對那孩子宣判她的死刑……
雅代搖著頭!拔腋赣H沒直接說過‘死’字,畢竟我太小了,無法理解‘死’是什么!彪p手捧起水晶杯,她搖著杯中液體,繼續說:“我父親只說我母親永遠不會回我身邊,她是天上飛的美麗鳥兒,她很快樂——大人不是都這樣嗎,說‘永遠不會’、‘天上’就是代表‘死’,我有點懂事時,便明白這點——”
“你難過嗎?”安朵忍不住打斷雅代的嗓音,眼眶悄然濕潤。她很快樂、她是天上飛的美麗鳥兒……男人很愛她的,不是恨她。男人沒讓孩子知道她,是不想限制她——這本就是她要的生活,男人完全做到了當初離婚的承諾。她不被打擾,一點精神牽絆也沒有,她自由、快樂……
“我沒有什么難過!毖糯o盯著安朵,答道:“出生就沒和母親相處過,哪會有這種感覺。父親過世時,我才難過……”
“你怎么知道你沒跟你母親相處過?”安朵語調有些快!澳惝吘乖谒w內待了九個月——”
“九個月?”雅代視線始終沒有從安朵臉上移開。“為什么是九個月?安朵老師——”
她是個敏感細膩的孩子,從進門那一刻的“樹蜜加葡萄醋”起,就把這房里任何——人、事、物以及自己——的變化,感受在心底。
安朵別開臉!班浮莆摇绷Τ制届o,輕快地說:“連懷胎幾個月都搞不清楚了,我果然是沒生過小孩的人……你知道嗎,代代,我很討厭小孩……”她會守著男人的用心……就讓那孩子永遠當母親是只美麗的鳥兒吧。
“嗯!毖糯x開椅凳,站著喝完安朵為她調的樹蜜,把杯子放在吧臺面,手貼著杯身,還不愿放。“爸爸曾經說過,我是個早產兒,身體虛弱,他用盡各種方法調養我,其中就有樹蜜加葡萄醋……”她背過身,往房門走!鞍捕淅蠋煟蚁肽銢]有什么東西需要我幫你整理,這屋里所有的東西,應該都是流遠老師的。”她握住門把,白皙柔荑比門把冰冷!鞍捕淅蠋,如果我母親也是個討厭小孩的人,我可以永遠不叫她“媽媽’——這是我對她唯一的體貼!闭f完,她拉開門,走了出去。
安朵渾身發抖,走進衣物間,脫掉衣服,裸著身,站在落地鏡前,看那鏡中流淚的女人。
十七年前,她低頭看自己的肚子,總覺得那道疤,是個憤怒的嘴形,厭惡、痛恨……今天,從鏡子里看自己,她才知道那是個微笑,是喜悅,使她看起來如此完滿——今天,她才是個母親。
她那敏感細膩的孩子——
美麗、成熟、時而倔強卻也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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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也要心照不宣,每個人都需要保留一些私密。
那天中午,雅代與安朵——只有她們兩人——一起吃了頓飯后,安朵就搬回自己的屋子。她住十五樓,很近的,雅代隨時——愿意的話——可以上樓找她喝檸檬啤酒。
她們在默默之中更和諧,在默默之中更親密。
日子和諧而親密地推進,平順地過著,這之中,雅代回過雅家一趟,去家族墓園,祭拜父親雅岑。
幾個月后,安朵的研究船出海了。
荊棘海地區進入冬寒之季。一日晚上,和柏多明我在Eye contact聚完餐,松流遠帶著雅代走出店門,下堤岸,往碼頭,無風,冷到了盡頭。路燈光芒被荊棘海夜霧卷碎,光粒子稀散在蒙蒙慘白中。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如果不是熱門熟路,還真無法在這片迷霧中暢行。
雅代緊緊握著松流遠的手,就怕一松,會找不到彼此。霧濃天冷,碼頭街道更多人影流竄,時而有陣哈哈大笑揚開,間或粗口謾罵、砸酒瓶的刺耳聲。
雅代嗓音輕輕,哼起旋律。松流遠放慢腳步,在霧里,垂首看身邊的小女人。
這段日子,他覺得她更成熟了。
“代代,”松流遠喚她,溫柔地問:“什么事這么高興?”
雅代聳肩,抬眸對著松流遠朦朧的俊臉。“太吵了!笔懿涣丝床灰姷乃闹艿泥须s,她自己營造氣氛,聽辨荊棘海涌傳的浪濤節拍。
幾度的麻醉 令稚嫩的我
陷入完全的瘋狂中
請不要再 那樣看透我
只要有你拋出的祈禱 即使荊棘海我也能行過
她低唱幾句,是日語。松流遠老是抓中那一句。
“即使荊棘海你也能行過?”松流遠沈聲笑,挑起一道迷人黑眉!奥犉饋碚嬗赂摇
“那當然,”雅代驕傲地說,學他挑一道眉,美眸瞇細,斜瞅他!胺駝t怎么追你。”她一直是在焦慮之中戀著他,憂愁自己小女生追不上大男人。
松流遠霎時朗笑出聲,想起化裝舞會那次,他瘋狂找尋她……應該是他大男人抓不住可恨的她才對!
手一攬,松流遠牢牢地擁住雅代,親吻她唱歌的嘴。
寒霧圍攏他們,冷峭流染空氣。雅代卻覺得好溫暖,他唇里熱熱的,舌尖燃火似的,烘得她有些暈眩。
“噢!”一陣突來的撞擊!案擅凑驹诼分虚g演文藝片……”
松流遠和雅代分了開來。
“要親熱回家去比較暖!”女性快速叫罵的嗓音爆開。“干么在這兒卿卿我我……怕別人不知道啊……”
松流遠緩緩轉頭,望向女人。
霧,揉過彼此的眼。
“哦,哦——”杜雪薇看清眼前的男女,怒顏一寸一寸褪成輕慢的冷凝。“原來是你啊,親愛的流遠——”
“好久不見!彼闪鬟h一樣沒有熱絡。
“是啊,到今天才見到你的面!倍叛┺碧统隹诖锏募t色煙盒,自己取了一根,把煙盒朝向松流遠。“你也來一根吧,淡味的,適合你現在——”挑釁地頓下語氣,她叼起煙,點火,一面等著松流遠接手煙盒。
松流遠將煙盒推回,說:“我不適合,你自己留著抽!
杜雪薇冷笑一聲,紅唇吹吐白煙!皠e不識貨,”她斜睨雅代一眼,才收回煙盒!疤兆碓跐诘目辔独,你以前——”
“雪薇,”松流遠打斷她!拔蚁胛覀儧]什么舊需要敘!笨☆伇砬槠降。
松流遠以為,他與杜雪薇之間,沒有什么恩怨糾葛、未了情債。
“是沒有舊要敘!倍叛┺蹦硐ú懦榱藥卓诘臒,美顏堆滿冷霜似的冰寒,
“你只是欠我一個交代!”她咬牙,生氣了。
他們當初分手,是因為他說她孩子氣、不夠成熟,沒想到他現在倒找了一個黃毛丫頭!這教她怎么不抓狂,如何能甘心!想想,不過是兩年前的事而已,他們才分手兩年,他已經可以接受孩子氣、不夠成熟的類型嗎?
哪里出錯了?他非得刺她那根不能挑的神經!如果在她之后,他是和安朵談戀愛,她還甘心一點!
“為什么是這個丫頭?”杜雪薇怒指著雅代。“我看起來會比她孩子氣、比她不成熟——”
“雪薇,”松流遠沈聲開口,將雅代拉至背后,高大的身軀正對著杜雪薇。他了解杜雪微的個性,知道她在氣什么!澳阄叶紟讱q了,真會不夠成熟嗎?兩年前,你也是個三十歲的女人,你真的覺得我是因為你孩子氣、不成熟,而跟你分手嗎?”
“你是那樣說的!”杜雪薇沖口道。這個可惡的男人,在她這么生氣的時刻,她竟發現他如此青春俊帥,完全不像他年紀該有的模樣——這難道是戀愛的力量?
“如果遇對人了——孩子氣、不成熟的一百歲女性,我還是會跟她在一起,并且愛她!彼闪鬟h眸光沉定,慎重地看著杜雪薇,挑明地說:“雪薇,你覺得我們遇對了嗎?我并不是你當時唯一交往的男性,你也一直在尋找那個對的人,不是嗎?”
“那是……”被說中私密,杜雪薇急言出口,又語塞,支吾半晌。沒錯,她不是一個專一的人,她怕錯過比他更好的男人,她無法虧待自己,希望永遠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個性叛逆、不容易滿足,一直以來,她想要的,都會得到,她的目的,都能達成。她得到了、她達成了,但人會貪心,她永遠覺得不夠,因而一次一次地反叛生活現狀,這樣的她要怎樣遇對人?
杜雪薇突然覺自己既是個成功者,又是個失敗者,她情緒冷了下來,哼哼地笑了幾聲,“所以,說我孩子氣、不成熟——其實是安慰?”美眸瞟向松流遠那張俊臉!澳阏婵蓯。我根本被你毫無原因地甩掉,是吧?”
“就是遇不對人!彼闪鬟h說了句,旋身,大掌握著雅代的手,走入濃霧之中。實在沒什么好說的,愛情本來就是一種感覺、一種心理狀態,不是條件、不是原因,感覺不來,不愛就是不愛,有什么好說清。
霧還是厚實,依然彌漫,像堵令人走不出的軟墻。雅代回首,望不見杜雪薇,只有一個紅亮的小光點在閃忽。
松流遠越走越快,雅代緊跟著他的步伐,走了好長一段,他都沒開口講話,感覺好凝重。
“你被她劈腿嗎?”雅代打破沉默,語氣俏皮,盼點輕松。
松流遠攬住她的肩,側首吻她的額鬢。“別開玩笑了——雪薇的反叛還沒完!泵蓶V言語,像今晚的濃霧一樣……
幾天后,無國界慈善組織行政大樓,召開師長職務調動會議。松流遠往后幾年
得帶領組織慈善隊伍,巡回任何戰后、需要協助的國家。這新職務是和杜雪薇對調來的——完全可以確定絕對是杜雪薇的反叛。沒報復,她就是無法爽快。
也罷,他松流遠是組織元老之孫,比任何人更有義務堅守組織慈善精神,他決定欣然遠走。
他要開個派對,讓人來歡送他。
出發前夕,他親自上港口市場買最好的食材,烹調餐點,拿出家傳三代的Chris- tofle餐具,開那瓶義大利友人送的一億里拉陳年佳釀——盡善盡美的歡送派對!
結果,當晚,誰也沒來。他的同事們——那些少年時期就與他在組織里一起成長、稱兄道弟的好友兼酒伴——一個也沒來,聽說都去Eye contact慶祝美女師長杜雪薇榮返。
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杜雪薇做得可真他媽的、太好了的……徹底!
“你生氣嗎?”
松流遠一抬眼,對上那張籠在柔光里的美麗臉龐,笑容隨即躍上俊顏,他朝她伸出手!斑^來,代代——”
雅代站起身,繞過餐桌,走到松流遠身邊。他也離開椅座,摟著她,旋著圈子,跳起舞來。
“只有我們兩個,我更開心。”他哼起那首她愛聽、愛唱的歌。
雅代眨了眨眼!澳銜?”
“你把它當催眠曲,每天在我床上唱,聽久了,我當然會唱!彼闪鬟h微笑,啄吻她一下。
芙頰微微沁紅,雅代低語:“我會想你!
松流遠再吻一下她的嘴!巴髶Q我行過荊棘海找你——”
雅代一顫:心暖暖地。“我會想你……”還是這句。
“舍不得跟我分開嗎?”松流遠又吻她。
雅代垂眸,搖搖頭!暗任业搅顺鲫牭臅r期,我們一定會常常分開……”她環著他的腰桿,低著頭,耳根細致地紅成一片,柔膩的嗓音又說:“我會想你、很想你!
這次,松流遠終于緊封雅代甜美的紅唇,抱起她,往房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