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崇恩又開始了翻來覆去、無法成眠的夜晚,昨日已經(jīng)一夜未眠了,怎么她今天又是了無睡意?
她把我給忘了……
他說出那句話的同時,眼底的凝沉哀戚,她直到現(xiàn)在都還忘不了。
究竟是怎么樣的感情,會讓他出現(xiàn)那樣的表情?
對于他,她心里的好奇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再加上對他有種強烈卻又說不上來的感覺,更是讓她的思緒總縈繞著他不放。
言尚風洗過澡后,赤裸著健壯的上半身,自浴室中走出來,他一邊用大浴巾擦著濕發(fā),一邊走向床邊。
突然,他的手機響起。
這么晚了會是誰?
「喂?」
「言先生,是我,真是冒昧,不知道你睡了沒?我想,如果你還沒睡,可不可以和你一起聊聊天?」她知道一個女人三更半夜邀請一個男人,說聊天是有些奇怪也不具說服力,但她就只是純粹想了解他。
聞言,言尚風的思緒頓了頓。他不知道她為何會在三更半夜里找他聊天,但,他最后還是答應了。
「好,在樓下大廳那邊等吧!」
伊崇恩換上寬松的衣物下樓,他已經(jīng)等候在那里了。
「不好意思,因為睡不太著,還硬是拖你下水!顾铝送律嗟溃悄咏趟叵肫饛那。
「沒關(guān)系,我也還不想睡。」一整天,他的心縈繞著她的身影,哪有那么容易就入眠?
「我有一個問題,雖然已經(jīng)問過你,而你也回答過了,但我還是想再問你一次,希望你不要介意!谷绻麤]有解開這疑問,她怕她心頭永遠都會帶著這個結(jié)。
「別客氣,有什么問題就盡管問!顾恍,笑容像月光一樣柔和。
「在這之前,你真的不認識我嗎?」她想了一個晚上了,他說從不認識她,這實在不太可能。
「那么,你認識我嗎?」他不答反問。
望著他的臉,她很認真地回想,半晌后,還是搖了搖頭。
「對不起,也許是,但我真的不記得了!顾难壑杏瘽M了抱歉,他立刻就感受到她在說出事實的同時,心里其實是充滿不舍的。
「我們不認識!顾蝗恍Φ,不想讓兩人的氣氛過于凝窒。
「是嗎?」她有些失望,本來以為可以從他身上找回她遺失的那部分,但……
「這里的夜很寧靜,不說話甚至可以聽見遠方海浪撲打的聲音,你喜歡海嗎?」他倏轉(zhuǎn)話題。
「呃……嗯!顾脑掝}轉(zhuǎn)得太快,她的情緒還有些跟不上。
「明天的廣告,我們要在海邊拍攝,應該會很累,你不早點休息嗎?」他問,卻希望她留下。
「沒關(guān)系,我想去走走,你可以陪我嗎?」她有種強烈的希望,想留在他身邊。
「走吧!」他率先踏出飯店大門,見狀,她立刻跟了上去。
夜晚的海邊漆黑得有些詭譎。
「怕嗎?」他問。
「不怕!顾。
待在他身邊讓她感覺安心,而這種安心是有別于在鄭偉辰身邊的那種感覺。
想起鄭偉辰,她突然一陣心虛,可她的腳步仍是跟隨著言尚風前進。
暫時,她決定先把鄭偉辰放在一旁,這舉動有點壞、有點不像她,但和言尚風在一起時,她感覺很開心,而且,她想要這開心。
「那天在唱片行見到的那人,是你的男朋友嗎?」他問,但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嗯!顾牟皇呛芟胱屗,這樣的心情很矛盾,對鄭偉辰也有些說不過去。
「你知道我為什么會想問你是不是認識我嗎?」她突然問道。
他仰頭看了眼月明星稀的天空,「為什么?」
「因為我是個沒有過去的人!购懿豢伤甲h,她竟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他一切。
聞言,他的心雖早有忖度,還是不免震撼。
原來,他們分開后發(fā)生那么多的事,現(xiàn)在即使他回來了,回到她身邊,他們也回不到從前的時光了。
她的失憶不僅僅是帶走了她的回憶,也將他們的愛一并帶走了。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他很好奇。
「我也不知道!顾G訥地道。
「你問過我,我向你提起的那個女孩現(xiàn)在怎么了,還記得吧?」他突然問道。
「嗯,我記得!孤犚娝崞鹉侨耍淖⒁饬ν蝗患辛似饋。
「我和她相識的那時才十七、八歲,很多事都沒法自己決定,隨著父母到了美國之后,和她就失去了聯(lián)絡,我試過寫信給她,但卻沒有消息,我之所以再回到這里,是因為我希望再見到她一面。」
他道出了往日情懷,滿懷著對她的思念,但她就在眼前,卻不懂他的心,這真是莫大的諷刺,不是嗎?
每當他提起那女孩時,她的心就一陣抽痛,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覺得那份心疼,就像她潛在的病一樣,無法自行根治。
「她也和我一樣,忘了從前嗎?」她問,但答案幾乎是可以確定的。
「嗯,但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我原諒她,因為我也同樣對不起她!鼓菚r,他應該拚了命的留下來,留在她身邊,那么現(xiàn)在的他們一定很幸福。
「你沒有錯,有很多時候,人都是沒法自己選擇的,不是嗎?」她能感覺得到他內(nèi)心的煎熬與自責,她卻是萬分不舍。
「我很想……」他突然開口,但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吞回。
「你想什么?」她很想讀取他的心,知道他所有的想法。
他淡淡莞爾,「沒什么,回去吧!」他率先轉(zhuǎn)過身去,邁開步伐。
看著他微暗的背影,一股落寞油然而生。
其實他很想告訴她,他一直很想念她,只是那句話,在十年后的今天,再也不具任何意義了,也許,只會成為她的負擔。
廣告開拍的工作今天就要進行,所有相關(guān)人員全都起了一個大早,就連幾乎是凌晨才入睡的伊崇恩也不例外。
柔和朝陽,湛藍海域,南臺灣的天氣好得讓人精神為之一震。
「早。」看見言尚風,伊崇恩自然地打聲招呼。
過了昨晚話,兩人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許多。
「早!鼓茉谶@樣美好的早晨見到她,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剛聽工作的同事說,這次廣告拍完后,要招待大家去吃黑鮪魚吃到飽,是真的嗎?」她開心地坐到他身邊和他交談起來。
「是。〈蠹夜ぷ鞫己苄量,我請一次客也無所謂!顾愕蒙鲜莻體恤下屬的好主管。
「哇!太好了!難得來南臺灣,不吃一下黑鮪魚就等于沒來過了!顾p手交握置于下巴道,一臉口水都快流出來的樣子,讓他忍俊不住。
「你還是……」他止住習慣性的言語,他不能老是用這樣的口氣和她說話。
「你怎么又來了,話到一半就不說下去了?」她嘟起嘴道,他愈是這樣,她就愈是想知道他的下文。
「大家都到了,我們過去吧!」他起身,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zhuǎn)。
分派完所有工作人員的工作后,廣告就開拍了。
「動作快一點,要趕在六點之前捕捉到海平面的鏡頭!惯@時導演開始催促道,廣告要求的效果是清晨的朝陽,那是一種柔和的美,太過燦爛的陽光襯托不出他們要的感覺。
「讓模特兒躺在沙灘上,翻幾個圈,笑容要再柔和一些……」導演一面掌鏡一面指導著。
「感覺很專業(yè)!寡陨酗L道,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廣告工作,感覺很新鮮。
「你沒來過拍攝現(xiàn)場嗎?」她問。
「沒有,我的專長不是這方面,因為剛從國回來,就順便假公濟私一下,來度度假!
「哇,自己當老板果然很好喔!」
「還不錯。」他笑道。
拍攝的進度比想像中來得順利,很快就拍完了第一部分,提早收工。
當有工作人員都走得差不多時,金黃色的海岸邊就只剩他們兩人。
「一起吃飯好嗎?」她問。
「當然可以。」他笑答。
正值用餐時間,兩人也相談甚歡,但就在這時,鄭偉辰突然來電。
瞥了眼來電顯示,伊崇恩原本的笑容小幅度地僵了下,眼神閃過一抹心虛,壓低了嗓音接聽。
「崇恩,明天是周末,我想開車下去找你,可以嗎?」鄭偉辰期盼地問道。
聞言,伊崇恩的眉心略微地收緊。
「可我要工作,你過來的話,我也沒辦法照應你!瓜乱庾R地,她就是不想讓他發(fā)現(xiàn)她和言尚風一起工作的事。
「這樣啊……」他有些失望,以往天天都見面,現(xiàn)在一天沒見著,就覺得怪不習慣的。
「放心,我會帶好吃的名產(chǎn)回去的。」從他說話的口吻,她可以清楚察覺他的失落,于是安撫道。
「好吧!那就先這樣了!
掛掉電話后,她面帶歉意地覷了言尚風一眼。她知道這樣的情緒來得很莫名其妙,她該把所有歉疚的心留給鄭偉辰,而不是他。
「男朋友在想念你了?」他佯裝輕松地扯唇笑道。
聞言,她的心突然感覺沉重了起來。
「嗯。」她淡應了一聲。
接下來,兩人只是安靜地吃著東西,少有交談,這樣的氣氛,好像比任何時候都還來得教人難受。
她只是偷覷著他一臉泰然的表情,告訴自己,他本來就該是這樣,她不能期待他有其他的反應,也不該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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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廣告拍攝的時問比原先預期的還要短,伊崇恩此時正在整理行李,準備返回臺北。
其實她的心是有些不情愿的,她還不想回去,因為他。
將行李一一拿上車后,她陪著秦真希一起向其他工作人員話別,當然也包括他。
「回去之后,大家也同樣住在臺北,有空可以一起出來喝杯下午茶!顾龑λ溃幌刖瓦@么和他失去聯(lián)絡。
「嗯,有空的話。」他淡道,心里沒有明確的答案。愈是見她,他想重新來過的欲望就愈是強烈。
依依不舍地坐上車,看著他旋過身去的背影似乎帶著一抹孤寂,她的心都擰疼了。
為什么對他,她就是會這樣?
突然,一陣鼻酸眼熱,她竟然繃出眼淚。
見狀,秦真?蓢槈牧恕
「唉呀!崇恩,你怎么哭了呢?」她急忙安撫著。
「……」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為什么他的背影會讓她那么難過?一抹撕裂的痛楚來自心問,才剛轉(zhuǎn)身,她便開始想念。
回到臺北,鄭偉辰早就等在她家樓下,他已經(jīng)等不及要見到她了。
「你終于回來了,我想你想得緊,剛才真希還打電話給我,說你好像舍不得一起共事的朋友,回來的一路上都在哭,真是的!」他揉了揉她的發(fā),溫柔且寵昵。
她提不起勁來面對他,腦海里只想著言尚風一個人,這樣的她,要用什么心情去面對鄭偉辰?
「對不起,我今天有點累了,想早點休息,明天再約你吃飯吧!」她有些急著想上樓。
「崇恩,你沒事吧?」今天的她態(tài)度有些反常,平時看見他,就算再累,她也會和他聊上幾句的。
「我沒事,只是想睡了,你回去吧!」她旋身上樓,留下一臉莫名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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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自信的步伐,仰著堅毅的下巴,言尚風英氣凜然地走進辦公室里。透過副理的介紹,他這個平時只聞聲不見人的總裁,總算和辦公室里的同事有了初步認識。
「這位是言尚風,我想不必贅言,大家也都知道他就是我們公司的大家長,往后希望各位同事們可以多多配合……」副理對著同事們道。
「對了,總裁,有個人你一定要見見!菇榻B完畢,副理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對他道。
副理拉長了脖子,卻遍尋不著鄭偉辰的人。
「鄭主任跑哪兒去了?」他問著一旁的同事。
「他剛還在的。】赡苋桑
同事才剛回答完,鄭偉辰便從外頭走了進來,在他的雙眼對上言尚風時,腳步明顯一頓,臉色生變。
「啊!鄭主任,你回來得正好,我跟你介紹一下總裁……」總經(jīng)理不明白兩人間的糾葛,逕自替他們相互介紹。
鄭偉辰沉著臉,眉眼傳遞著不悅的神色。
想不到他竟然就是總裁,思及此,他就一陣心煩。
「鄭主任,以后你就負責幫總裁處理企畫案的開發(fā)和執(zhí)行,好好努力。 垢崩碚f完后就逕自離去了。
言尚風同樣也看著鄭偉辰,比起他的一臉陰沉,他倒是和朗許多。對他,他沒有恨,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打算有。
但鄭偉辰卻不同,言尚風的出現(xiàn)代表的是一種危險的警訊,尤其兩人又在同間公司里上班,以后碰頭的機會更多了。
「不用那么訝異,有些事是必然也是注定的!沽粝逻@么一句話,言尚風逕自轉(zhuǎn)身,進入自己的辦公室。
他是什么意思?這是一種警告嗎?就算是,那又如何?他不會讓步的,即使他現(xiàn)在出現(xiàn),那也不具任何意義,他和伊崇恩早就已經(jīng)是從前的事了,現(xiàn)在,她是屬于他鄭偉辰一個人的。
一整個下午,鄭偉辰都坐在座位上,有些心不在焉。
雖然告訴自己要有堅定的信心,但他的內(nèi)心卻惴惴不安,突然,他收到了伊崇恩發(fā)送的簡訊。
今天晚上要加班,不好意思,不能和你吃飯了,改天吧……
他煩躁地將手機甩在桌上,想起這幾天來,伊崇恩對他不似往常的熱絡,他們在一起時,她也略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為此,他的心已經(jīng)夠煩了,怎么偏偏言尚風又在這時出現(xiàn)?
突然,他的腦海閃過一個令他恐慌的臆測,他的心倏地緊抽,拼湊起一些破碎的字句。
從美國回來……
總裁突然要南下……
我現(xiàn)在要南下……
他們……見過了。
他心頭一驚,顧不得還有十分才到下班時間,立刻自座位起身,撈起外套便沖出辦公室。
一路上,他一邊開著車,一邊撥著她的手機,卻一直轉(zhuǎn)入語音信箱。他的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迫切地需要立刻看到她。
剛過五點的下班時間,為了加班,伊崇恩特意出來替秦真希和自己帶個便當回去。
突然,天空開始下起了傾盆雷雨,教她閃避不及,很快便全身濕透。
「唉呀!怎么搞的?」
她快步跑進街邊的騎樓下,卻一時打滑,身子一傾就要跌跤,突然,一雙有力的臂膀?qū)⑺龘七M懷里。
就在那一剎那,她的腦海里飛快地閃過一幕片段,那雙支撐她的臂彎好像帶電似的,刺激著她的腦做深層的蘇醒,讓她的頭一陣疼痛。
她抬眼想離開那人的懷抱,卻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眸。
是他!想不到他們又見面了!
兩人此刻的距離近得有些過火,他的唇差幾公分就要碰上她的,這樣的感覺她竟意外的不排斥,更不該的是,她竟然渴望他吻她。
「你沒事吧?」他松開她。
她回過神來,站直了身,離開他的懷抱。
「不好意思,弄濕了你的西裝!
「沒關(guān)系,倒是你,全身都濕透了,要不要先回去換件衣服?我有開車來,載你一程!顾,與她相同,他的心也在雀躍著第二次的偶遇。
「謝謝你,但我得先打個電話告訴真希姊。」她說著,開始在手提袋里翻找著手機,卻遍尋不著。
「我好像忘了帶出來了!顾馈
「用我的吧!」他拿出自己的手機,遞到她面前。
「嗯,謝謝。」
鄭偉辰找她找得一顆心都慌了,他直接把車開到她公司去,上樓逮人。
見到鄭偉辰,秦真希一臉詫異,「咦?你怎么來了?你不是載崇恩回去換衣服嗎?」
聞言,他什么也沒有回答,便又像一陣風似的卷下樓,跳上車后,直駛她家。
伊崇恩正從言尚風的車上下來,這一幕卻教急忙趕來的鄭偉辰給撞個正著,只見他神情幡然變色,帶著漫天的怒火下車,快步走向兩人。
他一把擒住伊崇恩的手,伊崇恩嚇得驚慌回頭,在對上他驟冷的眸光時,她的心臟倏然一緊,瞠大雙目。
「你為什么要騙我?」他帶著憤怒質(zhì)問。
「……」她不知如何回答他的問題。她騙他什么?
「怎么不說話了?心虛了嗎?」他沒想過要用這樣的口氣問她的,但話一出口,就是有著難掩的氣焰。
這時,言尚風突然扯開他對她的鉗制,眼神凌厲地與他對視。
「對女孩子要溫柔一點,你太粗暴了!
「言尚風,你怎么還有臉回來。俊顾雅饘χ陨酗L開炮。
見他喊出言尚風的名,伊崇恩當下有些愕然。
他們原來認識?
「放心吧,我沒有你想的那種意思。」他道,帶著深意的目光若有似無地兜旋在她身上。
「王八蛋!」鄭偉辰又急又氣,一把拎起他的領(lǐng)口。
「偉辰,不要這樣,快放開他!」伊崇恩嚇得連忙喝止,她怎么也想不到鄭偉辰會是這么火爆的個性。
聞言,鄭偉辰突然又擒住伊崇恩的手,將她拉上樓去。
言尚風沒再動手阻止他,他認為鄭偉辰就算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到她,況且,他能體會他心里的難受,就像從前一樣,當她跟鄭偉辰太過親近時,他的心也同樣不好受。
伊崇恩倉皇的眼眸盈滿驚懼地看著鄭偉辰,他的眼神寒冷得幾乎透不進一絲絲暖意,對他,她有著滿腔的疑惑,但看他現(xiàn)在的模樣,她只得把一個個問題往肚子吞去。
「我真的是瘋了……」他失心地冷笑道。
「偉辰……」
「為什么你還要找他?為什么不一開始就告訴我,你和他一起工作的事?你就那么喜歡他嗎?」
「不!不是這樣的!我……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但也不完全是這樣的理由,她心里明白。
「若你真的不想讓我擔心,回來后就不該再和他見面!」他怒吼道。
「對不起……」她無法了解他為何會如此生氣,就算以往工作的同事里,也有不少異性對她示好,她也搭過別人的便車,但他的反應也從未像現(xiàn)在那么激烈。
鄭偉辰煩躁地耙過雜亂的發(fā)絲,緩緩朝她走近,一反剛才的粗暴,溫柔地執(zhí)起她的手。
「崇恩,我們結(jié)婚好嗎?」他無法再忍受這樣的擔憂了。
聞言,她瞠大了雙眼,不敢相信他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怎么,你不愿意嗎?」
見他的英眉微擰,她的心跟著一揪。
她從來沒想過,當她聽到這句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時,會是什么樣的感覺,但即使是這樣,她也從沒想過自己會有猶豫和……不情愿?
不情愿!原來那樣的心理掙扎就叫作不情愿!她不愿意嫁給他!
「偉辰,我們談談好不好?」即使害怕惹怒他,但關(guān)乎一輩子的事,她還是得鼓起勇氣來。
「我不要談,我要你現(xiàn)在就答應我,我受夠了!」他握住她的手的力道開始變得強勁,教她想逃。
「不要……我不要……」她掙扎了起來。為什么他會變得令她感到陌生?
鄭偉辰使著蠻力抓著她的手,身子奮力一撲,即將她壓制在身下,動彈不得。
「放開我……放手……」她害怕得直流眼淚,看著眼前的他一臉猙獰,她的恐懼潛進血液,蔓延她的四肢百骸。
他突然俯下身去,驚猛剽悍地狂吻住她,那力道就像要把她的靈魂吸進自己的體內(nèi),好填補那份不安和空虛。
「嗚……」她奮力想推開他,但他卻將她鎖死在胸前,教她無力反抗。
他的大掌開始帶著侵略性地探進她的衣服里,她倏地瞠大雙眼,感覺自己好像就要死去那般的痛苦,而當她的雙眼因掙扎無用而絕望地閉上時,她的腦海里浮現(xiàn)了一個身影——
言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