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槐非走進教室,才放下書包,就被同學給拉到一旁,幾個年輕男孩圍成一個圈圈竊竊私語起來。
“怎么樣,我偷拍的技術如何?一清二楚,神情自然!币粋男孩得意地展示他的成果。
“哇塞!大中,你還真敢拍,如果被發現了包你吃不完兜著走。”林信德拍著偷拍者的肩叫道。
“所以啰,這是我冒著九死一生的風險拍來的,一張一百元,要不要!”王大中揮動手上照片說。
吳瑞雄首先反應,“要,我要!”
林信德和幾個同學也紛紛掏出錢搶購,倒是高槐非仍是毫無動靜,只是看著一旁搶翻天的同學。
“喂!小高,你怎么默不吭聲的,再不買可就沒了!蓖醮笾信呐母呋狈钦f。
高槐非只是笑著,不能理解地搖頭道:“你們真是奇怪,喜歡她就去追她啊,什么都不做卻只一味地買她們照片,這樣用嗎?”
王大中瞪著他叫:“你腦筋是不是秀逗了,她是江月然耶,咱們云倫的高嶺之花,漂亮、優雅、聰明,無所不能的偶像耶,憑咱們的條件,只要買張相片解解相思就滿足了,誰有那個能力自信追她?
“就是嘛!再說她后面的那兩個守護神,也沒人敢惹他們,她就像是天上的明月,是我們只能仰望卻遠不可及的夢想!”林信德捧著照片,念起令人雞皮疙瘩掉一地的惡心詞句。
“既然如此,那我勸你們死心吧,夢想永遠都只是夢想,成不了真的。”高槐非推推眼鏡,不留情地說。
“小高,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種美女都不心動,真是有夠沒眼光!眳侨鹦蹮o可救藥似地翻翻白眼。
“對對,沒眼光!币蝗喝送瑫r附和。
高槐非只是笑,聳聳肩自那一群思春期的男孩中離開,真是有夠單純的人們。
“喂!高槐非,你們導師要你去拿作業回來!备舯诎嗟陌嚅L在教室門口叫他。
高槐非向傳話的班長道謝后,轉頭看看那一群同學猶自沉浸在相片美女的世界中,只好擺擺手準備自己去辦公室。
“等一下,小高!”王大中突然叫住他,鬼鬼祟祟地走到他身遢。
“這張免費送你,不要讓那些家伙知道!”王大中將一張相片塞進他的上衣口袋,低聲地說。
“我不——”
“拿著,你仔細看看她,我包準你一定也會迷上她的!蓖醮笾姓UQ,又走回那一群同好身邊
高槐非鏡片下的眼睛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迷?自他出生以來從不知這個宇的意思,而他——
出生有多久了呢?久到連他自己都有些模糊了。
他微笑地走向辦公室,取回了班上四十三位同學的作業本。
應該不可能發生的事,卻偏偏在他經過轉角處時發生了。
他的作業本被突然撞進懷中的女孩弄灑得滿天飛,而對方沖力過大,竟將他撞倒在地,那女孩也跟著重心不穩地跌到他身上。
軟玉溫香抱滿懷該是一件愜意的事,但是高槐非只覺得撞到地板的腦勺發痛,正想斥責對方的魯莽時,卻不意望人一雙清澄無瑕的眼眸,清凈的雙眸似乎能讓人直視主人潔凈的靈魂,不染一絲塵埃的純凈靈魂。
直覺地,高槐非下定決心要得到這個靈魂,不擇手段、不惜任何代價。
江月然沒想到會撞到人,而當被地撞倒的男孩抬起頭看她時,她立刻感受到一股強烈如漩渦般的吸引力將她直吸入那兩道深不可測的深潭中。
兩人都被自己突來的悸動震驚,絲毫不覺旁人訝異、揣測的目光。
生平第一次,她為一個陌生男子動搖,動搖了她向來平靜無波的心湖,江月然根本忘了此刻她正壓躺在他身上,只是不知所措的瞪著他。
“小月!”
堅定的呼喊將她自暗霧中拯救出來;一雙手溫柔有力的扶著她站起來。
“怎么了!”江日然驚見妹妹的失神,轉頭望向顯也大受震撼的男孩。
“沒……沒事,我只是撞到人了!苯氯换剡^神,瞥一眼自地板上站起的陌生男孩。
“你撞到人?”江日然的眼睛瞪得更大,小月向來動作優雅,徐緩如風,就連在最熱鬧的東區,她都能不沾旁人一絲一縷地前行,怎么會在這么寬廣的走廊上和一個男孩對撞?
這種把人撞得四腳朝天,一向是她江日然的拿手本領,也是她的專利,看來今天雖是朗朗青天,也有八成下雨的機率了。
“對不起,撞到你了!苯氯蛔匀坏囟紫律韼退麚焓白鳂I本。
“沒關系!备呋狈峭仆蒲坨R淡淡地笑。
又是一陣四目相望,二人立刻移開目光,假意忙碌。
高槐非一顆心亂得跳得毫無章序,頭腦更是一片混亂,不過是一雙眼睛就讓他失了神,太可笑了!
他收齊作業本,略微點頭,立即離開,雖然他步履穩定,但是速度卻有些反常的快速,只有他知道,他是在“逃”,逃開他不解且渴望的靈魂。
江日然將這一幕全看人眼底,心里有種預感,眾人所愛慕的偶像,她最親愛的妹妹被撞昏了頭,連心也遺失了。
江月然敏銳地看著江日然頗有深意的表情,一張臉突地泛紅,撇過頭避開地探問的眼光,卻仍覺得自己雙頰如火,心臟也不規律的狂跳著。
“哎!你一直盯著我看干嘛,要看就去照鏡子!苯氯惠p揚眉道。
“又不是我在談戀愛,看我自己也不會覺得變美麗了!苯杖挥檬止醋∶妹玫募,揶揄地笑。
“誰在談戀愛?你別胡說!苯氯话姿谎,神情依舊是美麗而冷靜。
“騙得了別人,你騙不了我,咱們可是一塊打娘胎出來的,你的心思我還會不知道嗎?”江日然嘿嘿地直笑,像是發現天大秘密的興奮小孩。
“哼哼!我看你是悶得慌了,腦子盡是一些奇怪的念頭!苯氯荒樕系募t暈雖未褪去,口吻卻十分冷淡。
“小月,談個戀愛又不會死人,干嘛那么堅決否認呢?要是我一定大大方方公諸于世,讓大家都知道!苯杖缓罋獾卣f。
“那你就去戀愛啊,不要扯上我!苯氯粨u頭道。
“我也想啊,但是沒有男孩追我啊,只有一群小妹妹,我可沒興趣喔!”江日然聳肩哀嘆。
她不能就沒有男人緣,但那些男孩就只當她是兄弟,她也很單純的當那群男孩是朋友、兄弟,談感情似乎就覺得雞皮疙瘩掉一地,想都不敢想。
江月然抿著嘴輕笑,“我和你一樣半斤八兩,也沒人追啊!
“他們是不敢,不是不想,真是一群沒膽的男孩!苯杖灰惶崞鹉切┲桓野蛋祼勰剑瑓s不敢行動的男孩就想搖頭。
江月然倒覺得無所謂,反而還落得輕松,她向來討厭這些煩人的事。
“他是誰你知道嗎?”江日然突然蹦出一句話問。
江月然冰雪聰明,自然知道她問的是誰,只是一想到鏡片下的一雙眼,不期然地又亂了心跳。
“不知道。”
“他是幾班的你有瞧見嗎?”江日然好奇地問。
“沒有!狈穸ǖ幕卮。
“想不想認識他?”江日然不死心地追問。
“不想!比允欠穸ň。
“喜不喜歡他?”
江月然瞪了她一眼道:“誰會喜歡一個陌生人?你不要閑得沒事拿我開玩笑!
“可是你對他有感覺對不對?”江日然同樣瞪著地,認真的問。
江月然看著和她相似的另一張臉,輕蹙眉道:“現在不是談這種事的時候,已經上課了!
說完,她轉身走向教室,江日然追上她將手搭在月然身上笑著說:“咱們現在不談,回家時再好好談!
江月然很不文雅地輕翻白眼,這才明白江日然果然是不折不扣的女孩子,對別人的感情事件依然擁有強烈的好奇心。
高槐非走了一段路后,才逐漸平靜下來,繼而是為自己的反應舉動覺得可笑。
只不過是一雙比別人清澄的眼睛,以及較他人透明無瑕的靈魂罷了,哪里值得他亂了手腳?可是……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已的心跳、思緒,甚到在想起她時,仍會覺得心發燙。她是誰?在這小小的學校中為何他從未見過她,直到令天?
“喂!小高!你站在門口干嘛?像個鬼一樣嚇死人了!蓖醮笾杏昧ε乃谋辰械馈
高槐非一震,手上的作業本第二度灑了一地。
他皺著眉瞪王大中一眼,又蹲下身去撿本子。
王大中摸摸鼻子訕笑的跟著蹲下來撿本子,當他看見一本本子上的名字時,發瘋似地叫起來:“這是江月然的作業本嘛!小高,你從哪里拿來的?”
一提到江月然的名宇,那一群男孩就像見了骨頭的狗一個個沖過來,搶著要看江月然的本子。
“別搶,到時候弄破我看你們怎么辦!”王大中將本子拿高,扯著喉嚨叫。
江月然?她是江月然?
他摸出上衣口袋中的照片,淡笑看著相片中的身影果然是江月然。
“她就是江月然?”高槐非喃喃地說。
他的自言自語雖輕,卻被耳尖的林信德聽到,連忙圍上前去問:“小高,你看見江月然了是不是?”
高槐非一愣,將手上的作業本交給林信德說:“沒錯,幫我把作業本發下去!”
這時候誰管什么作業本!哇塞!你真是好狗運,竟然能親眼看到江月然,我們和她的教室不同棟,想看看她都不容易,卻被你看到,真是令人嫉妒啊……”林信德哀號地叫,瞬時,一陣一哀嘆聲同起,還夾雜著妒恨的眼光。
“不只看見她,她還撞倒我,所以本子才會亂成一團上高槐非鏡片下的眼睛熠熠發亮,帶著些蓄意的惡作劇故意說道。
“不——不公平!”林信德丟下作業本,捂著心叫!澳銓λ稽c意思都沒有,老天怎么能讓你把好處占盡,不公平!”
高槐非抿著嘴大笑而不答,直走向王大中將他手中的本子拿過來。
“現在,我又要去見你們的夢中情人,和她聊天說話……”他轉身欲走,一群同學立刻喊著要一起去。
正當一群人向外走時,適逢上課鈴響,高槐非突地止步,后頭的人煞車不及,一個個撞成一團,原本該被壓在最底下的高槐非,卻不知何時閃了開來,一個人好端端地俯望跌成一團的同學笑。
“上課了,下課再說,大家快進教室坐好!彼麚u晃手中的本子后,瀟灑地逕自轉身走回教室。
此刻,仍兀自坐在地板上發愣的同學,心中隱約都有一種被戲耍的感覺,伴隨而來的尚有一種不清楚的預感。
也許他不像外表那么斯文、有禮,而且對他們所愛慕的江月然也產生了興趣。
眾人面面相覷,似乎從彼此臉上的表情中都可明白他們想的是相同的事。
“哎!糟了!”
不知是誰說出這句話,但卻深得人心,頗合眾人心中的感覺。
至于這句話的意思,沒有人去深思,仿佛只是一個預感,一個不合理的感覺。有他加人競爭,江月然似乎愈離愈遠了。
他雙手插放在外衣的口袋中,輕松愜意的自上俯望,從一個教室窗口飛過另一個教室,直到他看到她。
鬼魅微笑地站在窗口看著一臉專注的江月然。
認真的女人最美,不論是專注什么事,那種恍若無人、渾然忘我的神情都是那么迷人。
他終于發現他最想要的靈魂,甚至為了看她,他不顧自己的身軀,以魂脫竅的方式在校園中一間教室一間教室的尋找。
他真的好想立刻攫取那美麗的靈魂,可是一想到失去靈魂的軀體將如其他人一般昏睡不起,他就覺得可惜;這么靈秀的女孩失去了意識也會像其他人一樣逐漸枯萎凋零,他就覺得不忍下手。
他穿過窗戶,沒有任何人看得見他,只見老師仍聲嘶力竭地計算著黑板上的數學公式,學生有人早已昏睡,有人正強撐精神聽課,也有聽得津津有味,不時露出會意了然的笑容,江月然就是后者。
在一瞬間,他突然有些妒嫉起黑板上的數學公式,因為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個死板、沒有生命的東西上,對他看都不看一眼。
“我是瘋了才會和區區一個數學公式吃醋,不過,你可不能忽視我的存在啊!彼焓州p撩江月然的發絲,低下頭在她耳邊輕喃。
有一剎那,江月然似乎震了一下,眼睛張大的望著四周,手指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頭發。
是她神經過敏吧!否則她怎么可能聽到有人在對她說話,甚到還撥弄她的頭發?
四下同學正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老師猶自努力傳道、授業、解惑,不可能有別人,一定是她多心了。
她瞥望向最右排最后座位的江日然,不覺輕笑起來,果然她已經夢周公去了,還大膽地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鬼魅隨著她的視線看到另一張相似的面孔,有些驚訝的走到江日然身邊。
哦!原來美麗的靈魂不只一個,而是一對。
但是看著闔著眼睡著的江日然,他絲毫感受不到像對江月然時的震撼和動搖。
微微撇撇嘴角,鬼魅笑得無邪開心!蹦悴贿m合我,我要的是溫柔皎潔的月光,而非熱力四射的太陽。算你運氣好吧!”
他又走回江月然身邊,瞇著眼對她笑著,看著看著就漂浮到半空中,自上而下地俯望她。
江月然看著黑板,但是老師的話卻像有堵墻擋著,聲音完全傳不進她的耳里,而她的肌膚卻有股強烈地反應,汗毛直豎,仿彿在警告地有危險接近。
突然而起的心神不寧,讓她也開始坐立不安,有種急迫想逃離教室的沖動。
鬼魅一雙微勾的眼眸露出滿意的光芒,輕快地揚眉笑開懷。
“你終究是無法漠視我的存在,我可愛的獵物。”他低下頭,輕吻她的額頭,得意地輕喃。
江月然砰地一聲拍桌而起,嚇醒了夢周公的同學,也嚇得數學老師的課本掉了。
“江月然,你怎么了?”數學老師驚魂未定,不悅地問。
“對不起,我不太舒服!苯氯荒樕n白,神情有著前所未有的慌張。
數學老師從未看過這個好學生露出一絲一毫的緊張,今天江月然的舉動著實讓他震驚。
“小月?”江日然自睡夢中清醒,一見聲響竟是妹妹發出的,不禁沖上前。
“既然不舒服就先去保健室休息,江日然,你送她過去,但是記得回來上課。”數學老師說。
江日然根本聽也不聽,連忙扶著江月然離開教室。
鬼魅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人,咧著嘴直笑。
既然江月然不在,他也沒有心情再待下去,輕輕地轉身越過窗戶,像散步似地走在半空中,朝另一棟教室大樓而去。
他一直相信沒有人看得見他,卻不知他所有的舉動,包括戲弄江月然的舉止,全落入一雙眼中,一個擁有靈視力的學生眼中。
江月然離開教室后,臉色慢慢地恢復紅潤,神情也平靜多了。
“小月,你是怎么了?剛才那個樣子嚇死人了。”江日然吊得老高的心這才放下。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有人在偷窺我!苯氯惠p蹙眉道。
“偷窺?你是指咱們班上的男生偷看你?”江日然不解地問,這種事不早該習慣了嗎?
“不,不是那種目光,而是……”江月然無法貼切地說出自己的感覺,只是不斷撫著手臂。
“而是什么?”
“我也說不上來,就算是被當成獵物一樣上種奪取、侵略、獨占般的視線盯著我直瞧上江月然吸口氣,努力地形容自己的感覺,但只見江日然依然一臉迷茫的搖頭看她。
“是不是你神經過敏,咱們班上有哪個男孩有像你形容的目光,若有,早八百年我們就發現了,也不會直到今天你才有感覺。”江日然拍拍她的肩安撫她說。
“我也知道沒有,但是那種感覺是那么真實,我還感覺到有人撩我的頭發,甚至額上還有冰冷的觸感!苯氯惠p撫著額頭說。
江日然一聽,不自覺聯想到學校里最近發生的昏迷事件。
“小月,你會不會是碰上那種東西啊?”
“那種東西?你是指鬼怪之類的嗎?”江月然突然笑起來!霸趺纯赡,朗朗乾坤,不可能有那種東西的。”
“說的也是,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你自己還是要小心一點,我怕是有人覬覦你?”江日然皺起眉說。
“覬覦我?小日,你不要亂猜了,覬覦我什么呢?”江月然不以為然地輕笑。
“美色、名氣,什么都有可能,你可是慕黑會的會長,怨恨、愛慕的人也不在少數,我擔心有那種狂熱分子會采取激烈的行動!苯杖灰幌氲娇赡苡腥藭䦟氯徊焕麄人就開始處于備戰狀態。
“小日,你別緊張,我只是說有這種感覺,不代表真有這種事,我們雖是成立了慕黑會,但不過只是一個學校社團,并沒有真正和人起過沖突,也無利益之爭,不會有那種恐怖的事發生。”江月然反過來安慰她道。
“那可不一定,現在我們和學生自治團搞得不好,何玉蘋已經惱得很,誰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再加上她背后又有“閃光”撐腰,我可不那么放心!苯杖簧ιΧ贪l,皺著一張臉說。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不只是我有危險,你也是目標啊,要擔心我還不如擔心你這個火爆的脾氣一沖起來,只怕搞得天翻地覆!苯氯惠p揚眉道。
“我脾氣才不火爆,否則哪可能忍得了何玉蘋那女人,我一切都是忍氣吞聲,以和為貴啊。”江日然不平地反駁道。
江月然搖頭道:“你還沒被惹火罷了,不是你性情和順!
“嗯哼!我天生熱愛公平,只要她不要惹我,我當然不會去挑釁,再說要是被老爸知道我們結黨成群的,那個結果我想都不敢想!苯杖环籽鄣。
江月然溫和地一笑:“放心,只要我們行事小心一點,也許就能平安度過三年。”
“只要何玉蘋一畢業,咱們就解脫了,一旦學生自治團不是掌握在那個女人手中,清然那家伙也不會有怨言。,我們就能安安穩穩的過著一般學生的生活了!苯杖话岩磺邢M技耐性诤斡裉O畢業后,畢竟只要對抗的人不在,慕黑會自然也就沒有理由存在了。
江月然淡然一笑,似乎不認同江日然的說法!耙苍S她一畢業又是另一個麻煩的開始!
江日然瞪著妹妹道:“你不要說,我可不想聽那些可能發生的事。打死我我都不會再涉足另一個錯誤,如果江清然敢再陷害我們的話,我發誓我一定會剝了他的皮!
江月然徐徐地搖頭笑:“只怕是身不由己啊。”
江日然愁眉蹙額地堅持己見,“不可能!
江月然也不和她辯論,反正這種事遲早會明白,她也不用多費唇舌。
“我已經好的差不多,可以回教室——”
“拜托,我好不容易才從數學課里脫身,你不要再讓我回那個苦牢里好嗎?”江日然哀號地低叫。
“老師就知道你有這種心態,否則他不會特意提醒你要回去上課!苯氯粨u首輕笑。
“提醒是他的事,我只要一出來就休想我會自投羅網!苯杖惠p揚起眉,大步走離教室的區域范圍。
江月然不得已,只有跟上去,她總不能一個人回教室吧。
云倫至少有一點比其他學校好,那就是樹木茂盛,而且社團各自擁有獨立的教室。雖然慕黑會組成的學員身分較雜,卻也仍是社團之一,擁有與學生自治團比鄰的一間教室當社團活動之處。
江日然一打開活動教室,只見江清然和幾個社團干部鬼鬼祟祟地圍成一圈談話。
當他們看見江日然、月然姊妹突然出現,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驚慌與愧疚。
江日然抬高下顎,挑高眉的盯著他們問:“上課時間你們不上課聚在這里搞什么東西?”
江月然一一掃過他們的臉,平靜地說:“看你們一個個做賊心虛的樣子,八成又在計畫些什么事!
“怎么會呢!我們只是不想上課到這里聊天罷了,你們不要胡思亂想了!苯迦磺迩迳,首先開口。
“我們不多想點怎么行,哪一天又被你賣了都不知道。”江日然譏諷地瞪著他。
“怎么這么說嘛!我才不會那么沒良心,而且也沒那么大膽敢惹你們!苯迦晃ばδ樀恼f。
江月然撇嘴道:“你要真那么想天都會下紅雨了!
“江清然,我警告你少在那里亂出餿主意,你再興風作浪,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們七個也是!苯杖画h視著自稱七彩的干部,也真虧他們想得出來,每個人的名字中還真和顏色有關。
朱可達,代號紅,是公認的勇猛型悍將,雖猛卻身形矮小。
劉綠嫣,代號綠,擁有精明干練的頭腦,記憶力一流,是財務的掌控者。
黃玉飛,代號黃,擁有迷惑人的三寸不爛之舌,擅于交涉談判。
江橙廣,代號橙;尤清藍,代號藍,兩人共為慕黑會之紀律執行者,鐵面無私,一白一黑,為賞罰之使。
秋靛云,代號靛,擁有執行計畫之能力。
林紫香,代號紫,婀娜嬌媚,擅于收集情報。
綜觀這七人的能力,江日然并不覺得訝異,令她訝異的卻是堂弟清然的識人之明,才能在眾多學生中,挑選出志氣相符又具備獨特才能之人擔任干部。
“小日,你安啦,我們再怎么無法無天,也不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秉S玉飛笑著道。
“是嗎?我記得前幾天才有人背著我這個太歲爺到處販售小月的照片——”
黃玉飛眨眨眼道:“我只是負責和想買的同學談條件,可沒有親自賣!
“對啊,賣相片的是阿秋,你也知道她執行能力一級棒,三五下就將相片賣光,還攢了不少經費。”劉綠嫣一臉正經的說。
江日然輕揚秀眉,淡淡地說:“看來慕黑會妀名叫影迷會算了,小月又不是明星,你們少打她的主意!
江月然微笑道:“難怪我老覺得認識我的人增多了,看來你們在賺錢的時候,也幫我擴展不少人際嘛!”
“你們倆是我們慕黑會的精神象征,不讓人知道怎么行呢?”黃玉飛又鼓起舌簧開始賣弄口才了。“更何況氣質清新、功課一級的兩位更是打擊敵營的最佳利器,讓那些誤投敵營的士兵能迷途知返,返來阮身邊。”
江日然不以為然地輕哼道:“少說那些八股的口號,聽得我雞皮疙瘩掉一地。你們不要想轉開話題,老實招來吧!”
“招?招什么?我們只是聚在一起閑嗑牙——”林紫香柔媚地笑,那神情真個是風情萬種。
“上課時間聚在一起閑嗑牙?紫香,你當我們是白癡嗎?”江日然撤嘴道。
江月然嫣然地笑著瞥他們,“你們會選這個時候聚會“談天”,一定是不想讓我們知道,而且是和我們有關的事……”
“可是沒想到老天有眼,讓我們撞見你們鬼祟的行動,要招快招,否則等我們查出來有你們好受的!苯杖挥心醯亟又f。
只見八個人面面相覷,最后七雙眼有志一同地盯向江清然。
江清然摸摸腦勺,清清嗓才道:“也沒什么事,只是聽到個傳聞,所以才聚合大家討論!
“什么傳聞?”江日然瞪著堂弟不耐地問。
江清然眼中跳躍著一絲欣喜,故作神秘地說:“說來這件事和小日你有很大的關系呢!”
“和我有關系?”江日然和妹妹交換一記眼神,“到底什么事,別賣關子!苯杖坏芍壅f。
“聽說季朔對你有意思呢!”江清然小聲的說。
每一個人都等著看江日然的反應,豈知她只是愣愣地皺皺眉問:“誰是季朔?我認識他嗎?”
“季朔就是“閃光”的老大。 苯迦环路鹱陨硎艿轿耆,她竟然忘了他的偶像。
被江清然一吼,她才記起來閃光的老大的確是叫季朔,但是也不能怪她沒反應,誰知道她會和季朔扯上關系呢,再說她根本沒見過他。
“你從哪里聽來的?”開口的是江月然,她也對這個傳聞感到興趣。
“是小林告訴我的。”江清然提起閃光內的朋友。
“我也得到這樣的消息!绷肿舷阏UC滥啃Α
“小林怎么說的?”
“他說季朔和翁逵俞,哦,翁逵前是閃光的第二號人物。”江清然好心地為江日然解說,卻換來她一記白眼。
“他們兩個曾經提起小日,而且還蠻高興的!苯迦粚⑿×值脑捲俎D述一遍。
江日然一聽,忍不住拍頭翻白眼;江月然也禁不住地搖頭笑起來。
“你們就憑這幾句話斷定季朔對我有意思?老天!你們是不是閑瘋了?還是腦袋秀逗了?”江日然沒好氣地說。
“這就很夠了,季朔從來沒有對一個女孩這么有興趣過,這是小林說的。”江清然堅持的說。
“那么何玉蘋不算女孩嗎?她是季朔的女朋友耶!”江日然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看著堂弟。
“老實告訴你們,何玉蘋是季朔老爸為季朔選的未婚妻,根本不是季朔的女朋友!苯迦灰彩亲罱怕犝f這個內幕的,對季朔眼光沒有差到那個地步簡直可說是雀躍三尺。
“未婚妻不是比女朋友地位更大嗎?”江月然也有些受不了江清然的崇拜心理!岸壹扔形椿槠蓿衷趺茨軐π∪沼信d趣?你們想太多了!
“那是他老爸選的又不是他自己要的!苯迦环瘩g道。
“他又沒見過我,怎么可能喜歡我!苯杖粨]手將江清然的話打斷。
“誰說他沒見過你,上次你到閃光的集會找我,他們就瞧見過你,只是沒有說話罷了!
“才那么遠的一瞥就對我有興趣?我看這個興趣是對“慕黑會”的江日然,而非我本人!苯杖焕湫Φ靥岢隽硪环N可能。
“反正都是你,你管他是喜歡哪一個你!绷肿舷惴鞣鼾R肩的頭發道。
“話都是你們在說的,誰知道他心里怎么想,我想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不用再談了!
一想到自己讓人拿來評頭論足,她就覺得混身不對勁,她討厭這種被人覬覦的感覺。
“這怎么可以,我們還想——”江清然緊張地叫,話卻在江日然含怒的目光中乍然而止。
“還想怎么樣?”江日然一一掃過站在眼前的八個人,輕揚著眉問。
江月然輕柔悠揚的笑聲倏地揚起。
“他們大概是想要你利用美人計去誘惑季朔,將他拉到咱們這個陣營來,少了閃光這個后臺,想必何玉蘋會驚慌挫敗,得利的自然是我們了,對不對?”她平靜地笑。
江日然看著他們一副計謀被識破的不安,心中即知小月說中他們的心事。
江日然不怒反笑,“真是感謝諸位對我的信心,竟還認為我有這個魅力去引誘男人,真是讓人感動的涕淚縱橫啊。”
她一笑,眾人的心反吊得老高。
“我就說不可能,你們偏說要試上,這下好了,踢到鐵板了!币恢卑察o不語的未可達首次發言。
“老朱!你這樣說不是全泄底了。”尤清藍低叫道。
“小日都知道了,還有什么好隱瞞的。”劉綠嫣白尤清藍一眼道。
黃玉飛哀聲嘆氣地看著他們,“你們真是呆啊,自個全認了罪,讓一手好牌全曝了光。”
“再呆也沒你呆,全是你策畫的!鼻锏逶戚p哼道。
“喂!你們別想把責任推給我,是誰先提出來的!”黃玉飛睜大眼叫。
九雙眼一致望向江清然,江清然瞪著他們道:“你們干嘛都看我,我只是順口提出來,可沒想要讓小白去進行美人計——”
瞬時間,八張嘴同時吵了起來,只有江日然和江月然交換一記無力的眼神。
“好了!全給我閉嘴!
江日然一吼,果然立即鴉雀無聲。
“這件事誰都不許再提!彼粋宇一個字的說,直到他們一一點頭后,才放軟語氣:“自己的事靠自己解決,不要老想著靠別人!
或許是懾于江日然的氣勢,也或許是他們也有這番體認,八個人根乖地一致點頭同意,但實際如何?誰知道?
江月然心里卻對這個消息有了興趣,也許,只是也許,日然的春天要來了,一如她自已。
又記起那雙充滿邪魅深邃的眼睛,一雙不該是人類擁有的眼眸。
她臉上掛著笑容,看似閑適安詳,只有她知道,她的內心正在燃燒著未曾有過的火焰,一吋吋地自心底蔓延至全身周遭。
一種名之為愛情的病菌已悄悄地破壞她冷靜的免疫系統,逐漸占領她的五臟六腑。
她,江月然,十六歲的秋天初次嘗到心悸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