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斯伯爵,還好你來了!”菲利一見索爾斯馬上走過來招呼。
“究竟發生什么事?菲利!彼鳡査棺呦蛴^望臺。
“不是很清楚,剛才突然遭到兩、三支弓箭襲擊。”菲利深鎖眉頭凝視著前方。
“清楚由哪個方向射擊的嗎?還有沒有其他異狀?”索爾斯觀察其他操作上有無問題。
“應該是由西南方射擊,因為西南方好像有船只!
“我看看!彼煞评种薪舆^望遠鏡往西南方向觀測。
“我想那兩、三支箭應該是誤射才是,不過我還是決定先去看看!彼鳡査棺鱿陆Y論。
“這有些冒險,索爾斯!”菲利不太贊同。
近來海域并不安穩,再加上戰事連連、海盜猖獗,來往的船只均各求自保。
“聽好,菲利,先把船往北移,避開不必要的麻煩,然后給我一艘小艇,我得去看看!
“索爾斯,對方很可能是法軍,我認為你這么貿然前去并不妥!狈评允菗鷳n,雖然索爾斯是全英國最神勇的武士,但他仍不贊成讓他獨自前往。
“菲利,別忘了對方也可能是咱們受難的英軍。”
“可是……”
“我想對方的告知意圖謂大于攻擊,否則絕不會只射兩、三支箭而已,是不是?”他動手準備下船,下船前他說:“菲利,船上的安全就交給你了,我會盡快與你會合,別擔心。”
菲利仍是擔憂地看著他的小艇離開,才轉頭下令:“將船往北移三十度角!
一聲令下,眾兵立即動作,將船緩緩往北移,菲利遠望小艇,喃喃自語:“祝好運,索爾斯!
入夜,在大伙兒筋疲力竭地苦等一天均無消息后,漆黑的海上終于瞧見一小簇火苗。
“黛拉,快來看看,那兒是不是有船接近?”凱薩琳著急地拉著黛拉眺望遠處的火苗。
“嗯,好像有!摈炖l頻點頭,驚喜地喚:“波曼,我們是不是該把船駛近,好讓他們上來?”
“你瘋了嗎?如果對方不是索爾斯而是法軍,那我們不就是去送死?”波曼氣急敗壞地嚷道:“菲利,射擊,快!快發動射擊,千萬不可讓船再靠近!”
“不!”凱薩琳驚喊,整張臉倏地蒼白!澳侨绻媸撬鳡査鼓?我們難道也要發動射擊嗎?”
“那也沒辦法!辈薪z得意地說:“我必須為了全船的安全著想!
“不行!”黛拉阻止,為難地看了看凱薩琳,也瞧了一眼志在必得的波曼,“或許,我們可以再等等看,說不定待會兒就會有訊號傳來。”
“等?等死嗎?黛拉,我瞧你是胡涂了,如果真是法軍來襲,你以為就船上這些貴族淑女們,有辦法與強大的法軍對抗嗎?”他嗤道,然后大聲向菲利下令:“射擊、射擊,千萬別讓對方有機會接近,快!菲利,發動射擊!”
“這……公爵!”菲利頗感為難。
“怎么?你忘記誰才是這艘船真正的主人了嗎?我說射擊,你就射擊!辈鼩獾锰_,這是一個能光明正大除去索爾斯的機會,他怎能輕易放過。
凱薩琳在眾人叫囂時,緊繃著臉默默無聲地凝視著海上那一小點火簇。她在禱告,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虔誠地禱告,她在心中一直喃喃:神啊!請佑他平安,請庇護他無事,請你保護他,請你讓他平安歸來。
不知道為什么她的眼眶瞬間溫熱起來,望著仍是不分敵我的船只,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傍徨。然后,她轉開頭,想制止就要奔流下來的淚水。
“菲利船長,咱們還有小艇嗎?”她突然問。
“有的,有什么事嗎?杜伯林夫人!
“請為我準備,我要親自去接索爾斯伯爵!彼。
“凱薩琳!”
全船一陣驚呼,大家都以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她,誰也不敢想象一個貴族夫人單獨下船所可能造成的后果。
驀地,又一陣夾帶喜悅的驚呼聲:“看!是煙火、是煙火,是索爾斯伯爵回來了,那不是什么法國軍艦,是咱們英勇的索爾斯伯爵!”
“哇——”
全船一下子振奮起來,在手舞足蹈的,彼此相擁安慰,為索爾斯的平安歡喜,也為全船的安全高興。
但有一人是除外的,那就是波曼公爵,他臉色不好地看著眼前的場面,知道他又錯失一次下手的機會。
“等著瞧吧,索爾斯,總有一天我會打垮你的!辈哉Z,并以不友善的目光注視著歡喜中的凱薩琳,雙眼瞬間迸出一道冷光。
不一會兒,由船上便看出駛近的是一艘小艇,小艇上坐了數位男人,其中高舉著手的正是索爾斯伯爵。
小艇好不容易靠近后,在眾人協助下,小艇上的人紛紛上了船。
然后眾人又是一陣驚呼,連忙下跪齊喊:“陛下!”
凱薩琳怔愣住,望了一眼身穿白色長袍、袍上繡有代表著王族的獅子圖騰的男人后,趕緊跟著下跪。
“全起來吧,眾卿、夫人們毋需多禮!睈鄣氯A慈祥地說著。
“陛下,您怎么會在這兒?”波曼上前詢問。
“王領著眾人親征法國,不意卻在途中遭法國巡邏艦攻擊,所幸索爾斯前來救駕!”黑太子威爾斯親王說。
“是嗎?那真是陛下鴻福齊天,實乃萬幸、萬幸!辈畛兄。
“是啊,大家都辛苦了!睈鄣氯A說著,然后注意到眼前的金發美女,“這位是?”
黛拉微微一笑,明白沒有任何男人會錯過凱薩琳的美麗,她牽起凱薩琳走向前向愛德華請安,“稟陛下,這是已故杜伯林男爵的遺孀,凱薩琳小姐!
“喔!是朕愧對你,未能保護你夫婿的平安!
“陛下,您言重了,凡身為大英帝國的子民,都該有為國舍命的精神!
“好孩子,神佑你幸福!”他走過來親吻她的額頭,“你真是一位美麗的女子!”他還是忍不住地出口贊美。
索爾斯帶著驕傲的眼神看著這一切,仿佛受贊美的不只是凱薩琳本人。
然而,黑太子威爾斯親王卻不是那般的驚艷,在高深莫測的眼瞳中鎖著另一個疑問。
她是誰?
他見過杜伯林的遺孀,更正確的說法,他是陪杜伯林走上最后一程的人,所以這個女人分明就不是杜伯林夫人,那么她是誰?
威爾斯親王靠近凱薩琳,在眾人離開前,他拉住她的手臂問:“你究竟是誰?”
凱薩琳驚愕地瞪著他,怯聲說:“凱薩琳·杜伯林!
“你不是!”他斬釘截鐵地說:“我見過真正的杜伯林夫人!
她倒吸一口氣,驚懼得不知該如何善后時,有人適時解救了她。
“威爾斯,有什么事嗎?”
索爾斯來到氣氛緊繃的兩人之間,怪異地看著兩人眼中的變化,然后搭上凱薩琳的肩,宣告著他的所有權。
威爾斯很快便發現索爾斯占有性的動作,他眉頭一皺,接著說:“沒什么事,我只不過是同美麗小姐說說話罷了!
“很難有人能忽略她的美麗,而這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彼鳡査刮橇藙P薩琳的臉頰后道,一點也不避諱地影射他與凱薩琳非比尋常的關系。
凱薩琳整張臉頓時通紅,心里頭甜絲絲的,現在她多想擁抱索爾斯,告訴他剛才她是多么為他的安危擔心,但她終究還是沒抬起頭,因為她心虛著威爾斯的存在。
威爾斯看著這一切,愈看他就愈是擔心凱薩琳的不明身份,萬一她是法軍派來的間諜,那么英國恐怕有難了!
“太美的女人確實是個麻煩!”威爾斯意有所指的說著,目光未曾離開凱薩琳身上。
凱薩琳震了一下,明白威爾斯對她的敵意,但她該如何解釋呢?
她能直接說出她只是為了搭便船而偽裝身份嗎?
他們發現后會直接將她丟入海里去喂魚嗎?
哦!不,她可不敢冒這個險,她是這么的熱愛她的生命,況且她還沒跟索爾斯上床哩!
她為腦袋瓜里瞬間產生的影像羞紅了臉,心跳一下子急促起來。
“這兒風大,大伙兒都進船艙去了,我們也該進去了吧?”她匆匆地說著,然后快速逃逸。
索爾斯對于她疏遠的表現皺起眉頭,然后深思地看了一眼同樣俊逸非凡的黑太子,心中疑團頓生。
他不想懷疑她,但她以往的行為總令他難以釋懷。
她渾身上下充滿了謎團,讓他有如處在五里迷霧中,始終看不透她的偽裝;對于這點他是有些氣妥的,似乎還不曾有任何女人讓他如此費盡心思。
“索爾斯,你似乎遇上了一個麻煩!蓖査苟⒅x去的背影說。
索爾斯看了好友黑太子一眼,“你是知道的,我一向喜歡挑戰麻煩!
威爾斯沉默一會兒后笑道:“有些時候我真為你怪異的性格擔心!
“是嗎?”他搭上他的肩,“進去吧,咱們需要擔心的事情可不只女人這一項。”索爾斯故意提醒著,希望威爾斯不要把注意力放在凱薩琳身上。
“有些時候,女人的重要性是絕對不可輕忽的。”威爾斯再次提醒。
索爾斯再次皺起眉頭,顯然威爾斯太在意凱薩琳了,雖然他語氣中告誡的成份居多,但他卻不得不懷疑這只不過是威爾斯的障眼法罷了。
凱薩琳在房內來回踱步。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彼Я艘Т剑叭ラ_門,但手一觸及門把又縮回來。
“也不行,我如果這么貿然的去認罪,他們一定不會這么容易原諒我!彼珠_始踱步,支起手肘咬著食指,渾然不覺地在食指上留下一個深深的齒痕。
“對了,我可以去求黛拉,她是一個這么善良、高貴的夫人,她一定會原諒我的,且一定會為我想到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
主意一定,她急匆匆地開門往黛拉房間走去。
但到了黛拉房前,她才想起現在是深夜時間,這種時候不是拜訪的好時機,況且波曼或許也在房里。
那該怎么辦呢?
好吧,或許明天她可以找個比較好的機會,她想。
于是她又回頭,正當她準備離開時,一道陰影落在她身上,她一驚,猛然抬頭,黑太子威爾斯懾人的身軀矗立在前。
“這么晚了,凱薩琳小姐還沒就寢?”他雙手抱胸,用懷疑的目光盯著她。
“我、我正準備回去!彼孔镜恼f著,嚇得連聲音都在顫抖,現在她只想趕快逃逸。
“是嗎?”他一副懷疑的口吻,“或許我該邀請你到我房里來談談!彼届o地說道。
“呃?”
她緊張地揪住裙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有問題嗎?”他問。“還是你認為我干脆直接當著大家的面拆穿你的謊言來得好些?”
“不!”她驚慌地嚷道:“我同你去,我這就同你去。”
威爾斯略點一下頭,“很好,我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完整的理由!闭f著,他舉步轉身離開。
凱薩琳怔愣了一會兒后,快步跟上。
同時間,波曼的房門開啟,他悻悻然地看著離去的兩人,然后回頭對黛拉喚道:“夫人,我想有件事情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什么事呢?”房內的黛拉正讀著書報,不在意地回道。
“黑太子威爾斯看上凱薩琳了!”他嘲諷地說著,巴不得黛拉馬上將這項消息轉述給索爾斯,那才大快人心。
“咦?”
黛拉抬起頭來看向波曼。
“這會兒他們剛要回房里快活哩!”他鄙夷道。
這個蕩婦,他數次邀她上床均讓她回絕,他還以為她有多貞節哩,原來也不過是喜歡釣大魚罷了。不過這樣倒好,他倒想看看黑太子與索爾斯將如何爭食這塊鮮美的肥肉?
“別在那兒滿嘴穢語,小心讓王聽見了!摈炖嬷粣偟匕櫫税櫭碱^。
“不信嗎?你自個兒過來看看。”
黛拉疑惑地走向門房,恰巧看見凱薩琳踏入威爾斯的房門,她瞪大眼驚呼:“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