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著藥水味的醫(yī)院,一眼探到盡頭,是空曠的白,隱約間還能聽到嬰兒的哭嚎聲,和患者的哀痛聲,幾家歡樂幾家愁。
宣綾在醫(yī)院工作也近三年,從同情難過到麻痹,人生的無常她看得太多了。
不,該說她已經(jīng)把某些感覺放在心底,不隨意表達(dá)出來。
病人家屬的情緒已經(jīng)夠糟糕了,身為護(hù)理人員的她,當(dāng)然更要保持冷靜才行。
只是,對象換上了臧天靳,她突然不知該怎么辦……
“放心,我CPR做的快,老先生送到醫(yī)院前,已經(jīng)恢復(fù)自發(fā)性呼吸及心跳,所以他一定沒事的!毙c拘泥了會,最后仍伸手覆住他握緊的拳頭,直覺想給他一點力量,就算會被他譏笑也無所謂。
臧天靳一定在懊悔吧,雖然來到醫(yī)院后,他就再也沒有說話了,但是,他的表情看起來是那么的凝重……
“別一副安慰人的模樣。”臧天靳緩緩抬起俊臉,微慍的瞪著手上那雙蔥白的柔荑。
她真的以為他叫了救護(hù)車來,就是代表他會在乎這個老頭子嗎?
別傻了,他只是怕他死了,他連報仇的機(jī)會都沒有……
“你就是一副需要被安慰的模樣!毙c沒有松開他的手,反而愈握愈緊,一點都不害臊。
該說她已經(jīng)摒除了,與臧天靳之間的男女隔閡,只是單純的想支撐他而已。
“我真是愈來愈搞不懂你了。”臧天靳原本想揮開她的手,卻在她那認(rèn)真無比的眼神之下放棄了,然后像是想看清楚什么似的,專注望著她。
宣綾很美,是那種一眼就會令人驚艷的美麗女人。
一直以為,像她這般過分漂亮的女人,看久了就會覺得俗艷。
可緊瞅住她的他,卻絲毫感受不到任何俗艷,宣綾仍是嬌美無比,而且她的微笑,還非常甜美可人。
是她的心在發(fā)亮嗎?
請你好好的對待你父親。
當(dāng)時他自以為,說這句話只是她的偽善罷了,然而當(dāng)看到她為了保護(hù)父親,挨了臧天彬一拳;為了讓他父親獲得呼吸,竭盡所能的救他;現(xiàn)在更為了他,溫柔如水的覆住他的手。
他還能再把她的美意,都當(dāng)成偽善嗎?
臧天靳渾然一震,仔細(xì)想想,宣綾似乎和他厭惡的拜金女有所差別。
別說她從來沒主動誘惑過他,就連父親這個有了新獵物,也不避諱在他面前親熱的男人,對待宣綾的方式,居然是難得的以禮相待。
宣綾也曾經(jīng)想對他解釋,她和其他男人的關(guān)系,但都被他誤解到底。
昨晚,他要求她當(dāng)他的女人時,她還哭了,像是他污蔑了她的人格……
是這樣嗎?一直以來,他都是以先人為主的眼光去看待她“你才愈來愈難懂,明明那么擔(dān)心自己的父親,卻瀟灑的假裝不在乎。”宣綾柔美的臉龐,被臧天靳瞧的微微發(fā)熱,急忙吐槽道。
“你的確有激怒人的能耐!痹撜f早在他們相識之際,他就領(lǐng)會她的功力了,所以在那么多年輕貌美的特護(hù)中,他只記住她
“別顧左右而言他。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這句話你懂嗎?”宣綾知道臧天靳的心已經(jīng)逐漸軟化了,打定主意趁這個時候,想辦法讓他和他父親和好。
“不懂。我更不懂他值得你拼了命的救他嗎?”臧天靳的表情是毫不隱藏的惘然。從小,他就沒有體驗到所謂的父愛,當(dāng)然,他的字典沒有孝順這兩個字。
“每一條生命對我而言,都是最珍貴的!毙c認(rèn)真的道。
不管今天對象是誰,她都會竭盡所能的去救他。
“這就是你當(dāng)護(hù)士的原因?”臧天靳不禁出聲問道。
“其實我原本的志愿是當(dāng)醫(yī)生,但無奈本人的智商當(dāng)不上醫(yī)生,所以我選擇了當(dāng)護(hù)士!闭f完,宣綾露齒一笑,像是在調(diào)侃著自己。
“你都是這么認(rèn)真的嗎?”臧天靳仔細(xì)回想起,宜綾照顧父親的這段時間,似乎也沒有輕慢懈怠過,充分證實她工作的態(tài)度是謹(jǐn)慎、專業(yè)的。
“也許我無法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但是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的,我都會努力去做!币司c仍是認(rèn)真的道,那抹漾在唇畔的柔美笑意,出奇的非常美麗!
“那么,我的病你也能醫(yī)好嗎?”臧天靳意味深長的道,連他也不懂,怎么會荒謬的說出這般可笑的話!
他,真的病了嗎?
宣綾遲疑了,不解其意的斂住笑意。
那原本緊覆住他的手心,直覺的想抽開,卻被他包裹住不放,當(dāng)她費了好大力氣掙開他時,手術(shù)房的燈突然滅了,醫(yī)生走出來解說。
“病人的情況目前良好,但記住,別再刺激他了!
宣綾一一把醫(yī)生的建言銘記在心,在望了眼始終沒有反應(yīng)的臧天靳后,決定再次大方握住他的手。
“一起進(jìn)去吧!
“不了……”
“看一眼而已,你也那么小氣啊!毙c才不管他愿不愿意呢,幾乎是硬拖著他,走進(jìn)病房。
臧天靳全然拿她沒轍,該說她那執(zhí)著的態(tài)度,讓他狠不下心拒絕。
在隨她換上無菌衣后,他第一次乍見父親熟睡的面容。
“老先生睡著的模樣,很慈祥吧!毙c看著他稍微失神的表情,說了進(jìn)病房后的第一句話。
“你爸爸,也是一樣嗎?”臧天靳若有所思道,俊眉幾乎快蹙成山了。
宣綾直望著他。她知道他的心在掙扎,但是,她還是要努力敲開他的心扉。
“我爸爸當(dāng)然也是一樣慈祥,因為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
“可是我爸爸卻不是一個好爸爸。”
“不,他已經(jīng)在努力想贏得你的心了,不是嗎?”
“如果他真的是個好爸爸,就不會要我們這些異母兄弟,使出渾身解數(shù)去追求上官小姐,好奪得臧氏的繼承權(quán)!标疤旖椭员。
“那你為什么還得配合他呢?”他并不怎么心甘情愿的,不是嗎?
“因為,我要奪走他的一切……”
臧天靳的聲音低沉陰森,可怖極了,宣綾聽得是抖顫的說不出話。
奪走他的一切……這就是他的報復(fù)嗎?
“宣綾,我承認(rèn)你是個專業(yè)的特護(hù)了!辈幌朐谒媲氨砺短嗟暮诎,臧天靳換了個話題,卻掉入了另一個千回百轉(zhuǎn)的心情。
他終于認(rèn)同了她的專業(yè)。不,該說他早就看清她是個很認(rèn)真的特護(hù),只是她那過于亮眼的外表,總是讓人忽略了她的實力,直到她專心一致的救起他父親,他才不得不承認(rèn),她的能力的確不容小覷。
那么為什么他還要特地告訴她?
大概是,他喜歡看著她對他笑吧,他希望這句話,能讓她感到開心……
又是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宣綾幾乎是錯愕的回應(yīng)!爸x謝!
怎么才一天的光景,她就見識到臧天靳變化萬千的態(tài)度了?
“你連垂死的老人都救的活,我一個活人應(yīng)該沒問題吧!标疤旖圆环艞壪惹暗奶嶙h,一瞬也不瞬的盯住她。
她那么努力救他父親的認(rèn)真臉龐,早已深深的烙在他內(nèi)心深處,突然間,他好想被她拯救……
“你看起來身強(qiáng)體壯,很健康。”宜綾怎么看,都不覺得他哪里有病了。
“我有心病。我陰晴不定、性情冷血,痛恨自己的父親,視貪婪愛財?shù)呐擞跓o物,甚至找不到值得信任的人。”頭一次,臧天靳在一個女人面前解剖他自己。
“你要看的是心理醫(yī)師……”宣綾愣了下,恍惚的道。
承認(rèn)自己的弱點,這并不是像臧天靳這種自傲的人會說的話。
光是這么聽著,就足以令她心疼不已了……
“我再問一次,你能治好我的病嗎?”臧天靳又重復(fù)說了一次。這個時候,他只全心全意信任她一個人。
“我都說了,你要看心理醫(yī)師……”宣綾依然推拒。
她,還能為他做什么呢?拯救不過是他童話般的名詞罷了!
“答應(yīng)我,我就把所有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标疤旖目谖,霸道的像是在哄她!
這的確很誘人。
但是,今天的臧天靳和平常不同,仿佛她一答應(yīng)他,就無法自泥沼中抽身了。
“我需要考慮的時間……”宣綾游移不決的道。她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怎么救他……
“可惜我一向缺乏耐心!标疤旖鶖[明非得她馬上同意。
宣綾愣住了,陷入天人交戰(zhàn)中。
“走!”臧天靳看出她在掙扎了,半強(qiáng)迫的拉著她走出病房。
“去哪里?”宣綾不免驚慌道。
臧天靳瞅著她那有如小鹿班比的慌張瞳眸,眼光瞬間飄的好遠(yuǎn)好遠(yuǎn),無神的落下。
“我母親的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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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天靳的一句話,教宜綾錯愕的傻在原地好久好久。
待她回過神時,她已經(jīng)被臧天靳拉著離開了醫(yī)院,到附近的花店買了花束,再搭上計程車,前往他先前提的目的地了。
一路上,宣綾沒有開口,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看著臧天靳那剛毅的側(cè)臉,不禁地沉思起來。
其實,她從他兩父子間的對話,猜臆到他的母親早往生了,可從來沒有料到,臧天靳會想帶她前來他母親的墳地。
他對她拜金的印象,不是根深蒂固了嗎?
昨晚她還為此委屈的哭了,怎么才一天之隔的時間而已,他就決定卸下心防,帶她這個局外人,前來他母親的墳地了?
就算他真的肯定,她是個專業(yè)的特護(hù),改變對她原本的刻板印象,他也不該對她說出那么令人費解的話,害得她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么,我的病你也能醫(yī)好嗎?
醫(yī)他?他患的病是心病,她該怎么醫(yī)好他?
他以為,他只要把他和父親間的心結(jié),一字不漏的全告訴她,她就有那個能耐醫(yī)好他的心病嗎?
宣綾突然領(lǐng)悟到,打從一開始,她只是想了解臧天靳,好讓他和他父親和好的單純念頭,如今已經(jīng)變得復(fù)雜難懂了。
她根本就忘了,當(dāng)她真的徹底看清,臧天靳的每一根的神經(jīng)、血液,甚至思考模式、每分鐘的情緒后,她還有可能是原來的自己嗎?
她也有她的喜怒哀樂、愛恨嗔癡,怎能在涉人臧天靳的世界后,瀟灑的抽身離開……
“我媽的墳?zāi)咕驮谇懊,我偶爾會買著花來看她!
當(dāng)宣綾再次回過神時,臧天靳已拉著她下車,朝前方走去,然后在某座墳?zāi)骨巴O拢紫律,逕自把裝著水的花束,插進(jìn)花瓶中。
宣綾仍說不出任何話。看著那經(jīng)過長期整理,剛插上新鮮花束的墳地,她的心情從采沒有像此刻一樣如此復(fù)雜。
她以為,像臧天靳這樣桀驁不馴的男人,沒有人能馴服了他才對,什么時候開始,在她的面前,他就像個平凡男人一樣,在無止境的恨意當(dāng)中,也渴望著找尋解脫的出口……
偶爾來看看他的母親,算是一種維持內(nèi)心平靜的慰撫吧,可,他找上了她,她又能夠為他做些什么?
“宣綾,你知道我媽是怎么死的嗎?”
毫無情緒起伏的音調(diào),聽得宣綾心都涼了,無法理解,臧天靳怎能那么平靜的問著她。
“令堂……生病了嗎?”不敢有其他的猜臆,她選了個合乎常理的答案。
“她是自殺的。”臧天靳輕描淡寫的道,盯住石碑相片的目光,似在嘲笑著死去女人的癡傻。
別忘了,是你害我媽被你那群女人排擠、欺侮,整天為你落淚,最終走上絕路的!你說,我怎么尊敬你這個爸爸?
這就是臧天靳母親走上的……絕路嗎?
“怎么會這樣……”宜綾的俏容涌上驚嚇,往后退了幾步。
她知道豪門深似海,其中的內(nèi)斗也不是外人所能體會的,但她卻沒想到,臧天靳的母親,居然是自殺身亡的……
生命何其可貴,她怎么會那么的想不開……
臧天靳輕瞥了她一眼,像是回想起什么,思緒飄的好遠(yuǎn)好遠(yuǎn),然后用著與他無關(guān)的冷淡語氣開口。
畢竟,已經(jīng)沒有那么感傷了。
“我媽的出身極好,是個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善良、單純的性情,幾乎可以說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爸是個利欲薰心的商人,他可以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爭取他想要的。
為了商業(yè)聯(lián)姻的背后利益,他幾乎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的追求我媽,然后兩人閃電結(jié)婚?伤燥L(fēng)流倜儻,結(jié)婚不過三個月,他就把外頭的野花都帶回家了,大享齊人之福。
偏偏我媽是個很死心眼的女人,無法接受丈夫的三妻四妾,但無奈她是個傳統(tǒng)的大家閨秀,丟不起離婚這個臉。她只能忍耐再忍耐,一遍又一遍地懇求我爸和那些女人斷絕來往,回到她身邊。
可惜她的丈夫根本不把她的懇求看在眼底,他身邊的那些女人,也為了爭奪她的正妻之位,更是用盡心機(jī),挑撥他們夫妻的感情,甚至趁找爸不在時,修理、打罵她。
幾年之后,我媽她終于受不了了,在我僅有的記憶之中,她簡直把自殺當(dāng)成乞求我爸回到她身旁的方法,一而再、再而三的以生命做為威脅,直到我爸再也不理會她,她終于自殺成功為止!
臧天靳的串串字句,徹底觸疼了宣綾古道熱腸的心,再也忍不往地,她擁抱住他,在他的衣衫上,流下了止不住的清淚。
她可以想像,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花了多少時間,才能冷靜的把他的心結(jié),交代的清清楚楚……
這都不是從小生長在幸福家庭中的她,所能感同身受的臧天靳沒料到宣綾會突然撲人他懷里,那熨燙他的柔軟曲線,著實讓他稍微失神了下,不自覺地揉著她秀長的發(fā)絲,然后沉下略帶溫和的眼光說下去!
“從小,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趕快長大,把我媽帶離開臧家這個地獄,然后母子倆好好的過生活,不再理會臧家的一切。
這是個約定,我和我媽曾經(jīng)打勾勾過,但她始終等不到找長,大,就結(jié)束生命。
很悲哀吧。當(dāng)我恨著我爸對我媽棄如敝屣的同時,也同樣對我媽總是鬧自殺的懦弱行徑感到痛恨!
她總是以丈夫為天的活著,從沒想到我這個兒子需要她,說死就死,把我們的約定都忘了。
你說,連她都背叛我了,這世上還有誰能值得我信任?”
“還有我啊……”宣綾自他懷里抬起小臉,吸了吸鼻,哽咽的道。
她知道這么說,或許她事后會后悔,但是,她就是想拉他一把,除了同情,還有著看不清的情愫存在……
“你?”臧天靳的問號沒有任何意外。他承認(rèn)他是惡劣的,向她坦白他不愉快的過去,就是想利用她的善心。
想再靠近她這個、外表與內(nèi)心全然不同的女人一點……
“我說過,也許我無法做什么驚天動地的事,但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的,我都會去做!毙c認(rèn)真無比的道。
臧天靳就這么看著她。她嬌美的臉龐就映在他的黑眸中,是那么的美麗,連心也閃閃發(fā)亮……
“你想怎么做?”他幾乎為之失神的道。
“我想讓你學(xué)會信任人……”這樣的目標(biāo)會不會太難?
“你不是說你不是心理醫(yī)生,你只是個護(hù)士而已!标疤旖炭〔蛔〉,把她曾說過的話,拿來揶揄她。
“我可以當(dāng)你的朋友,成為你的垃圾桶,不厭其煩的聽你的埋怨、宜泄。”宣綾積極的道。
“我不想當(dāng)你的朋友。”
宣綾的俏臉上,明顯的寫著失望。
她不是心理醫(yī)生,不當(dāng)他的朋友,她該怎么治療他?
“當(dāng)我的女人!
臧天靳再次提及。和先前的意氣用事的心態(tài)不同,這回,他是認(rèn)真想和她交往的。
“我不當(dāng)任何人的情婦!毙c沉下臉色,聲音泛著微忿。
“那如果是女朋友呢?”臧天靳挑眉,顯然很喜愛這個答案。
“不要。像你這種貴公子,女朋友一定很多,我不想成為其中一個!毙c繃緊著俏臉,想都不想的拒絕道。
更何況,他現(xiàn)在還正在追求上官千金……
“我可以等著你把這句話收回去!标疤旖皻庖恍,傾身想吻她。
嗯哼,她倒是第一個直接拒絕他的女人,用個吻把她迷得神魂顛倒,應(yīng)該就沒問題了吧……
宣綾毫不考慮的推開他,秀氣的眉蹙的緊緊地。
“又想哭了嗎?”臧天靳的語氣難得的有著莫可奈何。昨晚,他想吻她時,她也是哭了……
她不會在他面前哭了,太丟人了,只是……
“在墳地前做這種事,太不敬了。”宣綾搖搖頭,敬謝不敏的道。而且,一點都不浪漫。
“你以為我會拘泥于場所嗎?”臧天靳忍不住逗逗她。
“你……在胡亂說些什么啊!”宣綾羞紅了耳根子,冷靜的外表破功了。
“放心,我只是想吻你,不會扒光你的衣服的!辈唤o她害羞的時間,臧天靳迅速走近她。
“我可沒有答應(yīng)要和你交往!”宣綾又羞又惱的直往后退。
不再讓她說著氣死人的話,臧天靳的手臂向前一勾,像捉小貓咪般拉回了她的身子,然后在她驚慌失措時封住了她的唇,終于如愿嘗到她那柔嫩的香唇。
宣綾的羞澀,全然被臧天靳的吻給吞滅!
她難以相信,自己初吻的地點,居然是在墓地上!
不過,這都比不上臧天靳剛對她說的話還要震驚。
當(dāng)我的女人。
運算是他對她的正式追求嗎?
還是說只是一時興起而已,如同他要她治療他,那般令人措手不及的要求,改明兒或許就煙消云散了……
那么她對他,又是存在著怎樣的情感?
真的只是想拉他一把嗎?
宣綾沒有得到答案,臧天靳熱烈的吻,像是抽干了她整個靈魂,她只能隨著他的熱情,與他融為一體,什么都無法思考了
隱約間,她感覺到某道輕風(fēng),正緩緩的劃過她的臉龐。
是和煦的暖風(fēng),正包裹住她和臧天靳,像是石碑相片中端莊的女人,對兒子傳遞而來的滿滿歉意……
臧天靳,發(fā)現(xiàn)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