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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墜時空的星子 第二章
作者:朱蕾
  歐陽昀睜著深邃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看著謝蘿。從進廚房開始,她就像餓死鬼投胎,看到吃的就抓,拼命地將食物往嘴里塞。她的動作根本談不上文雅,甚至離秀氣都有一段距離,但是他卻覺得看她吃東西是一種享受。不做作、不虛偽,她吃得高興,他看得愉快,他從不以為看女人吃東西有何趣味,直到現在他才體會李后主的那首詞──

  羅袖衣殘殷色可,深旋被香醪沈。床斜憑嬌無那,燦嚼紅茸,笑向檀即唾。

  當然,謝蘿不是大周后,動作也不是嬌憨美麗,卻恣意奔放,另有一種風情。謝蘿放下碗,打了個滿足的飽嗝,才發覺歐陽昀盯著她看。一抹紅霞飛上她的雙頰,她粗魯的吃相八成嚇到他了?此康煽诖舻臉幼樱约阂欢ㄔ谒闹辛粝乱把绢^的記號,真慘,難得有美男子在場,她餓得忘了保留一些矜持,活像餓死鬼轉世,一點形象都沒有了。

  “你盯著我瞧干嘛?沒看過人吃飯啊!”謝蘿白他一眼,撇撇嘴道。

  歐陽昀笑起來!翱催^,只是沒見過你這種吃法,相當……呃,有趣。”

  他的笑容讓她心一顫,嘟著嘴道;“什么有趣!說直一點是粗魯,說難聽一點是野蠻,對不對?”

  歐陽昀微笑不語。  

  “喂!”

  “我叫歐陽昀。”

  “歐陽昀……不,歐陽少爺!敝x蘿連忙改口,從今而后她要靠他吃飯,可不能太造次,惹火他,自己并沒有好處!敖裉旎ㄞI上的姑娘是誰?叫什么名字?”

  名字?大嫂的閨名,他豈可隨意稱呼。

  “她沒有告訴你?”

  “沒有,來不及告訴我,你們就來了!敝x蘿搖頭。

  “大嫂娘家姓杜,閨名子涓!睔W陽昀想了一會才說,

  看來這個女子沒有什么不敢問的事。

  “杜子涓,很好聽的名字!薄 

  “以后你就稱呼她大少奶奶。”歐陽昀怕她會不知好歹地胡亂叫,先警告她!

  謝蘿皺皺鼻子,大少奶奶?聽起采怪老氣的。可是誰教她是個……咦!她究竟是個什么身分?是丫頭或是客人?她得先問個明白,心里也好有個譜。

  “喂!不,歐陽少爺,我可以問一件事嗎?”謝蘿甜甜地笑著!

  歐陽昀揚眉,禮多必詐,不知道她又有什么問題?

  “問吧!”

  “我算起來是杜姑娘的朋友,可是我又是個寄居者,到底我在碎劍出莊是客人?還是丫頭?這一點我得明白知道,否則行為上有個差錯,得罪了誰,不是很麻煩嗎?”

  謝蘿看著他,眼中有著諂媚的祈求。

  歐陽昀淡淡地笑,不答反問:“你以為呢?你該是客人或是丫頭?”

  謝蘿為難地蹙緊眉頭。她當然是想當客人,可是客人總有離開的一天,她臉皮再厚,也沒厚到在碎劍山莊吃一輩子。就算當食客,也得有個幾下子,以備不時之需。當丫頭雖然苦了些,但至少不是白吃白住的米蟲,付出勞力換取所得,這是正常的事,在現代,她不也是吃人頭路,拿人薪水嗎?  

  她抬起頭遭:“丫頭吧!反正我無處可去,留在碎劍山莊工作也是一樣。不過得先說好;本姑娘的工資不能太低,伙食不能太差,睡倒是可以隨便點.”她還開出條件,深怕自己會被壓榨。

  她的話倒出乎歐陽昀的意料之外。

  謝鑼悶哼道,“瞧你一副驚訝的樣子!我謝蘿可不是厚顏無恥之徒,不會賴在你家白吃白喝。我已經二十三歲,大學畢業,有正當的工作,若不是被死當拉去郊游,也不會跌下山崖,闖到這個時代。如果我回得去,你們不用提心吊膽的以為我會發起瘋來,拿刀砍人。所以,在我找到方法回去以前,我會以工作賺取所需,不過你們最好祈禱我能早一些回去,省得折磨你們!

  歐陽昀不在意地笑,她似乎真的以為自己是未來的人,可能她的腦子還是有些問題,還是找名大夫來為她治治,否則她的胡言亂語,肯定會搞得碎劍山莊雞犬不寧。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我說了這么多,你怎么一點表示都沒有?到底好,還是不好?說句話嘛!”謝蘿扯著他的袖子,大聲地問。

  歐陽昀笑道:“當然好,你想要工作,我不會阻止你。你明天就到我房里來,我會找事情給你做!

  “明天?你想謀殺我!我今天才被你害得渾身酸痛,明天哪有力氣工作?改天好不好?”謝蘿大叫,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歐陽昀這才想起下午她在馬背上的表現,不覺失笑出聲。

  謝蘿冷哼道:“很好笑哦!我被你整得骨頭差點散掉。

  歐陽昀揚眉笑道:“沒關系,等你習慣騎馬后,就不會有肌肉酸痛的事發生!

  “習慣?我才不要習慣,騎馬不是我最擅長的運動。

  我寧愿走路,也不要再爬到馬背上!敝x蘿睜大眼,連忙搖手。

  “騎馬對你有好處!睔W陽昀安撫她道。

  “好處?除了外八字和頭暈以外,我就想不出有什么好處!敝x蘿嗤之以鼻地哼道。

  誰不知道她謝大小姐的運動細胞少得可憐,雖然她看起來一副身強體健的樣子,但是她除了乒乓球以外,沒有哪一項運動能夠及格,原因無他,乒乓球的范圍窄,不用勞動她的玉腿,只要件長手臂,即使腳釘在地上,她還是有辦法接到球,其余的運動不提也罷。甚至有體育老師懷疑她的腳是義肢,否則怎么可能短短的一百公尺,她得花上二十秒的時間?動白癡的代號跟她二十多年,她也不痛不癢,不需要來到這里,才想改變雪恥。反正這里的女子多是足不出戶,會不會騎馬又有多大關系?她才不會傻得自找苦吃,被馬欺負不說,恐怕還會被人譏笑,那多劃不來。

  歐陽昀似乎看穿她心里的想法,也不逼她,只是說:

  “碎劍山莊上下六十余口,沒有人不會騎馬,以后你也會有騎馬的必要。當然,學不會我就沒有辦法,不過先決條件是要試過才知行不行。明天,我親自教你!

  謝蘿悲嘆道;“在劫難逃了!

  歐陽昀被她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走進廚房的婢女們,全都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看著二少爺和女人坐在廚房里,吃飯說話,甚至揚聲大笑。

  這是碎劍山莊的二少爺嗎?

          ☆          ☆          ☆  

  歐陽昀忍住到嘴的嘆息,搖頭看著謝蘿第九次跌下馬,還是一匹小馬。

  謝蘿的傲氣似乎被摔了出來,她硬是和小馬對上了,嘴里喃喃不斷地說:“國父革命十次才成功,我不過失敗九次,怕什么!好小子,有本事你就再摔我一次!

  她細數一、二、三,咬緊牙關跨上馬背。哈!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

  謝蘿興奮地朝歐陽昀揮手大笑。她的笑容只維持了三秒,立刻殺豬般地尖叫起來。小馬眼中狡猾的光芒一閃,開始奔跑起來,謝蘿緊摟著馬頸,又叫又罵。

  歐陽昀一瞧,馬上腳一蹬,人似紙鳶般地飛了起來,落進木欄之中,伸手一把捉住馬鬃,命令小馬停住。小馬才停,謝蘿就一屁股跌到泥土地上。她狠狠地瞪了小馬一眼,只見小馬露出牙齒嘲笑她,明是在作弄她,真是見鬼了,被人整也就算了,現在她竟然被一匹馬看不起,她真是活得沒價值。

  “少得意,哪一天我把你宰了做馬排大餐,看你還囂囂張!敝x蘿瞪著他冷冷地笑。

  小馬似乎聽得懂她的話,嘶鳴一聲,轉頭就跑,甚連歐陽昀都沒能捉住他它。  

  謝蘿拍拍身上的塵土站起身,臉上有著報復后的快感。

  歐陽昀聽著她威脅一匹小馬,又看見馬落荒而逃,不由得捧腹大笑,笑得連眼淚都掉下來。

  老天!他從來沒有這么笑過,這兩天來,他笑的次數比前兩年都多,這個女子有助心情,他決定將她留下來。留一輩子。

  謝蘿沒好氣地道:“笑夠了嗎?我可不可以結束我的笑話課程?”  

  歐陽昀止不住笑,連話都說不出采,只有不斷點頭。

  謝蘿這才一跛一跛地離開。

  歐陽昀立刻收起笑容,手一攔,將她橫抱起來。

  “哎呀,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謝蘿霎時臉紅得像胡蘿卜,結結巴巴地叫:“哪…哪有少爺抱著丫頭走,教人看見……”

  “閉嘴!”歐陽昀沉下臉瞪她一眼。

  她馬上閉上嘴。要抱就讓他抱,重死他活該。

  不過他的胸膛倒是很溫暖,她的頭枕著他的肩,舒服地享受被人抱在懷中的感覺。她一直以為他很瘦,今天才知不然,其實他很有肌肉,只是隱藏在寬大的衣衫下,才會給人瘦弱的錯覺。

  “喂!你是不是會武功?剛才你從木欄外飛進來的功夫是不是輕功啊?”謝蘿突然問。

  歐陽昀臉不紅、氣不喘地抱著她一路走回她的房間,放下她才說,“沒錯!

  “哇!好棒哦!在我們那個時代,已經找不出會輕功的人,除了戲里面。不過他們是吊鋼絲或是跳彈簧床,不像你是真功夫。你能不能教我?”謝蘿崇拜地看著他。

  歐陽昀抿嘴笑道:“你想學武功?等你學會騎馬再說吧!”

  謝蘿噘起嘴,不高興地瞪著他,“你就是會取笑我。沒錯,沒看過像我這種被馬欺負的人,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學會騎馬,讓那小于不敢再瞧不起我。”

  歐陽昀輕輕笑道:“其實魅星是喜歡你,和你鬧著玩的!

  “才不,他是喜歡作弄我,那個壞小子!敝x蘿忿忿不平地說。

  “你討厭他?”歐陽昀揚眉看她。

  “不!”謝蘿搖頭,坦白地說:“我不討厭他,我只是討厭他看不起我。老實說,他很聰明,我滿喜歡他的!

  “你喜歡就送給你吧!”歐陽昀隨口道。

  謝蘿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猛咳了幾下才道:“你……你要把魅星送我?你要送馬給一名丫頭?不行,不行,被人知道了不知會說成什么難聽的話。我不要!”

  她急忙從椅子上跳下來,扭傷的腳立刻讓她痛得倒吸口氣。

  歐陽昀皺緊眉頭,連忙將她抱起來,斥責道:“你是想讓自己傷得更重嗎?小笨蛋!

  謝蘿逼回因疼痛而眨出的眼淚,將錯全推到他身上!斑不是你說要把小馬送我,我才會嚇得站起來,忘了扭傷腳的事,你還罵我!

  他將她放在桌上,視線齊平他的眼睛。“我送馬給你,有什么好怕的,不過是一匹馬。 

  謝蘿翻翻眼睛道:“一匹馬?少爺,不要說是一匹馬,就是一顆橘子,我也不能接受,身分有別哩!不要說是南宋,就是在我們那個時代,馬也是很昂貴的禮物,你我非親非故,我干嘛要收你的禮!

  歐陽昀聽見她開口開口少爺、丫頭、身分的,心情就開始低沉,不覺脫口道:“那你就不要當丫頭,省得擔心這、擔心那。”

  謝蘿覺得他真的有些失常,頭腦不清,蹙著眉,伸手摸摸他的額頭!澳闶遣皇前l燒燒昏了頭?凈說些奇話!

  她的手碰觸到他的額頭時,讓他嚇一跳。一股奇特的感覺透過她的手指傳到他的身體,他忙拉下她的手,這動作于禮不合,然而,他卻有些喜歡這種被關心的舉動!

  真的問題大了,他不會是被她的美色所迷惑了吧?

  他那么專注的眼神,盯得她的心又開始百米賽跑,跳得厲害。

  從來沒有人用這種眼神看她,謝蘿又懂又驚地垂下頭,用力清清嗓子,這種詭異的氣氛似乎有些危險,不趕緊脫身,只怕她被人賣了,還不知道。

  歐陽昀將她的表情全看在眼底,輕輕一笑,將她抱下桌子,扶著她坐下,“我找人去請大夫來幫你看腳。”

  “不用了,我只是扭了一下,泡泡冷水就沒事了。以前運動時,我拐到、扭到是常有的事,時間一久,連校醫都認識我。甚至到我上體育課那一天,都會事先準備妥當等我上門!

  謝蘿抓住他的衣袖,急忙地說。

  他一臉猶豫的看著她。

  “真的沒問題,相信我,腳是我自己的,我知道怎么處理。”她加重語氣說。

  歐陽昀嘆口氣,讓步地道:“好吧!不過如果明天還是一樣,我就把你捆去看大夫。聽到沒有?”

  “是,少爺,奴婢遵命。”謝蘿垂下頭,表面柔順地回答,私底下卻猛吐舌頭。  

  歐陽昀伸手將她的臉托起,認真地看著她!安灰形疑贍敚形颐只蚨绨!”

  二哥?謝蘿瞪大眼。“使不得,‘禮不可廢’,沒有丫頭喊主人名字的道理,而且你也不是我二哥,不行。”

  歐陽昀瞇起眼睛,忍著氣道:“如果是命令呢?”

  要她喊自己的名字,有這么困難嗎?早知道他就不讓她當什么丫頭、仆人,管她白吃也好,白住也罷!只要她叫自己的名字。

  謝蘿挑高眉,慧黠地笑遭:“除非這個命令是外對全體仆人,否則我不能接受。”

  “你……如果你不接受,我就把你扔回白芷草原!睔W陽昀蹙起眉,開始威脅! 

  謝蘿斜睨著他,根本不相信他會實現他的威脅。如果是在昨天,她也許會上當,今天,尤其是在他放下主人的身段,抱著她走這么長的一段路,她才不會被他的危言恐嚇嚇到。

  不過,看見他鐵青著臉,冰冷的眼神,謝蘿心中油然而生不忍之情,她就稍微退一步吧!

  “別氣,別氣,折衷一下好了。我叫你昀少爺;有名字又有稱謂,總成了吧!”謝蘿笑著安撫他。

  歐陽昀雖不滿意,卻只有接受,遲早她一定會叫他的名字。至于為什么他會這么堅持這件事,連他自己也說不出理由。

  “對了,我也該問一下到底咱們是做哪一行!碎劍山莊這么大的產業,歐陽家一定很有錢吧!”謝蘿這才想到,她對歐陽一家完全不了解。身為員工,她至少得知道老板是做什么生意吧!

  “歐陽家的生意種類不少,除了銀莊、客棧、布莊、米行,另外還有保鏢生意。”

  歐陽昀輕描淡寫地帶過。

  “保鏢?你負責押鏢嗎?”謝蘿有興趣地問。

  “不常,我和哥哥只有接到大宗生意時,才會親自押鏢!睔W陽昀淡淡地說! 

  “在這個時代,保鏢應該風險很大吧!北方應該是金,對不對?唉!宋朝從宋太祖到南宋衛王,大概有三百年吧!政治、軍事始終不振……”

  謝蘿努力回憶宋朝的歷史。

  歐陽昀聽見她的話,渾身一震,臉色蒼白地捉緊她的手,打斷她的話大吼:“你說什么?什么三百年?謝蘿,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沒有胡說,宋朝的確只有三百年國運,而后的朝代是元、明、清、民國,這是國中生都會背的朝代表。”

  謝蘿無畏地瞪著他。

  歐陽昀無法置信地瞪著她,神情不安地問:“你是說真的,不是開玩笑?”

  “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我知道對你們而言,聽見宋朝國運只有三百年,當然很難受,可是這是事實,是千真萬確的事!敝x蘿認真地說。

  “你真的是從未來來的人?”歐陽昀心中早已動搖,只是需要再聽她親口說出來。  

  “真的,我是從未來來的人,所以我才知道你們的歷史!

  歐陽昀臉色陰睛不定地看著她,半晌,他才開口問:

  “是誰滅了我們?北方的金人?”

  “不,不是他們,是蒙古族,也就是后來的元朝!敝x蘿緩緩地說。她不知道說出這些事會不會改變歷史,但是她沒有辦法不回答歐陽昀的問題。

  歐陽昀冷冷地笑,現在對他們威脅最大的金人,竟然不是亡他們的人,反而是尚未出現的蒙古族。

  “我不該告訴你是這些的!敝x蘿自責地說。

  歐陽昀搖搖頭,悲傷地說:“歷史就是歷史,事實是無法改變的。”

  謝蘿嘆道:“國家大事是無法改變,我也不敢擾亂歷史,可是個人卻可以改變,只可惜我記不清楚細節,所以總而言之一句話,有等于沒有。”

  歐陽昀淡漠地笑道;“幸好你記不清楚,否則未免活得提心吊膽,太辛苦了!

  謝蘿笑了起來,“我也是這么想,要不然我就成了預言大師,連劉伯溫、賴布衣都得排我后面呢!”

  “劉伯溫?”歐陽昀蹙眉問。

  “明朝的國師,那也是以后的事啦!”謝蘿聳肩道。

  “小蘿,今天你對我說的話,千萬不要再對別人說,知道嗎?”歐陽昀凝視她,嚴肅地叮囑她。

  “我知道,我不是傻瓜。這些話一旦傳出去,相信的人說是預言,不信的人就會說我妖言惑眾,我可不想惹禍上身!彼J真地點頭答應他。

  歐陽昀仔細地看著她,這才放心地道:“這樣我就安心了,你休息吧!晚一點我再來看你!

  謝蘿心里覺得他沒有必要常來看她,卻沒有說出口,他想看她就讓他看吧!再說能見到他的面,老實說,她還是高興,畢竟不是每個女人都有帥哥相陪的機會,既然她注定要留在這個地方,就要懂得苦中作樂,否則她遲早會發瘋。

  注視著他修長瀟灑的背影,謝蘿明白他必須一個人靜一靜,以便撫平情緒,消化驟得的消息──他的國家并不能永久,終究要滅亡。

          ☆          ☆          ☆  

  謝蘿跛著腳走進花園,邊走還不時四下張望,深怕會被歐陽昀逮住,罵她不好好休息,拖著扭傷的腳,四處“叭叭”走。其實她有努力地躺過,只不過,不到一分鐘她就受不了,沒有電視、收音機,甚至沒有書,教她如何靜得下來?索性趁著天色尚早,光線充足的時刻,重新逛一次昨天看到的花園。原來這座花園還有個名字叫“忘憂園”,想必是藉園中花草景觀忘卻煩憂吧!她在九曲橋看了一會兒魚,又覺得魚游來游去沒有意思,遂抬頭看著幾可亂真的假山,突然生出一個念頭──

  她記得武俠小說都寫著江湖中人會預留逃生的地道或密室,而且多半都是在花園的假山下,所以她興致高昂地鉆進假山,東敲敲、西打打,只盼能找出機關。

  摸了半天,沒有半點跡象證明假山之中有地道,謝蘿不禁大嘆無趣,鉆出假山時,赫然發現冰亭之中多出一個人。

  “喂!杜姑娘!”謝蘿一見是杜子涓,立刻笑開臉,揮著雙手喊著。

  杜子涓乍見有人從假山中蹦出,著實嚇了一跳,直到聽見對方叫她,才發現是謝蘿。

  謝蘿一拐一拐地走進冰亭,高興地笑道:“沒想到會在忘憂園見到你,昨天真是謝謝你的收留,否則我不知道要流浪到什么地方去!”

  杜子涓只是柔柔地笑,“不用謝我,我并沒有幫上忙,我還擔心二少爺會攆你走呢!”  

  “他是想啊!可惜沒機會,現在我可以名正言順地待下來,他不會也不能攆我了!敝x蘿笑道。

  名正言順?

  杜子涓不明白地望著她,“什么意思?”

  謝蘿揚眉道,“我自愿留下來當丫頭,以勞力換取食宿,等待回家的日子!

  “丫頭?二少爺他答應了?”杜于涓詫異地看她。

  “當然,我是個好員工,他有什么理由不答應!不過他是你的小叔,你怎么凈喊他二少爺,好生疏的感覺!敝x蘿倚著欄桿坐,根本不像個丫頭。

  杜子涓美麗的臉上浮現淡淡的哀愁,垂下睫毛道:“原本就是不親近、不相熟的人啊!”

  謝蘿敏感地看著杜子涓,一個剛結婚的女子,為何會有嬌羞喜悅以外的哀傷呢?即使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也不該在新婚第二天就如此憂愁吧!  

  她的好奇心又被挑起,雞婆地問:“杜姑娘,你好像不快樂,有心事嗎?”

  杜子涓驚慌地瞥她一眼,強笑地說:“我很好,沒有什么不好。”  

  “其實有煩忙或是有心事,最好找個人傾訴一番,這樣子心情就會舒坦、開朗多了,否則老是憋在心里,對身體不好!如果你擔心我會告訴別人,我可以發誓,我保守秘密是一流的,絕對不是個大嘴巴!”謝蘿認真地說。其實她會這么熱心,一半是對杜于涓有好感,另一半則好奇,她想幫助杜子涓,同時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杜子涓輕咬著下唇,猶豫不決地看著遠方。

  在家里,她是小妾生的女兒地位原本就不高,加上母親去世,她更失去依靠。父親愛錢重利,又怕老婆,對她這個女兒是視而不見,任由大娘對她冷嘲熱諷,如果大娘心情不好,她甚至成了大娘打罵發泄的對象。二十年來,她早習慣將眼淚往肚子里藏,逆來順受地過一日是一日。沒想到父親看上歐陽家的財勢,為了拉攏歐陽家,竟將獨生女兒當成禮物,厚顏強迫地送給歐陽昊當繼室,而歐陽昊之所以答應親事,是因為厭煩媒人上門說親,才會勉強娶了她,她不過是擋箭牌,任人擺布的棋子罷了!”

  昨日的行行堂,歐陽昊根本未曾出現,由他的妹妹歐陽曉代為行禮。洞房花燭夜,更是她一個人獨守喜房至天明,連她丈夫的面都沒有見過,她算是新娘嗎?

  謝蘿靜靜地注視她,見她似怨似嗔的神情,猜想事情必定與她那位丈夫有關,只是人家夫妻間的事,她不說,自己總不好問吧!別人的隱私她沒有權利去亂挖,她又不是三流雜志的記者,這種事她謝蘿做不出來。

  “如果你不想說,沒有關系,只是,你若想找個人說話,我都會在。”謝蘿笑了笑說。

  杜子涓但笑不語!

  謝蘿環視四周,刻意轉移話題,“老實說,我還算很幸運,遇到你們,這里的環境比起臺北真是好太多了,至少這里空氣清新,沒有污染,而且山是山、水是水,一派自然。不過,這里的生活是寂寞些,沒有電視,沒有KTV,沒有電影,安靜得令人覺得孤單‘’

  杜子涓眨眨眼,輕輕地問:“你真的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謝蘿苦笑道:“我的確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那你是怎么來的?”杜子涓不敢相信真有這種奇事發生。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敝x蘿撇擻嘴。

  “那是表示你真的回不去了?”

  “大概是吧!”謝蘿無奈地笑。  

  杜子涓輕嘆道:“有家回不得,那種心情不是一個苦字能說得盡。”

  謝蘿甩甩頭,振作精神道;“往好處想,也許我到這里是有使命的,或是有原因。想開一點,說不定有另一種新的生活等著我去開展,是福是禍,現在還不知道呢!”

  杜子涓羨慕地看著她。“你真的很堅強,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樣想得開就好了.”

  “你當然可以,其實有很多事,是人自己把它想得太復雜,一旦鉆進牛角尖就再也鉆不出來。所以,凡事想得單純些,事情就會變得簡單多了。”謝蘿道。

  “可能嗎?” 

  “為什么不可能?只要勉強自己去做,什么事都有可能!薄 

  “勉強?勉強不是很痛苦嗎?”

  “錯了,不勉強才痛苦.你不勉強自己去改變自己的鉆牛角尖,那你就永遠生活在痛苦之中,無法自拔!敝x蘿搖頭說道。

  杜子涓凝望她。“你真是個特別的女孩!

  “我?不,我一點也不特別,我只是忠于自己的感覺,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當然,你們受到禮教的束縛和教導,比較習慣將話擺在心里,社會上并未給予女性較高的地位,所以你們對自己的感情都采取被動、壓抑的方式。在我們那個時代,雖然女孩子一樣受到禮教、道德的約束,但是我們比較勇于表達自己的感情,追求我們想要的東西,就這一點來說,我們比你們自由!

  杜子涓微蹙娥眉,似乎不能想像謝蘿所說的時代。“你是說你們可以追求……自己主動地去追求一些事情?”

  “嗯哼!工作、愛情、婚姻,雖然不一定都會有完美的結果,但是,至少我們可能減少一些后悔的機會。幸福要靠自己去創造,而不是等著它降臨!敝x蘿頗有深意地看著她說道。

  幸福要靠自己創造?杜子涓低垂著頭,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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