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幾乎是貪婪的看著方莘羽。兩年了,這兩年來她的身影沒有一天不在他的心頭徘徊,他對她的情感非但沒有因為她不在臺灣而淡化,反而因為思念而將她的容顏更深的刻在心頭。
現(xiàn)在,她就出現(xiàn)在咫尺之前,他反倒有種不真實感。
兩年不見,她依舊是那樣的超然脫俗,那樣的牽動著他的心弦,若要真說哪里變了,只能說她出落得比兩年前更漂亮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除了那股淡淡的哀愁依舊外,更多了份成熟的睿智,一舉手一投足間凈是迷人的優(yōu)雅,她……吸引著在場所有男士的目光,當(dāng)然更深深的吸引著他。
方莘羽一踏進會議室就意識到這絕不是一場普通的招標(biāo)大會,放眼望去,得過磐石獎的力心工程、建筑界的龍頭老大金鼎建設(shè),還有前輩云中天和齊明輝,簡直是各路精英全都齊聚一堂。
才要轉(zhuǎn)頭詢問馬屁到底是哪家飯店有如此大的號召力,一轉(zhuǎn)頭早沒了馬屁的身影,她只得先走到寫有"樵心"牌子的位子坐下。
打從她進人會議室就強烈的感覺到有一股熾熱的視線盯著她,那種肆無忌憚的打量方式竟令她想起了……她向現(xiàn)場的每一個人一一望去,并沒有我到那雙眼睛的主人。
是她的錯覺吧?她怎會以為在此時此地會見到他……
"老大也真是無聊,好端端的干嘛搞出這個重新設(shè)計總統(tǒng)套房的名堂嘛!"白至云開口抱怨著。
"這不過是飯店的一種宣傳手法罷了。"慕容星辰十分清楚白至云的興致缺缺是因為參與這次活動的人數(shù)以男性居多。
"藍斯飯店還需要宣傳嗎?如果真的要的話,是該宣傳一下,叫那些有錢人不要沒事三天兩頭的就跑來住。"白至云懶洋洋的說,"什么宣傳手法,我看是泡妞手法比較貼切吧!老大這一招是古人'拋磚引玉'的改良版,叫做把總統(tǒng)套房引小美人。"
一旁的冷昭廷搞不懂,怎么白至云的腦子里永遠有一堆歪理。
"不過,要是我是老大啊,小美人回國那一天就去機場把她綁來一解相思之苦就好了嘛,干嘛拐彎抹角的這么費事呢?"
"老大要是像你一樣,就永遠都不可能做老大了。"冷昭廷馬上接了句。
在一場唇槍舌劍尚未開始之前,慕容星辰趕緊笑著接口,"藍想得到她的心。"
突然,白至云瞪大眼睛看著螢?zāi)簧系姆捷酚,精神為之一振,嘖嘖稱贊,"哇塞!那個美人就是小美人嗎?她真是出落得越來越標(biāo)致了。"
他們?nèi)齻人現(xiàn)在正在藍斯飯店十九樓,借由監(jiān)視系統(tǒng)觀看著會議室里的情況。
"老大也大小氣了,古人不是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怎么就他可以去看小美人,我們就得窩在這兒看閉路電視?"白至云不服氣的嘟嚷。
"他大概是怕你那副饞樣杷方小姊給嚇跑了吧!"慕容星辰在心中暗暗替方莘羽慶幸,幸好看上她的是藍。
"饞樣?我?姓慕容名星辰的先生,麻煩你睜大眼睛,看一下電視里老大緊追盯人、如狼似虎的眼神,我才擔(dān)心他一個控制不住朝小美人飛撲過去咧!"白至云嘀咕著,"老說我色,他看人的那種眼神才是標(biāo)準(zhǔn)的色鬼一個!"
"這有什么不對?老大這兩年幾乎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工作。"在一旁的冷昭廷指出藍斯發(fā)了狂的工作,幾乎為方莘羽"守身如玉"的事實。
"刀疤,我對你真是越來越失望了,枉費我辛苦調(diào)教你那么多年,你怎么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白至云嘆氣的搖搖頭,"當(dāng)然不對,而且是大大的不對。周圍美女如云,老大對她們卻連正眼都不看一下,這樣根本就是嚴(yán)重的傷害到這些天生尤物的自尊心!你想想看,這些美人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打擊,弄個不好,要是有人為老大自殺怎么辦?"他想到那些妞兒就扼腕不已,"最重要的是放著這么多正點的美女不用,簡直就是浪費地球資源,是會遭天譴的。"
"男人的名聲就是被你這種人給破壞了!"冷昭廷不屑的接口,他一向不能茍同白至云想要玩遍天下女人的態(tài)度。
"刀疤,你剛剛的這句話已經(jīng)嚴(yán)重的污辱到我高尚的人格,我現(xiàn)在要你鄭重的向我道歉。"白至云神氣的說。
冷昭廷看著白至云,一個字一個字道:"辦不到!"
"你們兩個別斗了,好戲要上場了!"慕容星辰開口。
這兩個人,一個不說話像要了他的命,一個多說句話也像會要了他的命,性格差這么多的兩個人怎么一見面總是要斗嘴?!
"好戲,什么好戲?"一聽到有戲可看的白至云眼睛馬上一亮。
慕容星辰指了指方莘羽,"她的神情不對,額頭冒冷汗,一只手用力的抓著前方的椅背,表示正處于一種疼痛狀態(tài)。"
白至云細看,果然,小美人雖然極力掩飾,但明眼人仍可一眼看出她的不對勁,相信老大一定早就發(fā)覺了。"不愧是干醫(yī)生這一行的,觀察滿入微的嘛。"
"不像有些人成天不學(xué)無術(shù),只會耍嘴皮子。"冷昭廷冷冷的接口。
"你……"白至云氣得快跳腳了。
慕容星辰苦笑,他決定聰明的當(dāng)個旁觀者,不理這對冤家了。
主席上臺,"我們先謝謝長禾工作室,現(xiàn)在大家在幻燈片上看到的是樵心室內(nèi)設(shè)計的設(shè)計圖,接下來我們請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樵心的設(shè)計師來為大家做一個簡介。"
"輪到我們了,莘姊,"馬屁提醒連嘴唇都開始泛白的方莘羽,"你沒問題吧?"馬屁不放心的看著方莘羽,開始后悔硬把她拉來。
方莘羽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放心,簡報只有二十分鐘,我撐得過去。"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服,從容的上臺。
"各位同業(yè)同仁大家好,我是樵心室內(nèi)設(shè)計的代表。"清麗的她一站到臺上,除了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外,還引來一陣口哨聲。
"漂亮的小姐,我們要知道你的芳名。"
"下次穿裙子來勝算比較大!"
"小姐,晚上請你看電影。"
狼嗥聲此起彼落。
方莘羽不悅的皺起了秀氣的眉頭,在這種正式的場合中竟也有這種無聊男子,以為她年紀(jì)輕又是女人,就可以口出輕薄言語,看來男人真是一種自大狂妄、沒禮貌又好色的低等生物,要不是馬屁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訴她這件案子的重要性,她早就離場了,哪還容得了他們在那兒評頭論足的。
"大家好,我是方莘羽,請多多指教。"
此語一出,又引起臺下一陣騷動,原來在短短數(shù)個月中接下幾宗大CASE,頗獲業(yè)主好評,迅速在同業(yè)中建立起知名度的新秀方莘羽,竟是一名如此美麗的妙齡女子!
"在各位前輩及精英面前獻丑,還請大家多多包涵。"方莘羽頓了頓,用手輕抹去額上因胃過度疼痛而冒出來的汗珠,"而這次的主題是飯店內(nèi)的總統(tǒng)套房,所以首先在臥室方面我們打算用清淺的色系及線條鋪述出雍雅典麗的臥眠風(fēng)情,而在客廳部分……"又是那道可以吞皮蝕骨的目光,即使方莘羽在臺上報告,即使現(xiàn)在的她理所當(dāng)然的成為眾人的焦點,但她仍明顯的感到那雙緊盯著她不放,令她快窒息的眼睛!
藍斯的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方莘羽,當(dāng)然更沒有忽略她擦汗的動作,會議室的冷氣開得這么強她還會流汗?看著她強忍痛苦的表情,他有一種直覺,過不了兩分鐘這該死的女人就要昏倒了。
"我們決定以歐式的閑雅線條及設(shè)色為主,并別出心裁的設(shè)計吧臺區(qū),材料以極具休閑意境的文化石為主……"毫無預(yù)警的,在一片驚呼聲中,方莘羽筆直的往后倒去,恍惚中,她感覺到有一雙大手及時的接住了她,她很想睜開眼,但已力不從心。
藍斯氣沖沖的將方莘羽抱上二十褸。剛剛慕容星辰替她做了檢查,她是因過度操勞、日夜顛倒又空腹吃刺激性的食物才會昏倒,開了點胃藥給她,要他放心。
他沉著臉盯著懷中的佳人,臉上血色盡失,抱起來輕飄飄的,她到底是怎么照顧她自己的?空腹……這么說她從早上到現(xiàn)在都沒吃東西,而他剛剛還看到她在喝咖啡,真是一點常識都沒有的蠢女人!
沒有直接將她抱進房間,面對她,他實在不敢保證自己的自制力。
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沙發(fā)上,藍斯脫下西裝外套輕柔的蓋在她身上,隨性的落坐在她身旁的地板上,就近的端視起她的容顏,他魏縈夢牽的雙眸此刻緊密地合蓋住,取而代之的是兩排又黑又長的扇子,弧線優(yōu)美的鼻梁下是那兩片令他心猿意馬的溫?zé)峒t唇,他伸出食指,在她的唇上極為溫柔的來回摩擦。
方莘羽不安的皺了皺眉,她的唇上好像有股燙人的熱度,隱約中,她又感覺到那股懾人的視線在盯著她,而且這次強得好像那道目光就在眼前……她倏地睜開眼睛,對上的是一雙湛藍如寶石般璀璨的眼……那抹蕩人心弦的藍一如兩年前般美麗,怪不得她始終抹不去它在她心頭所上的顏色!剛剛在會議室中一直窺視她的,想必也是它吧!
她不禁有絲愕然。這是夢嗎?還是她跌入了時光隧道,回到了兩年前的那個晚上?
她愣愣的開口,"你……怎么會在這里?"
"你的習(xí)慣還真是一點都沒變,老喜歡問屋主為什么會在他的屋子里。"藍斯嘴邊噙著一絲笑意,"很抱歉,我的貴賓,這是藍斯飯店,恐怕我不得不在這兒了。"
方莘羽火紅了俏臉,恨自己老是在他面前失常。
她睜大了雙眼。藍斯飯店,難怪大家搶破頭的爭奪競標(biāo),能獲得名滿全球的藍斯飯店的肯定,進而和他們合作,無疑是事業(yè)的另一高峰。
那該死的馬屁竟然出賣她,沒告訴她要招標(biāo)的飯店就是藍斯飯店,還想盡辦法的把她拐到這兒來!瞪著藍斯,她迅速的將一切理出頭緒,莫非……
藍斯看穿了她的想法,性感的笑說:"沒錯,我是一個相當(dāng)顧念舊情的人,好久不見了,小羽。"
被他的話攪得紛亂不已的方莘羽,并沒有留心到他對她的匿稱,只是一徑地鉆營他話中的"舊情"兩個字,她不懂,他們哪有什么舊情可言?
去紐約的數(shù)星期后,從于人杰的來信上,她才知道那夜她惹上的是什么樣的人物!
她只是一個平凡的都會女子,而他是黑白兩道呼風(fēng)喚雨的千面撒旦,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他們之間唯一的交集,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兩年前的那一場錯誤罷了……為何他還要如此煞費苦心的安排并提醒她他們之間的舊情……她不解的眼神對上了藍斯。
"我來告訴你為什么。"一只手環(huán)住了她的肩,一只手則捂住她睜得大大的瞳眸,他俯下頭,輕輕地吮住了那令他朝思暮想的唇瓣,他柔柔地,像憐惜情人般地吸吮著她誘人的紅唇,舌尖仿佛化成輕柔的春風(fēng),沖擊著她的心房,就在她找回自己的意識,準(zhǔn)備要動手推開他之際,他放下了捂住她眼睛的手,濕熱的唇也離開了她的。
方莘羽腦海一片混沌,她怎能任他這樣的吻她,他那種吻法,就好像……在珍惜她似的、殺傷力太強了。
藍斯搖搖頭,"你的表情看起來還是什么都不懂,不過你的臉色看起來比剛剛好多了。"他口氣轉(zhuǎn)為強硬,"以后不準(zhǔn)你熬夜和空腹,否則我一定痛打你一頓屁股!"
她都幾歲的人了,他還打她屁股?他憑什么?
他又變得極為溫柔地對她說:"現(xiàn)在我們得把胃藥吃下去。"
方莘羽有點愕然。他的個性總是這樣變化多端、來去如風(fēng)嗎?還是他有雙重性格?還有為什么是"我們"得把胃藥吃下去。"
她呆呆地看著藍斯從桌上的白色藥包中拿了兩粒藥丸放入嘴中,吞了一口開水后,又俯向她的唇,這次不同于剛剛那個淺嘗即止的吻,她感覺到開水和藥丸隨著他靈巧的舌尖進入了她的唇齒之間,他濕熱的舌靈巧的游走著,像在探索著她的靈魂,越吻越火辣,越吻越深入,直到兩人的氣息不穩(wěn)為止。
藍斯的手輕拂過被他吻得紅腫的唇,臉上似笑非笑,藍眸熒熒的看著她,"聽馬屁說你熬夜好幾天了,好好休息吧!"
他低沉的嗓音像是有催眠力量,方莘羽緩緩的閉上了雙眸,也許是要逃避他那雙擾亂她心神的眼睛,也許是一切發(fā)生得大突然,她需要閉上眼好好的沉淀思緒。
方莘羽再次睜開眼,入目的不再是那雙狂野的眸子,而是母親那雙慈藹又盈滿擔(dān)憂眼眸。
她回到家了?
"他抱我回來的?"她只記得后來她沉沉的睡去了。
方母理所當(dāng)然的看了她一眼,"你睡成那副樣子,難不成還是你自己走回來的?"那男人氣勢太強悍,一看就知不是簡單人物,她家莘羽一向單純,怎么會認識這么一號人物?
沒再搭理母親,方莘羽摸摸自己的唇,想起今天下午的吻,她幾乎是沒有反抗的任他吻著,為什么自己不是應(yīng)該討厭他的嗎?要不然她也不會毅然決然的放下一切飛到一個陌生的國度去。沒錯,她堅定的對自己說,她是不可能喜歡上那個藍眼睛的自大狂!
她真是受夠了!方莘羽重重的放下手上的鐵尺。
打從她今天一早踏進工作室就感覺到那三個女人頻頻偷窺探詢的眼光,郁穎是邊修指甲邊打量她,小蓁則是從報紙后偷眼看她,她知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報紙已經(jīng)拿反了一個早上?怡倩更扯,不斷的掉筆,每撿一次筆就盯著她看一次,搞得她根本沒辦法工作。
看來她如果不出聲,她們會一直研究她的面相直到下班。雖然才共事三個月,她太清楚她這些同事對八卦消息的好奇心了。"你們都沒事做嗎?"
果然,她話才出口,三個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圍到她的辦公桌前。
"其實……"怡倩嬌滴滴的開口。
"我們覺得有很多事情……"小蓁怯生生的接著說。
"比工作更重要!"一向敢說的郁穎做結(jié)語。
這三個人是在唱"三簧"嗎?一句話要分成這樣來說!
"例如……"方莘羽小心翼翼的問。太危險了,三個人這么團結(jié),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似乎就在等她問這句話,怡倩馬上接口:"愛情。"
郁穎隨后補充:"友情。"
完了!方莘羽用兩手不斷揉著太陽穴,這些女上嘮叨起來鐵定沒完沒了。
怡倩卷起袖子,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方莘羽滔滔不絕地說:"不是我說你,你那么賣命工作又從來不給想追你的男人機會,我們這群好友都擔(dān)心你眼光大高,結(jié)果原來早就有個全臺灣最有價值的單身漢在等你,你的眼睛這么大是裝飾用的啊?這么優(yōu)質(zhì)的男人全臺灣只有一個,不趕快綁回家鎖起來,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郁穎倒了杯水給一口氣罵到底的怡倩后,接棒繼續(xù)轟炸,"莘羽,你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應(yīng)該知道友情和愛情同等重要,古有明訓(xùn):'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友直、友諒、友多聞',我們這些至友如此誠摯的對你,而你拿什么來回報我們?你怎么不好好替我們想想,就算你對'四面撤旦'沒興趣,可是……我們有啊!你想想,他們是四個生龍活虎的男人,而我們這兒有四個活色生香的女人,這不是天作之合嗎?你怎么能違背上天的旨意!"
搞了半天,這才是重點吧!方莘羽輕揉太陽穴的手移至耳朵。為什么她得為了藍斯這家伙被這幾個女人疲勞轟炸?嗯,她決定先處決共犯!
"馬屁。"她喚了聲犯人的名字。
"莘姊……"馬屁拿著刷子從廁所出來,他就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就算是好脾氣的莘姊這次也不會輕饒他。
"一個早上就你東忙西忙,又是洗廁所又是漆墻壁的,這樣會不會太辛苦了?"方莘羽體貼入微的問。
"不會,不會,一點都不會!"馬屁緊張地吞了口口水,根本不敢直視方莘羽,"這是我分內(nèi)該做的工作。"
"工作?沒有人告訴你可以不用來上班了嗎?"她直接宣判死刑。
"莘姊……"聽到這句話的馬屁赫然抬頭,他難過的想為自己辯駁,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我一直拿你當(dāng)好哥兒們來看……我不喜歡被朋友出賣的感覺。"她所不能諒解的是馬屁在此工作竟是受了藍斯的指使。
"莘羽,馬屁也是不得已的啊……任誰遇上'四面撤旦'都會妥協(xié),更何況是他這種貪生怕死的人呢!"小蓁好心替馬屁求情。
"再說……他現(xiàn)在是我們能和'四面撒旦'保持聯(lián)絡(luò)的唯一管道,我不準(zhǔn)你趕走我的慕容星辰!"怡倩腦中所想的全是慕容星辰的翩翩風(fēng)采。
"最重要的是他走了以后誰替我們打雜跑腿?"郁穎明白指出馬屁的最終功用。
雖然有人替他求情他很高興,不過這些理由實在是教他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才好。
方莘羽不敢相信這幾個女人竟然為了一己之私,而縱容這個叛徒的罪行,才要反駁,卻被適時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
怡倩接起電話,"喂,樵心,您好。"
"喂,我是藍斯,我找方莘羽。"
"哦,好的,沒問題,她正在'殷切期盼'你的電話呢!"怡倩眉開眼笑的按下保留鍵,"莘羽,二線。"
找她的?他哪有在"殷切期盼"誰的電話?難道是她媽媽嗎?
她疑惑的接起電話。"喂,我是方莘羽,請問是……"
"小羽,聽說你在'殷切期盼'我的電話?"藍斯好聽的嗓音從電話彼端緩緩傳來。
"山會移,海會枯,有些事卻是永遠都不可能發(fā)生的!"方莘羽瞪了怡倩一眼。
"山會移,海會枯,我對你的心卻是永遠都不能改變的!"藍斯套用她的句子,"更何況在我的字典里,從來沒有'不可能'這三個字!"
方莘羽假裝沒聽到他前面那句肉麻兮兮的話,"你的字典里有幾個字是你家的事,我管不著也沒興趣知道。"她將話筒挪了挪。這三個女人也太夸張了吧,需要貼話筒貼得這么緊嗎?
"小羽……"藍斯才要開口,就被方莘羽截斷話尾。
"藍先生,"說這句話時,方莘羽刻意加重語氣,"你可以稱呼我方小姐,我想以我和你的關(guān)系,你并不適合稱呼我的小名吧!"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從剛剛打電話來就叫她小羽!
"我還以為就是因為我們的關(guān)系,我才是最有資格叫你小名的那個男人。"對于她的抗議,藍斯不以為意,"嗯?小羽。"
"你……"方莘羽被他話里的暗示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竟然還敢提那件事,真不知羞!
"我?我姓藍單名斯,我不介意你叫我'藍',或是喊我一聲'親愛的'。"藍斯心情極佳的逗弄著她,喜歡她情緒激動的樣子。
"你在做夢!"方莘羽低聲罵著。叫他親愛的?他還真敢想。
"我是在做夢,我還有一個更美的夢,我夢到今天晚上我朋友的生日派對上你會當(dāng)我的舞伴。"
"你的夢該醒了,晚上我有約會了,就算我有空,我也不會去!"方莘羽毫不考慮的拒絕他。
"是嗎?這就可惜了,我已經(jīng)派人將禮服送到你家了。"藍斯嘴上雖說可惜,卻聽不出有絲毫惋惜。
"你大高估你自己的魅力了,你應(yīng)該相當(dāng)了解我不會去的。"她不喜歡他那種凡事都掌握在他手中的態(tài)度。
"唔……這就麻煩了,"藍斯沉吟的說,"因為方伯母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一定會到的……"
什么?她媽媽答應(yīng)他要去了?他是怎么說服她那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母親?她媽媽該不會以為他是她的男朋友吧?方莘羽第三度揉起疼痛過度的太陽穴。今天她走的是哪一門的霉運?
"我相信你是不會放心讓你母要一個人孤身前來的,就當(dāng)作報答那天我不辭辛苦將你送回家的恩情吧!"藍斯勝利的笑聲響起,"對了,擠在電話筒旁邊的同事也一起來參加吧。"
方莘羽忿忿的掛上電話。報答他那天送她回家?要不是他,她也不會那么倒霉昏倒在他的飯店,她都還沒找他算這筆帳哩!
不愧是縱橫黑白兩道的企業(yè)家,懂得找到罩門,再加以攻擊,竟然從她媽媽那邊下手。
反正不過是一個派對,方莘羽提醒自己,今天晚上結(jié)束之后,她絕對不會也不要和藍斯有任何瓜葛!
轉(zhuǎn)眼間,她發(fā)現(xiàn)辦公室里人去樓空,剛剛那三個擠在電話旁偷聽的女人已不見了蹤影,只在她桌上留下一張紙條--
莘羽,我們先回家打扮,晚上派對見!
她嘆了一口氣。為什么她的同事全都這么見色忘友呢?
方莘羽挽著母親從藍斯派來的白色加長型禮車內(nèi)走出來,走向那衣香鬢影,充斥著名流人士、達官顯要的豪華派對。
她壓抑著狂跳不已的心跳,看著兩道朝她們走來的修長人影。
她認出左邊那個穿著藏青色西裝的是玉面撒旦慕容星辰,而右邊那個則是令她心跳一百的禍?zhǔn)住?br />
她不得不承認,藍斯的確有顛倒眾生的本錢。
那雙修長有力的腿包裹在黑色雙褶西褲下顯得更為挺拔,亮紫色素面襯衫打上紫藍相間的斜紋絲質(zhì)領(lǐng)帶,再配上深藍色極細格的兩顆扣西裝外套,文明的西服有效的修飾了他那天生的鷥猛之氣,渾身散發(fā)出卓爾不群的氣度,黑絨般的頭發(fā)顯得亂中帶序,深刻的五官令人一再凝望,抿緊的唇線相當(dāng)性感,而那亦正亦邪的勾魂藍眸正深深的望著她。
接觸到他的目光,她才意識到自己盯著一個男人盯了這么久,匆匆的收回視線,但臉龐已不由自主的浮上一陣燥熱。
藍斯眼中閃動著照照光彩,她……真美!
他開始后悔送方莘羽那套晚禮服了,白色連身曳地的絲綢禮服將她那玲瓏窈窕、竊纖合度的柔美身段完美的襯托出來,雖沒有性感尤物的豐澤玉潤,但那份織瘦細致的女人味更值得細細品味,削肩的設(shè)計將她無瑕白皙的肩膀呈現(xiàn)了出來,往上看去則是因為頭發(fā)盤起而露出的弧線優(yōu)美的頸子,只留下兩小綹刻意放下的發(fā)絲貼著她那淡掃胭脂的雪潤雙頰,高雅明媚的氣質(zhì)在一片純白中自然流露,星眸流轉(zhuǎn)間自有一絲撩人的嫵媚。
慕容星辰極為紳土地朝她們點頭致意,看到方母后,眼睛一亮,"這位駐顏有術(shù)、貌似莘羽姊妹花的想必就是方伯母了,"他伸出右手讓方母勾著,"讓我?guī)剿鑷娙侨⒂^,聽說您喜歡聽小提琴的演奏,我們飯店的演奏廳今天有請到華裔小提琴家葉強生。"有技巧的帶開方母,留下藍斯和方莘羽兩人。
藍斯向方莘羽走近了一步,霸氣的環(huán)住她的腰,一手則握住她的手。周圍人群慢慢散開,現(xiàn)場的演奏團則適時地流泄出華爾滋的旋律。
方莘羽盈盈一笑,不置可否的和藍斯滑入了舞池。
"在笑什么?"藍斯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的笑靨,雖是淺淺一笑,卻已足夠令他心神蕩漾。
"在笑你邀舞的方式……很特別。"她露出皎潔的貝齒,唇邊涌出嫣然笑意,他……真的很霸道,完全不若慕容星辰的溫文有禮。
"我不想讓別的男人有請你跳舞的機會。"藍斯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在她纖腰上的手也摟得更緊。她是他的,沒有別人可以跟他共享!
"可是似乎有很多女人等著與你共舞。"她不是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些女人盯著他的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
"你不會那么狠心真把我丟給那些蜘蛛精、八爪女吧!"藍斯佯裝一臉怕怕的說。
方莘羽噗哧一笑,"我以為男人對這種飛來艷福都很樂在其中。"
"能讓我對艷福樂在其中的只有你!"藍斯溫存地凝視她。
他大膽的言語令她雙頰飛上一抹美麗的丑紅,他注視她時雙瞳所射出的異樣精光,令她不期然的憶起兩年前那充滿瑰麗色彩的情色夜晚。
她害怕這種感覺,好像把持不住自己飄蕩已久的心,亟欲尋覓一處可停泊的港灣。
她回避著他熱切的眼神。這太糟糕了,心里傳來那陣如雷的鼓聲代表什么?她不愿深究,她是不可能心動的……
有著優(yōu)美的身段和美麗典雅的五官雕琢成一張宛如洋娃娃般臉蛋的華詠兒,正在大廳的一角眼帶恨意的看著舞池中的那對璧人。
可惡!她以為藍斯今晚的舞伴應(yīng)該是她才對!
她是十九歲那年在她父親的公司中看到不過大她四歲就已經(jīng)掌握著臺灣經(jīng)濟命脈、主導(dǎo)藍斯飯店等公司的藍斯,那張混有四分之一英國血統(tǒng)的俊逸臉龐和卓爾不群的王者氣勢,令她傾心不已。
她瞧不起那些傾倒在她美貌之中,只要她說是沒人敢說不是的軟弱富家公子哥兒,只有藍斯才配得上她這個自幼就是長輩眼中才貌兼?zhèn)涞馁Y優(yōu)生,而也只有優(yōu)秀的她才配得上藍斯這優(yōu)異拔群的強者。
所以這幾年她不斷的充實自己,希望以后能成為藍斯的左右手和賢內(nèi)助,她可不是一只中看不中用的美麗花瓶。
她自大學(xué)畢業(yè)就進入父親公司幫忙,不但以"華氏半導(dǎo)體"總經(jīng)理的身份和藍斯在公事上有所往來,更常常借著她爸爸和藍斯父親的交情深厚,邀他們來家中聚餐。
她清楚藍斯過去曾和幾個頗有名氣的美艷外國名模交往甚密,但是男人嘛,有誰沒有一段風(fēng)流史,尤其是像藍斯這么成功又英俊的男人!她重視的是現(xiàn)在,據(jù)她所知,這幾年藍斯將全部的精神都投注在工作上,并沒有較親密的紅粉知己。
她曾旁敲側(cè)擊的詢問白至云,白至云則是半真半假的對她說:"其實是有個害我輸?shù)粢惠vBMW又不長眼睛的女人玩膩了老大以后就跑到國外去了。"
她聽不懂講話總是不太正經(jīng)的白至云為什么說那個女人害他輸?shù)粢惠vBMW,也不太相信有哪個沒大腦的女人會甘心放棄藍斯這座金礦,就算真的有,那也是好幾年前的事了,而且那個女人早死到國外去了,不是嗎?所以縱使這幾年她和藍斯在感情上并沒有太大的進展她也不擔(dān)心,因為現(xiàn)在藍斯的身邊只有她這個女人,她的勝算還是最大的!
在藍斯身邊這么久,藍斯不是沒有陪她跳過舞,只是從來不曾像現(xiàn)在親密的摟著那個不知打哪冒出來的野女人般的摟著她!
不行!她一定要搞清楚這女人的來歷。
一舞終了,華詠兒堆起滿臉笑容迎向藍斯,"藍大哥。"
藍斯看著穿著一身粉紫色CHANNEL晚禮服的華詠兒,"詠兒,你今晚很漂亮,到底是女大十八變,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小女孩了。"
因為藍斯的稱贊,華詠兒笑得更甜了,"討厭,人家早就不是小女孩了!而且你又不是第一次看人家這樣穿。"華詠兒故意在談話音暗示方莘羽她和藍斯有著特殊的關(guān)系。
"詠兒,這位是方莘羽方小姐。小羽,這位是我世伯的女兒,華詠兒。"藍斯為兩人介紹彼此。
華詠兒落落大方的伸出手,"方小姐,你好,我是華氏半導(dǎo)體的總經(jīng)理,恕我眼拙,不曉得方小姐是……"
方莘羽也立即伸出右手,"華小姐見笑了,我只是室內(nèi)設(shè)計師,家世不足為道,和華小姐比起來實在貽笑大方。"從華詠兒的談話中,方莘羽隱隱感覺到華詠兒對她并不友善,是為了藍斯嗎?
華詠兒不屑地想,果然是野女人!不但是野女人,還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又上不了抬面的野女人!這種身份也敢和她搶藍大哥,真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