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送上的不是琉璃紙嗎?他不禁微蹙起眉。
「沒多久,滅門血案便發生了!骨咳珨垦刍叵胫!笡Q爺應該知道聞人笑出生草莽,當年為了歸隱,將所有家產分送給下屬,也算是交代了兄弟們的生活,但是又聽說,滅門血案的主使人便是聞人笑當年的下屬,但究竟是為了什么,可能只有世延老爺知道。」
慕容決忖思著,半晌才又道:「可你還沒告訴我,那三人究竟是什么關系。」
「他們正是聞人笑的……」
「大人!
一旁小徑傳來聞人唯淡淡的喚聲,兩人不約而同睞去。
「還在想大人的座轎為何還在外頭守著,原來是大人尚未離開。」聞人唯勾著淡淡笑意走近。
「那是我正在為方才的失禮同大人道歉。」慕容決先行啟口。
「哦?」
「大人,真是對不住,還留你到這時候!
「不不不,不打緊。」屈士全輕咳兩聲,道:「既然已經沒什么事了,老夫就先離開了!
「送大人。」聞人唯以眼示意身旁的家丁。
屈上全一走,聞人唯隨即意味深遠地打量起他。
「二爺,有事嗎?」
「是沒什么事,只是想問你,遙少呢?」
「遙少……」他倒是把他給忘了!肝荫R上回卷心閣!
「不用了,我早已經將醉倒的他給送回院落了,你同我到吞陽樓吧!」話落,不管他允不允,聞人唯率先走在前頭。
慕容決睇著他的背影,長睫斂下,暗自盤算,隨即跟上。
。
吞陽樓
走進聞人唯的院落,其樓閣飛檐迭起,閣道曲回,鑿石架空,飛梁閣道。
慕容決見狀,不禁搖頭輕笑。果真是爹所設計的屋形,完全是爹的喜好。
隨著聞人唯的腳步到二樓偏廳,便見他遣走所有的家丁,樓閣里就只有他兩人。
聞人唯坐在主位,淺呷了一口茶后,正眼睇了他半晌,才突地開口道:「今兒個多謝你解危!
慕容決有些意外地挑起眉,笑道:「二爺言重了,話再說回來,不也是二爺要我處理這樁事的嗎?」
難道聞人唯是意外他竟會將事情處理得這般完善?
他和屈士全在林子里的對話,就算他沒聽得完全,也絕對聽了大半,換句話說,他現下應該算是知道他的身份了,千萬別再睜眼說瞎話,說他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是我要你去做的沒錯!
「難道二爺想要給我賞?」他打趣道。
「你想討賞?」聞人唯反問,唇角勾笑,笑意卻不達眸。
「倘若二爺允許的話!惯想和他打哈哈?
睇著他的嘴臉,他還是忍不住要嫌惡;盡管兩人的長相全然不同,但他那動作習性,教他有種像照鏡子般的相似感,真是教人厭惡。
聞人唯狀似閉目養神,長指在桌上輕彈,頃刻才張眼道:「你想知道什么?」
慕容決聞言,微勾笑意!肝乙懒鹆Ъ堅谀!辜热凰纪艘徊搅,他自然是開門見山就說。
聞人唯微挑起眉,簡潔道:「不在我這兒!
「在哪兒?」
「不知道。」
聞言,慕容決不禁放聲大笑,驀地斂笑,冷道:「遙少好像還不知道你們三個并非是他親兄長,是不?」
「那又怎么著?」他臉色微沉。
「他應該也還不知道自己親爹出身草莽,也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怎么慘死在一樁血案底下,是不?」將聞人遙視為空谷幽蘭,讓他過著不食煙火的神仙日子,他們對他的保護,不會令人太意外。
「威脅我也沒有用的,小遙不是傻子,他會知道該相信誰的!棺约阂皇纸甜B出來的孩子,他還是有那么一點把握的。
「是嗎?你也許不知道遙少對我有多倚重。」
「倚重也不過是一時的,比得上我們十幾年的感情嗎?」聞人唯笑得得意。
慕容決唇角的笑意凝住,瞇起黑眸好半晌,突道:「你打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更清楚我混進聞人府的用意,是不?」
「我什么也不知道!孤勅宋ㄐΣ[了眼!改闶钦l,又想要做什么,對我而言一點都不重要,我只知道你賣身的時間只有一年,時間一到,你便得立即離開聞人府!
「別忘了慕容家給你的恩惠,要不你現下也還不過是個為人賣命的小小山賊罷了!顾谅暤。
方才屈士全話到一半,但盡管如此,他卻也已經猜到全部。
若無誤,他們三人必定是聞人笑生前最為親信的手下,要不,為何在聞人笑死之后,他們還會待在聞人遙身旁,甚至還拉拔他長大?
「你可錯了,恩惠是我給慕容世延,而不是他給我的!孤勅宋ㄋ菩Ψ切Φ氐。
慕容決瞇起陰冷黑眸,撇唇輕笑,「還說你什么都不知道呢!如今不是說出我爹的名字了?」
「是啊!慕容府,我就只識得一個慕容世延,其余的我一概不知。」長指依舊有一拍沒一拍地輕彈著,斂下的長睫掩去他眸底的思維。
「你豈會一概不知?」慕容決哼笑一聲,「聞人唯,你明知道我混進府要找琉璃紙,你卻不阻止,是你太有自信,還是這里頭有什么陰謀?是不是我爹說了什么?或者同你們交換了什么條件?」
聞人府里有太多的秘密,盡管抽絲剝繭大半,但還是覺得有些地方藏著蹊蹺,透著一股教他難喻的氛圍。
「由著你想。那是你的事,你自個兒去找答案,不過我丑話說在先,琉璃紙并不在我這兒,而我如今還肯留下你,一來是你賣身契約未到期,二來是你可以影響開封府太多的人了,留著你,對我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孤勅宋\堆笑意,緩緩站起身。
「你就算準了我一定會幫你?」他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就算不幫我,也會看在遙少的面子上幫我的,是不?」他有十成十的把握。
瞧,今兒個,他不就把知府大人給治得服服帖帖的?
官無民不富,民無官不安哪!聞人府最為缺乏的便是官員人脈,有他在,聞人府如虎添翼。
「你倒是壓根無所謂我和遙少走得極近?」他冷笑道。
他明明就對遙少有著超乎手足之情的情愫,怎么現下倒不介意了?
聞人唯挑起濃眉,淡抹的笑意透著自信!改阋詾槲液退鞘裁搓P系?你不過是他打發時間的玩具罷了。」
「是嗎?我倒認為我和他之間的交情可不止如此,說不準,他會愿意為了我而背叛自己的兄長!
「是嗎?我拭目以待!孤勅宋◤娜莸,彷若壓根不將他看在眼里。
「我會要遙少幫我找到我想要的答案階!箍蓯旱睦虾!為何在他面前,他有一種被比下去的不痛快感?
「若你有機會的話。」
慕容決微瞇起黑眸。他是什么意思?
「從今兒個開始,你就跟在我的身邊,哪里也不用去了!孤勅宋ㄐΦ醚鄱疾[起!竸e忘了,我才是聞人府的主事者,什么事都得要經過我的同意,但其實你若是對我的安排不滿意,你大可以離開,我絕對不留。」
「你!」
「你今兒個就在吞陽樓住下,不用再回卷心閣了!孤勅宋ㄆ鹕怼!肝疫@主子對你可是一點也不薄,你可千萬別恩將仇報了!棺吡藘刹,他突地回頭,道:「對了,記住了,若要找什么東西,動作得要快,要不時間一到,我會立即將你給趕出府的,不過我想,你大概也沒有什么機會吧?」
話落,聞人唯難得的放聲大笑,漾著笑聲而走。
慕容決目送他的背影,緊握成拳的大掌青筋爆凸,十分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