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武林中毫無預警地發(fā)生數起滅門血案,兇手的手段殘忍,專挑武林名門的子弟下手,全府上下不留一個活口。
而且,每一個月都有一戶人家遭殃。
接二連三的滅門事件震驚武林,因為死者中有不少可算入高手之列,卻沒有一個人逃過魔掌,由此可推知兇手武功之高,已非常人所及。
因此,武林之中人人自危,害怕兇手的下一個目標便是自己。
而風云會,就是在這個背景之下產生的,它使一向各自為政的武林正道團結起來,凝聚成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這股力量,也正式向那名神秘殺手,來自域外的魔人梅赤霜,下戰(zhàn)書。
終于,在大家多年的努力及犧牲之下,梅赤霜伏誅,武林也重新獲得平靜。
不過風云會的傳統(tǒng),卻一直流傳下來。
對于水凝艷他們來說,武林先賢戰(zhàn)勝梅赤霜只是一個傳奇,一個代表邪不勝正的故事。
然而,兩個月前,當云少祎積極籌劃舉辦風云會時,不經意聽說在西南各地陸陸續(xù)續(xù)發(fā)生幾起滅門血案,其手法與梅赤霜如出一轍,而且也是每月一次。
所以,他才想趁著此次風云會,結合瀲滟莊的財力與運輸、絕塵谷的各式精妙機關和滄溟府各路堂口的力量,在兇手的做案地點尚未擴及他處時,趕緊查個水落石出。
“你真的認為是梅赤霜做的?”聽完云少祎的簡述,水凝艷蹙起眉頭,懷疑地問道:“先別說他早已死了,就算當初沒殺死他,他也已經是一百年前的人,要是現在還能活蹦亂跳地殺人,豈不是妖怪?”
“丫頭,你平時不是精明得緊?怎地會問出這么個笨問題?還是因為有沐辰在這兒,所以心頭小鹿亂撞,頭腦不清?”云少祎投遞一個曖昧的笑容。
“少祎,你不斷拿我跟水姑娘開玩笑,難道不會覺得無聊?”司沐辰忍不住插口,俊逸脫塵的臉龐上毫無表情。
他真的搞不懂,為何云少祎非要把他和水凝艷扯上,而且似乎樂此不疲。
“云少祎,你聽見了吧!覺得你無聊的可不只我一人!”水凝艷幸災樂禍地斜睨他。
“當初硬要上擂臺的又不是我……”云少祎無辜地嘟囔著,一副委屈的模樣!昂寐!好嘛!我們回到正題。雖然梅赤霜不會復活殺人,但我們怎知他有沒有傳人?一直到他死的那一刻,他的身世背景仍然成謎!
水凝艷露出深思的表情,美眸掃過司沐辰。
這只是個不經意的動作,但不知為何,他的存在好像會干擾她的思緒似的,吸引她大部分的注意。
“但我還是不懂,既然根本不知道兇手是誰,你要如何利用風云會逮住那人?又要我們?yōu)囦偾f做些什么?”
“風云會的當天,也正是那人每月做案的時間。這回我把西南地區(qū)所有的武林人士都請來,除非他放棄這個月的目標,否則勢必得一同前來……”
云少祎尚未說完,水凝艷便露出了然的表情,搶著接下去道:“所以你請司公子為你在陸路沿途設下機關,然后要我利用瀲滟莊的船隊幫你在水路把關,是不是?”
“聰明!痹粕俚t笑道。
他之所以找水凝艷和司沐辰一塊兒進行,便是想在陸路、水路上完全封鎖,再加上他們滄溟府地頭的力量……除非兇手放棄做案,否則定要讓他插翅難飛。
“那你怎么不早說?現在我人都在這兒了,怎么替你去調船隊啊?”水凝艷埋怨道。
“我老早就捎信告知歐陽兄這件事,他要我征得你的同意之后再通知他,船隊便會立即往這兒出發(fā)!
臭云少祎,到底有沒有把她這個莊主放在眼里啊?不過,既然他通知的是宇哥哥,她也沒什么話好說。
“你盡管去通知宇哥哥,說瀲滟莊在這件事上,提供一切所需的支援!
忽地,她俏目一轉,視線移至司沐辰身上,微笑道:“素聞絕塵谷的輕功與機關皆是一絕,輕功我是領教過了,倒是設置機關的本事,不知司公子愿不愿意露一手給小妹瞧瞧?”
“你想看什么?”司沐辰略感錯愕,問道。
“隨便什么都好。比方說……在門外做個放箭的機關,可以把討人厭的主人射成蜂窩!泵橐谎墼粕俚t,水凝艷露出一個美麗又惡意的微笑。
“丫頭,你不用那么狠吧!”云少祎假意哀嚎道。
“水姑娘也跟少祎一般愛鬧,莫怪你們會那么投緣!彼俱宄铰冻龅⑿,壓根兒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她真的很不喜歡這家伙的態(tài)度,水凝艷心想。他好像從來不曉得什么叫大笑,什么叫發(fā)怒……就算是得道高僧,恐怕也沒有他這般六根清凈。
司沐辰哪里知道她心中轉過的念頭,繼續(xù)說道:“其實也沒有什么好看的,直到現在,所設下的機關并不多,只有上回跟少祎在小溪邊……”
“小溪邊?”她提高聲音,美麗的雙眸危險地瞇起!八竟樱阏f的小溪,該不會是云少祎前些日子遇上我的小溪吧!
在司沐辰點頭的同時,云少祎連忙站進來,一邊拉著司沐辰往門外走,一邊說道:“丫頭,我們打擾太久了,你好好休息,等用餐時再叫你!
話音方落,他便飛快地掩上門,帶著還搞不太清楚狀況的司沐辰迅速離開。
可惡的云少祎!可惡的司沐辰!水凝艷坐回床榻上,脫下繡鞋,仰躺在榻上。
想到司沐辰把她跟“疾風”說話的那一幕看進眼里,她忍不住雙手掩臉,呻吟出聲。
天啊!實在是太丟人了!
不對!是他們偷看她跟“疾風”說話,為什么她要覺得丟臉?丟臉的應該是他們才對!
說服自己之后,她心里好過不少,不知不覺之中,靠著枕頭沉沉睡去。
然而,在她進入夢鄉(xiāng)之際,腦中浮現的,竟是司沐辰俊秀無儔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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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水凝艷神清氣爽地步出房門,立于回廊上,深深吸入一口專屬于早晨的清新空氣。
昨日用完晚膳之后,她又倒回榻上,接續(xù)下午被打斷的小憩,一覺到天亮。
所以,她現在可是精力充沛、活力十足啊!
不過……她的肚子顯然也感受到這種活力,咕嚕咕嚕響得可起勁了。
水凝艷摸摸可愛的小肚子。不管,先去弄點吃的再說。
她哼著小曲兒,踏著輕快的步伐,一蹦一跳地走出她的小院子,覓食去也。
可才沒走幾步路,她就被一抹靜立于她院子入口的人影給嚇著,驀地止步,瞠目瞪向那人。
只見司沐辰一派悠閑,噙著一抹笑,本來負在身后的雙手往前一揖,微笑道:“水姑娘早。”
“你一大早站在這兒做什么?無聲無息的,想嚇死人啊?”水凝艷瞧清楚是他,忍不住抱怨道:“你不怕要是我沒認出是你,出手把你打成重傷?”
她可不是憑空恐嚇,剛剛那一剎那,她真的險些要動手。
“上回輸的好像不是我!彼俱宄饺匀槐3帜遣粦C不火,卻足以讓人發(fā)火的微笑,無辜地說道:“你昨天不是說想看看我設的機關嗎?!”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事實上,他一點兒也不想跟她有任何瓜葛。照理說,他應當根本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然而,他卻一整晚都掛記著她的要求,沒想到反而是她已經忘記這回事了。
“你真的要帶我去?可是那里距離滄溟府有好一段路,我們一天來回,趕得及嗎?”水凝艷聽他真的要帶她回到小溪那邊,雀躍地問,也順便原諒他又重提比武那件事。
“上回我和少祎抄小路,清早出發(fā),晚膳時間差不多就可以回到滄溟府。”這女人真奇怪,明明就是一副很想去的樣子,為何還要問東問西的?
“那……云少祎呢?他不去?”嘴上問著,水凝艷的雙腿已經開始往前移動。
“我剛剛問過他,他說他還有事,要我們自己去。而且,他說話的時候還帶著一臉惹人厭的笑,相信你知道那種笑。真不懂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他是真的不了解云少祎的腦袋到底在想什么。
“唉!別理他,反正他從小就是那副德行,這輩子是改不成啦!”水凝艷不禁佩服起司沐辰對周遭事物拙劣的敏感度,怎么有人可以遲鈍成這樣,那么明顯的事還看不出來!
此時,她的肚子再度作響。
“你等等我,我去找些食物,可以帶在路上吃!
“我已經請人替我們準備好一整天的糧食,現在大概已經候在門口了。”司沐辰說道。
“雖然你‘清淡’得不像凡人,但是還挺不錯的!彼G以嶄新的目光望他一眼!凹热荒愣家呀洔蕚渫桩敚覀兂霭l(f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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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凝艷輕松地抓著韁繩,隨著“疾風”漫步地踢踏,無聊至極地瞪視司沐辰的背影。
這家伙實在悶得緊,他們上路少說也有一個時辰,他竟然可以一句話都不說!
想她水大小姐,家世不凡,樣貌出眾,有多少男人一有機會便纏著她不放。
結果,這司沐辰卻把她當空氣。
唉!照她看,他應該改名叫做司木頭才對!
“咳……嗯……”水凝艷終于忍不住,假咳一聲。
前面的人沒有半點反應,仍繼續(xù)往前走。
“咳、咳……嗯……”聲音又大了些了還夾雜著幾許不耐。
司沐辰背對著水凝艷,臉上出現一絲笑容。
她還是忍不住了。
不過,能撐到現在,已經比他預計的久。
他不是刻意不理她,只是不知道應該跟她說什么,他從來沒有跟陌生人聊天的經驗,尤其是一名陌生女子。
“你喉嚨不舒服?”很無辜地,他勒馬回頭,英俊的臉上甚至還流露出一絲關心。惟有那雙帶笑的眸泄了他的底。
心思細膩如水凝艷,她當然發(fā)現他隱藏于下的戲謔,回道:“我在你后面吃那么久的灰塵,你也總該回頭瞧瞧吧!”
“瞧什么?”
“當然是瞧我水大美人有沒有變成小泥人。”她把雙手微微向前伸,做出一個泥偶的姿勢,顯得嬌俏可愛。
這會兒司沐辰真的笑開了,顯然是想到她變成小泥人的模樣。
乍見到他笑容的同時,水凝艷不禁怔愣住,傻傻地盯著他的臉龐,還停在半空的雙手也忘記放下。
她從未見過他笑,更沒想到一抹笑,竟然能造成如此大的改變。
他本就俊美的五官,因為那抹笑而注入無限生氣,足以奪人呼吸、攝人心魄。
“水姑娘?”司沐辰不明就里地輕喚她。
他的臉上有什么不對嗎?怎么她凈望著他的臉發(fā)怔?
‘嗄?呃……”水凝艷發(fā)現自己方才的失態(tài),連忙隨口找個話題說:“我累了,想找個地方停下休息,順便吃點東西!
“前面有棵大樹,我們就去那里歇息吧!”司沐辰指著前方一株有著濃密樹陰的大樹說道。
說罷,他又把水凝艷丟在后頭,徑自往前。
“真該有人教教他如何與人群相處!彼G一邊低喃,一邊驅策“疾風”往前移動。
等到他們各自挑選一個位置席地而坐,享用滄溟府的廚房特地為他們準備的餐點時,水凝艷開口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水姑娘何出此言?”司沐辰停下用餐的動作,望向她。
“因為一路上.你完全沒有跟我說話的意思。一般來說,結伴同行的人,總會說上幾句話,所以除去你討厭我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我和少祎出門時,也很少跟他說話!彼俱宄降恍,繼續(xù)低頭吃他的東西。
“真的?”莫名其妙地,水凝艷為他的回答感到異常欣喜!澳銓γ總人都是這樣?”
事實上,她不得不對自己承認,為了某些她也不明白的理由,她頗在乎他是否討厭她。
“我十八歲以前,沒有什么機會遇到其他人,少祎是我惟一的朋友。因為會來絕塵谷,又跟我差不多年紀的,就只有他一人而已。后來我雖然能出谷,卻不大喜愛跟別人來往!彼俱宄狡铺旎牡馗f起關于他自己的事。
“原來你怪異的個性是從小養(yǎng)成的啊!”水凝艷露出了然的神色!澳悄悻F在又為什么要告訴我?我對你而言,也是陌生人呀?”
“你知道我當初為何會跳上你的擂臺嗎?”司沐辰不答反問。
“你說過很多次,是因為你手癢,只是玩玩而已!币徽f起這件往事,水凝艷就覺得窩囊。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司沐辰對她不滿的神色報以微笑!傲硪粋理由是,你散發(fā)出一股特別的氣質,讓我感到舒適熟悉,沒有其他人的那種陌生感!
總算聽到句人話了。水凝艷暗自想道,心頭卻因為他的話而微微泛甜。
“你可知那日之后我氣悶許久?”她微笑道。
“為什么?因為我壞了你的婚姻大事?你真的想嫁給那個……我已經忘記他是哪號人物!彼俱宄轿⒁宦柤纾e手投足間是說不出的瀟灑。
“當然不是!我本來就沒有打算乖乖嫁人!彼G立即否認,美眸睜得老大!拔抑皇遣环䴕饩谷辉谑兄畠缺銛〗o你,還讓你孤零零地給留在臺上。很沒面子的!”
“原來如此!彼俱宄交腥淮笪虻攸c頭。“那么,現在我是否不必擔心你逼我履行婚約?”
若非瞧見他認真的表情,水凝艷真的會以為他在調戲她。但是,他是司沐辰,是塊笨木頭,所以根本不知道“調戲”兩個字是怎么寫的。
給了他一記白眼之后,水凝艷說道:“放心,我這莊主雖然威風,但是還不至于神通廣大到可以逼迫絕塵谷的少主與我成婚。況且,我也不想要一個不情不愿的丈夫!闭f罷,泄憤似的用力咬一口手中的食物。
“你不高興了?為什么?”司沐辰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她不快,只覺得這女人實在麻煩,還是少惹為妙。
“沒什么!卑!跟這個木頭生氣也是白搭!靶菹⒌貌畈欢嗔耍覀兂霭l(fā)吧!”
她自草地上一躍而起,輕輕拍掉沾在衣裳上頭的草屑,然后往“疾風”走去。
司沐辰跟在她身后起身,視線跟著她窈窕的身影移動,某種感覺從他心頭迅速地劃過,可是他卻抓不住是什么東西。
“快點!你還站在那兒做什么?我們還得趕回滄溟府用晚膳呢!”水凝艷跨上馬,催促道。
她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司沐辰一邊想一邊上馬,繼續(xù)朝目的地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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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策馬至上回那條小溪附近的樹林邊,司沐辰帶她彎進一條不易發(fā)現的小徑中,直直往林間深處走去。
“前面就是了!
又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司沐辰勒馬,指著前方說道。
“哪兒?我沒看見!”水凝艷挺直身子,東張西望地搜尋著,試圖找出他安置的機關所在。
“如果隨便就可以看見,就不能叫做機關了!彼俱宄接行┖眯Φ卣f道。
水凝艷被他這么一說,回頭朝他吐吐舌頭。
“那就煩請大師為小女子解惑,別再賣關子好嗎?”嗟!這木頭可真不謙虛。
“下馬,我?guī)闳!彼俱宄杰S下馬背,把馬兒隨手系在最近的一株樹干上。
水凝艷照做,然后跟著他步行深入。她愈來愈好奇,所謂的機關到底是什么東西?放在這個林子深處,能有什么作用?
走在前頭的司沐辰忽然停下來,臉上帶著一抹孩子氣的笑容,獻寶似的指著樹梢間說道:“請看!
水凝艷順勢抬頭望去,發(fā)現濃密的林間藏有一張類似銅鏡的大金屬片,其下還有一座樹枝搭成的小平臺。
“呃……這是做什么用的?”她不解地問。
所謂的機關就是這玩意兒?
“我試給你看!彼俱宄诫p足一蹬,靈巧地躍上平臺,然后示意水凝艷也上去。
雖然那個平臺容納他們兩人是小了些,水凝艷還是毫不考慮地躍至他身邊。
司沐辰見她上來,伸手往銅鏡后頭一摸,“喀噠”一聲,銅鏡的鏡面應聲而開。
“哇!”水凝艷忍不住發(fā)出贊嘆。
這時她才發(fā)現,銅鏡內另有玄機,許多精巧的零件鑲嵌在巨大的金屬里頭。
“這是哨臺,從此地一直到滄溟府的沿路上,都有這類的平臺,好監(jiān)視所有的不明人物。”司沐辰解說道,然后抬頭望望太陽的角度,把銅鏡微微上下移動。
調整至一個位置之后,司沐辰的雙眼直視地面上的某一點,一動也不動。
“你現在又要做什么?”水凝艷見他不動,靠近他低聲問道。
“仔細看!彼俱宄酵胺降牡厣宵c頭,雙手仍然擺在銅鏡上。
不一會兒,在水凝艷目瞪口呆的瞠視之下,一小簇火苗從地面上竄起。
“你會妖法啊?”她幾乎是用贊嘆的語氣說出這番話。
“當然不會!彼俱宄绞Φ溃骸拔抑皇抢藐柟獾牧α孔屗。而且,也可以用銅鏡的反光傳遞消息!
說罷,他左右移動銅鏡,讓銅鏡一次次地反射出強光。
“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只是小意思,絕塵谷內有比這好上千倍的玩意兒!彼俱宄桨雁~鏡重新合起,恢復原本的模樣。
“莫怪絕塵谷可以名響江湖。”水凝艷望向他,仍然難掩眸中的驚異。若有機會,她非要上絕塵谷瞧瞧不可,她心想!翱墒,那些火焰有什么作用?我相信不會只是想嚇唬敵人吧?”
“我在這附近設有六處這類哨臺,每個哨臺的方位各自不同。你想想,若是我們在前方的地面埋下一圈油布包……”司沐辰修長的手指比劃著。
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少女幽香不斷傳入他的鼻端,司沐辰驚訝地發(fā)現,一股隱隱的欲望自他心底緩緩流過。
怎么回事?以前他從不曾有情欲的沖動,更別提他根本沒有觸碰到她。
勉強收拾心神,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我明白了!到時六面銅鏡同時點火,地面頓時會形成一個火圈。瞧你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竟然可以想出這么狠的點子!彼G搖頭道:“以后我可得小心別惹著你才是!
“從我們相處到現在的情形看來,應該是我惹惱你的可能性比較大!彼俱宄捷p笑道,溫暖好聞的氣息噴在她的臉頰上。
反射性地,水凝艷微微往后閃躲,然后才發(fā)覺他們兩人的距離有多近。
剛剛她的注意力全放在那面神奇的銅鏡上頭,根本無暇想到別的事,在這個僅容一人的小平臺上,他們兩人的身側幾乎完全緊貼。
一陣熱潮驀地沖上臉頰,心兒也不由得加快些許,帶點心虛地,她輕靈地躍至地面。
“既然你已經讓我開過眼界,我瞧時候已不早,咱們也該回去了!彼m然是在對司沐辰說話,卻沒有抬頭看他,一雙眼凈盯著樹干。
奇怪,她的心跳從沒那么不規(guī)律過。
有時像是漏掉一拍,有時卻快得像經過一場激烈的打斗。
難道……這就是人家說的“小鹿亂撞”?
不會吧?這個個性怪異的家伙會讓她心頭“小鹿亂撞”?
“水姑娘,你不是說要回滄溟府?”司沐辰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將她拉回現實。
定睛一瞧,他早已端坐馬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是所有的女人都那么難懂,還是只有這個特別莫名其妙?司沐辰在心中想著。
他從來不曾覺得自己笨拙,但在遇上她之后,他的思緒卻好像總趕不上她的情緒。
她可以上一刻繃著臉,下一刻開懷大笑,然后又若有所思,情緒變換之快,已經超出他的想象。
然而,奇妙地,他卻愈來愈習慣跟她的相處。
“走吧!我相信云少祎一定有一大堆問題要問我們!彼G策馬經過他身邊!斑有,喊我艷艷,那比喊我水姑娘或水莊主順耳多了。”
說罷,她一踢馬腹,箭矢般地往回程飛奔而去。
“艷艷……”司沐辰低喃,感受這兩個字從自己口中說出的感覺。
他并沒有追上去,而是讓馬以踏步的方式前進。
喊起來感覺還挺好的,他對自己說道。
不過,那終究是人家姑娘的閨名,他如此稱呼她似乎總是不太恰當……
司沐辰搖搖頭,唇邊揚起一抹微笑。
憑水凝艷的個性,就算他不想這么喊也不行吧!
他加快胯下駿馬的速度,追向已經變成一個小黑點的水凝艷。
“艷艷!彼值吐曋貜鸵槐椤
真的,感覺……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