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嗎?」雷夫人拉著她走進一旁的小涼亭。
「還好!顾瓮詈衫蠈嵉鼗卮。
她想夫人八成是要她別妨礙她兒子的好事吧!畢竟她也聽說,老堡主和夫人鶼鰈情深,她一個外人杵在天居里,是會阻礙雷皓天的美好姻緣。
「妳來幾個月還習慣吧?」雷夫人笑望著她。
這丫頭眸光清澈,神情坦蕩,雖然和兒子已經(jīng)曖昧不清,但她的光明坦蕩仍教人激賞。
「嗯,還好!
「天居的奴仆們似乎都挺喜歡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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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教人意外哪!才多久前,天兒甚至不許任何婢女進入天居,如今他卻調(diào)了一整批的人進駐,更重要的是,那些人對妳竟然評價相當高,看來天兒的眼光很不錯嘛!」
「皖荷不懂夫人的意思!
「不懂?」
「我和天居里的人是相處得很不錯,那是因為大家都是好人呀!」
雷夫人對她沒稱呼那些人為奴仆,而揚起嘴角,看來她是有心謹守婢女的身分,但天兒顯然不這么想。
「夫人不信嗎?」宋皖荷有些尷尬地瞧向她。
「嗯?」
「現(xiàn)在情況是有點麻煩,但我真的只留一年,我不會妨礙少爺迎娶心上人的喜事的。」
「心上人?」不就是她嗎?她不信天兒熾熱的情意這丫頭沒接收到。
「嗯,聽說就在這些賀客之中,咦?會不會就是那位小姐呢?」
她眼尖瞧見雷皓天正和一名女子親熱地說笑,那神情是完全的放松和自在,和之前那虛假的笑容完全不同,她的心又是一陣刺痛,果然該死心了。
「妳以為天兒的心上人是她?」雷夫人終于懂了,若有所思地笑望著她。
難怪明明瞧見她眼里的情意,她卻將兩人的關(guān)系畫分得這般清楚,愛戀中的人啊,果然都是盲目的,在天兒全心全意放在她身上時,她居然以為他的心在別人身上?呵呵……好個笨丫頭!
「難道不是?看了一整天,就那位小姐最像了。」宋皖荷喃喃地望著他們。
突然,雷皓天的目光調(diào)向她,就算很遠,她都瞧得見他眼里的譏誚,她心虛地別開眼,這家伙是在笑她偷看嗎?
咦?他居然拋下心上人走過來了?該不會怪她打擾他們談情說愛吧?
「呵呵……皖荷,這是天兒弄的嗎?」雷夫人笑望著她微微紅腫的唇瓣。
「呃……若我說是被蚊子咬的,夫人肯不肯將就點相信我呢?」她的臉火燙得快爆了。
那色胚!虧她剛剛還偷了塊冰敷了好久,結(jié)果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而且發(fā)現(xiàn)的人是他的娘親,她真的該找洞把自己埋起來了。
「我是不介意多只蚊子當兒子啦!」雷夫人呵呵直笑。
見兒子走近些卻沒靠過來,心知他想偷聽兩人的對話,無妨,她本來就是想探探這女孩的人品罷了!
「夫人好風趣!顾瓮詈砂l(fā)現(xiàn)她挺喜歡這位夫人的,雖貴為雷堡夫人,卻一點架子都沒有。
「皖荷,不管是多大的家,身為一個女主人該如何持家呢?」
「。窟@我沒想過……」
「好比說現(xiàn)在天居是在妳的主持之下,妳是怎么做的呢?」
「我什么也沒做呀,忙的都是其他人!顾频靡磺䞍簟
「但有事他們會來請示妳對吧?」明知這丫頭在避嫌,雷夫人慢慢引導著她。
「唔……我總覺得凡事都有它的道理,該怎么做就怎么做,其實大家很少來問我啦,真問了,我也只能憑這樣的想法回答了!共欢追蛉藶楹螆猿謫査@種事,她很保守地回答。
「該有的道理是嗎?這意味著妳是個明理的人啰!」
「還好吧!其實大家都很自動自發(fā),最閑的就我了,身為奴婢卻什么事都沒做,夫人,我會好好檢討的。」她萬分心虛的瞧著夫人。
「呵呵……皖荷,妳還沒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呢!」
「嗯……我是覺得能讓底下的人自動將分內(nèi)的事做好,才是最有智慧的主子。只要把大方向定好,其他的放手給底下的人去做,這樣當主子的輕松,做事的人有成就感,會是雙方都很愉快的持家方法!顾庇X地應(yīng)道。
雷夫人有些吃驚地看著她。
她立刻羞紅了臉,有些尷尬地笑著,「真抱歉,我大放厥辭了。」
「不,妳說得真好,我花了好多年才想通的道理,妳小小年紀竟已體會,看來天兒的眼光真的很好!估追蛉饲葡蛩哪抗庠僖膊煌,滿是贊許。
只是,既然兩人情投意合,這女孩條件也好,怎么還耗在這兒呀?玩這種主子和侍女的把戲不膩嗎?
「?」她又不懂了。
「丫頭,別否認了,妳該已是認定天兒了吧?」雷夫人心情大好,決定替兒子問個明白。
「夫人,我……真的沒想破壞少爺?shù)暮檬拢娴!」她紅著臉猛搖頭。
聽見她的話,別說雷夫人不解了,就連遠遠在偷聽的雷皓天臉都黑掉了,這女人還說沒有,她分明就在破壞兩人的好事,她難不成還想逃嗎?
「皖荷,是誰告訴妳,天兒有其他心上人的?」雷夫人心想,癥結(jié)點一定在這里。
「夫人,那是少爺自個兒說的,所以我對少爺真的沒有任何的覬覦,夫人不用擔心我會賴著不走,時候到了,我一定會離開的。」宋皖荷連忙提出保證。
但她的心卻抽痛個不停,單是說她就受不了了,那天真的來臨時,她怎么承受得了呢?
雷夫人訝異地看著她,天兒說的?難不成天兒故意騙她?為什么?真搞不懂這些孩子在想什么?明明兩人對彼此的情意都堆到頭頂上了……
算了,他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個兒慢慢搞吧!
站得遠遠的雷皓天卻懂了,騙其他人的話,她居然信以為真?
相信就算了,她居然連爭取都沒有,就直接放棄了?這笨女人!氣死他了!
。
「咦?少爺要我去接他?」宋皖荷詫異地看著雷虎。
一個時辰前,是他要她先回來的,她本以為他是因為要招呼仍留在堡里的賓客,才要她先回天居,怎么他要回來還需要她去接?
「是呀!宋姑娘請跟我來吧,少爺正等著呢!」雷虎一臉的同情,這丫頭是什么時候惹毛了少爺?shù)模孔屔贍斖孢@種把戲。
跟著他走了一段路,她才不解地問:「少爺去哪兒了,為何要我去接呢?」
「呃……」雷虎尷尬地沒接話,他們往南廂走,還需要他回答嗎?
「以前從不曾要我去接呀,他就算喝醉了,也是你背他回來吧!我去能做什么……」當她發(fā)現(xiàn)兩人往南廂走時,臉色微微泛白,他去逍遙居然要她去接?
「宋姑娘,我只能說很多事是不能看表面的,妳可別想不開。」雷虎言盡于此,他們對彼此都不夠誠實,才會變成這樣吧!
宋皖荷卻無法理解他的話,這一天要她承受多少打擊呢?親眼瞧見他美得不可方物的心上人,如今他又去找侍妾逍遙,還要她去接人,他到底想怎樣呢?
「呃……姑娘,我以前就說過了,少爺從來就記不住那些侍妾的名字,像剛剛,少爺就是說『去找那個很會按摩的』,妳懂吧?」見她臉色白得像鬼,雷虎忍不住進一步提示她,還特意強調(diào)「很會按摩」那幾個字,希望她聽得懂,有時少爺也是很清純的。
「虎大哥,我沒事,你不必擔心。」她虛弱地笑了笑。
「沒事才怪呢!」雷虎暗暗嘆口氣。
他們來到南廂一處院落,不必雷虎開口,單是瞧見雷豹守在門外,她就知道他在里頭了。
天,等著她的是怎樣不堪的情景呢?
「宋姑娘?」
「我進去了!挂欢ㄒψ!宋皖荷在門口深吸一口氣,才以虛弱的嗓子喊道:「少爺?」
「進來!」門里傳來他慵懶好聽的嗓音。
她再次深吸一口氣,才推門進去,而后血色自她臉上褪去。
她想過了八百回了,在侍妾的房里,怎么可能看到衣衫整齊的雷皓天?但真的親眼瞧見,那震撼卻遠遠超乎她的想象。
他上身赤裸地倚在床頭,而身旁倚著一位酥胸半露、同樣衣衫不整的美侍妾。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快活他的,干嘛找她來看?
光著身子的是他,可冷得全身打戰(zhàn)的人卻是她,對上他那冰冷的眸子,宋皖荷只覺得墜入了寒冰煉獄,不懂他為何要如此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