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星辰漫天,鐘燕萍來到河梁拾起遺落于此的小背袋,拿出皮夾,映著月光直盯著那張全家福照片,手不由得顫抖起來,眼眶瞬間盈滿晶瑩透澈的淚珠兒。
“爸、媽……鐘榮,你們到底在哪里?我好想你們...鳴...跌坐在地,她悲傷地猛掉淚。
在這個時代里,她什么都不懂,又人生地不熟的,教她如何面對這陌生的世界?若要從頭學起,卻又茫無頭緒,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腦中靈光一閃。不如……就賴在這里好了!可是賴在這兒,她的小命隨時可能不保,那男人喜怒無常,令她戰栗不已。
若不待在這兒,她又該何去何從呢?況且不幸的事都已發生,她不能不去面對,不能繼續委靡不振。
抹干淚水,她振作地站了起來。嗯,從今而后,她要自力更生,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倏地,身后響起一道慈祥和藹的嗓音。
“小姑娘!
宋雅蓮遠遠地便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著實感到不舍;蛟S是因為她沒有女兒,也或許是她和這小女娃投緣,一看見就喜歡上她了。
鐘燕萍轉過身來,不解地問:“請問您是?”
“你忘了嗎?我是中午被你──”
“啊!我想起來了!您是掉進水里的老婦人……呃,對不起!我不禮貌地打斷您的話!彼溉坏卣f。
“沒關系!彼窝派彶灰詾橐,反倒關心地問:“你怎么一個人在這?用過晚膳了嗎?”
“我……我是瞞著您兒子偷跑出來的,至于晚……”話未說完,她的肚子就很不給面子的咕嚕嚕叫了起來,窘得她臉都紅了。
宋雅蓮微笑了下,執起她的手溫言道:“隨我到食堂用膳吧!
“老夫人,這樣不方便啦!我……”
“小姑娘,有我在你不用怕!彼窝派徶浪念檻],笑笑地安撫道。
她知道震威的個性殘暴冷血到極點,可是再怎么樣,他也會多少尊重她這個母親吧。
※ ※ ※
“娘!她是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讓她坐在您旁邊太危險了!”
龍震威陰狠地瞪著鐘燕萍,顯然很不高興她背著他偷溜出房,可是礙于母親對她的袒護,使他不得不壓下那股怒氣。
“不,她不是壞人。我相信一個心懷鬼胎的奸險小人,不會有雙澄清無邪的眸子,更不會那么自然地表現出自己的短處。”宋雅蓮回憶起方才來食堂的路上,鐘燕萍不時踩到裙擺、險些被絆倒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
就如此時,這小妮子竟然大模大樣的把裙擺撩到膝上用雙腿夾著,若不是餐桌遮掩住,她早讓人鄙視笑話了。
事實上,她該對這丫頭不成體統的粗魯舉止感到生氣,可一思及她在路上哭訴的種種遭遇,她竟不忍心指責她了。
唉!世上怎么會有這般荒謬絕倫的事?雖說她已見識過那些異時空的“證件”,以及令人咋舌不已的……“照片”,可她至今仍震驚得很,更別說兒子聽了死都不肯相信。
其實,龍震威的想法也和母親一樣,可是前幾年所發生的事讓他不得不有所戒心。
龍家歷代以殺手為業,因此結下了不少仇家。三年前,他爹在自家領地遇見一位衣衫檻褸、消瘦病篤的老婦人,出于同情將她帶回府,并請了大夫為她治病。
老婦人病好了之后,聲稱自己孤苦無依、沒地方可去,央求他爹留她下來做廚娘,好讓她有個棲身之處。他爹雖為殺手,可側隱之心仍是有的,于是二話不說地將她留居府內,豈料一個月后,老婦人竟痛下殺手暗算了他爹,說是為她丈夫報仇……
他爹并非當場斃命,但因傷及要害,茍延殘喘數十日后就辭世了,臨終前還一再囑咐他金盆洗手,以免往后再有這等悲劇發生。因此,才有了“龍鼎鏢局”的誕生。
“娘,防人之心不可無。”龍震威極力勸阻,可是母親卻置之不理,他只好將矛頭指向鐘燕萍,“你給我記住了!龍府上下只要有一人慘遭你毒手的話,我會讓你求生不得、覓死不能!”
聞言,鐘燕萍嘿嘿苦笑了下。遭她毒手?她還祈求他別荼毒她咧!
※ ※ ※
由于宋雅蓮說不過她,只好放任鐘燕萍做些打雜的工作。
只是,前些天親眼瞧見她暴露裝扮的婢女們,早就將此事渲染得人盡皆知,使得府上的奴仆皆視她為淫蕩放浪的女子。
想當然耳,丟給她的工作自是不會太輕松,更過分的是,一些好色的男仆們總是心懷不軌的接近她,企圖侵犯她。
呼!做個古人還真不簡單,樣樣粗活都得靠勞力才能完成。就連煮頓飯菜都得辛苦地挑水、燒柴,若不是有錢人家傭人多,光靠一個人肯定吃不消。
鐘燕萍氣喘吁吁地將水挑進灶房,再費力的將木桶里的水倒進水槽內。
天啊!她已經沒力了
“喂!搞什么鬼?水槽都還沒滿你就在那偷懶?”一名婢女頤指氣使地吼道。
“我知道,可是我已經挑了四趟水了耶,累死我了!”她捶了捶發酸發疼的肩頭,疲乏地說:“水夠用就好了嘛,有需要裝到滿嗎?”
“當、當然需要!我們以往都是這樣的!辈殴!
“你騙人!辩娧嗥紨蒯斀罔F道。
“我……我哪有啊?你少冤枉我!”婢女回答得有些心虛。
“我才沒有冤枉你。若你們每天都有將水槽裝滿的話,那今早你們將挑水的工作丟給我做時,水槽內的水怎么一滴都不剩?難不成廚娘昨天用了一整槽的水煮三頓飯嗎?”當她白癡啊。
“呃……”婢女被她的伶牙俐齒堵得說不出任何話來,只能牙癢癢地低頭做自己的事。
哼!想欺負她,門兒都沒有!
鐘燕萍邊走邊思忖。走著走著,竟來到那天穿越時空所墜落的廣大草原,再往前慢步,她倏地睜大眼,興致勃勃地奔向涼涼小溪。
哇,這水清澈見底,連溪底的小石子都看得一清二楚,偶爾還可見到活蹦亂跳的小魚悠哉游過,跟二十一世紀的溪水真是天差地遠啊!
玩興乍起的她,脫下會牽絆她的外衫及繡花鞋,緩步踏進沁涼透骨的溪水中,自得其樂地玩了起來。
“嘖嘖,身材真好,看得老子都快忍不住了!币恢蔽搽S在后的男子抹著口水道,色欲之心顯而易見。
他趁鐘燕萍背對著他時,悄悄地由原本藏身的樹木移至溪旁的大樹后,賊兮兮地東張西望,在確定四周除了牛、羊之外再無人影,才大著膽子寬衣解帶,準備沖下水調戲美人兒。
若不是龍震威護鏢至江南,他哪有這個膽呀!
不一會兒,他就脫得只剩內褲,毫無顧忌地朝溪中奔去──
鐘燕萍聞聲猛回頭,驚愕地尖叫:“小山!你怎么會在這里?!”
“嘿嘿!當然是為了來陪你快活快活呀,不然你一個人玩太枯燥無味了!彼嗉t著眼飽看她緊貼在單衣下的惹火身段,都快按捺不住地往她撲過去了。
洞悉他邪惡的企圖,鐘燕萍惶恐地往溪岸逃竄,可是小山的動作比她還快,瞬間擋住了她的去路,害她不得上岸。
“你……你難道不怕少爺殺了你嗎?聰明的話,馬上離我遠一點!”
“我自然是怕少爺,所以更要在他未回府前奸了你。如此一來,單憑你一面之詞,少爺是不會相信的!彼娧嗥急平鼛撞!吧贍斒率轮v求“眼見為憑”,若非他親眼所見,他是不會信的!
鐘燕萍一步步地往后退,心驚膽戰地不知如何是好。
比速度,她太遲緩;比力氣,她想都不敢想。小山粗壯的體格雖然還不及龍震威,可對她來講,一只手臂就足以制伏她
“啊!”她讓腳下的不明物體絆倒,吃了幾口水,當她慌張的爬起身時,不經意瞥見──那不是曾抵在她脖子上的重劍嗎?
雖道那男人正在附近?!她欣喜地左右張望,可是結果卻教她失望了。
她沮喪不已,不過下一刻又馬上振作,因為有武器防身總比沒有來得好巴。
鐘燕萍虛張聲勢地吼道:“你再靠近我,我就殺了你!”她握住劍柄往上一拉──呃!劍不但沒提起,反倒讓她彎下了腰。
哇哇哇!慘慘慘!她暗暗心驚,這把劍她竟完全提不動!
天哪!那男人是不是吃飽太閑,竟拿如此笨重的劍當武器,害她現在想靠它自保都是癡心妄想!嗚嗚嗚……難道她就這么兩眼開開任人摧殘嗎?
小山乍見溪底的重劍也嚇了一跳,還以為少爺回府了!詳細地察看四周環境后,他才呵呵笑道:“拿呀,只要你能將那把劍舉離地面,我就乖乖地站在這任你大卸八塊!
那把劍他都未必提得起來了,更何況是她!
“這是你說的,可別后悔喔!彼嬷唤z希望。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毙∩娇礈柿怂ㄈ惶岵黄,囂張的撂下話。
可是他卻忘了一點 狗急了都會跳墻,更何況是人?
鐘燕萍不放過一絲絲自保的機會,她站于劍柄前方,蹲下身,雙腿不雅地大大張了開來,雙手再背至后頭握住劍柄,使盡吃奶之力往前拖,雖然艱辛困難,可在她努力不懈地使勁下,劍身緩慢地稍稍移動了……
努力了好半晌,劍身總算移至她濕答答的纖背上,此時,她一手改繞至肩頭后方握住劍柄,另一手也跟著做同樣的動作,然后卯足力氣向前一拉──
撲通!水花四濺,她整個人呈大字形趴伏在溪水中,重劍則穩穩當當地壓在她的背上,離開了地面。
嗄?!小山呆愣住,久久無法言語,而置身于樹上看好戲的男人,終于憋不住地狂笑出聲。
龍震威翻身下樹,邊笑邊往鐘燕萍趴伏之處掠去,一手毫不費力的提起重劍,一手撈起快溺斃的她。
“咳咳咳……”鐘燕萍被溪水嗆得好難受,一離開水面就猛咳起來,像是不把肺咳出來不罷休似的。
見狀,龍震威從后拍了她一掌,原是難得好心地想助她嘔出水,豈料她不僅嘔出水,還嘔出不少血,駭了他一跳。
他也才使出十分之一的力道,有那么嚴重嗎?
吐了好大一口血,鐘燕萍這才呆呆地仰頭,想看清是哪個家伙上一刻好心地助她脫離溺水之苦,下一刻卻猛拍她一掌,害她差點死翹翹。
“喝!怎么是你?!”她驚叫。
“不行嗎?”他的語氣沒了往常的冰冷,反倒多了抹嘲諷意味。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很疑惑,你不是護鏢到江南嗎?”聽說來回需花上好些時日,可今日也才第二天,怎么他……
“老子不放心你這來路不明的女人,中途又折回來不行嗎?”他啐道。
原來他對她這么有防備心啊!
“那鏢物怎么辦?”她直覺反問。
“廢話!當然交給其它鏢師護送……嘖!你找死啊?竟敢一再質問我!”龍震威臉色一沉。他干嘛對她有問必答?真是見鬼了!
真可怕,翻臉比翻書還快……猛地,鐘燕萍想起一事。
“這么說……你一直都在這里啰?”話才出口,就見他狂笑了起來,鐘燕萍簡直快氣炸了,不顧一切地猛捶他,“你這個人怎么那么壞、那么冷血無情啊?竟然眼睜睜地看著我即將被羞辱還袖手旁觀,你太可恨了!”
龍震威反常地沒有動怒,反倒摟著她大笑。
被他的鐵臂環抱住,鐘燕萍這才意識到她一直被他摟著,窘得臉都紅透了。
“喂,放開我啦!”
“嗯,也對,還有個人等著被你大卸八塊呢。”斂起笑,他冷眼掃看嚇得跪在溪中的小山。
“少、少爺請饒命!小的知錯了、小的知錯了……”只要思及他的一言一行全讓少爺親眼目睹,他就渾身發顫、冷汗涔涔。
“你方才夸口的話沒忘記吧?”龍震威陰側側地問。
小山嚇得尿液當場灑了出來,混入溪水中!吧贍!小的真的知錯了,請少爺高抬貴手饒了小的這條狗命!小的求您!小的求求您……”
“喏,拿去,殺了他!饼堈鹜䦶难H拿了把既輕且利的匕首遞給鐘燕萍,示意她動手。
她瞪眼瞧著自個兒拿刀的手抖得有如中風一樣,囁嚅道:“俗語說……知過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小山都知錯了,你何不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呢?”
擰起眉,他的臉色益發難看,“他都看了你的身子,你還替他求情?”
拜托!要是在她那文明開放的世界,只著內衣褲讓人瞧見了都不算什么,更何況現在的她還穿著不算薄的單衣呢,他看個屁啊?
“嗯……我心胸寬大嘛。況且我又不是赤身露體被他給瞧光,應該沒啥要緊才對!
她一副輕松不在意的模樣,看得龍震威更火大。
“媽的!你到底從哪個鬼時代來的啊?正常的女性遭遇了此等歹事,無一不是哭得死去活來,甚至再怎么不愿意也得下嫁于他,而你的反應竟...該死!”
低咒一聲,他怒火勃發地掠至小山跟前,毫不留情地舉劍揮砍了數,剎那間,艷紅的鮮血自小山身上狂噴了他一身……
鐘燕萍震懾得怔愣了數秒,下一刻隨即發出凄厲尖叫,她像拚了命似地尖聲大叫,直至暈厥了過去。
※ ※ ※
“陳大夫,怎么樣?她要不要緊?”宋雅蓮憂心如焚地問。
“老夫人,您放心。這位小姑娘除了一點內傷和驚嚇過度導致的高燒外,其余沒什么大礙,我開幾帖藥讓她服用后就沒事了!贝蠓蛘窆P疾書,而后想到什么似地又道:“對了,這跌打損傷的藥膏早晚在她背上涂抹兩次,記得順勢幫她搓揉一下傷處,以盡早去淤化血,不然她恐怕得痛上十天半個月才會好!
“好的,我知道了。”宋雅蓮隨即命人付診金給陳大夫,順道至藥堂抓藥。
而后,她難得地板起臉孔,叫喚房外的兒子。
“震威!”
“干嘛?她死了嗎?”他的語調淡漠得令人發寒。
“你!”對兒子的冷血忍無可忍,宋雅蓮氣得險些岔了氣,“都怪你爹!竟然將你訓練得這么沒人性,冷血殘酷到連對個姑娘家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他若不用抱的,用扛的她還勉強可以接受,可他竟是只手拎住鐘燕萍的衣領,也不用自個兒的披風將她包裹住,就這么大模大樣地將她“提”回府,看在她這做母親的眼里都快吐血了!
然后在她的一再追問下,他才不耐煩地將事情全盤告知她,讓她聽得都快去了半條老命。
“憐香惜玉?呿!什么鬼東西!饼堈鹜耆粚⒛赣H的怒氣放在眼里。
宋雅蓮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就算再怎么殘暴冷血,難道在瞧見一個姑娘家遭惡徒迫害時,不會產生一絲憐憫而出手相救嗎?”
“不會。”
見兒子如此斬釘截鐵地回答,她心寒了。
“你將小山那惡徒殺了也就罷了,可有需要在燕萍面前將他砍成八塊嗎?若將她嚇死了怎么辦?”
“大卸八塊是小山生前對那女人的承諾。她不動手,我只是幫她執行而已。”他冷睇了床榻上的女人一眼,嗤道:“至于她嚇死就算了,還能怎么辦?誰教她膽子那么小。”
唉!宋雅蓮重重地再嘆口氣,心簡直沉到了谷底。
※ ※ ※
“喏!想吃藥就自己起來,我可沒那閑工夫伺候你!”綠兒百般不愿地將藥碗置于桌上,咬牙切齒地啐道。
她就是在灶房故意找鐘燕萍麻煩的婢女,奉宋雅蓮之命前來照顧她。
鐘燕萍知道她還在氣昨天的事,絕對不會對她多好。
所以她咬緊牙關,慢慢地撐起身子下床,強忍著發燒未退而昏眩不已的感覺,以及胸背傳來的陣陣酸痛,硬是移動身軀往桌子走去。
“哼!都活動自如了哪還需要人照料啊?老夫人未免也太大驚小怪了!
綠兒從腰際掏出宋雅蓮交代她為鐘燕萍涂抹的藥膏,火大地重重放在桌上,“這藥膏自個兒擦,擦不到頂多也才痛上十天半個月,死不了人的!”
她實在想不通,老夫人和這女人無親無故的,干嘛那么善待她呀?該不會老胡涂了吧?綠兒邊步出門邊在心里嘀咕著。
鐘燕萍對她的離開不以為意,行動緩慢地步向桌子,可一陣強烈的酸痛爆出,令她腳步踉蹌了下,一個重心不穩便往前撲倒,隨即響起一連串雜沓不齊的碰撞聲響,桌子、椅子、桌面上的茶壺水杯,甚至藥碗,全都破的破、倒的倒,翻倒在地。
龍震威適巧路過,從窗戶凝視著亂七八糟的室內,再冷眼掃向掛于桌緣上的鐘燕萍,見她似乎難以動彈的樣子。
哼,母親叫他不得打擾她,真是笑話!誰理她呀?旋身一轉,他想都沒想就離開了。
“痛……”鐘燕萍疼得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暫時掛于桌緣上。
不久,當她決定忍痛翻身下桌時,門扉冷不防讓人從外劈開,身形偉岸的男人緊皺眉頭瞪著她。
見鬼了!他干嘛又折回來?龍震威暗咒著。
一瞧見來人,昨天的血腥畫面以及他那殘虐的殺戮手腕,倏地一幕幕映在眼前,就如現場發生一樣,嚇得她又驚慌尖叫,激動地從桌緣掉了下來。
龍震威下意識的上前接住她,卻惹來鐘燕萍更激烈的反應。
“放開我!你這個嗜血殺人魔,不要碰我!嗚……我求你不要用那雙沾滿血腥的手碰我……我求你……”她驚慌失措地對他又打又咬,恐懼得慘白了臉,顫抖著身子吼道。
龍震威將她所有的恐懼與鄙視全看在眼里,眉頭皺得像打死結般,他憤怒不已地舉起鷹爪,惡狠狠地叩在她的頸項上,冷悍地縮緊。
“我現在就用這只沾滿血腥的手殺了你!”冷寒的眸光中沒有一絲溫度,有的也只是兇殘絕情的怒氣。
身體的不適,再加上對他的懼意,鐘燕萍已無力掙脫他的鉗制,只有選擇放棄。
就在她幾乎氣絕時,一道尖銳的女音響起。
“喂,賤丫頭,我方才忘了告訴你……啊 ”
綠兒被屋內的景象嚇得直尖叫,轉頭就想跑,卻讓龍震威給叫住! 澳憔褪俏夷锩鼇碚疹櫵逆九?”他面無表情地問。
完了!
“回……回少爺,奴婢正、正是。”綠兒渾身顫抖,覺得自己快嚇暈了。
“我問你,你看到了什么?會不會不知死活的告知我娘?”龍震威寒著嗓音問道,凍得綠兒都快結冰了。
“回、回少爺,奴婢什么都沒看到、沒瞧見!也不會多嘴地告知老夫人。”綠兒嚇得跌坐在地,戰戰兢兢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