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每一個認識雅兒的女人,都會自動擔起護法的職務?
不怪曲悠然會油生此想法,而是他見過的,每一個妻子的朋友總是會在她鉆研廚藝的時候,在一旁監督保護她減少意外的發生,把他這個為人丈夫的給晾到一邊去。
感受到兩道飽含怒意的注視,曲悠然在心頭嘆氣。還有一點相同的,就是妻子每一個朋友的男人總是會對他報以惡毒的目光,讓他如芒刺在背。
「火火……天!」看到死黨將一罐油全部澆了上去,安若蘭無力的撫額。
風雅的表情很無辜,「我以為是水!
「走了!箍吹交鹈缈焖俚淖栽钌细Z起,安若蘭一把拉起死黨就沖出廚房。
站在安全地帶看著沖天而起的火焰,安若蘭無限感慨,「風雅啊,跟著你,總是可以欣賞如此壯觀的焰火盛況!
風雅歉然看向丈夫,「對不起啊,又要害你賠錢!
曲悠然淡淡的瞥了身邊的人一眼,「有勞將軍了!
穆天波才想反駁,但一接觸到他別有深意的眼神,硬生生的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承諾著,「我負責理賠!
曲悠然這才心滿意足的轉向妻子,「雅兒,我們是時候跟將軍他們分手了!
風雅希冀的望著他,「可是,我想跟若蘭上京城哪!」
穆天波馬上緊張的看著曲悠然。
曲悠然的目光在幾個人身上打了個來回,然后很肯定的說:「不行!
穆天波松了口氣。
「為什么?」兩個女人異口同聲。
「因為我還要追捕江洋大盜!
聽他這么說,穆天波的眼神起了微妙的變化。昔日冷肅無情、孤傲鐵面的曲悠然,會因為戀妻而攜她天涯緝兇?以往風聞只當人說笑,今天才知道果然如此。
猶豫了下,風雅語帶遲疑的說:「我這次還是不要跟去了吧!萬一又被他們捉住要脅你怎么辦?」
曲悠然面不改色的道:「答應他們的條件。」
她好不容易才闔起下頷,困難的說:「他們讓你不再捉他們呢?」
「那就不捉!
「可是他們是壞人!
「有人會捉!骨迫灰琅f是酷酷的表情。
安若蘭噴笑,伸手拍拍死黨的肩頭,「你老公是人才!」
風雅一臉的迷茫。
她好心的給她解釋,「他只答應自己不捉嘛,而且依你老公此等性格,他們捉過你一次后就會知道有些罩門還是不碰為佳!顾新狅L雅講過,那個捉她當人質的人最后下場相當的慘烈,此事她還有去向穆天波求證過。
是這樣嗎?風雅半信半疑。
「你還是跟他一起去吧!」最后安若蘭替她做出決定。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上京去見柔她們!顾谋砬槌蓱z,真是我見猶憐。
「既然我們都在這邊,要見面還不容易嘛,更何況有伊園,我們隨時可以相聚的哦!」
「這里的交通好不方便!顾行┍г。
這倒也是,安若蘭偏頭想了想,手指一彈,笑道:「等我見了柔,商量出結果,我們就用八百里快遞告訴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風雅馬上喜笑顏開,開心得像個孩子一樣!改愀嵋欢ǹ梢陨塘砍鲆粋好的辦法來,我相信你們!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發現彼此的感覺都不算很好。
「既然曲兄還有公務在身,小弟也不好勉強,那我們就在此地分手吧!」
安若蘭狐疑的看著穆天波。用得著如此急切嗎?至少也該吃頓餞行飯吧!
曲悠然馬上從善如流的拱手抱拳,「那我們夫妻就此告辭!
這回兩個女人對望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同樣的了悟。他們希望她們趕快分開!
。
路的盡頭是天,天無盡頭。
「走了。 拱踩籼m不勝惋惜的說。
穆天波伸手攬住她的肩頭,輕聲安撫,「還會再見的!
「是嗎?」她抬頭瞪著他,「你們明明就不想我們在一起!
「是曲兄不想你占用他娘子太多時間!」他一點兒不覺得心虛,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已離開的曲悠然身上。
她將他的手從肩頭移開,用一種規勸失足青年的口吻對他說:「將軍閣下,請你注意這是人來人往的官道之旁,人言可畏!
他困惑的看著她,不明白她何以變臉如此之怏。
抿了抿唇,她輕哼了聲,「你不要以為我見到老朋友開心,就會忘了差點兒被你的死忠愛慕者害死的事情!
「我已經送她回京城去了!
她杏目微瞇,「怕我會傷害她嗎?」害她想整人都整不到,心頭的那口怨氣囤積在胸口非常的難受。
他額頭畫過黑線,「我是怕她再做出什么脫軌的事來!闺m然李綺珠沒有成功,但是每每想到她差點兒就成功的時候,心頭那無邊的恐懼就鋪天蓋地的涌來,讓他如墜冰窟,遍體生寒。
「總之,現在我的朋友走了,我的心情非常的不爽,跟我保持三尺的安全距離!
穆天波呆呆的看著她轉身,揚長而去。
四九低頭,一邊不住的聳動著肩膀,到最后實在忍不住放聲大笑。爺的樣子好糗哦!
顧不得斥責侍童的無禮,回過神的他急忙追了上去。保持三尺,怎么可以!
「蘭兒,你聽我說。
「不聽。」
「你不能無理取鬧。」
「別人可以,為什么我不可以,你根本就是喜歡那個郡主!剐闹械牟粷M一定要發泄出來,否則她會得內傷。
穆天波臉都快黑透了,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整個人扯進懷中,牢牢的摟住她,引得路人紛紛駐足觀看。
「干……干什么?」吃驚于他粗野的動作,安若蘭變得有些結巴起來。
「不要跟我無理取鬧,我不喜歡這樣的你!
望進那兩泓深不見底的眸潭,她感受到他的憤怒與傷心,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她真的太過分了嗎?
「對不起!」這誰、誰啊,她怎么會認錯?這根本就不是她,一定是被鬼附身了!
他的神色一緩,頭抵著她的額頭說:「不要再這樣,我知道你不是因為郡主在生氣,我以后不會阻止你跟朋友聚會了!
此時,他還不知道自己許下怎樣不明智的諾言,正所謂無知是福!
安若蘭將頭埋進他的胸前,心頭喟嘆一聲。這男人真的很了解她。
「爺,爺!我們是在大路上。 垢蟻淼乃木挪坏貌簧票M下人的本分,提醒主子他們,不合宜的舉止已經吸引太多人好奇的目光。
被他這么一提醒,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才如夢初醒,急忙分開,同時紅霞飛上臉,羞赧難言。
唉!在古代的官道上跟一個男人當街擁抱,想來她安若蘭一定會名留青史了。
*
京城乃天子腳下,自是繁華異常,但讓安若蘭興奮的,卻是一到京城她就可以見到老朋友了,于是幾乎是不停的催促著馬車夫策馬揚鞭,一路飛馳回京。
馬車在伊園門前尚未停妥,她已經迫不及待的跳下來,差一點兒就扭到腳,讓騎在馬上的穆天波,心陡地跳漏了一拍,急忙飛身下馬,緊緊跟上她。
「有沒有搞錯!」她一聲哀嚎。
「怎么了怎么了?」他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不禁嘴角飛揚。
「它居然歇業,歇業!」她好想仰天長嘯了,暴力女到底干什么去了嘛。
「我們過幾日再來好了!顾矒崴。
她恨恨的踹了門板幾腳,碎碎念著,「死人柔,你可真會選時間歇業啊,到底死哪里去了嘛。」
穆天波嘴角抖了又抖,終于還是沒說話。原來她真的跟溫柔嫻靜的外貌不搭邊的啊,相處越久,這種感覺就越強烈,到今天總算是水落石出。
驀地想到一件事,她雙手一拍,喜笑顏開,掉頭往回就走,「車夫,去京城首富司徒府!鼓抢镞有兩個家伙在嘛,居然會嫁雙胞胎,嘿嘿,不會上錯床吧!
據風雅的說法,溫柔嫁給富貴山莊的葉三少,而納蘭跟夢蝶,則一起嫁入京城首富司徒府中。
穆天波揚起的嘴角馬上又垂了下去。
然后長安百姓就看到一輛馬車飛速的在街道上馳過,在車后帶起一股黃塵追隨而去。
「我找你們家少夫人!
「什么?!」司徒家的門外再次響起安若蘭的尖叫聲,「出遠門?」
穆天波默默的站在后面,劍眉微蹙。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是的,兩位少爺陪著夫人去富貴山莊看朋友去了。」
「富貴山莊?」等等,安若蘭驀地睜大眼。那不就是柔老公的家?原來她們聚會去了,一群沒人性的家伙,都不曉得留個人看守伊園,讓她滿心的歡喜遭遇了傾盆大雨,一個都沒看到。
「穆天波,我要去富貴山莊。」她當機立斷做了決定。
「我是奉旨回京的,要先面圣。」這是他的理由。
「我自己去!顾豢桃驳炔涣肆。
「你確定?」
「我當然……」聲音在收到他深沉的目光后消失,「人家想見朋友嘛!
「即使我會被皇上賜婚,你也要走?」
他被賜婚她當然——打死都不能走了,要走也得先把情敵修理一遍才能走得踏實甘心哪。
「你真的會被賜婚?」她小心翼翼的問。
他哼了一聲,「你終于想到這件事了嗎?」自從知道她那群姊妹淘在京城,她早把其他事情忘得一干二凈,甚至常常忽視他,讓他倍感郁悶。
安若蘭有點兒心虛。老實說她還真給忘了呢,唉!情敵不在身邊制造事端,她的危機感都要消失殆盡了。
看到她心虛的表情,他又哼了一聲。
「你哼什么嘛,我答應過你不會無理取鬧,所以沒有發生的事情,我為什么要提出來讓大家傷神?」她越講越理直氣壯,
女人天生就是狡辯的高手,他突然明白了這個道理。
「少爺、少爺——」遠遠一匹馬飛奔而來,馬背上的人不住的叫喊著。
穆天波微感訝異的回頭,在看清馬上之人是誰后,俊容為之一僵。他這二十五年來,遇到的最不講理、最不可理喻的女人派人來了。
「什么人?」安若蘭好奇的湊近他。居然能讓他臉色變得如此難看,想來是位值得尊敬的人物。
「管家。」他面無表情的說出來人的身分。
她的眼睛條地睜大。就是那個四九口中極其厲害的老管家,讓四九那家伙連提到都要顫抖再三的人物!
「你跟管家有仇嗎?」
「沒有!
話說得這么硬邦邦,沒有才怪。安若蘭微瞇了眼,想看清楚那位令人害怕的管家面貌如何,只可惜馬背顛簸,塵土飛揚,看不太真切。
「他會不會很兇?」
他皺緊眉頭回答,「不會!沟珔s很羅唆。
打量了下他的神色,她肯定這其中大有隱情,決定要好好問個明白。
馬在眼前停下,一個老者跳下馬背,這讓安若蘭大吃一驚。以一個老者而言,這位管家身手真是敏捷啊,而且精神飽滿、氣色紅潤,與他那一頭斑白頭發形成鮮明對比。
「少爺您回京怎么不先回府呢?老夫人都叨念你好一陣子了,急忙叫老奴來找你回去!估先艘贿呎f著話一邊走到跟前。
安若蘭發現穆天波的臉色更黑了,不由得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