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來?
那是不可能的。封寶書除了巧言令色,有沒有第二個本事目前一樣看不出來,但是一諾千金可是他的正字招牌。
說到做到的人,他怎么可能會不來?尤其簡以嫣在他心中是那么的可愛,他怎么舍得不來?
而且他還天天來,一來就是守半天?磥硭钦嬗袦蕚湟c她「長相廝守」。
「有客人,拜托拜托……不要搗蛋,好不好?」簡以嫣一見他進門來便雙手合十膜拜他。
竟然說他是在搗蛋?!可惡!
封寶書原想立即表示抗議,但見店里客人的確不少,他也不想擋她財路,只好隱忍著不滿,又跑去看毛線。
店里有各色貨品,他好似只對毛線有興趣。也許他再多逛個幾回,就會忽然執起棒針開始打毛線也說不定。
「咦?你們兩個男人也喜歡打毛線嗎?」一個太太要進入編織室,經過毛線架走道時,朝著封寶書問道。
封寶書隨著那位太太的視線轉頭看了一眼,才發現的確有個先生跟在他后面探頭探腦。
他不在意的瞟了對方一眼,心想這家伙八成是看簡以嫣漂亮,找機會來泡馬子的。
但他不會有機會——封寶書看上的女人,誰都別想動。
就在封寶書對那人很不屑的同時,對方也一副「你不是什么好東西」的眼神看著他。
封寶書為了保持俊男該有的風度,決心不理會他,徑自看自己的毛線。
經過這些日子的研究,他赫然發現,毛線真是不便宜的東西,質料好一點的,小小一顆竟然要價幾百元。
他看毛線看出了興趣,但那個人也似乎對他很有興趣,跟在他后頭,亦步亦趨地活像在盯梢他。
盯梢?
難不成那人是同性戀者,其實是看上他,而不是看上簡以嫣?
很像喔!他長得不高,頂多一百七,身材倒是挺壯的。
封寶書尊重每個人自己的性向,但他是百分百的愛女人,因此他覺得此刻有必要跟那個人說清楚,免得他繼續糾纏。
「請不要再跟著我了,好嗎?」他禮貌的回頭對那人說。
「我奉命監督你!箤Ψ揭菜钠桨朔的回答他。
「什么?!」封寶書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什么叫奉命監督?奉誰的命……難道是簡以嫣?
「不要靠近我們二小姐,否則我會讓你好看!鼓侨死淅涞恼f。
好大的口氣!這家伙竟然這么狂妄,也不探聽一下他在跟誰說話?
「誰讓誰好看還不知道!有種你報上名來!狗鈱殨⒓幢凰づ,但還不至于動手,先動動嘴皮就好。
「我牛均承,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古>腥允且桓狈當當的模樣。
什么「牛筋層」?「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他以為他是江湖俠客嗎?
「是簡以嫣要你這么做的?」
「無可奉告。我忠于職守就行了。」牛均承板著臉孔。似乎一定要板著臉孔才顯得出雄壯威武。
封寶書倒是沒有再質問他,因為他該問的人是簡以嫣!
但是店里的客人來來去去,簡以嫣根本忙得連喝口茶的時間都沒有,一整個下午,她正眼也沒瞧過封寶書一眼。
封寶書雖然有錢又有閑,但也不能老是泡在簡以嫣的店里而不做正事,所以在他接了幾通公司的電話之后,不得不準備離去。
簡以嫣正在教一個小姐串珠,他想走過去告辭,豈料那條「牛筋」一個箭步擋在他前頭。
「你干什么?」封寶書不禁罵了一聲。
「不要靠近我們二小姐!
「我就愛靠近她,干你屁事。」封寶書推開他,又往前走。
二小姐有什么了不起!她也不過是我封寶書看上的獵物!
「口出穢言。像你這種沒格調的人,我絕對不能讓你靠近二小姐。」牛均承再度擋住他的去路。
看來,這牛均承的脾氣真的就跟他的姓名一樣,是條牛筋,又韌又硬!
「你憑什么罵我沒格調?像你這種絆腳石才叫做沒格調!」再不讓,封寶書可要動手了!他打架勝利的經驗可是多得不勝枚舉。
「封先生好象想打架喔?」牛均承挑釁的看著他。
封寶書推開他,牛均承也不讓,然后兩個男人就在那邊你推我擠,四、五個客人和一個小朋友在一旁看起熱鬧來。
「以嫣,封先生和小牛打起來了!」簡以嫣的客人喊了她一聲。
簡以嫣抬起頭來一看,才發現事情不妙,怎么牛均承和封寶書竟然在店里扭打起來了?
店里雖然很寬敞,但總是一個生意場所,打架滋事太不應該了!
她趕緊跑過去勸架,不假思索地便往兩個粗壯的男人中間一站。她一卡進來,兩個堅硬無比的拳頭瞬間以時速一百的速度互擊……
啪!一聲巨響,沒有刀光劍影,只有兩巨拳緊密相接,停在半空中。
兩個男人霎時瞠大眼睛,抿緊嘴唇,青筋暴露,臉上表情僵硬,互不相讓。
為了男性尊嚴,沒人愿意先服輸。他們忍著、對峙著,然后當兩人的臉色由原本的白,逐漸轉紅、再轉青、就在快黑掉的時候……
「啊——」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地慘叫出來,接著,一個彎腰抱拳,一個跳腳甩拳,皆是痛苦萬分!
他們的樣子,引得旁觀的客人一陣爆笑。
「簡以嫣!你干嘛沒事跑過來?」封寶書責怪的叫著,幸好他的拳頭轉了彎,不然她就腦袋開花了。
說她膽小,她竟還敢隔在兩個干架的男人中間,真不要命。
「二小姐!你怎么不躲遠一點?」牛均承當然不敢責怪她,但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對不起啦!你們兩個都沒事吧?」
簡以嫣自知她來的不是時候,因為他們同時舉起的拳頭,原本是相中對方的下巴。她忽然冒出來,他們的拳頭力道卻已經出去,為了不擊中她的頭,他們只好選擇轉向互擊。
「簡以嫣,這野蠻人是哪來的?快把他趕走。他在這里礙手礙腳的,看了就倒彈!」封寶書痛不可抑,卻還是嘴不饒人。
「二小姐……是他先動手的!古>幸脖硎緹o辜。
「惡人先告狀!」封寶書又叫。
「好了,封寶書……」簡以嫣輕聲的說:「小牛是我的保鑣,為了避免你再跟他起沖突,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好不好?」
「不好!你為了不要我來找你,所以還請了個保鑣來防我?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這種被嫌棄的滋味非常不好,封寶書簡直快氣壞了!
簡以嫣太可惡,竟然大費周章請個保鑣來防他!他封寶書如果是那么輕易就能擊退的人,那就太損他一向自豪的魅力了。
「不是這樣子的……」其實小題大作的是簡以娉,她怕簡以嫣被封寶書拐走,吃得連骨頭都不剩,所以才從老爸公司調了個值得信賴的保全人員,希望能讓封寶書知難而退。
「那不然是怎樣?你真過分!竟然這樣對我,你太過分了!」封寶書一氣之下抓住她的肩膀!改阋詾橐粋只有三腳貓功夫的保全就能擋得住我,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放開我們二小姐!」剛才牛均承慢了一步,沒保護到簡以嫣。
「他失職了。他沒保護到你,記得記他一次過。」封寶書松開簡以嫣的肩膀,告了牛均承一狀。
說完話,封寶書一轉身,看好戲的客人立即左右退開讓道,只差沒鋪紅地毯、灑玫瑰花瓣。
他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一派瀟灑帥氣,好不迷人。
「他是誰?好帥啊!」客人們紛紛議論起來。
「就是!如果我老公有他十分之一帥就好啦!」典型的家庭主婦愛幻想。
「簡小姐,他是誰?是不是要追妳?讓他追啊!」
簡以嫣客氣的笑了一下,沒響應她們。
「二小姐,我……你不會真的記我過吧?」牛均承一向表現不差,考績都是甲等,總不能因為一個小小失手就慘遭記過。
「沒事的!购喴枣坛兄Z。
妹妹以娉請保全保護她的立意是很好,不過,好象弄巧成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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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通常是簡以嫣毛線行的打烊時間,這晚由于有兩位客人較晚走,所以當她整理好雜物、結完帳時,已將近十點。
「小牛,我這邊整理得差不多了,你先去把車子開過來吧!」簡以嫣很少延誤回家的時間,現在已經歸心似箭。
由于車子停放在附近的付費停車場,去開車過來至少要十分鐘以上,所以她才要牛均承先去開車,以節省時間。
「可是二小姐,我不能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牛均承有過一次失誤的紀錄,他不想再犯錯。
「嗯……應該不會有事的。」簡以嫣之前怕歹徒上門搶劫,現在則怕封寶書上門奪色。不過,以經驗法則來看,封寶書雖然曾在半夜以電話轟炸她,倒是不曾在晚上出現在她面前,所以她現在應該還算安全。
「可是封寶書那人很難預料……我不能輕忽。」牛均承還真不是普通的小心,看樣子他是卯足了勁在防范封寶書。
「沒關系,你還是去先去開車吧。我想快點回家休息。」再討論下去,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看得出來簡以嫣的堅持,牛均承只好聽令行事。
「那二小姐,如果這幾分鐘之內,封寶書不巧地出現了,你一定要趕快打手機給我!」
「我知道!鼓鞘钱斎坏,她可不想被封寶書怎么樣。
「好,那我快去快回!拐f著,牛均承人已經跑出去了。
簡以嫣將當天的所得現金收入皮包,然后照往常一一關燈、關冷氣。
一切都很自然而平常,但她還是犯了個錯——
她剛才不應該讓牛均承離開她的視線。
當她按下鐵卷門開關,獨自一人站在外面等它降到底時,一個轉身,封寶書鬼見愁的頑邪笑容已貼近在她眼前。
「你……怎么來了?」簡以嫣驚呼,退后三步。
「我想妳。∧銒尚叩哪雍每蓯,讓我好想你,無時無刻不想著你。」油腔滑調是他的特色,甜言蜜語說得這么認真,可信度卻有待考量。
「我……我其實一點也不可愛,而且也不是那種能陪你玩、陪你瘋的女孩子,你不要一直這樣了,好不好?」
「不要一直怎樣?」封寶書往前靠一步,動作和語氣都很魅惑!覆灰恢眮碚夷銌?」
「對……」
「那很簡單!如果你不要我一直來找你,那你就來赴我的約,我每次的邀約你都準時來,我就不會來找你了!
什么嘛!意思根本一樣,換湯不換藥嘛!
「你不要開玩笑啦!我這個人不適合開玩笑的。我也不懂幽默,我很平凡的過日子,從不希望人家注意我,我只想活在自己的天地里,安全、隱密,最好永遠都不要被人發現。我習慣被人忽視,我不喜歡別人一直盯著我看,那讓我想躲起來,我……」簡以嫣愈說愈快,她從來沒有這樣子的反應,待發現自己的反常時,她已經說了一大串。
她猛地住口,纖秀手指輕摀著自己的嘴,兩眼驚慌,一臉錯愕!
「你不要緊張!狗鈱殨p聲的對她說。
他的眼神太專注、太灼熱,誠如簡以嫣自己所言,她不習慣別人的注視,所以此刻他的眼光,對她而言是一種致命的威脅。
他讓她的視線不知該往哪擺才好,她的心跳,比調到最快板的節拍器還快、還急、還大聲……
為什么牛均承還不來?!
「簡以嫣,我喜歡聽你說話,再多說一點。」封寶書知道那條牛筋等一下就會出現,他不會有太多時間與她獨處,但他就是想多聽她說一點話。
她的聲音,一向的期期艾艾也好,或像剛才快書快板也罷,聽在他耳里,一樣嬌嫩的宛如天籟。
「我不說了!顾齽偛攀枪砩仙,真希望自己沒說過那些話。簡以嫣搖著頭,左右張望著,期待看見牛均承的身影。
她的羞澀和膽怯,以及想防他、卻又自知能力不足的焦慮神情,竟意外地讓他看了有點心疼。
這簡以嫣……到底活在什么樣的世界里?她的世界究竟又缺少了什么?
現在的封寶書,已經不只是想逗弄她的呆,或是奪取她的美色,他更想與她交心,了解關于她的一切。
這是他在別的女人身上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不想說,那就別說了!狗鈱殨崛岬牡,再往前跨一步。
簡以嫣來不及退,半啟的小巧櫻唇,看來很可口,他不能不貪。
就在這一秒,封寶書低著頭,雙手捧起她的小臉,覆住了那嬌艷欲滴的唇。
簡以嫣的身子又僵住了。她緊閉的眼里盡是五顏六色的雜光在跳躍,跳得她心慌意亂。
她的鼻里、嘴里,全是封寶書誘人的氣息。
這當然不是封寶書的初吻,但卻是他第一次用心、專注、有情的吻。
也許當初在「滄海桑田」,他想捉弄她的想法是很卑劣,但他寧愿相信那是他對她一見鐘情的征兆。
真的,熱情如火、濃烈如酒的女人在他身旁來來去去,他卻獨獨對她這杯清茶有深刻的好感,覺得她不但潤喉,還會回甘,余香持久。
但是,只嘗到一口,實在太少……
碰!
封寶書的背部突然被棍棒狠狠敲了一下。
遭人暗算,不用懷疑,鐵定就是那條牛筋。
「二小姐!對不起我來晚了!因為車子輪胎被戳破,我在換輪胎所以來慢了,害你受委屈,對不起!」牛均承聲聲解釋和道歉,又因護主心切,不知自己那一棒足以將人的脊椎打歪掉!
封寶書火冒三丈,顧不得痛,轉身立即還擊。
「小牛!你怎么可以打人?」簡以嫣回過神來,看見牛均承一副憤慨準備開打的樣子,她真是嚇壞了!
可是兩個男人已經打得如火如荼,沒有人顧得了她。
「他對二小姐毛手毛腳,當然得打!」牛均承咬著牙,好似被非禮的人是他自己似的。
「說話客氣點!什么叫毛手毛腳?我喜歡你們二小姐不行嗎?你這條笨牛老是礙手礙腳,看我不打死你!」
封寶書手無寸鐵,不能攻,只能防。而牛均承根本不管公不公平,發了狠的直直逼近。
「小牛!你會打傷人的!住手!」簡以嫣大聲叫著,是有生以來最用力出聲的一次。
牛均承打得順手,封寶書防得吃力,好幾次都被他打到。
「有種你赤手空拳跟我打!」封寶書節節敗退,屈居下風著實心有不甘。
「對!對!拿球棒打贏也不光榮啊!」說話的是一個路人,他的說法立刻引來其它路人的共鳴。
牛均承只得將球棒一丟,兩人立即扭打成一團,圍觀的路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不要打了!小!箾]想到他還真是條說不動的牛!有這樣愛逞兇斗狠的保鑣,她根本也安全不到哪里去!
「簡以嫣,這就是你的保鑣?」封寶書還有時間抱怨!他的身高體格雖然都比牛均承好,但技巧并不占優勢,因為牛均承短小精悍,又有蠻力,著實不好對付。
「封寶書,你自己小心,我幫不了你……小牛,你快住手!好不好?」簡以嫣嚇得兩腿發軟,她好怕封寶書會被牛均承打死!
但任她怎么喊,那兩人還是打得難分難解。簡以嫣勸阻無效,已經六神無主,而隔山觀虎斗的路人卻還在那邊火上加油,胡亂叫囂,場面愈來愈不可收拾。
忽地,牛均承趁封寶書不注意時,猛然將他一推,封寶書往后傾倒,右手向路旁一支消防栓撞下去。在他倒地時,牛均承還趕盡殺絕的往他腹部一踩,痛得他差點吐血!
封寶書腹部的疼痛只有一秒,自手臂處傳來的巨痛,才叫他快昏倒。他自覺不妙,手骨一定斷掉了!
「死牛筋!你真該死!」封寶書不禁咒罵了一聲。
「封寶書!你……」簡以嫣撲到他面前!改阍趺戳耍慷亲雍芡磳Σ粚?」
「二小姐,我打贏了,我們走吧!他下次絕對不敢來騷擾你了!」不知牛均承是不是認為這樣可以嘉獎記功,不然怎么還得意洋洋?
「你別再說了,你把他打成這樣子,我也不會比較好過。 购喴枣淌菤獾娇煺f不出話來。
「沒錯!死牛筋!狗鈱殨m痛到面目扭曲,但這下正巧可以好好運用一下苦肉計。他不禁有點得意的對著牛均承說:「當我住院時,你二小姐肯定要在醫院照顧我,到時候她就得隨侍在側、聽我差遣,你認為她好不好過?」
話說完,手上的痛感一直傳來,他咬著牙,左手捏緊右手痛處,幾乎快喘不過氣了!
「你什么意思?」牛均承不解。
「封寶書你……振作一點!」眼見他的狀況不太對勁,情急之下,簡以嫣突然緊抓他的手……
「痛!」被她那么一抓,一個大男人也不禁狂喊。
「怎么了?」簡以嫣被他猙獰的表情一嚇,趕緊拋開他的手。
這下他更痛了!
「我的手骨折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