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 圣莫里茲滑雪場
依傍阿爾卑斯山而建的滑雪圣地,一眼望去盡是白色的起伏山峰,山峰上繞著幾朵隨風(fēng)飄搖的白云,還有瑞士獨特的優(yōu)美山湖。
兩道一黑、一白的身影從一處頂峰蛇行滑下,兩道在雪地上滑行過的痕跡在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中像是合奏著無聲的交響樂。
快速地滑行讓他們即將將接近山峰下的渡假村,木造的屋檐上已經(jīng)積了一層豐厚的白雪,從山丘上往下看又是一片由白雪造景的美麗畫面。
那道嬌小的白色身影突然急速停下,不停地喘著白色霧氣。她拉下墨鏡,露出的靈動大眼直盯著渡假村人群擁擠的某一處,始終跟著她的高大黑色身影也跟著停下,滑近她,拉下墨鏡露出疑惑的臉龐。
「愛音,怎么突然停了下來?不是要回到雪村里嗎?」雪村是他們停留在此地住的渡假村,接近中午時刻他們都會回到雪村稍作休息。
穿著一身雪白滑雪衣的愛音,長發(fā)隨意披散而下,讓她看起來更像是雪地里玩耍的精靈。
她喘著氣,心里一陣愁思流過,因為她似乎看見一個不可能的人在這片雪白大地里出現(xiàn),在渡假村擁擠的人群中一閃而逝!浮液孟窨匆娢纳。」那個熟悉的身影,她不可能會認(rèn)錯的。
羅韓一聽,皺起了眉頭。「這怎么可能?愛音,他根本不知道你在哪里,而且說不定他現(xiàn)在人還在臺灣!
聽到羅韓的話,愛音也嘲笑著自己心中可笑的念頭。
「對不起,羅韓,你說得對,是我看錯了。」說得也是,他怎么可能會為了她到這里來呢?
羅韓對她一笑,想安撫她的情緒,又重新帶上墨鏡!缸甙桑瑦垡,我們滑回雪村去!
愛音壓下心中的紊亂,深吸了口氣,對羅韓笑著道:「嗯,看誰先到!」話還沒完,愛音早先滑行一步。
看見她又恢復(fù)了神采,羅韓在她身后笑著說:「你別偷跑啊!
羅韓看著愛音滑向雪村,他并沒有跟上,反而臉色一變、右腳一拐,滑向愛音說的另一個渡假村去。
雖然他認(rèn)為那只是愛音的錯覺,但是他絕不會放過任何一絲動搖愛音念頭的可能,他好不容易才將她拉向自己身邊,他絕不會放手的!
羅韓依著愛音所說的那個方向,來到渡假村街道上。
脫下雪板后,果真看見那個令他眼紅了近三年的身影,正拿著一張照片到處問著人群,羅韓握住滑雪竿的拳頭一緊,跟著他走進(jìn)一間咖啡屋里。
「文森教授,好久不見!
剛走進(jìn)咖啡店里的文森,聽見聲音,頭一轉(zhuǎn)。
「羅韓?!」
一身黑色裝束的羅韓,臉色極為難看!肝艺鏇]想到你能找到這來!顾挥脝栆仓酪欢ㄊ怯塞惣涡能浟巳滩蛔「嬖V他。
看見羅韓,心想愛音也一定在附近,文森焦急地問:「她在哪?」
看見文森焦急的模樣,羅韓諷刺地一笑。
「她說了她不想見你,而且你以為我會這么容易讓你見到她嗎?」他可不是什么善心人士,會將自己心愛的女人雙手奉送!
文森一到瑞士就馬不停蹄地尋找愛音,多日來已經(jīng)讓他疲憊不堪,如今看見羅韓,他心里又起了一絲希望。
「羅韓,我知道你的氣憤,但我一定要見到她!」
羅韓藍(lán)色的眸子里只有對文森的氣憤,和愛音眼中只有這男人的嫉妒眼紅!笧槭裁矗咳陙,她對你來說可有可無,現(xiàn)在你憑什么理由要見她?」
文森疲倦的眸子閃著遲來的溫柔眷戀。「我愛她!
聽到這,羅韓的眸子燃起了熊熊怒火。
「太遲了,這三年來因為你,痛苦的人不只愛音,還有我!就因為你優(yōu)柔寡斷的態(tài)度,害愛音等了你三年,而我也等了近三年!
現(xiàn)在我好不容易等到她愿意放棄你,你以為我會這么好心地將她送還給你嗎?」
如果文森在這三年內(nèi)懂得珍惜愛音的話,他不會沒有成人之美,但文森只懂得傷害她!
文森聽著羅韓憤怒的話,終于知道這些年來羅韓對自己的無禮從何而來,但他已經(jīng)管不了這么多了。
「我要見她,選擇誰應(yīng)該由她決定,而非我們!
雖然他對羅韓感到抱歉,他從來也沒有想過始終在愛音身邊的羅韓竟是抱著這樣的心情,但他也不想再失去愛音了。
「很不巧的是,在你決定回臺灣的那一刻,她就已經(jīng)選擇了我!
「我不相信!刮纳睦锲鹆丝只牛驗閻垡粼f過要放棄他……
「愛音也是人,她也有感覺、她也會受傷,她決定不想再等你另一個三年,難道有錯嗎?」
文森無法反駁羅韓的話,但他在離開臺灣前就已經(jīng)決定,這一次絕不會再讓心愛的女人從身邊離去!傅龕鄣娜耸俏,三年來,一直只有我。她不可能說放棄就放棄的!」
羅韓冷冷地看著他!傅聦嵤恰呀(jīng)放棄了!回去吧,我絕不會讓你見她,而且她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
羅韓最后的話,讓文森的心徹底被撕裂!覆豢赡埽 顾t著眼說。
愛音愛了他三年,怎么可能在下一秒就投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他不相信!
羅韓滿意地看著他臉上泛起了對自己的嫉妒!改悴幌嘈乓驳孟嘈拧D憧梢哉f我小人,在愛音傷心時趁虛而入,但至少我不像你,因為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而傷害愛音!」
他的確說謊,愛音也的確還愛著文森,他知道她無法說忘就忘,但他一定會想辦法讓她忘了文森,他絕不容許文森現(xiàn)在來破壞!
文森灰心了,身上的細(xì)雪像是融進(jìn)了他的心底,再也沒有一刻是溫暖的。
「她好嗎?」他啞著聲音問。
她徹底放棄他了嗎?甚至為了要忘記他帶來的痛苦,投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是他的愛意發(fā)現(xiàn)得太晚,而她也被自己傷得太重了嗎……
羅韓見他終于相信自己的話,面不改色地說:「放心,有我在她好得很!
「我知道了!乖捦,文森邁著步伐走出咖啡店。
跑過半個歐洲,他并沒有找回原本在自己身邊的愛情,是他,讓她放棄的。
或許這一生,他是注定要孤獨了。
餐廳窗外,漫天雪花在夜空紛飛,渡假村的街道上,人群隨著假期即將結(jié)束而逐漸稀少,街道上的路燈照著地上一片的雪白。
倚著窗戶而坐的愛音,直直望著窗外。坐在她對面的羅韓,看著她的餐盤幾乎一口也沒動,嘆了口氣道:「愛音,你已經(jīng)病了好幾天了,不吃點東西不行的。」
自從愛音見到文森出現(xiàn)在渡假村,雖然他們并沒有見到面,而愛音也相信是自己的錯覺,但她卻從那天起開始病了。他不得又嫉妒起文森,為何不管他怎么做,就是無法減輕文森在愛音心中的影響力。
愛音看了眼餐盤,歉然地看著羅韓!笇Σ黄,我真的沒什么食欲。」
羅韓放下刀叉,臉色凝重!赣衷谙肽钗纳瓎?」
愛音聽見總掛在自己心口上的那個名字,怔了怔。「……我!鼓莻名字是她想盡辦法遺忘,卻遺忘不了的愛情……
羅韓的藍(lán)眸起了嫉妒的憤怒,因為愛音的臉上盡是因為文森而起的憂愁,他心一狠,話沖口而出。
「愛音,你等了他三年還不夠嗎?難道你也要我因為他再等你另一個三年嗎?再說,從他去了臺灣之后,他不僅沒有給你一點消息,甚至壓根沒關(guān)心過你到了哪里!」
羅韓的話說中了她的傷心事,愛音難過的頭一低!噶_韓,不要再說了。」
是她自己說好要放棄他的,又怎能怪他忘了自己?自己的逞強傷了自己又能怪誰?
「要怎么樣你才能忘掉他,正眼看我?」話完,羅韓再也忍不住抬起愛音的下頷,低頭便想吻住她——
愛音用盡氣力扯開他的手!覆唬
羅韓藍(lán)色眸子里映著愛音下意識的拒絕,眼神一沉,撇過頭去不再看她。
「你根本就忘不了他,是不是?我到底哪點比不上他?!」
「羅韓……」
愛音痛苦地閉上雙眼,什么話也說不出口,她知道有時溫柔也可以是一種很深的傷害,而這種傷害她已經(jīng)承受了三年……
羅韓丟下餐巾,站起身!改阆然厝グ,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話完,便大步邁出餐廳,留下愛音一人無神地坐在原地,面對著餐廳里因他們而起的些微騷動。
羅韓跨出餐廳的那一刻,愛音淌下了淚水,她無意傷害任何人,如今她卻傷了和她一樣承受著痛苦的羅韓。
是的,羅韓沒有一點比不上文森,對她的心意換作是任何女孩都能欣然接受,但她對文森的眷戀已經(jīng)成了監(jiān)鎖她愛情的牢籠,如何能不眷戀?如何能忘懷?
她想念他,即使這些日子以來他壓根沒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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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 愛克斯城
暗夜中,一部白色跑車行駛進(jìn)路燈昏暗的巷道內(nèi),打開車門走出的是一名東方女子,只是清麗面容上布滿了旅途的勞累。
愛音拖出行李箱,向車內(nèi)的羅韓道了聲晚安,轉(zhuǎn)過身便準(zhǔn)備走進(jìn)屋內(nèi)。
車子駛離的聲音,讓她沒有注意到她身后的腳步聲,一直到聽見那再熟悉不過的低沉嗓音,她才遽然回頭。
「你終于回來了!挂皇怯塞惣翁匾飧嬖V他愛音是搭今晚的班機,否則他也不會知道她已經(jīng)回到法國了。
「文森?」愛音驚訝道。
沒有月光的夜,深沉得看不見文森此時的表情!肝襾砀嬖V你,你姊姊已經(jīng)決定要結(jié)婚了,之前他們聯(lián)絡(luò)不到你,無法告訴你。」
他不是擔(dān)心她去了哪里?而是特意來告訴她這件事的?
愛音沉下眼眸,眸子因悲傷而比今晚的夜色更加暗沉。
「姊姊要結(jié)婚了……你還好嗎?」想到為姊姊而抱著獨身主義的他,此時的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吧?
文森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像嘲笑自己般地?fù)u搖頭。「看來你們姊妹倆都找到了歸屬的對象,也該是我功成身退的時候了!谷陙碓(jīng)盼望自己呵護的女子,如今也選擇放棄他了。
他話中的涵義似乎在宣告著他又將離去的意味!肝纳,我不懂你的意思!
文森低啞的嗓音回蕩在無月的夜色中!赶聜月,我就調(diào)到非洲去!
文森話一完,像是有顆大石壓在愛音的胸口般疼痛,她咬緊了下唇,卻什么也說不出口。
他,是傷透了心而選擇提早離去的嗎?因為姊姊要結(jié)婚的關(guān)系嗎……
見愛音沒有反應(yīng)的模樣,文森想起了羅韓在滑雪場對他說的話,他的聲音里透著悔恨。「你喜歡羅韓嗎?」
聽見他的問題,愛音心一痛!肝疫x擇了他!
「那很好,羅韓對你是真心的,他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你選了他是應(yīng)該的。我說過你會遇見比我更好的男人,我不值得你傾心。」文森強迫自己恢復(fù)到兄長般的態(tài)度,卻壓不下心中連日來的嫉妒和思念。
聽著文森如往常的話,愛音痛苦地轉(zhuǎn)過頭!改銇砭褪菫榱苏f這些話嗎?」
算了,她還能期待他說什么呢?她在一開始就不該強求不會屬于自己的愛情。
「有一天早晨,愛力克斯看見你從我家門口走出,剛好就是你來探病的那個晚上……」
文森敏感地看見愛音頓時變得不自在的態(tài)度,還有眼角些微的淚光!笧槭裁茨闶裁匆矝]對我提起?」
她這個傻瓜,竟讓自己如此傷害她!
現(xiàn)在他該如何告訴她,她才是他真正深愛的女子?
「說那些又有什么用呢?我只會讓你感到困擾不是嗎?」愛音抬起幽柔的目光望著他,一如三年來一樣,仿佛她并沒有放棄、也沒有在痛心之下選擇了羅韓。
文森忍不住內(nèi)心的柔情,向她跨近了一步!笎垡簦摇顾嗝从薇,三年來,他竟不知自己已愛她如此之深了。
以為他又要說些什么安慰的話,向后退了一大步的愛音激動地說:「不要!我不想再從你口中聽見任何一句抱歉的話了,三年來你的溫柔對我來說只是一種傷害而已。而我已經(jīng)不想再承受了!」
她的退卻讓文森止住了步伐,她害怕傷害的蒼白面容熄滅了他告白的勇氣。
他深吸了口氣道:「你不需要再承受、也不會再承受了。你說的對,即使是我的溫柔也只會傷害你,你應(yīng)該選擇的對象,是絕不會傷害你的男人才對!
話完,文森轉(zhuǎn)身走向路的另一端。
愛音捂著唇望著他的背影,害怕嗚咽忍不住溢出聲……
如果她真能選擇該有多好?
選擇愛、選擇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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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區(qū)外,一處不起眼的空地上,一間似乎被廢棄已久的鐵皮屋內(nèi)擠滿了人群,鐵皮屋的外觀雖然甚為破舊,但屋內(nèi)的擺設(shè)和一組組高科技的音響設(shè)備可是一應(yīng)俱全,屋內(nèi)甚至還設(shè)有一處精簡的DJ臺。
看來這間鐵皮屋的主人似乎很享受派對的熱鬧,從屋內(nèi)角落一箱箱的啤酒和其他酒類就可以看得出來。
四處皆有寬大的沙發(fā)和紗帟在其上,成了若隱若現(xiàn)的隱秘處,DJ臺對面的小空地成了屋內(nèi)的小舞池,一群男男女女隨著音樂狂歡亂舞。
DJ臺的不遠(yuǎn)處有主人精心設(shè)計的酒吧臺,酒柜里擺設(shè)了各式各樣的名品酒類和高級烈酒。
不過現(xiàn)在吧臺上只有一個男人獨自坐著喝悶酒,似乎派對的狂歡氣氛完全與他無關(guān),沉默是他獨自世界中的唯一樂聲。
剛從DJ臺上換手退下的愛力克斯,走到文森身后忍不住瞪大雙眼,看著吧臺桌上那一堆瓶瓶罐罐。
「我的天!文森,你是想酒精中毒才甘心嗎?」
這家伙一向?qū)λ呐蓪筒辉趺锤信d趣,他才剛覺得奇怪為什么文森今晚會特地跑來參加他的派對?結(jié)果原來是看上他酒柜里的酒!
不過有人喝酒是這樣喝的嗎?這根本不叫喝酒,叫灌酒!
文森沒有理會身后的愛力克斯,丟下手中又空了的瓶子,拿起另一瓶威士忌。
「她放棄我了,這一次是真的。」
愛力克斯一把抓下他手中的威士忌!笁蛄,別再喝了!」他嘆了口氣道:「兄弟,我知道你很難過,但就算你喝死了,也喝不回她的!有本事你就把她搶回來不就得了?」
看看他酒柜里原本珍藏了好幾瓶的酒——嗚嗚嗚,現(xiàn)在他的心也很痛……
「她又不是物品,要怎么搶?要她放棄的人是我,我又憑什么搶她回來?」文森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作勢又要搶回那瓶威士忌。
愛力克斯當(dāng)他是白癡似的又白了他一眼,心疼自己珍藏的美酒,不禁氣呼呼地道:「所以你就干脆坐在這『欺凌』我的酒嗎?呿!我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明知道跟你這種死腦袋,講再多大道理也聽不進(jìn)去!」
話才說到一半,文森已經(jīng)不勝酒力緩緩倒向桌面。
愛力克斯搖了搖他!肝梗∥纳、文森?」
看他醉得不醒人事的模樣,愛力克斯又嘆了口氣,誰叫他倒楣偏偏是他的好兄弟呢!
愛力克斯無奈地拉起他的一只手臂掛在肩上,抬起他往屋內(nèi)的樓梯上走去,鐵皮屋的上頭是一間間由木板隔開的小房間,成了這些派對男女喝醉后的最好去處。
而他自己的主臥房則是設(shè)在另一間鄰近的鐵皮屋內(nèi),好將派對生活和正常生活完全隔開。
愛力克斯將文森丟進(jìn)一間小房間的床鋪上后,替他關(guān)上房門,準(zhǔn)備回到派對中去。
沒想到,這家伙這次真的陷了進(jìn)去,從小到大何時看過他這副模樣了?愛力克斯搖搖頭,轉(zhuǎn)身下了樓梯。
隨后另一間小房間的門開了,走出一名穿著火辣的西方女子,看著愛力克斯的身影消失在長廊上后,她走近文森的房間毫不猶豫地轉(zhuǎn)開了門把,悄悄走了進(jìn)去。
愛音,不要怪我,今晚是你自己把文森送給我的!
看著床鋪上昏睡的文森,女子的嘴角揚起勝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