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疊厚厚的報告書就這么被人狠狠的扔在辦公桌上。
“張組長,這就是你們A組花了半年的工夫所做的研究計劃嗎?花了這么多的人力、時間與金錢,得到的居然是這種成效。說什么全球經濟不景氣所影響,經濟不景氣下不是一樣也有其他賺錢的公司嗎?”
大聲咆哮看來激動不已的是一位年約五十、有著地中海型禿頭的男子,他一臉興師問罪、趾高氣揚的看著他對面一位身形較為瘦弱的中年男子,氣勢十分的咄咄逼人。
那位張組長被他這么一吼,臉上的表情青白交錯,看來似乎是被他惹火了。
“李組長,你這樣說似乎是有些偏差了,經濟不景氣是商界近年來共同遭受的問題,我們A組已經盡了一切努力去克服了。像大宇企業(yè)的開發(fā)部今年據說就虧損了兩千萬。我們A組雖然只幫公司賺到了大約五十萬,但是比起其他公司的虧損連連,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彼荒樌碇睔鈮训拇疝q道。
“嗯哼!你是要說你們A組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是吧!我們做人當然是要向上看不向下看,要是像你這么比,這樣自我安慰,公司怎么可能會有進步的空間!”一聽到張組長的回話,李組長一臉不屑的當場應了回去。
“你!”聽到李組長的話,張組長的臉色更加的難看,緊握著文件的手,幾乎可以清楚的看到浮現(xiàn)出的青筋。
“本來就是這樣。所以……”看到瘦弱的張組長氣到幾乎都回不出話的模樣,李組長一臉得意的笑了笑,隨即轉頭面向會議室主位上的男人!八钥偨浝恚@一次的‘亞洲開發(fā)三號’計劃,你應該交給我們B組來進行吧!”
一直冷眼看著會議室中兩名男子針鋒相對的年輕男子聽到這一句話,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一個部門里有意見相左、互相競爭是好事,但是若是過了頭變成內斗,就一定要改善情況解決這個問題,而且最好是立刻。
俊雅的男子轉頭對站在一旁看來精明干練的助理勾了勾手,助理立即走過來,低頭讓年輕男子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后,精明的他點了點頭,立即從手上的資料夾中抽出幾份資料交給俊雅的男子。
男子低頭掃視了文件幾眼。金邊眼鏡下精銳的眼眸微微半掩,不一會兒他便抬起頭,臉上帶著輕松的微笑看向那位趾高氣揚的李組長。
那位李組長被他這么一看,明知道他是在微笑,但是一股寒意就是自他心底不由自主的油然而生。如果根據傳言來說的話……
“那么依你高見,A組的業(yè)績并沒有太大的進步,你建議我該怎么做呢?”
溫和的聲音、客氣有禮的用辭以及無害的微笑,一瞬間,李組長以為剛剛感到的寒意其實只是一種錯覺。于是他興奮的清了清喉嚨。連忙說出自己的高見。
“當然是裁撤掉公司無用的人員或部門來減輕公司開銷,把‘亞洲開發(fā)三號’的計劃交給我們B組來進行!彼鼻袔е唤z興奮的語氣說道。
“嗯!”聽到他的話,男子優(yōu)雅的點了點頭,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手上報告的某一部分!澳敲,請問一下關于B組去年只為公司賺進六十萬一事,李組長你要怎么說呢?”他輕松的略挑著眉一臉詢問的看著李組長。
聽到年輕男子以著云淡風輕的語氣殺人不見血的說出這些話來,李組長的臉色當場一白,一滴冷汗自他臉上滑落。
“這……這……比起A組來說,我們B組多了十萬啊!”他都差點忘掉自己面對的是那個一向精銳的男人,他不該太興奮的一下子表露出自己的想法的。
“你!”一聽到李組長明顯偏袒自己的雙重標準,張組長氣不過的指著他吼了一聲。
很好。公司內部嚴重斗爭相互扯后腿,還鬧到上面爭著要上面的裁判分對錯。這正犯了新上任的總經理柳一圣的大忌。精明的助理在一旁連忙再遞上幾份資料,一邊還用眼角余光偷偷瞄向一旁的主子的表情,準備等一下看好戲。
低頭再次瀏覽了下手上的資料,俊雅的男子略略挑了下眉,金邊眼鏡下精銳的眼底看不出任何一絲情緒。
“既然要裁撤,就將A、B這兩組不分軒輊的難兄難弟一起裁,由公司再進新的人員來遞補好了!彼目跉獠粦C不火,感覺似乎是在說今晚要吃什么這一類無關痛癢的小事。
聽到他這么一說,張組長臉上冷汗直冒,連忙一臉求救的看向一旁坐了很久始終都沒開口的中年男子!翱偛茫@……”
看到陪公司打拼數十年的老職員這種一臉求救的表情。柳謙旭輕輕嘆了口氣,看了在一旁始終是一臉冷然的長子一眼。“一圣!
聽到父親的叫喚,柳一圣只是淡淡的瞥了父親一眼。
“開發(fā)部的這兩位組長和組員都有著豐富的經驗,也在公司待了這么多年……”
“那就將‘亞洲開發(fā)三號’計劃交給兩位組長一同處理,過一陣子我要看到完整的企劃書!
要對付這種內斗的情況,最快、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用這種手段強迫他們合作。將他們放到同一條船上。他本來就沒有打算要裁撤兩方的人馬,剛才的話只是要威脅威脅他們做做戲罷了。
“如果這個計劃失敗了,我再要求兩位組長辭職負責。這總不為過了吧?”他一臉溫和儒雅的對他們笑了笑,不過這種笑容背后所代表的意義,相信兩位見過大風大浪的組長,都不會天真的以為他們的總經理真的如外表看來這么好說話。
“這……這當然好。還是總經理英明。”新上任的總經理果然如傳言般是只精明到底的小狐貍。張組長皮笑肉不笑的朝柳一圣點頭,整個臉上依舊是冷汗直冒。
就這樣,這個在柳氏企業(yè)存在已久的開發(fā)部內斗事件終于得到解決。
會議結束后,幾位女職員留在會議室收拾一些東西,順便討論一下剛剛在會議里那場精彩的斗爭。
“傳言說的恐怕沒錯,真正讓我們柳氏在三年內迅速在商場業(yè)界壯大的,其實是總裁的長子,名義上他只是公司新上任的總經理,實際上他才是柳氏里真正的掌權者!币幻殕T一臉研究透徹的說道。
“我還聽說總經理他只花四年的時間,就拿到了哈佛的碩士及博士學位,在攻讀學位的期間就已經一邊實習公司內部的業(yè)務,所以才能對于公司內部的情況這么了解。真是嚇人,我想總經理他一定是個天才。啊……像這種天才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喔?”另一名女職員雙眼閃著愛心一臉花癡的說。
憑她的美貌加上總經理的天才,他們的小孩一定會是個又好看、又天才的小孩吧?
“可是……我有聽到另外的風聲。”一名短發(fā)女職員一臉神秘兮兮的說著自己聽到的傳言!澳銊e看總經理在公司十分神氣運籌帷幄的領導模樣,我聽說總經理在家里很可憐。傭人們都會惡意的排擠他、給他難看。”
“真的假的?他是付錢的少爺耶!怎么可能會有這種事?”前兩位女職員都一臉不可思議的問。
“這是我聽總裁的秘書偷偷告訴我的,他還說總經理如果要回家吃飯,就得在路上自己買便當回去吃!
“哇,好夸張喔!他是做了什么事讓他家的傭人這樣對待他?”
會議早已結束的會議室里,三個女職員交頭接耳的討論著這一件事,大家都不相信外表風光的天之驕子在家竟然會這么凄慘。
八卦八卦,不分國家、年齡、階層與性別,甚至是任何的時間與地點,永遠都是人們最熱中的活動與興趣。
臺北的六月,雖然端午未到,真正的夏季還不能算是來臨,但是熾熱的太陽籠罩著大地。喧囂的蟬鳴四起,戶外的天氣已經是熱到叫人受不了了。
在這種酷熱的日子里,也唯有下大敬業(yè)校區(qū)邊緣那棟米色建筑物——國立T大附設醫(yī)院,維持一天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永遠是冰涼涼的冷氣充斥,甚至得要穿上件薄外套才可以抵擋住室內的低溫。
在附設醫(yī)院后方一棟相接連的同色系建筑物,便是T大的醫(yī)學院。學期末了,醫(yī)學院里的學生們莫不努力的留在這棟冷氣超強的建筑物里,在醫(yī)院K看書的就把醫(yī)院K當家,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這里埋頭苦讀,搶不到位置的就只好退而求其次的窩在醫(yī)圖中,每天對著一堆的數據原文奮斗。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在醫(yī)學院偏僻的走廊邊,一聲冰冷淡然的女聲響起。朱夕抬起頭以著清澈的跟眸看向面對她,足足高她有一個頭的系里學長。
“我……”一向在校園里叱咤風云的優(yōu)秀男孩,在這時卻是一反常態(tài)的顯得有些靦腆,他十分不安的看著這一個入學便造成系上轟動的學妹!澳阍敢夂臀以谝黄饐?”
雖然這是最蠢的問話方式,不過也是最直接的。這個學妹入學三年以來,不參加任何系上活動,也不曾參與任何的社團,對于系上的學長們來說,她簡直像是高嶺上的孤花,高不可攀也完全沒有任何可以接觸的機會。若不是他這一次正好擔任他們組里解剖課的指導學長,不然他根本沒有機會可以認識她。
可是就算是認識她了,幾乎可以算是社交孤兒的她也完全不接受任何額外的邀約,約出去還是送禮物什么的都被拒絕,面對這么難以接近的美女想要和她交往,也只好采用最直接的一途——省略追的部分直接問。
聽到眼前這個有點熟又不會太熟的學長這么直接的問她,朱夕先是愣了下。她都已經入學三年了,又不是嬌滴滴的大一、大二新生,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還會有這種桃花運。
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對不起!我想學長您值得更好的女生。”她盡量以著最尊重的態(tài)度回答。
聽到她的答案,大男孩的眼底有著掩不住的失望。
“我就知道一定會是這種結果……”他不會笨笨的去問她為什么,反正不管理由是什么,答案永遠不會因此而有改變。
他自己也曾拒絕過很多女孩子的告白,知道很多婉拒告白的理由,往往只是幾套固定模式的場面話。
看到那位學長一臉失望的樣子,朱夕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歉然的微笑。
“對不起!彼Y貌的朝他半鞠了個躬,隨即才轉身慢慢離去。
而她會這么有禮的原因,是因為她佩服他的勇氣,那種她曾經也有過勇于追求愛情的勇氣。
朱夕一個人慢慢的走向醫(yī)K的門口,準備繼續(xù)進去為接下來的期末考奮戰(zhàn)。就在她掏出學生證準備刷卡入內的同時,一只纖細的手臂扯住了她,把她往另一個方向拉去。
”小夕、小夕,剛剛卜學長找你出去是要干嘛,是不是找你告白啊?”興奮急于得知八卦的主人,是一個有著利落短發(fā)的可愛女子,在她的身旁還站著一個和她面容十分肖似的男人。
他們是下大醫(yī)學系里十分出名的雙胞胎姐弟,同時也是朱夕在這個系里少數的好朋友之一,杜青青和杜宇凡。
看到杜青青努力拉著自己的手,一臉急于想知道八卦的樣子,讓朱夕直覺的聯(lián)想到另一個她十分熟悉也是任性到極點的女孩。唉,她似乎和雙胞胎就是特則的有緣,也總是拿他們沒辦法。
“是啊!彼p輕的點了點頭,義務的滿足了好友的好奇心。
“那你的答案是……”
“小夕的答案當然是拒絕嘍!”一只大手粗魯的敲了杜青膏的頭一記,“小夕是我的,當然不可能答應其他男人的追求,對不對?小夕,我們還是在一起吧!”杜宇凡一臉嘻皮笑臉的對朱夕展開第一百零一次的交往請求,這是從他大一第一次見到朱夕起便不停做著的事。
聽到他的話,朱夕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回答了他這個問題N次,她相信就算不回答他也知道那代表什么。
“不過小夕,你為什么不答應他呢?卜學長的條件真的很不錯,人長得又帥,成績、運動樣樣都好,而且我和你同班三年。當了你三年的好朋友,也沒看過你喜歡過什么人,甚至是交什么男朋友,我覺得你可以試試啊!都已經大三了,醫(yī)學系以后的日子只會更忙,我覺得女孩子就應該體會經歷一下暗戀人或者是戀愛那種又酸又甜的感覺才是!
看著朱夕始終對于感情一臉淡然,完全辜負父母給她的好皮相,杜青青忍不住的開口勸告她兩句。她曾經問過小夕進大學后有沒有什么喜歡的人?她居然笑著回她說沒有。唉!虧她還是系里的招牌系花加上高材生,居然遜到連喜歡人的經驗都沒有。
聽到杜青青的話,朱夕只是無辜的眨了眨漂亮的大眼,并沒有再多說些什么。二十三歲的她,已經完全是個如出水芙蓉的大美人。淺棕色的大眼配上一頭茶色蓬松的松發(fā),自皙的鵝蛋臉以及纖細姣好的身材,這樣絕佳的外在條件使得她在上了大學以后,幾乎所有的追求者都如飛蛾撲火般急速奔來,只可惜姑娘她永遠都是那抹淡淡的微笑甩都沒甩過那些人。
沒談過戀愛,沒喜歡過人嗎?聽到杜青青的話,朱夕的眼底閃過一絲傷痛,但是又迅速的消失。
青青她不懂的,就是因為她喜歡得太深,也愛太濃,才會讓她花了足足兩年的時間來忘卻傷痛,重考了兩次才考上她夢想中的T大醫(yī)科。
情字這個字多傷人,她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也因此她現(xiàn)在只想一心一意的把注意力全放在課業(yè)上,至于其他的她就不想再多想了,F(xiàn)在的她已經很幸福、很幸福了,有不用她來煩惱的經濟以及一個十分溺愛她的哥哥,這樣真的就夠了。
一下子便入夜,柳一圣的助理姜士凱勉強在車上黯淡的燈光下報告著明日的行程,臉上有著掩不住的疲憊。
要命啊!他從今天七點的早餐會報一直忙到現(xiàn)在都已經晚上七點,還沒有一滴滴的時間可以休息,頭兒自己是無敵鐵金剛就把下屬也歸為是他的同類,完全不需要吃喝拉撒睡就可以全天候馬力全開的努力工作。嗚嗚!臺南的娘親,你兒子快為了您過年的紅包而被老板操死了啦!
柳一圣面無表情的聽完姜士凱的行程報告,并沒有多說些什么,這個反常的舉動引起了全能優(yōu)秀助理的注意。頭兒平常在聽完他的簡報之后,總是很羅嗦的要他東改西改。要不然就一定會提出一堆煩死人的問題,怎么今天會這么的安靜?
他轉頭偷偷瞥了坐在他身邊的柳一圣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表情是一如往常般的撲克牌臉,這個沒什么特別的,看到他一臉撲克牌臉才叫正常,如果他真的對你笑,那才是叫人要擔心的時侯。只是,頭兒的臉色好像比他印象中的蒼白了一點。
“總經理你怎么了嗎?是不是不舒服?”姜士凱一臉關心的詢問著老板。
聽到他的話,柳一圣看了他一眼,一滴冷汗自他額際滑落。
“沒什么,只是有點胃痛罷了,平常吃的胃藥吃完了,可是我沒注意到,等一下要是車有經過藥局,你就幫我買一點!奔词刮覆總鱽硪魂囮嚨牟贿m,他還是盡量維持平整的語調交代事項。
哇……原來無敵鐵金剛也是會有不舒服的時候。姜士凱瞪大了眼,努力的想多看頭兒不舒服的病弱模樣。
即使感覺到助理好奇的觀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柳一圣依然沒說些什么。他已經算是熟悉這種疼痛了,所以他也很清楚熬一熬就會過去的。到時他再來整治這一個雖然很好用.但卻好奇心過重的助理。
“總經理,看你好像痛得挺厲害的,要不要去看醫(yī)生啊?”姜士凱還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將至,一臉不知死活的繼續(xù)盯著難得生病的無敵鐵金剛。
“不用了,等一下那個宴會一定要去。反正我也痛習慣了,無所謂!
他是故意的,他想借由這個痛來讓自己記得些什么。曾經。他的習慣性胃痛有過一段時間的好轉,伴隨著一股馨香以及一抹抹甜甜的笑顏,但是笑顏消失了,那股安撫他的馨香也隨之不見,只剩下他的胃痛依然伴著他。
這是他提醒自己的方式,事實上即使不用這樣他也永遠忘不了。人總要錯失了才會知道該要珍惜,失去了才會覺驚自己竟是這么的喜愛。
他本來以為她會再回來的,因為她是那么的喜歡他。一直到后院的書房好幾晚都沒有固定來訪的嬌客,他又聽下人說她外婆似乎在那天就已經車禍過世,那晚讓她著急離開的就是醫(yī)院打來的電話,而她也自此沒有再出現(xiàn)過。
她失蹤了!就像自這個世界蒸發(fā)了一般,到那時他才驚覺她的重要,發(fā)狂的四處尋找,即使被押著出外念書,卻也還雇請征信社在內地幫他尋找。只是五年過去了,他努力花了最少的時間完成學業(yè)歸來,可是她依然音訊全無。
這胃痛……是時時提醒著他,他所失去的,也是要他努力尋回她的一種催促力量!
他一定會找到她的……他一定會!
“哈啾!”在車上的朱夕猛然打了一個噴嚏,一陣寒意不期然的襲上心頭。
“怎么了?”冷孤泓轉過頭,關心的看著自己的妹妹。
“沒……沒什么,只是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癢癢的而已!崩w纖玉指輕輕的揉了兩下鼻子,朱夕給了他一個不要緊的微笑。
聽到她的話,冷孤泓點點頭,并沒有再追問什么。
“小夕,我的胃好像又有點痛了,你幫我按摩一下好不好?”一臉陽光的他突然開口。
“喔!好。”聞言,朱夕柔順的點點頭,低頭自提袋內取出隨身攜帶的薄荷精油!澳闶遣皇怯滞洺酝聿土瞬艜@樣?”她倒了點精油在自己的手上,熟練的拉起冷孤泓的上衣,在胃部的上方輕輕的按摩。
“嗯……有你這個妹妹真的是哥哥最大的幸福了。好舒服……”緊繃了一天的神經,全部因為她的按摩而漸漸的放松。
自從某一次朱夕曾不經意的展現(xiàn)她在這方面的才能之后,他便常常借故要求她幫助他按摩。
按摩真的是會讓人上癮的,尤其他家小妹的按摩技巧又是一極棒,他現(xiàn)在已經很難想像自己哪天要是失去這種舒服到叫人飄飄然的按摩,要怎么才能活得下去?
嗯……還好他當初無比堅持的硬是要認回這一個可人的妹子。如今他才可以和長期的習慣性胃痛說拜拜。
“這種按摩只能治標不能治本。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按時吃三餐、少做點工作才可能會讓你的胃痛有所改善!敝煜σ贿叞茨σ贿呡p輕叨念。
為什么她認識的男人事業(yè)心都是這么的重,一忙起來便什么都忘了呢?就好像他……不行、不行!她在想什么啊?怎么一下子又想到他了呢?朱夕搖搖頭,強迫自己迅速的把某個身影甩出腦海。她已經下定決心不要再去想起他的!
“嗯.我知道!崩涔裸鼞兜膽寺,并沒有真的把她的話給放在心上。反正有她在,他的胃痛根本不足為懼!拔揖椭牢沂侨澜缱钚腋5母绺缌。”
聽到他的話,一抹甜甜的微笑出現(xiàn)在朱夕的唇畔。冷孤泓真的很疼她,她其實也是很幸福的擁有著一個好哥哥。
“既然這樣,哥你就不要逼我代替你去參加那個什么落翹仔酒宴嘛!”她一臉可憐兮兮的說道。天曉得她有多討厭要穿著這種嚴重偷工減料的衣服,去參加那種永遠很難吃飽的酒宴。
聽到她的話,冷孤泓淡淡的笑了下,安撫似的輕輕拍了下她的頭。
“小夕,乖……你也知道哥哥今天不舒服嘛!你偶爾也幫哥哥一點忙,參加一下這種例行酒會嘛!”這個宴會可是他盼了很久。特地要讓她來參加的。
“可是我要期末考了,醫(yī)學系的功課很重耶!”朱夕拿出學生的免死金牌來擋著。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蛀書蟲早就杷書都看完了,你不是每天都念到一、兩點嗎?偶爾休息個一、兩天應該沒關系的!
抗議無效,申訴駁回!
騙、騙人……哥哥他騙人!什么幫他參加一下這種例行酒會,這根本是他預謀好的嘛!
朱夕垮著一張小臉,一臉不滿的看著舞池中衣冠楚楚的青年男女,以及舞池中央那個穿得像孔雀的貴婦人——社交界的名貴婦喬夫人,她生平最大的興趣就是效法她的祖先喬太守進行狂點鴛鴦譜。
這根本是一場名為酒宴,實為變相大型相親宴的會場,上流階層的未婚男男女女聚集在此,彼此聊天跳舞。宴會的規(guī)矩很簡單,還沒找到伴的在建筑物內四處瀏覽自己中意的對象,如果雙方男女看對眼了,就請往屋外的陽臺還是花園去。
而且最卑鄙的條件是,要離開宴會可以,前提是要以“對”為單位,大門的警衛(wèi)才會放人離開。
那個無聊的老女人怎么會想出這種把戲!
唯一還算值得欣慰的是,這場宴會的食物弄得還不錯,總算還有點讓人值得留下的價值。
穿著粉紅色雪紡紗的可愛小洋裝,朱夕逃離人群聚集的舞池中央,拿著餐盤留連徘徊在一盤盤的美食間。精致美麗的她當然也曾吸引不少男士的搭訕,不過她都一律輕輕的以微笑帶過,不然就是告訴人家她已經有伴了,只是對方還沒到。
曾經她羨慕依依能穿著漂亮的衣服在豪華的酒宴里四處表現(xiàn),像是一個小公主一樣被眾星拱月。等到她真的身處在其中之后,她才能真正體會依依那句,“你要就和你換!钡降资菫楹味f。
永遠都要保持著甜甜的微笑,為著自己家族的面子不可以過度任性而為。冰冷有禮的拒絕或許有時有用,但是總有些不死心的牛皮糖硬是白目的黏上——就像她身邊的這一個。
“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跳支舞嗎?”一臉自以為英俊瀟灑的企業(yè)家二世祖,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不了,我腳痛!彼渲樰p輕的往下一盤牛小排走去。
“那需不需要我扶你到一旁去坐著?然后看你要吃什么我再幫你夾!迸Fぬ窍壬^續(xù)對她展現(xiàn)出他高度的熱誠。
“我真的有伴了,那些等一下我的男伴都可以幫我做!彼恢圹E的退開牛皮糖先生的接近。
“那就等他來,我再讓賢就行了!彼凰佬牡睦^續(xù)逼近。
如果真的有伴,相信那人早就該到了才是,依他的經驗來看,那只是一種拒絕的借口。
“我……”
這人煩不煩啊?聽到他的回話,朱夕咬了下下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正想干脆對他說個明白時,一個逐漸逼近的熟悉身影不期然的映入了她的眼簾——
柳大哥?!
他怎么會在這里?而且……
他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