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府
夏侯霄坐於案前,看著帳冊,眉頭深鎖。并非是為了帳目而煩心,而是為了那女人——花翎鳳。
她究竟是如何知道他釀酒一事?此事只有他與爹、酒肆掌柜知情,其他人絕不可能知道此事。他劍眉緊斂,百思不解。
此時,門扉被人由外推開,一道身影步入書房內。
「兒啊,你還在看帳冊?」
夏侯霄將看到一半的帳冊闔上,「爹,有事?」
夏侯源逕自坐了下來,「近年來,你將酒肆的生意經營得有聲有色,生意更是蒸蒸日上,但可有想過娶妻生子?」
夏侯霄聞言,眉頭緊蹙,「我對娶妻一事沒興趣!
「。繘]興趣……這……兒啊,你該不會……有斷袖之癖吧?」夏侯源一臉惶恐不安。
不,這樣不行啊,他們夏侯家的血脈還得靠他延續下去,他萬萬不能有斷袖之癖。
夏侯霄重嘆口氣,「爹,您多慮了,我一心想將酒肆生意更為提升,所以暫時無娶妻生子打算!
他是再正常不過的男人,絕對沒有斷袖之癖。爹……想太多了。
「但……」夏侯源有些不解。
「怎樣?」夏侯霄挑眉反問。
「你小時候不是與花家的三小姐花翎鳳相處得還不錯,還曾兩小無猜立下誓言,要結為夫妻,生生世世在一起,到最後怎麼反倒成為仇人了?」
夏侯霄一想起過去的事,臉色一沉,不愿多說。
夏侯源見狀,知道他不想多提,那麼他也不會再繼續追問,遂站起身,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好,我不會逼你娶妻生子,但你工作也別太累了!
夏侯霄看著他欲步出書房的背影,想起了一件事,隨即揚聲,「爹,您可有將我釀酒一事告知他人?」
夏侯源停下腳步,轉身以困惑的神情瞅向他,「沒有,怎麼了嗎?」
「不……沒事!瓜暮钕鲚p搖頭。
「真的沒事?」夏侯源仍有些不放心。
夏侯霄點頭。
夏侯源見狀,這才轉身離開書房,留下他一人獨處。
夏侯霄倚著黑檀木椅,單手支額,劍眉緊蹙,依舊猜不透她究竟是怎麼知道他私釀酒一事?
。
明月清風,眾星繁密,街衢謐靜。
一道窈窕身影悄悄來到夏侯府前,算準了時辰,俐落翻身上墻,只見不遠處的大門守門男仆們正在換班,完全沒發覺到她的身影。
花翎鳳按照地圖,來到宅第後方的一處地窖門前,發覺門扉竟忘了上鎖,不禁皺緊蛾眉。
那家伙也未免太過大意,竟沒將鎖好好鎖上,任誰前來都可輕易將藏在地窖內的物品帶走。
推開門扉,燃上火把,延著石階往下步去,待走到平坦的地面,再往前走去,只見數十壇的酒正置於眼前。
原本打算抱著一壇酒就盡速離去,但向來嗜酒如命的她聞到了些微酒香,怎麼也按捺不住,遂揭開一壇酒。
頓時,香氣四溢,濃烈酒香惹得花翎鳳饞涎欲滴,伸舌舔了舔唇。
「只要嘗一口,一 口就好……」遂拿起一旁木杓,舀了些酒,置於唇前,一飲而盡。
酒一入喉,她訝異地倒抽口氣,想不到他竟能釀出如此美酒,禁不住酒香的誘惑,索性一個勁兒地猛喝,轉眼間那壇酒已經見底。
驀地,她竟感到一陣暈頭轉向,四肢酥軟無力,全身燥熱,一時站不住腳,就這麼往後倒去,手中的酒甕順勢落於地面,散落一地,發出清脆聲響。
正好準備前來地窖巡視的夏侯霄一聽見異聲,立即奔來,訝異地瞧見通往地窖的門扉早已被人打開。沒多想,一手執著油燈,另一手執起棍棒,進入地窖內,就要給賊人一個教訓。
步下石階,高舉手中油燈,卻瞧見一道窈窕的身影,再定眼一瞧,認出了來人,眉頭緊蹙。
釀酒新熟,想不到花翎鳳竟於夜晚前來竊飲,醉臥甕間。
花翎鳳雙目輕閉,動也不動。
夏侯霄放下手中油燈、棍棒,邁步向前,彎身伸手輕拍她的臉頰!缚煨研。」
「嗯……別吵我嘛……」花翎鳳雙目依舊緊閉,揮開來人的手。
夏侯霄一雙劍眉緊蹙,神情不悅,「還不快醒來?!」這回他加重了力道,非要將她叫醒不可。
花翎鳳一臉不情愿地睜開眼。
「你可終於醒來了。」夏侯霄臉色鐵青。這女人……竟大膽到當賊侵入他的宅第,非得嚴懲不可。
卻怎麼也沒料到花翎鳳非但不怕一臉兇狠的他,反而還朝他綻出一抹嫵媚至極的勾人笑靨。
晶燦星眸半瞇,艷紅櫻唇微啟,柔嫩雙頰腓紅……任何男人見到她如此誘人的模樣,皆會把持不住。
但夏侯霄卻是眉頭皺得死緊,她未曾對他露出如此神情,如今卻變得如此,只有一個原因——喝醉。
該死,他無法對一個喝醉酒的女人發脾氣,因為那一點用也沒有,她壓根就不會怕他,更什麼也聽不進去。
下一瞬間,花翎鳳緩緩起身,伸出纖纖小手,輕柔地搭上他的肩,并朝他綻出一抹絕美笑容。
夏侯霄見狀,心跳加快。
可惡!他的心怎能為她有所悸動?她可是花翎鳳,他的死對頭。
花翎鳳小手摟住他的後頸,在他還來不及反應前,吻上了他的唇,緊緊貼合,怎麼也不愿抽身離開。
夏侯霄訝異地瞪大雙眸,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看著近在咫尺的她繼續肆虐他的唇。
腦海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
她吻了他……她真的吻了他?這不是夢吧!
花翎鳳輕啟紅唇,伸出了香小舌,輕柔地來回舔著他的唇瓣,以舌尖描繪著他的唇型,誘導他開口。
夏侯霄額間滲出冷汗,雙手緊握成拳,僵在原地,任由她予取予求。這……究竟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還是災難?
花翎鳳卻彷佛吻他吻上癮了,怎麼也不肯抽身離開,還伸出手指輕柔地分開他緊閉著的唇瓣。
夏侯霄驚呆了,只能看著她愈靠愈近,最後伸出粉舌至他口中,恣意與他的舌緊緊纏繞。
胡來!他可是個大男人,怎能任由她如此輕?正當他準備伸手推開她時……她接下來所做出的舉動,讓他不禁倒抽口氣。
花翎鳳伸手褪去他的外袍,纖纖小手置於他的長褲上方,準備褪下。
夏侯霄這回是拉緊了自己的褲頭,死命捉著,怎麼也不能讓她解開,否則事情就嚴重了。誓死保衛貞操!
「拜托你清醒點好嗎?」他低吼。要命……這女人喝醉酒怎麼這麼恐怖?簡直成了辣手摧花魔。
驀地,花翎鳳停下所有動作。
夏侯霄以為她終於清醒過來,萬萬沒想到下一瞬間,他瞧見了有生以來最可怕的情景……
花翎鳳臉色難看,當著他的面將穢物吐了他一身,吐完後往後一倒,均勻沉穩的呼吸聲隨即傳來。
額間青筋瞬間暴凸,夏侯霄簡直難以置信,這女人竟敢……吐在他身上,吐完後倒頭就睡。
她究竟把他當成什麼了,痰盂?
「嗯……」花翎鳳翻了個身,側躺於地面,嘴角微揚,睡相甜美。
夏侯霄看著她的睡容,又看著自己滿身臟污的衣褲,莫可奈何之下,只得先將衣袍褪下,再將睡著的她扛起。
當他步出地窖時,卻被眼前的人影嚇到!傅!」他怎麼會在這里?
夏侯源訝異地瞪大老眼,看著他肩上的窈窕身影,很不確定問地著:「兒啊……你裸著上半身,不怕蚊蟲叮咬?而在你肩上的是……女人吧?」
雖說天色昏暗,但透過月光照射,他這雙老眼還是看得十分清楚,那是只屬於女人的曼妙身軀。
夏侯霄於心中重嘆口氣,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是女人,還是他的死對頭——花翎鳳。而他并未穿上衣袍,是因為被她吐了一身,不脫下不行。
夏侯源步向前,仔細一瞧,不禁倒抽口氣,「她不是花翎鳳嗎?你居然跑去花家將她擄來?這樣不好吧!」
先前他還說對娶妻生子一事壓根沒興趣,分明就是在撒謊。
夏侯霄氣得連忙辯解,「是她闖入地窖內竊飲我所釀的酒。」他又不是什麼采花大盜,怎會去花家將她擄來?爹想大多了。
夏侯源皺眉,「咦,地窖不都一直有上鎖嗎?她怎麼進得去?」
夏侯霄眉頭緊蹙,關於這點他也不明白。「先別說這些事了,我還是先好好處理她的事吧!」
「你打算怎麼做?」夏侯源心里十分不安。
夏侯霄抿唇不語,怒氣沖沖地扛著花翎鳳往廂房方向走去。下定決心,定要讓她永遠都忘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