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新聞……今年英國公開賽……新科冠軍南非“轟炸機”艾爾斯……確定將參加十一月二十二日起……在鴻禧大溪舉行……總獎金額一百五十萬美元的BMW亞洲公開賽……”
有著一頭烏黑直發(fā),外型娟秀可人的甜姊兒,此時,正細細碎碎的用著她那甜美的聲音,念著新聞稿,青澀稚氣的模樣,相當惹人憐愛,但是——
“停停停!連個簡單的新聞稿,你都結(jié)結(jié)巴巴的念不好,要是進行SNC現(xiàn)場報導,或是記者會現(xiàn)場訪問時,看你怎么辦!”指導組長怒不可遏的咆哮,氣惱的連頂上的地中海,幾乎都要噴出火來。
“對、對不起,我再重念一次。娛樂新聞……4F今天到香港宣傳廣告片,大批的歌迷涌進機場……希望看看他們的偶像,現(xiàn)場秩序一度失控,由于歌迷與媒體太過擁擠,4F還被困在出人口,動彈不得,4F的超人氣展現(xiàn)無遺……”
甜姊兒不氣餒,仿佛被罵是家常便飯的事了,吸了口氣,再接再厲的又讀了另一篇新聞稿。
“停停!你都沒有在看電視嗎?能把P4念成4F算你行!真是氣死我了!”
她怎么可能沒有在看電視,她只是一緊張,腦筋就會打結(jié),什么亂七八糟的字詞都會冒出來……
“對不起,我再重念一次……”甜姊兒又是道歉、又是四十五度鞠躬,希望主管能再給她一次機會。
“不用了!你的獨家新聞呢?我前幾天不是要你準備好,錄成錄影帶帶過來的嗎?拿出來放!”主管也不希冀她再多念一次,會有多大的進步,哼的一聲,命令道。
“是!”甜姊兒這次倒是吁了口氣,信心十足的拿著自己辛苦錄制的新聞帶播放。
這次的錄影帶,可是她絞盡腦汁,花費很多時間,好不容易才完成的主題,連自己看了都覺得很滿意,相信這次絕對不會再出槌……
但是,為什么畫面上詭異的出現(xiàn)了一對男女,正親密共騎著一輛腳踏車……
咦,這個影象好熟悉啊,好像在哪看過……
“唐水寧!”
甜姊兒還來不及會意,耳邊便響起如雷般的怒吼聲,嚇得她所有記憶都涌上,連忙又是道歉、又是四十五度的鞠躬。
“對不起,我拿錯錄影帶了,這個是冬季戀歌的片子!”
該死的她,居然又搞烏龍了,鳴,這次,鐵定會修理的很慘很慘!
“笨蛋,你在搞什么鬼!”指導組長自座位上站起,朝著她大吼,光亮的頂上,仿佛已冒出了熊熊的火焰,直直朝她逼進。
“對不起、對不起!”心驚膽戰(zhàn)極了,雖然她已經(jīng)習慣被罵,但是,她還是反射性的拼命往后退、往后退……
“別退啊,你笨蛋啊,快踩到……”
線字還未出口,來不及了,唐水寧往后退的小腳,被地面上的麥克風線絆住,踉蹌跌倒的同時,還不忘順便往一部機器撞去——
“啊——”第一聲尖叫進出。
唐水寧疼痛無比的跌坐在地面,手指沾上額上的紅絲,嚇得幾乎快要暈過去。完了,她破相了!
“鏗鏘——”下一秒,她的耳邊傳來機器落地的聲響,緊接著是指導組長和圍觀的實習記者們此起彼落的尖叫聲!鞍
現(xiàn)場隨即陷入一片混亂,仿佛唐水寧做了多么十惡不赦的事,大家皆為損壞的機器心疼不已,紛紛以無奈又怨懟的目光望著她。
然而,唐水寧腦袋亂哄哄的,整個人僵住了,無法動彈,耳邊只聽的見指導組長清晰且動怒的咒罵聲。
“你是災星嗎?簡直是氣死我了,我做這行做了那么久,還沒看過這么笨又會惹事的實習記者……”
“對不起、對不起……”
“喂,水寧,你在做惡夢嗎?干嘛直喊著對不起啊!”
“薇薇,你回來啦……啊,原來是夢啊……”室友薇薇的聲音,喚醒了不斷重復道歉的唐水寧,她揉了揉惺忪的眸,直冒冷汗,心跳仍持續(xù)猛跳著,至今仍不敢相信,上午的那場惡夢,居然又在她的夢中,重演一遍。
天呀,真的好可怕啊,被罵到狗血淋頭,丟臉極了!
“你的額頭怎么了……”一張偌大的OK繃,刺眼的貼在唐水寧光滑水嫩的額頭上。
唐水寧低著臉,表情沮喪極了,恨不得有地洞能讓她鉆進去躲起來。
“薇薇,我是不是很笨啊,連念個新聞稿也念不好,辛辛苦苦準備好的新聞帶也帶錯了,還害得一臺昂貴的機器要送修……”又可憐兮兮的指著額上的OK繃。
“而且,我還破相了,好痛!
一聽,薇薇差點噴笑而出,但她不能笑,否則,依唐水寧單純又保守的性子,鐵定會更自責。
“你不是笨,你只是這里少了一根筋……”薇薇指了指腦袋,見她一臉茫然,干脆放棄解釋,換個方式開口:“水寧,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不適合當記者。”
唐水寧有張清純可人的臉蛋,還有著不解世事的單純、保守性情,任薇薇怎么看,怎么想,都不覺得汲汲忙碌的記者生涯會適合她。
“可是,我想當主播嘛,所以在那之前,我一定要先通過當記者的重重磨練,才能當上像媽媽那樣,專業(yè)且充滿自信、風采的女主播!币惶岬侥赣H,唐水寧陶醉的說。
她的母親楊艷,就是目前收率最高的T·J電視臺的前女主播。
從小,她就是看媽媽播報新聞長大的,所以,她一直希望,有一天她能像媽媽一樣,坐在主播臺上,用著優(yōu)雅的談吐,自信且專業(yè)的播報新聞,讓全國的每個人都能看到她,正認真的傳遞真相和消息。
“可是,阿姨不是不希望你繼承她的職業(yè)嗎?”薇薇潑了她一桶冷水。
楊艷阿姨就是太清楚電視臺生涯很復雜,所以才不愿讓單純的唐水寧介入,沒想到唐水寧完全不了解母親的苦心,趁著楊艷阿姨忙碌之際,一個人偷偷的報考傳播系,誓言要完成當女主播的志向。
她真不知道,唐水寧是執(zhí)著,還是傻。
唐水寧俏皮的嘟起唇,有些埋怨道:“那是媽媽老把我當成小BABY照顧,不明白我已經(jīng)長大了,可以靠自己完成夢想了。不過,她反對也好啊,這樣她就不會拉我一把,我就能靠自己的實力,努力的往主播之路前進了。”
她知道她有個很有名的主播媽媽,只要媽媽向電視臺的高級主管說一聲,那幾個總是對著她吼叫的組長們,對她的態(tài)度一定會變好,她的主播之路也會走得比較順遂。
但是,她討厭別人因她的身分,就對她另眼看待,所以,她要靠自己完成這個心愿。
靠自己的實力?這青澀的妮子當真以為自己長大了?
她要是真的長大了,她母親也不會在她鐵下心來臺北念傳播系時,還拜托她這個自小和她女兒一塊兒長大的好友,當她的室友!
薇薇第一個不認同,但也不好再打擊她的自信,于是,轉(zhuǎn)移話題,故意逗著她道:“當記者可是很忙的,尤其你現(xiàn)在還是個實習記者,要是忙的沒空談戀愛,怎么辦?”
說完,她竊笑的暗忖著:一、二、三,臉紅。
果真,談戀愛三個字讓唐水寧迅速爬上紅潮,她尷尬的按下遙控器,試圖想利用電視的聲影效果,遮掩住她那羞赧的少女心事。
除了當上女主播是她的志向外,她,一直想談戀愛。
她的父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爸爸遠在國外,久久才會回臺灣來看她,媽媽則在臺北風光的當起主播,而她跟著外公外婆住在鄉(xiāng)下,過著純樸的生活。
也因為鄉(xiāng)下生活過于簡單,加上她一直都是就讀女校,當然沒有機會和異性接觸,更甭提有戀愛經(jīng)驗了。
于是,她把目標放在大學,期待臺北男女合校的大學生活,能為她帶來甜蜜的戀愛。
誰知,一上大學,她身旁的異性是變多了,但他們不是把她當成可愛的學妹看待,就是把她當成常惹事的災星,避而遠之。
直到現(xiàn)在。
唐水寧自認外型還不錯,甜美娟秀,卻不明白,為什么她就是缺乏異性緣。
薇薇真是說中了她的心事,真凄涼呀!
“水寧,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是當主播重要,還是談戀愛比較重要?”
如果談戀愛對唐水寧比較重要,或許這妮子會放棄主播之路也說不定。
“您好,我是湛宇,首先播報的第一則財經(jīng)新聞是,財政部今天發(fā)布七月份海關進出口統(tǒng)計,出口值一百一十一點五億美元,進口值一百零六點三憶美元……”
醇厚迷人,咬字清晰的男性嗓音,自電視里發(fā)送而出。
唐水寧愣了,完全聽不進薇薇的問話。她那雙晶亮的美眸,直盯著電視機中,臺風穩(wěn)健且?guī)е匀宋⑿Φ哪腥瞬环拧?br />
白楊艷提早退休后,三年前接上主播棒的名男主播——湛宇。
他除了有著豐富的學問談吐、穩(wěn)健自信的臺風,和不怒而威的尊貴氣勢外,還有張足以讓全國所有女人瘋狂著迷的俊臉。
再加上,他還是個擁有三高條件完美的黃金單身漢,自然不乏女人們的倒追青睞,更夸張的是,竟然還有湛宇迷為他組成后援會,把他當成大明星般力挺呢。
也因為,湛字在新聞界有著無敵的個人魅力,他的身價自然不是一般主播的價碼,目前為止,也只有T·J電視臺有能耐聘請他為特約主播。
“水寧,你喜歡湛宇?”薇薇挑眉探問。
每次T·J叫電視臺晚間新聞一播報,就能看到唐水寧準時收看,她原以為,唐水寧是想觀摩其他前輩的播報方式,然而一見著唐水寧那癡迷的神情,她才恍然大悟,她這個傻室友,一定是被湛宇給迷去了。
喜歡?
聞言,唐水寧連忙使勁的搖頭,原本勾去的魂兒在剎那間回復,正色道:“我對湛宇只是欣賞,才不是喜歡呢!
湛宇是很有才情,也很帥,但她很清楚,他對她而言,是個遙不可及且碰觸不到的男人,更別說是對他有任何妄想了。
所以,只要以平常心去欣賞他的才華、專業(yè)就好了。
她啊,還是找其他男人談戀愛吧。
“是嗎?可是你現(xiàn)在不是在T·J電視臺實習嗎?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個道理,懂不懂啊!”薇薇暗示道。
唐水寧再清純也明白她的話中話,對她淘氣的扮了扮鬼臉道:“我還有新聞稿要寫,不理你了!”然后,按掉電視開關,以飛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然而,唐水寧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寫新聞稿,而是把身子拋在柔軟的床上,喃喃自語著!拔业降资裁磿r候,才會走桃花運啊?”
她想談戀愛。
只要對方擁有湛宇的十分之一完美,她就很心滿意足了!
。#####
“謝謝您的收看,我們明天再會!彪S著男人播報的最后一個字落下,優(yōu)雅好聽的鋼琴旋律,隨即溢滿室內(nèi),做為節(jié)目的結(jié)束。
“卡!”導播一個手勢,做為完美收場,然后笑咪咪的走到主播臺前。
“今天還是一樣完美。湛先生,只要有你在,收視一定長紅!”
男人沒有任何表情,不發(fā)二言,俊秀無比的臉上,僅是習慣性的勾起漂亮的唇弧,朝導播禮貌的頷首,然后俐落迅速的收拾起主播臺上的文件,不慌不忙的離開座位,舉手投足間,凈是優(yōu)雅自信的風采。
他,湛宇,電視臺的超人氣新生代名主播,收視的長紅保證;
略過湛宇本身的才情和專業(yè)不說,他有張教男人失色、女人癡狂的俊顏,總是習慣性的勾起微笑,飽含著溫柔和自信光芒,能輕易的折服人心,集聚每個人的注視和崇拜。
這就是湛宇的無敵武器。
但是——
“湛先生,晚上和工作人員一起去吃個飯吧!睂Р崆榈难s。
“你們吃的愉快就好,謝謝!闭坑罟麛嗟木芙^,唇邊逸著歉然的微笑,卻冷然的越過所有工作人員,走出錄影室。
同時,錄影室外,站了個時髦漂亮的女人,她像是等候湛字許久,一見到他出現(xiàn),就連忙朝他奔去,心花怒放的勾住他的手臂,大膽的把自己豐腴的曲線,偎入他懷里摩蹭著,慵懶且誘惑味十足的開口:
“湛宇,我在晶華酒店訂了位,一塊去吧。”
湛宇沒有拒絕漂亮女人的投懷送抱,像是著迷般的勾起女人的秀發(fā),狀似溫柔多情,精炯的眸光,卻閃過不易察覺的鄙夷。
“我真有幸,能教姚記者這么一個大美人,特地為我訂下飯局!
“你答應了?”姚莉莉興奮的驚呼。
湛宇俊顏上的微笑仍不滅,黝黑的眸底,卻布滿無情的冰霜,低醇性感的男性嗓音進出,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找王經(jīng)理去吧,他會很樂意!
“你是什么意思?”絲毫沒意料到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讓姚莉莉蠢動的芳心,在剎那間冷卻。
湛字溫柔無害的微笑,轉(zhuǎn)換為嗤哼,像是厭惡,不著痕跡的推開懷里的軟玉溫香,冷淡且嘲諷的開口:
“我只是個沒有生殺大權的主播,但王經(jīng)理不同,他可以幫你鋪路,一步步協(xié)助你把中午時段的新聞主播踢掉,然后換上你!
會知道這些,也多虧電視臺間無法保密的蜚短流長。
他連她和王經(jīng)理間的交易都聽聞了!
姚莉莉倒抽了口氣,卻在下一秒憑著記者的機伶應對,保持冷靜!罢坑,你誤會我了,我跟王經(jīng)理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來找你,是因為我喜歡你……”
“喜歡?你應該比我還明白,在電視臺工作,是沒有喜歡這個字眼的!闭坑钐裘迹雌鸬男σ,是嘲笑。
她能為了升職出賣美色,接近他,恐怕也是想借由他的名氣,好讓他把她推薦給擁有職位異動權利的高級主管們吧。
姚莉莉臉色倏地蒼白,僵硬的說不出話。
她一直都以為,湛宇是溫柔多情的,卻從不知道他能無情到,不把在新聞圈中,擁有眾多追求者的她看在眼底,甚至鄙笑她。
她不甘心啊!像她這般美麗妖嬈的女人,他該和其他男人一樣,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才對啊!
“想躍升為主播,光靠床上工夫是不行的。女人啊,還是得靠腦子!
湛宇哪會不清楚姚莉莉復雜的心思,他輕笑的落下譏諷傷人的言語,冷凜的離開了她的視線。
沒錯,與生俱來的優(yōu)秀外在條件,的確是他最無敵的武器,但,這也是他最無情冷淡的銳器,能在談笑間,徹底毀滅令他心感厭惡的人。
像姚莉莉那種能為了名利地位,出賣美色的女人,他根本不屑眷戀。
他要的是……
“你的女人緣還是這么好!币幻哐牌G麗的女人,仿佛在角落旁目睹了方才所發(fā)生的一切,朝湛宇調(diào)侃暗示道。
身為名主播,湛宇清新優(yōu)雅的形象,無疑是最重要的,但此時,他卻沒有一絲被看穿面具的憂心,反而加深了莞爾的笑弧駁回!氨舜吮舜,唐主播!
“一起去吃飯吧!碧浦鞑,另一電視臺的名主播,唐妮,她撥了撥嫵媚的卷發(fā),別有用意的邀約。
湛宇知道那代表什么。所謂的吃飯,就是用完餐后,喝點小酒,然后再各取所需,沒有負擔的上床。就這么簡單。
“樂意之至。”湛宇爽快的答應。
唐妮是個聰明女人,不談愛,不投機取巧,也從未想去束縛他、得到他,這才是他想要的女人。
“宇,為什么你要的女人是我?”相偕走到一半,唐妮毫無預警地開口。
“你不是最明白的?”湛宇挑了挑眉,不懂一向瀟灑的唐妮,怎么會突然這么問。難道……
唐妮苦笑,她當然是最明白的,但是,像湛宇這么完美的男人,就算她有多么的冷靜自持,也逃不了被他吸引的命運。
“我就要結(jié)婚了!彼丝跉,又開口:“今晚,能給我最后一夜嗎?”就當做結(jié)束她對他不該有的迷戀。
湛宇的步伐停了,銜著的漂亮笑弧微微停住,再次勾起的,是無比的柔情,還有冷情。
“抱歉,我忘了我臨時有事,改天再同你的丈夫一起吃飯吧!
說完,無視于唐妮的驚駭,湛宇逕自邁開步伐。
俊顏上的笑意,依然是瀟灑的迷人極了,一點都看不出來,剛剛他才和一個女人結(jié)束了長期的床伴關系。
不與有婦之夫,或名花有主的女人有沾染,是他的原則。
他討厭浪費時間,陷在麻煩、復雜的三角關系里。
給她最后一夜,就會讓她對他存有幻想。
不如,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