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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不要抱歉 第二章
作者:惜之
   
  不是她的床、不是她的柜子、不是她的桌子……她在一個不屬于她的房間里清醒。

  揉揉眼睛環(huán)顧四周,這里,她并不陌生,早上,她才替這張床換過新床單,替冷硬的大理石地板上過臘,問題是,她怎么會迷迷糊糊睡進(jìn)老板房間?

  把記憶往前撥,她忙了一整天,買菜弄飯,沒在老板進(jìn)屋前走出皇宮大門,接著是西瓜事件,然后不經(jīng)老板同意偷吃他家的糧食,然后、然后……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想起來了——她洗碗,洗進(jìn)龍王殿。

  所以是慕容賀把她扛進(jìn)臥室?會嗎?如果是的話,豈不是太浪費,讓大衛(wèi)先生抱進(jìn)房間,居然睡到?jīng)]有半分知覺,若依她平日向顧客收費,這種親密標(biāo)準(zhǔn),起碼要收上兩萬塊錢。

  下床,赤裸雙足,她走出客廳,東探西探。沒人?

  看看時鐘,十二點半,呃,她睡得有點久,走到餐桌邊,她支起下巴思考,其實,有心尋人的話,不難找,這里雖然坪數(shù)大得不象話,但只分成客廳、廚房餐廳和臥室、書房四個空間,前兩個是正常家庭的尺寸,大得離譜的是臥室和書房兩間,放眼望去,可以推測得知,他如果不在書房內(nèi),肯定出門應(yīng)酬,根本不需要花心思猜測他的行蹤。

  重點是,他為什么沒把她推醒,或者直接把她抬出門外?

  霍叔說過,慕容賀痛恨被外人打擾,三叮嚀四囑咐,霍叔要她工作時間內(nèi)離開他視線范圍……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近百坪的房子他只隔出四個空間,舍不得留下一間客房招待人。

  所以為什么呢?他為什么沒把她丟出家里,任野狗啃食她的新鮮排骨?她不明白他的古怪行動。

  艾情是個務(wù)實女性,在想不透答案之余,她選擇先把未完成的工作結(jié)束。起身,打開廚房電燈,碗堆在水槽里,卷起袖子,她開始清洗。

  「妳醒了?」

  淡淡聲音傳來,若不是聲音太過醇厚溫暖,她會誤以為七月鬼魂闖錯門。

  表情僵住,艾情深吸氣,慕容賀容易教人犯緊張。

  也許是容貌長得夭壽帥,也許是氣勢夭壽威嚴(yán),反正,在他面前,她失去專業(yè)顧問的專業(yè)尊嚴(yán)。

  轉(zhuǎn)身,面對他。

  艾情的心思飛快運(yùn)轉(zhuǎn)。

  接下來他要和自己討論失職問題,或者談她的專業(yè)素養(yǎng)不足?反正,不會是好事,上工第一天,處處達(dá)不到要求,別說他,輪她來當(dāng)老板,她也會馬上指著大門要求新員工滾蛋。

  「總裁好!

  她極力裝出討好巴結(jié)面容,罵我吧、罵我吧,嫌貨才是買貨人。

  她撫撫微微抽痛的胃袋,不曉得該先擔(dān)心賄款還是他……逐漸靠近的龐大、健美、雄壯身軀。

  糟糕,胃痙攣了,緊張過度,她張口忘記呼吸,更忘記不呼吸是會死人的重大事情。

  「妳不舒服?」他問。

  一句不在她意料間的問話,讓她不由自主向后退縮。

  不會吧,他習(xí)慣先凌遲敵人的意志,再提出終極懲處?

  「我還好,那個、那個……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第一天上班,我不曉得需要清潔的地方那么大,再加上對新工作的不熟悉,才會延誤時間,我知道總裁不喜歡被打擾,明天我一定會好好注意。至于睡著,那個更不是『挑缸』,純粹因為我早上五點就來上班,才體力不支……」

  該死,越解釋越糟糕,萬一,他是那種討厭下屬找理由辯解的上司,光她那一篇解釋,就是構(gòu)成她被辭頭路的重大罪行。

  看著她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他竟覺得好笑。

  有這么可怕嗎?

  他頂多是有點不茍言笑、有點嚴(yán)肅,有點兒不善同人熱絡(luò),她的表情怎么像看到食人魔般?就算真遇到食人魔,也不需要那么害怕吧!反正她全身上下除開幾把排骨,也掂不出幾兩肉塞滿食人魔牙縫。

  「妳還想睡嗎?」他刻意壓制笑意,裝出一副冷淡表情。

  「我……還好,等碗洗干凈,我馬上離開這里!顾钡馈

  「很晚了!顾f。

  這是邀請?不要想太多、千萬別想太多,想過頭,會讓人迷糊,理智盡失。

  「我知道,快凌晨一點了!拱榛卮稹

  點點頭,因為她的「知道」。

  他轉(zhuǎn)身,走到冰箱邊。有點餓了,打開冰箱,他從沒有在意過冰箱里有什么東西,他只是習(xí)慣性地從冰箱門邊拿出礦泉水,填飽他略略饑餓的肚皮。

  見他仰頭喝著礦泉水,真受不了,連喝水動作都優(yōu)雅得教人怦然心動,艾情盯住他,他喝多久,她就盯多久,久到她開始發(fā)覺自己轉(zhuǎn)性,不再把男人當(dāng)作商品。

  「你餓了嗎?」不自禁地,她問。

  是餓了,每天他習(xí)慣六點半吃晚餐,十二點半微感饑餓,喝水,給自己一點飽足感,再工作,最后在三點半上床休息,七點起床,八點到樓下辦公室用早餐。

  他的生活相當(dāng)規(guī)律,規(guī)律得像個精準(zhǔn)機(jī)器人,幾點到幾點做什么,從無意外發(fā)生。

  說他無趣,他承認(rèn),說他不懂浪漫,他也承認(rèn),對于生活,他的要求不多,工作成就才是他生活的重點。

  「有一點!顾c頭。

  「要不要……我?guī)湍阆峦朊??br />
  「超過八點了。」他搖頭。

  「什么意思?」艾情問。

  他沒拒絕同她談話,這點,倒是讓艾情訝異,所有老板不都是威權(quán)驕傲的嗎?他居然肯紆尊降貴,同她對談。

  「八點后進(jìn)食,容易發(fā)胖!顾忉。

  從沒人敢要求他對哪件事情作解釋,也從沒人對他的話產(chǎn)生質(zhì)疑,所以,解釋對他而言,是種陌生動作。

  「你想當(dāng)偶像明星?」

  短短幾句,艾情發(fā)現(xiàn),這個老板雖談不上和藹可親,至少不是獨裁型。

  「沒有!顾麑嵳f。

  「那你干嘛擔(dān)心身材?反正不管你是胖子、瘦子,矮子、禿子,你的價值在于你的智慧能力,和外貌沒有半點關(guān)系!

  勇敢吧,她一口氣說那么多話,沒設(shè)想過反對老板的下場是什么。

  「過胖容易導(dǎo)致疾病!顾纸忉尅

  一解釋二解釋,經(jīng)過長期練習(xí),他肯定能成為解釋高手。

  「我不曉得吃下一點點消夜,會影響你的健康幾分,至少我確定,老讓自己處于饑餓狀態(tài)的人,心理不健康,何況,你有沒有聽過一種『低卡路里飲食』?」

  「妳的意思是要幫我做低卡路里消夜?」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也可以替你做低卡路里早餐、低卡路里午餐和低卡路里晚餐。」

  看吧!她是多么優(yōu)秀的人才,請到她這種負(fù)責(zé)認(rèn)真的員工,是他燒了八百輩子爐香,求來的幸運(yùn)。

  「好,妳就幫我做低卡路里三餐,外加消夜!顾。

  「沒問題。」

  她笑笑,彎腰從冰箱里面拿出一把地瓜葉,對著他的臉抖幾下!高@個有葉綠素、葉酸,能防癌、促進(jìn)智商發(fā)展。」

  聽起來很健康,他點頭。

  她拿起一顆地瓜!高@東西有含量非常多的纖維素,可幫助排便!

  他又點頭,希望真能改善他長期坐辦公室,因運(yùn)動不足引起的便秘問題。

  慕容賀站在她身側(cè)五十公分處,盯住她的一舉一動,看她洗菜、挑菜、切菜,她動作梢大一些,就會撞上他的身,讓動作向來俐落的她俐落不起來。

  「如果你在忙的話,三十分鐘內(nèi),我會把熱騰騰的消夜送到你的書房!购芡褶D(zhuǎn)的送客口吻,希望他聽得出來。

  「好!

  他退后兩步,站到廚房門口,并沒意思轉(zhuǎn)身離開。

  飛快地,她將地瓜刨絲、香菇切細(xì),鋪在一層薄薄的米飯上面,放進(jìn)蒸籠里,找出一小片紅肉鮭魚,撒了點鹽巴,跟著擺進(jìn)蒸籠間。

  艾情燒開水,水滾,地瓜葉洗凈,擺進(jìn)去,大火燙熟,撈起,拌上蠔油蒜酥。

  再拉開冰箱門,拿出冰水瓶,從里面撈出一小把泡水洋蔥,切幾絲紅蘿卜、小黃瓜,幾片番茄,翻出柴魚、醬油、胡麻油和白芝麻,翻翻拌拌,兩道營養(yǎng)可口又不造成身體負(fù)擔(dān)的小菜做好了。

  打開蒸籠,白茫茫的霧升起,替她做一次免費蒸臉,端出香菇地瓜飯,把蒸鮭魚肉夾出搗爛,鋪在上層,動作一氣呵成。

  他居然看傻了眼,忘記自己時間寶貴,忘記工作還需要三個小時才能完成,他追著她的背影,看她熟練流暢的動作,看她每個充滿自信與欣賞的表情,這哪里是在做菜,是藝術(shù)創(chuàng)作。

  她的效率了不起,才擺好筷子,下一秒,廚房馬上干凈得看不出做菜痕跡。

  轉(zhuǎn)身,站在門口的慕容賀讓她嚇一大跳,不過,半秒鐘,她迅速恢復(fù)鎮(zhèn)定。

  「等不及了?」她問。

  「我沒有離開!挂痪浜谜\實的話,倒叫艾情接不了口。

  「那……那你先用餐,吃完后放在洗碗槽,我明天再過來收拾。」她把餐盤端到餐桌上,干笑兩聲,轉(zhuǎn)身欲離去。

  「你要去哪里?」他堵到她面前,不明白她的話意。

  「我還不能下班?好吧好吧,等我把你吃過的碗洗干凈,我才離開!箷呵遥阉麣w類成有潔癖男人。

  「妳說妳知道現(xiàn)在很晚了!顾嵝阉罢f過的話。

  「我知道啊,一點十七分!顾钢笁ι系溺姟

  「知道還走?」他更不懂了,她明知道不早、知道外面不安全,盜賊飆車族四處橫行,不是?

  「我不走,難道留在這里?」語帶懷疑,她問。

  「對。」

  他點頭,很輕微的動作,迅速地,把她的臉轟成熟透的富士山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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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在這里?這種話可以做出無數(shù)假設(shè)。

  他要她當(dāng)情婦——她想起笨黃蓉的例子。

  他要她當(dāng)老婆——她想起相信靈異現(xiàn)象的阿朱。

  這都是她最近經(jīng)手的案子,她們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和男人創(chuàng)造關(guān)系,入侵他們的生命。

  現(xiàn)代人的感情世界果真空虛,只要一點點的小契機(jī),就能創(chuàng)造出雙贏!那么,這是否意味,她這個行業(yè)將是史上最輕松、獲利最快的暢銷行業(yè)之一?

  見她久久不說話,像能源耗盡的機(jī)器人,慕容賀走向前,對她說:「我們談?wù)。?br />
  他的頭向前低俯,出其不意地,艾情嚇一大跳。

  「呃,嗯……好!

  從震驚間恢復(fù),她硬擠出笑臉。

  來了、來了,他要向她求婚了,不用計畫書、不用編排故事,連五個勾引都派不上用場,他將直接向她求婚。

  上帝,謝謝;玉皇大帝,謝謝;觀音菩薩、彌勒佛、呂洞賓、媽祖、月下老人、阿拉……所有有神有靈、為她的婚姻助上一臂力的神明,感恩啦!

  她是哪里吸引他?好到嚇?biāo)廊说淖霾耸炙?打理家庭的專業(yè)效率?還是她美得賽過西施王昭君的嬌美容顏?千萬別說是最后面這一點,否則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他的真心。

  「妳在聽我說話嗎?」

  慕容賀的聲音響起,艾情忙回神。

  「哦,對不起,能請你再說一次嗎?」

  「妳叫什么名字?」

  「艾情!

  他聽了,抿唇一笑。

  果然,所有人聽見她的名字都要發(fā)笑,仿佛她的名字是網(wǎng)路笑話,又冷又掉雞皮疙瘩。

  「你這種笑容很不禮貌,名字是我爸媽取的,當(dāng)時我連話都不會說,根本無力反對,更何況,我老爸姓艾,他沒給我取名作艾心、艾國、艾莫能助,我已經(jīng)感動得五體投地。」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妳的名字——很特殊!

  「是嗎?商人嘴臉不可信,想笑就笑,我不跟你計較。好了,說說你想要和我談什么,我已經(jīng)作好準(zhǔn)備。」抬頭,她一臉的從容就義。

  他要真開口求婚,她應(yīng)該怎么反應(yīng)?

  含羞帶怯說:「嗯……好啊……我不反對……只要我爸爸同意!购呛牵±习忠歉曳磳Φ脑,她就和老爸脫離父女關(guān)系。

  或者睜起動人大眼,精明問:「可以,不過,我們要先談妥條件!谷缓螅R上找紙筆登錄條約內(nèi)容,最好簽下史上最不公平的馬關(guān)條約,讓他把臺澎金馬全割讓給自己,到時,想離婚,呵呵呵……不怕?lián)p失慘重的話……

  或者遲疑兩分鐘,用遲疑口吻道:「我贊成,不過為什么你會出現(xiàn)這種念頭?」

  她模擬各種口氣和態(tài)度,試圖找出最佳的表現(xiàn)方式,但不管是哪種方式,答案都傾向于同意婚姻。

  「妳在聽我說話嗎?」慕容賀又問。

  她實在很容易分神,聊不到幾句,就見她幾次意識飄散,心不在焉。

  「哦,對不起,能請你再說一次嗎?」話出口,她發(fā)現(xiàn),同樣的對話,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出現(xiàn)過兩回合。

  「如果妳太累,我們明天再談。」

  他坐到餐桌前,吃起艾情為他準(zhǔn)備的低卡路里消夜。

  「不用,我的精神不錯,剛剛有點晃神,現(xiàn)在好了!

  艾情拉來椅子坐到他對面,忘記人家是老板、她是小職員,忘記尊卑關(guān)系,也忘記倫理是中國看重的事情。

  夾一筷子地瓜香菇飯,太神奇了,這么簡單的食材,可以讓她弄出這種絕佳風(fēng)味,再吃一口,他必須承認(rèn),因為她,他愛上「吃」。

  從上小學(xué)開始,他就是個拚命三郎,做事認(rèn)真盡責(zé),該他工作,他總是卯足勁力去做,他舍去生活中所有屬于享樂的部分,包括對吃的快樂。

  他是鄉(xiāng)下小孩,雖沒窮過,但務(wù)實勤奮的基因潛藏在骨子底。

  多年來,他汲汲于追求成功,他像個辛勤的農(nóng)夫,在工作崗位上傾力付出,贏得今日地位。即便如此,他也沒有驕奢浮靡,他仍一本初衷,做該做的事情,并用盡全力做到第一。

  快樂是什么?不知道,也許在童稚時期有過快樂,可年代久遠(yuǎn),已然淡忘,而今,一碗簡簡單單的地瓜飯、兩碟小小的健康蔬菜,喚起他對快樂的想望。

  他不說話?

  艾情拉抬音量,再次說:「我們可以談,真的,我精神不錯。」

  他聽見了,不過,眼前他比較樂意把注意力放在嘴巴里面。

  以前做飯的管家,把煮飯當(dāng)成工作,煮出來的東西,說不上好,也不能嫌差,但總是少了那么一點味道,少了眼前盤中的……感動。

  「你反悔了?不想談了?」艾情口氣有幾分懊惱。

  他一定是惱了,一定是理智抬頭,察覺婚姻不過是一時沖動,現(xiàn)在他把決定回收,再不要她留下來,不要她當(dāng)情婦或妻子,煮熟鴨子飛走。

  看見沒?窗外一只無毛熟鴨,載著艾情的失意飛往亮亮的月球中央,不是投奔嫦娥,是它發(fā)覺死于吳剛的腸胃,比較「重于泰山」。

  討厭,為什么這男人的心不專?為什么他的意念改變太快?是不是她沒去阿朱家的廟拜拜,才得不到神佛保佑。

  「妳在聽我說話嗎?」同樣的話,他問第三次。

  「哦,對不起……」這回她的反應(yīng)夠快,把「請你再說一遍」這句吞回肚子里!刚堈f。」她點頭,笑得有點張揚(yáng)。

  要求婚了、要求婚了,他馬上要向自己求婚了,不管是任何口氣、任何言語,總之,她會答應(yīng),答應(yīng)嫁給他,把自己變成多金貴婦。

  「我有點渴!钩燥柡人旖(jīng)地義。

  好失望噃,這不是她要的那一句。

  不過,她還是乖乖起身,到廚房替他倒來一杯氣泡水。

  為了「報答」他讓自己好失望,她擠眉弄眼、吐舌頭,惡作劇地先把倒好的水倒進(jìn)自己肚子,再用唇舌于杯緣舔一圈,再把水注滿,端給他。

  接著她大剌剌地坐到他面前,卡在這里,她不曉得自己該不該回家。

  「好了,我們來談?wù)劇!顾f。

  「剛剛不說,現(xiàn)在又想談?」

  她小聲埋怨,他聽見。

  「剛剛我在吃東西,不能說話。」

  他又解釋,看吧!早晚一天,他將成為解釋高手。

  吃東西不能說話?他以為自己在當(dāng)兵,或當(dāng)模范小學(xué)生?瞄他一眼,算了,肯談最重要,期待重新燃起,她等著他向自己求婚。

  「談吧!」她集中精神,不準(zhǔn)自己再分神。

  「妳說從早上五點開始工作,同時打掃我的辦公室和家里,是蠻重的工作量?」他用公事化口吻說。

  艾情點頭。

  沒錯,當(dāng)清潔工太累了,當(dāng)情婦花瓶比較輕松,快開口要求我吧!艾情拋出溫柔甜蜜的媚眼,權(quán)充第一次勾引。

  「以后妳只要負(fù)責(zé)我家里的清潔和三餐、消夜就好,能勝任嗎?」

  真是的,不愧是商人,連求婚都求得那么有條有理,艾情忙點頭。

  可以啦,她還可以負(fù)責(zé)他的暖床工作,負(fù)責(zé)生兒育女,包君滿意。

  老爸常說,她的屁股又圓又翹,將來生小孩肯定順利。艾情裝出端莊笑顏,娶妻娶賢,對啦,挑她準(zhǔn)沒錯。

  「明天開始妳不用下樓整理,我會轉(zhuǎn)告霍叔,找人清潔辦公室!拐勗捊Y(jié)束,他喝一口義大利氣泡水。

  「?就這樣?」沒有求婚、沒有工作以外的說詞?希望落空,失望涌上。

  「對,就這樣!

  「為什么要我留下來?」要人留下來總有個好理由吧?她追問。

  「太晚了!

  他沒時間送她回家,而基于責(zé)任感,他不主張在三更半夜將女生踢出家門。

  「我留下來的主要目的是……煮消夜?」她猜。

  「對!顾芨吲d,她總算聽懂。

  「這里只有一張床。」

  小小的希望未被全數(shù)消滅,她期待他邀請自己上床,日久成真,她不介意學(xué)學(xué)八點檔,生個小孩作為栓住男人的絕佳狗鏈,這次端莊笑容加上料,變成風(fēng)情萬種,挑動的柳眉企圖挑動他的心。

  「我不用的時候,妳有需要的話可以使用房間,我要睡覺的時候……」

  「怎樣?」

  她的身體小,隨便一個小角落,便能容納她的嬌弱,她等著他給個雙方都滿意的好答案。

  眉梢上揚(yáng),小小的手指繞著發(fā)絲轉(zhuǎn)圈圈,肢體動作擺明了君有心、妾有意,何不同心結(jié)連哩?

  「妳可以睡沙發(fā)!顾钢缚蛷d里的巨型沙發(fā),用來容納她的「嬌小」,綽綽有余。

  臉垮下、肩垮下,連繞頭發(fā)的手指也得到關(guān)節(jié)僵硬癥,卡在臉頰旁,屎臉浮上,她的第一次勾引徹底失敗。

  「妳覺得怎樣?」慕容賀問。

  「我可以看電視嗎?」

  內(nèi)傷了,她要記得打電話給老爸,告訴他,新老板供吃供睡,但是不供應(yīng)鐵牛運(yùn)功散,要他幫自己寄兩箱過來。

  「可以!

  「可以用電腦上網(wǎng)查資料?」她得寸進(jìn)尺。

  「可以。」

  「可以用電話找人哈啦?」

  「只要不打色情電話。」他開玩笑。

  「好吧,成交!狗笱芑卦挘鹕硎帐安捅P,走進(jìn)廚房清潔。

  「艾情?」他的叫喚聲留下她的腳步。

  「什么事?」她回頭。

  「這個杯子有味道,妳喝過了?」他問。

  瞬地,她的臉跳過翻紅步驟,直接進(jìn)入缺氧的鐵青色。

  夭壽哦,連這樣都喝得出來,他是那個躺在七層墊褥上,還能察覺到床底有顆豌豆的公主嗎?

  「沒有。」

  壓低嗓音、兩腿僵直、肩背聳立,她艱難地走進(jìn)廚房里。

  慕容賀沒說話,轉(zhuǎn)身走進(jìn)書房,關(guān)起隔音效果絕佳的門扇,開始大笑。

  是的,他看見她在廚房里的小動作,看見她的不爽和鬼臉,捧住肚子,他克制不住笑意。

  猛地,他發(fā)覺,久違的快樂悄悄來到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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