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堂啊,你來了,趕快進來坐。”彭懷生熱絡(luò)地招呼著。
“老師、師母!
桑宇堂微微頷首,在彭懷生的招呼下,進入彭宅。
“宇堂,好久不見,沒想到你變得愈來愈成熟重,想必吸引了一大堆名門淑女的追求吧?”
向嵐真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滿意。
但她還是不著痕跡地打聽一下狀況,以免寶貝女兒的美好姻緣,就此拱手讓人。
“我整天忙著看診、開刀,恐怕也沒幾個女孩子受得了!鄙S钐帽苤鼐洼p地回答,既不失禮又保留了最真實的答案,成功地都給彼此留了顏面。
“是啊,就像當(dāng)年的我一樣,還不照樣娶得美嬌娘!”彭懷生一邊說,還一邊摟著愛妻笑呵呵的。
“你喔!”向嵐給了他一記白眼,才轉(zhuǎn)過頭對桑宇堂說:“來,大家別顧著說話,今天中午我特地準(zhǔn)備了一些你愛吃的菜,宇堂,你一定要給師母面子,全部吃光光!”
甫坐定,沒想到兩老使了個眼色后,就開始一搭一唱。
“我說宇堂啊,瑤瑤這丫頭實在被我們夫妻倆寵壞了,昨晚一聽到你要來,連飯也沒吃的就溜走了,任憑我們怎么勸也留不住,真是家門不幸啊。”
“也許她是太久沒回來,所以想找?guī)讉好友聊聊而已,老師,你就不必太生氣了!鄙S钐秒m然語氣平淡,但倒看得出是存心在維護彭素瑤。
兩老眼神交會地點了點頭,接下來又換向嵐出招:
“瑤瑤這丫頭啊,平常就是大剌剌的個性,迷糊的緊,連我這個做母親的有時候還真的受不了她丟三落四的行徑,真怕她給你闖禍了!”
“師母,你放心,她的個性雖然大剌剌了一點,但有我在旁邊看著,她也不至于闖出什么大禍來,更何況她直率的個性,反而讓大家都很喜歡她。”
桑宇堂當(dāng)然知道他現(xiàn)下吃的可是鴻門宴,盡管知道他們是有意在考驗他,他倒也能從容應(yīng)付,畢竟他也只是實話實說。
兩位主考官一聽到他的回答,光是看表情就知道他們有多滿意,彭懷生干脆直接開門見山地說:
“宇堂啊,瑤瑤的個性就是直了一點,但本性善良、沒什么心機,是她最大的優(yōu)點,再加上我們夫妻倆就她這么一個女兒,難免過于寵愛她,我真擔(dān)心她將來找不到懂她的人疼她!”
“是啊!毕驆褂纸又f:“瑤瑤的年紀(jì)也老大不小了,卻從來沒看過她帶個男朋友回來,我們也真怕她那個修不隆咚的個性會被人家給騙了,這就是做父母最放心不下的。
兩老的親情攻勢固然感人,但桑宇堂畢竟也不傻,他知道他們希望得到一些保證,才能放心地將女兒交給他,因此他也就順?biāo)浦鄣卣f:
“老師和師母的掛慮,我很了解,其實我此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請你們放心地將瑤瑤交給我,我會盡我的能力照顧她!”
沒有過于浮夸的保證,但桑宇堂說的每一字一句卻是那么的真心誠懇,當(dāng)下就贏得兩老的認同。
“宇堂啊,你真不愧是我最鐘意的學(xué)生!睂氊惻畠航唤o他,他這個做父親的可說是了了一樁心愿了。
緊接著向嵐又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串地址。這是瑤瑤好朋友家的住址!
“是啊!迸響焉谝慌愿胶停袆託w感動,那丫頭要是拗起來,他這個做老爸的也吃不消,因此最好的方法還是閃到一邊看就好,免得這么老了還被炮火波及,受不住啊!
“你們兩個的事就自行解決吧。”
位于長安東路上的凌波大廈,樓高十五層。
桑宇堂一下計程車,在確認地址后,隨即搭電梯前往紙條上所寫的10-1號。
!魂噽偠拈T鈴聲響起。
“亞亞,我訂了一個披薩,應(yīng)該是來了,你可不可以先去開門?”
彭素瑤的聲音在室內(nèi)響起,她正急忙收拾要去海邊玩的工具,準(zhǔn)備待會兒一吃完被薩就到海邊盡情享受日光浴,一想到這里她又不由自主地笑得更開心。
“你是——”沈亞亞開了門,原以為是送被薩的來了,沒想到卻出現(xiàn)一位酷酷的帥哥。
“我來找彭素瑤!币痪鋸U話也不多說,他只是嘴角噙著笑,就當(dāng)是對人打了招呼。
不用再多問什么,光憑對他的第一眼印象,沈亞亞就直覺猜出他就是彭素瑤口中那個傲慢的自大狂!吧O壬堖M。”
桑宇堂似乎對她知道他的身份而略感訝異,但沒多久他的表情又恢復(fù)一貫的冷淡。
“亞亞,披薩——”
彭素瑤走到客廳,一看到桑宇堂仿佛受到驚嚇般,任憑嘴巴一張一合的,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么,一看到我就變啞巴了?”桑宇當(dāng)笑謔地說。
過了半晌,彭素瑤才從震驚中恢復(fù)!澳銇碜鍪裁?”
“你說呢?”
“我才不管你來做什么,這里不歡迎你,你最好趕快走!”彭素瑤叉起腰,一副趕人的態(tài)勢。
“哦,這么不喜歡看到我。俊鄙S钐锰籼裘,似乎對她的盛氣凌人不以為意。
“是啊,既然知道了還不趕快走!”
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沈亞亞,在這個時候出聲:
“既然來了,就是客人,你們坐下來聊聊吧,我先出門買個東西。”
情人之間的事,就只有他們能解決,其余的旁觀者還是速速消失的好。
“亞亞!”
彭素瑤想急忙叫住她,但卻被她揮揮手給制止了。
沈亞亞一離開,整個屋內(nèi)又只剩下她跟桑宇堂兩個人。
剛剛仗著有亞亞可以當(dāng)靠山,因此她才能毫無忌憚地大放厥詞,現(xiàn)在她只能兩眼一瞪,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我們坐下來談?wù)労脝?”這一次桑宇堂率先讓步。
“還有什么好談的?”盡管她這么說,但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往沙發(fā)旁邊靠。
“丫頭!鄙S钐寐曇舻透碌卣f。
“什……什么事?”她從來沒看過他這樣的表情,有點深情又有點……壓抑,這樣的他讓她感到陌生。
“還記得我曾經(jīng)說過,我把你當(dāng)妹妹這件事嗎?”
“不用你提醒,我記得很清楚。”她倔強地撇過頭。這件事她怎么可能忘記?
“我想,我錯了。”
“什么?”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我想,我從來沒有把你當(dāng)妹妹,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自欺欺人,我想……也許從很早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
“你……騙人。這又是你想把我騙回武森醫(yī)院的伎倆嗎?現(xiàn)在你說你喜歡我,那李香吟呢?你又把她當(dāng)什么?”也難怪她會這么懷疑,她怎么能相信他的心態(tài)會在一夕之間轉(zhuǎn)變。
“我有這么不頂?shù)眯湃螁?”他苦笑著,沒想到自己也有這么不被信任的一天!跋阋魇俏抑暗呐笥,早在你還沒出現(xiàn)前,我們就分手了。”
“那你們那天差點……那個……又怎么說?”
“好吧,我承認,男人本來就是視覺動物,一旦眼里看到了、手上摸到了,難免會比較難以自持,不過請你相信我,我們后來什么事也沒發(fā)生!”
“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話是出自真心的,還是一時沖動?”
“你要我怎么說才相信呢?”
“我不知道!彼龘u搖頭!耙苍S你應(yīng)該證明給我看!
“證明?”這下他可傻眼了,他這樣挖心掏肺的表白,難道不足以證明嗎?
“嗯!”彭素瑤露出一抹算計的笑!拔乙阕非笪遥拖褚话隳腥嗽谧非笈艘粯!
開玩笑!在她的心被刺得傷痕累累的時候,他怎么能憑三言兩語就要她盡釋前嫌呢?
“像一般男人追求女人一樣?”這丫頭又在搞什么鬼?
桑宇堂覺得自己的背脊微微發(fā)冷,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一樣……
南臺灣的墾丁,藍藍的天嵌著白白的云,夏天涼爽的南風(fēng),吹得人心曠神怡。
在拗不過她的要求下,桑宇堂被迫多請了兩天假,就是為了她想來墾丁玩。
一腳踏在被太陽曬得發(fā)熱的沙灘上,任憑海浪不斷地拍打上岸,人們瘋狂地嬉戲、追逐,度假天堂果然名不虛傳。
彭素搖身著FENDI比基尼,將她姣好的身段襯托得一覽無遺。白皙嬌嫩的肌膚,在黑色布料的映照下更顯得性感迷人。
她一出現(xiàn)在沙灘上,頓時就吸引住眾人的目光。
彭素瑤泰然自若地手捧一本書,戴上Dior的太陽眼鏡,腳踩著與比基尼同色系的PRAD涼鞋,優(yōu)閑地找了個位置坐下。
剛沖完澡的桑宇堂,一眼就看見沙灘上那個最受矚目的美女。
“美女!”他笑笑地走到她旁邊坐下。
他一直知道彭素瑤是個走在時代尖端的美女,因此對于她今日的穿著自然就不會有多大的訝異,相反地,他反而能以欣賞的眼光去看待,并不會為此而打翻醋壇子。
彭素瑤以為她穿成這樣一定會引發(fā)桑宇堂的怒氣,沒想到他的反應(yīng)卻平靜的很,實在讓人氣結(jié)!
“你沒看到我穿這樣嗎?”彭素瑤咬牙切齒地說。
“很好看啊!”他對于她的反應(yīng)有點莫名其妙。
“我口渴了,想喝柳橙汁!
“好,我去拿!
待桑宇堂走后,彭素瑤獨自一人在沙灘上生悶氣。
她沒料到,桑宇堂的反應(yīng)竟會是如此。她以為他應(yīng)該會為她生氣、為她吃醋才對啊,為什么他能這么無動于衷呢?
“小姐,一個人?”一頭金發(fā)的外國男子,操著不甚流利的國語說著。
一個念頭突然閃進她的腦袋里,彭素瑤揚起自認最迷人的微笑: “是啊,有事嗎?”
“要不要跟我們一起玩沖浪?”金發(fā)男子指了指不遠處的其他人。
“好啊!背眠@機會氣死他也好!
主意一定,彭素瑤起身就跟著金發(fā)男子那一伙人興高采烈地玩起來。
起初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tài),沒想到一玩竟玩上癮了,反而早就將當(dāng)初的想法拋到九霄云外,忘了桑宇堂在一旁等候。
大約一小時后,她才氣喘噓噓地走回岸上,看到桑宇堂冷著一張臉,坐在位置上。
“你的柳橙汁!”
“喔,我忘了。”彭素瑤吐了吐舌頭,雖然她對于自己的舉動有些心虛,但看到桑宇堂的表情后,她反而竊笑在心里。
他現(xiàn)在才明白這丫頭心里在想什么,她是想引起他的醋意,好讓她感受到他對她的愛。
只是對他而言,爭風(fēng)吃醋是年輕氣盛的年輕人才有的專利,而他早已過了這個年紀(jì),要他這樣就打破醋壇子,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走吧,天色漸漸暗了,我們?nèi)コ酝聿!笔帐捌鹕砼缘钠【乒蓿S钐米鲃萜鹕怼?br />
“我還不餓!”
彭素瑤以為他會吃醋地責(zé)問她幾句,沒想到他卻好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氣得她不想跟他說話。
“又怎么了?”他皺起眉。
“我還想再待在這里一下!
桑宇堂心想,趁著這段時間,他可以先電話聯(lián)絡(luò)一些公事,于是看了她一眼后才說:“好吧,那等你餓了,再回飯店找我!
“你……”看著桑宇堂愈走愈遠的背影,彭素瑤簡直氣得快吐血。
他居然——就這樣走了?
“小姐,晚上要跟我們?nèi)UB嗎?”剛剛那個金發(fā)男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出現(xiàn)在她旁邊。
這次她想也沒想他就說:“好。”
反正他都不在乎了,她又有什么好顧忌的!
夜晚的墾丁,在沒有城市的光害下,可以清楚地看見天上的繁星。
彭素瑤回飯店換上一身無肩帶印花雪紡紗洋裝,輕盈的雪紡紗配上她天生的褐色頭發(fā),讓她整個人散發(fā)著純真飄逸的氣息。
隨手在梳粕臺上留下訊息后,彭素瑤就跟著她那群剛認識的新朋友出去狂歡了。
桑宇堂一回到房間,看到她所留下的紙條后,低聲咒罵了一句:“該死!”
難道她不知道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單獨出現(xiàn)在PUB有多危險嗎?
跟著這三四個外國人一走進這間燈光昏暗的PUB,彭素瑤就已經(jīng)開始后悔了,但臉上仍強自鎮(zhèn)定,只有她自己知道,微微冒汗的手心,早已泄露出她的不安。
“Alice,你要喝什么?”同行的另一個棕發(fā)男子問。
“呃,我看看……”她慌亂地拿起menu張望著!伴L島冰茶好了!彼龑χ票Uf。冰茶應(yīng)該就不要緊了吧,她想。一行人坐在PUB最里面的角落,這三、四個外國人開始很有興趣地對著彭素瑤問東問西。
“AIice,你自己一個人來?”
“不是,我還有一個朋友!
“是在沙灘上的那個男的嗎?”邀她的金發(fā)男子開了口。
“嗯!彼话驳財n攏頭發(fā)。
幾個外國男人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交換了眼神。
接著一整晚都還沒開過口、有著一臉雀斑的男子用著一臉猥瑣的表情看著她,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小姐,你的長島冰茶!本票7畔滤娘嬃虾,還若有似無地看了她一眼才離去。
可惜啊,這么個年輕貌美的女孩!酒保回到吧臺后,暗自搖頭嘆息。
彭素瑤輕啜了幾口冰茶后發(fā)現(xiàn),原來冰茶并不是純粹的冰茶,反而帶點酒味,以她的酒量,這樣的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點來不及了,她感覺自己頭開始昏昏的,視線也逐漸迷蒙。
“Alice,你還好吧?”金發(fā)男子假裝關(guān)心地問,但一只手卻不甚規(guī)矩地爬上她裸露的肩。
“放開我!”她無力地掙扎。
“你是不是想睡覺?我?guī)慊厝ァ!弊匕l(fā)男子緊接著就摟住她的腰。
“不要,放開我。”彭素瑤雖然生氣,但逐漸模糊的意識卻無法有效地制止他。
一行人準(zhǔn)備將彭素瑤帶離PUB,卻被剛走進門口的桑宇堂給喝止。
連續(xù)找了幾間PUB,一直沒看到彭素瑤的人影,他實在已經(jīng)急到快發(fā)狂了,幸好在最后一家看到她,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但是他一看到眼前的這種情況,心臟差點沒嚇到跳出來。
這幾個外國男人有的一手摟住她的腰,有的則搭著她的肩,擺明了就是在吃她的豆腐。
桑宇堂一雙眼早已被忿怒的火花所取代。
“放開她!”
“桑宇堂!”彭素瑤一看到他就好像看到救星一樣。她真的很后悔自己做了這些舉動。
“你是誰?”外國男子雖不想鬧事,但又不甘愿到手的天鵝肉就這么飛了,說什么也要虛張聲勢一下。
“我是她男朋友,識相一點的話,最好留下她快走,否則我們就等警察來處理!
“我們不知道她有男朋友,是她自己要跟我們來的。”這三名外國人一聽說有警察,隨即將彭素瑤推給他,趕緊撇清關(guān)系走人。
“還好你來了……”彭素瑤倒在他懷里哭得唏哩嘩啦的。
“你……”桑宇堂又氣又急。
一臉鐵青的表情,早嚇得彭素瑤不敢再看他。
“先回飯店吧!”他冷冷地開口。
到了飯店,桑宇堂小心翼翼地將已跡近昏睡狀態(tài)的她,放在床上,攏緊了被子。
直到確定她是真真實實地出現(xiàn)在眼前,一顆揪緊的心這才慢慢地放松下來。
要是他再晚點到,他真的不敢想象會有什么樣的后果發(fā)生。
輕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真是夠她受的了,但是他還是不敢相信她居然會為了要引起他的醋意,選擇了這么愚笨的方法,難道就只有他表現(xiàn)出醋意的樣子,才能讓她感受到他的愛嗎?
想到這里,他不由地又嘆了一口氣。
愛上這個丫頭等于是愛上了麻煩,她橫沖直撞、做起事來不經(jīng)大腦,又超愛跟他頂嘴,他怎么會喜歡上她呢?
但也無可否認的,也是因為她純真善良的本性、大刺刺的脾氣,才是深深吸引他的原因。
站在落地窗前,為自己點了根煙,他一直以為自己將來會選擇的伴侶,應(yīng)該是像香吟那種成熟、懂事又獨立的女人才對,這樣他才能無后顧之憂地全心在事業(yè)上沖刺。
沒想到愛神邱比特開了他一個玩笑,讓他竟然愛上了這個迷糊又任性的丫頭。他苦笑著,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物克一物吧!
一直到隔天他們離開了墾丁,桑宇堂都是板著臉的,除非必要,他甚至沒跟她多說幾句話。
為了讓她得到一點教訓(xùn),他刻意武裝起自己,不能對她太心軟,要不然,這次會發(fā)生這種事,難保下次不會,而他實在沒有勇氣再去多想到萬一真要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該怎么辦才好。
彭素瑤的心一直忐忑不安著。她知道這次真的是她自己做錯了,所以回程的一路上,她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以免又惹惱了他。
“到了!鄙S钐脤χ嚿系乃埃艑⑺龔淖约旱乃季w中拉回來。
付完計程車車資,他大步走在前面,擺明了就是不等她。彭素瑤只好咬咬唇,委屈地跟在他后面。
再回到桑宇堂的住處,她覺得恍如隔世。
想起當(dāng)初是在如何傷透心的情況下離開這里,現(xiàn)在即使是經(jīng)過桑宇堂的表白,但碰上昨天的狀況,她實在很難快樂得起來。
獨自將行李放回房間,她逼自己打起精神——畢竟做錯事情的是她,她能明白桑宇堂的忿怒。
一下樓,她看到桑宇堂不發(fā)一語地坐在沙發(fā)上抽煙,她漾起一臉笑意:“我肚子餓了,我們訂披薩吃好不好?”
彭素瑤撒嬌地拉拉他的手。
“嗯!彼麑⑹稚系臒熛,乘機抽出自己的手,打電話訂被薩。
對于她的懺悔,他不是沒看在眼里,但他實在太生氣了,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他就險些失去她,到現(xiàn)在他一想到當(dāng)時的情況,仍忍不住冷汗直流,萬一她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他該怎么辦?
更讓他氣結(jié)的是,她這么做就只是為了讓他吃醋!
一想到她這種近似小孩子的行徑,他就無法克制住自己的怒氣,根本就無法和顏悅色地面對她。
彭素瑤愕視著他松開自己的手,委屈的淚水差點就這么掉下來,雖然她知道是自己錯了,但她會這么做,也是為了要引起他注意啊,他難道不明白嗎?
眨眨眼,她努力地隱藏住蓄積在眼眶中的淚水,在她還不明白他對自己的感情有多深時,她怎能放心地就將自己的一顆心交出去?
在還沒遇見他之前,她可以確信自己活得很快樂;但遇見他之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那么多的缺點,她驕縱、任性、一點也不溫柔,甚至連柴米油鹽醬醋茶,也沒能認得出幾樣。
反觀他的前女友李香吟,既上得了廳堂、又進得了廚房,這樣完美的女人,他都會有厭倦的一天了,便何況是什么都不會的她?
擁有出色的外表、完美的家世又如何?他自己不也一樣擁有那么多令人稱羨的條件?那究竟他又是喜歡她哪里呢?
她實在害怕,實在想急著得到他的證明啊,這樣的心情為什么他不能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