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夜,位于外雙溪的冷宅,正熱鬧舉行三個月一次的例行聚會——
一如往例的,今晚依然是全員到齊,一群人將冷 偌大的別墅大廳,擠得格外擁擠,然而輕松的周末夜,卻讓眾人的氣氛熱鬧極了,絲毫不覺人多的嘈雜。
最特別的是,這一次的聚會中多了一個——不,兩個人!
“彤,你懷孕了?”
從熱鬧的大廳一角,陡然響起唐盼愛與黎紫蘿驚喜的呼喊。
頓時,原本大廳里喝酒、閑聊的男人,像是被消了音似的,全安靜下來,一雙雙驚訝的眸光,紛紛投向起居室里季彤——的肚子上。
畢竟,齊壅跟季彤在一個月前才剛結婚,但兩人的感情如膠似漆,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說老哥,你的身手也未免太敏捷了吧?”
首先發難的,是剛“又”遭女友三振出局的齊熙。
“臭小子!你也敢調侃你老哥——”
齊壅還沒說完,一旁的辜獨也接著調侃起他。
“壅,真有你的!”辜獨含笑拍拍他的肩!罢娌焕⑹谦C人,百發百中!”
“唉——”齊壅瞥了眼不遠處正含笑瞅他的季彤,竟難得的臉紅了。
“恭喜了!”
一旁的諶墨跟冷 ,也誠心的送上祝福。
在這一片歡愉的氣氛之中,惟有黑匡閻始終郁悶的坐在沙發上喝悶酒,像是眼前的一切都沒有看進眼底似的。
一屋子男人開心笑鬧著,然而滿屋子亂跑的孩子,卻被他們的話題給弄得莫名其妙。
“爹地,什么是懷孕?”才三歲大的冷懷恩拉著冷 ,傻不隆咚的問道。
“笨!就是季阿姨的肚子里,住了一個小寶寶嘛!”小睿一副小大人口吻,理直氣壯的替冷 回答道。
“那為什么妹妹不住到季阿姨的肚子里去?妹妹好討厭喔,整天都在哭。”
冷懷恩的童言童語,惹笑了一屋子的人。
“這是因為——”
冷 正色準備來個機會教育之際,門口的電鈴卻突然響了起來。
季彤遙遙丟給齊壅一個眼色,齊壅也像是接收到某種指令似的,佯裝不經意的朝沙發上一臉心事重重的黑匡閻說道:“閻,麻煩你去開個門!”
“我?”黑匡閻當下不悅的蹙起眉!澳銢]搞錯吧?我已經很給面子的來參加聚會了,你竟然還要我去當門僮?”
要不是沖著一幫人多年的情誼,說什么他也不會放下重要的公事,跑來這里聽人“嚼舌根”浪費時間。
“閻,聽說多運動有助于辦公效率喔!”齊壅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一聽到“辦公效率”,黑匡閻炯然有神的黑眸倏然亮了下。遲疑半晌,才終于勉強起身。
踩著不情愿的腳步,黑匡閻一打開大門,看見門外的人,原本已布滿陰霾的臉色登時更難看了。
“你他媽的陰魂不散又想干什么?”
向來冷靜沉穩的黑匡閻,頓時失控的憤怒咆哮起來,連粗話都出口了。
這幾個月來,已經被她煩得快發狂的黑匡閻,一看到她,脾氣火爆自然不在話下。
事實上,他也是事后才知道宋希蕾是季彤的好友,而會認識這個女人的起因,卻是因為在幾個月前,還在餐廳當服務生的她,莽撞的潑了他一身咖啡,讓他不得不上齊壅家里去借襯衫。
而那回遲到將近兩個鐘頭的結果,就是害他損失了一筆大生意,事后她在他余怒未消時,又故作可憐的借著道歉之名,每天到他辦公室騷擾他,弄得他的朋友也全認得她。
連續好幾個禮拜下來,她不但嚴重打擾他辦公情緒,影響一干秘書上班士氣不說,就連現在他好不容易能喘口氣的時間,她也不放過硬是要來折磨他。
“我……我……”被他一吼,門外的宋希蕾差點沒奪門而逃。
事實上他的模樣并不可怕,相反的,他不但高大俊挺,頗為英俊性格、媲美貝克漢的臉孔,足以令女人神魂顛倒,但不知道為什么,他身上那股冷肅的氣息就是讓她備感壓迫。
“黑大哥,是我請她來的!”
只見坐在沙發上的季彤,緩緩起身踱向門口,氣定神閑地開口道。
“季彤,你——你為什么要請這女人來?”
黑匡閻轉頭狐疑的望向她。厭惡的表情像是門外站著的不是個女人,而是瘟疫似的。
“是這樣的!”季彤笑靨如花緩緩解釋道:“由于上回在餐廳里的失誤,希蕾一直沒有機會向黑大哥賠個不是,所以今晚我才特地請她來,正式向您道個歉!
黑匡閻的目光掃向一旁,活像小媳婦般委屈的宋希蕾,怒火不禁又高漲起來。
“我才不稀罕她的道歉!只要她滾出我的——”
還沒痛快吼完,黑匡閻就突然意識到十幾只眼睛全盯著他看,眼神像是在控訴他的不近人情!澳恪銈冞@是什么眼神?”黑匡閻惱怒的環視眾人。
“閻,你這樣對女孩子,太殘忍了吧?!”齊壅雙臂環胸以冷眼瞅他。
“是啊!既然希蕾這么誠心道歉,你也該表現男人的氣量!币慌韵騺沓聊蜒缘闹R墨也開口了。
“沒錯!”
“人家畢竟是女孩子嘛——”
黑匡閻面色鐵青的看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數落起他,牙已經咬得嘎嘎作響,卻又不得不屈服于輿論壓力之下。
眼前不但人多勢眾,而且情勢明顯偏袒另一方,若他大發雷霆實在顯得過于氣量狹小。
但他相信,今晚絕對是忍受她的最后一次——基于這個理由,他還是勉強壓下了怒氣,悻悻然的朝門外的宋希蕾擺擺手。
“好、好、好——我原諒她了,拜托她快走吧!”他一看到她就心煩。
“太好了!”季彤開心朝宋希蕾一笑!靶±伲艺f黑大哥一定會諒解的!”
“這表示‘那件事’應該不成問題了嗎?”宋希蕾屏息看著她。
那件事?一向精明、敏銳的黑匡閻,心里頓時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還想干什么?”黑匡閻警戒的盯著宋希蕾。
他冷厲的眸光讓宋希蕾登時噤若寒蟬,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喔,是這樣的!”眼見宋希蕾不敢開口,季彤趕緊出言解圍。“我是想介紹希蕾到你公司上班,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幫這個忙?”
“我——”當然不愿意!
但話還沒來得及出口,他的一幫“好兄弟”像是惟恐天下不亂似的,敲起邊鼓來。
“閻,反正你是個工作狂,正好需要一個助理,替你處理諸多瑣事嘛!”
“沒錯!再說希蕾的個性好,還可以替你四處打公關,用她你可以少得罪幾個人,有好不會有壞啦!”
“爽快點嘛!人家希蕾都特地來了,你總不能不給人家面子。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游說著,黑匡閻黑著一張俊臉,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好啦!既然閻不反對,那事情就這樣決定啦!”齊壅豪爽的拍拍黑匡閻的肩膀,快樂宣布道。
“彤姐,我——我可以嗎?”宋希蕾扭著小手,不安的來回看著眾人。
當然不行!這個女人看起來就一副專門會闖禍的迷糊相,若真讓她當了隨身助理,他遲早會被她氣爆血管!
黑匡閻臉色鐵青的正欲開口阻止,冷不防卻瞥見一旁的齊壅朝他挑眉,像是在暗示他——兄弟,上道點!
屈于長久兄弟情誼的壓力以及季彤的面子上,黑匡閻不得不點頭,也讓眾多說客滿意的點點頭笑了。
但黑匡閻卻有種很不好、很不好的預感——他往后的生活恐怕會很不平靜了!
這就是閻羅企業嗎——好高啊!
帶著敬畏的心情,宋希蕾仰望幾乎沒入云端、高達三十七層的宏偉辦公大廈,連聲贊嘆。
一想到自己即將在這個辦公大樓里上班,甚至還是總裁的“助理”,宋希蕾不禁有種飄飄然的感覺,一點也不踏實。
懷著忐忑的心情,踏入大片玻璃門后的接待大廳,只見大廳雖然有不少職員,氣氛卻是出奇的肅靜,仿佛是冷冰冰的森羅殿——
她在胡思亂想些什么啊——宋希蕾斥責自己,這里可是臺灣知名的科技公司,她怎么會有這種古怪的念頭?!
再說,雖然黑匡閻對她不客氣了點,但他終究還是讓她到他公司上班,于情于理,她都該感謝他才是!
深吸了一口氣,她勉強安定紛亂的思緒,搭電梯來到位于三十六樓的總裁辦公室。
一步出電梯,眼前的玻璃門后是一個現代化的辦公室,里面約莫五六名年輕女職員,皆專注的低頭忙碌著,氣氛顯得格外肅靜。
小心的推開玻璃門,她緊張的清了清喉嚨開口道:“呃,我是——”
“宋小姐吧?”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名秘書模樣的女子已迅速起身,利落的朝一扇干凈明亮玻璃門一指。“總裁請你進辦公室見他!”
女秘書簡單利落的辦事效率,讓她有些詫異,連她說話的音調、節奏也都一如穿著般簡潔利落。
而且,她剛剛說什么?要她自己進去見總裁?
這是什么意思?他該不會是想在她來的第一天就來個下馬威,讓她知難而退?
不過他錯估了她的毅力,如果他以為她會夾著尾巴逃走,那他就錯了!
“謝謝你,我這就進去!”
回給女秘書甜甜的一笑,她踩著勇氣十足的腳步前往應戰。
踏進總裁辦公室,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弧形的接待區,白色的大理石茶幾配上白色的沙發,簡單利落得沒有半點多余的綴飾。
而旁邊則是一個小型的會議桌,同樣的白色大理石桌面映著窗外的艷陽,更顯得光可鑒人。
再往里頭走,她的目光終于觸及坐在臨玻璃窗邊,一張偌大的大理石辦公桌后的高大身影。
雖然方才還懷著高昂的斗志踏進這里,但是一看到辦公桌后、那個異?喔叽笊碛耙约澳菑埨淠哪樋,她的勇氣已經一點一滴的消散。
察覺她到來的腳步聲,黑匡閻并沒有抬頭,仍專注的看著桌上的資料。
隨著逐步走向他,宋希蕾的目光也下意識的打量起他的辦公室。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什么叫做“一絲不茍”,看看這間辦公室將這個形容詞詮釋得多貼切!
桌面收拾得一絲不茍,除了必要的辦公設備、一具電話外,半樣私人的東西也沒有,簡潔得近乎冰冷!
像是顯示他在辦公室里除了工作,絕不會帶有一絲私人感情。
剎那間,她竟有種荒謬的錯覺,這里看起來不像辦公室,而是個作戰的碉堡。
她也發現,他似乎特別偏愛大理石,整個辦公室里,幾乎全是這種冷冰冰的石頭,讓已經夠空曠冰冷的辦公室,更是沒有半點人氣。
不過妙的是——冷沉的他跟這間過分簡潔的辦公室,卻是絕佳的搭配。
宋希蕾收回目光,怔站在他的辦公桌前等他開口,他卻徑自看著資料,連眼皮也不抬一下。
今天的黑匡閻不像以往,一看到她就暴怒咆哮,雖然他遲遲不發一語,神情卻冷肅得幾乎凍死人。
一身冷肅的氣息,似乎醒目的標示著“生人勿近”。
經過幾次的經驗,她知道黑匡閻這個男人的想法,絕不能用常理來判斷,他不開口的時候,她最好也別貿然開口,這時,稟持著“沉默是金”的原則準沒錯!
謹慎的在他桌前的椅子坐下來,宋希蕾無意識的盯著他胸前,頗具品味的藍色領帶,忐忑地等他開口。
許久之后,他才像是終于意識到她的存在,緩緩抬起一雙犀利的眸子審視她。
他的眼神讓宋希蕾幾乎喘不過氣來!
直視著自己的兩道眸光,犀利且毫不避諱,讓她兩只裸露的手臂,猖狂的冒起一大片雞皮疙瘩。
頓時,偌大的冷沉辦公室,陷入一種讓人窒息的死寂與尷尬里。
宋希蕾悄悄的低頭瞥了眼自己的衣著——特地為上班第一天挑選的衣服,看起來依然端莊整齊,沒啥不對。
她很努力的維持平靜再度抬頭面對他,然而他的目光,卻讓她忍不住再度伸手摸摸一頭整齊黑亮的長發以及薄施脂粉的臉蛋——是她臉上沾了什么東西嗎?
面對她的窘迫不安,他依然毫不放松的牢牢盯著她,像貓追老鼠似的,他凌厲得像是想把她看穿的目光,讓她的視線幾乎已經無處可躲。
終于,宋希蕾忍不住了,壯起膽子打破尷尬的死寂。
“請問——我有什么不對嗎?”
黑匡閻兩眼緊盯著她仍沒有開口,只微微挑起一道濃眉。
她的服裝儀容整齊大方,端莊交疊的纖纖小手,看起來沒什么不對,但他就是覺得不順眼。
因為上班第一天,她就膽敢犯了他的大忌——遲到!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他終于從緊抿的雙唇中,吐出一句冷冰冰的話來。
“九……九點五十二分!彼蜗@俚皖^看了眼腕表,心虛的說道。
“敢在進我閻羅企業第一天,就遲到將近半小時,你的膽子倒是很大。”
令人吃驚的,黑匡閻竟然笑了,但笑里的那股冷意,卻讓人不寒而栗。
還沒來得及分析他的笑到底意味著什么,他的下一句話,頓時讓宋希蕾一陣心驚膽戰。
“如果你以為借由特殊關系進來,就可以享有特權,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他的神色一肅,冷冷的盯著她說道。
“我沒這么想!”宋希蕾的小腦袋搖得有如潑浪鼓。
“想在我的企業里做事,就得照著我的規矩來。”他冷厲如劍的眸一瞇!岸业钠髽I里,第一條守則就是絕不容許遲到!”
她沒有——不,或許遲到了半個小時,但那是她在大樓外,被這個宏偉氣派的大樓給震懾住,一不小心做起白日夢,一時忘了時間!
但,這種話她哪敢說出口,恐怕她自己還沒丟臉死,就先被黑匡閻一腳踢出閻羅企業大門。
“我……我是因為……”塞車?迷路?還是發揮了日行一善的精神,而耽誤了時間?她狼狽的邊拭著冷汗,邊在腦子里尋找著善意的謊言。
“我向來最討厭,為自己的錯誤找借口的不負責任員工!”他毫不客氣的打斷她!耙粋不能為自己負責的人,怎么替公司做事?!”
他的話既冰冷又犀利,簡直說得她無地自容,但她自知理虧,也只能摸摸鼻子低頭認錯。
“我下次不會再犯了!彼吐曄職獾哪,看來十分誠懇,也頗有反省的誠意,但黑匡閻怎么看就是不舒坦。
雖然今天的她薄施脂粉,使得原本就十分清新可人的無瑕臉龐,看來更加亮麗出色。
一雙水靈大眼,更是隨著說話的節奏眨啊眨的,窈窕嬌柔的身段,看起來既俏麗又輕盈,渾身洋溢著一股青春的氣息,足以讓正常的男人心動——
可惜的是,他不是個普通的男人,而像她這種既年輕又單純的女孩,正是他最討厭的。
因為除了惹麻煩,她們什么也不會!
黑匡閻厭煩的倏然起身,轉身將目光投向玻璃窗外,不客氣的問道:“你會什么?”
看著他出奇高大英挺的身影,宋希蕾狠咽了口口水,終于囁嚅著擠出一句:“我……我會一點打字!
“打字?”背對著她的臉孔突然轉過來,從鼻孔里噴出一口氣。
“我還會一點英文!毖劭此荒槻粷M意,宋希蕾又急忙補上一句。
黑匡閻定定的望著她半晌,壓抑的吐出一句:“這兩樣是身為知識分子最基本該具備的能力,根本不算專長。”
“要專長?”宋希蕾為難的看著他,猶豫了好半天,才終于小小聲的吐出一句:“運動算不算?”“宋小姐,我們這里是公司,不是運動場!”黑匡閻的耐性已經瀕臨潰堤。
“那……那我什么也不會!”不得已,宋希蕾只好說實話。
“你大學修的是什么?”
就算她腦筋里裝的是棉花,大學四年也總該學了些東西吧?
“人……人類學系!”宋希蕾的聲音簡直比蚊子還小。一直以來,這幾個字是她心底永遠的痛。當年大學聯考填志愿,向來迷糊的她竟錯填了系所,將原本理想中的臺大中文系,填成人類學系,想當然爾,成績尚可的她毫無意外的以第一志愿,進了臺大人類學系。
為了考上這個第一志愿,她足足哭了兩個月,就連大學開學也是媽媽硬將她推進教室。
但,這怪得了誰?誰叫她迷糊成性!
黑匡閻臉色頓時難看到極點,一手忍耐的按著太陽穴。
宋希蕾膽戰心驚的,看著他臉上輪流交錯的青黃神色,壓抑的表情,像是隨時會跳起來將她踢出辦公室大門。
就在宋希蕾幾乎以為快被他的眼光凍死之際,黑匡閻終于冷冷的開口了,聲音緊繃得連她都忍不住擔心,他會繃斷自己的聲帶。
“我這里是科技公司,不是古遺跡挖掘場,連基本的文書處理能力都沒有,怎么當助理?”季彤竟還把她介紹到他公司?
“我會學!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證明我適任這個職務的!”宋希蕾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保證道。
雖然她個性迷糊了點,但她一向認真積極,還有著值得稱許的學習精神以及高昂的斗志,她有自信絕不會比其他專業員工差。
黑匡閻冷冷的盯著她,像是在考慮該把她從那個門踹出去。
“去向秘書長報到!
出乎意料的,他的嘴里竟然吐出這句話。
“是的!”像是拿到赦免令似的,宋希蕾感激涕零的急忙起身。
孰料,她才一轉身推開門,黑匡閻的眼睛不經意瞥見她的腿,臉色頓時又沉了下來。
“宋小姐!”黑匡閻叫住了她。
“是的,總裁!”
宋希蕾強自鎮定,表現絕佳員工態度,用禮貌而誠懇的眼神回頭看他。
“你穿的這是什么?”他緊繃著嗓子問道。
她的穿著?她狐疑的低頭審視自己身上,端莊的白色緊身襯衫跟短裙,這是炎熱的夏天最合適的打扮,有啥不對?
“短裙啊!”不知死活的她,回答得極為順口。
此話一出,頓時只有一扇玻璃之隔的秘書室里,倏然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眾秘書全停下手邊的工作,朝她投來錯愕的目光,然而她卻仍不自覺。
“難道你不知道公司規定,不能穿短裙上班?”
不知道是因為冷氣太強,還是黑匡閻冷厲的語氣,登時,宋希蕾的汗毛全豎了起來,只能拼命搖頭。
“難道你不知道,進辦公室穿正式套裝是基本的禮貌嗎?身為總裁助理,你的穿著簡直沒有一點專業的樣子,明天再敢這么穿,你就不必來了!”
黑匡閻的威脅,讓宋希蕾渾身又是一陣冷汗直流。
“我知道了!”
明天她再怎么樣,也會將自己裹上重重的布料,來抵擋這里冷得幾乎凍死人的颼颼寒風。
“你可以出去了!”
不再看她一眼,黑匡閻又再度埋首桌前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