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臺北街頭。
繁花盛開,人行道上的樹木紛紛冒出嫩芽,顯得一片綠意盎然,完全感受不到隆冬時節(jié),萬物蕭瑟的模樣。
人們換上了活潑春裝,一揮冬天流行的深色大衣,春來了,人的精神也來了。
「呼~~」阮如雪提著大包小包從市場買來的菜,小小的臉蛋上染著一層紅暈,漂亮的長發(fā)扎了一條麻花辮,身穿白色上衣、牛仔褲等輕便的打扮,看起來不像是個上班族,反而像是一個青春洋溢的大學生。
只是她的柳眉此刻微微的皺起,手里的大豐收似乎還比下上心里的煩憂,不過最后她還是提著滿滿的菜籃準備開門。
「讓我來!
當她還在東掏西掏,找尋鑰匙之際,身后突然傳出一個低沉的男性嗓音,轉頭一看,只見應儒帖已經(jīng)先拿出鑰匙準備替她開門了。
自從去年冬天的奇萊山歷劫歸來,阮如雪因山難造成肋骨骨折,還在醫(yī)院里靜養(yǎng)了好一陣子,若不是身旁有應儒帖細心的照顧,還有愛的力量支持著她,她不會復原得那么快。
不過……
她心愛的大男人似乎真的是有點給她保護過頭了呢!
那次盡釋前嫌后,他倆更為相愛,應儒帖什么事都不讓她親自動手,不但餐餐補品、天天燕窩,凡是對于滋補筋骨、強身健體的藥方跟復健器材,全都搬回家,全心全意照顧她的身子。
但是這樣的呵護法,簡直快要把她逼瘋了說!
每天讓她在家里躺著睡、坐著吃,又不是在養(yǎng)神豬,雖然她曾經(jīng)跟他提出小小的抗議,不過對于守護情人心切的應儒帖來說,他當然一律駁回,還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霸道,堵她一句,「到底妳是醫(yī)師,還是我是醫(yī)師?」
她雖然提出抗議,最后還是會被他一陣翻天覆地的親吻與愛撫,哄到不了了之……
今天能單獨的外出買菜,可是她千拜托、萬拜托,終于讓應儒帖點頭,她才有「放假」的時候。
而且……她還是有著不得不外出的最佳理由說。
「你……你怎么出來了?」她小小聲地問:「我……我家總編呢?」
「我就是因為受不了她,才想出來找妳的。」應儒帖搔搔頭,滿臉無奈地說:「我現(xiàn)在總算體驗什么叫做魔音穿腦了!
「有……有這么嚴重嗎?」阮如雪錯愕地問道。
「妳不信?那妳自己進來試試看!」
「嗚啊~~」
兩個人一打開門,迎面而來的正是林美代的嚎啕哭聲,那簡直是孟姜女的現(xiàn)代版再度重現(xiàn)~~
應儒帖說的果然不假,真的……耳膜都快要受不了了!
「我怎么那么歹命啦~~」林美代一邊抱著應家的愛心抱枕,一邊握著應儒帖最新的小說稿,兩只眼睛哭得腫脹得像核桃般,也不知有沒有在看稿子,只是忙碌地抽著面紙盒里的面紙狂擦眼淚。
「為什么?為什么書里面的男女主角總會排除萬難,歷盡千辛萬苦,最后終于找到真愛,而我卻依舊沒找到合適的人?」
「這……」他們兩個人面面相覷,這下子真的好尷尬。
林美代這個周末來探訪兩人,表面上是拿些補品來慰問下屬,順便審稿;實際上卻是來大吐跟外國男友告吹的心碎戀情。
「為什么?」只見林美代拉著阮如雪的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我林美代長得也不差,說賢淑也很賢淑、說咸濕也很咸濕,也算得上是個出門像貴婦、床上像蕩婦的美人,但為什么……我老是遇不到對的人呢?」
她真的好嘔喔!
林美代原本想要來找好友兼下屬的阮如雪訴苦,只是來到這里,順便審了一下應儒帖的最新力作,看到一段艱辛的羅曼史故事,忍不住悲從中來、嚎啕大哭。
「總……總編,妳不要哭咩!」
好心的阮如雪立刻拉著她坐在沙發(fā)上,將她的眼淚、鼻涕全部擦干凈,「不如……不如我?guī)蛫吷暇W(wǎng)征友吧?」
「又要征友?」林美代嘴都扁了起來。
「是!上次的征友不算!因為妳自己先找到男朋友了;但現(xiàn)在,我保證……@!纾ィΓ
阮如雪的保證都還沒說完,應儒帖已先行插嘴道:「不如我?guī)蛫吜粢庖幌挛覀冡t(yī)院里還沒結婚的醫(yī)師吧!經(jīng)過我的介紹,人品應該比較有保障,相信這次一定可以替妳找到一樁好姻緣的!
開玩笑,叫他心愛的小女人上網(wǎng)去替別人征友?
萬一因此導致那網(wǎng)友愛上阮如雪,他可承受不了再來一次的追求,他摟緊他的小女人,這次他們一定會永永遠遠幸福下去的!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