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叫他站住、別動、趴下,他沒一個動作照做,我只好開槍啦!」芮婷很無辜地看著難得發怒的伊斯。
「開槍之前你有跟街上的市民示警嗎?貿貿然就開槍,萬一傷到行人呢?」他重重敲了下辦公桌。
「開槍示警只會讓他逃得更快,說不定就抓了一個市民當擋箭牌!管擎脫牡乜粗鴵u搖晃晃的桌子。
布里安與伊斯一向是互補的好搭檔,一沉著、一暴躁,搭配得天衣無縫。只不過搭檔了二、三十年下來,伊斯似乎有被潛移默化的傾向。
「那你也不必在這種情況下勉強開槍,萬一傷到了人,你……」
「我可不勉強喔!一切都在我的計算之下,你瞧多準,子彈貫穿他的小腿肚擊到地面,除了倒下的搶犯外,我可沒使任何一個無辜市民受傷!管擎糜薪z得意地說道,「厲害吧?」
「嗯,是很厲害……」看到芮婷一臉自得的笑意,伊斯猛然住口,「反正你寫一份悔過書上來!
「啊——不要啦!伊斯。」她的小臉皺成一團,「我已經深深地反省過了,真的,伊斯……」
「我的小娃娃怎么啦?」
芮婷一回頭見到救星,馬上甜甜喚了聲:「布里查克叔叔——幫我跟伊斯說嘛!」
伊斯見狀馬上垮下肩,她竟然拉著警察總監當說客。
「說什么?」布里查克微彎身拍拍她的頭,「你又闖禍了?」
「才沒有,相反的我成功地抓到珠寶店搶犯,可是伊斯卻要我交一份悔過書。」
「伊斯,芮婷剛剛也說她反省過了,你就放過她這一次,她還小!共祭锊榭水斎徽驹谲擎眠@一邊。
還小?不小了!伊斯除了點頭還能表示什么?布里查克是警局中最疼芮婷的,老人家就是比較疼小孩子。
「布里安剛剛有聯絡進來,他已經逮到銀行搶犯,今天就會回到巴黎。」布里查克笑呵呵地接受芮婷感激的吻,「以后注意點,要是讓布里安逮到的話可連我都沒轍了。」
「知道了。布里安還好吧?」
「差點成了野熊的食物,但一切還好!
布里查克是布里安的上司兼多年朋友,兩人的友誼歷久不衰,尤其是多了芮婷這個嘴巴沾了蜜的女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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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藝術的殿堂,也是文藝復興的起源,更是黑手黨的老家。
意大利自古以來即遭受許多外族的入侵,這些外來民族不僅造成今日風貌各異的意大利人,更造就黑手黨的興起。
最初,黑手黨不過是農村中類似自衛隊的組織,隨著時代的變遷意成了資產家。為了維護自己的資產而改變成聯合企業,移民到世界各地;為了自保,又在每個土地上建造相同的組織。
他們起源于意大利,橫行于美國,由于在做案現場留下黑手印,故被人們稱為「黑手黨」。
多年來,意大利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勢力斗爭,形成三國鼎立的局面,構成一個微妙的平衡,但如今由于其中一角的崩落,令意大利勢必再掀一場腥風血雨。
今日恰好是那個「崩落的一角」——魯洛?畢吉狄的葬禮。芮婷有幸躬逢其盛,興奮得不得了。
其實芮婷來到羅馬是另有要事,但她央求羅馬警長杰洛里帶她來開開眼界,這種世界上所有著名的黑手黨徒聚集一處的盛況是非常難得的。
由于來觀禮的人大多是黑手黨中著名的黨徒,為避免引起暴動,羅馬警方派出大批警力「保護」他們,深怕他們一個不對眼便大打出手。
死了一個魯洛對INTERPOL來說沒什么影響,或許還能在旁坐收漁利,但被當作戰場的意大利本土警方可就辛苦了,因為本就不甚安寧的意大利將更形混亂不安。
「聽說他是被暗殺的?」芮婷問道。
杰洛里點點頭,「近距離射殺,是他惟一的嫡生女發現的!
「是那個金發的美艷女子嗎?她旁邊的那個男子是誰?」
「她的雙胞胎弟弟,他們是魯洛惟—的嫡生子女!菇苈謇锸怯袉柋卮。
魯洛最出名的不是他的陰狠毒辣,而是他的好色。他總共有四十六個子女,以次子艾爾藍最有乃父之風,也最有希望坐上下任家長之位。
不過,看這幾日來意大利的風雨欲來之勢,就知道這個艾爾藍的能力不怎么樣,才會令其他人覬覦畢吉狄家族這塊大餅。
照理說嫡長子的亞諾?畢吉狄更有資格坐上寶座,但在意大利這個以母系為重的風氣下,正妻早逝的情況不利于亞諾?畢吉狄,而大多數干部也支持艾爾藍。
芮婷看一眼艾爾藍,跟報上魯洛的照片一比較,不愧是父子,兩人看來一般傷眼。
眼界開夠了,芮婷朝杰洛里笑道:「警長,我們可以走了。」
她可不是特地來意大利看這葬禮的,而這一切都怪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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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 巴黎
會議室中自告奮勇的聲音不斷,眾人爭先恐后地要代替芮婷出任務。
「老大,我自愿代替芮婷!
「我也是,芮婷才剛從臺灣回來沒多久,應該讓她多休息幾個月才對!
芮婷實在好感動,在今天終于體會友誼的溫暖。
布里安熊眼一瞪,室內瞬間又安靜下來。他才從阿爾卑斯山上與搶匪槍戰數天而回,便接到意大利來的求援電話。
「我已經決定了!
「但是老大,你這么做是罔顧勞工福利!
勇敢!眾人敬畏地看向艾德森,愛情的力量果真偉大。
「混蛋!自你掛上警徽那一刻開始,你就該置個人死生於度外,何況是區區福利!」布里安的吼聲依然威力不減。
「可是……不然,我愿意和芮婷一起去!
「我也要!
「我也愿意!褂忠蝗翰慌滤赖娜藸幭葥屩擎萌。
「閉嘴!」布里安惡狠狠地一吼令全場鴉雀無聲。
「說!你們在打什么主意?」姜是老的辣,布里安壓根兒不信這群大難來時各自飛的同林鳥有這么好心。
平常說到出跨國任務,哪個不是竭盡所能地陷害彼此,那個時候可看不到所謂「同事愛」的存在。
「畢竟芮婷是我們當中最幼小的……」在布里安餓熊撲羊的日光之下,音量漸漸轉小終至於無。
「是因為威尼斯的面具祭!挂婚_始便置身戰場外的伊斯奉上答案。
「面具祭?」芮婷出聲,「我也想去!」布里安看她一眼,她馬上自動消音。
「你們以為是去玩的嗎?羅馬到威尼斯少說四、五百公里,你們拿什么時間去面具祭?」
當然是開小差!大夥心知肚明。
「布里安,你放心,不過是樁走私案,很快就擺平!管擎眯判臐M滿。
「輕敵為失敗之母,這可不是普通的走私。」
布里安換上一張歐洲大略的地圖的投影片,上面沿著海岸線周圍及歐洲幾個消費點連上一條條紅線。
「這條新的販毒路線是近些年興起的,每每好似快尋到源頭卻又斷了。這幾個月來,由于巴拿馬毒品大王落網,美國海關又加強查緝走私,于是原應流入美洲的毒品輾轉運至歐洲,使得濱海國家人人自危。法國是還好,但意大利情況就比較糟了,因為這條新路線的主要據點就在意大利!
「意大利的哪里?」
「知道還需要你去協助調查嗎?」布里安擔心地看她一眼,「你一定得咬住這條新線索,別再讓它斷掉。」
于是乎,芮婷便在布里安殷殷的囑咐下到羅馬出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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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婷和杰洛里驅車來到港口,目標是一艘中級貨輪,看來毫不起眼,平凡無奇。進了船艙,首先映人眼簾的是一堆又一堆的古柯鹼,有若小山似的堆放著,少說也有一百公斤,不禁令芮婷咋舌不已,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走私這么多的古柯鹼。
「今年來第五次了,數量也最多!菇苈謇锏恼Z調有些苦惱。
芮婷點點頭,暗自估量著,沒被抓到的次數可能是這個數字的一倍以上。
「要一次吃下幾百公斤的毒品,不是一個才發展幾年的新手辦得到的事。首先,假定這個毒販的身分顯赫、有錢而且人面廣,背后就一定有黑道的靠山。因為如果是現有的黑幫分子做的,羅馬警方不可能毫無所悉,所以一定是暗中扶助一個傀儡,而這個傀儡……」芮婷的分析停頓了下,「你們對這個毒販有什么了解?」
芮婷轉身走出船艙,杰洛里跟了上去!钢恢浪拇柺恰簢酢,而且……你沒說錯,他的靠山似乎是黑手黨。」他頗感慚愧地加上一句:「恐怕對方早已知道我們握有的資料及線索!
芮婷努力不輕哼出聲。在意大利也只有黑手黨了,何必加一個「似乎」?而最后一句也不足為奇,身為意大利第一大黨的黑手黨,和意大利許多機關互通聲息,工會、財政界、軍隊甚至警察,要掌握他們的動向根本不是問題!
意大利政府的貪瀆無能舉世聞名,建國至今短短五十余年換了四十八屆政府,最短的一屆甚至不到一個月。
法庭常因私人關系釋放著名黑手黨徒、貪污政客及恐怖分子,近年更有法官弄錯被告姓名,而將無辜人民關進獄中的烏龍事,而且不只一次,若要說政壇上許多丑聞、笑話可更是一籮筐。
唉!如今案子扯上黑手黨,只怕不好辦,不過,或許尚有可為也不一定。
芮婷提起精神繼續說道:「代號可能反映了一些事實,而『國王』背后的意義可能點明他的身分及野心,當然,他不可能是意大利的國王。最有可能的,他想成為意大利黑暗的國王,而且……嗯,可以朝國會議員或貴族這一方面去查,特別是那些表面上很干凈的政客。」她還漏了什么嗎?如果手邊有紙跟筆就好了。她敲敲腦子,「啊,對了!查查那些頗受好評的政治家,風評好得像圣人的那一種!顾Φ煤苁情_心。
杰洛里為她那種似小孩子找到寶貝時的神情怔了一下,她好像在玩游戲似的,「為什么?」
「想想就知道啦!嗯……如果有進一步發展再聯絡,協助期間我住在這里!顾f出一張名片,背面有抄著住址及電話。
杰洛里定睛一看,嚇了一跳,「呃,這個地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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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農契尼侯爵邸
「嗨,莫利斯!笻arn熱情過度地擁抱他。
莫利斯一貫的冷淡反應,「放開!
「真薄情,咱們好久沒見面了。嗨,表妹!顾D向蜜拉,又朝莫利斯笑道:「才幾個月沒見,你竟成了我妹夫!
這宅子是鮑農契尼侯爵在羅馬的宅邸,由于生日的關系,他特地邀請了一些親朋好友及知名人士來參加生日晚宴,其中不乏許多專業人士。
鮑農契尼不但是一個貴族,也是一個政治家、銀行家,其先祖是佛羅倫斯最古老家系之一的麥迪奇家族,曾統治佛羅倫斯三百余年,其本身名下有十五家服飾公司,身兼某銀行總裁及國會議員,是意大利的名人。
莫利斯看了他一眼,「純中國人的表哥卻有純西方血統的表妹?」表明他對這個身分安排有多不滿。
「純姻親,況且這個身分只是暫時的!笻arn笑嘻嘻地不以為意!改阋埠镁脹]到紐約來作客了,有空來走走吧!」他笑得一臉無害,滿肚子壞水。
「我先回房!鼓垢静坏热思矣兴貞阕吡耍灾劣阱e過了芮婷,否則肯定很精采,至少蜜拉和Harn是如此認為。
蜜拉一見鮑農契尼侯爵帶個女孩進來,馬卜湊到上司耳邊咬耳朵,「頭子,就是她!
Harn的情報網可是神通廣大的,早在莫利斯離開臺灣當天便把所有來龍去脈探查得一清二楚,只除了莫利斯和芮婷小時的一段淵源。
「別叫頭子,又不是強盜!顾彀蛻溃p眼直盯著剛進來的芮婷,「她就是那個國際刑警?」
「照片跟本人有點差距,不過絕對沒錯!姑劾_定道。
鮑農契尼侯爵正將芮婷介紹給與會的客人,很快便會走到這裹。
Harn細細地觀察她,她是很美,但并未美到令莫利斯不惜毀棄委托的地步,但這都是表面上的評斷,或許她本身有什么特質令人迷戀。
他知道莫利斯這個人個性孤絕冷僻,生性自負,全身上下沒一根叫作「溫情」的神經,可能會為了好玩而去接近一個國際刑警,就像那個被耍了近十年的布里安?里多,但是……
「芮婷!辊U農契尼侯爵和芮婷來到蜜拉和Harn眼前,「這位是犯罪心理學博士,蜜拉?克利夫小姐;而這位是她的表親,杰洛西卡?特馬斯先生,同時也是一國際知名財團北美洲總裁,是位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你好,克利夫博士,久仰大名!管擎枚Y貌地伸出手與她交握,之后看向 Harn,「你好,特馬斯先生。」
Harn使用中文說道:「你好,我是來自紐約的華僑,里多小姐是混血兒吧?」
「是的,我的母親是法國人!管擎梦⑿Φ,「特馬斯先生年紀輕輕就有如比高成就,真是了不起。」要說客套話她也會,畢竟曾多次出入國宴場合。
見兩個年輕人有得聊,鮑農契尼侯爵找個藉口和蜜拉一起離開了。
「特馬斯先生實在不像一個商人……」芮婷說道。
咚!Harn的心臟猛然一跳。
「那么像什么?」Harn不動聲色微笑道。
「不像個商人,倒像行走世界各地的……算了,特馬斯先生,別放在心上!管擎贸冻鲆粋看似無邪的笑。
「余小姐也不像個刑警。」Harn回應芮婷的話。
芮婷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侯爵有說過我是一個刑警嗎?不過我倒可以回答你的問題,很多逃犯也抱持跟你一樣的想法,但是他們現在都在INTERPOL的監牢里了!顾Q垡恍ΓD身朝鮑農契尼侯爵所在的地方走去。
Harn一語不發地看著她的背影,有時候知道太多也沒有好處,但是他怎么會犯下這種低級的錯誤呢?不過,她不愧是和他來自同一類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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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息,芮婷的疲頓已消失大半。
昨天她才到達這里就被鮑農契尼侯爵拖著下樓參加宴會,他是蘭絲就讀巴黎大學時的追求者,老早就被三振出局回意大利了,也可算是布里安的老情敵。蘭絲在世時,他便常寄一些邀請卡來,即使蘭絲去世后,他依舊保持聯絡,此次芮婷便借住在鮑農契尼侯爵家。
本來以為昨晚就是生日宴會,沒想到那只是前奏,今晚才是正式的生日宴會。
由于鮑農契尼侯爵及客人們全出去打獵了,她又起得太晚,所以餐桌上只有她一個人形單影只。
「里多小姐,您的電話!拐〉呐畟蜻^來打斷了她用餐,手捧一個金盤,盤上擺了具行動電話。
芮婷拿起電話,眼睛卻不住瞄向那個閃閃發光的盤子,不知是鍍金的還是……
「芮婷。啊,是警長……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顾畔码娫,再抓了一個面包塞在嘴里才起身。
「對不起,幫我拿一件外套來。」她喊道,急忙奔出門,正想叫一輛車時,一件外套蓋上她的肩。
「謝謝……」她回頭,聲音卡在喉嚨里,「莫利斯……你怎么會……」
莫利斯站在那兒陰郁地看著她,有好一會兒只聽到風吹樹梢的沙沙聲。他看她惴惴不安的模樣,猜測她的下一步動作。
「要去哪里,我有車!顾哌^去,口氣不同以往的無動于衷,似乎多了一點什么。
「羅……羅馬警局!管擎弥共蛔⌒睦锊粩喟l酵的喜悅,控制不了唇邊那抹笑,伸手拉住他的衣服。「你為什么來這里?」雖然莫利斯的口氣很差,但他終是與她說話了。
莫利斯到車庫開出一輛銀白色法拉利,那流線型的車身令芮婷贊嘆地睜大眼,喜愛不已地撫摸它光滑的車身。
「好漂亮!」她戀戀地開了駕駛座旁的車門,「你的?好美。」尤其配上像他這樣的主人。
莫利斯不回話,一路上都沒有開口,直到羅馬警局。杰洛里早巳等候多時,一看見芮婷便拉著芮婷往停尸室跑,沒注意跟隨在后的莫利斯。
尸體的身分是中南美洲警方委托INTERPOL到毒販手下臥底的干員,是一名黝黑的中南美洲人。
芮婷掀開覆尸的白布,才一眼又馬上移開目光并覆上白布,默默地在胸前輕畫一個十字。
杰洛里拿起證物袋遞給芮婷,「他被發現時只著一件內褲,這是在他的胃袋中發現的,我們確信這是指示毒販身分的重要線索!
芮婷拿起證物左端詳、右察看,「這好像是家族徽章之類的……鐵制的嗎?」
杰洛里回答芮婷道:「銅制的!
那是一個橢圓形的徽章,周圍飾以百合花雕刻,中心有一個皇冠。
「百合,佛羅倫斯!拐驹谒砗蟮哪雇蝗婚_口。
芮婷回頭,「什么佛羅倫斯?」
「芮婷,這位是……」杰洛里迅速地估量他一眼,反應同伊斯般露出警戒的眼神。
「他是我的……」芮婷突然怔了一下,他們能算是朋友嗎?她顯然比其他的朋友更在意他。
「你的什么?」杰洛里繼續問道。
芮婷瞄一眼莫利斯,他仿佛也在等待她的回答。
她匆匆下了決定,「朋友,他是我的一個朋友!
杰洛里打結的眉這才獲得紓解,「原來如此。」
芮婷顯然很滿意這個名詞——朋友。她的心思又放回眼前的徽章上,「莫利斯,你剛剛說佛羅倫斯怎么了?」
「佛羅倫斯的代表花卉!
其實百合又稱圣母花,是統治佛羅倫斯三百余年的麥迪奇家族最具代表的花,這個徽章的寓意分明是麥迪奇家族。只是現在很少人知道了,極少人會將這個圖樣與麥迪奇聯想在一起。
「芮婷,你的朋友真是沉默寡言!菇苈謇锊惶嘈胚@么少言的人會和芮婷處得來。
「他向來如此!管擎梅笱艿,「杰洛里,這東西可以給我帶回去研究嗎?」
「當然!
芮婷將徽章收入口袋中,「晚上是侯爵的生日宴會,布里安應該會來,我想他會留到這件案子完結!
布里安這個工作狂絕對會留到案子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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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啜一口水果酒,蜜拉笑嘻嘻地婉拒了第N位男士的邀舞,理由千篇一律是:「我的未婚夫不喜歡我和別人眺舞!
Harn站在一旁聽得快打瞌睡了,再加上現場音樂的催眠,或許外表看不出來,但他真的比較喜愛搖滾樂。
「頭子,芮婷來了!姑劾穆曇籼嫠s跑了瞌睡蟲,「呀,你瞧,莫利斯跑去露臺躲起來了。嘻嘻!我得想些辦法把芮婷誘到露臺去,到時,情況一定很好玩!
Harn實在很想對她這種看笑話的態度來一番義正辭嚴的訓話,因為她遲早會激怒莫利斯。但在他自己也是滿肚子壞水的情況下,他實在沒有資格問別人。
「頭子,高興點嘛!整天繃著臉對身體不好,我就是娛樂于工作,不然我早英年早逝了!
蜜拉是世界聞名的犯罪心理學博士,基于個人興趣加入Harn的組織已有七年之久,目的是研究莫利斯,但研究了這么久,還是找不出他行事的邏輯,不免有些失望,在失望之余只好拿別的事情來分散注意力。
比如說,她會將某些摒棄不用的情報寄到報社去,附上一張相片加說明,眾樂樂一番,也會在半年一次的干部會議上交換一點「心得」。畢竟她只負責西歐,能看到的笑話有限,只好「互通有無」。
「別叫我頭子!惯@女人,真的一點兒都不將他身為首領的權威放在眼中,讓他懷疑自己不知是太成功還是太失敗?
「頭子!顾挠浶运坪醪缓,「那個芮婷一點刑警的氣質也沒有,走在街上我可猜不出她是一個警察!
「就算一打警察走在旁邊你也看不出來!笻arn嘀咕著,看向妍麗動人的佳人,「我一點也不懷疑她是個刑警,畢竟沒有一個名媛淑女會在裙子底下藏一把槍!顾麖氖陶呤直P上拿起一杯酒,透過琥珀色液體注視多變的芮婷。
今晚的芮婷身著一襲克麗絲汀的百合白晚禮服,剪裁優雅大方,后背呈V型開至腰間,裸露的雙肩上是條淡藍色蕾絲披肩;黑緞似的長發如瀑布般披瀉在雪白的背上;混合東方與西方的細致面孔,今晚也略上妝彩,更顯嬌媚。
像娃娃一般的女人,一尊細致的白瓷娃娃,不論誰見了都想把她據為已有,珍視收藏。
「槍?」頭子不愧是頭子,不過蜜拉懷疑自己的上司有偷看人家換衣服的癖好。
Harn很清楚蜜拉的動機在于好玩,但這種事可不能用好玩兩個字來看待,一不小心毀的可是兩個人。
芮婷是特別的,不在于她與莫利斯敵對的身分及外貌,而是她平和真善的天性,吸引了終日在刀光血影中來去的莫利斯。
對於莫利斯而言,芮婷會引他走向毀滅,沒有一個職業殺手能終日沉湎平和氣息中而安然,他的槍會變重,手漸漸地再也提不起槍,他該了解這一點才對,但他還是接近她。
「蜜拉,你別多事,一切就交給神吧!」Harn轉身朝黑暗中的露臺走去,將蜜拉的抗議聲拋在腦后。
一點火花在黑暗之中跳躍著,莫利斯靠著露臺欄桿,嘴里叼著一根煙,火光一閃一滅在黑暗中特別醒目,他的雙眼落在遠方一點,并不理會Harn。
這里的寂靜與里面的喧鬧呈強烈對比。
「明天你就離開意大利到香港去,手邊的Case我會仲介給別人。」
莫利斯的眼光這才轉到他身上,定定地注視著他!高@種話不該出自你口中!
聽出莫利斯的堅持,Harn嘆口氣靠到他身旁的欄桿上,也燃起一根煙,「她不會是你的,為何一定非她不可?」
Harn和莫利斯的關系非常微妙,不是主雇關系,更不是朋友,有一個不知何時會暗捅你一刀的朋友也真可怕。Harn對莫利斯的出身來歷并不是非常清楚,只知道他是「亞瑟」培養的接班人,但對他的思想倒略知一二。
「不為什么!鼓沟哪抗獠挥勺灾鞯赝断蚬饬恋拇髲d,尋找那個百合般的身影。
「你會……殺了她嗎?」
莫利斯輕輕地笑了,「我為什么要殺她?她是我的!顾従彽厥栈啬抗。
吐出一口薄薄的煙霧,Harn發覺自己或許從未知道過莫利斯,就如他自己曾說過的,莫利斯是個反覆難測的人。
毀了對方,或讓對方與他一起沉淪,是莫利斯愛人的方式。
打從初次聽到這席話起,Harn就深深覺得被莫利斯愛上的人很可憐。誰說被愛是一種幸福?若是被這種狂人愛上可就叫作悲劇了。
「她跟我很像,雖然從外表看起來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但我不會殺她,因為不殺,所以更珍惜她。」
強迫中獎嘛!似乎在說不愛你就得死!Harn在心里暗想。
莫利斯湛藍的瞳眸映著夜色,在月光下看來有些詭異,Harn無話可說地低下頭,靜靜地吞吐著有些嗆人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