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男,還沒準備好上班嗎?”沈芊慧帶著點心走進來。
“我在等你。”張勝男一看見她,立即逃難似的進浴室梳洗。
這些年多虧沈芊慧的支持,讓她得以將浩浩生下來,但自己卻對她有一份愧疚。
“唐克凡回來了!睆垊倌性谠∈覂日f。
“陰魂不散!”沈芊慧嘴里喃喃咒罵,心里卻有一絲甜蜜。
“他約我們禮拜天出去走走!辈灰粫䞍,張勝男已穿戴整齊走出浴室。
光亮墨黑的短發往后梳,一襲深色勁裝套上寬大的外衣,藏住了令人呼吸困難的女性成熟軀體。
“哇!這么帥的你,教我如何能棄你而選擇唐克凡?”沈芊慧不正經的吹了一聲口哨。
“好男人已經不多了,哪天他等得不耐煩揮袖而去,你就欲哭無淚了!笨嗫谄判膭窳怂S多年,如今張勝男只愿象徵性的提一提。
“別盡說我,你自己又如何?”礙於浩浩在場,沈芊慧不敢說太多。
“我要去上班了。”最近想他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她不希望沈芊慧再軋上一腳,擾亂她已經紊亂不堪的心情。
張勝男穿著黑色的寬松男裝,騎著追風125;刻意緊緊裹住的曲線,配上高ˉ的身材,加上一頭短發,乍看之下,活脫脫就像個剛出校門的大男孩。
她并不喜歡“罪惡之門”,不過這里的待遇高、福利好,且最重要的是,在這里沒有人會管你是男是女,尤其是龍蛇混雜的客人,誰也不會注意一個看似小毛頭的年輕小夥子。
“給我一杯‘爆裂熔巖’。”一個戴墨鏡的男人坐上吧臺。
張勝男優雅的甩動手中的酒瓶,不一會兒,一杯橘紅金黃的調酒推到男子面前。
男子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張勝男的臉上,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直沖腦門。
“我們是不是見過面?”他低聲說道,一口飲盡杯里的金黃液體。
張勝男嘲諷的一笑,誘人的唇瓣輕揚:“如果你是老主顧,見過我并不稀奇!庇质且粋無聊的“玻璃”.“我在國外待了七年,今天剛回國!彼⑿Φ淖晕医榻B!澳愫茫沂呛。”“寒龍?你的名字嗎?”“你不知道?”尹寒露出失望的笑容。
“我為什么要知道?”這個世界除了尹寒和浩浩,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引起她的興趣。
“‘罪惡之門’的老闆是誰?”尹寒詫異的瞥她一眼。
“我工作領薪水,管他老闆是誰?”才喝一杯就醉得胡言亂語。
“阿楠,叫他明天不用來上班了。”尹寒笑著對經理說。
“老闆,他在這里五年了,替店里研發不少酒品都非常受歡迎。”經理陪著笑臉。
“你的意思是說,沒有他,‘罪惡之門’就會關門大吉?”尹寒依然保持著笑臉。
“經理,不必替我說情,我認了!”張勝男倔強的個性又再度表現出來。
“很有個性,不過缺乏幽默感!币孟履R,深刻的五官頓時呈現在她眼前。
張勝男眼眸中的激烈情緒一閃而過,毫無準備的見面方式令她窒息。
像是被擊碎心中最柔軟脆弱的地方,她承受不起那樣激烈的心痛。幾秒之后,她奪門而出,丟下瞠目結舌的尹寒。
張勝男奔跑著,緊握成拳的手讓指甲陷進肌膚里,刺痛不停的傳來,她卻仍然不停的施壓,多年來對他的思念,在見到他之后完全瓦解。
她拒絕承認的時間越久,愛就越濃越烈。不敢想像當他知道當初他只是她的一個報復棋子時,會有什么反應?而自己的投懷送抱,又會讓他怎么想?
本以為不可能再有相見之日,誰知她竟然會在他的勢力范圍內討生活,又湊巧的撞見他。
激情過后,留給她的是美麗的痕跡與心碎!
夜色深沉,月色柔和。算不清自己走過多少這樣的日子,在這不算短的時間里,她習慣在夜色中,讓思緒暫時脫離大腦控制,隨心情四處任意飄蕩。她揮別倚門盼望的母親,靠著自己的堅持,獨自一人帶著兒子在冷酷無情的都市叢林中生存。雖然以自己的年紀想獨自扶養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多虧了沈芊慧的幫忙,至少她不必在母親的權威下過著難熬的日子。
就在她思緒流轉之際,四周突然出現一群大漢。
“我們老闆想見你!薄澳銈兝祥浭钦l?我又不認識,憑什么我要見他!”張勝男正計算著要如何擊退他們。
“你不必害怕,只是想請教你一些問題,絕對沒有惡意!睘槭椎拇鬂h非常恭敬有禮,但是他身旁的五個大漢個個面目猙獰,誰相信他們沒有惡意?
張勝男沒有出聲,經過她仔細分析的結果,她決定先找右手邊那兩個開刀。
“你千萬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蓖鯓丝诔鐾{。
“我說了我不想去!睆垊倌欣淅涞恼f。
她想不出她和他們的老闆有什么好談的,她不過是平凡百姓,到底找她做什么?
抬頭看看月色,該是回家的時候了。她雙眼迸出精光,暗自握拳,蓄勢待發,她必須速戰速決。
張勝男沉著冷靜的眼神讓這群大漢為之心驚。
“你有把握打得過五名大漢?”要不是老闆交代必須以禮相待,他們哪需要蘑菇半天?
“一試便知!”“如果執迷不悟,休怪我們不客氣!蓖鯓藫P了揚手,示意屬下開始行動。
看不出這個人這么固執!
五名大漢接到暗號便一擁而上,慢慢的縮小張勝男所在的空間。
張勝男像只美洲豹,鎖定對象翻身一個回旋踢撂倒對方,那人隨即倒在地上哀號,其他的人則被她的身手嚇得舉步不前。
王標頗為訝異,但仍保持鎮定。“如果你再作困獸之斗,可能會害自己受傷!薄皬U話少說!除非抬著我,否則休想我會乖乖跟你走。”張勝男不理會他的叫囂,專心的挑第二個倒楣鬼。
選定對象后,不一會兒她又撂倒一個。
看來,老闆低估了這個人。那幾名大漢紛紛在心中如是想。
雖然張勝男已經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但是自小父親的嚴厲監督,加上母親的高度企盼,讓她不敢有所懈怠,學什么都盡其所能,因此現在即使面對彪形大漢仍不畏懼。但女人畢竟是女人,體型和體力永遠不及男人,這么你來我往的打了好一陣子,張勝男已經有些筋疲力竭。
王標悠哉的喊停:“還要再打嗎?”張勝男大口大口的喘息,輕蔑的瞄他一眼。“除非我躺下,否則我哪里都不去!薄凹热蝗绱,我也不需要太客氣。”說著,王標便親自下場。
面對張勝男的不合作,看來勢必會傷害到他,不過他可管不了那么多,完成老闆交代的事才是他的首要任務。
見他架勢十足的發招,張勝男不敢輕忽,一咬牙,專心投入戰局。
每當他快擊中她的要害時,他總是飛快的縮手,讓她有時間躲過險招。
怎么回事?
張勝男驚訝的望著四周,靜謐的夜空下,只有她和這群無賴,看不出有任何異樣。
要不是手上的疼痛,他真會以為撞鬼了!真是邪門,怎會無緣無故的有刺痛的感覺?王標納悶不已。
王標再次欺身攻擊張勝男,一邊還得注意四周的動靜。如此一來便削減了他的實力,讓張勝男對付得游刃有余。
一旁觀戰的幾名大漢不愿再等,毫無預警的掏出手槍,瞄準張勝男。
“上車吧!不要為難我們。”張勝男慢慢轉身看向拿槍瞄準自己的人。“動手!”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叭绻婚_始就不想我活命,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張勝男早就看出他們無意傷害她,所以才能如此氣定神閑的和他們打哈哈。
手拿槍枝的傢伙還來不及回答,手槍匡啷一聲掉落在地上。
“連手槍都握不牢,還學人當殺手?”她嘴里譏笑著,眼睛卻望向黑暗的人行道。
她看到了!一道銀色的微弱光線從人行道射出,打中持槍者的手,是那道銀光救了她,雖然她不知道對方為何要救她,但她仍心存感激。
對於眼前詭異的情況,顯然張勝男遇到貴人相助。今晚恐怕無法完成任務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沒有了命,什么都是枉然。只見王標打了一個手勢,不過幾秒鐘,他們已經撤退。
“出來吧!”張勝男朝著左前方的人行道大喊。
尹寒緩緩的走出來。“不簡單,居然發現我的藏身之地!彪m然他背著光,她依然聽得出尹寒的聲音。
“是你?”她微微一愣。
君寒仔細觀察她的反應,肯定他們一定見過面,只是想不出是在哪里見過面。
“你好像很怕我?”尹寒盯著她不放。
張勝男天生不服輸的驕傲因子在血液中竄流!拔覟槭裁匆?”其實她心里害怕得要死。
怕他搶走兒子、怕自己抵擋不住他的誘惑、怕他知道自己對他所做的事、怕他怪罪於她……
“不怕我最好!看在我替你解圍的份上,能交個朋友嗎?”尹寒不知自己哪根筋又不對勁,硬是要和這個調酒師攀上關系。
“沒這個必要!相信你也看得出來,他們并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睆垊倌欣淅涞幕卮稹
本來是應該謝謝他,奈何她害怕多與他接觸,已經紊亂多天的心緒,不想再讓他軋一腳。
“言下之意是我多此一舉?”“答對了!你確實是很多事!睆垊倌信呐纳砩系幕覊m,轉身準備回家。
尹寒在她身后突然冒出一句話:“信不信我能將你祖宗十八代的事全挖出來!”張勝男雖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分,但依七年前他受傷的情形,不難推斷他與黑道脫不了關系。
“隨便你!希望到時候你的心臟夠強,能承受任何打擊!睆垊倌袙佅逻@句話后,舉步要離開。
“你真的忘了我嗎?”在感覺出那男孩渾身散發出來的防備之意后,尹寒仍然不愿意放棄。
“我們認識過嗎?”看出他眼中的一抹茫然,張勝男有些失望,畢竟他的記憶沒有她來得深。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尹寒冰冷的心又再度復活,心頭涌出一股熟悉感。
會是他嗎?
七年不見,一下飛機,他便急著找他,結果得到的答案竟是不知去向。這會兒又在酒吧碰見一個與他酷似的人,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