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時一過,除了歐陽昀、謝蘿外的賓客陸續告辭離開,冷艷語更是在晚餐前就藉著病先行離去!
歐陽昀、謝蘿、柳絮文三人則繼續在書房中下棋、品名。
謝蘿原坐在一旁看他們兩人對弈,看是時間一久,她又捺不住性子,開始瀏覽柳絮文書房中的字畫。這才發現柳絮文多才多藝,琴棋書畫,似乎無所不通,無所不精,甚至連命理卜卦也都有所涉獵,可以稱得上是才子。
一幅人物工筆畫吸引她的注意,她站在書前盯著畫中人物,總覺得似曾想識,書中女子的神態容貌似乎很像她認識的人,只是她一直想不起是誰。
她蹙著眉頭立在畫像前,必定是一段不算短的時間,連下棋的兩個男人都發覺她的神情有異.
歐陽昀放下棋子,走到她身邊問;“小蘿,你怎么站在畫前發呆?”
“我不是發呆,只是覺得畫中女子好眼熟,好像在哪里看過!敝x蘿困惱地說!
卻不知她的話令兩名男士一呆,柳絮文甚至推開椅子站起身,盯著謝蘿問;“誰?你說的是?”
謝蘿沒有想到柳絮文的反應如此激烈,愣了片刻才回答:“我想不起來,但是我肯定見過她。她是你畫的人物,難道你不認識她?”
歐陽昀看著神情頹然的柳絮文,轉頭對謝蘿說:“畫中人是絮文多年以前夢見的女子,他只是根據記憶繪出其形貌,卻不知道女子是誰。”
謝蘿詫異地看著柳絮文,從他緊張激動的表現看來,他似是對這名畫中女子一見鐘情,“你確定你見過她?”柳絮文緊盯著她問。
“我確定,可是一時之間真的想不起來!敝x蘿抱歉地看著他。
“小蘿,你慢慢想,是你在外面那段時間見過的人嗎?”歐陽昀知道柳絮文執著夢中女子多年,只是苦于不知佳人的名姓,如今,謝蘿的話不啻是一線生機。
“不是,我沒有……”她嘎然而止,盯著畫注視,神情怪異地看著歐陽昀。
“小蘿?”歐陽昀知道她一定想起來了,卻不愿說出口,心中隱隱不安。
“沒有,我真的想不起來,大概是記錯了,柳大哥,讓你白歡喜一場,真對不起!敝x蘿恢復神情后說。
柳絮文苦笑道:“不,我該知道不會有人知道她,畢竟她只是夢中人,而非真實存在的人。天色已晚,我先回房了。晚安!
柳絮文神情寂寞地走出書房。
歐陽昀確定他離開后,才問謝蘿:“你知道她是誰,對不對?為什么不告訴他?”
謝蘿咬著下唇,不安地說:“說了也沒有用,他根本見不到她,我又何必說出來讓他難過。”
歐陽昀直盯著畫,半響才開口:“她不在這里?”
“畫是畫得很好,神韻、氣質有九分像,只是頭發、服裝打扮讓我一時搭不起來,但是我確定畫中人是我的好朋友項芙蓉,阿項!
“項芙蓉?‘尋荷小筑’……果真是她,芙蓉就是荷花的別名,‘尋荷小筑’是絮文在夢見這名女子這后才建造的。”歐陽昀嘆道。
“可是一個千年前的男人夢見千年后的女子,未免太玄了!”謝蘿搖頭道!
“一個千年前的男人都能夠遇上千年后的女人,還有什么事不會發生?”歐陽昀淡淡地笑。
“可是我畢竟是實體,而且進入這個空間,阿項卻仍然停留在千年之后的世界,他們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一天。也許,在這個時代也有一個長得像阿項,名字也叫芙蓉的女孩。”謝蘿異想天開地說。
“也許有,也許沒有。沒有人知道!
“唉!都是我提起個話題,引得他難過!敝x蘿懊惱地蹙起眉頭!
“這不能怪你,你并不知道這幅畫和絮文的關系!睔W陽昀握握她的手,輕輕地說。
謝蘿握緊他的手!拔也恢涝趺慈椭j,難道我們要任由他這樣下去,追尋不存在的夢中人?”
歐陽昀搖頭嘆道:“這種事我們插不上手,也許時間一久,他自然會忘記!
“忘記?你說這幅畫是他多年前所畫,現在他一聽到我見過畫中女子,仍然緊張激動,還要多少年他才會忘記?”謝蘿不以為然地說。
“難道你想告訴他說他的夢中人活在千年后的世界,除非他能夠活上千年,否則最好死心?就算他相信,我也說不出口。”歐陽昀揚眉道!
“可是什么都不說,讓他一直癡癡地等,希望后又失望,失望了起希望,這樣太殘忍了!敝x蘿大笑地說。
“小蘿,感情這種事,只有讓當事人自己想通,別人是幫不上忙,盡不了力的!睔W陽昀堅定地凝視她。
謝蘿望著他,頹然地將頭靠著他的胸,低聲地說:“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如果……”
她咬住下唇,將下面的話吞回肚內。
她真的是走火入魔了,竟然會希望阿項也能夠同她一般,來到這個空間,認識柳絮文,永遠的留在這里。墜入這個時空,對她而言是幸運、是奇跡,但是對阿項并不見得合適啊!
“如果什么?”歐陽昀耳力敏銳地聽見她的低語。
“沒有,只是異想天開罷了!”她喃喃地說道。
生命畢竟不盡然是完美的故事,總是有些許的遺憾吧!
☆ ☆ ☆
謝蘿望著柳絮文神情輕松自然地和他們談笑,絲毫不見昨夜落寞失望的模樣,她才定下心,只是奇怪柳絮文一早看見她就蹙起眉頭,若有所思地端詳她,卻不說明原因,讓她憋得難受!
他們的馬車緩緩駛向大門,柳絮文又出現欲言又止的神情。
謝蘿敏感地問:“柳大哥,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柳絮文瞥一眼歐陽昀,神情一斂,嚴肅地說:“沒錯,我是有話想提醒你,你的神色不太好,這些日子,你要小心自己的安全,我怕你會有劫難!
謝蘿聽了只是一愣,反倒是歐陽昀神色大變,眼眸變得深沉而警覺!
他只覺得心如擂鼓,背脊發冷,開始為謝蘿恐懼,因為他知道柳絮文占卜命理的能力,他預言謝蘿有難,絕不會是虛言。
“嚴重嗎?”謝蘿不怎么相信命理之說,但是看他們嚴肅的態度,不自覺地問。
柳絮文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說:“小心就對了。昀兄,我想起來有東西要給你,請跟我到書房一趟!
歐陽昀敏銳地看著他,知道柳絮文私下有話要告訴他,遂對謝蘿溫柔地笑一笑,跟著他走回書房。
謝蘿自然知道柳絮文的用意,他不想讓她擔心,卻反而讓她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書房中,歐陽昀直盯著來回走動的柳絮文。
“我看出她最近會有一劫,恐怕會有血光之災,嚴重的話甚至會失去生命!
歐陽昀臉上血色倏地消褪,瞳孔緊縮,手指竟微微顫抖不已。
他啞著聲,緊繃地問:“有沒有辦法避免?”
柳絮文眉心緊鎖,坦誠地說:“想要完全避開是不可能,但是只要小心她周遭的人事物,尤其是陌生人,也許傷害能夠減至最低,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歐陽昀拳頭緊握,臉色陰沉地道:“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到傷害,我會親手解決那些傷害她的家伙!
柳絮文放心地笑道:“我知道體會保護她,千萬小心,別讓陌生人接近她!
歐陽昀眼神堅定地看著他,感激地說:“謝謝你的提醒。”
“不客氣。只希望這一次我所看的不準!绷跷男Φ馈
歐陽昀心中也祈禱柳絮文看不準,但是兩人心中明白,他出錯的機會并不太。
☆ ☆ ☆
暗室中,微弱的燭光播曳,隱約只見三個人影交談著!
一個女聲揚起,問著面前的人道:“怎么樣?決定了嗎?”
另外兩人相視一眼,其中一人回答女子:“如果我們答應了,有什么好處?”
女子嗤聲前,“好處?當然有。殺了你們兩人的心頭大敵,挽回面子,就是好處。”
“哼!她并不是尋常之輩,尤其又有碎劍山莊在后面撐腰,別說我,就是他也不敢惹他們!笔莞吣凶悠骋谎凵砼园值闹心昴凶拥。
中午男子清清嗓音道:“咱們心知肚明,論財富你比不上他們,論勢力我是力有未逮,而臭丫頭偏偏是歐陽昀的未婚妻,只怕我們一動她,碎劍山莊的報復緊隨而來!
“所以我們不能明著來,只有暗地做。”女子冷聲道。
兩人瞪著女子森然如羅剎的面孔,不覺最毒婦人心。
“你為什么這么恨她?她對你做了什么事?”瘦高男子好奇地問!
女人冷冷地瞪他一眼,“不關你的事,我只要一個答案,你們做還是不做?”
瘦高男子瞇起眼,考慮半響,用力點頭道:“臭丫頭讓我丟盡顏面,這筆帳我一定要討回來!
女子撤撤嘴,轉移目光盯著中年男子問:“你呢?”
中年男子摸摸嘴上的胡髭,道;“好吧!算我一份!
女子得到她所要的答案,立刻笑道:“只要咱們齊心努力,一定能夠解決謝蘿!
三人對望而笑。
“既然決定要行動,你有什么計劃?”瘦高男子問女子,似乎將她視為籌畫者.
“我會找機會將她誘出碎劍山莊,讓她喝下迷魂藥,以后就隨你們處萱,但有一點要特別留意,絕不能留活口,否則后果不堪設想!迸诱f著笑了起來!
兩名男子連忙明白地點頭.
“迷魂藥由我提供!笔莞吣凶有Φ。
“人手和關她的地方就由我安排。”
中年男子眼中閃著兇光。
“既然大家都同意這個計劃,咱們先干一杯,預祝行動成功!迸诙似鹁票Φ溃
其他兩人也舉起酒杯,同時飲下杯中酒.
☆ ☆ ☆
謝蘿跑到后山坡,回頭見不到隨從,這才喘口氣,在草坪上躺下。
自從由柳絮文家中返回碎劍山莊后,歐陽昀除了每天盯著她之外,還在她身邊安排兩名護衛,在他處理公事時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她發覺貼身保鏢黏著自己的感受差勁極了,一點自由隱私也沒有,她知道再這樣下去,瘋的不是別人,而是她。
為了重享自由,她特別趁歐陽昀和蘇廣非外出,藉口尿遁,擺脫她韻護衛,偷溜出來。
謝蘿總認為他們太在驚小怪了,憑她一俐落的身子,聰敏的頭腦,還怕會出事嗎?若非憐惜歐陽胸一片真心,她才不會讓自己忍受這么久的被人盯梢,
她躺在草坪上,望著白云隨風飄移。瞬息萬變,心頭輕松得想飛!
突然,一陣清脆的鈴聲由遠頑近,謝蘿警覺地坐直身子,目光盯著聲音來源。
一名年約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夕捧著廣大束花,蹦蹦跳跳地朝她跑來。
謝蘿看著小女孩,露出笑容,喑罵自己也變得神經兮兮,疑神疑鬼。
“妹妹,你抱這么多花要去哪里。俊彼χ鴨栃∨。
小女孩蘋果般的圓臉,露出天真的笑容,“我要回家”“回家?你住在這尉近?”謝蘿不解地問,方圓十里均屬碎劍山莊產業,似乎沒有其他住家。
小女孩搖晃著頭,笑道:“不是啊!我住在城東!
“城東?那你怎么會來這里呢?”謝蘿驚問。
“有一位大姐姐載我來的!”小女孩貶著圓圓的大眼睛說!
“大姐姐?”
“是。∷形野鸦ㄋ徒o你!”小女孩將花塞給她,不等謝蘿回答,轉身就跑.
謝蘿拿著花束發愣,想起身追小女孩,只覺花香撲鼻,濃郁香甜的花香薰得她全身發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好一驚,知道花束有問題,連忙扔掉花,但是人已癱軟無力地倒在草地上!
就在她神智逐漸模糊時,跟前出現一雙紅色繡花鞋,她努力眨著眼,往上看,只見一張秀麗甜美的臉冷著令人心寒的笑容,接著她就失去知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 ☆
當她再度有知覺時,是躺在中間密閉的暗室中。
寒氣由硬石地透過她的衣服,傳進她的肌膚,她覺得由骨子里冷起來。
她第一個念頭是她被綁架了!而且她看到綁架者的面貌,通?匆妷娜说拿婷捕疾皇呛檬拢磥硭莾炊嗉倭。
一道光由門縫透進暗室里,謝蘿趕緊趴倒,假裝仍然昏睡未醒。
“沒想到她終于落入我們手中!
“哼!等她醒了有她好受的!”
謝蘿一聽到這兩個人的聲音,心驀地一沉,暗叫完了,她竟然落入這兩個仇家手里,只怕不死也會脫層皮。她萬萬沒有想到他們三個人竟會連成一氣,看來她是在劫難逃。
昀!你聽到我在呼喚你嗎?快來。
“那邊情況怎么樣?”
“自然是人仰馬翻,沒想到這個臭丫頭在碎劍山莊的分量還不輕!如果被他們發現是我們把她綁架,恐怕…”中午男子不安地蹙起眉。
“放心!買大人,咱們做得干凈俐落,他們查不到我們頭上的!薄
“只希望真如黃公子所言!鼻嗌綉覒以谌速I云山說!拔覀兿入x開這里,等她醒了再來,我會派人在門口守著她,只要她一醒,馬上會有人來通報。
“說得也是,咱們先去喝一杯,慶祝咱們的成功!秉S家麟笑道!
門砰地關起來,謝蘿在他們一走,立刻跳起來。
“混蛋,王八蛋,買云山和黃家鱗都是一丘之貉,甚至喜玉也是個蛇蝎女子,我一定要想辦法逃寓這里.”她不斷來回走著,一邊嘀咕,一邊動腦筋!
她躡手躡腳地走近門邊,聽見門外有人交談著。至少有兩個人看守她,這樣子她別說逃走,就是想搞花樣都沒有辦法。難道她真的只能坐以待斃,或是像小說中柔弱的女主角,等待男主角英雄般的救助?不,天助人自助,她一定要讓他們知道她絕非軟弱之輩,要他們后悔惹火她。她暗自運氣,并沒有不適之處,看來迷倒她的只是一般的迷魂香。這些日子她跟隨歐陽昀勤加練功,除了技巧精進,也稍具內力基礙,這才醒得較他們想像的快,讓她有心理準備應付即將面臨的迫害。
謝蘿在暗室中的仿佛待了一輩子后,門再次被打開。
她面無表情地盯著魚貫而入的三個人。
黃家麟趾高氣揚地盯著她大笑,“臭丫頭,任你逃到天涯海角,躲在碎劍山莊,最后還是落在我們手中,你的報應到了!薄
謝蘿翻翻白眼,哼道;“用下流手段迷倒我,算不上英雄好漢!
“哼!死期就快到了,還嘴硬!”黃家鱗忿忿地叫。
“這丫頭討打.”買云山冷冷一笑,說罷伸手打向她的臉。
“小心!她會武……”
黃家麟的警告慢了半拍,買云山圓胖的身軀就像一團面粉般給甩出去。
謝蘿乘機攻向黃家麟,黃家麟怒叫一聲,急忙閃開,霎時暗室之中,三人抱頭鼠竄,頻頻尖叫,他們凄慘的叫聲引來門外的守衛!
謝蘿一瞧情勢不妙,伸手一拉,扯住買云山的衣領,將他的手反剪,將買云山擋在身前,怒道:“誰敢上前,我就將他的手臂給他的手臂給扭下來。”
眾人一見買云山被挾持當作人質,全部愣在原地,進退兩難。
“你抓個不會武功的人當人質,又算什么英雄好漢?”黃家麟簡直恨得咬牙切齒,原本是他們占上風,怎么情勢一轉,他們反被威脅!
謝蘿揚眉笑道:“我本來就不是男人,英雄好漢不關我的事!
“你以為挾持一個人質,就能夠讓我們放你走?”一直未曾開口的喜玉冷冷地看著她。
謝蘿冷眼看她,撇撇嘴道:“如果是一般人,你們不會放我走;但是買云山……”她淡淡一笑。
“買大人身為朝廷命官,你挾持他難道不怕官府辦你?”喜玉淡淡地問。
謝蘿出人意料地哈哈大笑,盯著喜玉道:“朝廷命官?身為朝廷命官卻貪臟枉法,動用私刑,暗中勾結匪類綁架善良百姓,我不知道官府是辦他還是辦我!
喜玉沉吟一會,抬頭道:“你放開買大人,我們就放你走!薄
“什么!你瘋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捉到她,你卻要放她走?”黃家麟大叫。
喜玉冷冷地瞥他一眼,不耐煩地說:“買大人在她手上,我們除了放人之外,還能做什么?”
“可是,她一旦回去,歐陽家耱會知道是我們搞的鬼,到時……”黃家麟一想起事跡敗露后的下場,就冷汗直流!
“如果你怕,買大人的生命可就……”喜玉眼中露出一絲閃光!
“不,不,不能丟下我不管。黃家麟,你可不要亂來,讓她走,讓她走!”買云山望著他們似乎無意救他,急得大叫!
“放心,她不敢殺你,因為她殺人就犯法,屆時即使是皇親國戚也救不了她!秉S家麟瞪著謝蘿說道。
謝蘿只是微掀彎眉,冷漠地說:“為了自救;我不會心軟。就算殺人,也是自衛,判不了我的刑。倒是你們見死不救,違背江湖道義,背棄伙伴,傳了出去,江湖上再無你們立足之地,你們最好考慮清楚。”
她嘴上雖然說得輕松,心里卻像吊著十五只桶子,七上八下的。殺人?開玩笑,她連老鼠都不敢抓,遑論殺人,只求能夠唬住他們。
果然,黃家麟臉色一白,而喜玉卻是垂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喜玉起頭,淡淡地說:“我決定了,如果你放開買大人,我們就讓你走,不會再為難你。”
謝蘿搖頭笑道;“不成;我看過太多連續劇,先放人,死的一定是自己,我要一匹駿馬,等我安全了自然會放人。”
“如果你騙我們呢?”黃家麟不相信謝蘿。
謝蘿抿著嘴道:“我說話一向算話。”
“我信你!毕灿顸c點頭,轉身對守衛說:“立刻找一匹駿馬!薄
“你真的…”黃家麟慌張地沖到她面前叫。
喜兒朝他使一個眼色,嘴上卻說,“事到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薄
黃家麟對她的眼神不解,卻不再阻止,只是氣呼呼地瞪著謝蘿。
謝蘿沒有想到事情竟會如此順利,不禁松口氣。
在兩方對峙時,一名守衛匆匆回到暗室中,表示馬匹已經準備妥當。
喜玉平靜地對謝蘿說:“我們已經照你的要求在大門外準備好馬匹,你隨時可以離開!
“你先叫外面的人撤退!敝x蘿以同樣平淡妁聲回答。
喜玉望向黃家鱗,黃家麟不情愿地斥退門外的守衛,讓謝蘿和買云山出去.
謝蘿和買云山的身影,隨著馬匹奔跑,愈來愈遙遠。
“你到底在想什么,放了她,等于是逼自己入絕境……”黃家麟又急又怒地朝喜玉大叫。
喜玉只是一記冰冷的眼神,就讓他安靜下來.
“你以為我真的會白癡到放她走?”
黃家麟一愣,盯著謝蘿離去的方向,又轉頭看喜玉.
喜玉嘴角微揚,淡淡地說:“我早在白芷草原安排了人手,一來是盯著碎劍山莊,另外就是預防今天的事發生,只要她出現在白芷草原,她就準備去見閻王吧!”
黃家鱗聽她說早有安排,一方面松了口氣,至少不用擔心謝蘿回去,將他們的事告訴歐陽購,不用受到碎劍山莊的報復。另一方面,卻又驚訝眼前不過十六、七歲的年輕女孩,心思竟縝密得令人心驚膽跳。
他這才發現女人的可怕,常是外表天真。內心卻毒辣無情。經過這次的事件后,他再也不敢調戲婦女,誰知道會不會碰到像謝蘿這般深諳武術,刁鉆難纏的女人,或是惹上像喜玉這種面貌清純,卻極具城府的狠毒女子。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他就渾身發冷。
黃家麟暗中告訴自己,一等這件事結束,他立刻卷包袱回黃家村,再也不涉足揚州。
☆ ☆ ☆
歐陽昀的怒氣隨時間的流逝,愈漸高漲。
一個個被他掃視而過的手下,莫不臉色發白,雙腳打顫。尤其是奉命守護謝蘿的護衛,恨不得刎頸自盡,以求謝罪!
“一個人就在碎劍山莊里失蹤,你們是怎么辦事的!”他一掌劈在木桌上,霎時,木桌轟然解體粉碎,嚇得每一個在場者心臟險些麻痹!
歐陽昀一聽見謝蘿無故失蹤,恐懼令他失去控制,咆哮狂怒似暴風般席卷碎劍山莊。尤其當派出去的人手仍無消息傳回,他的脾氣就似火山爆發,大火燙得每個人滿頭包,卻無人敢吭聲!
柳絮文的話言猶在耳,謝蘿卻失蹤了。
只要想到謝蘿受到傷害,他的血液就開始沸騰,他咬緊牙,發誓如果有人敢動她一根直汗毛,他會用最殘忍的手段報復,事情只要牽涉到謝蘿,他就再也無法保持冷靜,而是一個為愛瘋狂的男人罷了。
歐陽昊臉色沉重地地看著不停踱步的弟弟,心里總有種不安的感覺。
他聽著歐陽昀轉速柳絮文的話時,心中就已泛起不安,現在謝蘿莫名地失蹤,生死未卜,只除了在后出尋獲散落的花束──被上了迷魂藥,再無其他線索,也許她…
歐陽昊搖去腦中不好的想法。此刻,他絕對不能說出任何一句影響歐陽昀的話。
蘇廣非由外飛身入室,大聲叫:“有人發現謝蘿騎著馬朝白芷草原奔來。”
蘇廣非的話聲才停,歐陽昀即似大鵬鳥般飛身而出。
咻!咻!兩道黑影隨即跟了上去!
眾人定睛一看,歐陽昊、蘇廣非人早巳不在。
☆ ☆ ☆
隱伏于草原的射手,遠遠望見一匹馬馱著一個女子,急奔向碎劍山莊時,手上的箭已在弦上!
當謝蘿卜人一馬奔近,射手的嘴角揚起笑容。忽然,射手瞇起眼,望著由遠而近的三道人影。
射手不敢再遲疑,手一松,箭矢如此流星般,直奔向馬上的人。
謝羅捉緊僵繩,唯恐一不小心麓被它給甩下背,當她接近白芷草原,這才放下心,一見到朝她飛奔而來的見歐陽昀狂烈地吼叫;“不……”
旦隨即,一陣痛楚仿佛要撕裂她的背,痛苦讓她哀號出聲,松開持僵繩的手;馬被她突然的尖叫嚇得昂首嘶鳴,謝蘿就像破布偶般被甩離馬背,在空中迅速下墜,
眼看她就要跌落在地,但事情并來如預想的發生,謝蘿就像泡沫般,消失在空氣中。
歐陽昀驚懼地看著發生,卻無力挽回,痛苦地尋出凄厲的嘶吼。
歐陽吳和蘇廣非被突發的事情震住,沒有人能夠形容事情的經過,從謝蘿中箭、由馬背上跌落,然后消失,每一幕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是慢動作,但是實際上從開始到結束不過短短幾秒。若非白花上沾染著斑斑血漬,沒有人相信謝蘿會平空消失!
謝蘿如同來時的突然,又突然消失!
歐陽購跪在謝蘿消失的地方,淚流滿面地仰天狂嘯,凄楚的哀鳴回蕩在空曠的白芷草原上,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