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我們集團的保險業績,這一年度已遠遠超過……唉呀,總裁,你的臉怎么了?」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只知道娛樂的草包,一聽到集團的年度業績遙遙領先其他同行五倍之多,阿K立刻飛也似地奔進總裁辦公室,搶先報喜。
「一小塊瘀青值得你大驚小怪?」摸摸自己的臉,右臉上一小塊瘀青,是昨晚摔床九次的標志。
想到這個,他就悶。
他不是奶油小生,不介意臉上多一塊青、多一塊紫,因為那都不損他的俊貌,他悶的是,為了等到黑雨蝶,他破例留在家里的小床睡,結果,一整晚摔了九次,還都摔在同一個地方──
無意外地,早上醒來他是睡在地板上,飲恨的是,他睡過了頭,醒來后,才知道黑雨蝶早就回家去了──
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到底在忙些什么,連連失算,到頭來白忙一場不說,還把自己給摔傷了。
「總裁,昨天晚上你該不會……」阿K狐疑的看著他。
昨晚原本是總裁和某名模要簽保險約兼一起用晚餐,可是總裁突然臨時取消,害他慌得措手不及,那位名模拖著她的經紀人不肯離開,執意等總裁來──
最后還是他好說歹說,先請總經理過來簽約,并答應她,一定會再安排她和總裁約會用餐,她才罷休。
是說,昨天晚上他打了十幾通電話給總裁,可是總裁都跟他說很忙沒空,再打就砍死你之類的話──
可是,到底在忙什么,會忙到俊臉上多出一小塊瘀青?難不成是和火辣美女在床上忙?
「你很閑是吧?竟管起我昨天晚上在做什么?」黑眸斜睨,兩眼噴出銳利光芒!敢灰野堰@一星期來,晚上做些什么事,寫一份報告給你呀,阿K大?」
「總……總裁,你千萬不要這么說,我是關心你,不是在管你!拱小心翼翼地陪著笑!钢皇,昨天晚上那個名模,她堅持要等你,我勸了她好久,再三保證一定會再安排她和總裁共餐,她才破涕為笑!
「她在餐廳哭!?」
「沒有啊,她沒哭,她只是快發飆了!
弦佐轍額上冒出三條黑線,「你不懂成語,就不要和成語『攀親引戚』,老愛把成語掛在嘴邊!
頓了下,弦佐轍又道:「還有,誰說我還要和她一起吃晚餐?」
「呃,這個……不是應該這樣的嗎?」阿K惶恐的回答。
「應該?」弦佐轍一副了然的點頭說:「喔,我懂,在你阿K大的眼里,我這個總裁『應該』要去應酬,所以你才會安排我去和名模簽約──」
這個行程,他到昨天中午才知道,為了公司著想,他沒推掉,誰知道晚上會在家遇見黑雨蝶,注定他和名模無緣。
「嗯,這個……」阿K愣愣的站著,愣愣的想著,他該怎么回答才好。
總裁的表情很難懂,到底是在生氣,還是想要稱贊他干得好?他阿K什么都好,就是察言觀色這一關永遠都保持在四十九分的記錄,也永遠被老大K得滿頭包。
弦佐轍睨了他一眼,看來,他還是搞不清楚。
「如果我自己親自去簽約,那公司的總經理和其他下屬是不是要留在公司喝茶、看報紙?」怒瞪他一眼,又說:「還有,你的職務需要管到簽約的事嗎?以后諸如此類的事,按照簽約程序,呈報到處理的部門去!
「我知道了!惯@么說,他就懂了。
阿K沮喪的問:「那,總裁,我只能管娛樂的事,可是你們現在已經不辦慶功宴,那,我……我不是沒事做了嗎?總裁,你是不是要炒我魷魚?」
「公司任何一個做得不好的職員,我都會炒他魷魚,當然也包括你!
聞言,阿K更是一副剉咧等的緊張表情。
「你以為自己沒事做?」弦佐轍挑高眉!脯F在,我派一個任務給你!
「總裁,請吩咐!
「我要你去跟蹤一個人,一個叫作阿發的男人,并且調查他的事。還有,只要他想干壞事,就馬上報警抓人!
「總裁,你放心,只要是你吩咐的事,我一定辦得妥妥當當!拱拍著胸脯保證!覆贿^,是哪個阿發?」
「問得好!」弦佐轍聳肩一笑說:「我也不太清楚他是誰,只知道黑雨蝶認識他,你查清楚這個人的背景,再回來向我報告!
「是,我一定會的!
「那就快去!」
「遵命!」阿K立正行禮后,轉身飛快離去。
望著草上飛的背影,弦佐轍忍不住輕嘆了聲。
他想,以阿K這種胸無三兩肉的爛身體,要打那個阿發一拳,恐怕都有問題,直接報警算是最好的辦法。
原本他想叫阿K去保護黑雨蝶,但,看來黑雨蝶的身手比阿K好多了,再說,她那么單純,應該不太會亂跑。目前該做的是提防那個阿發,那種人,沒讓他得手,他或許會心有不甘──
要治標,不如先治本。
跟蹤阿發,不但可以防范他想打黑雨蝶的歪主意,或許還可以幫忙到其他可能遭受同樣手段的女子,一舉數得。
臉頰抽痛了下,從抽屜拿出一面小鏡子,瘀青的地方還痛著,揉一揉,想到黑雨蝶和冰冰竟然是同學,那以后他想找她,就不怕沒機會了。
對著鏡子里的人一笑,怎么看,怎么帥,一小塊瘀青,不用太在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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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黑雨蝶和往常一樣來到「棉花糖音樂教室」,早上她要教的是還在就讀幼稚園剛開始要學鋼琴基礎的小朋友。
「圓圓,哇,妳的頭發綁得好漂亮,媽媽幫妳綁的嗎?」接小朋友進鋼琴教室,她摸摸小朋友頭頂上兩團可愛的發包。
「是我媽媽幫我綁的。」童稚的聲音逸出,圓圓肉肉的臉上,笑出兩個甜甜的酒窩。
「好漂亮,好可愛,圓圓有沒有謝謝媽媽?」
「有。」
「真的啊,圓圓好乖喔!
黑雨蝶稱贊完小朋友后,翻開教材準備上課之際,門突然被推開,門口處,吳佩雅一臉怨懟。
和她對望一眼,黑雨蝶問道:「有事嗎?我正在上課!
從上回吳佩雅和她在速食店談過后,她就暗暗下決定,不再和吳佩雅主動聊天,就算在音樂教室見面,頂多點頭打招呼就好,能離她和她男友愈遠愈好。
「雨……雨蝶!挂婚_口,吳佩雅從臭著一張臉,瞬間轉換成僵硬的笑臉。「上回的事,對……對不起,是我錯怪妳了!
回給她一個笑容,黑雨蝶不想多提這些事。「我沒有怪妳!
「晚上……我請妳吃飯!箙桥逖偶敝f。
「不用了,晚上我要和我爸媽一起吃飯。」
「可是妳媽不是和蔓姨去三芝玩嗎?」
「晚上她們就會回來!
對吳佩雅提的事,黑雨蝶一副興趣缺缺。但愈是這樣,吳佩雅愈是積極游說。
「那,明天好不好?」
「我說不用,真的!
黑雨蝶再次回絕她的邀請,不想多理她,開始教小朋友彈琴。
「那等一下好了,中午妳也要吃飯嘛,對不對?」
「等一下我要跟我同學去吃飯!姑銖姅D出一抹笑容,黑雨蝶搖搖頭。「佩雅,真的不用了。我還要幫小朋友上課,妳……」
「妳這么看不起我嗎?我要請妳吃一頓飯,妳也不肯!」邀請不成,吳佩雅開始耍起脾氣。
她才不是真心想來邀請她的,她恨透了她,怎么可能請她吃飯呢?
如果不是阿發對她說,一個星期內如果邀請不到黑雨蝶,他就要和她分手,不然她才不會來這里看黑雨蝶的臉色。
明知道整件事黑雨蝶沒有錯,而且還是受害者,可是自己的男友偏偏喜歡黑雨蝶,讓她不自覺地對黑雨蝶又妒又恨。
吳佩雅恨恨的看著黑雨蝶。她清楚阿發叫她約黑雨蝶吃飯的目的是什么,為了不失去阿發,她選擇昧著良心來約人,可偏偏黑雨蝶不中計!
「妳以為妳是音樂系的高材生,就很了不起嗎?」她忍不住地吼叫。
「佩雅,妳這樣會嚇到小朋友,小聲一點,好嗎?」
黑雨蝶起身勸她,隔壁教室的老師也過來察看發生什么事。
「怎么了?」
「沒事,我們……在討論事情!购谟甑崖冻鲶@嚇表情的小朋友抱下來,讓小朋友躲在她身后。
「這里發生什么事?」
兩三個老師陸續圍過來看,吳佩雅惱羞成怒,咆哮著:「不吃就不吃,誰稀罕!」
失去理智的吳佩雅,手一揮,在用力之下,把鋼琴蓋合上,正在幫小朋友拿教材課本的黑雨蝶,手來不及伸出,左手的四指被夾到,痛得她哀叫了一聲──
「我的手,好痛……」
「天啊,雨蝶的手流血了!」一位女老師喊著。
「老師流血了……」站在黑雨蝶身后的小朋友,指著滲出血跡的手指,驚嚇的哭了。
「圓圓別怕,老師沒事!购谟甑а廊讨矗得安慰受到驚嚇的學生。
「佩雅,妳怎么可以這樣……」圍觀的老師群中,有人發出譴責。
「就是嘛,妳難道不知道鋼琴老師最愛惜的是自己的手嗎?」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心虛之余,吳佩雅落荒逃走。
望著吳佩雅脫逃的背影,眾人的譴責聲更大了,一位資深的鋼琴老師拿了面紙幫黑雨蝶壓著傷口。
「雨蝶,我陪妳到醫院去檢查一下。誰幫忙叫一下計程車?那個明淑,照顧一下圓圓,大家都去上課吧!」
就在大伙兒欲作鳥獸散之際,一道低啞富含磁性的嗓音,從眾人頭頂一路飄向正咬唇忍痛的黑雨蝶耳膜內──
「發生什么事了?」
接收到熟悉的嗓音,讓黑雨蝶有一瞬間愣怔的忘了痛,抬頭,對上那雙熟悉的黑眸,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弦佐轍,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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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著受傷的黑雨蝶到醫院檢查,弦佐轍亦步亦趨的跟著,像關心自家人一樣。
今天中午,冰冰約了黑雨蝶一起吃飯,他當然不會放過接送她的大好機會,一問清楚她人在哪里,盡管用餐時間還未到,但他的心、他的人、他的車不知為什么,七早八早就跑到「棉花糖音樂教室」等候。
他還因而不小心占到計程車司機的位子,所以和計程車司機商量了一下,最后,他以一千元的友情價換來近兩小時的停車時間。
他沒去打擾她,在外頭的他似乎聽見音樂教室里面一陣鬧烘烘,接著看到有人跑出來要叫計程車,擔心是黑雨蝶出事,他遂主動走進去察看──
一看到她受傷,他當然義不容辭,火速將她送到醫院來。
「醫生說沒事了,妳不用太擔心。」
「謝謝你!
「到底發生什么事?」他關心的問。
「是……是因為……」對上他關切的眼神,心中一股暖流滑過,黑雨蝶不想瞞他!妇褪悄莻阿發,他的女友約我一起吃飯,我沒答應,結果她好像生氣了,所以……」
黑雨蝶把整件事情經過,大略和他述說一遍。
「聽起來很可疑!
「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指她合上鋼琴蓋夾到妳的手的事,而是她約妳吃飯的動機!瓜易艮H皺起了眉頭。他在想,也許真正想約黑雨蝶吃飯的人,并不是那個吳佩雅,而是阿發。
「她應該真的只是想跟我道歉,才會約我吃飯!购谟甑麤]想太多,可能是自己態度太冷淡,才會讓吳佩雅覺得自尊心受損,因而發脾氣。
聊到約吃飯的事,黑雨蝶突然倒抽了一口氣!笌c了?糟糕,冰冰還在餐廳等我!」
「我已經打電話告訴她,妳不能去了,所以她也跟著離開!
「她沒生氣吧?」
「沒有,為什么要生氣?再說,冰冰不是愛生氣的人!
「說得也是,回去我再打電話給她!购谟甑此谎郏涿钣帜樇t!钢x謝你送我來。那,我先回去了!
「妳就這樣回去?」
「沒關系,我可以自己搭公車或是坐捷運。」
弦佐轍瞇起黑眸,凝視著她,徐徐地吐出一句:「我真的想不到妳是一個這么沒禮貌的人……」
「嗄!?」干嘛這么說她?
「我載受傷的妳來醫院,現在正好是中午,妳就不能表達一下謝意,請我吃個飯嗎?」
「我……」
「再說,有件事妳一直還沒向我道歉。」他兩手環胸,睨視著她,「慶功宴那晚,妳曲解了我的好意,還踢傷我……到現在我還走不出那個殘暴的陰影,那真的很嚇人耶!」
聽他這么一說,登時,她羞得臉紅成一片,連耳根子都漲紅了。其實,她有想要跟他道歉,只是一直找不到適當時機。
不過,他干嘛大剌剌的說,害她好想鉆地洞躲起來!
「喔,還有──」
還有?她倏地抬頭,瞪大了眼,盯著他直看。
「不要用那么驚嚇的表情看我,我又不會把妳吃了!顾旖菗P高的笑容,充滿揶揄意味!肝抑皇窍胝f,上回我應該算是救了妳──」
聞言,黑雨蝶呆呆的望著他。
她跟他的交集還真多咧,可是為什么好像都是她在欠他的情……
「我是應該請你吃頓飯,但是,我沒帶錢……」方才急著到醫院來,她的錢包忘了拿。
「喔,這樣。 顾巳坏狞c點頭,「沒關系,反正我對妳的恩情,也不差多這么一回,今天,我請妳吃飯。」
吃一頓飯,也算恩情?
望著他嘴角愈揚愈高的笑容,有一瞬間,她似乎看到天使和撒旦在他嘴角的最高點一起共舞,跳起優雅的華爾姿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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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醫院,弦佐轍帶著黑雨蝶來到一間很有歐洲古典風味的餐廳,坐在餐廳里特別設計的地中海風格區,整個人心情都變得開朗,手好像也不會那么痛了。
「我來幫妳!挂驗樗氖质軅易艮H想幫她服務。
「呃,不用,我自己可以。」就算左手受傷,她還有右手。
肉質鮮美的波爾多小羔羊排就在眼前,拿起刀叉,她迫不及待想品嘗鮮嫩的滋味,孰料,一刀一叉,左右失衡,叉子老兄一個失控的演出,美味的小羔羊排未精準的落在她嘴里,反倒往他身上穿的LV紫花襯衫沖去,彈到他襯衫的第二顆鈕扣,再落入他的盤中,safe著陸。
弦佐轍看著羊排以他襯衫鈕扣為跳板,再以完美之姿跳進盤中,盯著那個越界的家伙一眼,抬頭看到她驚駭的表情,他沒生氣,反倒莞爾一笑。
「妳請人吃東西的方法,很特別!
他促狹的話語,令黑雨蝶臉一紅,當場頓時陷入羞窘的泥沼中。
「對、對不起!
掏出她隨身攜帶印有彩繪風格圖案的手帕,起身,身子微傾,她幫他擦拭襯衫上的污漬。
「妳手受傷,我自己來!
「沒關系,我右手沒受傷。」她堅持親自幫他。
弦佐轍的黑眸微瞇起,因為她傾身的同時,圓領上衣跟著微傾,胸前一片雪白落在他眼底,再望去,兩團被蕾絲胸罩裹住的渾圓呼之欲出──
依他目測,三十四C,絕對不會錯。
美人的柔荑在胸前揉搓,凝脂的渾圓在眼前微晃──
如果說沒有欲念,那他就不會在這里陪她一起吃羊排,而是該躲在深山吃野菜過日子。
「怎么辦?好像擦不掉!
細眉微顰,輕咬唇,這些動作,該死的誘人。
「可以了,沒關系!顾p輕抓她的手!覆挥貌亮,除非妳存心想逼我發瘋!
她納悶的看著他,旋即在他視線的引導下,望到自己胸前坦蕩蕩地和他的目光交流。
反射性地壓住自己的衣領,坐回原位,她臉頰紅得像火球在滾。
羞窘之余,忽地聽到隔壁桌有人在喊:「我的皮包不見了!
在眾人全望向那方向之際,黑雨蝶抬頭,正巧看到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正拎著一個完全不搭調的粉紅色包包,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以她的第六感直覺認定,是那個男人偷走了包包,于是她急匆匆起身,一個滑步下壓動作,她飛快的逮住正要溜出門的男人──
「妳的皮包在這里!
黑雨蝶朝方才大喊皮包不見的女子望去,未料,男人的力氣頗大,掙脫了她的箝制,反推了她一把,還惡狠狠的咒罵了幾句三字經,旋即快步想溜走──
「把不屬于你的東西留下!
弦佐轍一手摟著黑雨蝶的腰,一手拎住小偷的衣領,低沉喝令。
「我的皮包,那是我的皮包沒錯!你這男人,大白天的你也敢偷人家的皮包,真不要臉你!」失主氣得猛打偷她皮包的男人。
弦佐轍松手,一心只想看看黑雨蝶有無受傷,未料賊兒趁機跑了──
「他跑了!」
黑雨蝶急喊,聞聲想追小偷的弦佐轍,看到小偷的側臉,愣了一下,忽地停下腳步。
「他跑了,你怎么不追?」正義感沸騰的黑雨蝶,焦急的想自己追出去,太激動,腳一扭,痛得她一跛一跛。
弦佐轍攔下她,面有異色的說:「跑遠了,別追了。妳呀,受傷的人,還愛逞強!我先送妳回家!
在接受餐廳經理和差點丟失皮包的女子道謝后,弦佐轍扶著手腳都受傷的黑雨蝶離去之際,心頭因為方才那小偷的臉,而浮上一層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