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新竹,租了輛車,兩人找了一看起來還算舒適的汽車旅館登記住宿。
在車庫中停好車,便自車庫旁的一扇門進(jìn)了房間。
文靜哭笑不得的看著房中的“浪漫色調(diào)”。只見暈黃的燈光流泄出一室的曖昧,一
張大床更是使她不得不正視她或許必須與靳言同床而眠的事實(shí)。
“哈哈哈……”身后傳來靳言的爆笑聲。
她跟著回過頭,整個人也呆住了。
天!這是什么情況!她方才一進(jìn)門便看著大床,并未注意到大床所面對的浴室是
怎樣的光景。一看到令靳言大笑的原因后,她忍不住開始在心里咒罵這家旅館的老板。
浴室的“墻”,理論上應(yīng)該是“墻”的地方,變成了一塊玻璃,而且是鏤空雕花的
“藝術(shù)”玻璃,玻璃上刻的正是一位身無寸縷的美女側(cè)臥。
這……
文靜簡直傻眼了,看來,她不必洗澡了。打死她也不洗,太可怕了!著靳言笑得亦
樂乎的模樣,她火大的朝他踢出一腳。
“這又不是我叫他們設(shè)計(jì)的!苯蚤W過無影腳,替自己抗辯。
文靜不滿的瞪他一眼,頹喪的坐在床上。
“別擔(dān)心啦!大不了不要洗澡就好了。更何況,我們還有其他事要做!彼中Φ
很賊了,使文靜一驚,下意識的拉緊衣領(lǐng)往后退了一步。
“我在你眼中就只會做那種事嗎?”他無奈又好笑的看著像只受驚小兔般的文靜。
文靜只是不以為然的挑挑眉,看著他的眼神中,明顯的寫著沒錯!你就是那種人:
“好啦!不嚇你了!過來!”他拍拍身邊的位置,然后取出內(nèi)側(cè)口袋中的信封。
文靜為了一探究竟,乖乖的爬到他身邊坐好。
攤開了信,孟平飛揚(yáng)的筆跡落入他們兩人的眼中。
靳言:
身為孟衡的哥哥,我的矛盾,你比誰都清楚。但為
了父親的遺愿,我不得不大義滅親。也許你會因?yàn)槲覍?br />
而孟衡心軟,但我必須告訴你,只要他無悔改之心,斷
然不必對他客氣。
你交代我調(diào)查他的通話紀(jì)錄,我已替你做了整理。
這一周來,他其實(shí)打的電話不多,以下是電話號碼,我
沒能來得及替你查出受話人是誰,但我懷疑耿國仁應(yīng)是
你要找的人,你可以查查。
等你拿到這封信時,我應(yīng)該已離開臺灣。我實(shí)在無
法親眼看著自己的弟弟被捕入獄,只能遠(yuǎn)離他鄉(xiāng),不能
再幫你的忙,深感抱歉。
愿攻案之日盡早來到。
孟平
文靜看完信后,發(fā)現(xiàn)靳言一直不吭聲,她好奇的抬起頭,看到眼露兇光的他,害她
嚇了一跳,差點(diǎn)跌下床。
靳言因?yàn)槲撵o的一閃而回過來,扶穩(wěn)她后說:“你喔,跌下床很可恥的:“
哼,這男人就是不忘取笑她,但她仍是有點(diǎn)害怕又有點(diǎn)擔(dān)憂的指指他的臉。
“我只是沒想到會是耿國仁!彼L嘆了一口氣,他不勝唏噓。是什么原因,能讓
一個始終清廉的好長官和黑幫勾結(jié)?
文靜快速的在紙上寫道:“耿是好人!”
“不知道算不算是好人,但至少,在警界,他一直有著不錯的聲譽(yù),我怎么樣都沒
有懷疑到他頭上過!笨磥恚仨氄覀時機(jī)和他的直屬上司溝通一下了,看看耿國仁
有沒有什么動作。
其實(shí),靳言的身份在警界是:“查無此人”。他在警官學(xué)校的最后一年就“因故”
輟學(xué)了,原因無他,因?yàn)樗谧詈笠荒昃捅荒抽L官找了去,編入“特派小組”中。當(dāng)時
他年紀(jì)尚輕,并未出任何任務(wù),只是待在特定的練習(xí)場地,接受更嚴(yán)格、更困難的訓(xùn)練,
直到長官認(rèn)為他已適合出任務(wù)時,便將他調(diào)出。
而他被正式編入的小組,即為“天一專案搜查特派小組”,所執(zhí)行的任務(wù)便是“臥
底”,像他這樣在警官校時期即被延攬,再經(jīng)過長期培訓(xùn)后以另一個新身份出任務(wù)的警
官不少,但鮮少人知道。只因這是個秘密,即使是警界,除了最高長官之外,無人知曉。
“確定是這個人了嗎?’文靜在紙上問出疑問。
“目前不知,不過,我信任孟平的判斷!苯赃呎f邊起身拿起電話,撥下一組
call機(jī)號碼,在旅館電話.末端加007,這是他在“天一專案搜查特派小組”中的代碼。
“那我等你的上司回復(fù)后再打電話給家璐!撵o寫完這么后,頓了頓,又寫道:
“要我回避嗎?”她怕他不希望她聽到他和上司的對話。
“無所謂的,反正你現(xiàn)在是我的秘密搭檔!
他的話,讓她開心的笑了。
“當(dāng)你的搭檔,要有極大的勇氣,冒著被抄家的生命危險哩!’她俏皮的用手背抹
抹頸子,一臉慷慨就義的模樣。
看著她秀麗的模樣,他愛憐的輕撫她的發(fā),氣氛霎時又變得詭異起來。
鈴!乍起的電話聲,打破迷離的錯覺,讓兩人一驚。
“007報(bào)到!苯詫χ捦舱f道。
文靜在一旁看著專注于對話中的靳言,內(nèi)心對他的感覺愈見清晰。她竟是如此的信
任他,即使在知道和他為伴后,會帶給家人危險,她仍是義無反顧的跟了他。
說她不擔(dān)心媽媽和妹妹的安危是騙人的,但她選擇跟了他,將家人托付給家璐和岳
梁,不論未來會是怎樣的光景,她都選擇了與他共度。
認(rèn)識他才多舊的時間呵!在認(rèn)識他以前,她真的從未想過會喜歡上一個異性的,只
因她始終把自己定位成比較“男性化”的女子,像她這樣缺乏溫柔腕約的率性女子,怎
可能讓男人看上眼!
基于自己也從沒遇到看對眼的男人,是以對于感情這種東西,她向來看得極輕,一
點(diǎn)也不以為自己會是這種遇愛便盲目的女子,想不到。才多久的時間,她竟然推翻了自
己以前既定的想法。
靳言對她來說,是特別的。她對他,算不上是一見鐘情,卻在相處中慢慢的交了心,
給了情。
她真的喜歡他,不如他是否也一樣喜歡著她?他雖然總是對她動手動腳兼動口,但
從未說過表白的話語,她知道他是喜歡她的,但,他可有一點(diǎn)愛上她?她此刻竟是如此
渴望得知這個答案。
“哈羅!你在發(fā)什么呆!”掛上電話,就看到她沉思中的模樣。他斂起談話時的
謹(jǐn)慎模樣,換上一臉的笑。
他并非雙面人,但為了工作上的需要及自己的身份。他不得不用另一種面貌來處理
事情。在臥底時,他選擇了狂暴及兇狠的個性來獲得孟衡的賞識;在“特派小組”的訓(xùn)
練中,他以認(rèn)真嚴(yán)謹(jǐn)?shù)膽B(tài)度得到長官的器重:在他所喜愛的女人面前,他從未想過自己
會展現(xiàn)出哪一面的自己,他只是順著自己的心意自然的和她相處。
范文靜是個直接的小女人,他打從心底戀著她,疼惜著她。不想看到她皺眉,不想
看她落淚,不想看到她任何負(fù)面的情緒,他要她在與他相處的每一刻,都是帶著笑容的,
于是,他喜歡裝得皮皮的樣子,喜歡逗得她七竅生煙,喜歡看她生氣時更顯得生意盎然
的雙眸。
他溫柔的撫上她的臉,想起初識她時的那個夜晚,見她獨(dú)自在房里練習(xí)著發(fā)音的模
樣,他的心就會扯得好疼,即使現(xiàn)在他會陪著她練習(xí),但總在不經(jīng)意里,回想起她那時
堅(jiān)強(qiáng)的模樣。
這樣一個女子,內(nèi)心的苦澀只會往腹里吞,他怎能割舍下她!怎么能!
文靜帶著一抹微笑回應(yīng)他的輕撫。她一直喜歡他摸著她臉的感覺,她好想告訴他她
喜歡他,可是,破碎的聲音讓她羞于開口。
“你剛才在想些什么?”他輕輕的問著。
她緩緩的搖搖頭,表示自己并沒有在想些什么,至少她現(xiàn)在還無法告訴他。
“你先打電話給你的朋友,將你的家人安置好后,我們再來討論接下來的任務(wù)。”
他將話筒遞給她時,才想起她不能說話。
兩人無言的對一會后,靳言才開口道:“由我來跟你的朋友說吧!”
文靜點(diǎn)點(diǎn)頭,寫下家璐的電話號碼。
電話一接通,靳言只聽到話筒另一端傳來一個沉穩(wěn)的男聲說道:“喂!”
“請找楚家璐!苯韵,對方應(yīng)是展岳梁吧!
“喔,請稍等!痹懒旱芍捦矌酌牒螅惶樵傅慕屑诣磥砺犽娫。
“喂!”家璐不太明白岳梁的表情怎么陰陽怪氣的。
“你好,我是范文靜的朋友。”靳言先表明自己的身份。
男的!這是家璐腦中的第一個想法,她一時有些緊張的問道:“她怎么了?”
“她很好,沒事,現(xiàn)在在我旁邊,只是沒辦法說話,所以由我代勞。”靳言看了身
旁的文靜一眼后,繼續(xù)說道:“文靜有些事想請你幫忙。”
“幫什么忙!沒有問題,我一定做到!奔诣床惶靼孜撵o目前的狀況,但一聽到
朋友有事拜托,馬上二話不說先答應(yīng)下來。
“楚小姐,目前我和文靜有些事情要辦,是以短期內(nèi)無法和你們?nèi)〉寐?lián)絡(luò),請你們
放心,等到事情一結(jié)束,我一會安全的送她回家,但目前,希望你能接文靜的媽媽和妹
妹到安全的地方居住……”
“等等!你是誰?你綁架了文靜嗎?”家璐著急的打斷了靳言的話,并緊張的猛拉
在一旁的岳梁。
“不是的!你誤會了!先聽我說……”
“你也說快一點(diǎn),我快急死了!奔诣词疽庠懒喝ツ闷鸱謾C(jī)一起聽。
“我現(xiàn)在不能跟你說的很清楚,你聽好了:我是臥底警察,目前有任務(wù)在身,前一
陣子受傷時正好被文靜所救,我怕我之前臥底的組織會因此而找上文靜,我希望你能保
護(hù)她母和妹妹的安!
“沒有問題!痹懒捍蠹s知道了情況,一口答應(yīng)下來。
“什么沒有問題!問題可大了,你怎么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家璐顧不得
自己還拿著話筒,便三方通話了起來。
“楚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因?yàn)榍闆r緊急,拖不得!”靳言如是道。
“我要怎樣相信你?”家璐又質(zhì)疑道。
靳言接過文靜遞上來的紙條,看了一眼后,說道:“楚小姐,文靜寫了一張紙條,
要我跟你說:‘別忘了我曾從五惡女手下救過你’!
家璐聞言一愣后,態(tài)度馬上軟化下來,“好!這個忙我?guī)土!但你必須答?yīng)我,你
不能讓文靜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否則我饒不了你!”她威脅道。
岳梁看著愛妻,忍不住對她的恐嚇感到好笑。
“楚小姐,謝謝你!”靳言衷心的感激。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靳言!
“好!靳言,后會有期:“
電話掛上后,岳梁笑著抱起家璐,“你好像在拍戲,什么叫作后會有期!”
“就是再見的意思嘛!”她掙脫他的懷抱,“當(dāng)務(wù)之急,快點(diǎn)接文靜的媽媽和妹妹
過來吧!”
兩人馬上出門辦正事去了。
靳言掛上話筒后,對著文靜說道:“你有個很不錯的朋友。”
文靜點(diǎn)點(diǎn)煩后,在紙上寫著:“我想上廁所!
“去啊!”他不明白她的猶豫。
“可是,那個玻璃……,她寫道。
她不說,他都快忘了浴室的那面玻璃墻,他忍不住大笑道:“我保證不會偷看你,
好不好?”
她一臉有待商榷的模樣,讓他笑得更加放肆了,“我以人格保證。”
她聞言,自鼻孔哼一口氣后,寫道:“你根本沒人格!
“你上是不上!”他反問她。
“當(dāng)然上。’她簡短的寫著。
“你只能相信我的人格了!
他笑得很得意,讓她很想咬他一口。
“保證不能偷看喔?’她最后寫著,并瞪著他警告著。
“好!快去!”他低聲咕噥道:“反正該看的也都看過了,不該看的,以后總會看
到。”
她倏地回身,看到他一臉假笑的說著:“我什么都沒說,你快去上廁所!
她相當(dāng)懷疑話中的可信度,但實(shí)在是人有三急,她也不想再質(zhì)問他了,索性再瞪他
一眼,便進(jìn)了浴室。
嗯,觀察一下他有沒有在偷瞄。
文靜在浴室內(nèi),偷偷的從樓空玻璃的小縫中看向外面,看到靳言打開電視,好像很
認(rèn)真的在選臺。
嗯,姑且相信他羅!畢竟,她真的不能再憋了。
選了一個最適當(dāng)、最不容易曝光的位置,她這才安心的解放。
唉,看來,這趟新竹之行,還有得受哩!她有些惱的在心里想著。
一定出浴室,文靜看到靳言一臉的僵硬。
她狐疑的走向他,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么,卻徒勞無功,只能匆匆在紙上寫著:
‘你怎么了!’并推他一把,遞到他面前。
靳言的眼光流露出的兇狠雖然只是一閃而逝,卻也讓文靜駭了一跳,不等她再寫紙
條,靳言已經(jīng)一把抓住她。
“啊……”驚呼一聲的文靜,在接觸靳言嚴(yán)肅的目光時,瞬間住嘴。
“文靜,這下子我們連旅館都待不下去了!彼壑虚W爍著不快。
文靜愣了一會,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還想摸索紙筆來發(fā)問時,卻被靳言拉回不安份
的手。
“我知道你不懂,你現(xiàn)在靜靜聽我說。剛才,在你上廁所時,我正巧看到新聞快
報(bào)……”靳言的表情平平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卻在抓住文靜的力道上表現(xiàn)出來,
感到吃痛的文靜略一皺眉,才讓靳言放輕了力道。
“我被通緝了!”靳言說的好似事不關(guān)己般談然。當(dāng)他‘看到新聞時,是震驚及憤
怒,但旋即一想,知道耿國仁想趕盡殺絕,杜他的口。這下子更好,耿國仁已經(jīng)亂了陣
腳,他要抓他就簡單多了。
耿國仁一定是由孟衡那里得知他是臥底,然后不知從哪里找來一具被謀殺的女尸并
嫁禍給他!該死的,現(xiàn)在被通緝,到哪里都是危機(jī)四伏,偏偏他又帶了一個文靜在身邊,
這下于很難安身立命了!
“Why?”文靜的情緒鎮(zhèn)定得很快,她只想問清楚原因。
“我的身份已經(jīng)曝光,我相信只要再過幾個小時,我的身家資料一定會被翻查出來,
幸好我父母早死,留下我一人,我倒是不擔(dān)心其他,只伯連累你!
靳言在心里下了個決定。但不待他開口,文靜已然打斷他。
“不……”她知道他要送走她,只能猛搖頭,以破碎的聲音抗議著。
“你必須回去,否則太危險了!彼麚(dān)心方在追捕他的過程,會傷及無辜的文靜,
這是他最不樂見的結(jié)果。
而今,警方是不能投靠了!多可笑啊,他是一名臥底警察,現(xiàn)在卻落得“通緝犯”
的下場,看來,罪證要繳回“天一專案特派搜查小組”總部,是難上加難了。
幸好,總部有派人到新竹來支援他。臺北他是回不去的,孟衡想必已在臺北布下天
羅地網(wǎng),等著殺他滅口。
除了待在新竹等待008的支援,別無他法。
“缺……不……”激動的文靜,努力的喊出“絕不”兩字。
“唉……”靳言嘆口氣,對她無可奈何,但仍試著要說服她,“你還是回去比較好,
因?yàn)椤?br />
文靜不等他把話說完,便一把抱住他,主動獻(xiàn)吻。她不要他將她排斥在外,即使只
是在執(zhí)行公務(wù)時為了考量她的安全,也不許。她是駕定要和他同甘共苦的。
不論如何,都不準(zhǔn)他丟下她一人,與其讓她一人獨(dú)自在家替他操心,她寧可陪著他
到底。
她知道自己喜歡他,也從未想過要抗拒這種感覺。對她來說,愛了就是愛了,沒有
道理可循,也不想去否認(rèn)。她的個性,一向率性,就連愛上個人,也絕不容許自己或?qū)?br />
方拐彎抹角的。
“文靜……”他對她的主動感到心悸,她的熱情簡直讓他瀕臨失控,但他的理智叫
他努力的抗拒她,不要被這種激情沖昏了頭,只因他真的不想讓她涉入危險之中。
文靜死命的想抱緊他,無奈他抵死不沉迷于女色之中,在他猛力一推時,她被他過
份用力的推下大床。
“咚!”文靜撞到了頭,憤恨瞪著他。
該死的!如果不是不能說話,她肯定會對他這個老頑固罵——大串“不好聽”的話,
她發(fā)誓!
“對不起,文靜!苯钥吹剿龘嶂^,心疼不已的道歉后,又果決的說道:“你
真的不能跟在我身邊了,我原以為只要逃離臺北,就可保你的安全,但如今,全省都在
通緝我,沒錯,我是可以主動出面說明情況,但現(xiàn)在警方的立場是如何,我無法完全掌
握,只怕貿(mào)然出面會讓自己死無全尸,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我不能讓你也跟我一起冒
險!”
文靜冷冷的看著他,心里明白他說的全是真話,如今黑白兩道都要追殺靳言,她跟
著他真的是不利于他及自己,但她就是不要離開他。她相信自己的拳腳功夫還勉強(qiáng)保護(hù)
得了自己,至少在危急時還能撐撐場面,她想。
就讓她當(dāng)一次無理取鬧的小女人吧!即使這是她過往最不屑的手段。
“文靜,我在乎你,我不要你冒險,答應(yīng)我,好嗎?”他第一次如此正經(jīng)、深情的
告白,卻讓她的冷臉給拒絕掉。
文靜不置可否的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擺出過招的架式。
“不!文靜,我不想和你打架,這一次,說什么我都不同意!彼麚u搖頭,極其堅(jiān)
決。
文靜見他無動于衷,一咬牙,明知毫無勝算,但為了愛他,她主動擊出第一拳。
“別鬧了!什么我都依你,但這次不行!”他只守不攻;從床上閃避到屋角,又從
屋角跳到電視旁,為了避開她的拳腳,他滿室亂竄。
幸好他們租的汽車旅館是一層樓的小洋房,否則,樓下的房客一定會以為他們“激
戰(zhàn)”得震動整樓呢!
文靜知道自己可能會打不過靳言,但她豁出去了,她就是要逼他還手,她要逼他將
她留在身邊。
“文靜,你再不住手,我真的會跟你算帳。”他發(fā)出最后通牒。
文靜對他的警告充耳不聞,仍是招招逼他出手。打從她習(xí)武至今,第一次將所有致
命的招數(shù)都使了出來。
靳言火大了,他倏地出手直劈文靜的手肘,再一掌擊向她右肩胛處,使得文靜吃痛
的倒退一大步。
甩甩手再揉揉肩,文靜不死心的又出手直逼靳言。
“鬧夠了沒?!”靳言大吼一聲,直攻文靜的腹部,將她攔腰抱起,摔落到床上去。
文靜生氣的又對他拳打腳踢,鬧得靳言只能將兩手兩腳全壓住她的,然后惡狠狠的
對她罵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你以為我真的希望你離開我身邊嗎!你以為我又是
為了什么?我是為了你好,你難道不懂嗎?該死的,你就一定要逼我發(fā)火嗎?”
來硬的不行,那來軟的,文靜在心里暗付。
她一向不是個愛哭的女人,也一向不是說掉淚就掉淚的女人,但就是那么簡單的,
淚就這樣無聲的滑下。
是委屈也好,是不想離開他也好,總之,被他那樣一吼,原以為還要培養(yǎng)一下情緒
才能掉下淚來的文靜,這下子簡直像打開了的水龍頭,淚如雨下了。
“喔……”靳言挫敗的呻吟。
即使知道她一點(diǎn)也不再是他當(dāng)初幻想的“嬌柔女子”,但她的眼淚卻該死的影響了
他。也許堅(jiān)強(qiáng)剛毅的女子一旦落淚,那種悲傷更容易撼動人心吧!他簡直是懊惱到極點(diǎn)
了,雖然無理取鬧的是她,但他卻覺得罪該萬死的是自己。
“別哭了,唉,求求你別哭了。”他開始軟言相哄。
原只是想哭個樣子的,誰知道他會一改暴怒的開始哄她,害她一時感動,哭得更大
聲了。
“不是叫你別哭了嗎?怎么愈哭愈大聲!彼肿銦o措的替她抹淚,淚水卻沒個定
向的往眼角邊,臉頰邊四處漫流。
“乖,別哭了……”他心痛的將她摟抱起身,貼在自己胸前輕撫著。
文靜也不客氣的環(huán)住他的腰背,恣意的開始哭將起來,靠著他的胸膛,她有滿懷的
依賴與眷戀,一思及必須離開,好不容易有點(diǎn)止歇的哭泣聲又響了起來。
天……靳言將她的臉抬起來。她的五官都模糊了,看她哭威這樣,他的心都擰了,
他又何嘗舍得讓她離開啊
“靜……我的文靜……我該拿你怎么辦……”他慢慢的低下頭,輕輕的吻住她略帶
咸味的唇瓣。
傾注他所有的柔情,緩緩的讓她感受他的深情。
他的吻綿長而細(xì)膩,文靜完全忘了哭泣,她猛地推開他,大力的呼吸了一口空氣,
并喘息不已的紅了一張俏顏,淚水將她粉嫩的面頰襯得益發(fā)誘人。
不等他開口,她的食指輕輕的捂住他的唇,搖搖頭,不讓他開口,隨即找尋紙筆,
寫好后遞給他。
“我不要離開你,絕不!”
看完她寫的字,他一抬頭,望進(jìn)她堅(jiān)定的瞳眸里。
“唉……”他用力的摟她入懷,“你要保證你能安全的照顧好自己嗎?”他軟化了。
她在他的胸膛里用力點(diǎn)點(diǎn)頭,并眼含笑意的又抬頭看著他。
“你喔……”不待他說完,她又自動黏上他的唇與他交纏。
他的唇好柔軟,她好喜歡……
楚家璐瞪著電視,吃驚的搖晃著旁專心在閱讀著財(cái)經(jīng)雜志的老公展岳梁。
“月亮,月亮……”
“嗯!”岳梁頭仍是未抬。
“月亮!”家璐更用力的搖晃他,甚至將整個臉平貼在雜志與岳梁的臉頰之中,說
什么也要博取他的注意。
“咕嚕,怎么了?你不是在看電視嗎?”他放下雜志,看著愛妻。
“我是要問你,你還記不記得剛打電話來的那個男的叫什么來著?”她有些不確定
自己的記憶力。
“靳言!彼卮鹚。
“天啊……不得了……”家璐驚呼一聲,便要往客房沖去。
客房中住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她和岳梁好說歹說才說服前來的客人——范文靜的
媽媽和妹妹。
“你要干嘛!”岳梁不明所以的被家璐拖著一起跑。
“范媽媽!”家璐急匆匆的敲了敲門后,破門而人。
“家璐,怎么了?”范媽媽一向很疼自小便沒了父母的家璐。
“范媽媽,文靜……文靜她……她被綁架了!”家璐的話像枚炸彈,炸翻了所有人
的思緒。
“什么?!”范媽媽愣在當(dāng)場,一時間反應(yīng)不過來。
“咕嚕,你在說什么?”最鎮(zhèn)定的算是岳梁。
“我剛才看到新聞快報(bào)說,有一名殺人犯叫靳言,目前正在通緝中,而那個男的不
是正好也叫靳言嗎?他說不定就是電視上個靳言,文靜一定是被他綁去了,嗚……”家
璐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她不哭還好,這一哭,讓范媽媽和范妹妹也一起哭了起來。
岳梁看著三個哭泣中的大小女人,頭不禁痛了起來,趕忙登高一呼,“等一下!這
件事還沒有被證實(shí),先不要那么緊張,更何況,剛才個靳言不是也說得很清楚了嗎?他
是個臥底警察!”
“一個臥底察會被警方通緝嗎?沒道理嘛!”家璐眼中含淚道。
三個女人轉(zhuǎn)念一眼,哭得更無停止的意思。
“天啊,我們范家又沒做錯什么事,他想對我們文靜怎么樣?”范媽媽啜泣不止。
“媽……”范小妹也抱著母親哀哀痛哭,她難過不幸才失去說話能力的姊姊竟又遭
橫禍。
岳梁也搞不太清楚事情的真相如何,他冷靜的思前想后一番,然后又說道:“先別
急,你們想想,那名男子要我們接范媽媽和小妹來這里,是為了保護(hù)她們的安全,對不
對?”
家璐一聽,暫時停止哭泣的揉揉雙眼,像是想通了什么,“對喔!他是要我們保護(hù)
范媽媽和妹妹!彼翘o張了。
“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范小文雅也止住淚,發(fā)出疑問。
“這其中的內(nèi)情可能不是我們所能了解的!痹懒哼是比較理智。
范媽媽也停住哭泣,贊同岳梁的看法而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這樣說來,那個人又是為
了什么而帶走文靜的?”
四個人面面相視,實(shí)在想不出一個殺人犯帶走文靜的用意何在!
“要不要報(bào)警?”家璐開口問道。
“報(bào)!”三人異口同聲回答。對他們來說,報(bào)了警之后,由警方來保護(hù)范媽媽和范
小妹遠(yuǎn)比任何人都來得安全,當(dāng)然啦,這是理論上成立的,畢竟臺灣的警察單位有多少
能力就見仁見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