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終搞不清楚,那天那架飛機上載著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又為什么回去?
武昊回來之后也沒有向她解釋什么,只是神情輕松的告訴她該是回臺北的時候了。
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什么事情會讓武昊的心情這么愉快?好像解決了什么心頭重擔一樣。
但是,為什么回到臺北的這一個星期,他卻又仿佛失蹤似的沒有信息?
雖然他曾說過他這陣子會很忙,可能無法跟她聯(lián)絡,要她乖乖等候他的好消息。
可是,等待的滋味實在難熬啊。
坐在桌前,面對著即將完稿的小說,鄭可馨卻反而心情紊亂的無法繼續(xù)動筆下去。
唉,真是糟糕.沒想到只是一個星期沒見到他的人,她就完全沒有動力做任何事情。
這種心情完全被一個人牽著走的感覺,就算以前跟李恩典交往的時候也從未有過,這種陌生的感覺實在讓她感到惶恐跟驚懼。
不行,她不能再這樣待在家里胡思亂想,還是出去透透氣,轉(zhuǎn)移注意力才對。
鄭可馨隨手拿起包包走出了家門,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晃著。
她高挑纖細的身軀包裹在灰色系的休閑服中,波浪的長發(fā)隨意的束在腦后,露出了白皙的臉蛋,更顯得精致五官的立體。
走在陽光下的她,隨隨便便就能輕易的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
“咦,那個不就是參加男生女生配的女主角嗎?”
“是啊,真的是她耶,不知道她現(xiàn)在跟那個配對的男主角進展得怎樣了?”
“舍棄條件那么好的三號男主角,真不知道她的腦袋是什么做的。”
“要是我啊,死也要巴住那個武昊不放!
“對啊,好歹也是個名門貴族的少奶奶耶!
“算了吧,人家武昊已經(jīng)跟林家的千金小姐有婚約了,才輪不到她哩!
“說的也是,那種豪門公子哥兒最后選定的對象一定也是要門當戶對的啦!
“嗯,參加那種節(jié)目應該是打發(fā)時間吧?要不然就是想找女人玩玩。”
七嘴八舌的討論聲浪自四面八方傳入了鄭可馨的耳中,讓她的心猛的糾成了一團。
若是這些人知道她最后還是選擇了武昊的話,會不會更加的奚落她?
還有,不知道武昊的婚約處理得怎樣了?
唉,她也知道門當戶對的重要性,否則當初就不會刻意淘汰他了……
不習慣眾人的目光與指指點點,鄭可馨佯裝對周遭的聲音聽而未聞,低垂下頭閃進了距離自己最近的小巷子中。
好不容易脫離了大家的目光,正想要喘口氣時,身后卻傳來了一道不友善的聲音——
“你就是鄭可馨?”男人的聲音充滿了陰森的黑暗感覺。
鄭可馨轉(zhuǎn)過身,望向跟隨著自己走入巷內(nèi)的男人,困惑的眨眨眼道:“我是啊,你是誰?”
“你就是嗎?”男人唇角邪惡的揚起,走近她,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著她。
“你是誰?我應該不認識你吧?”他的目光讓她感到一陣寒意自背脊緩緩的上升,渾身不對勁。
“你是不認識我,不過我認識你就可以了!蹦腥说臍庀娫卩嵖绍暗哪樕希屗龓子鲊I。
“既、既然我不認識你,那、那很抱歉,我、我還有事情必須先走了!编嵖绍叭套∧枪刹皇娣母杏X,側(cè)身便想越過他離開。
“慢著。”男人的手掌猛的抓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去勢。
“你想干嘛?”鄭可馨慌張的問。
“我想干嗎?哼,這可要問問你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虧心事了。”
“我?!我沒有啊!彼p顫的說,不是她自夸,她可真的從未做過任何的虧心事。
“沒有?”男人的手倏地自她的手臂移向她的下巴,用力的搖著她往墻上壓,陰冷的道:“你可能忘記自己是怎么搶人家的老公吧?”
鄭可馨驟的睜圓了眼,正色說:“我沒有!
士可殺不可辱,她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有辱人格的事情來。
男人的神色一沉,加重手勁,“睜著眼說瞎話?嘖嘖嘖,看不出你這個女人表面一副清純的模樣,骨子里倒是賤得可以嘛!
“你、你怎么可以這樣說我?”巨大的憤怒充斥著她的每個細胞,讓她的身子因為氣憤而顫動。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男子的眼眸中布滿了邪惡的光芒,警告她,“你很幸運,今天我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警告,如果你再繼續(xù)接近武昊的話,我可不會這樣就善罷甘休,知道嗎?”
武昊?!
“你是誰派來的?”鄭可馨怎么想都沒想到這一切是因為武昊的關系。
“還需要問嗎?自然是未來的武太太吩咐的!蹦腥死湫Γ恢皇植恢谑裁磿r候多了把刀子。
“我想你是搞錯了,武昊已經(jīng)不會跟她結(jié)婚了。”看來是那個女人的報復了。
“我看搞錯的是你吧!蹦腥说牡蹲釉谒难矍皳]舞著,警告她,“你不要以為我會被你清純的外表給騙了!
“不,不可能,武昊已經(jīng)跟我說得很清楚了,他們的婚約已經(jīng)要解除了!编嵖绍叭讨鎸Φ朵h的恐懼,堅持著。
男人愣了愣,旋即仰頭大笑,“哈哈哈,搞什么,原來你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必須知道什么嗎?”為什么他說的話讓她這么不安?
男人雙眼瞇了瞇,正要開口之際,卻有一群人的聲音自身后逐漸逼近。
“沒時間跟你啰嗦,總之你只要記住,以后不要再接近別人的老公就行了!蹦腥藟旱吐曇粽f,手倏地一揮,將她的頭發(fā)自馬尾處整個割斷。
“這只是個小小的警告,下次可不只是這么簡單就能了事的!蹦腥藢⑹种械陌l(fā)絲往天上一拋,丟下最后的威脅之后,迅速的轉(zhuǎn)身跑了開。
看著散落一地的烏黑發(fā)絲,鄭可馨這才任由情緒崩潰的顫抖著身子,雙腿無力的靠著墻壁滑坐在地上。
“小姐,你沒事吧?”
“是不是被搶劫了?”
“天啊,你的頭發(fā)……”
方才走近巷子的人發(fā)現(xiàn)鄭可馨,連忙上前關切的查看。
“我沒事……我沒事……”鄭可馨打顫的牙齒讓她連話都說不清楚,雙腿依然因為驚懼而發(fā)軟。
“這樣還叫沒事?我看我們還是報警比較好!
“對啊,小姐……咦,你不是那個參加電視婚友節(jié)目的女主角嗎?!”
“真的是她耶!”
“本人比電視好看耶!
天,不要再來了。
“我、我不是,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她無法控制的嘶吼,咬緊牙關站起身往巷口逃開。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叫她幾乎沒有承受的能力,她只想趕緊逃開這一切,逃開所有異樣的眼光,至于真相,就讓她晚點再想吧。
“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fā)生,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武慶國的震怒聲自屋內(nèi)傳遍了整個屋外。
“天啊,武昊,你是不是瘋了?”潘紀如不可置信的聲音也加入了戰(zhàn)局。
“這件事情已經(jīng)決定了,我只是告知你們,并不是征求你們的同意!蔽潢坏牡馈
“你、你說什么?你這個不孝子,實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武慶國氣得發(fā)抖。
“兒子,自古以來享齊人之福的男人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你這么聰明,怎么會不懂這個道理?”站在女人跟元配的立場,她都是堅決反對小老婆的。
“爸、媽,我已經(jīng)說過,這是我的決定,如果你們不能接受的話,我只有取消婚約!蔽潢灰荒槇远,讓武慶國夫婦怔愣了住。
“什么?!你竟然為了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跟我們談條件?”武慶國真是快氣死了。
“她不是身份不明的女人,她是我愛的女人!蔽潢焕淅涞恼f。
他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她,即使是自己的父母也不行。
“愛?你懂什么叫做愛?像那種女人,有錢就有愛,沒錢就沒愛,要不是你是武昊的話,你以為人家會跟你嗎?”他武慶國怎么會有這種蠢兒子。
“對啊,這種女人我看太多了,如果她潔身自愛的話,又怎么會愿意當你的小老婆?”潘紀如對這種女人最痛恨,一直以來,她的婚姻始終也三不五時會被這種女人給擾亂,真是可惡極了!
“她還不知道!蔽潢换匾曋改福従彽。
“什么?她還不知道?”武慶國跟潘紀如互覷了眼,實在不知道兒子在搞什么鬼。
“我打算先跟你們?nèi)〉霉沧R之后,再帶她來見你們,順便找機會告訴她!蔽潢黄届o的表示。
“我不會見她的。”武慶國態(tài)度強硬。
“我也不會。”潘紀如也跟著附和。
“爸、媽,我已經(jīng)跟林艷芳說好了,既然她都同意了,你們最好也答應!拔潢粐@口氣,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見到鄭可馨了,而這讓他幾乎快沒耐性再繼續(xù)跟父母多說。
“艷芳答應了?!”武慶國跟潘紀如瞠目結(jié)舌的互看了眼。
“沒錯,所以你們放心,我們兩家的關系不會生變的!蔽潢徽酒鹕,決定結(jié)束這次的談話,“我希望當我?guī)貋淼臅r候可以得到你們的歡迎,否則……”
“否則怎樣?”
“就是逼我離開這個家!蔽潢粓远ǖ膾佅略捄螅D(zhuǎn)身走出門。
“真是反了,反了!”武慶國氣呼呼的坐在沙發(fā)上,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氣惱。
“看來那個狐貍精還真厲害,根本是以退為進、欲擒故縱,讓咱們兒子跳下陷阱。”真是太可怕了。
“看來我們可不能任由這個不孝子胡作非為。”武慶國堅定的道。
“那你想怎么做?武昊這么堅決……”唉,真是傷腦筋。
“他堅決我就不堅決嗎?看我的,我一定要讓那個女人知難而退!焙撸鋺c國不是沒有碰過這種女人,還不都被他處理得妥妥當當。
至于這個,也不會有例外,哼!
“不行,我一定要報警!”吳美華氣憤的抓起電話,準備開始撥號碼。
“美華,不要。”鄭可馨連忙搶下話筒,手還因為余悸猶存而輕顫著。
“為什么不要?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對一個弱女子施暴,這樣的兇殘行徑,根本就不應該姑息!眳敲廊A不贊同她的姑息養(yǎng)奸。
“我……我有我的苦衷。”鄭可馨低垂下長睫,腦海中則是回蕩著那個男人的嘲笑聲。
“苦衷?”吳美華狐疑的在她的身邊坐下,打量了她半晌,緩緩的問:“可馨,你該不會是出國的時候遇到什么麻煩沒解決吧?”
鄭可馨心虛的搖搖頭,“沒、沒有。”
“真的沒有?”呵,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會說謊嘛,一看就知道有問題。
“呃,我、我……”鄭可馨開始結(jié)巴了。
“可馨,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吳美華霍地站起身,雙手叉腰的瞅著低垂著腦袋的鄭可馨。
“是啊!彼龂肃橹。
“那還不說!”吳美華知道她是吃硬不吃軟,遂大聲的命令。
“我……我……”唉,她自己都不知到現(xiàn)在事情進行到什么地步,要如何說呢?
“叮咚——叮咚——”忽而響起的電鈴聲解救了鄭可馨的困境。
“有人來了,我去開門。”鄭可馨倏地跳起身,一溜煙沖到門口將門打開,邊詢問:“是誰?”
“可馨。”武昊的笑容在看到她無序的短發(fā)之后倏地逝去,緊扭起眉問:“這是怎么回事?”
“武昊?”吳美華在鄭可馨回答之前沖了出來,驚訝的打量著他,“你找可馨有什么事嗎?”據(jù)她所知,他最近不是很忙嗎?忙著婚事!
武昊看了眼吳美華,沒有理會她的疑問,繼續(xù)轉(zhuǎn)向鄭可馨,“發(fā)生什么事?”
“沒、沒什么!编嵖绍安话驳拿嗣䥇⒉畈积R的發(fā)尾,喃喃道。
“誰說沒什么?真不知道臺灣的治安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可怕了,竟然大白天也會被歹徒割斷頭發(fā),幸好那時有人正好經(jīng)過,要不然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更無法挽回的悲劇呢!”吳美華推開擋住自己的鄭可馨,憤怒的說。
“她說的是真的嗎?”武昊的臉驟然浮現(xiàn)殺氣,額邊的青筋跳動浮現(xiàn)。
鄭可馨被他冰刀似的目光震懾了住,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蔽潢徊[了瞇黑眸,調(diào)整了下心緒,壓抑住奔騰在胸臆間,宛如波瀾狂濤般的怒火,平靜的拉起她的手,“走。”
“呃,去、去哪?”鄭可馨的詢問才問出口,人已經(jīng)被拉得老遠。
這,這究竟是怎樣的狀況?“武昊?可馨?喂,怎么又把我一個人留下?”吳美華拉開喉嚨朝遠去的人影吼道,可卻只得到鄭可馨幽幽傳來的一個回答。
“美華,走的時候記得幫我鎖門啊!”
“武昊,這里是哪里?”鄭可馨怯怯的跟在武昊身后,走進一間坐落在隱秘巷道內(nèi)的獨棟透天厝。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蔽潢怀郎厝岬某冻洞,繼續(xù)牽著她的手往屋內(nèi)走。
才進入門口,鄭可馨就被里面仿佛五星級飯店的裝潢給吸引住。
“天,這里真美。”她贊嘆了聲,可仍然搞不清楚這里是在做什么的。
“當然得美,畢竟這里的消費并不低。”武昊俯身輕啄了下她的唇,輕松的道。
“消費?我們要在這里用餐嗎?”不會吧,她實在不習慣在這種高級的場合中吃飯。
武昊搖搖手指,愛憐的撫過她的頭發(fā),“當然不是,這里是高級沙龍,他們會好好替你處理這團糟的,別擔心。”
鄭可馨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旁已經(jīng)走來了一位裝扮合宜的接待人員。
“武先生,請問我們能為您服務嗎?”
看著彎腰鞠躬、畢恭畢敬的接待人員,鄭可馨又再一次見識到這些權(quán)貴所享受的待遇了。
“幫我把她的頭發(fā)修剪成型,還有,幫她打扮打扮,把你們這季最新的衣服全都拿出來給她試試看!蔽潢皇炀毜姆愿。
“是的,請交給我們吧!苯哟藛T恭敬的又鞠了個躬,便朝一旁的鄭可馨道:“請小姐跟我進來!
“武昊?”鄭可馨猶豫的看著他,不知道該不該隨她進去。
“去吧,我在這邊等你,等一下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重要的事搞?鄭可馨困惑的側(cè)側(cè)頭,在開口之前就讓接待人員給請了進去。
武昊就著廳中的沙發(fā)椅坐下,腦海中思索的卻是對鄭可馨下毒手的會是誰?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件事情必然是預先計劃好的,否則不會僅僅割斷了她的長發(fā)就作罷。
分明警告的意味大于傷害的目的。
會是誰呢……
武昊皺起眉沉思片刻,旋即拿起行動電話迅速的撥了個號碼,開始與電話的另一端低聲交談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邦可馨終于在接待人員的帶領下緩緩走了出來.美麗的身影讓武昊的眼睛為之一亮。
剪短發(fā)絲的她雖然少了長發(fā)的飄逸、但卻多了股干練的成熟美,立體的五官也更加突出,將她的優(yōu)點完全的顯現(xiàn)出來。
而那身包裹住她身軀的露背晚禮服,柔軟而服帖的順著她完美的曲線流瀉而下,直叫武昊的欲火熊熊燃起。
天,他知道她是個漂亮迷人的女人,但沒想到打扮起來,還真是艷驚四方,絲毫不輸那些艷星名模。
武昊難掩贊賞的打量著她,“可馨,你真美!
“是啊,鄭小姐真是天生麗質(zhì),隨便打扮就美得過火!苯哟藛T看得出鄭可馨在武昊心目中的地位,也跟著奉承道。
“沒有啦!编嵖绍安缓靡馑嫉男呒t了臉,不過說真的,這身行頭她還真的是很不習慣耶。
“你們做得很好。”武昊滿意的點點頭,牽過鄭可馨的手,“走吧,我們該去下一個聚會了!
“呃,我可不可以先把這身衣服換下來?”她快別扭死了。
“傻瓜,你這樣真的很美,這身打扮真的太適合你了,不許你換下。”武昊霸道的拒絕她的提議,牽著她往外走向自己的跑車。
適合?不知道為什么,這兩個字好似芒刺似的扎著她的心,叫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他們合適嗎?她茫然了。