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后,于家正要舉行一場婚禮。
如此倉卒是因為于震麒將赴的重要聚會在即,沒有足夠的籌備時間。其實也沒什么好籌備的,蝴蝶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文件,基本上,她可歸類于幽靈人口。
于家夫婦情商牧師好友到場為兒子證婚,委托魯臺生把能邀到的朋友都請了來。
這會兒,于家好不熱鬧──前院里,餐廳外燴部正忙著;屋內則滿是客人,大人喝茶閑聊,小孩樓上樓下追趕跑跳碰。
室內柔和的燈光照不亮新郎的心,他的心情就如身上這套租來的禮服一樣黑。
他覺得自己出席的是一個喪禮。
他的出現使客廳里出現片刻安靜,待他走近,恭賀聲才紛紛響起,夾雜著戲謔。
他回眾人以笑,自覺像個小丑──他馬上就要跟個異類結為夫婦。
在賓客們的引領期待中,蝴蝶翩翩下得樓來,掌聲響了好久。
于震麒頓時目瞪口呆。不曾參加婚禮的他,不知新娘可以美成這樣。
當蝴蝶站定在他面前時,他才發現,使她燦爛耀眼的不是那一身白紗和串串珍珠。
他凝視著她眼里幻樣的光采,愈看愈是癡傻。
“新郎,稍微克制一點,”魯臺生在他耳邊促狹道著:“婚禮都還沒正式開始哩!
他這才回神,轉身問爸爸和牧師:“我該怎么做?”
牧師走到客廳正中央,示意他帶著新娘到他面前來。
“跟著我!”他遵照指示,不甚溫柔地拉起蝴蝶一只手,四周響起一陣輕笑。
牧師等兩人站定,輕咳一聲,正欲開口之際,客廳里忽地起了騷動──
粉紅小豬仔不知從哪鉆了進屋,一時間,大人小孩亂成一片,驚呼四起。
“誰把它帶進屋里來的?!”新郎勃然大怒。
“我的寵物應該出席我的婚禮。”新娘朝新郎解釋,“我剛才才放它出來的,怕的就是太早讓它出來的話,屋里的小孩會亂成一團。”
“現在出來就不會亂成一團嗎?!”他看著一群孩子追著一只小豬跑,“你自己看看,都成什么樣子啦!”
“我抱著它就沒事了嘛。”
“你抱著它?!你是說你要抱著一只豬,跟我一起站在牧師面前,完成我們的結婚儀式?”
于太太也覺這樣不成體統,上前一步,她對準媳婦道:“這樣好了,豬呢,媽替你抱著,我保證它會全程參與。你手上該捧的是花,難道你忘啦?”
說著她就掉頭去找小豬,并要特地來臺觀禮的瑪琳將事先準備好的花束拿過來。
蝴蝶不再堅持,而于震麒只得按捺滿心怒火,盡量不去在意正在進行的、笑話連篇的婚禮。
好大一束做工精致的蝴蝶蘭,吸引了每個人的目光。
訂不到媳婦要的新鮮捧花,于太太只得請花店趕出人造蝴蝶蘭。
“幾可亂真耶!好漂亮喔!”女士們對花束贊嘆不止,紛紛湊近新娘。
蝴蝶原沒打算耍什么花樣,但是一看見長舌婦又使她技癢,于是──
“這花是真的。 彼f著,還把花束捧高一些,“你們再看清楚點!
女士們在聞過、摸過之后,確定了那是束鮮花。
瑪琳二度昏倒在于家。
于太太愣怔良久,暫時說服自己:也許剛才那些孩子們互傳的事不假──新娘會變魔術。
幾個人試圖弄醒瑪琳,更多的人去追小豬,于家里外混亂依舊,新郎恨不得自己能立刻自地球上消失。
“請你盡快結束這一切,好嗎?”他哀求牧師。
這話剛巧被臺生聽見,于是他解釋道:“牧師,新郎的意思是,請你直接宣布他和蝴蝶已是夫婦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于先生也湊了過來,“不管怎么說,一切都得照儀式來,我于某人的長子結婚,馬虎不得!”
牧師于是要大家各就各位,不該站著的都請坐下,不該講話的都請閉嘴。
場面總算安靜下來了。
“蝴蝶,你愿意我做你的丈夫嗎?”于震麒以命令口吻揭開儀式。
“非常非常愿意!
“無論我健康或生?”
她瞪圓了一雙美目,“生。磕闵×藛?如果你生病了,我會……”
“我沒生!我是問你,如果我生病了,你是否仍愿意做我的妻子!”
“為什么不愿意呢?你生病的時候應該更需要我才對呀!”
這回答撫平了他緊皺的眉頭,他卻不自知。
她笑著接了下去:“我愿意你做我的丈夫,我會盡量使你快樂,不論你健康或生;不論白天或晚上,我會盡我所能地使你快樂!
她純真的誓言卻引來一陣笑聲,男士們笑得尤其夸張,直在心里羨慕快樂的新郎。
新郎的眉又皺了起來。
“該你回答我了,”新娘說:“你愿意我做你的妻子嗎?”
他費了好大力氣才讓自己點了個頭。
“點頭不算,你要說‘我愿意’。”魯臺生忍不住又鬧場了,“你要說:‘無論健康或生病,無論吃葷或吃素,我都愿意你做我的妻子!
他只答:“我愿意你做我的妻子!
避開蝴蝶眼底閃起的晶光,他轉過頭看著牧師,道:“請宣布吧!
牧師先讓他們為彼此戴上戒指后,才宣布他倆結為夫婦。
道賀聲和掌聲同時響起。
“新郎,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蹦翈熛铝俗詈笠坏乐噶。
眾人只見新郎以雙手緊夾住新娘的面頰,迅速俯首,讓自己的嘴輕觸了下新娘的,如此而已,沒什么看頭。
※ ※ ※
“找到震麒了嗎?”一見魯臺生進門,于家夫婦焦急地趨上前問。
婚宴結束,主人送走客人之后,才發現新郎不知何時已不見蹤跡。魯臺生義不容辭地外出尋人,豈料無功而返。
“不知道這孩子是怎么了,好好的一樁喜事,他竟從頭到尾都臭著張臉,臨了還不見了人影,真是教人生氣!”于太太終于說了重話,“結婚是他自己愿意的,我們又沒逼他,他擺臉色給誰看呢?”
一言不發,蝴蝶立刻就要出于家大門。
“你去哪?”于先生問。
“找震麒!
“那怎么行,你是新娘!
“所以我才要自己去找新郎!彼荒槇詻Q。
“那……臺生,能不能麻煩你陪蝴蝶再出去一趟?”
兩人立刻出門。
“臺生,你說,震麒他是不是后悔跟我結了婚?”上路沒多久,她問,臉上一股悲哀令魯臺生心生同情。
“我認為他原是不打算結婚的。他一直是那樣旁若無人的活著,別說他根本沒什么機會認識異性,就是有,他也不會有意愿跟人家交往。”
“那他又為什么愿意跟我結婚呢?”她雖慶幸這結局,卻一直想不通為什么,于震麒本是寧可放棄工作也不愿結婚的。
“你的出現攪亂了他的生活。娶你,可能是礙于父母給的壓力!
“你剛才沒聽于家媽媽……喔不,我媽說的,他們沒逼震麒結婚!
真是個非常女。魯臺生對她的反應嘆了聲氣。
“我說的都是真的,沒騙你,不然你再去問我媽一遍……”
“好了啦,我知道于媽媽是怎么說的!彼驍嗨,嘆笑道:“震麒肯跟你結婚,是因為他喜歡你,可以了吧?”
她一展笑顏,“他是喜歡我啊,雖然他從沒對我說過,但我知道他喜歡我,沒騙你。”
“我相信他是喜歡你的。突然悄悄溜走,可能是因為他一時還無法接受自己已經結婚的事實!
“接受不了他也得回家!
“當然當然,今晚可是你們的新婚之夜,新婚之夜冷落自己的新娘是不可原諒的行為。”
聽起來,“新婚之夜”很重要,于是她問:“新婚之夜有什么特別的事要做嗎?”
魯臺生驚愕不已,不知該嫉妒于震麒,還是該為他感到遺憾。難道蝴蝶對男女之間的事一無所知?
“你的新郎會讓你知道,新婚之夜該做些什么!
“喔,那就好!彼又f:“臺生,我們兩個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講過話耶,其實我早該多跟你聊聊,那樣的話,我會更了解震麒。”
“你已經很熟悉他的陰暗面了,不是嗎?”
“所以我才想使他快樂嘛!
他笑笑,“我倒覺得,你該對他嚴厲一點,他被包容得太久了!
“我如果對他嚴厲,他會不快樂的。”
“我是指,你偶爾要對他兇一點。事實上你也沒必要怕他,告訴你,會咬人的狗不會叫,他叫得比咬得兇!
“他又不是狗,你怎么這樣說他?”她嘟起小嘴瞪他一眼。
他不再奇怪于她的反應,逕又道:“當然,你也不必每次都對他的憤怒還以顏色。他會需要你的陪伴,也許一個微笑,也許一個擁抱,你會從中學習到該怎么去反應他的情感!
魯臺生忽地發覺自己好像婚姻專家,旋即又認為,那是因為蝴蝶的程度太低。
“我可以主動擁抱他、吻他,不需要經過要求,你是這個意思嗎?”
他只能再笑一聲。老天送了個百分百純潔的女孩給于震麒。
“當然,一個男人必須知道自己妻子的愿望和需求。你也需要他!
“對,我要他給我一個孩子!
“孩子?喔,那當然。如果他養得起,你想要幾個應該都可以。”
“一個就夠了。”毫無赧色地,她把握機會問道:“是不是一結婚我就會懷孕?”
“這個我就不敢向你保證了!彼闺y為情得很,“這種事你應該跟震麒討論!
一只蝴蝶飛到他們面前,久久不肯離開。她知道那是誰,于是要魯臺生先回家。
“那怎么可以!你一個人在外逗留,太危險了,要是新娘也失蹤的話,事情就太大條了點!
“魯臺生,你不覺得困嗎?”
“困?”當場他就打了個大呵欠,“怎么搞的?我的眼皮好重……”
“你家快到了,還是趕快回家睡覺吧!
他決定聽她的,因為他就快倒下。
小剛現形。
“公主,你走錯方向了,于震麒在那塊大草地上已經坐了好久,你快去那邊找他吧。”
忘了自己能飛,蝴蝶立刻就往另一頭跑,根本沒回小剛的話。
※ ※ ※
“跟我回家吧!彼谒砼远紫拢瑢χ麆右矝]動的側臉輕聲道。
好片刻,他才將目光移至遠處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我可以知道自己娶的是什么嗎?”稍停,他艱困地接了下去:“也許誰都不會相信我的話,但我知道,你不是人類!
“我說過,等你跟我結婚之后,就讓你知道我是什么,所以我現在應該告訴你:我是蝴蝶!
他不意外,“會魔法的蝴蝶?”
“對人類而言,我和我的族人所擁有的能力可能是一種魔法吧。我們的王國愈來愈小,力量愈來愈薄弱;為了增強生存能力,父王派我到人類世界來尋求一位男性,然后想辦法跟他結婚!
“父王?”
“就是我爸。我是蝴蝶國的公主,未來的王位繼承人!
“你……是公主?王位繼承人?”他甩了甩頭,強迫自己以理性的口吻問道:“你是說,我已成了貴國的駙馬,我的妻子即將成為一個女王?”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
“我……”這簡直荒唐!“你到人類世界來跟我結婚做什么呢?貴國沒有男人……不,沒有雄性嗎?”
“我們需要人類的基因,它將改善我族下一代的質和量。我的任務是懷上人類的孩子,帶回這種基因!
他已不能言語。照她所言,他無異是個“種男”,她想使他快樂是有目的的;她不過想要個孩子,一旦她有了孩子,她就會消失。
“你不會永遠留在人類世界?”
她點了下頭,忽覺心情沉重。
“事實上,我已比自己預估的時間多留了一個月。不過這沒什么關系,只要我沒有能量不足的問題,多留一段時間應該可以!
是,她沒有能量不足的問題,他在提供基因之前,早開始提供她能量了。
“為什么你不說話了?我已讓你知道我的來歷,為什么你又不高興了呢?”
“不高興?”他哼笑,深深自嘲:“怎么會呢,我娶了個會魔法的公主,成了駙馬,這是何等殊榮,我怎么會不高興呢?”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呢。”
“新婚之夜?”
“對呀,魯臺生說這是個非常重要的夜晚,他說你會教我做一些事。”
教她做……是啊,他怎么忘了呢,她曾以為他的大腿可以帶給她快樂。
※ ※ ※
“震麒,你現在可以開始教我做新婚之夜該做的事了吧?”
終于等到他出浴室的門,她興奮地問著,邊下床朝他快步走去。
如果心有所動,定是為那對眼眸中散發的幻樣光采。
他雖是回以輕聲嘆息,但仍感覺得到自己此刻狂亂的心跳。
別無選擇,莫名的憤怒與激情驅使他緩緩褪去剛穿上的睡衣。
一種未曾經歷的感覺頓時向她襲來。她敬畏于他的力量,可此刻,他胸前和胳臂上的肌肉張縮,卻令她產生愉快的感覺,仿佛春風婉轉地從她身上吹過。
她不自覺地舔著嘴,此舉和幻樣眼神同時顯示了她不自知的欲望,也加深了他的欲望。
他上前,替她舔嘴,邊將她帶上了床。
“開始了嗎?”她問,不知為何突然啞了嗓子。
這話加深了他的憤怒。
“你不是想要我的基因嗎?我馬上就可以給你!
語罷,他將她壓在身下,展開了近乎攻擊的親吻和愛撫。
“基因是這樣給的嗎?”她扭動軀體,身上的衣物就快被扒光。
“是的,如果你運氣夠,也許今晚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這么容易就達成任務了?不知怎地,她一點也不為這種結果感到快樂。
懷上他的孩子之后,她就必須離開。
濃重的男性氣味覆蓋著她,她本是沉醉的,沉醉于他的力量,沉醉于夜晚芳香的空氣。
然而,當他加強了需索時,她卻流下眼淚。
“你也害怕即將產生的疼痛嗎?”嘴里的咸味使他清醒了些,可聲音依然饑渴。
“我已經感到疼痛了!彼蕹雎晛。
她的痛處在左胸,可他并不了解。他本想取笑地問,為何他尚未沖破最后一道防線,她就已經痛了,但他卻是吞進那滴滴淚水,任己沉溺于她鮮花般的氣息中。
情欲已從他身上退去,此刻的品嘗中只有疼惜。他該憐她、惜她,因為她已是他的妻子。
他決定不給她基因,至少今晚不能給。
吻已停,他只是凝視著她,良久。
她又有虛弱感,想要開口要他再吻,但隨即記起魯臺生的話,于是決定不開口要求。
“震麒……”她主動將他拉向自己,索起吻來。
狂索使他再度悸動,忘了剛做的決定。
“蝴蝶,你快樂嗎?”他溫柔的吻里還是憐惜。
“快樂。”她笑出一抹滿足與肯定,“魯臺生說的一點也沒錯,他說一個男人必須知道妻子的需求。你會這樣問我,就表示你知道我的需求!
他聽得有些惱,但她甜美的聲音使他發不起火來,只問:“你現在有什么感覺?”
“我覺得……你像是火做的,你傳了好多好多熱量給我,我覺得自己快受不了了!
“你喜不喜歡?”
“喜歡是喜歡,可是你能不能先去把窗子和門都打開?”
一愣之后,他大吐一口氣,松開她,坐了起來。
似懂非懂地,她問:“我們做完了嗎?我現在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一張床上會做什么了。”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她有些惱,“可是,我怎么覺得我們好像沒把事情做完耶,我覺得……好熱、好難過!
那也是他的感覺,可他不愿把它做完。除了不希望再被她愚蠢的反應和該死的問題干擾,他還怕自己就這么把基因給了出去!
如果還有下一次,每個下一次他都不能忘記避孕。
“你趕快讓自己睡著就不覺得難過了!彼呄麓策厡λf。
“喔。你起來做什么?”
“我再去洗個澡!
※ ※ ※
“你不能穿這一身衣服去赴會啦!”蝴蝶對著絲毫不愿在衣著上做些改變的于震麒抗議道。
“為什么不能?難道我非得打扮得像個新郎,才能去赴我未來老板的邀約?”
“我沒那么說,但是你也不能穿得這么隨便嘛!你看看你自己,這件灰色毛衣一點也顯不出朝氣,倒讓你看起來像只老鼠!
“我像老鼠?!我……我家已經有只寵物豬了,再多只老鼠又有何妨!”
“不管不管,你一定得換套正式一點的服裝!
“我沒有什么正式服裝,F在離赴會的時間只有兩個小時,剛好夠我們搭車,想讓我去買、去訂做都不可能!”
“我有辦法!”
“你……你又想變魔術了是不是?”他立刻倒退兩步,一臉惶恐?此潜砬,肯定是想在他身上;。
“是你說來不及的嘛,幸虧我會魔術!
只是一瞬,他已煥然一新,合身的深色西裝,搭上米白襯衫,讓他看起來英氣勃發,偉岸不群。
“你要什么顏色的領帶?”她留了樣配件由他自己決定。
“我……你為什么非得讓我看起來像只企鵝呢?”
“你不說,我就自己決定了喔!
他瞪她一眼,無奈地嘆口氣。
“好好好,隨你高興吧,我認輸!
她給了他一條裝飾著各種姿態的米老鼠圖案的彩色領帶。
“還是有老鼠?”他不是很中意,但……“我就這么能使你想到老鼠嗎?”
“米老鼠是最可愛的老鼠!這條領帶絕對有畫龍點睛之效。”她一臉自鳴得意,“還是你想換唐老鴨?”
她一定是看多了迪士尼卡通!
“算了,老鼠就老鼠,我們可以出發了吧。”
“還不行,我還沒想好自己該打扮成什么樣子!彼D了兩下眼珠,問道:“你喜歡看我怎么打扮?”
“愈正常愈好!”
結果,她讓自己成了紅衣女郎。紅色洋裝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一時又令他目眩神迷,幾乎要放棄讓她隨行的計畫。
“怎么樣?”紅色身影飛快在他眼前轉了兩圈,打斷了他的呆滯。
“裙擺再低一點。”
低了一點。
“再……低一點!
蓋住小腿肚了。
“還有哪里不滿意?”
“呃……領口,領口向上一點。”他認真審視,“至少跟肩膀對齊!
她于是讓領口像開花似地,縐褶花瓣圍繞著她細長的頸。
“我在電視的服裝秀上看過這樣的設計,你覺得好看嗎?”
瞄了她好片刻,他面無表情地答道:“好看!
“那我們這就走吧!彼鲃油熘氖直。
※ ※ ※
他們到達時,聚會已達到高潮,大老板的華宅里已是賓客如云。
“這位就是于夫人了吧!
大老板走向他們,禮貌地伸出右手。于震麒本不習慣與人握手,可看見他眼神中滿是對蝴蝶的贊賞,他還是做出了回應。
“她是我太太,蝴蝶!
“幸會,幸會!”
“你是不是為我介紹一下屋內其他客人?”發現老板還盯著蝴蝶,他沒話也得找話講。
“喔,當然,這邊請!
蝴蝶待于震麒融入人群之后,獨自步上陽臺。她認為他不會注意到她的離開,因為他已能與他人侃侃而談。看著他一臉興味盎然,她確信他對自己未來的工作十分感興趣。
她避開是對的,免得害他丟臉。
仰望夜空,她無聊地數著星星,這是她連續做了兩晚的事。
“怎么一個人躲到這里來了?”
他突然出現在她身旁,害她忘了自己數到幾。
“是不是不想看屋子里的人吃動物?”他笑著問,把為她端來的一盤蛋糕遞到她眼前,“我記得那天你吃了我們的結婚蛋糕!
她的確餓了,接下盤子,立刻咬下一口蛋糕,碰了一鼻子、一嘴的奶油。
饞樣和花臉教他輕笑出聲。
“你去替我拿張餐巾紙過來好不好?”她也俏皮一笑,“還是我用魔法為自己清除這一臉奶油?在這陽臺上耍花樣,應該不會被人發現吧。”她聳了聳肩,“你說過不希望我成為大家注目的焦點,我想我應該避免害你丟臉。今晚的聚會,我恐怕不能幫你什么忙,但是我會記住不害你出丑,我要使你快樂,所以……”
他倏地吻住她,緩緩舔去她嘴邊的奶油。接著,他開始清她臉上剩下的,動作依然輕緩。
“你的樣子好像青蛙!贝拇诫x開她的臉之后,她咯咯笑。
“那你可以不要看我!毙χ貞娜⌒,他再次俯首,“把眼睛閉上。”
仔仔細細地,他又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