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兩?我哥說的?”閔家寶驚呼出聲。
“是啊,他在我巡視時主動找上我,說只要我出一干五百兩,閔家的地就賣了。”杜孟白微笑望著錯愕的閔家父女。
“天哪!”閔家寶捂著臉,大哥果然仍在動歪腦筋,這下子麻煩了。
“雖然有點(diǎn)獅子大開口,但我是真心想買這片上地,聽了他的話,我是很開心的!
“杜大爺,地賣不賣,一切以我爹說的為準(zhǔn),你別聽我哥胡說!遍h家寶連忙言明。
“寶兒?”閔父驚慌地看著女兒,他沒法子做主啦!
“我也是這么想,才來向伯父確認(rèn)。閔伯,你意下如何呢?”杜孟白把一切瞧在眼里,卻沒點(diǎn)破。
“唔……這事杜大爺還是跟寶兒說吧,她比較清楚!遍h父連忙把重責(zé)大任推給女兒。
閔家寶無奈地暗嘆,爹就不會做做樣子嗎?這樣很丟臉耶!
“是嗎?所以今后所有和買地相關(guān)的事,全都和閔姑娘商議羅?”他微笑望向她。
“是啊,一切由她做主就可以了!遍h父推得更干凈些。
“爹……”閔家寶又好氣又好笑。
再者他是故意的嗎?讓爹言明一切對他又有什么好處?他該知道全家就她最難應(yīng)付了,為什么還要這么做呢?
“閔伯,我想看看閔家的上地,可以嗎?”杜孟白再問。
“當(dāng)然可以了!敝皇强,無所謂吧?
“那可以請閔姑娘帶路嗎?”
“當(dāng)然了,寶兒,你就帶杜大爺看看吧!”閔父額頭微微冒著汗,明明杜大爺斯文又有禮,他卻緊張得連腳都在抖呢!
“有勞閔姑娘了。”杜孟白微笑地等著她。
閔家寶噘著嘴,有些不甘心地踏出屋外,可她的心卻又不受控制地“怦怦”跳個不停,他弄了半天,只想要獨(dú)處的時光嗎?
這瞹昧真教人難耐呢!
“在想什么?”見她不停扭著小手,杜孟白好想再次握住她那粗糙得不像話的小手。
“想你又想出什么招數(shù)了。”她嘟著嘴睞他一眼。
“我會出什么招數(shù)?不過天天捧著誠懇的心意上門探詢罷了!”杜孟白輕笑出聲,她這么快就看穿他了嗎?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哼!”他這把戲只有憨直的老父會上當(dāng),仍當(dāng)他是太好人,別想再騙過她了。
“再說,買地只是其一,我比較擔(dān)心你的傷!彼兆∷男∈郑栽诘亓闷鹚囊滦,審視著她的傷痕。見疤變淡了,他才安心,卻又在意起她粗糙的觸感,他仔細(xì)摸過她的掌心、掌背。
“你又來?你到底——”她羞紅了臉,老是沒經(jīng)她的允許就亂摸、亂看,她的名節(jié)遲早毀在他手上。
“我只是想確定不會留下疤痕呀!”他又是一臉的無辜。
“你可以用問的,不必動手動腳的!彼龤鈵赖厥栈匦∈郑B忙將衣袖拉好。
“你不提我都忘了,你的小腿呢?有按時擦藥嗎?”他灼熱的視線移向她的小腿。
“你別亂來!彼B忙跳開些,免得他的魔爪又伸過來。
“寶寶,我的關(guān)心這么不值錢嗎?竟然讓你心驚肉跳的?”他的眸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唔……你只要口頭上關(guān)心就好了。”她的眸子?xùn)|閃西躲,就是沒膽對上他熾熱的視線。
“那樣顯得很沒誠意呀!”他又把她拉回來。
“不會不會,那樣我就很感激了,你的誠意不必太多的。”她卻努力想讓兩人之間多一絲的距離。
“是嗎?”他的視線仍落在她的小腿上,沒親眼確認(rèn),似乎讓他很遺憾。
“你不是要看地嗎?你瞧,從這里開始直到祖屋那邊,都是我們家的!彼B忙轉(zhuǎn)栘話題。
“我上回提的建議,你考慮了嗎?”他輕輕握住她的小手。
“我覺得還是不賣的好!敝浪傅氖橇粢恍K地讓他們重建祖宅,她嘆口氣。若大哥沒賭博的習(xí)慣就好了,對她而言,上地比銀兩真實(shí)多了。
“是因?yàn)榱钚謫幔俊?br />
“什么意思?”她萬分警戒地瞧著他。
“他似乎有不太好的嗜好!
“你發(fā)現(xiàn)了?”閔家寶暗嘆一聲,大哥的工作也許不保了。
“只要不影響工作,下了工大家想做什么,我向來不管,但他這種嗜好,卻讓我很擔(dān)心。”
“嗯!”她認(rèn)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
“我擔(dān)心我會來不及買這片土地!
“你在暗示什么?”她驚愕地看著他。
“我看過太多因此傾家蕩產(chǎn)的例子了!
閔家寶心頭一陣刺痛,他說的是事實(shí)。她家不久前才經(jīng)歷過一次,但這種家丑硬生生被扯出來,還是讓她感到窘迫與自卑。
“或許你該換個角度思考,與其讓你哥在賭桌上揮霍掉你家最后的資產(chǎn),不如賣給我,不管到時你哥會用掉多少,至少可以讓你安頓好雙親。”
“你別管我家的事。”她氣惱地甩開他的手。
“我怎么能不管呢?”
“怕買不到地?”
“這是其一呀!”
“哼!”他口口聲聲都是為了地,讓她心頭無名火不斷揚(yáng)升,惱得想發(fā)火。
“你別生氣嘛,我家四弟可是很難搞的,他逼著我非買不可,我也是很為難的!痹俨唤鉀Q工坊里亂晃的有錢貴婦們,四弟真的會罷手不干的,那工坊就真的完了。
“就你為難,我們的問題才大呢!你少來煩我啦!”閔家寶瞪著他。
“怎么可能呢?你爹已經(jīng)說了,買地之事全交由你做主了,我當(dāng)然會一直來找你了!倍琶习讓⑺龜埢馗埃苷J(rèn)真的說道。
“你……”氣死她了。
“更何況能天天見到你,才是我最渴望的事了。”杜孟白深情地凝望著她。
“你又出賤招?”她捂著胸口,氣惱地捶他一記。
“有嗎?”
“你果真無所不用其極,居然連美男計都用上了!彼龐沙獾。
那一眼竟讓她全身發(fā)顫,陣陣酥麻竄過周身,完蛋了,他沒喜歡上她,反倒是她陷進(jìn)去了。
“對你而言,我算美男嗎?”杜孟白輕撫她嬌柔的臉龐。
“你的條件有多好,別說你不明白。”她微蹙了眉頭,想扯開他的手,反被他握住。
“卻吸引不了你,不是嗎?”他故意逗著她。
她是個不會隱藏心思的純真姑娘,她若沒心動,他可以去撞墻了。雖然他的心田正筑上一層又一層的憐惜,但他的最愛仍是她傷腦筋的模樣,她要如何面對愈來愈麻煩的發(fā)展呢?
“誰教你那么奸詐狡猾呢?”閔家寶扮個鬼臉。
她的心念永遠(yuǎn)都不該讓他發(fā)現(xiàn),畢竟兩人是那么的不配,她只要守住閔家重要的土地就好了。
“也許吧!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所有的奸詐狡猾,都只為了親近你。”他俯身輕啄了啄她的紅唇。
該忍住的,但這么誘人的菱唇就在眼前,他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忍得住呢?
果然,她瞪大眼僵在當(dāng)場。
他做了什么?!
杜孟白漾開柔笑,她連目瞪口呆都很誘人,忍不住又親了上去。
甜甜軟軟、帶點(diǎn)淡淡的清香,嬌軟的觸感讓他全身竄過一陣酥麻,而心陷進(jìn)去了。
聞家寶呆掉了,他吻她?還連吻兩回?
她該推開他的!
她該賞他一巴掌的!
但她卻動彈不得,任由他煨燙著她稚拙的唇辦,送進(jìn)陣陣的悸動。
他果然是個大奸商,為了達(dá)成目的,什么都敢做。
她的初吻啊……
其實(shí)她一點(diǎn)都不想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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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又想上哪兒去?”閔家寶喚住想由后門偷溜的大哥。
“我……出去走走都不成。俊遍h家康有些心虛地啐道。
“是嗎?”閔家寶萬分懷疑地打量著他。
“你這什么表情?”
“哥,你要出去走走我當(dāng)然不會反對,只是大哥,月底了,你應(yīng)該發(fā)工資了吧?”閔家寶微笑地望著大哥。
“又怎樣?不過幾文錢,你不必惦記得這么清楚吧?”閔家康眼中閃過更多的心虛。
“就算是幾文錢,對我們家來說都很重要,我們要買稻苗,你記得嗎?”
“幾文錢能買什么稻苗?”
“所以才要按月存下來呀!大哥!
“我……用光了!遍h家康有些羞慚地別開臉去。
“用光了?”閔家父母驚呼出聲。
“怎么?不行呀?是我賺的,我不能用嗎?”他惱火地放大音量。
“哥,工坊工資不錯,就算是剛?cè)ィ灿袃蓛摄y,這么多錢很難一下子花光吧?”閔家寶指出事實(shí)。
杜家工坊對工人很照顧,很多人不過存了幾年,就可以買房子了。
“我……”
“家康,你該不會又去賭了吧?”閔父失望地看著他。
“我……我只賭我自己賺的錢,你們少管啦!”
“哥,你怎么這么說?你明知道家里等著這筆錢呀!”閔家寶急了,腦袋里努力思索著家中還有什么可以變賣,不然再過兩天,連炊飯都成問題了。
“錢錢錢!人家杜大爺捧著白花花的銀兩等著買地,你們怎么不答應(yīng)?就會找我要錢!
“那不一樣好不好?”
“哪里不一樣了?那是我們一輩子也賺不了的大錢,錯過了,我們會窮一輩子!
閔父垂肩坐在一旁哀聲嘆氣,這個兒子沒救了。
“賣了地,你教爹娘去住哪兒?”閔家寶心疼老父的無奈,努力想喚醒大哥的迷惑。
“你笨蛋。坑辛艘磺灏賰摄y,爹娘愛住哪兒都成!
“哥,你自己說好了,有了一千五百兩銀,你會去做什么?”閔家寶一直想替大哥留點(diǎn)顏面,但他的執(zhí)迷不悟會害慘全家人,她不得不說了。
“我……能做的事可多了!遍h家康閃爍著眼神。
那么多的銀兩,他可以沒日沒夜地賭個過癮了,再說,有了那么大一筆錢,他還怕沒賭贏的機(jī)會嗎?也許一千五百兩會變?nèi)桑踔粮嘁舱f不定呢!到時候,連杜大爺都沒他闊綽,他可威風(fēng)了。
瞧見他這副模樣,連閔母都嘆息個不停了。
閔家寶閉上眼,再望向他時,眼里是濃濃的失望。“大哥,真拿到一千五百兩,你打算花多久的時間賭光它?”
“啪!”閔家康一巴掌狠狠地甩過來。
閡家寶的臉上多了個火紅的印子。
她錯愕地看著大哥,慢了半晌,火辣辣的痛楚才傳進(jìn)她的腦海,她紅著眼眶捂住臉,不相信大哥會打她。
“家康,你干什么?”閔父驚呼出聲。
閔母則是驚慌失措的抱住女兒!疤炷摹趺磿@樣?”
閔家康自己也愣住了,他望著自己逞兇的手掌,濃濃的愧意爬滿臉!皩Α瓕Σ黄稹
閔家寶忍了半天的淚還是淌下,滿心失望地轉(zhuǎn)身回房。閔母先是責(zé)備地瞧了兒子一眼后,擔(dān)心地跟了進(jìn)去。
“寶兒?”閔家康懊惱不已。
“你怎么可以……”閔父氣得直顫抖。
“可惡!”閔家康見所有人都指責(zé)他,又氣又惱,轉(zhuǎn)身就沖了出去。
“唉!家門不幸。 遍h父頹喪地坐在板凳上,看來這片土地不用等杜大爺來買,不必多久也保不住了,閔家真要?dú)Я恕?br />
“康兒呢?”閔母走了出來。
“出去了!遍h父嘆口氣才又問:“寶兒還好吧?”
“悶在床上,真是委屈她了!
“唉!”兩夫妻同聲嘆息。
“好大的嘆息聲,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杜孟白在門外笑問。
“杜大爺?!”閔家父母驚呼出聲。
完蛋了!杜大爺對女兒似乎頗有好感,要讓他發(fā)現(xiàn)寶兒臉上的巴掌印就麻煩了。
“看來真的有事,兩位要不要說來聽聽呢?”杜孟白被兩老那驚慌失措的模樣引出懷疑,執(zhí)意得到答案。
難道事關(guān)閔家寶?他的眸子瞬間變得銳利,閔家父母見狀,更緊張了。
“閔姑娘呢?”杜孟白直接問道。
“呃……她在房里!遍h父不懂得說謊,緊張地應(yīng)道。
“這么早就休息,難道是身體不適?”
“呃……是呀!所以她才先去休息!遍h母也抖著聲音應(yīng)道。
“杜某稍稍懂一些醫(yī)術(shù),不如杜某先替她診斷一下吧!若狀況太嚴(yán)重,也好早些請?zhí)!倍琶习渍f謊不打草稿,憑著過人的氣勢,直接步向她的閨房。
“呃……也沒什么大礙,就是倦了,想早些歇息罷了,杜大爺不必太掛心!遍h父急得汗流浹背。
“不,我都來了,總是確認(rèn)一下比較妥當(dāng)。”杜孟白這下子肯定她絕對有事,非見著她不可。
“那我先進(jìn)去瞧瞧她睡下了沒!遍h母連忙擋在他跟前。
“那就煩勞伯母了。”杜孟白就守在她的房門外,表明了非見到人不可。
閔母只好硬著頭皮進(jìn)去叫人了。
“你怎么又來了?都說了不賣了,你煩不煩。俊遍h家寶在房里氣呼呼地開罵。
“今天不談地,我只想確認(rèn)你沒事!
“我好好的在家,能有什么事啊?”
“那就出來呀,你是這樣待客的?”
“怎么?杜大爺來了,我閔家得全家上下一字排開恭迎嗎?”
“你可以繼續(xù)廢話,我很有耐心的!倍琶习孜⑿Φ戎
房里靜了下來,閔家寶噘高了嘴,這家伙怎么這么固執(zhí)啊?一天沒見到人是會怎樣喔?
“你自己決定好了,你出來還是我進(jìn)去?”
“哼!”她很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來,卻一直側(cè)身不肯正面迎向他。
而閔家父母更是鼻子摸摸,先行逃難到田地里了,杜大爺還是只有她能應(yīng)付啦!
“怎樣?我是面目可憎,還是太過秀色可餐,你居然不敢面對我?”杜孟白見她一出來就走向陰暗處,已經(jīng)猜到七、八分了,神情有些嚴(yán)厲。
“無聊。”閔家寶斜睇他一眼,晃到廚房東摸西碰的,就是不停留在他跟前。
“或者你怕瞧著瞧著就喜歡上我了?”
“你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彼俅尉郊t了臉龐,那份心意絕不能讓他察覺。
“咦?不過上回你才說我條件好,難道又變了嗎?”見她在桌前擦擦抹抹的,他兩手一撐,輕松將她圈在臂膀里。
“我……你做什么?”她身子一僵,他雖然沒碰到她,但兩人的衣衫已經(jīng)碰觸在一起,她可以真實(shí)感受到他的體溫,他一定要這么張狂嗎?
“省得你一直玩捉迷藏。”他傾身輕喃。
“誰跟你玩捉迷藏?你沒看我在忙嗎?”她全身都在發(fā)燙,快不能思考了。
“是呀,你還真忙呢!”他靠得更近些,說話時幾乎碰到她的耳朵了。
“你……你走開啦!”
“寶寶,你可以選擇轉(zhuǎn)身面對我,或者我們就這么耗下去吧!反正軟香在抱,我也挺愉悅的!倍琶习纵p松出招。
“你?”她惱了。
“我很好說話的!彼拇笳瓢瓷纤男∈郑植谝琅f的指頭,他竟也摸得挺習(xí)慣了。
“我轉(zhuǎn)過來,你就放開我?”
“嗯!
閔家寶磨磨蹭蹭許久,才萬般不情愿地轉(zhuǎn)身,頭卻低低的。
“為何低著頭?印象中你沒這么羞怯嘛,再說我們很熟了,現(xiàn)在裝也來不及了!倍琶习讻]松開手,輕笑地逗著她。
“放手啦!”她微惱地伸手推他。
在她動手的同時,杜孟白輕松環(huán)住她的纖腰,一手頂高她的下巴,卻在瞧見她臉上清晰可見的巴掌印時,笑容凍結(jié)在臉上!罢l打的?”
他周身凝聚的怒氣,讓身處他懷抱的閔家寶都不禁發(fā)出輕顫,她被打,怎么是他生氣?
“誰打的?”他的語氣冷硬,偏撫上她受辱的臉龐時,卻是輕柔與憐惜。
“誰打的關(guān)你什么事?”她不想眼淚掉下來,故意惡聲惡氣地應(yīng)道。
為什么他要這么關(guān)心她?
這會讓她把持不住芳心的,他懂不懂?
“你老愛問:‘關(guān)我什么事?’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你的一切全關(guān)我的事!彼割^,輕撫那令人冒火的火紅印子。
“你別老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彼昧φV郏诤,她的眼淚就愈難忍。
“想哭就哭吧!你一定撐很久了!倍琶习讎@口氣,將她攬進(jìn)懷中,溫柔地拍著她的背,
雙親軟弱無能,唯一的兄長不長進(jìn),又愛擺架子,她一個小人兒,卻要撐起一個家,真是難為她了。
“你不要故意惹我哭!
再次倚進(jìn)他的懷中,那令人冀盼的倚賴又朝她招手,她不能讓自己變脆弱啊,偏他的懷抱卻仿佛有魔力似的,讓她想深深倚靠。她懊惱地捶了他的背一拳。
杜孟白縱使一肚子火想找人穢氣,但斷斷續(xù)續(xù)聽著她壓抑的啜泣聲,他都只有隱忍下來了。
“你實(shí)在很不干脆,想哭為什么不哭個過癮呢?”
“你管我。”她不曾這樣撒嬌,竟有種不想停的依戀,半推半就中,倚在他的懷里悶聲低泣著。
直到她的情緒平復(fù)了,杜孟白才輕柔地拭去她垂掛的淚珠,捧著她的臉不悅地問:“你哥打的?”
“你怎么知道?”她驚異地看著他。
“你的父母是那么溫和的人,絕不可能動手,除非有外人入侵,又另當(dāng)別論。但你父母都沒提,可見不是,這么算來,逞兇嫌疑人僅剩你的兄長,不是嗎?”
“你不要把天下人的聰明才智全占去嘛!”閔家寶雖然說著笑,卻神情黯淡,哥再不改變,閔家真的會完蛋了。
“他又去賭了?”杜孟白面帶薄怒。
“你……對我大哥究竟有多清楚?”
“剛來的人,管事本來就會多注意,他該不會把才拿到手的工資賭掉了吧?”
“你可不可以別這么神準(zhǔn),一猜就中?讓我更頹喪了。”閔家寶嘟著嘴很不甘心,她家什么都比不上杜家,讓她有矮人一截的遺憾。
杜孟白被她的鬼臉逗笑了,雙手和她交握,溫柔地問:“要我去告誡他嗎?”
閔家寶差點(diǎn)點(diǎn)頭了,但仔細(xì)想想,大哥那么愛面子,讓老板訓(xùn)了,肯定會覺得顏面無光,搞不好連工都不上了,那更糟了。
“如何?”見她心思九彎十八拐,杜孟白心頭卻只剩下濃濃的憐寵。
“我自己來就好了。倒是你,又來做什么?我家的地是絕對不賣的。”閔家寶在他身上吸取了能量,已能重新面對家中的麻煩了。
“今天和買地?zé)o關(guān),我是來看你的!倍琶习滓娚癫芍鼗厮捻#哺沙谙聛,又有興致逗她了。
“我?我有什么好看的?”她心兒一揪,有些亂。
“嗯……兩天沒見,挺思念的!倍琶习灼恋捻泳o鎖著她,發(fā)出濃濃的情意。
“你別胡言亂語!遍h家寶窘得想逃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偏小手被他握著,真是奇怪了,他怎么這么愛握著她的手。
“自從上回瞧見你差點(diǎn)氣炸了,一副想砍人的悍婦模樣,杜某居然有些懷念,好想再多瞧上幾眼,你哪天再發(fā)發(fā)火,讓我重溫舊夢如何?”
閔家寶聽他長串解說下來,臉色由紅轉(zhuǎn)深紅,真的想發(fā)火了,瞠大眼睛大叫:“杜孟白!”
“再叫一次!
“什么?”
“再叫一次我的名,這是你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
“我……”突然要她叫,她哪叫得出口啊?
“以后別再叫我杜大爺了!
“那要叫什么?杜公子?杜大少爺?”
“叫我的名!
單是聽他這么說,她的臉龐就是一陣熱,太親昵了,她不能逾越那條線,以免將來拉不回芳心,苦的是她自己啊!
“我可以慢慢等,你總歸都要那么叫的!倍琶习醉斨念~輕笑。
“聽你在鬼扯!彼瓜乱暰,無法直視他精亮、仿佛洞悉一切的明眸。
“你卻老愛當(dāng)縮頭烏龜呢!”
閔家寶又扮個鬼臉,忽然聽見門外傳來驚慌的跑步聲,兩人才來到門口,就和閔父撞個正著。
“寶兒,糟了,你哥在街上和人打架,聽說被人打個半死了。”閔父驚慌失措地拉住女兒。
“怎么會?!”
“大家都說康兒把人家的圍墻踹倒又不認(rèn)錯,幾個村人氣惱,圍著他打,寶兒,怎么辦?你哥會被人打死的!
“我們先過去再說!遍h家寶強(qiáng)迫自己冷靜。
“你別去!”杜孟白卻攔下她。
“怎么可以不去?他是我哥耶!”
“我去就好,你們?nèi)粼诩抑,閔伯先去請大夫回來候著,等我的消息!倍琶习桌潇o的指揮眾人。
“好好!就聽你的。”閔父茫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
“你……自己小心!遍h家寶抖著嗓音望向他。
“放心吧!”杜孟白拍拍她的肩,轉(zhuǎn)身上馬飛奔而去。
閔家寶望著他的身影,心頭糾結(jié)難安,他能安然救出大哥嗎?
他會受傷嗎?
不!她絕不許他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