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袁凱立事件,生活仿佛突然平靜許多。
孟平忙著將所有天一幫的關系“企業(yè)”合法化,關閉地下賭場、地下錢莊,禁止販售毒品等等。坦白說,他對企業(yè)經(jīng)營一竅不通,他真正有興趣的是化工方面的研究,商業(yè)對他來說只是一堆復雜的推算和數(shù)字。
他慣于當產(chǎn)業(yè)背后的財主,卻對經(jīng)營一竅不通。
昭蓉則否。她在學校成績優(yōu)秀,極具商業(yè)頭腦,對事務的判斷所既快又準,是標準的商業(yè)人材,孟平經(jīng)過一番考慮之后,毅然絕然的將公司移交給她,讓她放手去經(jīng)營。
碩士課程并不足以影咨她上班的時間,孟平很高興找到一個最值得信賴的人替他掌管孟氏機構。
“你有沒有搞錯?我才大學畢業(yè)!還沒拿到MBA(企管碩士)的學歷,你竟然敢將公司交給我?”昭蓉不敢相信他的決定。
“那又怎樣?反正你就放手去做,垮了、倒了也沒關系,反正我又不缺這些錢!”他倒是看得很淡,但他也相信她不會放任公司倒閉不管。
“那是你爸爸建立的基業(yè),你怎么可以……”
“昭蓉,我現(xiàn)在的確是順著我爸爸以前的路走下去,但我也知道他并不看重這些產(chǎn)業(yè),他只是想讓那些原本跟他一起過著水里來、火里去的部下能擁有安定乎穩(wěn)的生活。對他來說,砍砍殺殺的黑道生活實在太不安定了。所以,你只要盡力就好,有任何問題,都有我在后面撐著!币运呢斄Γ斔目可骄b綽有余。
“但是我……”她真的很擔心,畢竟,她才二十幾歲,董事長的頭銜,實在太沉重了。
“你放心,我從國外聘請了一位商業(yè)專家回來幫你,有他的幫忙,我相信公司的營運一定不成問題!
“從外國?是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嗎?”要她和外國帥哥共事?他會放心?真令她訝異。
“不,是中國人,更簡單一點說,是你的鄰居。”他期待她眼中的驚喜,如果她知道他是看在那個人是她鄰居的份上,才破例聘請他回來的話,一定很感動吧?
找到一個她熟悉的人,總是讓孟平比較放心。畢竟,他可不希望找來一個會讓昭蓉心動或是對昭蓉動心的男人,而“鄰居”是最適合的了,既然隔鄰“相處”了那么多年都沒有擦出火花,那肯定是安全的。
“我的鄰居?”她何時有商業(yè)專家的鄰居來著?
他叫耿冠曄,企管博士,留學時擁有極佳的成績。曾在大企業(yè)里實習過,得到的贊譽不計其數(shù),更重要的是,他是你的鄰居。身為你的鄰居多年,和你沒有擦出愛的火花,所以我很放心讓你和他共事!彼χ鴮⑺龘硐蛩
他調(diào)查過了,耿冠曄在大學時有一個;ㄅ眩让榔G又嬌蠻,和昭蓉完全是不同的類型,可見耿冠曄的品味與昭蓉八竿子不來電,孟平十分的放心!
乍見昭蓉面色有異,“怎么了?你認識他嗎?”她眼中既沒有驚喜,也沒有任何情緒,讓他猜不透。
“當然認識!蹦莻曾傷透她心的男人,怎可能不認識?是他破壞了她對男人的信任,若非遇上孟平,她如何再次相信男人?
“你不高興我的安排嗎?他的能力真的很強,我相信他……”
“我相信他可以幫我很大的忙,畢竟,我什么經(jīng)驗都沒有。而且,我還得回學校上課,在工作上大部分時間都必須依賴他!
“依賴”這個字眼讓孟平皺起了眉,他真不喜歡聽到昭蓉想“依賴”其他男人的感覺。但他暫時沒有多余的時間在昭蓉身旁幫忙,畢竟,天一幫的事業(yè)眾多,他還得到各個小分舵去安撫一些對“漂白”仍有小意見的舊日部屬。
“他明天就會到公司報到!彼麗蹜z地擁緊她。年紀輕輕就要幫他執(zhí)掌一家公司,壓力真的不小,若非逼不得已,他還真想撒手不管。窩到盧森堡去享受生活,多寫意!
“嗯!毕氲揭鎸⒐跁,她的心情十分復雜。
他可是她的初戀男人!在盧森堡的相遇,他心情十分激動,只因那時正好她的心也紛亂不已,但明天呢?她該用怎樣的心情去面對他?
對一個曾經(jīng)背叛自己,把愛情視若無物的男人,她該用怎樣的表情去迎接他?但她不能搞砸,他可是孟平請來幫忙的人材,不是嗎?
為了孟平,她要努力把公司經(jīng)營得有聲有色,絕不讓人因為她的年輕、無資歷而看扁了她。
明天,她將以嶄新的余昭蓉和耿冠曄會面。
這么多年過去了,初戀的傷痛應該也遠離了吧……
她希望,卻無法確定。
★ ★ ★
耿曄身著一身黑西裝,成熟穩(wěn)健的他,跨著自信的步伐走進“孟氏機構”。他可是被高薪聘請回來的,不知他的主管是怎樣的人?但不論主管是誰,他都有把握表現(xiàn)出最好的一面,得到肯定。
“請進!背梁竦霓k公室大門里,傳來熟悉的嗓音。這
打開門,看清辦公桌后的人影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沒走錯地方吧?他的上司,董事長,竟然是余昭蓉?鄰家小妹?他心中的清新白蓮?
“請坐!闭讶氐穆曇舫练(wěn),冷淡得不帶一絲溫度。
今天的相見,竟不若她想像中的困難。再見他的心情,竟是平靜無波?
她該恨他的,而她也一直以為自己是恨他的。少女的幻夢輕易的毀在他手里,她怎能不怨不恨?但事實證明,她的心房未起一絲波瀾,即使眼前的他比多年前的。他更加高大、英挺、帥氣,但她就是沒有任何的感覺。
說真的,再怎么優(yōu)秀,也都比孟平還要差一點,她在心里很中肯的做出評判,絕不是情人眼里出“潘安”。
好奇怪,她好像一點也不恨他了。
“你是董事長?”他不確定的話語讓她綻出第一抹笑容。
“很不可思議?”她反而有笑的心情,詭異!
“是有一點!币运膶W歷與資歷,不可能有這個地位。莫非……她攀上了豪門:這是否意謂著她被……包養(yǎng)了?他在心里做出各種揣測。
“我也是受人之托管理這間公司,往后的日子里,還有很多需要仰仗你的地方,畢竟,你的學歷資歷皆高過我詐多,希望我們能一同努力,將這家公司的營運推向頂點!彼恼Z調(diào)客氣且陌生。
“昭蓉……”他不喜歡她的態(tài)度,仿佛他是個陌生人。
“在公司里,景好叫我董事長,我也會稱呼你一聲耿經(jīng)理!
“昭……”在心里嘆口氣!岸麻L,你……”想問她為何會有這個地位,卻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她的態(tài)度和在盧森堡相遇時大相逕庭,她變了,變得陌生有禮,這只代表了一件事,他對她來說,什么也不是。
這樣的認知,讓他極度的不滿。
與昭蓉“分手”后,他繼續(xù)和;ㄅ呀煌钡剿鰢魧W,兩人的感情自然變淡而分手。在這之后,他也曾有過一些女朋友,卻始終在心底為昭蓉留下一個位子。
她是無人能取代的。對他來說,他從未放棄追求她,但他要以更好的面目重新追求她,所以他出國留學。一方面要她淡忘他曾帶給她的傷害,二方面要以更完美的條件來追求她。
是的,他卷土重來就是為了她,卻怎么也沒想到她會成為他的上司。
“待會你可以在公司內(nèi)部參觀一下,下禮拜正式將你介紹給公司同仁,若有問題,隨時來找我。”言下之意,你可以走了。
“董事長,我對公司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能否中午吃個飯一起討論一下。”他絕不放過任何可以和她多親近的機會。
“我中午有約!彼乱庾R不想與他多接觸。
“那晚餐呢?總不會也有約吧?”看她隱藏在平靜外表下的內(nèi)心似乎是慌亂的,他忍不住有些竊喜。莫非她仍對他有情?
“有什么事在公司談就可以了,有必要動用到用餐時間嗎?”她不滿他眼中的笑意,他以為他是什么?還是以前那個情圣嗎?他又以為她是什么?還是以前那個怯懦的小女孩嗎?
“昭蓉,你是真的變了!彼囊粽{(diào)突然降低,讓她忘了糾正他又直呼她的名字。
在盧森堡時也察覺到她變了,不過卻又與現(xiàn)在的感覺相差許多。這一陣子不見,她又改變了不少,是什么影響了她呢?
“有嗎?人都會變的!彼麨槭裁匆憩F(xiàn)出一副對她還有情的樣子?他難道不知道,她已經(jīng)對他沒有任何感覺了嗎?
“你以前是很害羞的,看著人時都不敢直視別人的眼睛,說起話來也是柔柔的,和現(xiàn)在的你,一點都不一樣!彼苷J真的觀察她。
昭蓉挑高了眉,他以為他憑什么可以看得到她“嬌柔”的那一面?就算要害羞,就算要溫柔,也只會在孟平面前展現(xiàn),他算什么?
曾經(jīng)的受創(chuàng),讓她學會不再信任,以及堅強冷靜。在她心里,一直是討厭過去那個祛懦的自己。她總認為,若不是那樣“無用”的自己,也不會讓男人輕易的認為是“好騙”的女孩,進而玩弄她的情感。
因比,她開始堅強,開始變得冷淡與疏離,那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也真的成功的拒絕了許多有心搭訕的男人。
只有孟平是例外的,他的直接與一針見血,完全洞析了她的思緒,讓她在驚愕之余,不小心地動了心。原來,像孟平那樣看似無心無情的男人,卻有著最執(zhí)著深情的心。她就是看到了那樣的孟平才愛上他的,一如孟平也是看進了她的心靈深處一樣。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耿冠曄給得起的,他又憑什么要求她的溫柔?又憑什么提起過去?
“耿經(jīng)理,過去的事是過去了,人都會長大的,莫非你還一直活在回憶里?那我就不由得質(zhì)疑起你的工作能力了!彼难哉Z傷人,語氣卻是堅決。
“你真的那么恨我?”他眼中有著傷人后的懊惱。
“恨你?我為什么要恨你?”她忍不住笑了,“就算曾經(jīng)恨你好了,那也已經(jīng)是‘曾經(jīng)’了,現(xiàn)在的我,想不出任何理由要恨你,你別多心了!
耿冠曄突然發(fā)現(xiàn),昭蓉真的、真的變了。
那時候的她,總會帶著羞怯又夢幻的眼神著迷的看著他。從她的眼中,他知道這個小女孩很喜歡自己,也或許是對她的感情太有把握,才會貪心的容許自己腳踏兩條船。
現(xiàn)在,曾經(jīng)羞怯地牽動他心的小女孩長大了,變得……變得更加吸引他了,他怎可能放棄她?
“你是不是有了男人?”他露骨地問出他的疑惑。
昭蓉被他的語氣激怒了,“什么叫有了男人?你是我什么人?憑什么用這種語氣質(zhì)問我?若你還懂何謂禮貌的話,就該問我是不是有了男朋友,而不是男人!”她幾乎要拍桌起立了。
曾經(jīng)她所欣賞的自信風采,竟然會變成討厭的咄咄逼人。是小時候的暗戀太過盲目,亦或是長大后品味改變?面對初戀情人,昭蓉有著隔世的恍然,心中愈發(fā)的惦念孟平。
“男朋友?我不信有怎樣的男朋友可以讓你爬到今天的位于!若不是哪個糟老頭太欣賞你,放手讓你來公司亂玩,我不信你有能耐坐上這個位子!彼呐瓪庖蚕蛏吓噬跉庾匀恢亓。
“好,說到底,你就是懷疑我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得到今天的位于。耿冠曄,想不到你竟是這樣含血噴人的小人,我以前一定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你!
耿冠嘩聞言一喜,趨前一步道:“那你心中可還有一點舊情?”他熾熱的眼光巡視著她的表情,“昭蓉,現(xiàn)在的我不會再背叛你了,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個人,當年是我的錯,現(xiàn)在我希望你能回到我身邊,讓我證明我的感情。我出國留學,努力求上進,都是為了有朝一日回來找你,讓你看到嶄新的我。昭蓉,離開那個男人吧!我
昭蓉看著冠曄淘淘不絕地說著,臉上的怒氣慢慢地褪去,繼之而起的是笑意。她真的忍不住想笑了,眼前這個與自己相識了將近二十年的“鄰居”,竟然是那么的不了解自己,而她竟然曾經(jīng)以為他是最得信任的男人,只因為她“看著他長大”。
“夠了!不要再說了!睕]有火氣,沒有高昂的語調(diào),昭蓉平靜地說著。
“你答應了嗎?昭蓉,我一定……”
“我叫你不要再說了;氐侥愕墓ぷ鲘徫簧,好好做好你的工作就可以了,我不希望在辦公室里談私事!彼哿耍蝗缓孟肽蠲掀,想念他的笑,想念他的細心體貼,想念他雖然沒有和她一起“長大”,卻是值得她依賴的好男人。
“昭蓉,我不會讓你沉淪下去,我一定要救你出來。”冠曄幾乎是整個人趴在辦公桌上,強而有力的宣告著。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孟平在門外就聽到隱約的聲音,原想敲門的手遲疑了一下便直接打開門,看到的便是一個男人在昭告著要救他的昭蓉。這是哪門子的戲碼?
“孟平!”她驚喜的喚他的名,起身奔向他。
孟平詫異地看著昭蓉的表情,她從未如此“熱情”的想念他,即使他知道她對他的感情,也沒見過她如此的表現(xiàn)。就連當日從袁凱立手上救出她時,她也是一副鎮(zhèn)定冷靜的模樣。
那么,今天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孟平?”是聘請他回來的老板?冠曄轉(zhuǎn)過身,一對上孟平的眼眸,兩人便同時揚眉道:“是你?”
他們在盧森堡有過一面之緣。在那時,孟平便知道這人和昭蓉曾經(jīng)有過些什么,但他并未在意,卻怎么也沒想到他竟是自己聘請回來的商業(yè)人材。
結竟,資料照片上的人有些模糊,而且又是學生時代的打扮造型,和當日在盧森堡遇見時簡直判若兩人,也難怪孟平?jīng)]有想到。
“昭蓉,他對你怎么了?”孟平關心的低下頭,他可以感受到她握住他手臂時的力道。
昭蓉不是愛嚼舌根的人,公私分明的她,不認為有向孟平提起過去的必要,更何況,短短的初戀應該也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沒什么,耿經(jīng)理對一些事情有了誤解,我們正在討論!
是嗎?孟平看著昭蓉云淡風清的面容,他明明聽到“我一定要救你出來”這句話?凑讶夭幌攵嗾f,他也不再多問。
“耿經(jīng)理,我希望你能好好幫助昭蓉,在盧森堡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但如果你對昭蓉有任何……”
不等孟平說完,耿冠曄便打斷他的話語,“我拒絕這份工作!你就是那個卑劣的男人吧?我本來以為會是個糟老頭,想不到竟然是你!看你年紀輕輕又頗有一點涵養(yǎng),竟然也對昭蓉做這種事,太無恥了!”
孟平皺起英挺的眉,“我對昭蓉做了。哪種事?”
“你包養(yǎng)她!這算什么!”耿冠曄轉(zhuǎn)向昭蓉,“昭蓉,離開他,我可以給你安定的生活,雖然我無法讓你成為董事長,不過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會讓你幸福!”難怪在盧森堡時,她會和他在一起,他感到心痛。
“你……”昭蓉漲紅了臉,他這番話會讓孟平產(chǎn)生多大的誤會!“孟平,他……。。
“我知道!泵掀轿⑿χ讶夭槐亟忉,一抬頭是凌厲的雙眼,“你以為我包養(yǎng)她?”
“不是嗎?”耿冠曄氣得臉色趨近豬肝紅。
“如果我說不是呢?”孟平看得出來,耿冠曄是真的愛昭蓉,他們是什么關系呢?青梅竹馬的戀人嗎?不,昭蓉從未提過,雖然他隱約猜得出昭蓉曾經(jīng)受過傷,但卻仍不知實際情形為何。如果,耿冠嘩便是那個傷透她心的男人,那孟平會要他付出代價!
“不是?我就不相信你會因為真的愛她而給她一間公司!憑她的能力,根本無法獨撐大局!”
“但我就是因為愛她才給她一間公司,因為相信她的能力而給她發(fā)揮的舞臺,而你呢?你又憑什么來質(zhì)疑這一切:“
“就憑我也愛她,就憑我是她的鄰居哥哥!你又憑什么?”耿冠曄理直氣壯。
孟平笑著牽起昭蓉的手,“就憑我是她的男人!”
昭蓉笑了,她突然發(fā)現(xiàn),孟平是她的“男人”這種說法,竟然比“男朋友”更來得窩心,更讓她感動!
“昭蓉……”耿冠曄直到此刻才有了慌亂,“昭蓉,你告訴他,你是不會因為財富而迷昏心智的,你告訴他,你一點也不在乎他的錢……”
昭蓉冷冷的看著冠嘩,“夠了!我本來就不是因為他的錢才愛上他的。你為什么還執(zhí)迷不悟呢?我不愛你,我愛的是他!”她赤裸裸的告白,讓孟平笑開了眼,讓耿冠曄跌入地獄。
不可能!耿冠曄失神地搖著頭,他是多少女人心中的白馬王子!但他卻一直念念不忘心中的清新白蓮,她知不知道這是多大的榮寵?她竟然,竟然還如此不珍惜他的感情!
“耿冠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恐怕不能讓你和昭蓉共事了!泵掀娇闯鏊壑械目駚y,決定辭了他。
“很好,我也不要這份工作!”他沉住思緒,再次問昭蓉:“你真的要和這個男人在一起?”
昭蓉沒有回答,她只是默默的將臉埋進孟平的胸膛。今天發(fā)生的事,真的讓她好倦、好累。
看到這樣的場面,耿冠曄二話不說,大跨步地走出辦公室。
“怎么了?”孟平憐愛地輕撫她的臉頰,看出她的疲累,體貼地不過問任何事。
“我這樣年紀輕輕的,當董事長真的會惹來不少閑話。”耿冠曄的想法,應與大多數(shù)人的想法相去不遠吧!
“你是那種會在意別人怎么說的人嗎?”他知道她不冷不熱的外表下,其實有顆不輸人的心,否則不會允諾接下董事長一職,他知道她不是有勇無謀,也知道她在做不決定時都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我當然不在意。”抬起頭,忍不住笑道:“可別人會以為我是被糟老頭子給‘包養(yǎng)’了哩!”她笑著輕指他的鼻。
“別人是嫉妒我竟能‘包養(yǎng)’到一個紅粉佳人,所以咒我是個糟老頭子,但沒關系,只要你知道我既威而剛,是個精力無窮的年輕壯男就好了!
“羞羞羞,你好不好意思。 本谷挥腥诵稳葑约簽閴涯,真絕!
“只要我們行得正、坐得直,哪怕別人亂說些什么!”是安撫,也是一種想法。
“沒錯!我也是這么想。。一場風波暫時落幕。
“可惜少了一位人材來幫你,怕你會加倍辛苦。”他幾乎看見了她的黑眼圈。
“不辛苦!不辛苦!現(xiàn)在我發(fā)覺理論和實務其實有著很大的差別,我很享受這種挑戰(zhàn)呢!一點也不辛苦!”她的笑容里有著真心的喜悅,“謝謝你給我這樣的機會學習:我相信,世上恐怕找不到幾個像我這樣一出社會就當了董事長的人吧!”
“那倒是!彼麑λ膼蹖,豈是其他人能比?
“對了,下禮拜天我爸媽要出國去旅游,家里就只剩我一個人!毖韵轮狻阋灰獊砦壹易滋欤
“這么不巧?他們?nèi)ザ嗑??nbsp;
“十天。怎么?你有事嗎?”她知道他有很多研究要做,也有很多事要忙,但她希望兩人能有多一點的時間聚聚,享受一下情人的甜蜜。
“我星期五要回盧森堡一趟,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恐怕星期一才能趕回來。”
“那有什么關系!有十天的長日子呢!你星期一回來,我去接你,好不好?”去接情人的飛機,等待也是一種幸福。
“不用啦!小六會去接我,我下了飛機便直接到你家去,你可以先準備好晚餐等我光臨!彼χ笏谋恰
“唉呀!又捏我的鼻子!”她嬌嗔地輕撫自己的鼻頭,“好吧!”
他沒問她耿冠曄與她之間有著怎樣的過去,她也沒想要提。兩個月的短短初戀,提出來也自覺好笑。既然他不在意,她也樂得只字不提。
孟平看著她快樂的笑顏,不忍多問耿冠曄與她的往事。他在意的不是他們曾有著怎樣的過去,他只是想聽聽那段過去帶給她的影響。
那段過去,不足以干擾他們的戀情,孟平卻希望昭蓉能更勇敢的面對自我。他看得出她已走出那段過往,但心結呢?真的已經(jīng)解開了嗎?他多希望有一天,她能親自對他說出,耿冠曄帶給她的心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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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忙碌中飛逝,一轉(zhuǎn)眼,送走了孟平,昭蓉突然感到空虛。
雖然只是短短三、四天的離別,卻讓她份外的想念他。
真的沒想到會在不知不覺中戀他那么深,“信任”這個玩意兒,是多么令人意外?與認識二十年的人相處,都沒有像孟平那樣給予她這么強烈的安全感。
現(xiàn)在想想,耿冠嘩曾帶給她的心結已然解開了。因為,她相信孟平。自此,她可以快快樂樂的享受人生了。
一思及此,昭蓉忍不住笑容滿面。
雖然眼前堆著無數(shù)的公文等著她做決定、下判斷但她仍不以為苦。只要能和孟平在一起,再多的苦都不怕了,不是嗎?
正沉浸在幸福里的昭蓉,被突來的內(nèi)線電話打斷思緒。
“董事長,有一位自稱丁盼君的小姐要見你。”秘書的聲音自話筒中傳來。
丁盼君?昭蓉將自己所認識的人從頭到尾想了一遺,何時有這個人物來著?
“她人已經(jīng)到了嗎?”不知為什么,她對這個名字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到了。董事長要見她嗎?”秘書有些遲疑地問著。
“好吧!請她進來!
不一會兒,只見一名神情憂怨的少婦,抱著一名嬰兒怯怯的走進來。
丁盼君一看見昭蓉,眼淚便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她知道,眼前這名女子能給予她兒子更好的照顧,也唯有將孩子交還給孟家,兒子將來才有幸?裳浴
在來到孟氏企業(yè)之前,她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眼前的董事長是孟平的女朋友,大家都說她處事冷靜、作事果決,將兒子交托給她,應當比親自找孟平來得妥當,畢竟,以孟平的個性,不認這個孩子的機率比較大。
“你是丁盼君?”見她點頭,昭蓉又問:“找我有什么事嗎?”
丁盼君見昭蓉說話的口氣柔和、神態(tài)間雖然冷淡,卻似乎是個有愛心的人,心里一放心,淚水便撲籟而下,哽咽道:“這孩子……我……只希望他能認祖歸宗,我伯孟大哥不承認這孩子,但他真的是孟家的骨肉。余小姐,你也是女人,一定能體會這種感覺,我不要求名份,只求你和孟大哥能收容這個孩子,給他安定的生活……就夠了。”
哭哭啼啼地說完,也不等昭蓉多說話,將孩子一把放在辦公桌上,轉(zhuǎn)身便奔出辦公室。她真的無力撫養(yǎng)這個孩子了,天知道她是用盡多少力氣才強迫自己將孩子帶來的。
“喂……”昭蓉傻眼了,這是什么情況?
她起身追出辦公室,急問秘書道:“方才那個……那個丁盼君呢?”
“她哭著跑走了!笔忠恢福请娞莸姆较。
昭蓉慌忙追過去,只見兩部電梯一部往樓上而去,另一部則早已下至三樓。這……這丁盼君人呢?
莫名其妙的走回辦公室,才一定近,便聽到嬰兒響亮的哭聲。
“我的天門昭蓉奔近辦公室,手忙腳亂地抱起嬰兒,看到嬰兒胸前有封簡柬,上面寫著:“此子取名為孟嘉文!绷硗膺附上出生證明。’
說也奇怪,嬰兒一到昭蓉懷中便止住了哭泣。
“好可愛的嬰兒。”她想不透丁盼君為何舍得丟下孩子離去,聽她話中之意是要孩子認祖歸宗……
昭蓉猛地倒抽一口氣,認祖歸宗?孩子又姓孟!
她突然感到一陣暈眩,這孩子是孟平的?可不是?剛才丁盼君哭哭啼啼地就是怕“孟大哥”不承認這孩子。
仔細一瞧這男嬰,眉宇之間的感覺,真的像極了孟平。抱著男嬰的手,倏地有些發(fā)軟,昭蓉抱著孟嘉文跌坐在沙發(fā)上。
他……是孟平的孩子?孟平和丁盼君的孩子?昭蓉覺得手腳發(fā)冷,看著眼前可愛的娃兒。幾乎……幾乎是孟平小時候的模樣!
為什么孟平從沒提過丁盼君?難道……他……他也和耿冠曄一樣腳踏兩條船?天……昭蓉臉上血色盡失,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論。
“不可能,不可能,孟平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是的!弊炖镟啬钪瑴I水卻不爭扎地掉落下來。
他是她好不容易才信任的人哪!絕不可能像耿冠曄一樣!絕不可能!她不要相信!
一雙小手輕輕地觸著她淚濕的雙頰,孟嘉文好似感覺到她的傷心,張著大眼盯著她瞧,小手摸到她的淚后,順手放進嘴里吸吮起來。
“不可以吃,臟臟的!”她下意識地拉出他的手,卻想起自己口中臟臟的東西,竟是她心痛的淚。
這張小臉,多像孟平啊!如果是她和孟平的孩子該有多好?淚,隨著她的思潮起伏,掉得更兇了。
他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跟她說?他怎么可以這樣?如果丁盼君不來孟氏機構找她,她還要蒙在鼓里多久?
想到他平日溫柔的外表下竟隱藏著背叛她的秘密,她便心碎得想一死了之。人的信任是多么的珍貴,而她竟然被背叛兩次!第一次傷心,她還年輕,還有余力撫平傷口,但這一次呢?
抱著孟嘉文,她感到茫然而不知所措。對于孟平,她更有說不出的復雜思緒,一切,究竟要怎樣才理得清?
如果,如果丁盼君想要回孟平,那她該怎么辦?她肚里,也可能有了孟平的孩子。∷幌胧ッ掀,但是,背叛呢?他背叛了她!
不對,昭蓉自己的想法給駭住了,應該是她自丁盼君手中搶走了孟平。孟嘉文都已經(jīng)五個月大了,那表示孟平和丁盼君之間,至少也有一年多的“交情”了,她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天!昭蓉覺得快崩了
她只能在心里吶喊著:“孟平,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當年,她沒有考慮要原諒耿冠曄,想也不想便離開他,但今非昔比,她對孟平的吼情遠勝于當年,怎能說舍便舍?
嗚,意識到自己竟那么愛孟平時,昭蓉便哭倒在孟嘉文身上。
也許是感應到昭蓉的傷心,也許是壓得難受,孟嘉文也開始啼哭出來。
只見一大一小哭得天花亂墜,哭聲久久不絕,回繞在辦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