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簡單的行李,浮瑆暫時離開她的工作崗位,和戀戀不舍的可愛家庭,只身來到邢家這幢富麗堂皇的大別墅前。
表面上看來,邢家和宗家的財富堪說勢均力敵,但是再深究其背后關(guān)系,宗家在黑白兩道都相當吃得開,可邢家始終無法走到這一步。
宗耀瑒憑著自己的力量,將父母遺留給他們手足四人的財富再往外擴展,形成現(xiàn)在的強盛局面,不管是在政商界或另外一方的黑暗面,都占有一席屹立不搖的地位。
所以當宗浮瑆在邢家眾位長老前作完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后,眾位長老并沒有因為她是女人而看輕她的實力。
“你先在沙發(fā)上坐一下,我馬上派人去通知瑞璋!
站在一旁的管家收到長老的眼神示意后,立即小跑步離開。
“爺爺,你們家好大呀!”浮瑆一臉天真爛漫,若不是因為她叫“宗浮瑆”,還真讓人無法相信她是來當保鑣的。
“這里不是我們家!
“不是嗎?”浮瑆正色問道:“那你們怎么會聚在這兒?”
諸位長老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要推派哪一位,出來向眼前這位清純可人的娃兒解釋一切。
“你很好奇嗎?”其中一位長老笑問。
“嗯!我很想知道你們幾位爺爺是甚么人?和我要保護的邢瑞璋又是甚么樣的關(guān)系?”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嘛。
雖然她不是來和他們?yōu)閿,不過還是要多少知道一些有關(guān)對方的事,對自己會比較有利。
“我們是瑞璋的叔公,也是邢氏企業(yè)的創(chuàng)辦人之一,目前都算是邢氏企業(yè)的重要股東!
浮瑆點頭,表示明白。
“欸!”嘆息聲一出,立刻讓浮瑆正襟危坐,感覺像是有甚么重大的事情發(fā)生了。
“邢家發(fā)生如此悲慘的事,真叫人鼻酸。你知道嗎?瑞璋這孩子從小喪母,他和他父親的感情相當好,又非常乖巧、懂事,很會察言觀色,總是知道自己甚么時候該做甚么事,行事又獨立,看在我們這些長輩的眼里,也算是一種安慰!
聽著邢家長老對邢瑞璋的敘述與評價,浮瑆的眼眶不禁泛起一陣灼熱感,心里像是有甚么地方被牽動似地。
“他沒有其他兄弟姊妹嗎?”
“他是獨子,也是我們邢家唯一的命脈!
她突然覺得素未謀面的邢瑞璋好可憐,不但要承受喪父之痛,還要獨自面對這無人掌控的大局。
如果是她在父母雙亡之后,又沒有兄弟姊妹的扶助,肯定無法活到現(xiàn)在,寂寞與孤獨早就殺死她了!
完了,她的鼻腔又感到一陣酸楚,忍不住同情起邢瑞璋的處境,他竟是孤伶伶地一個人,在承受這么大的痛苦!
過了一會兒,管家匆忙來到長老的身旁,附耳說了幾句話,長老隨即轉(zhuǎn)身笑著對浮瑆道:“瑞璋愿意見你,請。”
浮瑆吸了吸鼻子,不想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她對素未謀面的邢瑞璋,不自主地動了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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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隨著管家來到別墅的后園,繞過一條彎長的石板路,管家在一間獨棟木屋前停下腳步,恭敬地對她說:
“這里就是少爺?shù)呐P房,請進!
“謝謝。”
浮瑆對管家點頭道謝之后,便獨自伸手推門而入,迎面撲來的清淡木頭香味,讓她整個精神為之一振。
很好聞的味道,如果她的房間也這樣雅致,她會覺得自己像個公主,不過很可惜,她大而化之的個性并不適合讓她享受小女人的生活。
邢瑞璋半躺半坐在床上,他的身上還纏著紗布,臉上的傷口也還沒有痊愈,第一次照面,浮瑆并沒有辦法將他看清楚,只知道他是一個傷重的人,臉上的傷口毀了他的容貌。
“嗨,你好。”她故作輕松地與他打招呼。
怎么辦?
一看見他現(xiàn)在的傷重模樣,她同情的淚水真的快掉下來了。
他好可憐喔!無依無靠……
“混帳!”
一聲低咒傳來,在剎那間震住浮瑆正要發(fā)動的同情心。
她沒聽錯吧?
他剛剛似乎罵了一句“混帳”耶?
“呃……如果你不介意,我就直接喊你瑞璋吧!我先向你自我介紹,我叫宗浮瑆,你叫我浮瑆就可──”
“滾!立刻給我滾出去!”
邢瑞璋失控的情緒,將毫無心理準備的浮瑆嚇了一跳!
他是怎么了?脾氣居然如此暴躁。
“我叫你走!你沒聽見嗎?”
他已經(jīng)下逐客令了,卻見她還像個木頭似地杵在原地,他心底忍不住地燃起一把怒火。
“不好意思,我是奉命來保護你的,所以我不能擅自離開!彼龑⒃f給他聽。
“是哪個混帳請你來的?!”
“哪一個。窟馈彼肓讼,總不能說是自己的大哥吧?只好將外面那幾位德高望重的爺爺拿來用一下!澳愕氖骞珎冄健!
邢瑞璋喘了幾口氣,身負重傷的他實在不適合生氣。
“他們是老糊涂了嗎?竟然叫一個女人來保護我?!”
邢家的長老們要為他聘請保鑣,他沒意見,但是叫一個女人來保護他,簡直成了笑話!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怎么可能仰賴一個女人的保護!這不僅是荒謬,還可以說是離譜!
浮瑆看他身負重傷,不希望他因為情緒激動而影響病情,於是好言好語極力安撫道:“你別以為我是女人成不了甚么事,其實我身手還不錯,如果你不信,我可以馬上露一手給你看!”
“滾!”他嘶聲咆哮。
近日來,他的情緒非常不穩(wěn),容易動怒,也容易陷入哀傷的黑洞里。
浮瑆的出現(xiàn)對他來說,確實是一種打擊,因為叫女人來保護他,簡直可以說是男人的恥辱!
管家在外頭聽見了少爺房里的低吼聲,當機立斷的趕緊前去請來邢家的諸位長老。
正當浮瑆擺不平眼前的情勢之際,邢家長老正好趕到。
“怎么了?”
“你們居然叫一個女人來當我的保鑣?”
“瑞璋,你聽我們說,浮瑆是宗家的人,她的能力絕對沒有問題,值得我們百分之百相信!
“是呀!宗家的聲勢地位,你應(yīng)該也知曉!
邢瑞璋才不管她是何方神圣,只要她是女人,就甭想當他的保鑣!
“我不可能接受女人的保護!”他堅決地說。
“這……”
諸位長老面面相覷,全然不知道該怎么辦。
浮瑆嘆了口氣,出面緩和氣氛道:“好吧,既然你這么堅決,我只好請我大哥出面了!
說完,她拿出手機直撥宗耀瑒的私人號碼,簡略地向宗耀瑒?wù)f了目前的情況,要他做出處理。
“各位請稍等,我大哥要立刻趕來!
宗耀瑒要親自出面,邢家諸位長老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哪有說不好的道理。
約莫過了一小時,宗耀瑒開著他的敞篷跑車前來,與邢家的諸位長老寒暄一番后,也從浮瑆的口中明白了邢瑞璋的堅持。
“請讓我和瑞璋單獨相處五分鐘,我會盡量說服他。”
“那就拜托你了。”
邢家長老們都很看重宗耀瑒,對他也相當客氣。
“哥?”
領(lǐng)教過邢瑞璋的火爆脾氣,浮瑆有些不放心。
“沒問題的,我會說服他同意,讓你來保護他!弊谝勗诟‖w耳際悄聲道,一臉自信。
待全部的人都移步走出門外之后,宗耀瑒將房門重重關(guān)上,踅步到邢瑞璋的床前,唇角揚著一抹好看的微笑。
“不管你怎么說,我部不會答應(yīng)讓女人保護!”邢瑞璋搶先表明立場。
宗耀瑒雙手一攤,輕聳了下肩膀,一臉無所謂的笑意!皼]有關(guān)系,那換我來保護你。”
邢瑞璋淡掃宗耀瑒一眼,暫時按捺心中那把火。
“可以!
宗耀瑒很自然地在床沿坐下,也很順勢地將五指爬上他的胸膛。
邢瑞璋倏地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立即繃緊了全身神經(jīng),兩道銳利的目光迸射而出。
“你知道嗎?其實我……只對男人有興趣。”宗耀瑒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帶著燦爛的笑容,以極富磁性的嗓音對他傾訴:
“瞧你,一張漂亮的臉傷成這樣,放心吧,既然我對你一見鍾情,就不會放任你臉上的傷口不管,我一定會請國際級的美容權(quán)威來醫(yī)治你臉上的傷!
聞言,邢瑞璋全身一凜!
“你是……”他狠狠地瞪著宗耀瑒,聲音卻哽在喉嚨。
宗耀瑒微笑地瞇長獨具魅力的眸子,像在呵護他的小情人似地,語氣十分溫柔的說:
“我知道你想問甚么,沒錯,我是同志。我剛才就說過,我只對男人有興趣,如果我早知道你生得如此迷人,我就不會派浮瑆來保護你了,幸好你拒絕了浮瑆,才讓我們有機會接觸彼此,你說是吧?”
邢瑞璋猛然倒吸一口氣,倏地甩開宗耀瑒的手,險些心臟病發(fā)!
“你這個變態(tài)!不要靠近我!”
“你叫我不要靠近你?可是你已經(jīng)要求我來保護你了,我怎么能不靠近你?更何況你這么迷人,我無法控制自己對你的情欲……”
“住口!不要再說了!”他真的想吐!
邢瑞璋大口大口地喘氣,不敢相信名揚世界的宗氏企業(yè)總裁宗耀瑒,居然會是個同性戀?!
這世界真是他媽的無奇不有!
“隨便誰來保護我都好!就是不要你!”
宗耀瑒緩緩起身,在邢瑞璋看不見的角度扯出一抹詭譎的笑。
“你確定?”他語氣冷靜地問。
“沒錯!”
邢瑞璋真的覺得自己快呼吸衰竭了,為甚么空氣會這么稀。坑绕涫钱斶@個同性戀站在他身邊的時候!
“好吧!弊谝勥~步走到玄關(guān),開門請外頭的人進來。
“瑞璋?”
邢家長老臉色忡忡地看著邢瑞璋,只見他像一頭斗敗的獸,無奈地說:“就讓那個女的來當我的保鑣,不用再多說甚么了!
聞言,浮瑆不禁瞪大了雙眼。
哇塞!他剛剛不是還很反對嗎?怎么才過五分鐘時間就改變主意了?大哥是怎么說服他的?
浮瑆真的太好奇了,她忍不住伸手輕扯大哥的衣袖,悄聲問道:“大哥,你是怎么辦到的?”
宗耀瑒看了妹妹一眼,笑道:“不過是用了一點小手段。”
天吶!大哥的能力真的太強了!
浮瑆打從心底佩服他!
“耀瑒,關(guān)于酬勞……”
“邢伯伯和我們家的交情,是不需要談到酬勞……”
嗯嗯,大哥說的沒錯!浮瑆在心底認同著。
“不過既然邢伯伯已經(jīng)過世,這酬勞問題我們就必須詳細談一談,我會請會計師將價目表列給你們,請放心。”
呃……大哥還是不改視錢如命的本性哪。
不僅是浮瑆在心中偷偷感嘆,邢家諸位長老也一個接著一個露出錯愕的表情。
宗耀瑒回過頭,對邢瑞璋說:“你好好保重,節(jié)哀順變,我有空會來看你。”
這番話在旁人聽來可說是再正常不過的安慰詞,但是聽進邢瑞璋的耳中,卻令他忍不住頭皮發(fā)麻!
這些煞星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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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接獲邢家長老傳來的消息,得知他們聘請一個女人來當瑞璋的保鑣之后,西川慎玲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她拋下手邊代理總裁的工作,急急忙忙從公司飛奔回來,一見到青春美麗的宗浮瑆,她心中立刻警鈴大作!
“怎么可以將保護瑞璋的重責大任,隨隨便便交給一個女孩子呢?”西川慎玲極力找理由反對。
她絕不同意讓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來接近瑞璋!
瑞璋是她的,誰也不能同她爭!
在西川慎玲眼里,浮瑆已經(jīng)變成了眼中釘。
然而浮瑆卻不知道西川慎玲的想法,她很單純地以為,西川慎玲只是對她的能力不放心。
“我有十足十的信心可以勝任這份工作,我擅長空手道、柔道、射擊術(shù)、格斗
“你閉嘴。”邢瑞璋冷冷地開口。
浮瑆無奈地嘟著小嘴,下再發(fā)言。
她可不希望他再生氣,他發(fā)脾氣的樣子挺嚇人。
“我們對浮瑆的能力都有相當?shù)男判!?br />
“是呀,她是宗耀瑒的親妹妹,我早在之前就聽說過她的能耐了,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所有長老都很信賴浮瑆,所以對西川慎玲的反對,根本不放在心上。
“瑞璋!”西川慎玲知道和這幾個老家伙是沒甚么話好說的,她直接將問題丟給當事人。“你也同意嗎?”
邢瑞璋沉默半晌。
本來,他是很不能接受讓女人來保護他,但是經(jīng)過宗耀瑒的攪局之后,他發(fā)現(xiàn)讓一個女人每天緊跟在他身邊,比讓一個男人時時刻刻黏著他好太多了,至少不會讓他有惡心、想吐的感覺。
宗耀瑒可說是他的惡夢!
“既然叔公他們都這么說了,我也沒甚么好反對的。”
“這──”
西川慎玲氣極了!
她走到浮瑆面前,從頭到腳惡狠狠地瞪了她一遞。
為甚么要將這一顆不定時炸彈系在瑞璋身邊?如果這個女人變成狐貍精來勾引瑞璋怎么辦?
西川慎玲真的很生氣,但是她沒有辦法將心中的顧忌說出來,扭曲的心態(tài)讓她的心事變得丑陋不堪!
“你最好夠謹慎,不要讓瑞璋發(fā)生任何意外,如果瑞璋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扒了你的皮!”
浮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轉(zhuǎn)了一圈,點頭道:“是,我一定會盡我所能保護他。”
脾氣不好的人,好像不是只有邢瑞璋而已耶。
德高望重的幾位長老,和脾氣壞到家的邢瑞璋與他阿姨……唉!這一家人真不好應(yīng)付,看來她往后的日子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