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搞不懂自己。
自那天以后,周易書沒再提起那天的對話,一切就好像沒發生過,反而是她耿耿于懷,想問又怕聽到答案。
一方面她需要時間消化他所說的話,重新思考自己與家人的關系;另一方面又對自己心中丑陋的負面情緒感到愧疚。
她那一刻尖銳的嫉妒嘴臉一定很刻薄、丑陋!
她到底把對面的周易書當成什么樣的朋友?為何會對小妹與他相談甚歡的畫面感到生氣與酸澀?像是自己最心愛的、寶貝的、本來只有自己知道的東西,突然間給其他人知道了,而她的寶貝“東西”也給那個莫名闖入的人與她一樣的態度,令她……算吃醋吧!
真是亂七八糟!
她是什么時候開始在意起那個男人的呀?
“囡囡,你說呢?”她對著懷里的娃娃說話。
周易書恢復上班,回到家之后顯得更加疲累,可是一見到囡囡的睡臉又精神百倍地振作起來。有時他運氣好,回家時囡囡正好醒著,就會趕緊跑去洗澡回來逗囡囡玩樂。
不知不覺地,她的角色好像從照顧小囡囡變成大小一起包辦,總要等到周易書睡著之后,她才回到對面的房子去睡覺。
因為他看來很累——這是她給自己的理由。
吳妲潔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一定是整天照顧寶寶,本來豪邁的個性被奶娃感染,有些女人的小心眼了,所以她決定回修車廠走走,吸收一點陽剛的空氣。
說不定她會回復原來的自己。
然后面對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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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來得好不如來得巧,賀凡玄深深感到這句話的巧妙之處。
“大姐!”他喜出望外地大叫。
今天真的是他的寶貝車被個不長眼的混蛋撞凹了,結果才來修理,沒想到就給他遇上了吳妲潔。
一群男人圍著許久不見的她,把正事丟在一邊,徑自吵吵嚷嚷,對著小娃娃指指點點,取笑她愈來愈有媽媽的味道。
看到她,賀凡玄立刻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了過來,開始噼哩啪啦說個不停。
“沒看到你,我的心就好像處在永遠不會回暖的冬季,天天寒風刺骨啊!一旦見到你,就好像陽光降臨南極,溫柔地撫慰我凍創的心靈,心漸漸回暖——”
“你夠了沒啊!”阿宏不客氣地打斷他!坝质嵌煊质翘枴⒛蠘O,一點邏輯都沒有,少來獻丑啦!”
頓時引起一陣大笑。
熟悉的機油味道令吳妲潔感到心情愉悅。
“我也很想你啊!”她發自內心地說,不過無關男女之情。
就只是很久不見的朋友一樣,總會想念。
其他領班老大知道,但阿宏這毛頭小子卻緊張起來,把她的話當真了。
靠!他本來就比小丑玄矮一截,這樣發展下去,大姐頭一定會變成小丑玄的女人!
“大姐頭,你不要被小丑玄騙了!”阿宏不爽地瞪著裝傻的賀凡玄。
吳妲潔一直把阿宏當弟弟,雖然他老是嚷著要追她當女朋友,不過她都只是聽聽而已。阿宏那么小,根本不懂感情的分別,一定是把友情當成了愛情,等他長大就會忘記了。
“他哪有膽子騙我?”她瞄了賀凡玄一眼。
“對啊!我對大姐忠心可表、日月可鑒,你不要隨便污蔑我啊!”
賀凡玄的態度讓吳妲潔想到了一個人,有時也是這樣不正經地嬉鬧著。
“哼廠阿宏瞪他一眼,“我都有看到!”
“看到什么?”汽車廠另一個領班黃老大有趣地問。
“周刊上說,小丑玄要跟別的女人相親!”他得意地叉腰宣布。
嘿嘿!小丑玄不知道年輕人最愛看八卦雜志嗎?
也是領班的黃老大,聞言挑起粗黑的濃眉問:“那又怎樣?”
“小丑玄的心根本沒放在大姐頭身上嘛!”阿宏奇怪地環視一圈眾人,連大姐頭都一臉不在意?磥泶蠼泐^不在意,代表她根本不把小丑玄放在心上!安蝗凰趺磿苋ハ嘤H?”
他說完,眾人一片沉默,不知是同情他好,還是嘲笑他好?
賀凡玄笑著搖搖頭。雖然阿宏沒大沒小,又喜歡裝老裝懂,不過還算是個可愛的少年郎,也因此他才隨便阿宏叫他“小丑玄”,否則早一拳打扁他!
吳妲潔空出一手拍拍賀凡玄的肩膀,“原來你背叛我啦!什么時候的事?”
“冤枉啊!大姐。”他默契良好地做哭嚎狀,早逗得這圈子一片笑聲,“話說當年,爹娘遭難,蒙陳家老爺伸出援手。爹娘感念其恩,把兒子押給了陳家老爺,也就是我……啊,我實在是沒有選擇的余地啊!”
“原來如此!眳擎嵢讨φf。
“就是這樣!
“騙鬼!”
“就騙你這鬼啊!”
“哈哈哈哈——”
“哎呀,阿宏我告訴你,”賀凡玄搭過他的肩,很可憐地跟少年說道:“那個陳家小姐個性又差又兇,你既然看過八卦就應該知道,如果有選擇,我也不想跟她相親啊……唉!我的心只有大姐一人啊!”
阿宏默然,因為想起了八卦雜志上關于相親對象的描述。如果那些都是真的,小丑玄等于一結婚就得準備帶上無數頂綠帽。
“我想保持我清白純潔的身體——”
“賀總,你說這話不會不好意思喔!”一人取笑道。
“你清白純潔,我就是沒生過兒子啦!”
他身邊的人笑打了他一拳,“你本來就沒生過,是你老婆生的好不好?”
“哈哈哈——”
賀凡玄快樂地跟著笑。他喜歡來這里,因為喜歡這里的活絡氣氛。
“小聲一點,囡囡在睡覺!”吳妲潔白了眾人一眼。
黃老大探頭過去,“我們吵這么久,這妹妹想醒早就醒了!
他還沒看過這么乖、這么堅持睡覺的奶娃,怎么吵就是不醒來讓他們玩。
“話不能這么說,萬一吵醒了,你要幫我把她哄睡啊?”她橫了他一眼。
黃老大摸摸鼻子,“小孩子不能寵……”
“我沒寵她啊!”
每個媽媽都這么說!已經有家室的人在心里想道。
“可是……”阿宏掙扎著卷土重來。“可是小丑玄還是要去相親嘛!”
“沒關系,只要相親前,陳小姐發生緋聞、捅出紕漏,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拒絕這次相親,又不會給對方太難看!辟R凡玄笑著說。
阿宏鼓起雙頰,這是他從小至今的習慣動作,使他看來更孩子氣!澳憔涂隙ㄋ龝黾劼┌!”
雖然不想承認,不過小丑玄不發神經的時候,看起來還亂帥一把的,那女人瘋了才會為了其他雜草舍棄這棵千年神木哩!
旁聽的眾人點點頭,阿宏說的也有道理。當然啦,如果賀總想設陷阱陷害那女人,就又另當別論了。
可是他們相信賀總不是這樣的人。
說得興起,賀凡玄索性全兜出來,“其實八卦雜志報得不完全,那女人現階段有別的目標,賭上她的自尊要擄獲一個男人……我只要跟緊她,不就能得到我要的結果?”
只是可憐了易書……唉!為了兄弟的幸福只好請易書忍耐了,不過危急時刻,他一定會去救他的!
眾人聽得津津有味,卻不過癮。
“誰是那個倒霉鬼?還是他們是一拍即合?”一拍即合就不必同情了。
人的天性就是愛聽八卦,雖然這八卦跟自己完全沒有關系。連阿宏都指望著他快點揭出謎底。
“那男人……算不錯吧!只是沒我有錢、沒我有氣質、沒我人見人愛的外表、沒我不怒而威的氣勢……不過還算是個好男人!
還好易書不在這里,不然一定吐血!
阿宏摸摸鼻子,陡然發覺自己根本跟著小丑玄起舞,而且一敗涂地。
“大姐頭,你什么時候能回來上班?”他有點哀怨地問。
現在他只能相信“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句話了。
“還要一段時間吧!”至少要等易書找到囡囡的媽之后……又來了,她心里又有點不舒服了,是因為這樣一來,囡囡就不再是她能獨占的了嗎?
在男生堆里混了許多年,久而久之,她的個性潛移默化也跟著變得大而化之,對感情尤其遲鈍,倒是常聽男伴們說些黃腔、風花雪月?墒悄切⿲λ母星槭录,根本毫無助益。
她的目光轉到與眾人說話取樂的賀凡玄身上,他的風花雪月多、見識多、經驗多,或許能給她一點意見?
“賀凡玄?”她忽然叫道,“我要去一個地方,你能不能載我去?”
車上可以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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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周易書?”阿彭一聽這名字,心情更不好!罢l知道他死去哪里!你沒看見這里快忙死了,不要隨便進來!”
柜臺小姐被當成遷怒的代罪羔羊,無辜地摸摸鼻子轉身要走。
“等等。”一個最小的洗碗工偷偷摸摸朝她咬耳朵,“易書被大小姐帶去自助餐區……你快點去救他!
“救”?一頭霧水的訪客,兩人轉往自助餐區。
也沒有什么救不救的問題了,賀凡玄想,母蜘蛛遇上潑辣小母貓,他能把易書從兩個女人戰爭中拉出來就是奇跡了。
“周易書?”吳妲潔眼神一閃,那邊卿卿我我的情侶不是周易書跟瘋女人還有誰?
“大姐,我想你誤會了……”易書,他已經很有義氣不顧流彈波及的危險,試圖降低殺傷力了。
在車上聽到易書的名字時,他有一種感覺,這世界真是小啊!
不過對手是易書嘛!他只好“忍痛”放棄大姐了。
“什么誤會?”吳妲潔的理性失去控制,殺氣驚醒了小囡囡!八f要回來上班,原來是跟女人約會?”
“你真的誤會了……”
約會?就算易書想跟女人約會,也絕對不會選擇陳卉薇這只黑寡婦好嗎?被吸干榨盡之后尸骨無存,相信不是任何有點智商的男人愿意有的下場。
賀凡玄猜得沒錯,事實是——
“我喂你,啊……”陳卉薇親昵地坐到周易書身旁,叉起沙拉送到他嘴邊。
也虧得天城飯店的雙人座設計好,讓她輕易達成目的。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沒關系,我喜歡喂你嘛!不用害羞!
沙拉醬都沾到嘴唇了,周易書勉為其難地咬下,下一口雞肉馬上遞補過來。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家飯店的東西真是超級難以下咽!
“小姐,我自己來!
“叫我卉薇。叫小姐多生疏啊!”陳卉薇才不管他的抗拒。
周易書的優點也是弱點,就是拿女人沒辦法!八成是不常接觸女人的原因吧!呵呵,真是可愛的男人。
看他平常八面玲瓏的,原來這么害羞……
搞不好還是處男呢!
不對,她突然想到之前在他家樓下遇到的兇女人,手里抱著個小孩……
她以為是他老婆、小孩,但后來一想不對,他的人事資料填的是未婚,誰會小孩都出生住在一塊了還沒辦結婚手續?
“易書,我問你。”她停止進攻,周易書樂得她最好有千百個問題!澳翘煳矣龅降呐耸钦l?到底是你什么人?你只說沒結婚也可以生小孩,可是沒說那女人到底是不是你老婆?”
她不能忍受輸給那個女人!
不管她是不是他老婆,只要得到周易書,一定能對她造成打擊!
“這個……”周易書遲疑了下。
“我是不是他老婆,關你什么事!”
一個——不,兩大一小的人影當頭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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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國際機場
終于盡興從日本玩回來的兩個人,感覺更加甜蜜。
言可卿感動歸感動,卻沒有立刻答應莫允捷的求婚。她想再考慮一下,結婚固然很好,可這種戀愛的感覺更好。
況且也不是馬上結婚就可以領養小孩的。
莫允捷失望歸失望,卻沒有勉強要求她點頭,不過他也有他的方法——
先訂婚,訂婚總可以了吧?
于是不知道莫允捷計劃動用老哥力量辦場風風光光訂婚儀式的言可卿,就這么入殼了。
雖然他自信憑自己的外表與“賢慧”,其他男人不會有機會趁虛而人,但是老祖宗有交代: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有一句:煮熟的鴨子也會飛掉。
決定買個“紀念品”送給周易書的兩人,慢慢往機場商店晃過去。
“紀念品”呢,是代表他們有記得他,而且紀念這次旅行,也不必一定要從日本買回來。在機場買的“紀念這次出外到日本”紀念品,更有特色啊!
它可跟其他的東西都不一樣,是“紀念第一次到日本”的紀念品啊!
“買這個?”莫允捷看著那個內地線機場也有得賣的竹制小書簽,有點買不下手。至少買瓶洋酒或禮盒吧?
“不必了,這個就夠啦!”言可卿滿意地拿了一組,“很可愛,而且很有民族風啊!”
“可卿,那是中國民族風!彼麌@了口氣,“至少也要日本民族風吧!那邊好像有個和服紙娃娃掛軸……”
她轉頭看去,半晌回頭道:“太貴了。這個好,便宜又多!
這樣嗎……莫允捷又嘆了口氣!昂冒!你高興就好!
要到柜臺付錢時,他似乎看見一對有點眼熟的身影。
應該是夫妻或情侶吧,女方拿著跟言可卿手中一模一樣的一組竹制書簽,“就這個吧!不過我懷疑表妹會不會用到它!
“當裝飾也不錯啊!”男方說。
原來有人跟可卿打著一樣的主意。莫允捷莞爾一笑。
“允捷,快點啦,走了。”言可卿不滿地拉回他放在那對男女身上的目光。
“來了! 。
他才一轉身,后頭突然傳來不確定的聲音,“莫先生?”
莫允捷愣了一下,才確定后面叫的是自己。
他回頭,是剛剛那對有點眼熟的男女。“你們……找我?”
“嗯,莫先生不認得我們呀?”男方笑道,“也難怪,我們不常碰面嘛!不過我對莫先生印象很深刻耶!”
滿臉胡子加上常掛臉上的墨鏡,想叫人印象不要那么深刻也不行。
“呃,兩位是?”他對兩人印象也僅止于“有點眼熟”,再多就沒了。
這時,言可卿踱了過來,安靜地站在一邊看。
女方笑了笑,“我們是住你對面的人啊!”
對面?對面……
“允捷,你們家對面不是換人住了嗎?”言可卿插嘴。
“那是我表妹,她在我們出外的時候幫我們看家!迸揭贿呎f,一邊好奇地打量兩人。“莫先生,也跟你女朋友一起出外玩啊?”
“是,去日本!
對面?他對對面的人家實在沒有很深刻的印象,大樓管委會開會他也只去過一次,除此之外,每次開會都是易書代表他們出席,況且對面人家的作息似乎跟一般人不太相同,他還沒出門遇過他們。
要說認識,易書可能跟他們比較熟。
“日本,真不錯耶!”女方笑道!拔覀內W洲玩了一個月……對了,小孩好嗎?”
“小孩?”莫允捷疑惑地重復。他們怎會知道小孩的事?
“是呀!”男方點頭,“她應該很乖吧!”
“嗯,滿乖的……”他忍不住問道:“你們怎會知道小孩的事?”
記得發現小孩的時候,對面住的就是那個見義勇為的路人甲了,也就是說,這對夫婦已經到歐洲玩了,怎會知道小孩的事?
“為什么會不知道?”那對夫婦反而一臉奇怪地回望他。
“那時候你們應該已經不在內地了……啊,是路人甲……咳!是你們表妹說的吧?”
夫婦搖搖頭,“我們當然知道——呃,難道莫先生不知道?”
“什么?知道什么?”連言可卿都很好奇地問。
“小孩是我們的啊!”男方說,“我們當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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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妲潔?”周易書意外地見到賀凡玄跟著出現在吳妲潔身后,而且給他一個“自求多!钡氖謩荨
“唷,原來是你啊!母老虎!彪m然意外,陳卉薇還是很快地進入戰斗模式。
吳妲潔橫眉豎目地上前一步,“你這個成天犯花癡的女人,勾引別人的男人很有趣嗎?”
“哼,易書真的是你的男人?”她刻意搔首弄姿,“況且我條件好呀!男人自己喜歡靠過來,怎么能說我勾引他們?真好笑!
可惡!吳妲潔怎么看她怎么不順眼。
不管是之前,還沒摸清楚自己對易書的感覺時,或是現在!
“騷婆!男人靠過來是因為沒看到你臉上跟水泥一樣厚的粉!”
“總比身邊一個男人都沒有的人好多了吧!”
“誰說我身邊沒有男人!”雖然她說中了,但是面子問題不能認輸!
陳卉薇輕視地抬起下巴,“在哪里?我說的可不是小學生辦家家酒的友情游戲啊!而是成年男女的交往!
“我、我——”
自助餐區的客人加上現場廚師、工作人員,眾目一致望向爭執點。
竟然有人敢踏上天城飯店地頭,挑明找天城飯店總經理千金踢館?
平日陳卉薇在天城飯店就像個女王,作威作福,沒想到今日踢到鐵板啦……那個敢找上門的女人真是勇敢啊!
只不過目前勇者似乎落居下風?
“妲潔,囡囡要哭了。”周易書在旁邊提醒。
囡囡早已經因為大人的爭執而開始不安地翻動,加上小毛巾把她手腳包得緊緊的,伸展不開,兩道眉皺了起來。
對喔!她手里還有囡囡。可是、可是——要這么退下去,她心有不甘啊!
“我抱吧!”賀凡玄帶點好奇地自告奮勇。
他還沒抱過這么小的孩子,有點躍躍欲試。
很難有人不會被天真無邪的小嬰兒給吸引,見到他們可愛無憂的模樣,就覺得世界很和平。
“不行!囡囡怎么可以給他——”周易書忙不迭抗議。
凡玄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還跟姐潔很熟的模樣?
“住嘴!”吳姐潔正氣頭上,任何人這時候去攖其鋒,就等著倒大霉吧!“我等一下再好好問問你!”
陳卉薇這才注意到跟在兇女人后面的男人,竟然是賀凡玄,也就是她下次的相親對象。
老天!
一想到自己剛才的模樣盡入賀凡玄眼中,她便臉色大變,霎時僵在當場。
賀凡玄怎么會跟在母老虎身后出現?
“賀總?”她顫抖地問,希望只是一個長得很像的人!澳闶琴R總?”
賀凡玄見她終于注意到他,微笑地點頭,“陳小姐。”
真的是!
“賀總你認識這頭母——這位小姐?”
他正小心翼翼地想從吳妲潔手中抱過囡囡,實在無暇理會她,于是頭也不抬地說道:“是啊!我認識這位小姐!
“她是……這孩子是……”
哦!千萬不要!難道這孩子竟是賀凡玄的私生子……
不、不,那么這女人又怎么會跟周易書湊在一起?
“沒關系。”
陳卉薇聞言松了一口氣。只要沒關系,她多得是方法可以補救剛才的一幕。
但是賀凡玄的下一句話,立刻把她打入地獄——
“但是易書是我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