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冷至綱依照慣例,穿著名牌西裝,這是他每次跟女人約會時的固定穿著。不過,當他開著車子來到正洛律師事務所大樓時,他就知道……柯篤愛絕對不是一個能照慣例的女人。
他瞇著眼,瞪著她那穿著牛仔褲、T恤,戴著遮陽帽,穿著球鞋,背著大背包的模樣,他突然了解到,今天如果想硬拖著她來場所謂成熟男女的約會的話,她一定連車都不會上來。
輕嘆一口氣,他開車趨近她。
「啊!至綱!」看到他的出現(xiàn)時,她笑得十分燦爛,在路邊拚命對他揮手。
他將大車俐落停在她身旁,彎身替她開了車門,「我沒遲到吧?」
「沒有!太好了,你開這麼大的車來,真是叫人高興!你簡直是我們的救星!」
「你們?!」
她坐到副駕駛座,俐落地扣上安全帶,「是啊!剛好我們要……」她笑著看向他,這一看,臉上的笑容僵了兩秒,錯愕的視線更是將他從頭到腳地瞄了兩次,接著臉上表情怪怪的,好像在隱忍著什麼。
「我以為這是我跟你之間的約會!顾Τ制届o的說,俊顏上看不出半點思緒。
他穿的是非常昂貴,而且優(yōu)雅的西裝,但是她那隱忍著的表情,卻讓他覺得自己這身打扮,看起來就像是要去參加喪禮似的。
「沒錯……這是我們的……約會。這里……紅線,不能停,我們先往淡水……」她很努力地要維持禮貌,可是,聲音卻沒辦法正常。
「淡水?」他對她怪異的聲音跟表情,一概漠視。
「對,淡水安森養(yǎng)老院!
「養(yǎng)老院?」冷至綱眉一挑,原本一直平靜的神情,終於有崩裂的傾向!肝覀円ヰB(yǎng)老院約會?」
「對!」柯篤愛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呵呵,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去做善事,向來是我的夢想。看穿著西裝的人陪老人運動,更是我的嗜好,哈哈哈!」
天!周未見面,誰會穿得這麼正式?他打算一整天都穿這麼難過的衣服去玩嗎?真是太好笑了,
「夢想?哼!」
「哼什麼?」笑夠了,她按摩著自己酸酸的嘴角,「你瞧不起我的夢想?」
「真是太簡單的夢想了吧!」他猛然踩下油門,往淡水出發(fā)。
去養(yǎng)老院?那是什麼鬼地方!可是……他望了她一眼,看她那笑得好開心的模樣,有種不知名的感覺,柔了他的心。
好吧!去養(yǎng)老院就去養(yǎng)老院吧!
「對了,說到夢想,你的夢想是什麼?」柯篤愛問。
「我……」他的話突然停住了,他過去的夢想是報仇,但是仇報完了,現(xiàn)在的夢想……輕扯嘴角,他揚起一個輕蔑的弧度,「我沒有夢想,那種事情不切實際!
「沒有啊……不可能!小時候呢?小時候總有夢想吧?你一定寫過我的志愿!
「沒有!顾f謊。他不愿想起十歲以前的快樂跟幸福,因為對照著十歲以後的生活,那是一種折磨。
她凝著他。又來了,他臉上又掠過那種痛苦卻不愿承認的神情了!不過……算了,今天的天氣這麼美,先放過他好了!
「好吧,既然你沒有,那我分我的夢想給你好了,你一定會喜歡的。我的夢想就是讓很多人快樂,例如,今天要讓老人家快樂,尤其是……」她故意拍拍BMWX5的車門扶手,「帶著你這種大車去,老人家們一定都會快樂的不得了。」
他的車讓老人家快樂?冷至綱眼一瞇,「什麼意思?」
「意思是……到了你就知道了!」
柯篤愛那在陽光下俏皮又帶點邪惡的笑容,讓冷至綱有種又好氣又好笑的無奈,「你……介意讓我知道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嗎?」
「當然不介意!」柯篤愛邊說邊觀察著他的神情,「我說啊……他們的車子剛好發(fā)不動了,所以今天就借用你這輛車,來教老人家開車吧!」
「你要讓老人家開我的車?」他的寶貝車?冷至綱努力讓自己的臉部肌肉,不要抽搐得太明顯。
「對啊!說來還要謝謝你呢,要不是上次在馬路上認識了老艾婆婆,我還不知道他們的養(yǎng)老院會這麼好玩。」
「老艾婆婆?你是說那次那個因為血糖過低,而昏倒進醫(yī)院的胖老太太?」
「對。∵?」柯篤愛突然愣住,接著懷疑地看向他,「你怎麼知道她是因為血糖過低而昏倒?」
冷至綱只是直視著前方,什麼都沒說。
「你有派人去醫(yī)院關(guān)心她?」
「不,我只是想找你而已,我才不在乎那個擅闖馬路的老太婆會怎樣!
「是嗎?」柯篤愛轉(zhuǎn)念一想,又說:「我不信!如果是這樣,你叫人去問我是誰就好了啊,雖然那次我沒在醫(yī)院留名字,但是……你也用不著去關(guān)心老婆婆的身體狀況啊!」她好喜歡他這種不肯承認自己好心的模樣喔!
「我沒關(guān)心,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被我的車嚇暈的。」
「你害羞啥?」還不承認?
「我害羞?」?jié)饷家话櫋?br />
「是。£P(guān)心老人家又不是壞事,坦然承認就好啦!」柯篤愛溫柔的看著他,天……糟糕了!她越來越喜歡這個不老實的家伙了,怎麼辦?
「柯篤愛,你想太多了……等一下!他們要車是不是?我想到一個方法了!
「嗯?」
就見冷至綱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給正在健身房的秘書,「一個小時內(nèi),幫我叫司機們開六臺公司車過來,全部算加班費給司機,地址是在淡水的……」
柯篤愛訝然地看著他,她沒想到他真的把她惡作劇的話當真,還叫人把公司車開來。
她輕啟貝齒,想跟他說這只是開玩笑,老人家沒車可開,還有別的活動可做,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說不出口,只是咬著下唇,有點尷尬又滿意的笑了。
他……真的不知道,他其實是很關(guān)懷別人的嗎?
看見她對著他,臉上那若有所思的微笑時,冷至綱眉頭一皺,「別這樣對我笑。」
「咦?」
「那樣會讓我想吻你!
柯篤愛粉嫩的臉蛋瞬間燒紅,她慌忙地撇開臉看著車外。真討厭!他在說什麼啦……
唉!不行了,不行了!一顆心怦怦地跳個不停,她認識他才幾天啊!這樣下去,不用合約,她就會把自己送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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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緣投的少年啊!」
一到了老人院,一群跟柯篤愛很熟絡的老人家,立刻都迎了上來。他們不但圍著柯篤愛,還好奇地打量著剛下車的冷至綱。
「篤愛,這是你的『那個』喔?」好奇的王老太太率先發(fā)問。
「咦?」柯篤愛一愣。
「就快是了。」冷至綱難得擺出禮貌的微笑,對著周圍的老人家點頭致意。
「哈哈,好好好!篤愛有眼光,這男人夠勇,看起來很高級可口喔!」站在冷至綱身旁的林媽媽,叼著沒有點燃的煙,高興地拍拍冷至綱的肩膀。
「你當是在買豬肉?還高級可口咧!」張伯伯看冷至綱的眼神不友善。
「他有正派工作吧?還是混黑社會的?星期六還穿成這樣?」洪伯伯對他的身分也很質(zhì)疑。
冷至綱笑而不答?磥,在場的女性都躲不過他的魅力,而在場的男性,則開始懷疑他的企圖。果然,同性比較了解彼此在想什麼。
「不是啦!他是公司的大老板。」柯篤愛走上前來,想幫他化解老人家給他的壓力。
「是喔?我以前也是大老板耶!」可是,那幾位叔叔伯伯顯然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
「是啊是啊,你是什麼大公司的,說來聽聽!有沒有大福食品公司大?大福的老板我認識喔!」
「他是智港科技集團的老板啦!」柯篤愛說完,就拉著他往一旁走去。
他們走後,還可以聽見後面?zhèn)鱽砝先思业挠懻撀暋?br />
「什麼豬港顆雞?現(xiàn)在連賣豬賣雞的都算是大老板喔?」
「對!你沒聽過那個什麼啃得雞嗎?賣雞的當然可以當大老板!」
柯篤愛好笑地拉著他的手臂,直往前走。
「這里的老人似乎都挺懷疑我的!
「是。 顾χD(zhuǎn)頭看向高大英挺的他,「那是因為……」
突然,她的話停了,微笑也僵住了,因為,那張俊美的容顏,就在離她不遠處對她溫柔微笑著。然後,她意識到自己正抓著他的手,隨即,某種如電流般的溫熱感傳了過來。
他雖然穿著西裝,但那股熱力卻完全不受阻擋的直竄向她,她一愣,慌忙放開他的手。
「因為什麼?」他反過來拉住她的手,逼向她,讓她不得不往後退,直到身體貼到墻壁。
他的深眸鎖住她的。她臉上的紅暈,和那有些無措的眼神,讓她顯得更加楚楚動人。
她知道她想要他嗎?他可以從她的眼底,讀出那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欲望。
她眼底不自覺流露出的渴望,激起他不知道已經(jīng)累積至多深的欲望。
「因為……因為他們都很喜歡開玩笑……」柯篤愛尷尬地想轉(zhuǎn)開視線,不敢跟他這樣近距離的面對面,但是她發(fā)現(xiàn),他高大的身軀正好把她困在樓梯口角落。
「是嗎?只是這樣?」他低下頭,用指尖抬起她的下巴,「他們開我玩笑,其實是懷疑我,也是為了想保護你吧?」
「沒……他們怎麼會懷疑……啊!」眼看他越來越近,不知所措的柯篤愛,突然眼睛一亮,看到救星,「王院長!」
「篤愛,今天教練的車壞掉了,不能來,你覺得我們要做什麼活動比較好呢?咦?這位是……」王院長邊走向他們邊問,因為他看到了柯篤愛跟冷至綱之間,那種有些曖昧的姿態(tài)。
柯篤愛慌忙推開冷至綱,「這位是冷先生!
「啊!原來還有別的活動可以做啊?!你剛才在車上就在耍我了嗎?」冷至綱低下頭,邪惡地在她耳邊低聲說著,那熱氣呼得她又是耳根一紅,也讓他忍不住想狠狠咬上一口。
「是!」她縮著肩膀,想避開他,卻又不自覺地渴望著他的靠近,「你要不要……叫你的司機們回去,不要忙了呢?!」
「不用!我會給他們加薪。王院長,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先等個幾分鐘,等下會有車來讓他們試開!估渲辆V抬起頭,面對已經(jīng)走到他們面前的王院長道。
真可惜,下次有機會再咬那可愛的耳朵好了。
「喔,是這樣的嗎?有車可以用?那真是太好了!」
「哪里,不客氣。」冷至綱牽起嘴角,卻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應酬式笑容。他跟篤愛之間的氣氛剛好,王院長出現(xiàn)的還真不是時候。
「呃……」王院長看到冷至綱那充滿寒意的眼神,立刻識相的點點頭,「那……篤愛,你們聊,我不打擾你們了。」
「?王院長……」看到王院長走人,柯篤愛先是一愣,隨即意會過來。她看著身旁的冷至綱,「你剛剛是用眼神在威脅他嗎?」
「沒有!」他撇開眼神看著天空,擺明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很小氣耶!」她給了他一拐子。
「這還算小氣?我借了他們六輛車呢!我不借那臺!顾钢约旱拇筌,「那輛車可是我的寶貝。就像我的女人一樣,我的車一樣也不喜歡與人分享。你知道的,不是嗎?」
他指著車子的手收回來,剛好就在她的耳朵附近,于是他不客氣地攀上她依然紅通通的耳垂,輕輕地撫摸著。
「什么……什么你的女人?」耳朵傳來的強烈酥麻感,讓柯篤愛幾乎無法站穩(wěn)。
「就是你!還懷疑?」他輕笑,收回手,但那意有所指的眼神,卻讓她不自覺地全身燥熱起來。
喔!上帝,請幫幫忙,讓她能有足夠的理智,不要迷失在他那雙隨時可以淹死人的深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