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策馬直追，在跟著殷海揚(yáng)夫婦進(jìn)京，并看著稻花返家的宋臥春，在殷家外頭等了幾天，還沒想到要用什么好方法進(jìn)去見心愛的稻花丫頭，隔天思妹心切的皇后娘娘，聽到消息后，立刻派人備了軟轎接稻花進(jìn)宮，跟著便將她留在宮里多天，似乎沒有放人出宮的打算。
在皇城外頭徘徊許久，等了好幾天都苦無門路入宮的宋臥春，終于忍不住思念，利用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冒死躲過數(shù)量龐大的禁軍侍衛(wèi)，佯裝成宮女混進(jìn)宮里。
他一路低著頭遮遮掩掩的在宮內(nèi)彎彎曲曲的回廊上兜轉(zhuǎn)著，試圖想在層層幽疊的深宮內(nèi)門后，找到心愛丫頭可能待的地方。
只是偌大的皇宮，光要不迷路都已經(jīng)很難，更何況是要找個不知道身在何座宮殿的小姑娘。
半盞茶的時間過后，宋臥春狐疑的望著眼前似乎方才經(jīng)過的花園，完全不明白一向記性挺好又非常能辨別方向的自己，怎會在這么重要的時刻感染到稻花那個傻丫頭的迷路毛病？
還是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過去日日跟那個傻丫頭在一塊，所以久而久之人也變笨了？
就在他思索著要不要干脆就地?fù)飩�太監(jiān)宮人，以武力恐嚇對方說出稻花居所時，后方忽然傳來一道男人嗓音。
“那個……誰……你過來！”
似曾相似帶點傭懶的低醇嗓音讓他頭皮一麻，當(dāng)場僵成石像完全不敢回頭。
不……不會剛好這么倒楣吧？
那個幾百年沒見，以前曾在人間堡長住一段日子、并和他一塊習(xí)武讀書，搞得大伙心驚瞻跳差點給他祖宗下跪，求他大爺快點滾的家伙，竟然會在這種時間出現(xiàn)這里，還開口叫住他？
會不會是旁邊還有其他人，所以皇帝叫的不是他，而是別人？
宋臥春手冒冷汗暗暗側(cè)頭望了下，才剛確定自己身邊一個鬼影子都沒有，便再次聽見后頭傳來了聲音。
“廢話別讓朕說第二次……過來！”皇帝不耐煩的嗓音再次傳來，這回宋臥春不敢遲疑的立刻轉(zhuǎn)身，低著頭走到男于面前。
“奴婢叩見皇上！”沒忘記自己現(xiàn)在扮的是宮女，宋臥春連忙跪下，惶誠惶恐的行了個禮。
“這么晚了，你在御花園做什么？要是壞了朕和皇后賞月的興致，朕立刻砍了你的腦袋，讓皇后掛在宮門前當(dāng)月亮賞！”年輕皇帝慍怒的開口，正打算一腳將礙眼宮女踹開時，一旁挺著肚子的皇后卻抬起臉定定看著自己夫君。
“皇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亦得天下……”賢淑美麗的皇后淡淡開口提醒。
“是是，朕知錯，皇后就暫時歇一下，肚子里的孩子要緊�！币宦犚娀屎笳f教，就會頭痛得直想將腦袋往墻上撞的皇帝，陪笑的趕緊插嘴，試圖阻止賢明皇后即將開始的長篇勸說。
“皇上知錯能改，是我朝臣民之福，也是臣妾之幸！”皇后微笑的再說。
“是是，感謝皇后鳳口良言……那個……你，皇后仁善不跟你計較，朕也饒了你，還不滾！”眼見皇后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皇帝試圖轉(zhuǎn)移目標(biāo)的開口叫跪在地上的“宮女”滾開。
宋臥春忍笑的起身行了個禮，還來不及退到一旁，就聽見皇后開口說道。
“皇上，縱使皇上貴為九五之尊，但水能……”皇后話沒說完，立刻讓皇帝截了去。
“能載舟亦能覆舟是吧，是是，皇后，朕知道了，朕會善待百姓，視百姓身如己身、視百姓心如己心……”皇帝面容暗自扭曲了下，嘴里不曉得喃喃念了些什么，隨即又很快裝出笑臉。
這女人……算她厲害！
誰教他誰不喜歡，偏愛上這個曾經(jīng)讓輔政皇叔力排眾議，就算死也要以命力薦、保她為相的羅唆女人！
雖說東方王朝歷來選官就是以才為要，因此就算是女子，只要有能力能在科舉中拔得頭籌，朝廷便會依其才能拔擢任用。
但愛上自家左相，這種歷代從不曾發(fā)生的事，卻讓他給破了例。
然后更愚蠢的是，明知這位前左相羅唆得緊，他卻還著迷似的為她癡狂，最后更不知死活的把人給娶回來。
所以現(xiàn)在才會又愛又恨的直想拿刀把自個兒腦袋劫開來，看里頭是裝了什么稻草渣，不然當(dāng)初怎會鬼迷心竅的愛她愛成這個樣？
來不及嘆口氣，皇帝眼一瞄，忽然有了個壞心想法，他開口叫住已經(jīng)偷偷潛往后方準(zhǔn)備閃人的宋臥春。
與其一個人聽皇后叨念，還不如找個倒楣鬼陪他一起受。
“喂！那個誰……你給朕過來！”努力不去聽身旁皇后碎碎叨念的內(nèi)容，皇帝將注意力放在面前宮女身上，銳利眼眸像注意到什么似的瞬間瞇起。
“皇上……”聽見皇帝命令，宋臥春心一凜，硬著頭皮走回來，忍著想揍人的沖動，乖乖在皇帝面前跪下聽命。
“你抬起臉來。”沒管皇后說了什么，皇帝逕自道。
“皇上，有何不妥嗎？”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皇后停住滿肚子愛民訓(xùn)誡，跟著凝神往宋臥春看去。
“沒有不妥，只是皇后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宮女幾乎和聯(lián)同高，可宮里何時有了這么一個鶴立雞群，連塊頭部和男人一樣粗壯的宮女？”皇帝散漫的開口，卻不動聲色的伸手將心愛皇后拉到身后。
為了想貪得和皇后獨(dú)處的時光，他屏退宮人侍衛(wèi)拉著皇后出殿散步，但現(xiàn)在他真的有點后悔，擔(dān)心大肚子皇后會受到什么驚嚇。
“好像真的是……”皇后抬眼瞧了下，和皇帝交換了下眼神，隨即緩緩?fù)笸恕?br />
跪在地上的宋臥春也知道情勢不利，不只不敢抬頭，還猛地磕了個響頭，努力裝出尖銳姑娘的嗓音回話。
“啟稟皇上，其實奴婢已進(jìn)宮好一陣子了，但無緣親睹皇上龍顏，因此皇上才不識得奴婢……是奴婢的錯，誤闖御花園擾了皇上和娘娘興致，請皇上降罪！”他心驚膽跳的道。
聽見他怪里怪氣嗓音，皇帝微瞇下眼，“你把臉抬起來。”
“這……”不敢說不，又怕若拒絕會露出馬腳的宋臥春，面色僵硬的勉強(qiáng)抬起頭，對面前九五之尊擠出了個難看到極點的笑。
沒料到會見到一張丑到不行，臉上困脂涂得像白墻濺血，皇帝心有余悸的將手中燈籠移開。
“皇后，朕想咱們還是別賞月了，再賞下去，只怕會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跑出來，驚嚇了皇后，不如朕陪皇后去瞧瞧紅豆妹子，讓皇后多點時間和妹子說話好了。”皇帝忍著想翻白眼的沖動，轉(zhuǎn)身對皇后說。
“皇上，現(xiàn)下紅豆可能已經(jīng)睡了……”皇后在發(fā)現(xiàn)皇帝意有所指的眼神后，隨即會意的淺笑著改口，“不過太醫(yī)說臣妾多走定比較好，所以若皇上愿意陪臣妾去看紅豆妹子，臣妾自然是再樂意下過了。”
“那好，你聽見沒？還不快過來，好生拿著燈籠……皇后要上沁心殿，你當(dāng)心點好好照路，否則朕砍你的頭！”
皇帝招過宋臥春將手上燈籠交給他，自己則扶著皇后慢慢走出御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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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沁心殿，就在宋臥春竊喜的以為能跟著皇帝和皇后進(jìn)去，一探那個個把月不見的心肝丫頭時，皇帝卻開口命他提著燈籠在殿外等，然后自己扶著大肚子皇后緩緩?fù)顑?nèi)而去。
沒料到臭皇帝還有這一招的宋臥春，面容抽動扭曲的看著關(guān)起來的殿門，隨即惱怒的將手中燈籠扔下，狠狠咒罵出聲。
他敢發(fā)誓，那家伙早就認(rèn)出他了，所以才會假裝要探望稻花，而故意引他到這來。
只是既然都帶他來了，干嘛不好心點干脆直接放他進(jìn)去，讓他見見朝思暮想的稻花丫頭？
反正既然都被看穿了，那他現(xiàn)在是要直接闖進(jìn)去還是暫時躲在屋檐上，等臭家伙和皇后定后再溜進(jìn)去找人？
還沒決定要怎么作，關(guān)起的殿門又忽然打開，皇帝扶著皇后以龜行速度般走出來，并開口招他過去。
“你進(jìn)去沁心毆伺候，其他人留在外頭�！被实坶_口要宋臥春進(jìn)去，再吩咐宮人們?nèi)珨?shù)留在殿外。
雖然不懂皇帝這么做的原因為何，但宮里最大的就是皇帝，就算他要賜死也沒人敢說不，所以宮人們立刻安靜退下。
至于被點名進(jìn)殿的宋臥春，則心里竊喜到完全顧下得這樣的場面有多詭異和不臺情理，當(dāng)下行了個禮便往殿內(nèi)走去，沒發(fā)現(xiàn)后頭的皇帝笑得很壞心。
一走進(jìn)殿內(nèi)，沒花什么力氣，宋臥春便看見一個人影俯趴在床楊上。
無視長長紗幔垂落床邊，他三步并兩步的跨上前，一把掀開紗幔驚喜的正要叫出稻花名字，卻看見床榻上趴著的根本不是圓潤的稻花，而是一個身材嬌小、臉蛋還埋在被褥里，看不見長相的姑娘家。
雪白藕臂橫放枕上，身上僅穿著雪白紗衣和兜衣的小姑娘，白嫩嫩、香軟軟的玉背，在什么也遮不住、穿了等于沒穿的白紗遮掩下，要露不露的全叫宋臥春看了去。
宋臥春臉一僵，當(dāng)下傻眼的倒抽口冷氣。
這……這姑娘根本不是稻花……
那他的稻花丫頭去哪了？
還有，眼前的姑娘也不曉得是哪位公主，要是讓人發(fā)現(xiàn)他男扮女裝潛進(jìn)宮里，然后還大刺刺的站在這看了人家姑娘身子……
到時就算皇帝不辦他，他也肯定會讓這位什么公王或皇親國戚給砍了。
還是偷偷的走人為妙！
真不知那臭家伙安的是什么心，明明早就知道他假扮宮女了，卻不拆穿的還叫他到這來，害他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還是說……其實那混蛋家伙根本是故意要整他的？
才剛這么想，睡得不安穩(wěn)的小姑娘忽然抬起瞼，迷迷糊糊的和他眼神對上。
一見到他，面色蒼白、雙目惺忪、看起來有點眼熱的小姑娘隨即一愣，跟著驚愕的發(fā)出尖叫。
緊閉的宮門也在同一時間讓人撞開，然后全副武裝手持兵刀的禁軍忽然沖入，擠滿了整個沁心殿。
“這……”宋臥春傻眼的看著眼前景象，終于確信自己是讓臭皇帝擺了一道。
來不及細(xì)思身后女子看起來怎會有點眼熟，他轉(zhuǎn)身用高大身子替紗幔后小姑娘擋去眾人視線。
就算大敵當(dāng)前要掉腦袋了，可身后有穿等于沒穿的小姑娘還是得顧一下名節(jié)，他總不能為了逃命，就閃開讓小姑娘的身子給人看光光吧。
“大膽淫賊！趁夜闖入公主寢居，你該當(dāng)何罪？”皇帝從門口走入，得意的笑著。
“皇上，草民自知罪該萬死，就算現(xiàn)在在皇上面前自刎一百次，也抵不過夤夜私闖內(nèi)宮驚擾公主圣駕的死罪，但能否請皇上在草民伏罪前，讓草民再見心上人一面？”已經(jīng)不覺得這樣的場面還能善了的宋臥春，完全不敢奢望過去和皇帝的共游交情，只求能在死前再見心愛丫頭一面。
就算要入刑場了，也得和丫頭說過話他才能安心離開。
“聽你的意思，似乎是愿意乖乖束手就擒？”皇帝大搖大擺的走入，然后在椅子落坐。
“是的，草民自知死罪難逃，只求皇上在行刑前，能讓草民見稻花……不，紅豆姑娘一面�！彼闻P春動也不動的站在床前，像座山一樣的擋著小姑娘身影，眉宇間沒有任何要掙扎的意思。
“宋臥春，你見她干嘛？聽皇后說，你可是帶走紅豆妹子的惡人，朕為何要答應(yīng)你的請求？說個能讓朕點頭的理由，這樣或許朕會愿意考慮一下�！睆目匆娝闻P春宮女丑樣便知道他身分的皇帝，不滿的擰眉瞪了下他。
就算要扮宮女私闖禁宮，也得找個像樣點的臉皮來罩上吧。
隨便在瞼上抹抹就闖入宮里，擺明只是做做樣子應(yīng)付一下，難不成這家伙以為就算被逮到，他這個皇帝師弟會念在同門情誼而放他一馬？
嘖！如此難看的扮相，虧得他以前還夸他的易容術(shù)天下少見。
結(jié)果今夜再見，果然還真是天下少見……的丑！
如此鬼臉，若讓當(dāng)初教他們易容絕技的師父瞧見，他老人家大概會氣得立刻從墳?zāi)估锱莱鰜碜崛税伞?br />
“草民喜歡她，沒有她生不如死……”至此宋臥春再也不隱瞞的全招了。反正橫豎都要被逮下大獄的，那他還不如趁能說的時候，多說一點自己對稻花丫頭的喜歡。
聽見他的話，后頭紗帳里的姑娘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發(fā)出了驚愕抽氣聲。
但沒有多想，宋臥春繼續(xù)說。
“皇上，草民是真的喜歡稻花……也就是紅豆姑娘，不然也不會明知道她的身分，仍甘冒掉腦袋的危險將她藏在人間堡多年。請皇上給草民一個機(jī)會，就算要砍草民腦袋，也先讓草民和她話別，不然草民會不甘心，死了做鬼都要爬回來！”
“大膽，你現(xiàn)在是在威脅朕，說做鬼也要找朕算帳是吧？告訴你，想見人沒有……”皇帝惱怒的開口，還沒把話說完，紗幔里的姑娘已發(fā)出了音量不小的啜泣聲。
“嗚……嗚……”之前讓皇帝交代不得出聲的“公主”，忍不住哭了出來。
四爺說喜歡她……四爺真的說了喜歡她……
原來四爺并不討厭她，他還說為了她寧可掉腦袋也要把她藏在人間堡！
“你……笨蛋！”聽見她的哭聲，皇帝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隨即揮手叫禁軍離開。
笨丫頭，都吩咐她不許出聲，她還在這么好玩的時刻開口亂他的局。
“你……你是……”聽見帳內(nèi)姑娘哭聲，宋臥春心一緊，猛地轉(zhuǎn)頭隔著紗幔不敢置信的望著里頭人兒。
這是稻花的聲音，可她的臉……還有身子……
他心急的立刻掀開紗幔，完全不顧皇帝在場便抬起稻花臉蛋來回審視。
“你怎么變成這個樣？瘦得我差點認(rèn)不出來……你沒吃飯嗎？不然怎會弄成這樣子？”
她的包子臉、水桶腰呢？
怎會短短個把月不見，傻丫頭就瘦了好大一圈，不只水桶腰不見了，甚至連圓圓臉都成了巴掌臉？
宋臥春心疼的捧著她臉來回檢視，一邊不忍的拭去她瞼上的淚漬。
“我……我不想吃……看不到四爺，我什么東西都吃不下……”一離開人間堡就傷心到完全吃不下飯的稻花，一邊哭一邊伸手抓著宋臥春死部下愿放開他。
雖然她對四爺上青樓一事還耿耿于懷，但看不見四爺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惦念他。
她喜歡四爺?shù)男�，想念四爺喊她傻丫頭時的神情，所以一路行來，傷心得吃不下、睡不好。
就算后來見著了親生爹娘，皇后二姊還接她進(jìn)宮，皇帝姊夫賜她了一堆好玩好吃的東西，可她還是只想著四爺。
“你不吃東西想成仙是嗎？笨丫頭，死了就會看見你四爺我嗎？也不瞧瞧自己的樣子，要是我沒來，你鐵定會把自己餓死！”舍下得看她又哭又笑，宋臥春忍不住將人攬進(jìn)懷里抱個結(jié)實，完全不理會后頭傳來的清喉嚨噪音。
“咳！”皇帝故意輕咳了下。
“我不會餓死……因為四爺你已經(jīng)來了，只要能見到四爺，我就會吃得下飯……”稻花在他懷中抬起頭，眼角帶淚又哭又笑的說。
“好，那你以后得聽話吃飯，別再把自己餓成這樣了�！�
“咳咳！”
宋臥春正想繼續(xù)說，卻聽見后頭皇帝又發(fā)出怪聲，跟著不知何時走入的皇后也開口說話。
“皇上不是說有淫賊夜闖沁心殿，要辦了他給臣妾看，那現(xiàn)在還辦不辦��？”皇后忍笑道。
心病的確要心藥醫(yī)，就算他們一家人都?xì)馑闻P春，甚至一度還想央求皇上砍了他，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他的確是太醫(yī)口中那帖治病“心藥”，能讓一直悶悶下樂，連飯都吃不下的紅豆妹子大展歡顏。
所以辦他還是不辦？真的得好好思索一下。
聽見皇帝夫妻對話，宋臥春和稻花同時轉(zhuǎn)頭看著他們。
“皇上姊夫、姊姊，你們不要抓四爺好嗎？”這些日子聽多了家人對宋臥春不滿責(zé)備的稻花，開始有些擔(dān)心，她可憐兮兮哀喚了聲，求兩人別辦宋臥春。
“不行！太醫(yī)說紅豆妹子不吃飯的病得要男人心肝做藥引子才有效，那朕就抓了你的四爺，挖出他的心肝給你當(dāng)藥引，看你還吃不吃飯！來人！”這幾日因為皇后擔(dān)心稻花，而跟著一塊頭痛的皇帝，這回終于能一吐怨氣了。
這么傻又常常在宮里迷路，什么都不曉得的笨丫頭，就算不能揍，可至少嚇嚇?biāo)埠谩?br />
“不，我吃、我吃，以后我什么都吃，就是千萬別挖四爺?shù)男母�，要是四爺沒了心肝，哪還活得成……”稻花急急說著，雙手緊抱宋臥春，目光戒慎的瞪著皇帝。
“他活不活得成關(guān)你什么事？”皇帝冷笑問道。
“不！當(dāng)然關(guān)我……”稻花面色漲紅的頓了下，忽然低嚷出聲，“我喜歡四爺……四爺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聞言，宋臥春當(dāng)場愣住，動也不動的只會張著嘴，片刻后竟然還露出個近乎傻子的蠢笑。
他的稻花丫頭……竟然說喜歡他……
稻花說喜歡他耶！
她終于開竅了，沒讓他一片苦心付諸東流。
他、他真的好想哭，感動得差點要噴眼淚。
“傻丫頭也會威脅人了，沖著你敢當(dāng)面向聯(lián)挑釁威脅的勇氣，好，皇后，咱們走，女孩家長大了胳臂都會往外彎，現(xiàn)在還彎到心上人那去了，再看下去，朕難保不會一刀劈了這下知感恩的臭丫頭�！被实壅酒饋硌鹋拈_口，一邊伸手扶過皇后。
“可是皇上，宋臥春拐了臣妾妹子，讓臣妾一家無法享受天倫團(tuán)聚的樂趣，怎么可以這么輕易就算了�！�
“那有什么難，明早朕再命人將他剁了喂狗……不過有人肯定不會同意�！�
“不要！你們下可以殺四爺……”聽見這話，向來就心眼直的稻花，當(dāng)真信了，她焦急的推開宋臥春想下床追皇帝夫妻，卻重心不穩(wěn)的險些栽下地。
幸好宋臥春長臂一伸將人接了個滿懷。
“傻丫頭，你放心，皇上已經(jīng)饒了我一命，不然也不會讓我留在這里�！敝廊艋实垡k他，早開口命人拿了自己的宋臥春，開懷的對稻花瞇眼揚(yáng)笑，害得情竇才初開不久的小姑娘，心兒砰跳的紅了臉。
“沒錯，朕的確是暫時饒了你一命，不過要是再讓朕看見你頂著那張鬼臉出現(xiàn)，朕立刻命人拿你下獄，省得你再出來四處嚇人�！被实勐龡l斯理的說完，這才轉(zhuǎn)身扶著愛妻離去。
宋臥春百思不得其解的摸著自己的臉：心里思忖著發(fā)出疑問。
“稻花啊，你跟四爺說，四爺?shù)墓媚锇缦嗾嬗心敲闯髥�？�?br />
因為臨時趕著喬裝混入宮，所以他不只連仿真人的臉皮都來不及準(zhǔn)備，甚至還連看都沒看的就往自己臉上抹了胭脂。
不過，隨便涂涂真有這樣嚇人嗎？
“這……”仔細(xì)看著他臉上涂得亂七八糟的胭脂，稻花干笑的咬著下唇，遲疑不敢回答。
“說實話！”
“是……是丑得跟鬼一樣！四爺，這張臉是你做過的那么多人皮面具里，最丑的一張了！”
“死丫頭，這張是我的臉！你眼睛長哪去了，連四爺我的俊臉都不認(rèn)得！”
沁心殿里響起了數(shù)聲暴吼。
殿外，尚未走遠(yuǎn)的皇帝夫妻并肩站在皎潔月光下，相視一笑的抬眼共看天上明月。
看情形，人間堡很快又要有一場盛大婚宴了！
【全書完】
※ 關(guān)于融雪和宋遲冬的故事，請看珍愛2956《黑臉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