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華，這“耀眼陽明”的計畫，你看過之后覺得如何？”何永堂十分謙虛有禮地問。
唐氏企業(yè)最近提出一份“耀眼陽明”的建設(shè)案，其所需經(jīng)費龐大，必須找?guī)准医ㄉ毯献�，但因唐氏信譽良好且企劃書又詳細，所以，幾乎是人人爭著要合作。何永堂因自己與嚴(yán)雪華的關(guān)系，才能搶先別人一步。
“是很詳細，但我今天也才第一次看，所以，還需考慮幾天�！眹�(yán)雪華完全是公事公辦。
“沒問題，但盡量在招標(biāo)日之前告訴我你的看法，讓我好再權(quán)衡一下�！�
“可以，只是，你不必如此緊張在意，依你們傳偉目前壟斷國內(nèi)建材的二分之一市場來看，我不找你們合作，并不是明智之舉。”
“消息真靈通，我們也才多接了幾家的代理商，你馬上就知道了�！�
“搞這行的，消息管道自然多些，況且，“耀眼陽明”又引起臺北建筑界的話題，我不加把勁做好，定會落人口實的。”她明白站在最高處的人永遠受到矚目。
“有雷先生在，“耀眼陽明”必定會成功的�！�
“幸好有他在，否則，這批動輒上億元的別墅，我實在沒信心會成功�！�
“那雷先生也會參加招標(biāo)的工作啰？”
“當(dāng)然，他是總企劃，也是這件工程的總負責(zé)人，怎么可能會不到�！�
何永堂又開始擔(dān)心了，如果讓雷子誥知道內(nèi)情，定會被他否決掉；若這上億元的合作計畫泡湯，肯定以后沒人敢找他合作，連帶的代理商也會因他的信譽不好而被迫取消他的代理權(quán)。
他得想個法子應(yīng)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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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遙一回到家就找嚴(yán)雪華。
“太太正與雷先生在書房談公事，不準(zhǔn)外人打擾�！睆垕尨掖易柚拐蠘堑娜暨b。
“談公事？”若遙可不解了。
“姊姊，你還沒來之間，媽咪和子誥哥每晚都待在書房里�！�
“白天在辦公室談得還不夠，晚上還得待在書房里談�！比暨b不解商場上的事，她以為上班族過著是朝九晚五的規(guī)律生活，晚上則是放松自己的時間。
“媽咪很忙的，有時三更半夜了，她書房的燈還亮著。”若絹很能體恤母親的辛勞。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保不會日久生情；而且，又不準(zhǔn)我們?nèi)ゴ驍_，談公事是光明磊落的事，何必要隱隱藏藏呢？所以我說嘛，這其中必有奸情�！比暨b下了這么個結(jié)論。
“你別亂說！”若絹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一位是高高在上的母親，一位是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怎么可能會在一起。
“我也只是揣測，但也有幾分道理可尋。你用頭腦想想，母親守寡近二十年來，也沒交過男朋友，難免會寂寞、會有渴望，現(xiàn)在有個男的可以朝夕相處，一時之間，別遑論什么身份、年齡的問題，碰上了就難分難舍；但又怕外人的眼光，只好假藉談公事的時間來辦私事……你覺得我推論的有沒有道理？”
“沒有道理，完全是一派胡言�！眹�(yán)雪華威嚴(yán)地從樓上走下來，身后跟的就是雷子誥。
“你全聽見了。”若遙害怕的伸舌頭。
“一字不漏從頭聽到尾，真是完美的結(jié)論�！眹�(yán)雪華諷刺地瞅著若遙看。
“完全是誤會，我是跟若絹開玩笑的，怎知你們大家全認真起來�！比暨b趕緊陪笑臉。
若絹為了緩和氣氛，只好擦著淚頻點頭。
“以后不準(zhǔn)你再危言聳聽，這無形之中，會損壞到別人的名譽�！眹�(yán)雪華也是為她好。
“知道了，其實，我找你是有件事要商量，我想讓若絹認龍哥當(dāng)干爹。”若遙開門見山，毫不拐彎抹角的說。
“不行。”嚴(yán)雪華立即否決，她沒想到若遙竟會提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請求。
“為什么不行，你就真如此看不起龍哥？你都可以接納我，為什么就不肯接受龍哥？”若遙憤怒的不顧措辭。
“這完全是兩碼子事，你是我的親生女兒，而他……什么都不是。”嚴(yán)雪華不想再繼續(xù)這惱人的話題，更不想在女兒面前表露自己的情感。她跟顏超龍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了，要不是有若遙這個女兒存在，她真想永遠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你真無情，他要不是為了你，怎么會一輩子不娶，而你卻否定他的存在�！比暨b無法諒解上一代的恩怨情仇。
“是他自己選擇的，怪不得我�！眹�(yán)雪華挺起胸，無愧于心。
“好，你狠，我開始懷疑我顏若遙是如何出生在這世上的。”她忿忿地丟下這句話，轉(zhuǎn)而奔回樓上。
“姊姊……”若絹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追著若遙。
這時，完全算是局外人的雷子誥也忍不住替若遙說話�！皝砣タ傆袀�理由，你隱瞞住過去，對你對她有何好處？”
嚴(yán)雪華拭去眼角的淚痕�！拔乙旬�(dāng)了二十三年的狠心母親，我不想再讓若遙擁有絕情的父親�！�
雷子誥不便再過問，畢竟是二十多年前的前塵往事，再挖掘下去，瘡疤永遠不會好。
“我先回去了，今晚把“耀眼陽明”的合作計畫再審閱一遏，改天我們再研究�！�
嚴(yán)雪華只能點點頭，她非木石，豈能對過往云煙無動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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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莉薇放假，特地安排一天和唐家人一起打高爾夫球。
“高爾夫是當(dāng)今臺灣最流行的商業(yè)活動，由于上行下效，搞得整個臺灣好像不打高爾夫就跟不上時代；尤其在政界跟商界，動不動就有聯(lián)誼活動，所以，你現(xiàn)在身處在唐家，一定要學(xué)會這玩意兒�！崩蜣鳖^頭是道地向若遙解釋。
“可不可以不要學(xué)？就一粒小白球，打過來打過去的，一點意思也沒有，怎么會有人發(fā)明這東西。”她盯著球看，一點也看不出哪里好玩。
“跟你喜歡的籃球、足球、橄欖球相比，它雖緩和許多，但只要有心得，相信你也會愛上它的。”莉薇笑道。
“再說吧！”她看向前方，原來雷子誥他們都已準(zhǔn)備好了，連若絹也一副蓄勢待發(fā)的模樣。她好奇的問：“誰會贏？”
“當(dāng)然是雷子誥，他打高爾夫得過的獎牌不計其數(shù)�！�
“他真如此厲害？那我倒要跟他較量一番。”若遙眼神充滿斗志。
“我的顏小姐，你可能連比賽規(guī)則都不懂，怎么比？更何況，你動作、姿勢都還沒學(xué)，就想上場與人較量，我看全天下大概只有你吧！”莉薇真不知她腦袋瓜里想些什么。
“我看過電視，只要把球打進洞里不就行了�！�
“那打進洞里之前呢？如果是進了沙坑、湖里又該如何？你給我乖乖地待在練習(xí)區(qū)練習(xí)揮桿，待會兒若絹會過來教你基本姿勢、打法，我要先去跟我的球友打聲招呼，待會兒再過來找你�！�
若遙一等莉薇走遠，就開始懊惱自己為何答應(yīng)前來學(xué)這玩意，好好的星期天就這樣泡湯，實在不值。
雷子誥和嚴(yán)雪華則是一邊打球一邊談公事。
“那么多合作對象，你準(zhǔn)備選哪幾家？”嚴(yán)雪華問道。
“我想跟“通天”、“歐立”建設(shè)和何先生的“傳偉”合作�！�
嚴(yán)雪華點頭表示同意，這三家公司不僅開出的條件和合作企劃書合理又詳細，且內(nèi)部營運正常，資金雄厚，的確是合作的好對象。
“但我只想與何先生合作建材事項，并不希望他出資合股�！崩鬃诱a提出自己的意見。
“為什么？”嚴(yán)雪華不明白，當(dāng)初會邀這三家合作，就是希望他們各出百分之十五的資金；而且傳偉的合作計畫上，也提到要出資。
“主因是不想讓唐氏跟傳偉有太多瓜葛，據(jù)我內(nèi)線所知，傳偉雖資金雄厚，但流通廣，如果一時要用錢，無法即時拿到；而且，據(jù)說他是靠關(guān)系超額貸款，就算超貸事件不爆發(fā)，要是他一時資金周轉(zhuǎn)不靈，那后果可想而知。另外，何先生的為人不是很正派，投資很多黑錢，這點南部很多人士都知道，我們豈可不防？我之所以還會找他合作，是看上他大量代理建材。基于合作理由，他會用比市價低的價格來大量供應(yīng)我們，我算過其中的成本，我們大概可省上千萬元�！崩鬃诱a分析其中的利弊。
“你從何看準(zhǔn)他會賣得比市價低？”
“他最近接了幾個代理權(quán)，其中有三、四個是從國內(nèi)的公司中削價搶到手。如果他接了我們的企劃案，不僅有面子，而且也提升他的銷售量，國外廠商方面也有利潤，他更好拿到下一期的代理權(quán)；雖然他少賺了代理仲介費，在薄利多銷下，他反而可以把削價中的價格再賺回來，我看準(zhǔn)他也會如此盤算，所以，他沒有理由會拒絕我們。”
嚴(yán)雪華仔細評估他的話，算來算去，還是如此比較劃算。“就照你的話去做吧！”
若絹趁他們在談公事之際，跑到若遙身邊�！拔医棠銚]桿吧！”
“算了，我剛揮了幾下，就腰酸背疼的，手臂現(xiàn)在還痛得發(fā)麻。”
“那是你姿勢不正確，揮桿時，要靠腰的轉(zhuǎn)動來蓄積、釋放力量，身體盡量保持不動。頭部更是不能晃動，因為一晃，整個姿勢就會偏了�！比艚佭B揮幾下做示范。
“想不到你琴棋書畫都會，連高爾夫也有一手。”
“我也是最近才學(xué)會的，因為跟著媽咪和子誥哥來，子誥哥就會教我。他很厲害，只是在一旁指導(dǎo)我，我就可以駕輕就熟了�！彼壑杏心ǔ绨莸纳�。
“那是你天賦好，要是他教到我，大概會痛哭流涕，且一輩子不敢再打高爾夫球了�！�
“你別灰心，不然的話，我叫他親自來教你�！�
“別了，我不想在這場合破壞人們對高爾夫球的興致。”她怕會對雷子誥做出何種舉動。
若絹訝異地看她，不懂話中的意思。
“你只要好好教我，我就不相信我斗不過那條忠狗�！彼梢牡恼f。
結(jié)果，那天若遙一點斬獲也沒有，卻累出一身的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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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唐家明晚要舉行慶祝晚會！”若遙從莉薇口中得知這消息，震驚得快跳起來。
“是嚴(yán)阿姨昨晚通知我的，因為若絹早已有經(jīng)驗，她自己可以打理一切，阿姨比較擔(dān)心你，叫我務(wù)必要帶你一起準(zhǔn)備。”
“準(zhǔn)備什么？”若遙顯得很不樂意。
“明天早上若絹會跟你一起去弄發(fā)型，化妝方面已經(jīng)請化妝師負責(zé)，現(xiàn)在是禮服問題，阿姨已經(jīng)照你的身栽訂做了一件無肩禮服，你先試穿看看。”
若遙打開禮盒，里面是一件銀灰色的禮服，是用今年最流行的萊卡布所裁制，顯得更加耀眼。
“哇！好漂亮，而且摸起來好柔軟。”
“看來，你很喜歡，這是阿姨特定為你挑選的。另外還有耳飾、珠寶、鞋子已經(jīng)搭配好了，明晚你只要做個最明亮的小主人就行了�！�
“小主人？”若遙對這工作很陌生。
“你現(xiàn)在也算是唐家的大小姐，雖然這次晚會是慶祝唐氏新企劃案的推出，但另一個重點是你�！�
“我？”她顯得很吃驚。何時她顏若遙變得如此重要了？
“沒錯，大家都在猜嚴(yán)阿姨是不是會藉機介紹你給認識大家。明天你的一舉一動一定倍受重視，我身為你的美姿美儀老師，當(dāng)然身負重任，所以，今天我們得溫習(xí)一遍雞尾酒會的禮儀�！�
“天呀！救命��！”
若遙恨不得逃離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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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這是怎么回事，到頭來我們不是合資的股東，只是建材供應(yīng)商？”
一走出唐氏大樓，何繼業(yè)立即表現(xiàn)他的不滿。
“雷小子太會算了，想不到連我也算計進去�！焙斡捞秒m面不改色，但語氣中的氣憤卻火爆得很。
“我們可以告他們不守信用，明明是要大伙提合作計畫，再從中挑選股東，但為何只有我們“傳偉”降級成為供應(yīng)商？”
“這就是他們算得精的地方，我們根本算是招標(biāo)失敗，只有“通天”、“歐立”才是唐氏想要合作的對象。他們是看上我們的建材，才會與我們合作，而與他們合作，我們的價錢就會被吃定，你等著看好了，唐氏一定會壓低價格跟我們買的�！�
“我們憑什么要讓他們壓低價格？”何繼業(yè)顯得很不服氣。
“你以為你老爹已經(jīng)到了可以呼風(fēng)喚雨的地步了嗎？就是因為差上一大截，我們才要死咬住唐氏不放。其實，能夠與唐氏合作，雖然表面上我們損失了一大筆錢，但潛在的利益還是很多，國外的廠商能因此對我們更加信任；國內(nèi)的業(yè)者也就更加放心和我們接洽，這也是我積極要接到唐氏訂單的理由。”何永堂不僅算到眼前的利益，更高瞻遠矚到以后傳偉的生存。
“我還是不服，我簡直覺得我們失敗了�！焙卫^業(yè)像個孩子似的，非得要到自己的東西不可。
“叫你加把勁弄到雪華的女兒，像你這般磨蹭，一輩子也出不了頭�！焙斡捞么髧@，自己的兒子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我試過好幾次，但每次都碰壁找不到人�！彼X得冤枉。
“追女孩子就要勤，追上了就是你的。我們唯有走這步棋，雷小子才無法阻止我們�！�
“爸，我們難道就動不了雷子誥，想看看，張應(yīng)魁……”
他話還沒說完，就遭到父親的斥責(zé)。“以后不準(zhǔn)提到這名字，難道你想惹上殺身之禍？”何永堂看看四周，所幸沒人聽到。
何繼業(yè)極無辜地摸著鼻子。
“我勸你別打雷小子的任何主意，你要是動了他一根寒毛，就準(zhǔn)備跟坦克車搏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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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極少舉辦舞會或晚會之類的活動，因為家里只有兩個女人，又鮮少有大事需要慶祝的，這次要不是有雷子誥推波助瀾完成這項跨世紀(jì)的工程，嚴(yán)雪華實在沒有心思去辦這項活動。
節(jié)目一開始就是“耀眼陽明”的簽約合約，三家公司的代表簽署儀式，代表合作關(guān)系的開始，頓時掌聲雷動，鎂光燈閃耀不斷，媒體記者穿梭其中。在這不景氣的時期，這是一項長期、大型的投資計畫，因此，造成極大的轟動。
“莉薇，我好緊張，我從未參加過如此正式的舞會，我怕我會像上次一樣跌倒，我怕跳舞時會踩到裙擺，我怕與陌生人交談，我怕……”若遙惶惶不安，整顆心像擂鼓般急跳著捶著，頭昏腦脹，四肢也全然不聽指揮了。
“顏若遙，你何時那么膽小怕事，外面只是一些人，又不是老虎，你只要自然的去面對他們，管他們會怎么想�！比暨b發(fā)泄地大叫，又大聲地對自己說話，以期收到鎮(zhèn)靜的效果。
“放輕松一點�！崩蜣敝荒芪罩氖职矒崴�，這種臨場恐懼癥只能自己去調(diào)適。
“我但愿外面是一群老虎，這樣就不必與他們跳舞或講話，我最討厭這一套了�！�
“你只要不談些言不及義的東西就好了�！崩蜣本蛽�(dān)心他們的話題會談不攏。
“那要談些什么，什么是他們喜歡的話題？”
“他們喜歡的，你未必喜歡，你只要聊些你所知道的，因為他們凈聊些股票、房價、車子、珠寶之類的，你說你會喜歡嗎？”
若遙立即搖搖頭。這些問題她還談不上喜不喜歡，因為她根本都不懂。
這時，若絹也開門進來了。
“姊姊，你看誰來了。”若絹的口氣是興奮又神秘。
若遙轉(zhuǎn)頭一看，原來是蝶影，身后跟著一位翩翩紳士。
“哇！是“俗子”，你哪時回來，竟不吭一聲的，怎么，想避我？”若遙高興地沖到他們身邊，隨即又換上付兇狠惡霸的表情。
“我哪敢，我只是你手下的一員小兵小卒，之所以不敢通知你，是怕勞你大駕，我可會良心過意不去�！彼我萃ぺs緊解釋。
“這解釋還說得過去�！比暨b手叉腰表示滿意。
“請問……”莉薇可對來人充滿好奇。
“這位就是我常提起的歐陽蝶影，如何？果然名不虛傳，美艷動人吧！她旁邊的就是她今天的男伴。幸好“俗子”回來了，否則，我還真怕你帶個小癟三就來了�！弊詈笠痪湓捤菍Φ罢f的。
“你說錯了，應(yīng)該說，我是逸亭的女伴，他可是有邀請函的喔！”
“邀請函？”除了蝶影之外，三位女生都表不解。
“你又忘了，我爺爺是宋邵中，臺灣商業(yè)圈里大大小小的晚會，哪一個不以邀請到我爺爺為榮。今天，我就是跟我爺爺來的�！�
“你就是宋氏企業(yè)第三代傳人——宋逸亭！”莉薇發(fā)出呼聲，她不敢相信傳說中的宋逸亭就站在她面前。
“正是在下�！彼f得謙恭。
“怎么？他很有名嗎？”若遙永遠像二楞子般少根筋。
不過，這也表示她其實很不適合商界。
“小姐們，該上樓了，晚會就要開始了，你們可都是女主人�！�
雷子誥和何繼業(yè)相偕走到休息間，卻見到難得一見的宋逸亭。
“好久不見了�！彼我萃は认蚶鬃诱a打招呼。
“回國了，準(zhǔn)備干掉邱逸中？”雷子誥也回得不客氣。
“只是回來度假，下個月就要回去修未完的學(xué)分。我要是沒拿個博士回來，爺爺可能會打斷我的雙腿，不讓我進家門�！彼m語帶詼諧，但仍看得出宋邵中望孫成龍的期盼。
“好了，一切都就緒了吧！今晚的開場舞，我和顏小姐一組，若絹和何先生一組，準(zhǔn)備上樓吧！”雷子誥像老師分派座位般。
“什么？”若遙瞠目結(jié)舌訝異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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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yōu)美的音樂在大廳中響起，舞會正式揭幕，若遙和若絹站在嚴(yán)雪華身邊，接受媒體的照相，一時閃光燈此起彼落，全場最美最受注目的女人就是她們了。尤其是第一次曝光的若遙，純性自然又帶點慧黠，遺傳自嚴(yán)雪華大而媚的雙眸，高挺的鼻梁，薄巧的雙唇，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簡直成了全場男性目光的焦點。
連相處五、六年的哥兒們宋逸亭也忍不住附在蝶影耳邊說：“我從沒見過遙遙如此漂亮�！�
“現(xiàn)場的各位佳賓，讓我們歡迎宋氏的宋邵中先生和唐氏的嚴(yán)雪華女士一起為我們開舞吧！”
接著在華爾滋的音樂伴奏下，一對對儷人皆滑下舞池。
“我會踩你的腳喔！”若遙毫不客氣地對雷子誥說。
“隨便，反正你不是第一個踩我腳的女孩，也不是最后一個�！彼f得很冷然。
“你很喜歡讓女孩子踩你的腳，以示自己很受歡迎？”若遙一說完，就假裝不小心踩到他�！鞍パ剑≌鎸Σ黄�，我說到做到�！比暨b頗為得意的看向他。
“你很野，只可惜我這陣子不想打獵�！彼静焕頃奶魬�(zhàn)。
“我對你也沒興趣，所以你千萬別再自抬身價了�！�
“我想要的女人，從來沒有失敗過，想不想賭一賭？”
“賭，我就跟你賭。”她也不甘示弱。
“好，你隨便說一個在場的女孩子，只要不是你的朋友——我可不想以后被你釘上個花心的罪名�！�
若遙果真四處尋找，她要找一個夠明麗動人又艷光四射的女人來挫挫雷子誥的氣焰，讓他知道女人可不是如此容易上鉤的。
“就她吧！一個四周都被男孩子環(huán)繞的女人。”
“茱蒂，臺北有名的交際花，一支舞就搞定她�！�
“我才不想賭得如此簡單，我要你今晚帶她回家，然后……上床。”她開始發(fā)出微微的淺笑，自信這一局能賭贏。
“沒問題，如果我贏了，獎品是什么？”雷子誥反問她。
“隨你，只要能弄她上床，什么要求我都答應(yīng)你�！彼镁欧�(wěn)自己將獲勝。
“咱們就這么說定。我今天大概無法與你再碰頭，但有一句話我想送給你�！�
“什么話？”準(zhǔn)沒好話，不是羞辱，就是恥笑。
雷子誥親匿地附在她耳邊，鼻息熱熱地傳到她耳邊，讓她感覺有點麻和不知名的迷惘，大概是剛才的酒精發(fā)作了，才使她有這種無法自制的昏眩。
“今晚的你……是我見過的女孩中最令人心動的�！闭f完，他還有意無意地親了她耳朵一下。
一曲終了，音樂驟止，不管如何意猶未盡，仍需隨人群離去。
“小遙，你怎么了，跳昏頭了嗎？怎么一副失魂落魄樣�！钡袄‰p眼茫然的若遙。
“我……可能還無法習(xí)慣吧！”她搖搖頭，企圖揮走心中的紛亂。
“那好好坐著，我去幫你端杯果汁�！彼肴暨b也沒接觸過舞會，一定是適應(yīng)不良才導(dǎo)致失神。
“我想喝啤酒�！彼枰�(zhèn)定。
“這里只有香檳和威士忌之類的，還是，你想喝雞尾酒？”
“隨便，只要是酒就好了�！彼裉煺娣闯＃孟袷染迫缑�。
“你也未免太緊張了，放輕松點，反正開舞曲都跳了，接下來只是應(yīng)對客人而已�！彼我萃ばχ此�。
“我……沒事。對了，你怎么認識雷子誥的？”她很好奇他們是如何認識的。
“我還沒出國前就見過他了。那時，我爺爺一直夸贊雷子誥，把他說成全臺灣沒人比得上，想極力延攬他至我們宋氏；那時我氣不過，非得會會他不可，后來在我爺爺?shù)霓k公室，我不經(jīng)批示就擅自跑進去見他。我們就僅此一面之緣，但他那天生領(lǐng)導(dǎo)者的氣勢令我不禁折服，我才汗顏地跑到美國去進修�！彼麛⑹龃蟾诺慕�(jīng)過。
若遙點點頭，這已經(jīng)是她兩個月中第N次聽到類似對雷子誥的贊美。
“你跟他很要好吧！”宋逸亭見情勢好像是要把若遙跟雷子誥配成一對。
“不……我們水火不相容�！彼鸬美蠈崱�
另一首音樂又響起。
“怎么會？我看你們挺談得來的，況且，又一起跳舞。依你的個性，是絕不跟討厭的人打交道�！�
若遙雖聽宋逸亭在說話，但眼神跟心思卻跟著雷子誥在飄，她看見他過去邀約那位噴火女郎跳舞。本來女郎像是被蒼蠅叮得極為厭煩，表情是一寸寸地冷霜，但一見雷子誥走過去，他還沒開口，她就笑得像夏日的艷陽，令人刺目又討厭，至少若遙是如此想。
“小遙，你有沒有聽我在說？”宋逸亭加重語氣。
“噢……對不起，我只能回答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在唐家的反抗，只換來更多的處罰。我跟我母親之間就像在斗智般，只不過，她都碰巧獲勝罷了。”
若遙不理會宋逸亭臉上微笑的表情，就見雷子誥翩翩地引領(lǐng)女郎進舞池，他的眼神是柔情，女郎臉上則是無限嬌媚，這場打賭她鐵定是輸了。
真不甘心，又栽在雷子誥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