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陽慢慢地穿透云層而出,為大地換上一身明亮。
仇情傭懶地蘇醒過來,渾身上下的酸疼讓她呻吟出聲。這時,她才想起自己已成人婦,掀開錦被,她注意到自己競一絲不掛。低呼一聲,仇情羞紅著臉縮回被中,側(cè)過頭,確定身旁無人後,才松開緊擁在胸前的棉被。帶著笑意,仇情伸出手,眷戀地輕撫身旁枕頭凹陷的痕跡,盡管昨日倦極睡去,仍依稀知道自己是敦他給擁在懷中入睡的。
天!她竟光溜溜地在他懷中睡了一夜。
看著布滿身子的淡紅吻痕,略帶羞赧地想起他熱燙的唇吻在身上的感覺。雖說初經(jīng)人事的疼痛讓她難受得尖叫,但之後他的溫柔也彌補了這個缺憾。
只是這人——竟將自己弄得這一身!
這時,詩畫與詩意在聽見房中的聲響後推開門進來。
又一次,仇情迅速的縮回被子裏。
捧著熱水盆的詩意開心地朝她說了句:「恭喜夫人。」
而詩畫更是羨慕地嚷嚷:「夫人,別遮了,剛剛我們都瞧見了。早上莊主還交代我們不能吵醒你,要等你自己醒來,詩意手上的熱水更是換了六,七回了。剛剛莊主的表情可是充滿柔情呢!夫人,你好幸福哦!
仇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底甜絲絲的!盖f主呢?」
「哦,莊主要我們告訴你,他同左護衛(wèi)徐啟出城去洽談公事,要到後天才能回府。夫人,莊主還留下右護衛(wèi)徐揚,交代要他好好保護你,好體貼哦!」
詩畫調(diào)皮地朝她擠眉弄眼,逗得她紅著臉輕啐了她一句:「貧嘴的丫頭!
也好,經(jīng)過昨夜的親密,現(xiàn)下她實在不知要如何面對他,正好趁著這兩天好好厘清自己的思緒,看看以後要怎么做才是。
只是,心底仍有著酸酸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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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了華麗繁復(fù)的發(fā)髻,仇情仍是垂著一頭青絲的清麗模樣。其實,她這樣是非常不合時宜的,在舊時代的體制下,未論婚嫁的女子才有資格垂散著一頭秀發(fā),婚後就須將長發(fā)緊緊綰起,奸像就此鎖住一生。
從此必須遵循禮教在家相夫教子,更甚者,終其一生都得謹守著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不合理教條,像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話就是最好的例證,這句話活生生的道盡身為中國女子的悲哀。
所幸,仇情在爹爹不在乎,而奶娘過度疼惜的情況下,并沒有受到這些舊式禮教的茶毒,所以她不認為自己這模樣有何不妥,甚至覺得詩畫的叨叨絮絮有些可笑。
這樣一個女子,溫柔與不馴的組合,這種不應(yīng)搭在一起的兩個極端,偏偏就集中在仇情的身上,莫怪乎詩畫頻頻搖頭嘆氣了。
懶得用膳,仇情拒絕了詩意置在小圓幾上的餐食,端著猶冒熱氣的熱茶,思索著自己的下一步應(yīng)該要怎么做。來到這兒已有三天的時間,這短短的日子已讓她深深愛上這裏,她愛雪兒的嬌俏明媚、詩畫、詩意的解意可人,還有白松康的多情溫柔……
只短短的三天吶!這兒就讓她有了歸屬感及許久不曾感受到的溫馨,這兒——有家的感覺。
至於爹爹,她只能說抱歉了!
要她奪取天書而後奪取性命,她實在是做不到,況且她也不信這世上會有所謂的天書,否則她的夫婿也不用這么辛苦地出城洽談生意。
偏偏爹爹不明白,她不懂,其實蒼厥教的資產(chǎn)已相當豐厚,身為龍頭的爹爹這一生可說已是吃穿不盡,為何還會為了貪求別人的傳家之寶而害人性命?
雖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以前為了孝順爹爹,為了討取他的歡心,她總是逆來順受地承受爹爹加諸她身上的不公。如今,這些理念動搖了,她開始懷疑,爹爹會有愛她的一天嗎?他的嚴厲苛責(zé)她可以忍受,可是她再也不愿為滿足他的私欲而傷害無辜了。
只是,如果她沒有遵從爹爹的指示,奶娘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唉!爹爹於她有生養(yǎng)之恩,奶娘待她有疼惜之義,夫婿對她則有夫妻之情……
想到這兒,仇情愁鎖雙眉,悒郁不歡的嘆了口氣,讓立在一旁的詩畫與詩意納悶地不知該怎么辦。
夫人能得到主人疼愛,該是一件值得歡喜的事,而且,剛剛夫人還好好的,怎么一轉(zhuǎn)眼就愁眉不展了起來?其實,她們哪裏知道徘徊在親情與愛情之間的仇情,此刻正面臨多么困難的抉擇!
★ ★ ★
來到白雪的閑云居,尚未進去就讓眼前的景觀吸引住視線。
仇情停下腳步帶著欣羨的眼神欣賞眼前的布置。
只見大門上用紅色琉璃鋪陳了「閑云居」三個大字,踏進閑云居後,園子裏栽滿花早,草地上還建了一座秋千,鏈子則是以精鐵鑄成,而巧匠在鏈條上繪上七彩顏色,秋千板則是云朵造形。
秋千的左側(cè)右一張石桌,桌上規(guī)劃了約莫十來個空格,其間放置不少零食,石桌中間則嵌著許多小石子,鋪成天降瑞雪的大地景致,許是以園子主人的閨名為主所做的設(shè)計吧!
右側(cè)則挖鑿了一個人工湖泊,仔細一看,她發(fā)現(xiàn)這湖泊竟是一抹白云的形狀,湖的兩側(cè)則以白色拱橋相串連:走上橋面,青石板地上浮雕著錦鯉、睡蓮及許多水底生物的圖形。
而杵在橋面的石柱則體貼地磨成圓筒型,這點倒十分符合雪兒愛鬧的天性,這樣就不需擔憂她會碰傷自己。
站在拱橋上,仇情這才發(fā)現(xiàn)人工池裏的水約莫只有三尺深,裏面一條魚兒都沒有,倒是有許多的彩球……這雪兒!仇情好笑地搖搖頭。
來到一樓,「戲雪苑」三個大字便呈現(xiàn)在眼前,這三個字是以貝殼排列而成,將原先沉悶的紫檀門妝點出一絲趣味來——雖是極端的不協(xié)調(diào),倒也童趣十足。
尚未敲門,門內(nèi)便傳來白雪略帶興奮的嗓音,仇情怔愣了一會兒,帶著笑意推開門後,便迅速往後退了一步。果然,白色的面粉以天女散花之勢漫天飄下……
嘻笑聲突然停止,只見白雪粉色的衣衫上沾了些許的白色粉末,訝異地微張著嘴看著她。這是除了大哥之外,第一個沒有讓她捉弄到的人——
怎么會這樣?
「雪兒?」無奈的嗓音輕輕響起,雖然她極愛雪兒活潑的天性,可這她調(diào)皮勁兒實在……
「嫂嫂,怎么是你,我以為是詩情畫意哩!拱籽┮婏L(fēng)轉(zhuǎn)舵的趕緊澄清,她才不想惹救命恩人生氣哩!
「詩情畫意?」
「就是詩畫與詩意啊!這名字是我取的,很適合她們對不對?」
仇情笑看她一眼,這丫頭還真是頑皮得緊!高@是你要的花露!
將手上的花露瓶遞給白雪,只見白雪興奮地拔開瓶蓋,霎時香氣四溢,花朵的芬芳氣味充斥在房裏的每一處。
「謝謝姐……大嫂!」白雪開心的在原地旋轉(zhuǎn)飛舞起來,直到頭暈才乖乖地坐下來。
「大嫂,來看我的新作品!轨o不下來的白雪從牀底下翻出一個兩尺大小的紅漆木箱子來,打開盒蓋後,她從其中挑出一管狼毛筆,搗蛋地湊在仇情的耳際悄聲道:「嫂嫂,這筆很有趣哦,這是一支會噴血的筆,只要用它寫字,這筆就會裂成兩半,然後從裏頭流出紅色汁液來,乍看之下,就像血呢!」
一整天,仇情就待在白雪的戲雪苑裏看她展示她所制作的整人玩意兒,以及她的玩意兒曾讓哪幾人上當,而她竟將這些惡作劇都記錄下來,說是要留待老了之後回憶。
未曾這么開心過,仇情原本不帶喜樂的臉上始終帶著一抹笑意,直到詩畫、詩意找了來,那抹笑意還留在臉上不曾淡去。
★ ★ ★
月明星稀,萬籟俱寂。
不覺夜裏的涼意,仇情坐在石階上,盯著夜空怔怔出神。
只見她一身白色薄衫,緞發(fā)垂腰,膚白賽雪,在柔亮的銀色月光下,彷似不染塵埃。
這是白松康出城去洽談生意的第一夜,怎么才第一夜她就開始想他了呢?那個才新婚三天的夫婿吶!
老天!她不會這么快就愛上一個對她而言仍是陌生的男子吧!
雖然這人是她的夫婿。
撫上微涼的唇瓣,她有些羞意的憶起他那霸道地向她索吻的熾燙雙唇,及那已讓她眷戀上的溫暖身軀。是什么時候的事?怎么會這么快就讓自己的心淪陷。
在享受過溫馨的家庭生活之後,她已不能再回到過去的生活了。
但奶娘怎么辦?
仇情在心底掙扎著,是據(jù)實告訴他?還是先設(shè)法將奶娘帶出來?或者是成全父親的意思,然後就此陷入痛苦中永久沉淪。
篛翦水眸中明顯的滿布掙扎,過了片刻,她終於下定決心,往大門的方向飛身離去。
這時,隱在暗處一隅的白府二少爺白仲濤,望著仇情離去的方向深思不語。
★ ★ ★
仇情在離開白府後,來到蒼厥敦自己昔日出閣前的閨房,繞過房門,她直向後側(cè)的紅瓦房走去。
輕輕地推開門,緩步走到奶娘床榻前。就著月光,看著已沉睡的奶娘,淚水緩緩盈滿她的眼眶,直到現(xiàn)在,她才知道她有多想念奶娘。
被細微聲響驚醒的福嫂,在看見牀前人影是她最疼惜的小情兒後,驚訝的臉瞬間浮現(xiàn)喜悅之色。
「情兒!」福嫂緊盯著她瞧,直到確定她看起來很好後,才放心地吁了一口氣。片刻又想到了什么,緊接著問:「這么晚了,你怎么自己跑回來,你的夫婿呢?是不是他待你不好,所以……」
仇情笑著搖頭,順手拭去眼角的淚水。奶娘還是這么疼愛她,總是看不得她受委屈。
「奶娘,他待我極好!挂幌氲桨姿煽担鹎槟郯椎能饺啬樕先旧弦荒▼杉t,這三分羞意襯得她活脫就像沉溺在幸福中的少婦。
看見她臉上的羞紅,福嫂這才放下懸在心頭的大石,總算蒼天有眼,讓她的情兒擁有圓滿的歸宿。
「那他人呢!怎么讓你在這個時候自個兒回來。」福嫂關(guān)懷的語調(diào)中略有一絲不滿。雖然她不是她的親娘,可十八年來也沒少疼她一些,與她的情分更是情同母女,看見視若親生的寶貝自個兒回來,自然是滿心的不悅了。
「他出城談生意,明天才會回來。奶娘,他待我很好,白府上上下下也都對我很好,真的!」仿佛加強語氣般,仇情用力的朝奶娘點點頭。片刻後,她悄聲道:「奶娘,我?guī)汶x開這兒……你說可好?」
「來不及了……」福嫂難過的搖搖頭,苦笑地對仇情說:「在你出閣那日,你爹喂我吃了一顆色澤鮮艷的紅色丹藥,還說每隔七日就要服用一次暫緩毒性的解藥,直到你拿到他要的東西後,才會將真正的解藥給我。他還要我告訴你,別想帶我離開……情兒,你爹到底要你拿什么東西給他?」
仇情難過的閉上眼,身子劇烈的顫抖著。
這樣殘暴的人是她的爹嗎?他怎么狠心對這么一位敦厚善良的老人家下這樣的毒手,怒氣攫獲她的理智,她激動地道:「我去找他!
福嫂拉住她的身子,止住她欲離去的腳步。
「情兒,別去,你爹他不會理你的。你別管奶娘了,去過自己的生活要緊,知道你能有個好歸宿,過著車福的生活,奶娘就心滿意足了!
「不!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仇情難過的掩著面,渾身乏力的坐在椅子上。怎么辦?
原先以為只要帶走奶娘,并向白松康坦承一切,就可以保奶娘平安無事。就算因此不得他的諒解她也認了,反正這兩天的快樂已足夠她回味一生,誰知道……
「奶娘,對不起,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
「別這么說,這一切都是命,不能怪你的!箿睾痛忍@的笑容,看進仇情的眼裏,全化成了更多的歉意。
爹明知奶娘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牽絆,明知她寧可自己受苦,也不要奶娘損傷一絲一毫,競還對她下毒!
而奶娘服食的毒根本不是她煉制出來的,就算她順利帶走奶娘,一時間,她上哪兒找解藥呢!
「奶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給我?guī)滋鞎r間,我會去取來爹要的東西!
若說這世上真有因果報應(yīng),那么,就讓她受果報吧!不應(yīng)該是奶娘,她也是個受害者啊!爹爹,別讓情兒恨您!
★ ★ ★
一夜輾轉(zhuǎn)難以入眠的仇情終於在極度困倦下沉沉睡去,絲毫未察覺身旁有兩道灼熱的饑渴視線直凝視著她。
白松康炙熱的望著床上沉睡的人兒。光只是這樣望著她,競就可以輕易喚起他的渴望,舉起手拂過披散在枕頭上的縷縷青絲,一股屬於她的特有香氣鉆入他的鼻,美妙得令他為之神醉。
不過才分開兩天而已,他怎么就像是發(fā)情的野獸般,想一口吞下她?
輕輕地吻上她暈紅的臉蛋,老天,他想念她,這個嬌小的可人兒——他的妻。
滑進她敞開的領(lǐng)子裏,大手摩挲著她滑嫩的雪白玉膚,細細地體會手上軟熱的觸感……
唔!是不是天氣突然轉(zhuǎn)熱了,怎么全身燥熱得燙人?仇情閉著眼,強迫自己不去理會那惱人的感覺,她試著推開錦被,但似乎徒勞無功。
微皺著眉,睡得迷糊的仇情感到熱意已蔓延到她的臉頰、頸邊,然後停留在胸前,炙熱的來回熨燙著。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灼熱卻化成火焰,燒進她唇舌之間。她震驚地睜開眼睛,惺忪的眼對上白松康那黑如子夜的雙眸,她嬌呼一聲,才發(fā)覺身上的衣衫已被褪去大半。
「你……」仇情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你回……來了?」
不搭理她的問題,白松康以唇封住她的小嘴,密實的含住她的唇辦,溫柔纏綿的吮吻她,直到兩人都已氣喘吁吁之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她的唇。
白松康眼神迷蒙地凝視著她艷若桃李的芙蓉臉,微嘆一聲,「我要你,我的情兒!
「可是你才剛回來,而且……天已亮了!钩鹎閭(cè)過頭,看見清晨的曙光已經(jīng)透過窗投射進來,這天已亮了呢!哪有人大白天的就想……
「沒有可是,你話太多了!顾缘赖耐嗜ニ呀(jīng)敞開的單衣,視線貪婪的梭巡她身上每一處姣好的曲線。
仇情嬌羞的拉過錦被,想將自己密密的遮蓋起來。
他怎么這樣直盯著人家的身子瞧!
白松康拉開她遮蔽著身子的錦被,雙手一攬,便將她攬進自己的懷抱,不理會她微微的抗拒,俯首埋人她豐軟滑膩的胸口磨蹭愛撫著。
「想我嗎?嗯?」她真柔軟,敦他栘下身軀也栘不開視線。
「我……沒有。」不知怎地,她就是不想向他清楚表白自己的心情。
「是嗎?」他以舌輕舔著她的柔軟,直到它因他而腫脹!感牡,看來你的身體比你誠實呢?」
「沒……有!」仇情整張臉早已紅透,羞死人了,她居然這么不知羞恥!她掙扎著想坐起身,不料卻被他壓制在牀上動彈不得,他翻身壓在她上頭。
「那要不要試試看?」不容她反抗,他—手制住她的雙手,一手拂開覆住她耳際的發(fā),低下頭輕咬她的耳畔,直到聽見她的嚶嚀聲,才滿意的放開她的手,以手在她的身體作巡禮,唇也在她身上留下陣陣灼熱的吻…
當他的唇來到她大腿內(nèi)側(cè)時,她再一次承受不住陣陣傳來的激情,而終於輕喊出聲。
她無助地搖著頭,半合著眼喘氣著。
「想我嗎?」再一次他輕問出聲,他希望得到她內(nèi)心真正的回答。
見她沉默不語,他加深了唇與手的逗弄,不停折磨著她。
「不要……不要……」她不停搖晃著頭,手無助的抓著被單,「我想……你!」
「你要我嗎?」白松康滿意的笑問,手上的動作仍沒停。
半瞇著眼,她羞赧的輕點點頭。
得到她的回答,他才停止對她的折磨。
他有力的手分開她的雙膝,初夜的刺痛記憶使她輕微地想抗拒,直覺想要合攏已經(jīng)軟癱的膝蓋。
「噓!不會再痛了,相信我!勾粥牡纳ひ舻种拇桨暾T哄著。
迷蒙之間,仇情順從地放棄抵抗,瞬間,飽滿的充實感充斥她的體內(nèi),她緊張的低吟一聲。
「看著我!
然後他開始一次又一次的沖剠,每一個沖刺都絕妙的讓她以為自己再也承受不住,緊繃的感覺像絲綿般纏繞著她,性感的低吟聲自她的口中不斷逸出。他滿足的發(fā)出呻吟聲,然後狂野的要了她一遍又一遍,直到佳人承受不住暈了過去,他才呻吟出最後的解放。
過了片刻,他側(cè)過身,將暈去的佳人擁進懷裏。才成親幾天而已,怎么就讓她在自己的生命裏占了這么重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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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嚀一聲,仇情終於醒過來,直到神智逐漸清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緊攬著他壯碩的身軀,紅潮迅速爬上她布滿汗水的臉頰,白松康看得癡了。
她仍處在震驚之中,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形容剛才發(fā)生的事。她完全失去了女人的矜持,毫不害羞地反應(yīng)他的熱情。
天!他會怎么看她。
羞赧著雙頰,她掙扎著想離開他的懷抱。
「要做什么?」他反而擁緊她。
「天亮了,這樣裸著身子,我……」她拉著他身下的錦被想遮住自己赤裸的模樣。
他輕笑一聲,這害羞的小東西!肝覜]有穿衣服睡覺的習(xí)慣,你也必須適應(yīng)與我肌膚相貼的感覺,我不會讓你著涼的!乖捖晞偮,就逕自拉起被子,將她與自己罕牢的蓋住,不理會她羞怯的抗議聲,合上眼舒服的入夢。唔!溫香軟玉抱滿懷的滋味真是醉人。
氣惱之余,又掙不開他緊擁著的鐵臂,仇情只好無奈地倚在他的身側(cè),慢慢地也同他一起沉沉睡去。
相擁而眠的兩人宛若交頸鴛鴦,無限旖旎盡在幃帳中——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擾醒了剛?cè)胨陌姿煽,?cè)耳傾聽,才知道是雪兒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只聽見她小聲地喚著情兒,口裏還念念有詞地埋怨著怎么門上會落了閂。
真是!不落閂難道敞開門,讓你這程咬金闖進來擾我們的好眠?
無奈地下床,白松康穿上單衣,直到衣著整齊後才走去開門。或許是疲累吧!仇情仍兀自酣然入夢,絲毫不受那調(diào)皮姑娘的打擾,只在白松康下床時,對突然失去的溫暖抗議地皺了皺眉。
打開房門,白松康不悅地盯著驚訝得張大嘴的白雪。
「蚊子飛進去了!篃o奈地低嘆一聲,他實在不明白,雪兒這莽撞搗蛋的性子到底像誰?
「呃!」白雪快速地閉上嘴,乖乖地喊了聲:「大哥!剐牡讌s已轉(zhuǎn)了百八十個彎兒。
她天不怕、地不怕,偏就只怕她大哥一人,尤其是大哥不悅地喊她雪兒時,她就知道惡夢來了。不行,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白雪笑嘻嘻地說:「呃!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拐f完,就腳底抹油準備溜之大吉,孰知才轉(zhuǎn)過身,就聽見一聲不悅的「雪兒」自大哥口中傳來。認命的回過頭,白雪低下頭地站在原地,等著大哥的訓(xùn)誡。
「我出城前要你默的『詩經(jīng)』你默好了嗎?」
她就知道,大哥一定會這么問的。嗚……誰來救我,大嫂,你在哪裏?
又是無奈的嘆息聲,連站在一旁的詩畫、詩意及白雪的貼身侍女綠兒都忍俊不住。
「日落以前,我要看到我要你做的功課!拐f完,白松康便往云霄樓的辦公廳走去。再過半個多月就要過年了,酒肆、織造廠、銀樓……一大堆的事尚未完成,他沒有時間陪這搗蛋精瞎耗。
待大哥走遠後,她才追著逃走的詩畫與詩意,要找她們報仇,居然沒告訴她大哥回來了,害她莽撞地打擾了大哥,才會……
日落以前?嗚……好狠的大哥!
★ ★ ★
云霄樓
白松康神色凝重地回想適才白仲濤的報告,站在一旁的則是一向如影隨形的右護衛(wèi)徐揚。
徐揚、徐啟兩兄弟,是他在數(shù)年前結(jié)交的患難之友,那時,他出手救了遭受埋伏因而受重傷的兩兄弟,就這么因緣際會。從此以後,他們兩人便誓死追隨在他身邊,也陪著他為齊云莊創(chuàng)立更輝煌的成就,卻又絲毫不居功,堅守自己護衛(wèi)的身分,不理會他平起平坐的建議,堅持以上從相稱。
「你看呢?」
沉吟許久,才見徐揚開口說道:「仇烈對夫人并不好!
「這就奇怪了,大嫂是仇烈的獨生女,照理他應(yīng)是對大嫂疼惜有加才是,怎么會……」白仲濤看向徐揚,一手輕敲桌沿,疑惑的開口問道。
「據(jù)探子來報,夫人有數(shù)次被仇烈痛打,至於是什么原因,屬下沒能查出!
白松康在聽見仇情曾遭仇烈痛打的消息後,幽黑的眼眸微微瞇起,眸瞳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
不過,白仲濤倒是注意到了,只見他沉思的臉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還有…夫人在蒼厥教裏有一間密室,是用來煉制丹藥的,我想……從這條線索查起,或許會有意外收獲!剐鞊P不帶喜怒的臉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只是盡職地將探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向白松康報告。
「哦!」白松康頗覺奇怪,煉制丹藥的密室?「那他們父女……」
「夫人很孝順仇烈,在蒼厥教裏更是一位善良的主子。不過,她卻不得仇烈的喜愛,自小是由奶娘撫養(yǎng)長大,與奶娘之間情若母女!
「還有一件事……」徐揚這會兒倒猶豫起來了,依他的觀察,夫人在莊主的心裏已占據(jù)重要的地位,這話——可以說嗎?
「說下去。」
徐揚神色凝重的看著白松康,片刻,才遲疑的開口:「仇烈要夫人偷天書,事後……殺人奪產(chǎn)!
「好歹毒的人!大哥,乾脆咱們先下手為強!拱字贊龤鈶嵉靥鹕,「或者,直接滅了蒼厥教!
「不!他要天書,咱們就給他天書!拱姿煽当涞氐驼Z,臉上不帶一絲笑意。
眾人商議之後,白仲濤離開議事廳,去設(shè)法弄一部假天書。
徐揚則靜默地退守一旁。
白松康埋首在帳冊中,思緒仍停留在先前的談話裏。
情兒,你會這樣對我嗎?白松康在心中思忖著。
★ ★ ★
沉浸在新婚的甜蜜中,仇情出落得更加嬌艷妍麗。而白松康的溫柔體貼,也抹去了她臉上一貫的輕愁,只留下嬌柔與幸福洋溢在她如玉般的晶瑩容顏。
這幾天,白松康一直陪在仇情身邊,向她介紹府裏的景物,這么幸福的日子,讓她彷佛身在云端,有種不可置信的感覺。常常,她會突然掐自己一把,直到擰痛了自己,才真確定這一切都不足夢。
這一夜,歡愛過後,仇情倚在白松康身側(cè),氣喘吁吁地平息自己激動的情緒。
就著燭光,白松康不落痕跡的盯著她身上已變淡的疤痕瞧,眼底閃過一抹憐惜,沉思片刻,他試探地開口:「情兒,你……知道我們家有一部天書嗎?」
感覺懷中人兒瞬間僵直了身軀,他屏息地等待她回答,不料她沉默許久後便推開他起身,披上外袍站在小圓幾旁,望著燭火發(fā)愣出神。
白松康等不到她的回答,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
「我不知道!古c自己掙扎許久,仇情選擇了逃避,孤寂又回到她眼中。
不忍再問下去的白松康,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柔弱卻又堅毅的身影。
其實她并非有意欺瞞,只是這樣的幸?傋屗嫉没际,生伯一個不小心就失去現(xiàn)有的一切,於是在說與不說問……她選擇了逃避。
這一切白松康自是明了的,徐揚已經(jīng)證實情兒就是仇烈派來的臥底,更進一步查出與情兒情似母女的奶娘已讓仇烈關(guān)進牢裏,在知道情兒是在遭脅迫的情形之下不得不隱瞞他,他實在不忍對她多加苛責(zé)。
若不是前兩日,雪兒突然跑去找他,開口就問他情兒是不是來臥底,預(yù)備要謀奪白家產(chǎn)業(yè)的事,他也不會對情兒提及這事。情兒既是他的妻,他就該一肩扛起她的難題,雖然今夜她隱瞞事實讓他有些失望,但他就是不舍得再去逼她。
但他實在太了解雪兒的個性,調(diào)皮、沖動,而且太單純,任何事情總以感覺來決定好壞,既然這事已引起她的注意,她勢必會想辦法參上一腳,他不怕情兒會對她不利,只擔心那搗蛋精會不平地找上蒼厥教向仇烈討公道。雪兒性子一向好惡分明,她喜歡情兒,對於造成情兒痛苦的人,她定會想法子整人家,而情兒那個爹,絕不可能乖乖地吃悶虧,屆時雪兒……
唉!事情是越來越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